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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 【烈焰狂龙】(1-24)作者: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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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狂龙】(1-24)作者:丹云

              烈焰狂龙1-24


作者:丹云
字数:391310

               正文楔子

  「唐昭宣帝」天佑二年之时「梁王」朱全忠废帝自立,从此大唐江山易主天
下大乱,并且引生出各方自立为帝的争纷战乱,成为「五代」之始!

  正当天下大乱之时,突然在江湖武林中,不知由何处?由何时起?竟然传说
五百余年前,东晋时期武林首屈一指的顶尖高手「长风老人」在退隐江湖后便隐
身在「熊耳山」山区中。

  据说「长风老人」隐修之后,将师门的「六龙神功」以及一生心血研创的「
神意心法」留存在洞府中,除了心法武功外,尚有不少可修道成仙或益气增功的
奇珍异果。

  可修仙飞升的天地奇珍,或是可增功的圣品及武技,最能引起在世间修炼仙
道以及江湖武林人的觊觎,因此「长风老人」洞府中所遗留之物,当然立即在道
门及江湖武林中掀起轩然高潮。

  于是江湖武林议论纷纷且兴奋无比中,各地的黑白两道高手,已然有不少人
不远千里,且不约而同的迅疾赶往「熊耳山」山区,使原本毫无人烟的荒山险谷
中,处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群雄出没。

  但是黑白两道原本便存有敌对之意,偶遇之下自是会针锋相对引起争执,如
果双方中交杂着原本便有深仇大恨的人,于是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若有一方
言词稍激烈当会立即引起拚斗。

  而双方同行之人中各有好友,为交情、为道义皆不能置身事外,自会相互助
阵挑嚣再度另起拚战,再加上闻声而来的黑白两道,皆难束手旁观无动于衷,于
是皆不由自主的一一卷入血战之中,终于引生出黑白两道的一场大拚斗。

  因此,原本是心存寻宝而来的黑白两道群雄,连「长风老人」隐修洞府何在
尚不知晓,却已造成黑白两道的血拚,使山区中处处可听闻怒叱叫骂及兵器交鸣
的拚斗声,荒草杂林之中已然处处可见伤亡者的身躯。

  于是在一场历经数日的血战后,黑白两道皆伤亡惨重,十之六七皆未能生还
出山区,尔后虽也有亲友随后入山寻得亲人尸身,但是大多无果而返,并且也有
一些人进入蛮荒山区之后,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蛮荒深山中不知去向?

  经由如此情况之后,已然使得黑白两道中的高手凋零,众多独门绝技也因此
而失传,使得武林元气大伤。

  如此一来,江湖武林震惊中,已将「熊耳山」人烟绝迹的蛮荒山区,视为有
去无回的凶险之地,并且为了儿女晚辈或是门人的安危,便严令禁止门人儿女前
往,甚而绝口不提「长风老人」洞府遗宝之事,历经上百年时光后,久而久之江
湖武林便逐渐淡忘此事了。

  然而有某些门派或某些家门,因门中长辈或家人的失踪,便将此事记于门谱
或家谱之中,因此尔后数百年间,曾有人由门谱或家谱之中得知此事,或是为了
寻找前人的下落,或是寻找因前人失踪而失传的绝学,或是因寻觅「长风老人」
的遗物,或是因好奇心入山查探昔年黑白两道失踪者的去向,于是独身或与好友
结伴进入「熊耳山」山区中。

  但是数百年间,先后进入「熊耳山」之人,十之八九皆是无功而返,也有一
些人曾寻至一处三十余丈宽阔,浓雾迷漫深不见底的断崖绝谷之前时,因功力不
足,无能度过便转往他处,也有一些功力高深者,仗恃自身功力冒险飞掠至对崖,
进入如同森罗鬼域的浓雾之中,但是俱都在惊恐骇叫及惨叫声中一去不返。

  因此久而久之后,已少有人敢大胆的进入「熊耳山」山区,尤其是人烟绝迹
的蛮荒山区深处,那片三十余丈宽阔,浓雾迷漫深不见底的断崖绝谷之方,早已
被武林中视为有去无回的绝地,再也无人敢恃功进入那方断崖绝谷之中了!

  直到百余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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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城邑恶霸凌外乡草莽英豪仗义助

  不要急,总不能直奔主题吧!后面更精彩!!

  当四达之中,居中原之腹;东下淮泗,足以策苏皖,西出崤函,足以窥关中
;北濒黄河之险,能防燕晋;南控武胜、平靖、九里三关,可制荆楚。

  远古时期大禹治水之时,曾行遍浩浩神州,尔后将神州分划为衮、冀、青、
徐、豫、荆、扬、雍、梁等九州,而「豫州」居于九州正中之地,故而又名「中
州」亦称「中原」。

  尔后商、周之期也曾略为更改九州之名,甚至唐时尚将天下划分为十道,但
旧有之称依然被百姓久称不变。

  「豫州」为春秋「魏」国所在,国都「大梁城」周有二十四里之阔,雉堞雄
伟立于中原心脏之地。

  尔后「秦」并吞六国统一全国后,便将「大梁」改称「汴凉」时至五代时「
梁朝」建都于此,才将「汴凉」改为「东京」。

  时至「宋太祖」因迁就漕运故而建都于此,尔后虽深觉位处广阔平原之中无
险可守,曾数度欲西迁「西京洛阳」为都。

  但因建国初成,后灭「后蜀」而北方尚有「北汉」南方尚有「南汉」「南唐」
「吴越」「楚」四国,加之北方契丹时起战端,故而拖延未决。

  位传「太宗皇」之后,虽已全国统一,但是百废待举国事如麻,而北方契丹
及女真连连为患,因此如同「太祖皇」一般依然未能安然西迁。

  时至宋仁宗景佑二年。

  「东京汴城」大南门的鼓楼大街,有座甚有名声的大寺院,乃是建于「南朝
齐天保六年」原名「建国寺」时至「唐元景」年间才改名「相国寺」尔后宋太祖
大加扩建并且赐匾「大相国寺」延用至今未变。

  在「大相国寺」前的宽阔广场前,有二十余摊走方郎中、卜卦、卖字画、流
推择字,以及打拳卖艺、卖跌打膏药、麻衣看相、耍把戏的杂耍,还有一些卖糕
点小吃的小贩。

  每个摊位前皆有一些男女老少围观或吃食,使得「大相国寺」前的广场,挤
得人山人海甚为热闹。

  在广场靠左方寺墙边缘,冷冷清清的一个角落处,摆置着一只内里排列不少
瓶罐的木橱,以及一张方桌及两张矮凳,还有一只小炭炉,便是所有之物了。

  另外尚有一支木杆悬挂着一面布幡,上面写著「专治筋骨外伤疑难杂症」原
来是个「推拿筋骨」的膏药师傅。

  (注:浪迹江湖的百行之中,除了打拳卖艺或卖膏药者外,此行与台语中的
「拳头师」略似,但与「青草店」或「草药店」不同。)

  此时两张矮凳上,有一名年约五旬左右的削瘦老者,坐在一名年有七旬左右
的老者身后,为他推拿舒解年老僵硬的筋骨。

  一旁另有一名约有十三、四岁,相貌俊秀的瘦弱少年,蹲在一个火势文弱的
炭炉上,烘烤着一张膏药。

  此时那名五旬左右的推拿师传,笑对七旬老者说道:「老大爷您的身子骨可
真硬朗呢!除了左腿膝骨略有风湿之症外,其他并无异样,因此您定可活到百岁
之上呢!」「呵!呵!呵!老罗……老罗!想当年我尚是你这个岁数之时,为了
家计,依然是经年累月的在外奔波,每日少说也得赶个七、八十里路,苦虽苦,
但也因此使筋骨打下了底子,如今孩子都大了……唉!也老得不如从前了……」
「哈!哈!老大爷您的……」推拿师傅刚开口接续欲言时,突听右方人群处传来
一阵惊呼尖叫声,并见人群哗然散走。

  只见七名满面横肉神色凶狠的壮汉,正围立在一个杂耍摊前,朝一对年约四
旬的夫妇,一名发结长辫的十三、四岁小姑娘,怒颜叱喝着不知在说些甚么?

  四旬余的夫妇两人,神色惶恐的不停拱手揖礼,但是并未使七名壮汉消怒,
依然叱斥怒骂着,因此已引起不少人围聚而至,七嘴八舌的起了争执,另外也有
人打圆场的互劝着。

  此时推拿师傅已听七旬老者不悦的低声咒骂着:「哼!又是这些游手好闲的
恶棍!唉……」推拿师傅闻言顿时好奇的问道:「喔?老大爷,他们是甚么人?
为何……」七旬老者闻言,突然想起一事的立即急声问道:「对了!老弟台,老
朽以前从未见过你,因此你是外地来的吧?但不知你在此摆摊前,可曾至城内那
个曹老……老爷子处投帖拜望?」推拿师傅闻言,立时疑惑的问道:「城内曹老
爷子?老大爷您是说……喔……我明白了!」推拿师傅此时已然明白了老者言中
之意,知晓城内有地头恶霸或社鼠城狐为恶,进城之后若未先前往投帖拜见奉上
程仪,便别想安然在城内摆摊讨生活。

  因此,心知未曾拜码头奉程仪的摊位,待会皆免不了遭地痞恶棍的骚扰。

  因此推拿师傅心思疾转后,已朝那少年说道:「虎儿你过去看看!」「是,
师父!」年约十三、四岁又瘦又小的俊秀少年,早已神色忿恨的睁目盯望杂耍摊
那方,因此耳闻师父之言后,立时面浮喜色的应了一声,急忙跨大步排开围观人
群,行至七名壮汉身后且怒色说道:「诸位大爷,他们皆是行道江湖讨生活的人,
每日仅能挣得些微铜钱度日,因此岂可能有多余银两可孝敬诸位大爷?因此还请
诸位大爷高抬贵手,容他们有个活路。」七名凶狠壮汉闻声回首张望,眼见一个
年仅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双目怒睁神色不悦的说着。

  因此,其中一人已瞪目怒叱道:「小子滚开!没你的事别强出头自惹麻烦!」
少年虎儿似乎时常经历如此之事,因此闻言后立即续说道:「诸位大爷,行道江
湖之人,每日住店用膳皆少不了银两,哪有余银可敬奉诸位?况且城内可是有王
法之地,岂容你等任意向这些辛劳讨生活的人榨财?」其中一名壮汉闻言顿时狂
怒的叱道:「噫?他妈的!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大爷们榨财?老五,
你去给这不长眼的小子一点厉害尝尝!」「是,大哥!」一名大汉应声之后,立
即神色阴狠的朝少年虎儿走去,并且狞笑说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既然你等
皆是长年行走江湖的人,便应懂得江湖规矩,但是你们却未曾先拜望地头大爷,
便敢在城内设摊?如此分明是目中无人,未将本城中的众位大爷们放在眼内,现
在又胆敢指责我兄弟榨财?若不教训教训你这狂妄无知的小子,岂不是使本城中
的大爷们名声遭辱了?」壮汉老五狞声叱说中,已跨大步行至少年虎儿身前,粗
壮手臂疾挥,一片大掌已狠狠的拍向虎儿面颊。

  但是久走江湖的人皆心中有数,若遇有独身行道江湖的僧、道、孺、老者、
小童或妇女,大多皆会心有顾忌。

  因这类人物虽然貌不惊人,但是久走江湖岂会无些许护身之能?甚而有些人
尚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因此若未摸清对方的底细时,皆不愿贸然动手,以免胜之不武落个欺人的骂
名,或是一败涂地落得名声扫地,自寻羞辱之境。

  而少年虎儿能受师命,仅只一人便毫不畏惧的敢出面,拦阻七名壮汉欺凌打
拳卖艺的夫妇儿女,由此可知他若无能力又岂会受命出头?

  然而那名壮汉,竟未悟及江湖顾忌,便大胆的出手,拍向少年虎儿,除非他
身怀绝技?或是仗恃后有靠山?

  或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恶棍而已?

  只见壮汉大掌狠拍向虎儿面颊,距离尚有一尺不到之时……

  突见虎儿面浮冷笑之色,左手疾如灵蛇出洞的上扬迎去,迅疾反手抓扣住壮
汉右腕,猛然一带斜扯,立时将壮汉的身躯拉扯得往左一旋,已然背部朝向少年
虎儿。

  接而少年虎儿的左脚高抬,猛然踢向壮汉肥臀,霎时将壮汉踢得痛「哼」一
声,身躯已然踉跄前扑,尚幸被同伴惊急扶住,才未曾扑个狗吃屎。

  但是如此一来,当然引起其他六名壮汉的怒火,立听怒叱叫骂声连连响起……

  「啊?臭小子找死……」「他奶奶的!小子你造反了?」「噫?揍他……」
「小子大胆!饶不了你……」「围住他!狠狠的揍他一顿……」「这小子是哪来
的?他家大人呢?一起教训一顿!」六名壮汉怒叱声中立即将少年虎儿围住,被
踢得险些仆跌的壮汉,更是怒火高炽狂怒无比的又转身扑向少年虎儿,一双大拳
已狂狠的连连击向虎儿,并且双目睁瞪咬牙切齿的骂道:「小子!大爷打死你…
…」七名壮汉同时围住少年虎儿时,立即引起卖艺夫妇及小姑娘的焦急目光,围
立在四周观望的人群,虽然大多数人皆为少年耽忧,但是却寂静的望着场中无人
敢吭声。

  此时七名壮汉围着少年虎儿,已然毫不留情的开始围攻他,十四只粗壮的胳
臂,狂猛凶狠毫不留情的同时往虎儿身上打去。

  但是少年虎儿竟然毫无惊慌畏惧之色,双脚东踏一步西踩一脚,身躯恍如一
个随风摆摇的柳树,轻而易举的连连闪过了七名大汉的拳势。

  而且身躯闪移挪掠之中,双拳疾如灵蛇出洞,毫不留情的一一击中在七名壮
汉的身上。

  少年虎儿的年龄看似仅有十三、四岁,身躯也仅有七名壮汉的胸口高,而且
也瘦弱得令人叹息。

  看他拳势甚为松软无力的毫无劲道,但是击在七名壮汉的身躯上,竟然痛得
七名壮汉俱是痛「哼」惊叫不止,因此更是狂怒无比的凶狠围攻。

  七名壮汉虽然甚为凶狠的围攻猛击,可是仅能看见对方人影在身前晃动,而
自己的拳脚攻势却是招招落空,从未曾击中对方身躯。

  反而连遭少年的拳势,击得身躯疼痛不堪,连连惶急闪躲的踉跄暴退。

  不到一刻,七名壮汉已被少年虎儿打得浑身疼痛不堪,却连对方的衣角皆没
碰到。

  这才心知遇到了身习武技的武林人,因此哪还敢再仗恃人多势众围攻?俱是
心畏的慌急退开数丈外惊望。

  「啪……啪……啪……」突然响起清脆的拍掌声,并且听那十三、四岁的小
姑娘满面笑颜的脆声笑说道:「咯!咯!咯!好矣……娘,您看那位小哥哥好厉
害喔!」此时少年虎儿仅是朝那小姑娘笑了笑,便又朝七名壮汉沉声说道:「诸
位大爷,浪迹江湖混口饭吃的苦哈哈,为了三餐已是甚为艰苦了,又岂敢招惹地
方上的大爷们?因此只乞望诸位大爷们能容他们讨口饭吃,方才得罪之处,在下
在此向诸位大爷赔罪了!」少年虎儿说出一番甚为低卑自贱的话后,已然朝七名
壮汉躬身揖礼赔罪,如此一来反倒使七名壮汉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打?凭方才对方的身手,兄弟七人可能不是对手;若就此放过他?方才被
对方打了一顿,已然威名大失颜面无光,若不找回颜面,那么以后又如何能在城
中立足?

  因此为首的一名壮汉已怒声说道:「哼!哼!小子算你厉害,但是你也别得
意,待会自会有人来找你算账的!我们走……」为首壮汉的场面话一落,立即招
呼其余六人迅速穿出围观人群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围观人群,虽然皆是大快人心的面浮笑意,并且有人叫好,但是也
有人耽忧的立即说道:「小哥儿你还不快回家?看你不认识那些恶徒,想必是外
地人吧?你还是赶紧离城吧?万一待会那些恶棍呼来城中恶霸,到时想安然离去
就来不及了!」「对呀!对呀!方才那七个瘪三仅是「大相国寺」一带的混混而
已,而他们和别处的混混都听命于城中的曹大爷,因此他们定然是去曹大爷家,
找那些更凶恶霸道的恶奴前来了,所以你快点离城吧!」「小兄弟,所谓强龙不
压地头蛇,况且曹大爷又与城东另一位武林中名声鼎盛的陈大侠乃是儿女亲家,
因此你占不了便宜的,快走吧!」似乎事不关己,尚坐在一旁为老者推拿筋骨的
推拿师傅,与老者低声细语一会之后,已然神色严肃的不再多问,细心的在老者
膝骨上贴妥温热膏药,且送走了老者后,才行往少年虎儿身旁说道:「虎儿你且
先将东西收拾收拾!」少年虎儿闻声立时应了一声,便转身行返,而推拿师傅又
朝那对耍杂耍的四旬夫妇笑说道:「这位老弟,看来今天已不适摆摊了,你们何
不收拾妥当暂且离去呢?」那对耍杂耍的四旬夫妇闻言,神色惶恐的互望一眼后,
立即连连应允的招呼那名十三、四岁小姑娘,慌急收拾杂物准备离去。

  但是此时站立四周观望的人群中,有个鹤发红颜年约六旬之上,手执卜幡的
麻衣文士,默默的盯望着推拿师傅及少年虎儿一会后,突然开口说道:「这位老
弟,本儒所言不知老弟肯信否?依本儒所测,老弟与令徒今年皆是命犯白虎煞,
以致岁星当头,但是令徒面相中却有青龙横过,当有贵人扶持,不但有惊无险甚
而可岁星永去,尔后尚有入主微宫之征,不过青龙当由这位小哥儿而起,因此应
由这位小哥儿单独应对,方能化险为夷岁星永去,否则往后岁星久随不离且将更
甚!至于老弟你……如果老弟肯相信本儒之言,何不尽早出城?否则恐怕对老弟
甚为不利?」麻衣文士话落之后,推拿师傅立即摇头说道:「啊?要小弟先出城?
不行……不行!先生之言……小弟怎可任凭……」但是那对原本欲收拾家当离去
的四旬杂耍夫妇,耳闻麻衣文士之言后,已然欣喜的笑说道:「哈!哈!哈!即
然有「王半仙」的卜卦征兆,那么还有甚么不放心的?这位老哥,此位「王半仙」
的麻衣神相甚为灵验,所卜之事无一不中,因此老哥大可听「王半仙」之言,应
尽早出城避祸,小弟则留在一旁暂不出面,看看「王半仙」的卦相可准?万一真
有事时,小弟再出面解围也不迟。」推拿师傅闻言顿时双眉一皱,虽然也心知江
湖武林中隐有不少异人,而麻衣文士之言,定有其因。

  可是却又不知「王半仙」的卜卦是否真灵?万一他的卦相不灵……那岂不是
将使爱徒……

  但是正沉思时,四旬余的杂耍夫妇,以及在四周围观的人群中,竟有不少人
皆含笑解说「王半仙」之卜甚灵,皆要自己及早出城避祸!因此默默的望了望身
侧少年虎儿一眼后,便点头说道:「好吧!那么虎儿你快与师父……」此时那位
「王半仙」突然又开口沉声说道:「这位老弟你自己离去吧!不论发生何事皆不
许回头,否则青龙不现岁星不去,至于……」接着又朝耍杂耍的四旬夫妇说道:
「杨老弟,你们夫妇俩依旧与凤丫头耍把戏便可,凭这位小哥儿的机智,单独去
应付那些恶奴,应该只有皮肉之痛并无凶险,或许便会有甚么机缘发生?对了!
小哥儿,待会不论发生甚么事,你都要尽力忍下怒火不准还手知道吗?否则青龙
不现机缘将逝!」「啊?老先生……可是师父……」「呵!呵!呵!小哥儿你放
心吧!听本儒之言准没错,切记!切记!便是有人对你动手时,只要无性命之危,
便须忍着皮肉之痛逆来顺受不准还手喔!」「啊?甚么?老先生是说任人……」
少年虎儿闻言正心中不解的急声说着时,推拿师傅已然迅速收拾妥杂物,并且朝
少年说道:「虎儿,师父先回客栈,待会你自行回客栈便可。」而此时「王半仙」
已与杂耍夫妇三人,似是事不关己的一一返回自己的摊位处,仅留小虎儿一人站
立在空荡的广场中。

  未几,各摊又再度一一开始了营生,于是「大相国寺」前,逐渐又恢复了先
前的热闹。

  

    约莫两刻时光不到,突听远方传来一阵妇女惊叫及稚童悲泣声,并且听见一
些怒叱喝叫之声逐渐接近,四周人群也惊呼连连的慌急走避,以及人群惊叫低呼
之声。

  「啊?是曹家的护院……」「不好了!小霸王及曹家恶奴来了,快走……」
「噫?竟然是陈家的小霸王亲自来了?」只见纷乱走避的人群之中,忽然又听一
阵怒叫声传至,终于一一出现了先前那七名凶狠壮汉的身影,正引领着八名身穿
一式黑布对襟排扣紧身衣的三旬大汉,以及一名年约二十四、五岁,神色阴鸷的
三角眼青年行至。

  一行十余人尚未行至时,已然发现四散走避的人群中,现出了静立不动的小
虎儿身躯。

  先前的七名壮汉,眼见打了自己兄弟七人的少年,竟然尚大胆的敢留在此地
等候并未逃离,因此皆是怒火高炽的立即围住小虎儿,并且大叫着:「在这里…
…就是这小子!」那名三角眼的阴鸷青年以及八名黑衣壮汉,此时也已随后行近
小虎儿身前,神色不屑的望着小虎儿一会后,才神色阴冷的说道:「哼!就是他?」
七名壮汉的为首者闻言,立时谄色恭敬的说道:「是!是!大少爷,就是他……
就是这个小子!」「哼!没用的东西!曹明……」三角眼的阴鸷青年闻言,顿时
不屑的怒斥一声,并且呼唤一名大汉后,立听一名身穿黑色对襟短衣的曹府护院,
躬身应声说道:「是!小的在,姑爷您请吩咐!」「你去秤量秤量他是何方高人?
有何能耐?」「是!姑爷!」但是曹府护院曹明应声之后尚未及行动,小虎儿已
然跨步行至三角眼青年面前,躬身抱拳揖礼说道:「这位公子爷,小的方才因年
轻气盛强出头,而惹怒了公子爷贵介,事后也甚为懊悔,但是小的不愿因自己强
出头,而惹出的祸事牵连他人,故而在此等候,并且诚心向公子爷您赔罪,但不
知公子爷……」但是话未说完,曹府护院曹明已怒斥道:「小子住口!岂容你打
了本府之人,使本府的名声遭辱后,仅是道歉赔罪便了事?你当本府之人好欺吗?」
小虎儿闻言,顿时神色惶恐的望向三角眼阴鸷青年,似乎要听他怎么说?

  而三角眼的阴鸷青年,在之前已然听七名壮汉说明经过情形,知晓就是眼前
这个极为瘦弱的少年架梁,而且看他瘦小的身躯怎可能打得过七个壮汉?莫非这
瘦弱少年乃是真人不露相的武林人?

  内心惊疑思忖之时,耳闻他在大庭广众之前向自己赔罪,已然使自己面子十
足,因此神色已较为缓和,且有些得意的傲色浮显。

  然而七名大汉虽非曹家的人,却是承仰岳家鼻息的外围下人,若被人恃功欺
凌当然也有损岳家名声,而曹家之事也就是自己之事,又岂会只凭对方屈颜赔罪
的一句话,便虎头蛇尾的放过他?

  再加上心疑他可能是身具武功的武林人,已然有意探探他的底细,因此立即
伸手制止曹明之言,且沉声说道:「嘿!嘿!小兄弟,既然你自承过错,且有意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再者本少爷也不愿仗势欺悔外地人,因此也愿依你之意化解
双方的冲突……」小虎儿闻言顿时面浮喜色,而十五名大汉却面浮怔愕难信之色
的望向姑爷,但是却又听三角眼阴鸷青年续说道:「不过方才小兄弟打了曹府的
人却是事实,因此……这样吧!本少爷也不想使陈家曹府落个欺压外乡人的骂名,
就居中做个调人,由小兄弟赔点伤药银子给他们,然后摆上一桌酒宴赔罪,尔后
双方便可化解怨仇且交个朋友如何?」众大汉闻言顿时神色恍悟的有了笑颜,而
小虎儿已然双眉一皱,心知对方说来好听,实则依然不离逼财之意,因此心中虽
怒,但是也仅能笑颜揖礼说道:「公子爷,小的仅是浪迹江湖的孤身之人,平日
三餐已甚为拮据了,哪有余银可设宴向公子爷贵介赔罪?再者公子爷的贵介哪有
一丝创伤?又何需伤药?公子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小的吧?」此时先前那七名壮
汉耳闻小虎儿之言,俱都怒声叫骂道:「呸!小子你别装龟孙子……」「小子大
胆!方才你打了我们七人可是假的……」「刁嘴小子!陈公子已然善心的给了你
一个下台阶,你竟然还敢推三阻四的不给陈公子一个面子吗?」「哼!不识抬举
的臭小子,竟敢违逆姑爷的好心……」「大少爷,您别听这小子虚言推托,方才
他……」三角眼阴鸷青年不待七名壮汉说完,已双目怒睁的朝小虎儿说道:「哼!
如此说来小兄弟是不给本少爷的面子罗?那么本少爷也不能阻止他们向小兄弟讨
还公道了!曹明,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与你们化解怨隙,那么就随你们的心意去
办吧!」「是!姑爷!」曹明心中早已知晓姑爷方才的作做之言,乃是做给在四
周观望的人群听的,如此便可撇清仗势欺人的议论,因此闻言后立时应喝一声,
立即朝小虎儿瞪目怒叱道:「叱!小子!姑爷甚为心善,不愿落个仗势欺人的骂
名,才愿意居中为调人为你缓颊,并且提出可化解怨隙有益双方的法子,但是你
这臭小子竟然狂傲得不给姑爷面子?哼!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怒喝声尚未落便
已朝同伴施出眼色!

  霎时便见先前那七名壮汉,再度扬拳同时扑向小虎儿,而曹明等八名黑衣大
汉则散立四周盯望着。

  此时七名壮汉有了靠山,再加上之前被对方打得皮肉疼痛,俱都心存报复欲
讨回面子,因此立即凶怒狂狠的围住小虎儿殴打。

  虽然小虎儿并非武林人,但是自幼便身患阳脉萎缩的恶疾,因此经由师父教
导儒家的「日月神功」内功心法,以及外门拳脚功夫用以袪病养身,十年余的时
光中日日勤习不懈,虽然未能根除体内恶疾,但是已然不再使身躯隐疾恶化,甚
而已有了内功根基。

  再加上月月年年,浪迹江湖,因此,已锻炼出一身体力及二流左右的身手。

  其实小虎儿并不在乎七名毫无武功的壮汉,若有心反击依然能轻易的击退他
们,但是心中却谨记着那位「王半仙」的话,再者也心知强龙不压地头蛇。

  况且已然知晓这些地痞恶棍尚有靠山,因此纵然能击退眼前这些人,但是另
外尚有八名可能略俱武功的黑衣大汉,以及那个乃是出身武林豪门的三角眼阴鸷
青年。

  甚而三角眼的阴鸷青年,其后台靠山必然是武林中的前辈高手,自己遭殴遭
辱事小,万一连累了师父那就非自己所愿了,因此只得双手抱头站立,并且提气
行功护住要害,任由七名壮汉狂猛的拳打脚踢。

  小虎儿被七名壮汉狂乱的拳打脚踢中,仅能抱头四窜逃避,不到一刻,小虎
儿虽然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然抱头闪躲吭也未吭一声。

  但是窜躲至八名黑衣大汉及陈小霸王身前时,竟然又被得意大笑的黑衣大汉
及陈小霸王踹踢,立时踉跄倒地时,更被一拥而至的七名壮汉围聚,拳打脚踢得
无能闪躲。

  如此一来立即引起四周围观人群的哗然,且群情愤慨忍耐不住的嘘声叫骂不
止。

  因此,又引来了更多的围观之人,望着十余名壮汉,竟然凌殴一个年仅十三、
四岁的少年。

  终于,有不少人看不过去,已然开始有怒斥叫骂之声响起!

  但是当三角眼阴鸷青年及八名黑衣大汉怒目环望后,已有大半之人皆神色惶
恐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咒骂,但是也有人依然叫骂不止。

  突然!只听人群中响起一声鲁地之人的粗洪大喝声:「奶奶的!二爷我就是
看不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恶棍!」随声只见一名满面短髭肤色古铜,手执一根
「齐眉棍」年约四旬左右的粗犷大汉,排开人群进入场内。

  三角眼阴鸷青年眼见有人出面架梁,立时朝曹明点头施眼色,曹明也立即意
会的与两名同伴迎向粗犷大汉,并且沉声喝道:「来人且住!此乃本城曹大爷,
与「铁掌无敌」陈大侠的大公子,与人了断恩怨,希望外人莫要强出头架梁!」
那名满面短髭的粗犷大汉,虽然已听清曹明的喝声,却是毫不理会的一横手中「
齐眉棍」便冲向曹明三人,且怒声叫道:「他奶奶的!二爷我可不管是甚么人的
恩怨,只知你等这些杂碎,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仗势欺悔外地人,而且还是十来
个大人欺负一个年仅十多岁的瘦弱少年?你们有本事就冲着二爷来!」短髭粗犷
大汉手中「齐眉棍」疾抡「呼呼」嘶响的扫向曹明三人,顿时逼得三人慌急闪避,
而短髭粗犷大汉也立时趁机冲至围殴小虎儿的三名壮汉身后,棍势劲疾的狠劈三
人。

  「碰……啪……啪……碰……」「哎哟……痛死了……」「啊……」「哇…
…好痛……是……是甚么人……」三角眼阴鸷青年见状,顿时又惊又怒的急声喝
道:「住手……」喝声一出立见七名壮汉慌急的相继退出丈余外,但是依然将小
虎儿及短髭大汉围在正中,而阴鸷的三角眼青年陈公子已然怒声叱道:「尊驾高
姓大号?为何插手本少爷之事?难道不怕自惹祸事吗?」短髭大汉闻言顿时大笑
说道:「哈!哈!哈!二爷我乃是「莽张飞」张大合。陈小霸王,二爷我知道你
爷爷及老爹,皆是名震武林的白道高手,但是二爷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披着白道
之名,却横行乡里欺压善良的伪君子!不管有甚么天大之事,二爷我就替这位小
兄弟担下了,你们有本事就冲着二爷来吧!」此时小虎儿得「莽张飞」张大合出
面拦事后,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且已慌急站起身躯,仰起已有不少擦伤及口角
溢血的颜面,冷默的环望着四周众大汉及陈小霸王。

  突然!只觉左方围观人群中,似乎有一双精亮的眸子盯望着自己,竟是一个
穿着打扮富丽,发挽双髻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是那双美眸中显现出的则
是怜悯之色,不由心中热血上涌,不愿被她看轻,因此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后,立
即挺起身躯准备再度承受继之而来的欺凌。

  但是就在他深深的一眼中,那一位发挽双髻年约及笄,极为秀丽的小姑娘,
似乎由他眉宇间看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神情,好像是双肩上承担着万斤重担,使
她感觉到他心中的无奈及悲愤,似乎甚为须要别人的协助!因此使她芳心中涌生
出一股怜意。

  而且在此刹那间,芳心上似乎已深深的刻上了那张悲愤及无奈的面容,并且
芳心中已惊悸得紊乱不堪,慌急的转首望向身侧一名花发皱肤,年约六旬余的老
妇。

  但身侧那位神色阴森的老妇,仅是冷默无语的眯眼望着场内众人,似乎并未
见到身侧小姑娘的目光。

  此时在场内的阴鸷青年陈小霸王,耳闻「莽张飞」张大合之言,顿时阴森森
的冷声说道:「哼!哼!哼!原来是一个拦路打劫不知死活的绿林小贼,竟然胆
敢进入京城嚣张?难道不怕本少爷将你擒往官府落案吗?」然而短髭大汉「莽张
飞」张大合闻言,却豪壮的大笑说道:「哈!哈!哈!无耻小贼!二爷我既然敢
出头便不怕甚么,大不了项上头颅交由官府处置,但是这趟浑水二爷是管定了!」
话声一落,立即转首朝嘴角溢血的小虎儿说道:「小兄弟,今天不论发生了何等
天大之事,一切皆由我代你扛下了,你快走吧!」小虎儿方才见他挥舞「齐眉棍」
的威势,已然看出他仅是个习有外门武技,内功也仅只在二、三流之间,与自己
相较尚差上一截,若对付这些狗腿子的壮汉或许尚有胜算,但是恐怕敌不了另外
八个黑衣大汉,更敌不过那个陈小霸王,因此闻言后立即说道:「这位大爷,您
的大仁大义小的心领了,可是您切莫为了小的一些小事,而损及自身安危,因此
您……」但是「莽张飞」张大合却又朗爽的笑说道:「哈!哈!哈!小兄弟你放
心,咱家的功夫虽不高,但是却有不怕死的拚战意志,只要捞他一个便够本,捞
两个便能赚一个,纵然颈上的人头掉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而已!况且他们还
不见得能将我留下呢?小兄弟你就放心的快离开吧!」此时突听阴鸷三角眼的陈
小霸王阴森森的说道:「嘿!嘿!嘿!你们两个都别想走了!曹明,你快去府衙
报官,就说有两个绿林贼匪已被本公子绊住了,请黄捕头快率人前来抓人。」「
莽张飞」张大合闻言,顿时双目怒睁的怒喝道:「小贼!这个小兄弟仅是遭你等
欺凌的无辜之人,又岂是绿林匪人?你莫要信口开河入人大罪,否则二爷我饶不
了你!」「嘿!嘿!嘿!他是否是绿林贼徒自有官府判定,倒是你……嘿!嘿!
本少爷先拿下你再说!」「莽张飞」张大合闻言,却毫不在意的一抡手中「齐眉
棍」且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随你吧!小兄弟你快走……趁着我拦住
他们时快快出城!」然而小虎儿已知他虽是绿林人物,却是心存公理正义的血性
中人,万一被陈小霸王等人缠住,而遭官府捕快赶来擒捉,那便是自己的罪过了,
因此岂可能任由他为了自己而陷入危境中?

  心中有了心意后,立即开口说道:「这位大爷您别插手小的之事了,您还是
快走吧!」但是「莽张飞」张大合闻言,却摇头说道:「小兄弟,你是外地人,
不知这些贱种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你若不早些离去而被他们陷诈,往后的
处境必然甚为凶险,因此还是听我的话尽早离去才是,若再迟些恐将使我们两人
都走不了了!」三角眼的阴鸷陈小霸王,此时仅是支使众大汉围住两人,自己并
未动手,似乎是在等官府之人到来,因此围观的人群中已有不少人为他两人耽忧,
并且有人焦急的大叫道:「你们还不快逃?否则……唔……」急喝的人似乎被旁
人拦阻,因此话声骤断,但是又另有人急声说道:「你们还是尽快走吧!本城府
尹马大人与曹大爷、陈大爷皆有深交,因此你们斗不过他们的!」(注:众所周
知的宋朝开封府尹包青天,乃是宋仁宗嘉佑元年才入主开封府,也就是本书景佑
年的二十年之后,因此与本书的开封府尹不同人。)

  小虎儿闻言更是心急,心知若不快离去必然会连累「莽张飞」因此立即大喝
道:「张大爷,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不必与他们斗气,就一起离开吧!」「莽
张飞」张大合也心知若不尽早离去,势必被即将赶来的捕快围困,既然小兄弟愿
意离去,因此闻言后也哈哈大笑道:「好!小兄弟且跟在我身后。呔!要命的快
让开……」喝声中,已疾抡手中「齐眉棍」劲疾狠猛的扫向身周壮汉,于是在十
余名壮汉的惊喝怒叫声,以及围观人群的惊呼及指引声中,朝人群让出的一道缺
口处冲去。

  跟在「莽张飞」张大合身后,似尾随又似殿后的小虎儿,突然眼见右方人群
前,有一位身穿一身紫红劲装背背宝剑,年约双旬左右,神色冷酷的瓜子脸姑娘。

  下垂的右手五指突然连连弹出数粒石子,而挡在「莽张飞」之前的大汉,便
一一惊呼闷哼且轻易的被「齐眉棍」击倒。

  小虎儿眼见之下,心知是这位姑娘暗中相助。

  因此紧随「莽张飞」张大合身后急奔出人群之时,已然朝那位英气冷默的美
姑娘微微颔首以示道谢,且深记她面貌,尔后若有机缘时定当报答她的暗助之情。

  那名站立人群前神色冷酷的美姑娘,没想到那个被人欺凌的可怜少年,由自
己身侧奔行而过时,竟然面浮笑意的朝自己颔首?莫非他在惊乱中看出自己在暗
中出手相助?

  但是便连站立己身侧的人,都没查觉自己弹出的小石子,而他却能?因此心
思疾转后,便转身隐入慌乱闪躲惶恐尖叫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另一方的陈小霸王,知晓「莽张飞」张大合仅是个专在荒郊野外拦路打劫的
绿林小贼而已。

  认为两人必然难以逃出众大汉的围困攻势,因此仅是站立一旁观战并无出手
之意。

  但是没想到曹府护院痛呼惊叫之声连连响起,两人竟然已击倒数人且即将冲
出,因此又惊又怒且难以置信的冷叱道:「哼!还想走?若让你们能逃出本城,
那么本少爷的头就让你们当球……」但是冷叱声尚未说完,突然听见耳旁响起一
个阴森刺耳,有如由九幽之中传出的酷寒女子之声,尖笑说道:「!!!就将你
的头当球踢是吗?那你就去死吧……」陈小霸王耳闻阴冷之声时,顿时一惊!并
且突由心中冒出一股寒意,但是尚未及转首张望时,倏觉背后「命门穴」一凉,
似有一支如酷寒冰刺已透肤而入,接而又听一个清脆的女子之声传入耳内:「吴
嬷嬷别理这小贼了,咱们且去看看他们两人是否能安然出城?」陈小霸王全身泛
寒之时,听见背后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子之声,原本欲转身回望,但是似乎已被背
后的酷寒之气,冻得全身肌骨僵硬无法动弹。

  便连喉中也寒僵得难以出声,神智也已逐渐昏沉迷茫,之后再已无知觉了。

  半个时辰之后||南城门五里外的宽平官道中,小虎儿朝「莽张飞」张大合
连连躬身道谢,而「莽张飞」张大合则朗爽的笑说道:「司马老弟,你也别谢我
了!其实我也是积于一时义愤,才自不量力的强出头而已,若非有人暗中相助,
咱们也难以安然无恙的离城,因此老哥我可没帮上你甚么。」但是小虎儿闻言立
即正色说道:「张大哥,您是否有能力能帮小弟并不重要,而是张大哥您竟然能
为了公理正义,不畏强权也不顾自身安危,出面相助小弟,如此仁义之士较那些
披着正道侠义之名,但却危害乡里欺压善良的白道之人,高尚多了,因此张大哥
您也莫要妄自菲薄自屈人下。」话声方落,突听道旁稀疏的树林内响起了女子的
脆语声:「好!说得好!这些话若让那些自命清高的白道之人听见,不羞死他们
才怪?这位小兄弟,据本姑娘猜测你也是身习武技的武林人,但却隐瞒所习,任
由那些恶奴拳打脚踢,莫非另有所图不成?」小虎儿及「莽张飞」张大合闻声立
即循声望去,只见由一株大树枝叶中,纵落一位年约双旬左右,瓜子脸,极为秀
丽,但神色冷酷的紫衣劲装姑娘。

  小虎儿一见便知是在城内暗中相助的姑娘,因此立即含笑躬身便欲道谢,但
是「莽张飞」张大合怔望之下,突然惊叫道:「啊?你……你是「紫衣罗刹」费
姑娘……」一身紫红劲装的「紫衣罗刹」费姑娘闻言,仅是冷冷的望了望「莽张
飞」张大合一眼,目光迅又盯望着小虎儿似在等他解释。

  小虎儿闻言一怔!但是心思疾转后已讪色的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承蒙相
助又岂敢有所隐瞒?只因在下出世时便身染少有之恶疾,因此自幼便身躯甚为虚
弱,幸得师父收为徒儿,传授一些肤浅内功及拳脚祛病强身而已,尔后便随着师
父行道江湖讨生活,因此并非姑娘口中的武林人!至于在下方才并非隐瞒所学不
曾反抗,实是因为……」「哦……」「紫衣罗刹」费姑娘闻言顿时轻「哦」一声,
但是似乎并不全然相信,但是在江湖武林中甚忌追查他人出身来历,因此不再追
问,并且又转望「莽张飞」张大合说道:「你不错!是个值得交的血性之人,不
过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因为方才那个陈小霸王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辈分最高
的「霸拳」陈老匹夫的长孙,但是那个陈小霸王,方才已被「幽冥鬼府」的「噬
魂鬼婆」吴老鬼婆杀了,因此陈老匹夫一家人定然会牵怒与此事有关之人,所以
你们两人往后要小心了!」「啊?陈小霸王被……被「幽冥鬼府」的人杀了?天
……」「莽张飞」张大合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的惊叫出声,而小虎儿则是皱眉沉思,
且喃喃自语着:「咦?「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她是甚么人?为何会……」
但是突然又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秀丽的面容,还有站立在她身侧一位神色阴森,
令人见之心怯的凶厉老妇,不知是否就是……

  然而心思疾转中,忽然又心中一惊的想起师父,因此心急的立即追向已行出
十余丈外的「紫衣罗刹」并且呼唤着:「费姊姊且慢!在下有事相求,但不知…
…」「紫衣罗刹」费姑娘闻声顿时止步回望,并且冷声叱道:「放肆!你胆敢胡
乱称呼本姑娘为姊?你若知晓本姑娘的名声及行事手段如何之后,看你还敢胡乱
称呼本姑娘?」然而小虎儿却毫不畏惧的迎着她冷森目光说道:「费……费姑娘,
在下虽非武林人,也无资格与费姑娘相交,但是在下随师父浪迹江湖十年之久,
遭遇了不少的炎凉世态,也见过了武林中所谓的白道正人君子,也见过一些白道
之人口中的黑道邪魔,然而在下心中自有一把尺,知晓何谓真正的好人及恶人,
因此……在下虽不知费姑娘的名声及行事如何?但却知晓费姑娘与张大哥一样,
是个不在乎人言褒眨,我行我素的可敬之人,也因此在下才敢斗胆向姑娘求助!」
「紫衣罗刹」费姑娘耳闻少年之言,顿时面上的冷森之色略消,且怔怔的盯望着
眼前这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瘦弱的少年,半晌才又问道:「你叫甚么名字?才有
多大年龄,便敢大言不惭的评断江湖武林善恶?」小虎儿闻言,立即回应说道:
「费姑娘,在下复姓司马名玉虎,只因自幼便身染恶疾,因此如今虽已年介十八,
但是身躯却像是年仅十三、四岁的人。」「噫?你年已十八?这……这怎么可能?」
「紫衣罗刹」费姑娘没想到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瘦弱少年,竟然年已十八岁?
仅比自己小一岁而已?因此顿时惊呼出声的怔望不眨,半晌后才神色缓和的问道
:「好吧!你且说说看,你有何事须我协助?」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心中一松,且
立即正色说道:「费姑娘,方才在下听你言道,知晓那个陈小霸王已然被他人诛
杀,其家人及亲友在心痛悲愤之下,必然会牵怒曾在城中与他们有争端的人,因
此在下已无法与城内的师父拜别了,否则被他们知晓在下与师父的关系,必然会
牵累师父,故而想请费姑娘入城后代为转达在下之意,就说在下将独身一人浪迹
江湖,请师父不必挂念在下。」「紫衣罗刹」费姑娘闻言,已然知晓他想维护尚
在城中的师父安危,才有向自己请托此意,因此心中甚为体谅的颔首说道:「嗯!
此乃小事一桩,你且说说你师父的相貌姓名及居于何处?姊姊定当助你传达心意
便是了。」于是刻余之后,司马玉虎及「莽张飞」张大合两人,目送「紫衣罗刹」
费姑娘的背影迅疾消逝后,便相伴远离「汴州城」了。

  然而司马玉虎万万没料到,陈小霸王的父亲「汴州铁掌无敌」陈承廷,乃是
当今华山派掌门的俗家大弟子,而其祖父「霸拳」陈定中,则是少林寺俗家弟子
中辈分最高,现今少林寺掌门住持慧明大师便是他同辈师兄。

  祖、父两代乃是释、道两门中,辈分、功力、名声皆高的白道侠义,当然能
立即查明陈小霸王的死因,似乎是遭某种阴寒暗器透入「命门穴」以致命丧,但
是却未能在尸身内寻得暗器,因此无能查知是被何人?何等暗器暗害?

  但是曾有人发现当时的围观人群中,有一名年约六旬余,神色阴森冷默无语,
花发皱肤的眯眼老妇,似乎是武林三秘门之一,位于蜀地「巫山」阴森神秘且最
凶残的「幽冥鬼府」「四方鬼婆」之一的东方「噬魂鬼婆」吴嬷嬷。

  再加上陈小霸王「命门穴」上,有一个细微难辨的小刺洞,因此怀疑爱孙可
能是被「幽冥鬼府」入体即化的独门暗器「幽冥鬼刺」射入而亡?

  但是尚无明确证据,也不敢断定爱孙之死确实是「噬魂鬼婆」吴嬷嬷所为?

  而且「幽冥鬼府」乃是武林黑白两道之外独树一帜「神宫、鬼府、毒谷」三
大秘门之一,其府主「幽冥仙姬」的武功高深难测,属下尚有功比一门之主的「
双判」「四方鬼婆」还有「八大鬼使」以及数百名功力高达一流之境的鬼卒,其
威势甚为庞大并非好惹的。

  因此父子两人虽然皆猜测,可能是「噬魂鬼婆」吴嬷嬷暗施「幽冥鬼刺」害
死了爱孙、爱子,但是并无真凭实据,因此只能暂且忍下待以后再详查了。

  可是爱孙、爱子被杀的起因,乃是因为一个不知何等来历的外地少年,以及
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两人所引起的,因此他们两人乃是罪魁祸首,又岂能
轻易放过他们?

  于是,父子两人立即仗恃辈分及名声,分请城中及附近的同道好友,开始在
附近追寻两名罪魁祸首的去向下落。

  如此一来,城中的两门弟子,以及各门各派的同道好友,虽不知内情如何?
但是为了长辈或是为了同道道义,皆毫不犹豫的应允代为追查缉捕「莽张飞」张
大合,以及只凭一张司马玉虎的画像,便在各处追查两人的下落了。

  然而白道之方如此劳师动众之举,竟然仅是为了追拿一名三流独行小盗,以
及一名年仅十四、五岁,不知身分及来历的瘦弱少年?

  因此此事也立即引起黑道、绿林的注意,并且逐渐广传各方。

  再加上黑白两道原本便属敌对之方,当然已有甚多人幸灾乐祸的准备看好戏,
甚而已有人……

  于是……

         第二章孤身远行江湖道茫茫尘世归何乡

  孤身夜难眠,吟虫相唧唧。低泣无涕洟,秋露为滴沥。

  惶惶心中境,来衰纷似织。触绪无新心,丛悲有馀忆。

  司马玉虎匆忙中逃出「汴京城」甚麽也没带,尚幸「莽张飞」张大合,将身
上仅有的十馀两银全部硬塞给了他,才有了暂可度日的盘缠。

  但是不多的盘缠总有罄竭之时,往後的日子要如何度过?因此司马玉虎便凭
著师父所授,先在荒山之中寻找草药,熬炼成丹丸及膏药,然後备妥行头,摇身
一变已成为一个小「推拿师」了。

  但是,瘦弱如十三、四岁的少年,会是个「推拿师」岂不令人深觉怪异?在
城邑中的百姓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他真有本事能为人推拿筋骨及诊治外伤?因此,
宁肯相信一些花拳绣腿的膏药师,也少有人愿花费银钱,请他推拿。

  尚幸司马玉虎凭著往昔与师父行道江湖的经验,早有自知之明及体认,再加
上原本便是欲逃避陈小霸王的亲朋好友追寻,因此心知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入大城
邑之中,只能在乡镇小村间走动。

  如此果然让他走对门路了!因为乡间百姓多属贫苦的渔耕百姓,以及出卖劳
力的苦力脚夫,甚易遭至筋骨外伤。

  但是乡间百姓多属贫苦之人,纵然身躯有何疼痛,皆舍不得花费银钱求医诊
治,皆是自行疗伤或是强忍疼痛,或是任由伤处缓缓自行复元,但是年轻时尚不
觉如何,到老时便旧疾复发更为疼痛,但是依然舍不得,甚或无多馀的银钱可入
城求医诊治。

  司马玉虎虽然年轻瘦弱,但是相貌俊秀不凡且改穿长衫後,已然有种清秀学
子的气质。

  再加上诊金需求低廉,因此行走乡间时,已有人愿意嚐试求诊,终於开始有
了收入。

  自己原本便是浪迹江湖的苦人,当然也能体会乡间贫困百姓的疾苦,再加上
存有悲天悯人之心,因此每每皆是尽心尽力为人诊治,且收取不多的铜钱。

  有时遇有甚为贫困者,也尽心尽力诊治不取分文,仅是能求一餐也足愿,纵
若遇有非能力所及之时,也会详问病情且劝告尽早至城邑诊疾,因此甚获好评。

  所以初至某一村之时,只要头一个求诊者的病痛,有了起色或减轻了痛楚,
尔後便能逐渐传扬开来,便能增加後续的求诊者。

  因此每到一村便至少会停留旬日左右,当然也逐渐增加了不少盘缠足可度日
了。

  如此过了月馀时光後,司马玉虎竟然尚未曾远离豫境,依然停留在嵩山山缘
一个「三姓村」的小村内,住在一家农户内已有十馀日,每日入山摘采草药,为
日日求诊的村民调制对症草药。

  一日,司马玉虎前往一家贫户,正为一名双膝疼痛难移,已然病缠床榻数年
的老妇,更换拔除湿寒膏药之时,突然听见屋外有一些叫嚷之声传至,接而便有
人闯入屋内,并且沉声问道:「小子!你转身让大爷我看看!」

  司马玉虎闻声立时回首望去,只见房门口站著一名年约四旬左右的壮汉,手
中尚拿著一张画有人像的纸张,紧随後方的一名壮农则是老妇的长子,正神色惶
恐的朝自己连施眼色。

  此时那名壮汉双目紧紧盯著他面目,并且不停的望著手中纸画像,突然欣喜
的一把抓住他衣襟,并且朝屋外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老爷子,就是
这个小郎中!」

  接而便听屋外有苍老之声说道:「嗯!甚好!快将他抓出来!」

  司马玉虎此时也已恍悟此壮汉及屋外之人,必然是「汴京城」陈家的友人,
因此已毫不犹豫的双手齐扬,左手骤然伸手震开抓住衣襟的手臂,右手如刀劲疾
拍向对方额头。

  但是那名壮汉也非泛泛之辈,身躯骤往後仰并且右脚顺势踢向他胯间,并且
怒叱道:「小子找死!」

  然而司马玉虎意在脱身,因此双手齐出後已然身形暴退欲逃,但是那壮汉冷
「哼」一声,右腿骤然落地身躯前扑,双手已疾伸扣向司马玉虎双肩「肩井穴」
并且阴森森的叱道:「小子还想逃?留下来吧……」

  但是司马玉虎心中只有及早脱身之意,又岂会与他纠缠自陷危境?因此也是
上身後仰避开壮汉双掌,并且右脚猛然踢向壮汉小腹,逼得壮汉身躯迅疾暴退攻
势顿止。

  也就在此短暂的刹那间,司马玉虎的左脚急朝地面暴蹬,霎时身躯往後方暴
窜,已然迅疾窜至後窗之前翻身窜出,并且朝村後之方,荒草及胸的荒草原中狂
奔,迅疾奔向早已熟悉,且只有三十馀丈之外的小河之方。

  而此时站在房门口的壮农,竟然似无意却有意的冲入房内,正巧与骤然暴退,
但双足尚未站稳的壮汉撞在一起,顿时撞得两人皆立身不稳踉跄数步,而壮农竟
然又慌急叫嚷著:「娘……娘……您还好吧?有没有吓著您?」

  那名壮汉被撞得踉跄数步险些倒地,因此愤怒的双目一瞪便欲怒斥,但是那
名壮农又已大叫道:「你……你想干甚麽?大根哥……水来哥……生旺哥……你
们快来呀!这个恶汉要打人了……」

  此时在屋外围聚著一大群人,内有村正、五名长者,以及三十馀名粗壮村民,
皆手执镰刀、犁叉、扁担及粗长铁锄,正围著一名年约五旬的雄伟老者,以及三
名壮汉,不知在谈些甚麽?当耳闻屋内屋内响起怒喝叱骂的打斗声,接而又听有
老妇的惊骇哀哼声,以及壮农的惊惶大叫声,因此立即引起屋外村民的一阵哗然,
并且已有数名手执镰刀、犁叉的壮农,神色愤怒的应声相继奔入屋内。

  那名五旬老者闻声也是一怔!但是眼见数名孔武有力的壮农相继奔入屋内,
顿时心知不妙,唯恐入屋的壮汉吃亏,因此也立即随後掠入屋内。

  此时在屋外的数十名粗壮村民,皆已听见屋内连连传出的声音,因此俱都面
浮怒色的执著镰刀、犁叉、扁担及粗长铁锄,同时围逼向三名壮汉,并且连连呼
叫村正往县府报官,使得三名壮汉的处境甚为危急。

  尚幸村正及数名长者也相继步入屋内,不到片刻便已见那名雄伟老者与先前
入屋的壮汉,皆满面怒容的冲出屋外,并且连声道歉的急忙为三名壮汉解危後,
立即率著四名壮汉迅疾往屋後荒原中疾掠而去。

  而此时的司马玉虎,早已奔至由深山内冲流而下的湍急溪畔,并且毫不犹豫
的跳入溪流内顺流而下,不到片刻已随著溪水流出六十馀丈之外。

  因此当那名雄伟老者与四名壮汉迅疾掠至溪畔时,虽然已发现在溪水中随波
逐流的少年,但是早已远流上百丈之外,因此又立即掠返小村,一一骑上高大骏
马,沿著溪畔紧追不舍。

  尚幸溪畔地势曲折起伏不定,而且棱岩、杂草、林木甚多,不适马匹奔驰追
逐,故而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远,不到两刻终於相互不见对方何在了?约莫半个时
辰之後,司马玉虎已在一处浅滩爬上另一侧的溪岸,并且迅疾往荒野中狂奔远离,
以免遭那个老者及四名壮汉策骑涉水追至。

  而且知晓行踪已露,对方必然会聚众大肆搜索追逐,因此不敢心存侥幸,已
日夜急行的往西方连夜远离。

  虽然武林中人大多阅历甚丰,且懂得循迹追踪之术,但是司马玉虎随师浪迹
江湖也有十年之久,多少也懂得一些隐遁行踪之技,况且前逃之人可毫无定向的
随心意迅速远离,而尾随在後的人则须探明窜逃之人的蛛丝马迹,才能正确的尾
随追逐不离,因此一追一逃中便要各凭本事了。

  数日後||「汴京」往「汝州」的官道中,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司马玉虎,
眼见前方现出一大片楼宇瓦房,乃是一个三条官道衔接,往来行旅必经之地,颇
为兴盛的「三叉镇」因此心中欣喜的加快脚步进入镇内,准备找一家可用餐裹腹
的饭馆茶楼。

  但是,刚行入大街尚不到二十丈,突然由一间茶馆内奔出三名壮汉,并且听
其中一个莽汉喝叫道:「呔!小子!你可是那个专在各地小村为人推拿筋骨的小
「推拿师」?」

  司马玉虎闻声顿知不妙,因此心思疾转後,已迅疾窜入另一方的一条小巷弄
内,放足狂奔,并且大呼道:「恶汉欺负小孩啦……恶汉欺负小孩啦……」

  如此一来,当然引得巷弄内的住家人,一一循声出门外望,立使窄小的巷弄
内,出现了许多的好奇的老弱妇孺,因此在後尾随追逐的三名壮汉,怎敢放足奔
行急追?半个时辰後,司马玉虎已是有惊无险的远离小镇,只好在荒郊野地中寻
找可食之物,或是打些飞鸟野雉烤食。

  两日後,又行至「黄河」畔的一个「老河镇」但是此时司马玉虎巳然心有警
惕的不敢贸然入镇,仅是在镇外的一片小树林之前观望,似欲入镇却又心畏得踌
躇不前。

  此时由镇内断续行出的一些行旅中,有一名年约六旬,身躯枯瘦如竹,手执
一支哭丧棒,神色阴森的老者,远远的便望见树林之前,有一个衣衫褴褛恍如叫
化子的十馀岁少年,突然神色一怔的盯望著司马玉虎,并且缓缓回头望向镇内。

  阴森枯瘦老者边行边盯望著他,接而面浮笑意的似乎有了心意,刚行至站立
树林边缘,心存警戒之意的注视著,往来行旅的司马玉虎身前时,突然一伸手中
哭丧棒,疾如迅电的压在他肩颈之处。

  司马玉虎见状顿时心中一惊的急退数步,神色警觉的盯望著枯瘦老者,然而
枯瘦如竹手执哭丧棒的阴森老者,在他慌急退身欲避开自己的哭丧棒时,依然轻
易的将哭丧棒贴至他肩颈处,使他无法逃出棒下。

  但是仅在如此刹那间,阴森老者已然查知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娃儿,仅是个略
有武技的雏儿而已,为何会与白道中颇负名声的「霸拳」结仇?而且值得如此劳
师动众追寻他?枯瘦如竹的阴森老者,内心中虽百思不解,但是已阴森森的说道
:「娃儿,你可是在「汴城」得罪了「霸拳」陈老匹夫的娃儿?」

  司马玉虎被哭丧棒轻易的搭至肩颈处,脱也脱不开,因此已是心中骇然的目
浮仇视目光,紧盯著枯瘦如竹的阴森老者,待耳闻老者之言顿时心中一惊!并且
毫不思索的立即转身奔逃,但是恍如鬼魅的身影,如影随形的一晃即至,已然拦
在欲往树林内窜入的司马玉虎身前,并且发出尖锐刺耳的尖笑声说道:「!!!
娃儿别慌,老夫若想伤你谅你也逃不了,如果你就是陈老匹夫欲寻的娃儿,那就
莫要入镇且快快离去吧,因为镇内已有不少追寻你的人在打尖,你若进入镇内岂
不是自投虎口内?」

  司马玉虎眼见枯瘦老者的身形疾如迅电,已知对方乃是武功甚高的武林人,
自己绝难逃出老者的棒下,因此心中更是惊急惶恐,不知该如何才能逃离对方的
掌控?但是耳闻枯瘦老者之言,发觉枯瘦老者似乎对「霸拳」甚为不敬,而且似
是有意帮助自己?因此心中惶恐之意略消,但是依然紧张的说道:「是……是…
…晚辈确实曾在……但是您老人家……」

  枯瘦阴森的老者闻言顿时面浮一丝笑意,并且低声说道:「!!娃儿你别怕,
老夫不会害你的,而且还会助你避开那些杂碎的耳目,你且随老夫来。」

  此时司马玉虎的心中已然镇定不少,当耳闻枯瘦老者之言後,更是心中大定,
并且毫不犹豫的转身跟随在老者身後,远离小镇。

  半个时辰後,在小镇左方数里外的一片树林内,司马玉虎狼吞虎咽的啃食著
一只肥大烤兔,耳中听著枯瘦老者的询问且逐一回答,未几便听枯瘦老者阴森森
的冷笑说道:「!!!原来如此……陈老匹夫,你们全是自命清高的白道侠义,
但是……哼!如此甚好!娃儿你别怕,依老夫之意你大可……不行!你的武功仅
在二、三流,尚无些许作为时恐怕便已遭他们擒住……」

  枯瘦阴森的老者话声突顿,沉思一会後续又说道:「娃儿,老夫江湖人称「
枯竹追魂」房广清,老夫虽然甚为不耻陈老匹夫他们的所为,但是老夫乃是名声
甚差的黑道邪魔,甚难助你在江湖武林中,伸张冤屈讨回公道,而且也无能凭一
己之力,助你拦挡那些杂碎,因此老夫仅能将独门轻功「枯叶飘飞」传授你,尔
後你或可依此,较易逃避那些杂碎的追逐,但不知娃儿你可愿学?」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因为知晓武林中人的独门武技,若非亲人或徒弟绝
不外传,但是这位「枯竹追魂」房广清与自己仅是萍水相逢,而且仅听信自己的
一面之词,便甚为义愤的要将独门轻功传授予自己,为的仅是有益自己能逃避追
逐的人?如此的义助之情……因此司马玉虎心中激动得怔望著老者,接而便屈膝
叩首说道:「老人家,您与晚辈仅是萍水相篷,便欲将独门轻功传授晚辈?如此
的情意已使晚辈刻骨铭心,晚辈又岂会故作矫情的不肯接受?尔後只要晚辈尚能
活在人世,若有能力定当报答您的恩情!」

  「!!!娃儿你……唉!老夫纵横江湖已然三十馀年,双手沾染无数血腥皆
毫无愧意,而且独断独行何曾与人如此多言过?但是却对你……一个半大孩子…
…大概是老夫与你有缘吧?也罢!好人作到底,老夫再多传你一手「枯竹爪」万
一与追逐你的人交手时或可抵挡一番!」

  於是「枯竹追魂」房广清便在树林内,将两种独门武技耐心的传授,且详细
解说口诀,并且仔细教导如何施展及指正错处。

  尚幸司马玉虎原本便已有了武技根基,况且天智聪慧灵敏过人,不到两个时
辰便已将「枯叶飘飞」轻功习成且逐渐熟练。

  至於「枯竹爪」十八式却只耗费了一个时辰便已习成,因此使得「枯竹追魂」
房广清又惊又喜的连连赞赏不止。

  因为「枯竹爪」十八式乃是甚为怪异阴险的擒拿爪招,出手部位俱是出人意
料之外难以防范的方位「枯竹追魂」房广清拜师习艺时,费时数年馀才逐渐入悟,
因此当然甚为惊异司马玉虎的资质了。

  其实司马玉虎的师父,原本便是以一套「擒龙手」二十四招为根基,为人拿
筋捉脉讨生活,而司马玉虎当然也早已深习入悟了,因此拿筋捉脉及点穴之技,
较拳脚功夫更精湛。

  而「擒龙手」及「枯竹爪」皆同属擒拿爪指之技,凝劲、出劲及抓、点之法
相差不多,仅差出手部位大为不同而已。

  因此司马玉虎凭著早已有的根基,再习练相似的爪指功夫自然事半功倍,只
要熟练出手方式便可入悟了。

  因此司马玉虎的功力虽然低弱,但是也已能将「枯竹爪」十八式习练入悟,
施展得有模有样,若是功力高深必然可施展出精髓了。

  因此在旁细观的「枯竹追魂」房广清,双目怔望著逐一习练施展爪招的年轻
娃儿,内心中则是惊喜无比,半晌後突然由怀中掏出一只小褡裢抛向司马玉虎,
并且狂笑数声便身形疾掠而去。

  正在习练「枯竹爪」的司马玉虎惊望一物击至,立时爪势一变疾抓入掌,续
又听狂笑声逐渐远去,因此已慌急的呼叫道:「老人家……老人家……您到哪儿
去?」

  但是却听「枯竹追魂」房广清的尖声笑语传至:「!!!娃儿,老夫若再不
走恐怕待会更舍不得走了,到时一身所学不被你挖光才怪?!!娃儿,你好自为
之吧!且千万要小心那些名为正道,但却猪狗不如的匹夫!走矣……走矣……」

  司马玉虎闻声顿时怔愣伫立,但内心中知晓「枯竹追魂」房广清乃是真情流
露的关怀之言,因此内心激动得将他容貌深记在心,往後自己若能安然无恙,而
且只要有能力,必然会报答他的恩情。

  再望向手中褡裢,指尖触及一些硬物,迅疾倒出观望,竟是一些小锭金银,
其中还有一粒雪亮的珍珠,因此眼见之下已是双目泛红泪光闪烁。

  谁敢说白道之人皆仁义善德?谁敢说黑道之人皆邪恶凶残?司马玉虎随师行
道江湖十年馀,再加上这两个月来的亲身经历,已然是刻骨铭心的有了深重的体
会,而此时的内心中更是激动得难以形容,终於仰首狂呼呐喊的发泄心中闷气,
并且大喊著:「啊……啊……天哪!茫茫尘世之中何谓善?何为恶?何谓白道?
何谓黑道?人定?天定?虽是恶人但却不隐讳为恶事迹,敢为敢当之人尚可谅,
且自有天理公义为惩,而自认正道,却恃势为恶或暗中为恶的人,较恶人更可恶!
将由何人惩罚?我指天为誓,尔後我司马玉虎若能侥幸存活人世且有能力,我必
然秉承天道为旨,杀尽天下伪善为恶之人,使人世间善恶分明……」

  正自激动得呐喊呼叫之时,倏听右方林木中传至人声:「噫?胡老哥,初时
似是听见那个房老邪的尖笑声,尔後又听见稚清的悲愤狂笑声,然而竟是个十来
岁的年轻小娃儿?而且还狂妄的指天为誓,大言不惭的要杀尽天下假善为恶的人?」

  「邱兄,这位小哥儿虽然口气甚大,可是……听他方才隐含凄凉的悲愤狂呼
声,似乎身负何等难以伸张的冤屈?以致悲愤得心生偏激,虽然言词中似乎并无
黑白之别,却有善恶之分,而且也仅是要杀尽天下伪善实恶的人,却无为恶之意,
因此他心性当属善良。」

  司马玉虎闻声骤然一惊!没想到自己有感而发的悲愤狂呼呐喊声,竟然引起
旁人前来?因此立即心生警戒的转身回望。

  只见身後树林内相继步出一名身穿青色长衫,满面长髯两鬓灰白,双目精光
闪烁威棱有神,一张国字脸的面貌上,有一股威仪神光浮现,年约六旬左右的魁
梧老者。

  另一人则是童山濯濯,一张圆脸上慈眉善目,身穿富贵团花锦袍的矮胖六旬
老者。

  此时那名青衫长髯老者已含笑问道:「这位小哥儿,方才听你含愤呼喊,莫
非有何悲愤冤屈难伸?小哥儿若无难言之隐,可否道出容老朽两人听听?」

  司马玉虎虽非武林人,却是走南闯北见识甚广,眼见两名老者之後,已知可
能俱是武林高手,而且甚有可能也是追寻自己的白道中人,因此心生警戒的缓缓
退至一株大树旁,并且沉声说道:「方才晚生仅是在胡乱呼叫呐喊,疏解胸中闷
气而已,因此不劳两位老人家关怀,恕晚生告辞了!」

  两名老者眼见他神色警戒的缓缓退身,似是对自己两人心存敌意?因此闻言
後顿时互望一眼,矮胖的圆脸老者便呵呵笑说道:「呵!呵!呵!小哥儿年纪轻
轻似乎便心隐难忍悲愤,故而有感而发的呐喊泄愤,而且还指天立誓要杀尽天下
假善为恶之人,莫非……噫?莫非小哥儿便是在汴京……」

  司马玉虎闻言及此再也不能拖延,立即转身往树林深处狂奔,如此一来立即
使两名老者确定了眼前年轻人的身分,因此不约而同的身形疾掠追去。

  两名老者俱是白道侠义中名声鼎盛的高手,凭司马玉虎的肤浅身手,又岂能
逃得出两人的眼下?因此眨眼间已被两名老者追及身後。

  司马玉虎虽不知两名老者是甚麽人?两人的心意如何?但是又岂肯轻易的被
两人擒住?因此立即交错施展出师传的「飘萍步」身法,以及初学而成的「枯叶
飘飞」轻功,狂急的在杂林中东奔西窜。

  而且也因为身材瘦小甚易在窄隙中穿梭,又无须顾忌甚麽名声,因此身形忽
伏、忽滚、忽爬、忽窜,使在後尾随追逐的两名老者,难以掌握他的动向,并且
连连被密实的树林及草丛所阻,因此约有片刻尚未曾捉住他。

  但是这也仅是短暂的幸运而已,终於被那名青衫长髯老者追及身後,疾如迅
电的抓扣住他左肩,并且听老者笑说道:「哈!哈!哈!老夫已然年有甲子之上,
小哥儿竟然尚要逗弄老夫两人捉迷藏呀?咦?」

  长髯老者哈哈笑语时,司马玉虎已惊急的施展出「擒龙手」反手抓向老者扣
住左肩的手腕……在武林中两个名声鼎盛的成名人物,合力追逐一个年仅十三、
四岁,且武功仅只二、三流的少年,已然是有损名声了。

  而且在武林中施招拚斗时,且不说内家功力的高低,双方以招互攻中,若被
对方拍抓中身躯便算输招了,然而青衫长髯老者乃是一个成名人物,虽然抓扣住
一个功仅三流的少年,但是依然能被对方反击成功,那麽也可算是输招了。

  因此青衫长髯老者眼见少年反手扣向自己腕脉时,顿时又哈哈笑道:「哈!
哈!哈!你与老夫家中那两个小淘气一样不服输。好!就让你一次,容你再出手
试试!」

  青衫长髯老者哈哈笑说中,已然松手放了司马玉虎,但是另一名矮胖的圆脸
老者已然追至,且站立一侧呵呵笑说道:「呵!呵!呵!胡老哥别逗了,方才他
的身法中虽然有正道的步法,但也曾施展出房老邪的「枯叶飘飞」身法,因此且
先拿下他问明白再说!」

  青衫长髯的胡姓老者闻言,却又哈哈笑说道:「哈!哈!哈!邱兄,这位小
哥儿方才虽然曾施展出房老邪的独门轻功,但是却甚为生疏似是初学乍练,倒是
所施展的衡山派「飘萍步」则甚为道地,若无五、六年之上的时光,难以习至如
此成果,况且他方才又施展出「擒龙手」可见与衡山派甚有关连,可是老夫却不
知彭老弟门下,何时有了这麽一个年仅十多岁,便已有如此精湛身手的门人弟子?
因此老夫才想再试试他!既然邱兄你……噫?房老邪的「枯竹爪」?」

  青衫长髯的胡姓老者笑说时,左掌轻松的逐一化解了眼前少年所施展的「擒
龙手」但是倏见爪势突变,竟然又施展出自己两人追寻数日,黑道邪魔「枯竹追
魂」房广清的独门「枯竹爪」因此双眉一皱掌势疾变,恍如灵蛇出洞的穿入爪势
内,轻而易举的便紧紧扣住司马玉虎右腕。

  司马玉虎右腕骤然被对方抓扣住,顿时惊急得左爪急扣向抓握自己右腕的手
臂,但是倏觉一股热气劲疾透入右臂顺脉逆行,霎时全身酸麻发软,左手也已无
力软垂。

  长髯胡姓老者扣住司马玉虎右腕後,神色威棱的盯望著他,但是司马玉虎也
毫不畏惧,且双目大睁面有怒色的盯望著胡姓老者,两人便如此互盯不眨的静立
著。

  半晌才听胡姓老者沉声说道:「小兄弟,你的内功心法竟然也是衡山派的「
日月心法」?莫非你乃是衡山派门下?」

  司马玉虎随师习艺十年馀,但是从未曾听师父说过出身何门何派?而且师父
也常告诫自己,非万不得已不可施展出所学,纵然被人看出招式询问时,也仅能
说获得一名垂死之人所传,但又不知那人姓名来历。

  因此司马玉虎耳闻胡姓老者之言,心思疾转後便立即说道:「哼!在下自幼
便是双亲皆逝,浪迹江湖的孤雏,尔後曾缘遇一名重伤垂危之人,传授在下一些
武技,而且十馀年中的足迹从未曾踏至江西、江南一步,又岂会是甚麽衡山派的
门人?因此老丈莫要张冠李戴为在下胡乱冠上师门,至於……在下方才所施展的
「枯叶飘飞」轻功及「枯竹爪」乃是之前经由一位房老丈善心传授用以自卫,习
练尚不到两个时辰而已,因此在下至今依然是浪迹江湖讨生活的人,并非是武林
人。」

  「哦?」

  长髯胡姓老者及矮胖慈颜的邱姓老者闻言,顿时默默的互望一眼,而邱姓老
者也立即接口问道:「娃儿,你说方才那个黑道邪魔房老鬼传授你武技?他……」

  但是话未说完,司马玉虎已神色不悦的抢口说道:「两位老丈,在下并非武
林人,也不知武林中以何等尺度分野黑白两道?更不知武林中何人是侠义?何者
为邪魔?在下尚年幼自是比不上常走江湖的年长之人,但是在下自幼浪迹江湖十
馀年,历经了不少的人间冷暖,也见过了不少的善恶黑白,心中早已有了一把尺,
两位老丈说房老丈乃是邪魔,但是在下与房老丈在途中缘遇,并未遭欺凌也未曾
危害在下,而且在听过在下的遭遇後,竟然毫无所求的传授在下武技用以防身,
甚而赠予在下不少盘缠,反观……」

  司马玉虎说及此处顿了顿口,神色愤怒的望了望两人,才又继续说道:「哼!
据说是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霸拳」及「铁掌无敌」父子两人,竟然纵容其孙、其
子陈小霸王为恶「汴州城」百姓而不曾告诫惩治,至於其他自命侠义白道的人…
…便说两位老丈吧!两位可知晓陈小霸王鱼肉「汴州城」百姓的所为?可曾以白
道侠义之名规劝或惩诫?若无,那麽两位老丈又如何能以白道侠义的身分,妄自
将他人冠上黑道邪魔?又将以何等身分行公理正义?在下仅是一个沧海一粟浪迹
江湖的平凡之人,难以对抗那些危害百姓的恶霸,所以只能逃。逃……但是,天
下中竟然尚有更多不明是非之人,仅凭著相互奉承高捧的交情,便应允一个明善
暗恶之人的请托,也不深究内情是非如何,便在江湖中大肆追逐在下,哼!天理
何在?正义何在?两位长者何以教我?」

  司马玉虎慷慨激昂且悲愤的一番话,竟然使胡、邱两名老者为之动容,且甚
为惭愧,因此胡姓老者已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的手腕,而邱姓老者则是缓缓退开数
步,仰首望天。

  就在此时,突然听左方的树林内,响起了一阵略带凄凉的狂笑声,并且悲愤
的说道:「嘿……嘿……嘿……小娃儿说得好,虽然你是个年仅十馀岁的少年,
也非武林人,却敢在两个自命清高,名声响亮的白道顶尖高手面前,慷慨激昂侃
侃而谈,道尽武林中的不平,也为千万心存不平之人出了口气!虽然黑道之中确
实有甚多令人发指之事,但也确实有不少明公理讲道义的血性之人,只不过是因
心性孤介,行事所为不符自命清高之人的心意,因此被冠为邪魔歪道,但是披著
白道之名为恶乡里的人,也是多不胜数,却因相互包庇袒护而不曾受惩,纵若有
同为白道之人出手惩治,十之五六必遭指责甚或被排挤在外,成为亦正亦邪黑白
两道皆不容的怪杰,胡老儿、邱老儿,你两若未能查明原由,便盲从附合的擒捉
这位小娃儿,而将他送交陈老匹夫手中,那麽老夫必会将此事昭告江湖武林,并
且保证你俩的名声定将扫地!」

  随声只见左方林内步出一名秃头白须,身材矮小枯瘦,一身破布衣肮脏不堪,
脸上浮著一副阴森冷酷神色,双目锐利如鹰,年约七旬的老者。

  「噫?「冷面阎罗」关武?」

  「啊?是关老儿?」

  胡、邱两名老者眼见来人,俱是心中一惊的脱口惊呼,而「冷面阎罗」关武
行至三人两丈之距便停步,并且朝司马玉虎说道:「小娃儿,老夫与你无亲无故,
原本也不知林内竟然有你这麽一个不畏强权的可怜娃儿,仅是方才途经此地时,
听见林内有笑叱追逐之声,才好奇的进入林内一探,既然已有两位鼎鼎大名的白
道侠义在此,老夫也不便插手过问,以免又遭白道之人诬指老夫协助恶人,但是
娃儿你且记清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潭州紫云山庄」的庄主「美髯飞云」胡
天长,一个是武林中最富有的「富贵笑翁」邱钱,你且看他们如何对你,凭的是
公理正义?还是凭自命清高的名声及武功?娃儿你且放心,老夫自此时开始会随
行在侧,倒要看看他们两人如何对你?」

  「冷面阎罗」关武的褒损之言,顿令「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
钱两人神色尴尬得面有愧色,立听两人相继解说道:「关兄,小弟方才仅是好奇
这位小哥儿,竟然同时身具衡山派及「枯竹追魂」房广清的绝学,因此想仔细询
问一番,又何曾说过要擒捉这位小哥儿送交「霸拳」陈兄之处?」

  「关老儿莫要胡言乱语诋毁老夫,老夫与胡兄乃是追逐「枯竹追魂」房老儿
数百里地,却在此巧遇这位小哥儿而已,并且已猜测出「霸拳」陈兄广请同道协
寻杀害其孙之人,可能与这位小哥儿有关,因此……」

  「哦?嘿……嘿……嘿……原来如此……」

  「冷面阎罗」关武神色冷然且音调怪异的应声轻「哦」但是胡、邱两人已然
听出他声中含讽之意,正欲开口时,突又听他笑说道:「既然两位大侠仅是偶遇,
也非不明是非便欲擒人的盲从之辈,那也是这位小娃儿的福气了。娃儿,你还不
快谢谢这两位「大侠」然後尽早离去?」

  司马玉虎眼见「冷面阎罗」关武现身之後,言词之间咄咄逼人,且以理扣往
胡、邱两人,使得两人又羞又急得不便再对自己有何不利之举,因此立即应声躬
身抱拳揖礼说道:「关老人家、两位大侠,晚生仅是一个自幼失亲的孤雏,为了
生存日日浪迹江湖讨生活,有何能更有何胆敢招惹武林人?尤其是名声鼎盛的「
侠义」?然而为恶乡里欺压外乡人的恶人遭至天谴时,竟然要迁怒遭欺遭辱的外
乡人?晚生不知两位「大侠」为何要追逐房老丈?是为公理?还是为正义?既然
两位心存公理正义,且有为天下伸张不平之心,那麽,晚生愿随两位前往「汴京」
请两位大侠明察秋毫,若晚生确有为恶之证,那麽!晚生愿以命偿罪,否则尚请
两位代晚生向陈大侠讨回公道!」

  「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先前追逐这个少年时,便已
发觉他仅有二、三流的武功,当然也怀疑他岂有能力与「霸拳」陈定中为敌?再
加上先前曾听他悲愤的呐喊之言,已然猜测其中必有隐情。

  再加上早有风闻「霸拳」陈定中纵容其孙,时时仗势家门名声威势,与岳家
恶奴欺压百姓之事,因此更是断定其中内情十之八九错在陈家。

  现在,又耳闻他似褒似贬的激愤之言,而且大有拚著一死之心,要与自己两
人同往「汴京」无非是想藉自己两人的名声,稳住众多追寻他的人,并且由自己
两人察明内情,代其讨还公道!然而两人此时虽然皆已断定,少年必是身含冤屈,
可是自己两人真能为了这少年的冤屈前往「汴京」?而且万一察明真相确实错在
陈家,自己两人真能秉持公理向「霸拳」陈定中讨公道吗?真能为了此事而与「
霸拳」陈定中交恶吗?因此两人默默相觑一会「富贵笑翁」邱钱已正色说道:「
这位小兄弟,老夫及胡大侠虽与「霸拳」陈定中同为白道中人,但是我俩乃是江
南江西武林,与江东同道少有往来,且与「霸拳」陈定中并无深交,也不知小兄
弟与陈大侠之间的恩怨如何?再者我两人渡江数日,旨在追寻「枯竹追魂」房广
清,查明数起命案,因此暂时无暇代小兄弟向陈大侠寻求公道,如果小兄弟看得
起老夫两人,老夫或可请托同道详察内情,为小兄弟求取公道如何?」

  「美髯飞云」胡天长耳闻「富贵笑翁」邱钱之言,虽然心有愧意,但是也已
接口笑说道:「小兄弟,邱大侠所言甚是,老夫两人渡江已有数日,虽然也曾听
同道提及陈大侠广托同道寻找小兄弟之事,但是据老夫听闻传言後判断,应是错
不在你,因此又岂会盲从捉拿你讨好陈大侠?只因老夫与邱大侠身负追查三件命
案之责,实在无暇代小兄弟向陈大侠讨取公道,不过老夫应允只待身负之责已了,
必定为小兄弟之事专程前往「汴京」一行如何?再者……此位「冷面阎罗」关武
关大侠,乃是江湖武林中黑白两道皆敬畏的怪杰,也专管江湖武林不平之事,因
此若有关大侠出面,相信较老夫两人更为适合,小兄弟何不请托关大侠……」

  但是「美髯飞云」胡天长话未说完,站立数丈外的「冷面阎罗」关武已冷声
讥讽说道:「哼……哼……哼……胡老儿、邱老儿,你两人真不愧是白道侠义呀?
为了数条人命重案,竟肯不辞辛劳风餐露宿,远行数百里追凶?小兄弟,如果你
是遭黑道之人欺凌,相信定然有人愿助你讨还公道的,奈何……谁叫你是惹上了
白道中的大侠?看来也只有由老夫自不量力的代为接下了,两位请吧!」

  此时司马玉虎已然听清三人之言,心中也已知晓胡、邱两人口中说得好听,
实则也仅是推拖之言,并不愿为了自己之事,与那个白道大侠「霸拳」起冲突而
交恶,因此耳闻「冷面阎罗」关武之言後,仅是面浮冷默之色的望了望「美髯飞
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一眼。

  「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被司马玉虎的目光盯望一眼
时,只觉那目光中,似乎包含了讥讽与不屑,又像含有对公理正义的失望,但是
又有一种坚毅不屈的涵意,因此心中有愧的互望一眼後「美髯飞云」胡天长又正
色说道:「小兄弟,并非老夫无意助你,确实是事有轻重急缓,如果小兄弟肯耐
心等候……小兄弟可先前往老夫家中等候,待老夫此事一了之後,定然为你寻求
公道。嗯……此乃老夫信物,如果途中遇有追寻你之人时,大可出示此信物,相
信或可助小兄弟减少一些困扰!」

  司马玉虎眼见「美髯飞云」胡天长面含真诚之色的正色说著,并且由怀内取
出一片悬有流苏的紫色玉佩,递入掌内,正欲推辞时,突听「冷面阎罗」关武惊
异说道:「噫?「紫云佩」?嘿……嘿……嘿……胡老儿,你竟肯将「紫云佩」
交付这娃儿?看来老夫方才之言有误了,尔後也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了。娃儿你
且收下吧,有了这片「紫云佩」可比老夫还有用呢!」

  但是司马玉虎并无意接受,正欲开口推辞时,却又见「富贵笑翁」邱钱也迅
疾取出一物塞入手中,并且默不吭声的便与「美髯飞云」胡天长暴掠而去。

  「啊?胡……胡老丈……邱老丈……」

  司马玉虎惊急呼唤暴掠而去的两人时「冷面阎罗」关武已激动的说道:「娃
儿你别叫了,他们两人竟然肯将「紫云佩」及「金钱符」交付你收存,便表示已
愿意为你的冤屈讨取公道了,尔後若有白道之人欲对你出手时,你只要将其中之
一取出,十之八九皆会看在佩、符所代表之人的面子,不再对你纠缠,因此老夫
大可放心的送你上道了。还有,你只要凭著这片「金钱符」便可在各地悬有相同
标记的银楼或钱庄,索取无限的银两,可见他们两人对娃儿你别有关爱,往昔老
夫似乎错看他们了。哈!哈!哈!娃儿,老夫也走了!」

  司马玉虎闻言心中一急,但是「冷面阎罗」关武的身影,已然疾如迅电的消
失在林木枝叶之中,只留下满腹温馨的司马玉虎愣立荒林中。

  

    天色阴暗且下著如珠暴雨。

  往「洛阳」的官道中,司马玉虎双手各执两片野芋阔叶遮雨,但是身上衣衫
早已湿透贴身甚为狼狈,奈何漫长无尽头的官道两侧,虽有无数的大树,但是枝
叶上滴落的雨水如串更甚暴雨,毫无一处可避雨之处,因此只得冒雨赶路。

  尚幸老天有眼,在前方一株巨榕下有一座小土地庙,并且由庙门内映射出闪
烁火光,似乎早已有人在庙内避雨了?可是小土地庙仅有不到一人高且浅窄,大
慨只能容下两三人蹲坐,如果内里早已挤坐无隙,岂不是依然要在外淋雨?司马
玉虎内心欣喜但又躭忧的急步前行,倏然两片闪烁精光之物由庙内暴射而出,并
有两道身影随之窜出,顿时吓得司马玉虎惊叫一声慌急退身……「啊……」

  「咦?是个小孩?」

  「他奶奶的,吓了老子一跳!」

  司马玉虎看似十三、四岁,实则年已十八,而且常年浪迹江湖见识甚广且胆
大,再加上也曾历经一些风浪,故而较镇定沉著,当惊见竟是两个满面乱发神态
凶狠,手执明晃晃大刀的壮汉,顿时心知是遇见了拦路打劫的劫匪!「呔!小子
乖乖站著莫走,否则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老二别吓他了,只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

  「哼!老大,这儿离前後两方的村镇,至少皆有二、三十里地,若是村镇内
的娃儿,又岂会冒著大雨单身至此?若是外地人便更加可疑,因此绝不能轻放他,
而使咱们两人的行迹暴露,否则……」

  「嗯……说得也是,那些老匹夫绝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喂!小子!你是何
人?为何即将入夜尚冒雨至此?快从实招来,否则一刀要你去见阎老五!」

  司马玉虎虽非武林人,但是也已身具十年之上的功力,以及二、三流之间的
身手。

  再加上缘得「枯竹追魂」房广清传授独门武技「枯竹爪」十八式及「枯叶飘
飞」身法,在途中勤习不断并且与师传「飘萍步」「十方拳」「擒龙手」互补其
中优劣,因此身手已然增进甚多。

  乍见两名凶狠的执刀壮汉,由庙中窜出时虽然心中一惊!但是立即心中镇静
的盯望著两人,当耳闻两人之言後立即说道:「两位大爷,在下乃是浪迹江湖讨
生活的人,只因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却又遇著大雨,故而只想寻找避雨之地而
已,绝无对两位大爷不利之心。」

  「哦?浪迹江湖讨生活的人?呔!小子你才多大年纪……」

  「好小子!你当大爷两人容易唬弄的呀?大爷若非见你是个小子,否则早就
将你一刀砍了,快乖乖过来让大爷搜寻一番!」

  司马玉虎闻言顿知两人不相信自己之言,而且方才他们所言,似乎也是在逃
避甚麽人的追逐?因此续又说道:「两位大爷,在下仅是一个浪迹江湖为人调理
筋骨师傅的小徒,只因得罪了武林人以致遭人追逐,故而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出城
邑,只敢在乡间走动,并且趁夜赶路,所以才……」

  「噫?小子你是说……」

  「哼!老大,你别听这小子胡言乱……啊?莫非……莫非……小子!你叫甚
麽名字?难不成你就是张大哥说的小子?」

  「哦?老二你是说……这小子可能是「莽张飞」张大哥说的小子?」

  司马玉虎耳闻两人提起「莽张飞」顿时心知他们相识,因此立即欣喜的前行
两步,并且急声问道:「啊?莫非两位大爷认识张大合大爷?而且张大爷之前曾
与两位相见,且曾提及在下不成?」

  两名满面乱发的壮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并且听那位老大哈哈笑说道:「哈!
哈!哈!原来你小子真是司马小哥儿呀?想不到月馀前……噫?司马小哥儿,据
张老二所言你与他分手已有两个多月了,怎麽你至今尚在豫境?」

  但是却又见那位老二神色怪异的冷声说道:「嘿!嘿!小哥儿,咱们虽是初
次见面,但是却因你之事,惹得张老二及我们弟兄两人连窝都待不下去了!今日
见到你……嘿……嘿……」

  司马玉虎闻言一怔!尚不知那位老二之言是何意时?那位老大已不悦的朝老
二说道:「二弟,凭咱们与张大哥的交情,他的事也就是咱们哥俩的事,便是卖
了命也不足惜,况且这是咱们哥俩与张大哥之事,又干司马小哥儿何事?因此你
别胡言乱语!」

  司马玉虎常走江湖,因此耳闻兄弟两人的对话,心思疾转後已然猜出那位老
二的言中之意,可能是因为自己之事,已使「莽张飞」张大合遭人追寻得无法在
出没之地存身。

  甚而连眼前这两位,也可能便是因为与张大合相识,且因交情甚好而受牵连
遭人追逐,而无法在居地存身,怪不得方才两人会有顾虑行踪泄露之言?司马玉
虎思忖及此,已然心中激动得面浮悲愤之色,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那些人真
卑鄙无耻!俱是……哼!大多是披著白道之名,却毫无心存公理正义之心,竟然
连毫无关连的局外人也牵扯入内?哼!只要我有能力……若能学得高明武功,定
然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此时那位老大又已笑说著:「哈!哈!哈!司马小兄弟,雨势不小且先入庙
避雨再详谈如何?」

  司马玉虎闻言立即躬身谢道:「是!是!为了在下之事牵累了两位大爷,实
乃在下之罪,现又累及两位暴露雨中以致全身淋湿……」

  然而那位老大却正色说道:「哈!哈!哈!这是甚麽话?司马小哥儿,张大
哥月前到了我兄弟的狗窝时,便已详说内情,此乃江湖公理道义之争,与小哥儿
无关,换了他人也是如此,因此小哥儿不必为此心生愧意,来来来!先进庙再说
吧!」

  於是三人立即躬身钻入小庙内,并且也有了卤味、乾粮供司马玉虎裹腹。

  当然,尔後司马玉虎也已知晓两人乃是出没「洛水」的水贼,名为「洛水双
鱼」费公豪及甘常明,另外尚有几个同夥并未同行,依然留在「洛水」畔的小破
屋内。

  当「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兄弟两人,耳闻司马玉虎述说途中曾获黑道
前辈「枯竹追魂」房广清义助传技。

  又获黑白两道皆敬畏的「冷面阎罗」关武出面拦事,使得白道侠义「美髯飞
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无颜出手擒捉他,因此甚为惊异且兴奋的
祝贺他逃过一劫。

  尔後费公豪及甘常明兄弟两人,左一言右一语的详说附近地势,及较不易遭
人拦查的偏僻乡间小道,并且要他放心的休歇入睡,由兄弟两人轮替警戒,到了
翌日清晨,又陪著司马玉虎西行数里後才分手。

  司马玉虎再度感受到义气相助,毫无所求的温情,内心激动的与两人分手续
行上道,但内心中已然暗中立誓,只要自己以後若有安然无恙且有能力,有朝一
日定将报答他们义助之情。

  但是自己真能在茫茫江湖中,避开众多搜寻自己的武林人而无恙吗?万一不
敌之下而遭人擒住,那麽自己要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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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身陷危境入森罗洞天府中获众宝

  万丈险崖壑谷深,阴风飒飒寒雾涌;三魂七魄若离躯,身不着地虚空浮。

  耳畔不闻兽鸟噪,腥风扑鼻味钻心,眼前鬼影随风飘,莫非魂断奈何路?

  一个万里晴空的晌午时分,在「熊耳山」山区边缘的一个小村中。

  司马玉虎嘴角溢血,手中尚紧抓着一只包着干粮、卤味的纸包,施展全身功
力慌急的狂奔出村,而后方则有两名锦衣青年及五个下人打扮的大汉紧追不舍。

  「快追!这小子果然就是杀了师叔祖长孙的凶手之一……」「大哥,他已被
我掌劲击伤,料他逃不远的,快追……」「小子别逃……」「快快停步!否则追
到你时定然不饶……」司马玉虎忍着胸口内的抽痛狂急飞奔,眼见前方乃是一片
苍翠山林,顿时心中大喜,只要进入山林中便易于隐秘身躯,避开他们的追逐,
于是顺着小山道往山区中狂奔。

  果然在半个多时辰后,已然藉着浓密的林木杂草摆脱了追逐之人,仅能听见
后方怒喝叫骂之声响不绝耳,因此立即折转远离山间小道往荒山中深入,顺利的
远离了追逐之人。

  星空万点皎月当空,大地已笼罩在银色光华下,山林鸟雀止鸣,只余虫鸣唧
唧,使得夜色有种安宁祥和的清幽感。

  但是在黝黑无光山风阴寒的深山中,远在里外之地尚能见到一片火光闪烁,
在黝暗的山区中格外明亮。

  只见林木稀疏的一片棱岩地中,在一片斜岩壁的一个小岩洞前,一堆枯枝燃
生着熊熊火焰,顺着火光望去,岩洞内有一个抱膝倚壁斜坐的身躯,正是逃入深
山中的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双目发直的怔望着火堆,神色深思的不知在想些甚么?片刻后突然
喃喃低语的说道:「嗯……他们甚有可能还停留在山区外,或许又唤来更多的人
入山搜寻……若是被他们寻到必将陷入危境,因此暂时不能下山,或是只能由别
处寻找路途下山。」自语声突又断止沉寂,一会儿续又自语着:「如果避开这些
人离开山区后,又将时时刻刻日日夜夜耽心遭人查出身分,且不知何时又将遭突
如其来的人追逐?但是在这个人烟绝迹的深山中,则可无忧无虑甚为安稳,若是
继续留在山中……嗯!不如先寻个可避蛇兽的安全之处落足存身,至于吃食……
山中野味无数,足可度日,只要过了一两年时光,相信追寻之人将逐渐淡忘,到
时再离开山区或许便可放心了!」有了决定之后,果然不再耽忧身陷荒山之中何
时才能下山了,于是安心的闭目逐渐入睡。

  直到东方鱼白渐升,大地暗色已然逐渐消逝,雀鸟再度穿林吱鸣,又是一天
的开始了。

  然而此时司马玉虎早已清醒起身,并且以随身短刀,削下一根粗约儿臂长有
五尺的树枝,将短刀紧系在前端,成为一根粗简长矛用以防身,在人烟绝迹已无
樵猎山道可行的荒山之中,毫无目的地的在山林草丛中逐渐深入,寻找心目中可
存身的安全之地。

  晌午过后,即将夕阳西下的时分,司马玉虎已行过数处险峻峰峦,又沿着一
边是高耸峭壁,一边是深崖绝壑且有雾气上涌,地面则是棱岩碎石满布肥厚青苔
的凶险之路,小心翼翼的逐渐深入蛮荒之中。

  顺着峭壁绝壑间的起伏岩地,小心翼翼前行,刚行至高耸峭壁间的一道窄小
岩隙处,侧首望去只见岩隙之外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平地!

  而高耸峭壁隔绝的平地上,乃是怪石奇松散布,且有数十株参天古柏林立,
形势幽奇的胜境美景,再加上映射夕阳霞光的数片彩云,使人望之精舒神爽心旷
神怡,虽然看不见两侧尚有何等美景?但已与此方高耸峭壁隔绝,深崖绝壑且有
雾气上涌的阴森之地,真有如天壤之别。

  正当司马玉虎怔望岩隙外的美景之时,倏然耳闻身后传来些许难以察觉的异
声,猛然回身张望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身后来处十余丈之距,竟然有一只一人多
长的花斑大豹尾随接近,并且低伏身躯正欲扑窜。

  司马玉虎惊见之下立即缓缓斜移身躯贴岩站立,紧握手中长矛朝向花豹,心
中惶恐的紧盯不眨,并且思忖应如何对抗如此凶猛的巨兽?

  「噢唔……吼……」但是哪有时间容他多想?花斑大豹已骤然暴吼一声,身
躯疾窜数步,凌空纵扑而至,血盆巨口大张中的森森利齿已咬向肩颈之处。

  司马玉虎心中虽惊,但是常年行道江湖阅历甚丰,久而久之后已较同龄之人
胆大心细,再加上身习内功武技,身手自是较常人敏捷迅疾,因此眼见花豹疾扑
而至,立即不退反进的身躯急伏前窜,手中长矛则朝上方豹腹狠刺。

  (注:一般在山中的狩猎者,除了靠弓箭远射奔兽飞禽外,尚有山叉大刀可
搏杀凶兽,更有孔武有力经验丰富的猎人,只凭短刀便可搏杀虎豹熊狼之类的凶
兽。)

  「噢唔……」霎时只听花豹一声悲鸣,已见一片血雨随着花豹扑窜的身躯飞
洒青苔之上,并且花豹身躯扑落之时,竟在湿滑的青苔上立足不稳,身躯斜滑冲
撞向岩壁。

  待花豹四足挣扎的站起身躯后,立即转身盯望向司马玉虎,似乎已有了之前
的警惕,竟然在低吼一声后,迅又贴地疾窜扑咬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并未因初次反击,便轻易伤及花豹而有心喜大意之心,反而心知伤
兽必然更为凶厉,因此尚未待花豹窜至,已然移身避至一块半人多高的巨岩后,
眼见花豹身躯疾窜之势未止,正由巨岩旁冲过时,手中长矛再度疾狠的刺向花豹
身躯。

  「噢唔……」花豹再度遭创痛鸣,但是矛尖短刃仅剌入豹身两寸余,因此仅
有伤势并无性命之危,反而更激起花豹的凶性,立即止住窜势再度转身扑向司马
玉虎。

  司马玉虎惊急的后退时,手中长矛已连连刺向花豹,再度使在豹面颊及双爪
遭创,已使花豹知晓那根长树枝前端,闪烁着亮光之物甚为可怕,因此不敢凶厉
冲扑,仅是咆哮连连的来回走动,且不时伺机扑窜,当长矛刺至时迅又退却。

  如此一来,一人一豹俱都相互畏惧,警戒相对的僵持不下,而司马玉虎也已
缓缓退至两块一人多高的巨岩间,在两人多宽的岩隙中,恃岩与花豹正面相对。

  突然!花豹竟退出岩隙由岩角消失不见了?司马玉虎见状顿时心中惊疑的盯
望前方且细听动静时,倏听后方传至异声,慌急的转身时,只见花豹竟然迂回至
身后,正欲转入岩隙内,因此立即再度执矛相对,解消了遭花豹由身后偷袭的危
机。

  花豹眼见偷袭无果,竟又转身消失不见,司马玉虎心急中知晓躲在岩隙中似
乎也不安全,因此手执长矛缓缓前行,且不时回首转望身后。

  突然又听些许异声由顶端响起,惊急仰望时,已见花豹在丈余外的岩顶上方
探首下望,并且迅疾窜往自己立身之处,因此立即惊急的退出岩隙。

  就在此时,花豹已咆哮一声由岩顶上疾跃而下,双爪前探巨口大张的凌空扑
咬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惊急中立即身躯弯蹲窜向岩壁,且迅疾将手中长矛,又疾又猛的刺
向凌空下扑的花豹身躯,矛尖短刃已深深刺入豹腹内,但是疾扑而下的冲势,竟
然将长矛带得脱出双掌,使得司马玉虎手中已无防身之物了。

  花豹身躯落地时四肢发软的仆趺倒地,且冲滑数尺撞及棱岩才止住滑势,哀
吼数声后才挣扎起身,双目中的凶光已然大消,无神的盯望着司马玉虎,腹下尚
插着长矛,血水顺着矛杆滴流不止。

  但是花豹眼见司马玉虎手中的利器已失,似乎又涌生起凶性,欲在垂死之前
噬咬伤及自己的「人」因此又四肢弯屈低吼咆哮的缓缓前行。

  司马玉虎手中长矛已失,又见花豹逐渐逼近,因此心中惊急的立即提气行功
戒备,并且盯望着花豹缓缓退身。

  「吼……」倏然!花豹暴吼一声,四肢骤弹身躯暴窜而起凌空扑击,掌爪伸
张尖森利齿大张的同时抓咬向司马玉虎胸首。

  司马玉虎眼见花豹扑至,立时施出「飘萍步」身形朝左疾掠,双手迅疾施展
出「十方拳」劲疾击向豹首右颊及颈项。

  但是双拳击中豹身之时,倏觉左脚踩空身躯不稳,再加上拳及豹身的反震之
力,顿时身躯再退,竟然连右脚也往下坠滑,这才想起早已忘了身处绝崖边缘,
也忘了地面棱岩俱是厚覆湿滑青苔。

  毫不思索的立即双手抓抱岩块,但是身躯迅疾的坠势,再加上手触之处又湿
又滑无处着力,霎时便听惊骇惶恐万念俱灰的惨叫声,随着司马玉虎疾坠而下的
身躯,逐渐深沉消失……

  「啊…………」「噢唔……噢……唔……」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司马玉虎倏然被一阵悲鸣巨吼声,以及身躯的急剧震抖惊吓而醒,并且由昏沉中
逐渐清醒,感觉身躯有如在波浪之中,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双目骤睁惶急张望后,却见眼前浓雾滚滚触体生寒,仔细回想前事景况,感
觉除了双臂及手掌甚为疼痛外,身躯各处并无不适或痛楚。

  想到此处,难道自己由绝崖坠落并未摔死?顿时慌急得便欲起身察看,但是
却觉全身竟然无法动弹,双手双脚及后背的衣衫似是皆被拉扯住?

  心中惊急得转首侧望,却发觉身躯似是平躺在一片粗有拇指,且闪闪发光的
银亮大网上?而身周全是翻腾滚涌的浓雾,难道……霎时惊骇的脱口叫道:「啊?
……天哪!莫非是……是一片蛛……蛛网?」司马玉虎骇然惊叫后,在即将入夜
的微弱天光中再仔细观望,果然发现身下银亮的巨网由窄而阔,不是蛛网是甚么?
突然巨网再度剧烈抖动,这才发觉尚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沁入鼻端!

  就在此时,眼角感觉左侧靠网心之方有物晃动?尽力扭首上望后,才发现有
数根乌黑且毛茸茸,粗有大腿的长爪偶或移动着,另外尚有一条花斑长物也不停
的抖动着。

  司马玉虎凝目细望后……天!花斑长物竟是先前那只花豹的长尾,而数根偶
或移动的毛茸茸组长尖爪,竟然是一只巨蜘蛛的长脚尖,莫非……

  司马玉虎虽然看不见头顶上方的景况,但是已然由花豹身上传出的浓重的血
腥味,以及巨蛛长爪的移动之状,猜测必定是巨蛛正在噬食花豹的身躯,那么不
知再过多久?自己的下场岂不是也将……

  思忖及此,司马玉虎顿时心中悲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也心知此时绝不
可惶恐挣扎惊动巨蛛,否则引起它注意,爬至噬咬自己时定将命丧!

  倏然!只觉蛛网急剧抖动,使得他身躯也随着蛛网狂抖起伏,并且听见尖锐
刺耳的嘶啸声逐渐远去,惊愕不解的仰首后望,已见一个庞大如小山的乌黑巨蛛,
八爪移走迅疾的顺着一条粗蛛丝,往右方浓雾中似是岩壁之处消失不见。

  未几,只听远方约有二、三十丈之处,传来一阵阵尖锐嘶啸声,以及另一种
较粗沉的嘶啸声,接而便见浓雾滚涌如涛,并且听见下方有岩石坠撞的巨声传至,
似乎是巨蛛正与不知模样的异兽在拚斗?而使不少岩块坠落下方地面撞击。

  虽然天色逐渐黝黑且有浓雾阻隔,看不见四周及上方是何等景况?但是在此
绝崖之间有如此巨大的蛮荒巨蛛,数十里方圆之地理当难有他物生存,然而此时
竟然尚会有其他异物出现与巨蛛拚斗?由此可见那个不知何等模样的异物,想必
也甚为庞大?

  司马玉虎惊异的聆耳细听,听见两种嘶啸声俱都甚为急剧,而且抓爬碰撞声
甚为凌厉狂乱,似乎激斗之况甚为剧烈?因此心中大喜且祈望巨蛛败亡,或是两
败俱伤……最好是双双俱亡,才能使自己有活命的机会!

  突然听见另一只粗沉嘶啸声的异兽,竟然传出一阵凄厉的嘶啸声,似乎是那
只异兽遭创了?接而又有爪足狂乱爬抓岩石,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之声传入耳内,
以及巨物在岩石上滑动之声,还有下方连连响起的坠岩撞击声。

  片刻后,一切声音皆已息止,浓雾也不再翻腾滚涌了,一场激斗似乎已然消
止,是巨蛛或是另一只异物得胜?或是不分胜负各自退走?还是两败俱伤俱亡?

  司马玉虎正在猜测时,耳中听见一些似是绳索紧绷震抖的嗡鸣啸声连响,接
而又听似是绳索紧绷断裂的咻咻啸声骤响,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迅又听下方传
至巨物坠撞的轰然巨响及轰然回音,并且使得浓雾有如巨涛狂涌翻腾,未几便涌
生起令人心恶欲昏,又腥又臭的浓重血腥味!

  「咦?莫非……巨蛛或是另一物斗败坠落崖下了?老天保佑,最好是巨蛛坠
亡……」司马玉虎内心惊喜无比的祈祷上苍,但是令人心恶欲昏的腥臭之味,随
着滚涌浓雾不断上涌,使全身无法动弹难以掩避的司马玉虎,无能抗拒的吸入了
甚多的异味,终于逐渐昏迷的沉睡不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突然被一阵急骤大雨淋醒,全身又湿又冷且
又饿,但是身躯被蛛网沾黏得无法动弹又奈何?

  不过也因大雨的冲淋,使得四周浓雾逐渐消散,已然看清右前方是一片高不
见顶的耸陡岩壁,而左方陡峭的岩壁上方,约有五、六十丈的高处便逐渐斜突伸
出,与右方岩壁愈来愈相近的接合为一,使顶端已然与右方的陡峭岩壁连成为一
片岩顶。

  虽然看不见身躯后方的岩隙内是何等景况?但是左右两片耸陡岩壁,在前方
约二、三十丈之外,便逐渐成八字形的往两方逐渐延伸,成为不知有多宽阔的山
谷?已可望见远方青翠的山峦。

  由此可知身下的巨大蛛网,便是平张在足有十余丈宽阔,两座耸陡岩壁夹峙
的山谷底端岩隙内,而巨大蛛网的八条粗丝,分别缠在两侧岩壁上的突岩上。

  司马玉虎此时最耽心的则是那只巨蜘蛛的生死?因此急忙顺着昨日巨蛛离去
之方望去,只见右方的陡峭岩壁间寸草不生,但是却有不少突岩及岩隙,并且在
七、八文之处有一块约有三、四丈宽阔的突岩,而突岩下方尚垂著有一条闪闪发
光的丝索随风飘抖着,莫非巨蛛及另一只不知何物的异兽,由那块突岩上坠落下
方不成?

  司马玉虎怔愕沉思时,天际乌云已迅疾远飘,暴雨也逐渐停止,天际也逐渐
现出晴朗蓝天,而谷隙深处的岩隙之中竟然又逐渐涌出雾气,且逐渐滚涌至前方
峡谷中,使得峡谷中再度逐渐迷漫着浓雾。

  但是在浓雾上涌至蛛网之际,司马玉虎却嗅得一丝不知由何而来的清香味?
引得他饥肠辘辘咕咕乍响,不由自主的伸舌舔了舔嘴唇。

  「唔……许久未见到巨蛛返回网上,看来巨蛛纵然未死也可能重伤难移,若
不趁此时机脱身……嗯……」想到此处立即心生求生意志,于是在蛛网上挣扎四
肢,但是蛛网黏性甚强,再加上随着身躯的挣扎使蛛网抖晃不止,因此历时刻余
后尚无法挣脱。

  司马玉虎气喘连连且心中焦急的挣扎中,直到将右袖拉扯破裂,使得右臂已
可略微转动时,这才灵光一现的面浮喜色。

  身躯尽力往左斜侧,使右手由袖中缓缓抽出之后,终于使右手可自由挥动了,
于是急忙将胸扣及腰带解开,使身躯及左手也活动自如后,再解开裤带。

  片刻后,司马玉虎身穿中衣盘坐外衣之上,欣喜的凝目四望,依稀望见下方
是至少尚有六、七十丈深的棱岩地,而后方的岩壁则是逐渐并合为一的死谷。

  再观望两侧陡壁的景况后,发觉左方的岩壁虽然比右方岩壁矮,上方数十丈
也逐渐上斜,但是岩壁间却少有突岩及岩隙,因此略微思忖之后,便决定出右方
岩壁脱身。

  于是司马玉虎将尚未遭蛛网黏住的外衫前胸撕裂,然后铺黏在数尺外的蛛网
上,虽然由如此方式前移数尺,但是距岩壁尚有将近两丈之距,纵然将中衣也褪
除,依然无法移至岩壁处,岂不是徒劳无功?

  但是司马玉虎心思疾转后又将中衣褪下,然后撕成二十余片长条布,盯望蛛
网仔细的默算之后,又将身上仅有的亵裤,由大腿之处撕下,再撕成九片布条。

  调息刻余后,将布条悬在头上然后躬身前爬,将一条条的布条贴黏缠裹在横
丝上,如此便不会黏住身躯了,于是逐一往前移动,终于移至蛛网边缘了!

  但是望着缠黏在突岩上的直丝尚有丈余长,而颈上的布条仅余四条,然而为
了性命尚有何羞耻的顾虑?因此一咬牙,又将身上仅有的半截亵裤脱下,使得全
身赤裸无遮,但也因此不到片刻,终于脱离了蛛网攀至突岩之上。

  内心欣喜无比且激动得蹦跳如鹿,突然发觉先前曾嗅闻的清香味更浓,使得
心胸舒爽无比,而且使疲累之意消除不少,因此甚为惊异的猛嗅不止,已然发觉
香味是由右方,也就是之前巨蛛逝去之方传来的。

  怔愕的思索一会后,心中已有了决定,于是凭着先前观望岩壁时的记忆,在
可抓握及踏脚的突岩、小岩隙间,逐渐攀爬向那块甚大的突岩处。

  小心翼翼的缓缓攀爬时,清香味愈来愈浓,使得司马玉虎更是饥肠辘辘,也
更坚定的要查个明白,或许便可有裹腹之物了。

  费时两刻余,终于安全的攀上了那块足有三、四丈宽阔的突岩上,并且立即
嗅出尚有浓重的腥臭味,心惊中,未曾休歇便仔细观望突岩上的景况,发现突岩
上有许多凌乱的爪痕,还有一些未干的腥臭红、绿液水。

  「咦?这些是……莫非是巨蛛及另外一只异兽,在激烈拚斗时受伤流出的血
水?嗯……应该没错!咦?好香……」身躯骤转的盯望着岩壁,只见岩壁间有一
道岩缝,而更浓重的清香味,便是由岩缝中飘出的,欣喜的近前观望,只见岩缝
仅有三尺左右宽阔,而且内里岩壁上有不少爪痕,似乎是巨蛛或是其他异兽,因
身躯庞大无法进入,仅能伸爪抓挖而留下的痕迹,再往内里则是突棱不平的岩隙,
而且内里愈来愈窄已然只有尺余宽高。

  司马玉虎贴靠岩缝时,不断的吸嗅清香味,竟然使神清气爽且疲累全消,但
是更便肠胃蠕绞得咕噜噜连响,饥意已生,因此往内观望一会,便毅然侧身往岩
缝内钻入。

  司马玉虎自幼便身患阳脉萎缩的恶疾,因此年已十八却瘦弱得如同十三、四
岁的少年,但也因此而能轻易的钻入岩缝内,若是一般同龄的正常身躯,则无法
钻入仅有尺余宽窄的小岩缝内,除非是猿猴及蛇鸟方能入内。

  但是在此两片陡壁夹峙,有如一线天的狭窄岩谷中,有一只如同小山的巨大
的蜘蛛结网为巢,以及另一只巢穴不知在何方的异兽存身,因此尚有何等鸟兽能
到达此处?

  然而司马玉虎却在人烟绝迹,数百丈高的绝崖顶端,为了生存而与花豹有番
拚斗,却不小心的坠落崖下,巧之又巧的竟然坠至巨蛛网中被蛛丝沾黏住,更巧
的是巨蛛察觉另有异兽攀爬至此突岩上,似要获取岩缝内散溢出清香味的异物,
于是引生出一场激斗,虽不知两兽的胜负如何?但是已知两兽同时坠落突岩下,
不知死活?

  在如此诸多的巧合之下,才使司马玉虎有了绝境存活的一线生机,也幸运的
脱身到达了此突岩上,再加上他身躯甚为瘦弱,竟然可轻易的钻入小岩缝内,如
此的巧合又岂是可预料的?

  司马玉虎钻入小岩缝内,在棱岩突显起伏不定的岩缝中,仅爬行不到两丈,
虽然黝黑得只能摸索前行,但是双手触摸岩壁时,竟然发觉已愈来愈宽阔得可躬
身而行,并且逐渐往下斜行中,已然成为一条双手伸张也难触及岩壁的宽阔岩洞。

  在曲折起伏不定的洞道中摸索前行,不知已行有多深?发觉洞道全是右转,
似是圆形回旋下行的岩洞,虽然愈往内里深入清香味愈浓,但是竟然也愈来愈热?
连赤身裸体的身躯也已渗出汗水!

  忽然眼见前方有些微弱的亮光,使得久处黝黑之中的双目如遇明灯,因此使
司马玉虎欣喜无比的加快脚步,而光线也愈来愈明亮得有如皎月映照,已可望清
岩洞中的景况,当然更有利加快行速。

  终于发现前方豁然开朗,竟然到了一个高有数丈宽阔约有七、八丈的大山腹
中,可是山腹中甚为火热,已使司马玉虎汗如雨下,尚幸还能忍耐得住。

  只见大山腹中除了在四周岩壁前,有数块巨石、石笋外,便空荡荡的别无异
物,但是山腹顶端有一个不知是甚么怪异之物?竟然映射出耀眼刺目的精亮光线,
使得山腹中甚为明亮。

  另外在正中的岩地上,竟然尚有一个约有两丈宽阔的大圆洞,而浓重的清香
味便是由洞内溢出的。

  司马玉虎好奇的前行欲望时,发觉圆洞内竟然有火烫热气涌升?因此更是又
奇又疑的行至洞缘探首下望,才发现大圆洞约有尺余深,而内里竟然是一片淡黄
色的怪异液水,水中长满了圆形赤叶且有细长金丝的怪草。

  更怪异的是大半的怪草心内,皆长有一根根挺直的金色花梗,每枝花梗上皆
长有数粒不等,有如鸟蛋大小,色分白、乳白、淡黄、深黄,以及有如黄金一般
闪闪生光的金色果子,众多果子中以白色及乳白色居多,而池面上尚漂浮着数粒
半腐的金黄色果子。

  「咦?这是甚么怪水怪草?且长有甚多的怪果子?但又溢出如此令人神清气
爽的香味?难道……啊!记得曾听师父说过,天地之中有甚多洞天灵穴,孕生着
少有人知的灵草异果,或是甚么奇珍异宝,或是灵异虫兽,莫非这池水及池内的
怪草异果……」司马玉虎惊异的脱口喃喃自语后,怔立默思片刻,终于又自语着
:「嗯!虽然不知这是甚么怪水怪草?也不知这些金色果子是否有毒?但是只凭
散溢出的清香味,便可断定是天地灵气所孕生出的异草灵果!如果……反正我已
难在江湖存身,一条贱命还怕甚么?若是老天爷要绝我之命,早在花豹或巨蛛的
毒吻之下便命丧了,况且在此山腹中尚能有其他之物可裹腹吗?嗯!下去摘些果
子一试便知!」司马玉虎自语之后,已毫不犹豫的伏卧地面紧贴洞缘,看准紧倚
洞璧的一株金色花梗,伸手下探欲折下花梗,但是竟然触手生热?而且花梗甚为
柔韧,猛力拉扯尚难折断,因此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摘下一粒乳白色,一粒深黄色,
以及两粒金黄色的四粒果子。

  然而原本触手生热的果子,却在一离花梗后迅疾转凉,而且乳白色的果子迅
疾转白发黑,而深黄色的果子则逐渐转为淡黄,甚为亮丽的金黄色果子虽然并未
转变,但是原有的清香味却逐渐淡薄。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甚为好奇,细望的观望手中四粒鸟蛋大小的果子,但是却
见果子的颜色逐渐暗淡不说,竟然已开始逐渐枯缩出皱纹?原为乳白色的已缩如
豆大的枯黑之物,而深黄色的那粒已转为乳白色,且开始转白泛黑,而两粒金黄
色的果子颜色虽然未变,但是却逐渐皱缩中!

  「噫?怎么会如此?啊!我明白了,这些果子大概是靠着这一池怪异的淡黄
池水滋养孕生,白色的……可能是初生者,然后逐渐成熟,由白色逐渐熟成乳白、
淡黄、深黄及至金黄色,熟透之后却又自行坠入池水腐烂,然后孕生出新的怪草。
但是熟透坠池之前摘下,应立即食用,否则灵效大失……嗯……定然是如此了!
那么我应摘取金黄色的果子且立即吃食才对!」司马玉虎详思无误,且知晓洞内
池水及怪草怪果皆是天地奇珍后,再加上此时的腹内更为饥饿,因此立即将手中
四粒枯果抛入池内,然后又摘采了两粒金黄色的果子,毫不犹豫的塞入口内嚼食。

  果皮一破,霎时便有一股清凉果液充斥口内,而且有一股清香味迅疾上涌脑
内下沉胸腹,使得脑中神清胸口气爽甚为舒适,在口内的清凉果液吞咽入喉之时,
竟然逐渐生热且愈来愈热,尚未到达胸腹之内时,已然化为灸热之气迅疾扩散。

  「噫?怎么……啊……好烫好难受……」司马玉虎没想到果液尚未入腹的刹
那之间,竟然已化为一股热气在胸口处迅疾扩散,而且愈来愈热得成为火炙之气,
往内腑五脏之内散布,使得胸腹之中灸烧得痛楚不堪,因此心中惊骇惶恐得立即
就地趺坐,迅疾运行「日月神功」循行丹田真气消减体内的不适。

  真气一经循行之后,初时尚无功效,但是在任督双脉循行十余小周天之后,
原本在任督双脉中乱窜的灸热之气,已然有部分被丹田真气逐渐吸纳融合为一,
不但减消些许灸热的痛楚,也使真气无形中增强不少。

  丹田真气逐渐增强后逐渐循行大周天,于是又开始吸纳在全身经络中四处散
窜的灸热之气,并且逐渐融合归为真气,如此一来周而复始的逐渐吸纳融合,约
莫一个时辰之久,司马玉虎已将丹田真气已然循行了十余大周天,终于将体内散
窜的炙热之气,近伴皆吸纳融合入真气中,使得体内再无炙烧的痛楚。

  但是司马玉虎此时已然心神合一与身外隔绝,依然行功循行不断毫无止功之
状,将尚在散窜的炎热灵气不断的吸纳融合,并且同时淬炼已融入真气内的异果
灵气。

  (注:在武侠小说中,常有行功多少大、小周天,行功多少时刻之说,前愚
着中也曾解说行功周天之意,但是此刻有再解说之必要,行功一小周天乃是真气
循行任督双脉一周,行功全身经脉一周则是一大周天,而行功一刻称为一刻周天,
行功一个时辰称为一时周天,还有一日周天,因此行功一刻、一时,或是行功多
少小周天或多少大周天。若是两者并提者,便是指某一人的功力真气,能在一刻
时光循行多少大小周天。

  但是行功一刻、一个时辰或一日,能循行多少大小周天,则毫无定数,功力
薄弱者真气循行缓慢,一刻时光或许只循行三周天或五周天,但是真气盛旺功力
高深者,真气循行迅疾,一刻时光便有可能循行十余周天甚或更多。

  还有,各门各派的心法各有不同,除了任督双脉皆须循行外,各因心法的不
同而循行某些不同的奇经异脉,因此也甚难以此作为功力深浅的比较,在前著「
双绝奇侠」中,曾有分析功力高低的解说,或许较易受人接受。)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终于缓缓息功醒来,面浮笑意的睁
目之后,已然欣喜无比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太好了!果然是天地奇
珍中的灵草异果,不但使饥意全消,甚而已将灵气融合而使真气暴增不少,无形
中已使功力增进近倍,真是太好了!如此不但不怕会饥渴而亡,而且可……咦?」
但是话声突顿且神色怔愕的望着右方岩壁,只见一座两人多高的巨岩后方,似乎
有光线射出,再凝目细望才发现似有一个被巨岩半遮掩的岩洞?

  司马玉虎张口结舌,怔愕的盯望着巨岩后方的岩洞,缓缓起身行往那块巨岩
处,愈接近巨岩光线愈亮,终于发现巨岩后面果然是一个岩洞,而且还是一个经
由人工凿修过,但是尚突棱不平的略圆洞道,而内里丈余深的洞顶上,尚嵌镶着
一粒映射出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因此又脱口说道:「啊?这……这……方才因好
奇及腹中饥饿,只注意着地面岩洞内的灵草异果,却未细查这山腹中的景况……
唔……对了!方才进入山腹之处只能望见四周岩石,但看不见岩石后的景况,当
然不知巨岩后方尚有一条经由人工凿修过的洞道,而且竟然是用夜明珠为光……
啊这里有人?糟了!莫非这些灵草异果都是人家种养的?」司马玉虎见到人工凿
修过的洞道后,心知早已有人居住此地,而这些灵草异果当然便属此方主人种养
的,可是自己竟然不查之下偷吃了灵果,因此心中惶恐不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默默的转首望向进入山腹的来处岩洞,心口蹦跳如鹿且内心挣扎着,但是终
于一咬牙,立即返身狂急奔逃,欲由原处逃离山腹外!

  但是奔入洞内尚仅十余丈,突然又停步自语着:「不可以,我不可以这样离
去!如此行为已属偷盗宵小之辈,若是如此离去,那么我以后岂能再论及他人的
是非善恶?如何再能愤恨入世间的不平?不行!大丈夫敢做敢当,纵然遭此间主
人惩罚也无悔!」司马玉虎心思已定,立即仰头挺胸跨大步行返山腹,毅然行入
那条人工凿修过的洞道中,并且呼唤着:「请问有人在内吗?贵居亭主人可在?
在下司马玉虎冒昧闯入贵府,且误食贵府灵果,故特来受惩……」司马玉虎顺着
洞道缓缓前行且连连呼唤,但是只闻自己呼唤的回响声,却无人回应,刚转过一
个弯角,只见前方已然无路,近前仔细观望,才发现竟是一扇闭合的石门,于是
伸手轻推,石门已轻易的朝右张开一道门缝。

  由门缝朝内望去,只见门缝内里的石壁,也是经由人工凿修,虽不平滑但也
甚为平整,并且在石壁上凿有一片格橱,橱内石格中皆放置有十余只小瓶,石橱
前的地面尚有一张石榻,但是看不见石门遮挡的别处是何景况?

  于是再推开石门且跨步入内,这才发现内里是个两丈宽阔的石室,除了格橱、
石榻外,尚有一张矮长几,一片七尺宽长,高有尺余的平岩台,平台上面放着一
柄云白色长剑,以及一柄尺余长的折扇,而平台上方岩壁以及另一面岩壁上,皆
有一片削磨光滑的五尺宽窄石壁,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字迹,不知写些甚么?

  石门右方的另一面石壁处,则是另有一扇半开的石门,再回身望去,只见进
入石室的石门上,乃是一整片松鹤延年的雕画,在门缘四周则雕有如框花纹,若
不仔细察看,只是一幅松鹤雕画而已,又岂知是进入另一处天地中的一扇石门?

  司马玉虎环目四望之后,不敢触动任何一物,于是行往另一扇半开的石门处,
却见石门内竟是一条下行的石阶梯洞道,内里顶端也镶有夜明珠,于是便跨步下
行。

  阶梯甚为陡斜,且每隔两尺左右才有一阶,似是利用一个曲折陡斜的岩洞鏧
出岩阶以利通行。

  下行约有两百多级,概略估算已下行有四十丈深,终于又到达了底端的一扇
木门前,伸手前推,倏然木门散坠地面,立使司马玉虎惊吓得连连倒退数步,原
来木门早已腐朽只是尚未倒坠而已。

  但是并非因腐朽木门倒坠而吓得司马玉虎倒退数多,而是因木门散坠之时,
倏然有一片怪异彩光射入双目,顿时惊得他慌急退身闪避,且双掌迅疾提至胸口
行功戒备,可是半晌也毫无一丝凶险异状发生?

  片刻后,司马玉虎已然消除惊异且定下心神探首内望,刚探首入门张望,竟
然使司马玉虎惊震得目瞪口呆,愕立半晌尚未跨出一步。

  原来石门内竟是一个未曾凿修过,比上方石室尚小的小山洞,但是在山洞岩
壁四周,凌乱的堆置着无数金银珍宝,并且在顶端夜明珠珠光的映照下,闪烁出
五光十色的彩光,恍如置身在光怪陆离的虚幻之境中。

  司马玉虎怔立门前环目四望,内心中惊异得甚为激动,莫说洞内全部的金银
珍宝,便是仅有十数之一,便可成为一位家缠万贯的富豪了,更何况是眼中所见
的?

  司马玉虎内心中虽然甚为惊喜,但是却没忘记此间之一切,皆是有主之物,
也没忘记自己深入此间乃是欲求主人惩罚,可是……

  「奇怪了?这一切皆明示是有主之物,可是为甚么此间主人任由方才那扇木
门腐朽,却未曾拆换新门?而且看样子似是数年……不……至少也有百年之上木
门才会腐朽,由此可知至少已有百年左右未曾有人进出!莫非此间主人远行未归?
或是在外骤遭异变未能返回?」在难以数计的众多金银珍宝前,挑取观望一会,
发觉件件俱是价值不菲的上品珍宝,而且多得富可敌国,却不知此间主人皆从何
而来?

  虽然众多珍宝令人惊异,但是司马玉虎却毫无贪念的一一放回原处,默思一
会后,突然由原路迅疾返回上方石室中,站立在刻有字迹的石壁前细阅。

  观阅梯道左侧岩壁上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余师天萍子晋青川人。研天地
干坤变化得天地之妙。天道无所不在无所不通。以周易爻卦为本天地人三才为用
创六龙之功。吾随师三十载习成行道神州。结友甚众且缘交丹士获道门异学。儒、
道、释三门各有所长。皆以天道天理为师。以乾坤之道为用。修心悟道飞升仙班。
故归返洞府隐修研炼。

  通悟三教共奉天道。尔后研修金丹大道有成。神悟仙道须尸解飞升。故再入
世随缘兵解。薄学遗室巨岩封洞留赠有缘。后洞金龙灵穴金丹玉液滋孕金兰芝果。
功清裨益气利丹道。习功有成,善行天道,方可入道。慎之慎之。

  长风子司马玉虎观罢字迹,这才恍悟此间主人乃是七百多年前的古晋之人,
因修炼仙道入悟,故而远离洞府入世兵解飞升,并将所学遗于室中留赠有缘人,
因此喃喃自语说道:「啊?此位「长风子」因修悟仙道后,离开此处入世兵解后
便未曾归返,加之因有巨石封住洞口,因此数百年中尚无人能进入此石室,可是
自己……」司马玉虎喃喃低语之后,突然又脱口嗤笑说道:「嗤!嗤!想必此间
主人「长风子」万万也未料到会有我这个身躯瘦若如猴的人,并非是由巨石之外
的洞道进入此室,而是由后洞灵穴外的微小岩隙内进入吧?可见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应属天缘而入,也就是能缘得此洞府众多奇珍异宝的有缘人啰?那么自己先
前吃了两粒……「金兰芝果」便非偷食了?哈!哈!哈!太好了!」司马玉虎思
忖及此顿时欣喜无比的笑出声来,并且又行至平台处,观望另一片字迹,而此面
石壁上刻着:「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地云行雨施。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
各正性命……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在田德施普世。终日干干反复道也。或跃
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至哉坤元万物资生。
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台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司马玉虎观至
此处,已知是易经乾坤彖卦之释,但又与内功心法有何关连?因此好奇的续又细
阅后段字义,乃是一段口诀。

  人之三才精气神。精满气生神为用。炼精化气守丹田。入静虚无神意通。

  神意归一引丹气。上通泥丸下涌泉。引透三关过九窍。充盈周身脉络循。气
如潜龙隐丹田。龙跃于渊行任督。见龙在田泽脏腑。飞龙在天乾坤腾。亢龙有悔
归丹田。龙在于野势如涛。」观及此处,司马玉虎突然颔首自语说道:「哦……
原来所谓的「六龙神功」乃是将隐伏丹田的真气称为「潜龙」循行任督称「龙跃」
循行五脏六腑称「龙在田」循行全身经络脉穴称为「飞龙」气返丹田称「亢龙」
至于「龙在于野」……莫非是意指与人交手时……不!前五龙皆内含于体,因此
……可能是将真气布在肌肤处?嗯!甚有可能,续看便知!」于是再往下详阅,
果然后面字义便是一段详解行功之法,也是众所熟知,如何入静清明灵合、意守
丹田神入虚无、炼谷化精、炼精化气的入门之功。

  尔后则是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灵合清明、心生意、意生气、以意引气、气
随意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以意引丹田之气循行任督小周天之法,再后便是
气行全身奇经异脉,充盈脉络的大周天行功之法,将真气密布全身及至肌肤。

  但是司马玉虎续阅之后,甚为惊异「六龙心法」的玄奥,因为曾听师父说过,
人体全身中,除了三阳三阴十二经脉外,另外尚有任、督、冲、带、阳蹻、阴蹻、
阳维、阴维奇经八脉,而每一经脉皆各有数目不等的旁支络脉,并以奇经八脉为
体统,率三阴三阳十二经脉为用,循行全身各经络,以利血脉中的气血盈亏。

  然而所有的内功心法,除了定然循行任、督二脉外,其余的经脉则因心法的
不同,而贯通不同的经脉及络脉循行真气,从未听过有某一门派的独门心法,能
将全身经络全然贯通循行。

  可是此篇「六龙神功」的行功心法,竟然是要将全身各经络全然贯通,使真
气密布全身各处经络,且须炼至连毛孔皆能透出真气方属练成。

  怪不得方才在石门旁壁上所观「长风子」随师三十年后,才将此「六龙心法」
习成,可见自己若想将此「六龙心法」习成,岂不是至少要耗费半甲子之上的时
光?直到习成之时,岂不是已然迈入花发之龄了?

  司马玉虎怔愕沉思之时,目光又望见「六龙心法」后面,另外尚有一段字迹
未阅,于是再继续观阅,后段写着:余归隐洞府重修金丹。佐以道门炼气化神炼
神还虚之学。岁过三甲有余。

  修道入悟神通虚无。昔武林功技如稚子。招如车轭式如辙迹。受束受限有脉
可循。故以神为本意为用。神为招意为式。意者。目视意起。触之意起。觉之意
起。心应意起。神应意起。意起身动是为神意之技……」司马玉虎观至此处顿时
怔怔沉思,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喃喃说道:「往昔师父曾说武林中,最负盛名的前
辈高人,皆身具高深内功及玄奥精妙的招式,功强招妙方能纵横武林久负盛名;
次者以内功为主,招式为辅以功取胜;再次者以招为主,内功为辅以招取胜;更
次者两者皆弱,仅能以胆大心细眼明手快及招出如风取胜,而这位「长风子」却
认为招式恍如车轭受拘束,要以神为招意为式?也就是说这「神意之技」毫无招
式可言,仅是以眼至、心至、招至之理随意出招?」但是突又灵光一现的笑说道
:「唔……其实也并非无理,记得在「汴京」与那七个壮汉拚斗时,并未施展师
父传授的拳法,仅是随手出拳便能击中他们……因此便是以功取胜,至于此位「
长风子」已然功达极顶修得金丹仙道,故而随手挥扬又迅又疾,自是可化腐朽为
神奇,当然再也无须习练有规有矩束手束脚的招式了,总归而言是要修得高深内
功方能施展「神意心法」之技,但是功力不足时便枉然了!否则万一遇到功力高
深技高一筹者,便只有败亡之途了!」有了恍悟涵意的认知之后,便继续往后详
阅,而后面的字义全是详解如何习练心、神、意,如何与身躯动作相契合的道理
义意。

  司马玉虎一时之间又如何能悟解其中涵意?因此再度将「六龙心法」及「神
意心法」重阅数遍,已然能熟记无误后才观望别处。

  目光转望向在平台上,那柄云白色且雕有两条盘龙的三尺长剑,以及一柄尺
余长的折扇,好奇的将长剑执在手中,只见云白色的剑鞘,竟是用不知何等巨骨
磨制成的?同质的剑锷护手乃是两只仰天龙首,正好与剑鞘上两条盘龙的身躯相
合为一,而盘卷在剑鞘上的两条龙身间隙中,左右两面各有三个古文「潜龙剑」
而龙尾则延伸至剑鞘尖端相合为一。

  在剑柄把手尾端的环孔上,有一条黄色光泽鲜亮毫无腐状,不知是用何等异
丝编成的剑穗?且串有一粒闪烁出亮丽紫红光彩的如泪坠珠。

  按下剑鞘上的卡扣抽出剑身,霎时只见一泓银月般的银光,闪烁出有如水雾
般的蒙蒙光泽,并且有森森寒气溢出,一看便知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在剑叶左右两面,与剑鞘一样,皆雕有一条四爪伸张的龙纹,而每一条龙颈
又各与剑锷护手上的一个仰天龙首衔接,成为一体的龙形宝剑。

  至于那柄尺余长的折扇,乃是触手温热的玉质扇骨,而扇面则是银亮细丝编
织成的,而且在银白无物的扇面上,似乎有若隐若现的图案显现,再仔细的望向
扇面,竟然是一条巨口大张四爪伸张的天龙,在云层中翻滚飞腾,可见定然是织
功甚高的巧匠所织制成的。

  司马玉虎细观剑、扇之后,甚为欣喜得爱不释手,但是依然归放原位,便又
行至那面石橱前,只见花格内的十余只玉瓶上皆雕有字迹,全属名称相同功可益
气疗伤的「妙灵丹」。

  由橱内逐一取出观看,但是发觉其中有七瓶已空,仅有六瓶中尚存有满瓶的
药丸,将一瓶内里的药丸倒出,只见皆是一粒粒约有拇指大小,且皆用白蜡密封
的药丸,伸指掐破一粒欲望……霎时一股清香味由蜡缝中溢出,而且香味有些熟
悉,才恍悟是与「金兰芝果」相同的香味,想必是用「金兰芝果」与其他药材熬
炼成的灵丹。

  再行往他处仔细查望,约莫一个时辰后,已然将整个山腹石室察看清楚,除
了先前所见之物外,再无他物或其他的隐秘之地,于是又返回石室趺坐沉思,终
于喃喃自语的说道:「嗯……我原本便有心要在山区中寻找可供居宿的安全之地,
此处不就是现成的?而且比想像中更安全且更妙的洞天福地吗?唯一顾虑的是下
方堆放众多珍宝的石洞,乃是个死洞,仅有陡璧间的岩隙是出口……嗯……此地
虽安全,可惜出口太小了,以后要想办法挖大一些才行!」于是司马玉虎安心的
在有如洞天福地山洞中,暂时存身,每日除了习功之外,便是用那柄削铁如泥的
锋利「潜龙剑」缓缓削挖岩隙内突棱不平的突石,以利以后进出的方便。

         第四章身困福地寻出路惊见枯骨又获缘

  洞天福地神仙府,飞升奇珍芝兰果。

  福缘当至无须求,不求成仙却增寿。

  山洞中无日月,司马玉虎虽然偶或爬山窄岩隙,站在岩壁间的突岩上观望,
但是放眼四望浓雾迷漫,又如何能望见甚么景况?除了巧遇大雨之日,才能见到
谷地中的些许景像。

  一日,司马玉虎服食一粒金黄「金兰芝果」后,再度行功调息炼化芝果灵气
融汇入真气中。

  但是此次只觉「金兰芝果」涌溢出的灵气,化为一股热气迅疾扩散至内腑五
脏之内,虽然己缓缓炼化融汇入真气中,可是却发觉三阳脉及身躯肌肉筋骨,竟
然开始有种充胀欲裂的痛楚感发生?

  虽然不知为何会异于往常?但是三阳脉及身躯上的痛楚愈来愈剧烈,而且全
身燥热得渗出汗水,因此只得继续行功调息压制身躯内的痛楚。

  约莫两刻之后,司马玉虎终于忍不住强烈的痛楚,竟然痛得脑中轰然神智一
昏,已然昏迷倒地不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幽幽醒来,虽然身躯依然撑胀得甚为痛楚,
但是尚能忍受,于是缓缓挺身坐起,但是……

  「咦?怎么?我怎么……天哪!我怎么忽然长大了?」司马玉虎忍着痛楚起
身时,才发觉自己的身躯竟然比先前长大了一些?

  因此惊异难信得疑似错觉,因此连连用双手在身躯各处触摸抚动着,片刻后
才又狂喜的大叫着:「真的……真的……我真的长大了……天哪!我长大了……」
要知司马玉虎自幼便身患三阳脉萎缩的恶疾,因此经由师父教导儒家的「日月神
功」内功心法,以及外门拳脚功夫用以祛病养身,十年余的时光中日日勤习不懈,
虽然未能根除体内恶疾,但是已然不再使身躯隐疾恶化,可是年已十八依然有如
十三、四岁的少年。

  如今,在山洞十余日中,每日皆服食一至两粒成熟的金黄色「金兰芝果」而
「金兰芝果」乃是具有灵效的天地奇珍,所散溢出的灵气迅疾涌溢入五脏六腑及
全身经络中,其中在部分虽被司马玉虎行功炼化融入真气中,但是尚有部分依然
散布在五脏六腑及全身经络中。

  因此「金兰芝果」的灵气逐渐将五脏六腑及全身经络洗经伐髓,使司马玉虎
自幼所患三阳脉萎缩的恶疾逐渐松弛,虽然尚未完全康复,但是已使司马玉虚的
全身肌肉筋骨获得松弛而增长,虽然尚非十七、八岁的身躯,但是已有十五、六
岁的模样了。

  司马玉虎狂喜无比得在山洞中狂奔跳跃,且不时回思自己之前的身高,再行
至石格橱前,利用橱内石板测量自己的高度。

  但是突然身躯一震,竟然面浮惶恐之色的狂急奔至岩隙之方,并且惊急得往
内里钻入,可是……

  乐急生悲的退返石室中,泪水盈眶的悲声叫道:「怎么办?怎么办?身躯长
大了,但是已爬不出去了!我岂不是再也出不去了?不要……我不要长大……」
然而身躯已然增长却要如何回缩如前?因此使得司马玉虎悲哀惶恐得不知如何是
好?全身发软的斜靠在石壁倒坐,双目发直不吭不响,神思空洞茫然得恍如痴呆
之人……

  突然!只见司马玉虎身躯骤然一挺的站起身躯,并且喃喃自语的说着:「不
对……不对……我要好好想想……难道此间主人「长风子」难道他也是个身躯瘦
小如童的人?所以只靠窄岩隙进出?可是……那道窄岩隙真是进出之路,为甚么
岩隙内突棱不平甚难钻爬?他肯费时将通往下方堆放众多珍宝的洞道鏧出石阶,
却不将进出岩隙凿修平整?」司马玉虎心中有了疑惑于是开始详思,终于神色一
喜的脱口说道:「啊?莫非……莫非窄山石隙仅是通气之用,而梯阶下方的小山
洞才是真正的进出通道?可是先前进去时只是个山……啊?莫非山洞中另外尚有
可进出的秘道不成?」想到此处,司马玉虎立时狂奔至梯道洞口处,并且观阅梯
道左侧岩壁上的字迹,并且喃喃说道:「这位「长风子」在此处留字他去,可见
下方确实有可进出之路,嗯!下去仔细寻找再说!」果然,司马玉虎在堆置众多
金银珍宝的山洞中环望之后,发觉众多金银珍宝全是堆置在梯口左右两侧,而梯
口正对面的岩壁处则是空无一物,略微思忖便已知秘道绝不可能在两侧,于是立
即行至空无一物的石壁之处,在五光十色的光芒中,仔细摸索观望。

  「有了……有了……这些缝隙果然是个石门……」狂喜的大叫声中,司马玉
虚的双手不停摸索着石壁上的直横细缝,只见石壁上有两道相距四尺的直缝隙,
与上方高有七尺左右之处,以及底端贴地处的横岩隙相连,果然是个石门之状。

  心喜无比的用力推动,果然发觉石门微微抖动,于是提气行功后再猛力推动,
果然已见石门右侧缓缓往内张开,一望便知石门左方应有支柱,于是在右方用力
推动,终于将石门推开了。

  司马玉虎心中欣喜的往内望去,只见内里也是一条顶端嵌有亮珠为光的跨步
洞道,于是跨步行入洞道内,仅有五丈余深便行至底端,却发觉又被一面岩壁阻
挡无路了。

  原本以为如同上方石室的石门一般可轻易推动,但是伸手推动时却是文风不
动,好奇的再用力猛推后依然如故,因此已使司马玉虎不服气的立即调息行功,
提聚了全身功力猛力推动,可是推有片刻却依然是重如泰山难撼分毫。

  「咦?莫非阻路的岩石是数百斤之上的岩块?不知洞道外是何景况?万一我
……喔!对了!依先前由岩隙中逐渐下行……然后再出梯阶下行数十丈深,甚有
可能巨石之外,便是在蛛网上所望见的岩谷地面?」司马玉虎思忖及此,认为自
己的猜测十之八九不差,只要能推开巨石,定然可通往岩谷中,可是……既然如
此已可确定是进出通道了,可是如此巨石要如何推开?莫非另外有甚么机关暗钮
方能打开不成?

  「啊……对了!壁上字迹仅写著有缘人入内,但是能到达巨石外的有缘人,
皆能有高深的功力可推开巨石吗?嗯!而且纵然此位「长风子」功达仙人,但是
每每进出时皆会不厌其烦的推关巨石?而且由内推开外出时尚可说,若要由内拉
闭岂不是更为麻烦?因此其中……嗯!定然尚有未曾查知的秘处或机钮!」内心
欣喜无比得急忙又奔往梯道下方的小山腹中,在众多珍宝中翻找出两粒甚为明亮
的明珠为光,由洞口之处往洞道内里岩壁间细心的查望。

  半个多时辰后,果然在距离封洞巨石丈余之处的右面岩壁,在头顶上方尺余
高之处,看到一个不到半尺大小的小岩洞,于是在众多珍宝堆中找到一个铜箱,
将内里的珍宝一一取出后,便抬至洞道内的小洞下方,用以踩踏立足。

  藉着珠光往内细望,果然发现内里尺余深处有一支铁柄,伸手用力推拉之后,
铁柄已可逐渐往上推移高抬,霎时便听石壁内有卡卡作响声传出,接而又听似是
轮轴转动及重物滑动的吱响声,并且洞中也已传出轰然抖动的回响声。

  而此时,只见封洞的岩石竟然逐渐朝外下垂,现出一道缝隙,并且发现外面
有微弱的光线透入。

  「啊?开了!开了!太好了!」随着洞口岩石逐渐外张垂落,已然望见外面
上方的岩石,似乎依然是个山洞?但是欣喜的行至洞口处时,才发现封洞石门逐
渐外张下垂之时,右方的岩壁处也已现出一个两尺余宽的岩隙,而内里则是一间
装置着一座铁绞轮的一个石洞。

  铁绞轮上的粗铁索一端没入岩石之内,然后穿岩而出连在外张下垂的石门上,
而另一端则伸往岩顶的有两只大铁滑轮处,铁索经由滑轮连接一个重有上千斤的
悬垂巨石,似乎是利用石门及悬垂巨石的重力,相互拉扯卷动铁绞轮升降。

  而控制绞轮旋转方向,则是以洞道把柄连接一根铁杆,上推下压便可移动一
只卡锁在绞轮上的两排轮齿左右移动,而每一排轮齿只可单方旋转,如此便可控
制转轮旋转方向用以开、闭石门。

  而下落的石门底端,有四个大铁环洞内地面,也有四个大铁环交错密合,铁
环内则插着一根足有臂粗的铁栓,便可稳固石门。

  而石门外又是个约有两丈宽阔的山洞,前方的岩壁则有一个高约四尺左右的
洞口,微弱的天光便是由洞口透入照射入内。

  而立身的洞口,则是在岩穴顶端一处岩壁折角处,对面岩壁上有一处内陷不
到一尺宽的岩隙,石门顶端便是落在对面岩壁的突岩上,甚为稳固,成为一道有
如可升降的城门桥。

  此时司马玉虎已欣喜的行至石门上外望,并且已可藉由下方山洞口外透入的
微弱天光,望见下方岩洞的棱岩地面景况。

  但是眼见之下顿令司马玉虎大吃一惊!竟然在下方岩洞四周的岩壁,散布着
不少的枯骨,难道是……

  司马玉虎被下方凌散的枯骨所惊,不敢贸然纵落下方,以手中明珠映照仔细
查看四周景况之后,才在洞口外左方的岩壁上另有一块突岩,移立在突岩上之后,
也立即寻到一个如同洞道内的小洞,并且也发现内里有个铁柄,用力拉扯之后,
果然便可往下推动扳压,霎时只听右方岩洞内绞轮上的齿锁,已卡卡作响的移至
另一排转齿上,接而便见高悬的巨石已缓缓下落,转轮也开始缓缓转动,而外张
的岩石也逐渐开始上升往洞道闭合。

  「哈!哈!果然是开启厚重石门的机钮,这下便可放心了!」待厚重石门已
然闭合后,续又将洞道小洞内的铁把柄上推,于是卡响再起,而石门也再度缓缓
外张垂落。

  既然已知晓石门的开启之法便甚为放心了,于是再仔细察望下方岩洞,发觉
并无虫兽腥味,仅有浓重的湿霉之味,因此放心的纵落至下方岩地。

  只见岩洞外浓雾滚滚,但是洞内却毫无雾气,而且尚有一处岩壁前闪射出一
些微弱的黄、白光芒,再加上手中精亮的珠光,因此可清楚的望见岩洞四周的岩
壁处。

  整个小洞中竟然有二十余具枯骨,以及一些残锈兵器,还有一柄未有锈迹的
上好狭刀及一柄尺长匕首,还有一些锈蚀的铁、铜盒,以及一具枯骨身侧有两粒
映射出黄、白光芒的亮珠,还有一些饰物及金银。

  心惊且好奇的一一观望或坐或躺的枯骨,并且在岩洞详观两刻余,竟又在数
具枯骨之侧长有青苔的岩壁上,依稀见到用刀剑刻写的字迹,因此小心翼翼的一
一除去青苔,竟然见到七处字体不整的刻字。

  司马玉虎一一细阅字迹,终于知晓岩穴内的枯骨,有四人是在两百多年前唐
德宗贞元年间之人,先后到达此谷,有三人则是在百余年前唐末昭宣帝之时,因
由江湖传言中得知古异人「长风老人」洞府,隐藏在「熊耳山」的蛮荒深山之中。

  因此先后两次皆在江湖武林中引起轰动,并且皆有上千黑白两道群雄先后进
入山区寻找,但是却因贪念而在山区中引发一场惨烈激斗,使得黑白两道皆伤亡
惨重,但是已有少数人寻至此山谷中。

  先后两批武功高深的高手,寻至「长风老人」洞府所在的此座山谷时,却不
知山谷中隐有巨大毒物,正当双方再度因贪念而引发一场激斗,又使数人命丧之
时,已然惊动了隐身山谷中的四只巨大毒物,尔后皆被四只巨大毒物噬咬吞食,
或是被喷出的毒液染上剧毒逐一命丧。

  而唐末昭宣帝之时的十余名黑白两道群雄,在心惊骇然之下立即罢战,合力
抗拒四只巨大的黑鳞毒蛇、赤蜈、墨蛛、绿守宫的毒吻。

  尚幸四只巨毒物也相互敌视,偶或相遇时也有对峙欲斗之状,故而众人利用
四只巨大毒物相互敌视对峙的时机,先后合力诛除了蛇、蜈,但是已有十余人遭
巨毒物喷出的毒雾、毒液喷中身亡,仅余身具毒功的「毒尊」以及功力高深的「
银衣秀士」还有「少林寺藏经阁」的「海清大师」相继逃入满地枯骨的岩穴内,
获得喘息之机。

  虽然三人逃入洞内暂解危机,皆也发现洞内早有毒伤而亡的先人枯骨,但是
三人皆因伤、毒甚重,命已垂危,之后尚有巨守宫在洞口外流连不去,且不时喷
入毒液,使得伤重的三人更是性命难保,于是效犹先人相继在岩壁上留字说明,
并将遗物留赠有缘,但希望能将遭遇告之师门或家人。

  司马玉虎观罢七篇字迹,除了百余年前的「圆清大师」在壁上刻有「无相神
功」「弹指神功」及「般若掌」的心法、招式外「毒尊」及「银衣秀士」皆注明
遗物藏于刻字下方的石下。

  当推开两块岩石,果然在石下发现一些木盒及杂物,在「毒尊」的遗物中有
一只锈迹斑斑的铜盒,盒内有一条闪烁出乌黑光华的圆滚炼坠,还有一册「毒经」
以及「天毒指」「飞蛇身法」。

  而「银衣秀士」的遗物中,有一件依然鲜亮毫无腐朽的「银丝衣」外衫,衫
内尚包裹着一册「天幻秘笈」内有「天幻神功」「银电剑法」三十二招「银电身
法」另外尚有一柄「银电剑」。

  另外尚有四处两百多年前唐德宗贞元年间之人,但也下场相同的留字中,分
别有崂山「清德道长」所留下的「玉清心法」及「两仪剑法」还有西北黑道邪魔
「阴煞」刻留的「天魔噬髓大法」及「天魔爪」另有仅留下「神宫宫主」南宫霸
天之名,以及一片血红色玉佩,玉佩上雕有「神宫勒令」四字。

  再有便是「玄玉门」门主「玄妃仙子」所留的一只玉盒,玉盒内有一册「玉
妃玄奼」顾名思义应是女子习练之功,但是册内手书年代,竟然是唐天授年间,
算一算距今已然四百年之久!

  数十年至百年间先后到达此处的人有两名,其中一名是江北「迅雷山庄」庄
主「震雷手」及所遗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还有一名是「黄山龙凤
宫」宫主常天河遗留的「龙凤玄功」及「龙凤剑法」。

  可惜其余的枯骨处皆无留字,可能是逃入洞内后便已毒发身亡,因此不知是
何身分来历?但是也拾得一只铜盒及另外一只铜盒,竟然腐蚀得即将洞穿,可见
也有上百年之久,而盒内仅有两粒一紫一赤的亮丽彩珠,但是盒内尚有两个圆形
托座空置,突然目光望向枯骨之旁的黄、白亮珠,于是一一拾起擦拭再放入盒内,
果然与盒内圆座吻合,不问可知便是盒中之物了。

  司马玉虎乍获如此多的玄奥武功秘笈及珍宝,心中虽是甚为惊喜,但是也感
叹众人的贪婪,竟然为了寻找「天风老人」也就是「天风子」的遗物而命丧此谷,
又何苦呢?

  但是自己毫无贪念,仅是为了逃避仇人的追逐深入蛮荒山区,却又因两度凶
险而缘入「天风子」的洞府,毫不费力的便获得遗物,可见缘分天定不由人,非
己所得莫强求。

  虽然如此,司马玉虎已毫不厌烦的将洞中枯骨逐一掩埋,且一一刻字注明身
分来历,以备日后若能遇见他们的师门或亲人时,可告之亲人取回安葬。

  此外,在捡拾另外四具枯骨掩埋时,又在枯骨附近检获一柄尺余长,不知历
经多少年代?但至今依然未有锈迹的上好精炼匕首。

  将洞内枯骨掩埋妥当,且将残锈兵器及杂物堆聚一堆后,便行至洞口外望,
只见洞外谷地依然是浓雾密布难见丈外之地,沉思一会后为了安全,只有等候浓
雾消散之时再至谷地中察看。

  司马玉虎返回上方秘洞关妥洞门,并将所获之物全都携往洞府中存放后,便
又至后洞内摘取两粒「金兰芝果」食用,当然再度提气行功吸纳灵果精气,增进
功力。

  

    时光匆匆已然过了两个多月了!

  期间,司马玉虎发觉只要每日食用一粒「金兰芝果」或是食用两粒「妙灵丹」
便可一日不饥,便连池中的「金丹玉液」也可食用。

  但是也深知「金兰芝果」及「妙灵丹」总有匮乏之时,如果不思节制任意耗
费,万一久困谷中难以脱身时,岂不是便将会饥渴而亡?因此须有常久打算,若
无饥渴之意便减少食用,以利长久度日无虑饥渴。

  尔后,逐渐减少以「金兰芝果」「妙灵丹」及「金丹玉液」为食,因此使得
之前充斥体内,尚未完全炼化的芝果、灵丹、玉液的灵气,已可逐渐炼化为真气
归入丹田中,因此使得内功真气日日增进,但却不知增达至何等境界?

  日日月月在洞室中研炼「六龙心法」时隔半年余之后,司马玉虎终于逐渐悟
通「六龙心法」果然甚为浩瀚,便连久习十年余的「日月神功」行功循行的经脉
异络,似乎皆不出「六龙心法」之外!若非自己习练「日月神功」甚久,否则尚
以为是属「六龙心法」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司马玉虚心奇的静思之后似乎有了些许恍悟,立即又将下方山洞中获得的「
无相神功」「玉清心法」「天雷神功」「龙凤玄功」四种心法逐一习练运行与「
六龙心法」相对照。

  但是任何一种心法只要一经运行,便毫无阻碍的循行顺畅,因此已了解「六
龙心法」确实浩瀚无际,所有心法皆不出其范围之外!只差某一心法仅是循行人
体中某些部分经络而已。

  司马玉虎悟解「六龙心法」的玄奥浩瀚后,心中甚为欣喜,只要习成「六龙
心法」后,岂不是等于习成甚多种的心法?因此便开始专心的习练「六龙心法」
仅在偶或有闲暇时才阅研其他各种不同的心法。

  有一日,司马玉虎在习练各种武技时心中甚为烦闷,于是想看看山谷中的景
况如何?当他行至下方开启洞门后,却发觉石门外的山洞中竟然已是浓雾迷漫?

  而且石门一开,雾气竟然也缓缓涌入石门内的洞道中!可是初次到达此洞时,
洞外虽是浓雾滚滚但是洞中毫无雾气,然而现在为何会……

  心奇的沉思一会后,突然灵光一现的迅疾返回石室,将上次携返石室置有四
粒丽珠的铜盒取在手中,再度返回下方洞道石门处。

  果然,打开铜盒后,皆已擦拭干净的四珠,霎时闪烁出亮丽的赤、紫、黄、
白霞光,尚未行至洞门之时,已然望见不停涌入石门内的雾气,竟然随着自己的
前行,已翻腾狂涌的退出石门外,可见四粒丽珠之一功可驱雾!

  于是逐一试用之后,终于发现闪烁黄光的亮珠功可驱雾,却不知另外的赤、
紫、白三粒丽珠有何功用?

  可是黄珠虽可驱雾,但是仅能将雾气驱退不到两丈之外,依然看不见远方的
景像,于是便将黄色丽珠放置洞口处,如此便无虑浓雾再涌入洞内。

  一日,司马玉虎终于等到了暴雨之日,于是急忙将「银电剑」及置有三粒赤、
紫、白色丽珠的铜盒取在手中,迅疾赶往底端山洞中,再将洞口的黄珠也取起放
置盒内,便放心的冒雨进入谷地中。

  洞外暴雨如豆,果然如以前相似,已使浓雾冲散消失,于是欣喜的冒雨冲入
雨中,欲详观谷中景况。

  可是明明是豆大暴雨,却未曾淋至赤裸的身躯上?因此使得司马玉虎又怔怔
的伫立环望,只见身周及头顶上方,恍如有一个丈余方圆的无形半圆罩幕罩住身
躯,使得雨水无法透入幕内?而幕外依然是哗然不止的滂沱暴雨。

  已然有了黄珠可驱雾的前例,于是仅试了一次便已知晓白珠可避水,尚不知
所余赤、紫两珠有何功用?

  有了如此奇珍异珠,当然使司马玉虎更为欣喜,便兴奋无比的在山谷中四处
查探,终于发现小山洞是在高不见顶的耸陡岩壁下,并且顺着岩壁小心翼翼的往
前探查,待行至半个多月而被蛛网束住的岩隙之处,果然发现数十丈高的上方,
蛛网依然张悬在岩隙之间,被暴雨淋得抖动不止。

  再往前行有三丈余地,倏见前方有一座焦黑小山,仔细一看!才知竟是那只
巨大蜘蛛的尸身,又惧又好奇的行近观望,才发现巨蛛八爪朝天,圆形背脊有碎
裂阔痕,而在巨蛛胸腹上斜压着一只巨大守宫,而口前的两只弯钩巨齿咬在巨守
宫的颈间。

  回想起自己被蛛网沾黏得动弹不得之时,先后听到的激斗声响及怪异震抖啸
声,似乎是巨蛛巨牙咬住巨守宫要害已然斗胜,但是却因巨守宫的挣扎,以至双
双坠落突岩。

  尚幸巨蛛腹部巨蛛有蛛丝缠在上方突岩上,因此使两只巨毒物同时悬垂半空
中,可是蛛丝仅能支撑巨蛛自身的重量,再加上巨守宫的重量后,已使悬垂身躯
的蛛丝不堪负荷而崩断,终于双双坠落岩地,而巨蛛却因背脊先着地,竟然将背
脊坠震破裂伤重而亡,使得两只巨大毒物同时命丧。

  虽然不知猜测是否正确?但是已无关两只巨毒物已然命丧的事实,因此司马
玉虎更是欣喜,且心中大宽的在谷中仔细观望。

  然而甚为好奇浓雾为何全是由岩隙内里涌出的?因此迂回过两只庞大巨毒物
的尸身,缓缓行入约有十余丈深时,岩壁已逐渐狭窄,并且已然有滚涌浓雾涌出,
且愈往内深入愈为浓密,尚幸手中有驱雾、避水的宝珠,因此无碍前行。

  续往内深入七、八丈时,只见前方地面突然断止成为一个悬崖,而下方尚不
断的涌升出滚涌如涛的浓雾,怪不得每当雨停之后谷中便浓雾迷漫,原来全是由
此处下方不明地势之中涌出的!

  站立崖缘下望,但是无法望见下方有多深?是何等凶险地?而且依稀听见下
方有「咕喽咕喽」的轰然回响声,好似壶水被炉火煮沸之声?怪不得会有水雾涌
升而使谷中浓雾不消。

  司马玉虎静望一会,心知再看也看不出下方是何等景况?因此便返回岩隙外,
续往岩谷之中查望。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望清山谷底端的三方陡峭岩壁,左右两方的陡峭岩壁,
至少有五、六百丈的高处上方逐渐接合,形成一个恍如是半圆弧状的谷底地势,
而逐渐往两侧延伸的高耸山壁,所围绕成的宽阔山谷中,竟然在棱岩处处的岩地
中,散布着无数的碎散枯骨及腐蚀兵器,还有一些铜、铁、玉盒及金银、饰物。

  但是令司马玉虎心惊的是,在谷地中尚有一条长有四丈余长的粗巨蛇骨,以
及一条长有三丈余且有三十二节,每个节骨皆有一对爪骨的蜈蚣骨骸,一看便知
是「毒尊」他们遗言中所称,已然诛除的蛇、蜈尸骨了。

  续往谷外前行,行约三十余丈时,只见两方陡峭无际的山壁已然逐渐斜低,
但是依然尚有一百数十丈高,并无可攀爬至谷顶之路。

  终于行至谷口处,谷口已然有五、六十丈宽阔,而谷口外竟然频临着一道有
三、四十余丈宽阔,且深不见底的断崖绝谷,而对崖又比此方陡崖高有二、三十
丈,似乎便是遗骨留言中,由对崖飞越至谷地的陡崖绝谷。

  司马玉虎站立崖缘怔望两侧谷壁,及对面高陡的断崖之后,心知若无高深绝
顶的功力及轻功,定然无法安全纵至谷顶及对崖上方,依如此陡险的山谷地形,
怪不得巨大毒物无法离开山谷,仅能在山谷中存身出没了。

  虽然被困在此绝谷之中无法离去,但是至少已无性命之危,而且山腹石室中
尚有充饥之物,短期中应无饥渴而亡的顾虑,暂可安心居住,待以后再慢慢寻找
出路便可,于是司马玉虎便安心的居于山腹石室中,每日勤习「六龙心法」及众
多的武技。

  并且每每在大雨来临谷地无雾之时,便欣喜的至谷地中奔掠习功,并且偶或
顺便拾回一些盛有珍宝或武功秘笈的盒子,以及皮卷残册,或是一些珍宝金银。

  有一天,司马玉虎在习功之时,被一段字义所感且百思不解?心中甚为烦躁
且懊恼,于是便手执驱雾黄珠行往谷地散心,待逐渐行至谷口之方时,却发现浓
雾愈来愈稀且逐渐明亮,尔后离谷口尚有三十余丈之地时,竟然已逐渐可看见晴
朗的天空?

  半年余的时光中也曾数次行至谷口之处,然而皆是在大雨之日,谷中浓雾消
散之时前来,从未曾在浓雾未消时便摸索行至谷口,今日还是第一次。

  细思细观之后,才知谷口之方宽有六十丈左右,地势较宽阔而且两侧陡壁也
较低,所以已可使山风吹卷入谷口内,再加上谷口外的宽阔绝崖下方,常有尖啸
劲疾的山风涌卷而上,故而使谷口处的雾气被劲风吹散难存,因此在谷口之处每
日皆可望见谷外的青翠山峦,入夜后也可清晰的仰观天际星空。

  从此之后,司马玉虎每日皆在晴朗无雾的谷口处习练武技,并可藉着遥望山
峦景色舒解心中的烦闷,但是谷地中遍布棱岩碎石,以及众多的枯骨、锈蚀兵器,
还有由谷顶坠落的枯枝落叶,因此不但妨碍练功且难以入目。

  于是司马玉虎每回习功之后,便花费半个时辰将散布山谷中的枯骨,一一捡
拾入一个有如地洞的洼地中,待众多枯骨捡拾完毕后再堆碎石掩埋,并且也顺手
捡拾各种不同的锈蚀兵器,还有由山谷顶端坠落的枯枝落叶,全都堆聚在有不少
巨蛇蜕皮的一个深长山洞中,或许以后尚有用处。

  并且也曾在尸骨之中拾得一些盒、瓶、金玉饰物及金锭、银锭,皆一一拾返
山腹洞室中,与众多珍宝堆放一起,而一些完整或残破的皮卷残册,则堆放在石
室中的格橱内,只要在习功后的闲暇之时,便可逐一翻阅整理,若见有颇为怪异
或有兴趣的异学,便逐一详阅或尝试习练。

  众多完好秘笈及皮卷残册的内容,真是五花八门,除了有一些内功心法及武
技外,尚有医、毒、阵法、杂学,还有一些怪异的奇门异术及摄魂夺魄秘术,以
及一些不知功用的异学,虽然偶或翻阅过,但是皆无暇习练。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的时光流逝。

  有一日,司马玉虎在闲暇之时,详思其他尚未曾研习的心法,发觉昔年西北
黑道邪魔「阴煞」刻留的「天魔噬髓大法」其行功心法甚为怪异,竟然仅在任督
双脉及冲脉之间循行,并不循行一般内功心法所循行的三阴、三阳脉及其他经络。

  因此好奇的依照「天魔噬髓大法」的行功心法,提功引导真气缓缓循行任督
双脉,然后经由任脉「气海穴」两侧,各有一道微小气街,缓缓斜下循行至冲脉
的「气穴」内,分由上下循行入冲脉中。

  在冲脉中上行的真气,与足少阴肾经相并上行通达胸部「俞府穴」再到达头
部鼻内的「顶颁穴」回返任脉中。

  而下行的真气与任脉并行至「膀胱气穴」但是在上一个「横骨穴」之处,又
经由微小气街通行至任脉「曲骨穴」便循行返回任脉之中,如此使真气仅在三脉
中循行不断。

  但是由冲脉下行至「横骨穴」的真气,经由左右各一条微小气街循行返回任
脉「曲骨穴」之时,竟然又由两条以往从不知晓,真气也从未曾到达过的微小气
街,缓缓下行涌入两条微小络脉,并且顺着络脉不断的涌入胯间玉茎,霎时使得
胯下玉茎充胀得逐渐胀挺而起,而且逐渐粗胀火烫得有些胀痛?

  司马玉虎心中一惊!立即睁目低头下望,只见胯间玉茎竟然比平日晨间醒来
之时,更为粗长坚硬得有近倍之巨?而且真气不断的涌入玉茎中,使得玉茎已然
充胀得青筋暴露,顶端圆头也已充胀得有如一个赤红发亮的鸭蛋,甚为痛楚得似
乎即将爆裂一般?

  但是尚不只此,只觉得火热灼人的玉茎不断跳动时,在两侧冲脉中循行不止
的真气,似乎尚有一股内吸之劲,而使玉茎前端的小口中有一股强劲吸力,不断
吸取外间之气,随着归返任脉的真气行返任脉丹田。

  如此怪异的情形使得司马玉虎甚为惶恐,慌忙息止行功才使胯间玉茎又缓缓
回复如前,这才放心的细思为何会有如此之状?

  细思两刻余之后,终于恍悟往昔习练「六龙心法」时,虽然早已贯通了三阴
三阳及冲、带、阳蹻、阴蹻、阳维、阴维十八道经脉,但是真气从未曾循行至胯
间的异络中,故而并无如此异状发生。

  但是习练「天魔噬髓大法」的行功心法后。真气仅在任、督双脉及冲脉之中
循行,所以盛旺的真气皆集中于三脉,才使盛旺的真气也涌入冲脉中,分别到达
少阴肾经及冲脉「横骨穴」通往玉茎的两条异络之中,才有了如此异状。

  司马玉虎虽然已详思悟通胯间玉茎充胀的原因,但是依然不明白此「天魔噬
髓大法」行功之后,为何仅是要使胯间玉茎充胀得如此粗长?而且玉茎顶端尿口
还会涌生的吸劲,似欲吸取外间的甚么?此等的情况是何道理?有何功用?对内
功武技有何好处?

  但是久思之后,终于又想起前些时日曾经阅过的「玉妃玄奼」心法,以及两
个月之前曾翻阅过的一册残破「欢喜秘笈」而其内有甚多怪异且不明的字句涵义,
两者之间的涵意似乎有些相似?而且与「天魔噬髓大法」行功之后的状况也有些
相似,难道这三种心法……

  忽然灵光一现的想起以前曾听师父说及,江湖武林中有一种可盗采男女元阳
元阴或功力的邪功,再加上「天魔噬髓大法」「玉妃玄奼」及「欢喜秘笈」之名,
听来便有些淫邪,莫非这三种心法便是盗采男女元阳元阴,或内功真气的异邪内
功不成?

  虽然曾阅过「玉妃玄奼」及「欢喜秘笈」但是尚未曾习练,并不知功用为何?
但是现在自己尝试习练「天魔噬髓大法」之后,才发觉行功后的异状,也才知晓
可能是用于男女之间的邪功,可是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练成了?自己会不会因此
而成为伤害女子的邪恶之人?

  但是司马玉虎又想也曾听师父说过,天下间少有全善全恶之人,也无善恶之
分的武技,武技用之于善便可救人,用之为恶便属恶技恶术,端在施者的善恶一
念之间。

  司马玉虎深记在心至今未曾忘怀,再加上亲身经历,遭名为正道,却鱼肉百
姓的恶人迫害,因此沉思一会后,便冷声低语的说道:「哼!甚么善恶正邪?那
些恶人虽然身入正道名门大派,习得正道高深武学却用之欺人,如此恶人恶行本
就是邪恶之人,又与所学正邪有何关连?这些众多皮卷残册中的武技及杂学,本
身又有何善恶之分?只要用之除暴安良严惩假善暗恶的人,并不用之为恶,又何
言恶技恶术?学!学!全都学。」于是,司马玉虎毫不顾忌众多心法及武技是何
等来历,每日皆沉迷于「六龙心法」及「神意心法」以及众多庞杂内功武技之中。

  但是研习一些内功武技时,发觉有些内功气返丹田时,并非是返回小腹「气
海」而是要汇聚入胸口两方的「乳中」「乳根穴」?这才恍悟乃是女子专习的内
功,而武技也是适合女子轻盈的体形,因此便不再习练了。

  一日,练功不遂心静烦闷之时,便行往山腹外的谷地中,藉着整理谷地中的
凌乱岩石,或是沉思脱离此山谷之法,逐渐平复烦躁的心境。

  但是望着谷地众多的棱岩碎石,心中却更厌烦谷地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巨石
笋及碎石?但是突然又异想天开的脱口笑说道:「啊!对了!在一册阵势秘笈之
中,不是有个可令人迷失方向的「乱石阵」吗?如果将谷地中的巨石、石笋、碎
岩就地堆聚成阵势,再加上谷底之方终年迷漫不消的浓雾,岂不是挺好玩的一个
迷魂阵势吗?对!说做就做。」于是,从此司马玉虎每日又多了一个藉以消遣打
发烦闷的工作了,而且久处谷地之后,发现原本寸草不生的谷地中,似乎因为谷
中再也没有巨毒物的腥臭毒雾、毒液之后,竟然已开始逐渐生长出翠绿草苗,使
得谷地中逐渐有了些许生气及绿意。

  又是半年多的时光已然流逝,司马玉虎困在山谷中已然两年多了,而此时的
司马玉虎年已双十,身躯已非之前的瘦弱矮小,而是比以前高大壮实,竟然已有
了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且更为俊秀了。

  他自从出世之时,便患有三阳脉萎缩的先天恶疾,因此自幼便比同龄之人瘦
弱甚多,而且经由名医诊治之后,皆诊断他难活过双十之龄。

  当时有一位出身「衡山」因为心性刚阳不畏强权且嫉恶如仇,出师行道江湖
不到半年时光,便连连击毙、击伤十余个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的恶霸,但是其中有
数人乃是名门大派的门下,终于引起数大门派齐往「衡山」讨公道。

  当时初掌衡山派掌门的「擒龙手」彭宏毅,早年与师弟江成龙同师习艺时,
便已知晓师弟心性刚阳正直嫉恶如仇,尔后出师行道江湖时,所为皆严守师门门
规及公理正义并无过错。

  然而衡山派乃是西南的小门小派,又如何能与同行登门讨公道的中原,及江
南江北数大门派抗衡?因此甚为无奈的应允要招回师弟告诫。

  然而「烈龙」江成龙被两名同门师弟寻至,才知晓数大门派首要之人,齐往
师门讨公道之事,并且也已由两位师弟的口中,知晓掌门师兄的困境,碍于各大
门派的武林名声及威势,却无法仗义维护自己。

  为此「烈龙」江成龙心中虽是愤怒无比,但是为了能使掌门师兄有息事宁人
之理,于是吩咐两位师弟返回师门途中,散布「烈龙」江成龙不遵掌门之命且打
伤同门,于是被掌门师兄昭告武林逐出师门,尔后「烈龙」江成龙在外的所为已
与衡山派无关了。

  尔后「烈龙」江成龙更无束缚,因此又在行侠仗义年余的时光中,又连连击
毙及击伤十多人后,终于被人暗陷而遭围攻重创,虽然逃得性命,但是已然丹田
受损,功去五成。

  「烈龙」江成龙经此之后,甚为悲愤武林中的不平,但是又奈何?加之功力
受损大半再也难有作为了,于是隐息名号以捉拿筋骨为业。

  有一次途经「蓝关」之时,见到瘦弱不堪的四、五岁幼童在城邑中讨食,因
此心生不忍且好奇的详问之后,才知司马玉虎自幼便身罗恶疾,年已七岁尚有如
三、四岁的幼童,于是便收为门徒,授以「日月神功」调理经脉。

  司马玉虎随师习得内功心法之后,日日勤习不懈,虽然尚是瘦弱但是病症已
不再恶化,因此年至十八却依然瘦弱得如同十三、四岁之人。

  如今,司马玉虎竟然缘入数百年前「天风子」的隐修洞府,日日食用天地奇
珍「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与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以及日日勤修玄奥
的「六龙神功」还有众多的玄奥异学,因此仅只一年多,便便萎缩的三阳脉逐渐
贯通康复,而且使身躯成长迅疾。

  司马玉虎当然也已发觉自己身躯的异变,心知是进入洞府之后日服芝果、玉
液、灵药,以及修炼「六龙神功」与众多玄奥异学,才开始转变的,因此也已悟
知病症逐渐康复,且使自己迅疾成长,因此更是勤习不懈了。

  又是一个暴雨的日子,山谷中再度开朗,无需驱雾珠便可见到一、二十丈外
的景况,司马玉虎因久未曾洗浴,再加上谷中已无凶险,因此便赤裸裸的不带一
物迅疾掠出洞口,准备在谷地中任由豆大雨水冲淋身躯。

  在洞外的岩地中,此时已然布出了一片看似凌乱无章,东一块巨岩,西一株
石笋,左一堆碎岩,右一堆石块的「乱石阵」再加上终年迷漫的浓雾,若是不明
阵势步诀便贸然进入,必然迂回转出阵外或是迷失阵势之中。

  司马玉虎刚掠出洞口时,竟然嗅得浓重的腥毒臭味,于是急忙东行一堆岩堆,
左移一株石笋,又前行至一块巨岩,再右移一堆岩堆,如此反反复复后数次便掠
出了石阵外,并且也已然知晓腥毒臭味竟然是由谷底岩隙之方传出的。

  司马玉虎毫不犹豫的提功屏息往谷底岩隙处疾掠,但是尚未进入岩隙中,已
然察觉内里不但有浓重的腥毒臭味,而且尚有炙热难闻的怪异之味扑面。

  「哦……原来是有热气,才使尸身加速腐臭……咦?不对……浓重的腥毒味
是由巨蛛及守宫腐坏尸身传出的应该没错,但是炎热且含有怪异难闻之味却是由
何而来?」(注:炙热之气中含有怪异难闻之味,应该就是含有硫磺味的温泉热
气。)好奇的屏息前掠,果然见到两具如山尸身处涌出浓浓的尸毒臭味,但是灸
热之气却是由岩隙深处涌出的,因此司马玉虎已好奇的提功护身缓缓进入内里,
并且疑惑的喃喃自语着:「奇怪?一年多的时光中也曾进入此地数次,但是以前
从未曾遇过如此灸热情况……啊?莫非是因为……」说及此处,突然又转身疾掠
返回山洞中,刻余后已捧着每次至谷地中必带的四粒丽珠,并且又迅疾掠至岩隙
之处,但是此次不但未曾嗅得腥毒臭味,而且已不再感觉到有炙热之气扑身了?

  「噫?果然是因为这些珠子?再司马玉虎欣喜无比的退出岩隙之外,然后仅
执紫珠再掠入岩隙,而此时已然未曾再嗅得腥毒味,但是尚感觉到炙热之气扑面,
心中已然知晓紫珠可避腥臭异味,因此再次退出岩隙换执赤珠进入岩隙之内,而
此次则一反方才,竟是腥毒味扑鼻却无至此司马玉虎终于一一知晓了四珠的功能,
因此欣喜无比的捧在手中,并且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太好了!赤珠
可避热,紫珠可避腥臭异味,再加上可驱雾避尘的黄珠,以及可避水的白珠,真
是天下少有的四粒宝珠!」炙热之感,由此可知赤珠则是可避热之物了!逐一试
试……」有了如此的四粒珍宝,使得司马玉虎更有了可靠的护身之物,因此便大
胆的往内里深入,但是进入往昔便到达的绝崖之前,眼见浓雾迷漫的景像如常,
而且下方依然是「咕喽咕喽」的滚水声并无异状。

  「唔!往昔因有四粒宝珠护身,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但是现在才知下方
乃是甚为炙热的滚水,因此才终年不断的涌出水雾而使谷中浓雾充溢,唯有大雨
之时将雾气冲淋消散才现出谷地景像……对了!既然下方乃是滚腾沸水,如果将
毒物尸身……对!就这么办两只巨大毒物的尸身久留此处,不但甚为不雅且必将
久溢腥毒异味,万一使自己中毒岂不是性命有危?因此已心生移除之意,略微思
忖后便前往堆放枯骨及锈迹斑斑兵器的蛇穴中,取来数柄尚锋利的大刀及大锤,
开始分解尸身逐一抛入浓雾滚滚的绝崖下……

  费时一日终于将两只巨毒尸身抛入崖下了,并且一不做二不休,又前往谷地
中欲将蛇骨、蜈骨砸断抛除。」一节节的蛇骨终于抛至前方谷口绝崖下,但是尚
余巨大如小圆桌的蛇首时,却发现蛇目内各有一粒约有拳大的澄黄目珠,因此一
一掏出细望,发觉甚为亮丽并不生厌,因此便放置一旁,才将蛇首搬至谷缘抛至
崖下。

  尔后用重锤砸断蜈脊骨时,竟然由脊骨节之中,滚出一粒紫红色的鸽蛋大小
圆珠,虽然并无亮丽霞光,但也甚为鲜亮可爱。

  于是逐一砸开骨节,果然获得了三十二粒大小不同,色泽也由首至尾逐渐转
淡为红色,至尾端七节时已然是粉色的小圆珠了。

  此外,又在蜈目中也挖出两粒赤红色的目珠,虽然不知有何异样功能?但是
皆与其他大小珠子放置一堆,待清理妥当之后,才欣喜的捧抱着数十粒丽珠返回
山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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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天地异果灵效奇脉畅功升恶疾除云

  人生自有不如意,何须悲叹天欺人?

  福祸来去命中定,天缘到时无须求!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的时光迅疾消逝,如今的司马玉虎,已然困在谷中
三年有余,即将迈入第四年的时光了。

  而此时,司马玉虎年已双十有一的年龄了,而且因日食「金兰芝果」与「金
丹玉液」以及与其他药材熬炼成,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再加上习练玄奥的
「六龙神功」已然使幼时便萎缩的三阳脉绝症全然康复了!

  三阳脉全然畅通无碍后,当然也已使身躯恢复如常人且增长迅速,仅三年余
便增长得已与同龄之人相差无几,甚或更高更壮。

  只见他星目秀长剑眉过目,双耳宽垂鼻若悬胆,人中深长口角如弓,唇色光
红齿白如玉,双目中精光闪烁威棱有神,满头油黑生光的长发散披后背,赤裸的
身躯高大壮实且肌肉垒垒,胯间一根软垂长物随着走动垂晃不止。

  在晴空万里朝阳斜照的谷地中,司马玉虎手执着一柄已然磨除锈斑,虽不锋
利但也精光闪烁的长剑,施展着甚为怪异的剑法。

  只见剑法挥洒疾飞中,剑气森寒精光飞闪,疾如银电迅若飞虹,剑势变幻万
端玄妙莫测,忽而大开大合宏广澎湃,忽而阴险刁钻变化诡奇,忽而剑影柔和密
布如幕,忽而剑芒飞闪劲疾凌厉,忽而剑势狂烈汹涌如涛,忽而剑芒飞闪密如星
辰,忽而银虹如梭矫若神龙,忽而剑如潮浪层层叠叠,忽而银电匹练凌空飞射。

  原本以为他施展的是「银电剑法」但是招式连绵不断变幻莫测中,才知似是
而非,其中竟然含有「两仪剑法」「龙凤剑法」还有一些残破秘笈及皮卷中数十
种不知名的剑招?

  由此可见他已将数十种不同剑法参错融合,连贯成一气呵成的精奥招式,不
但毫无施展不顺之状,甚而有如神来一笔,竟使剑法的威势增强得难以估计!

  倏然!又见剑光暴涨随及剑幕骤敛,已见司马玉虎剑隐肘后,脸不红气不喘
的脚踏剑足弓步。

  尚在惊异他竟能施展出如此玄奥的剑招时,倏又见他右手长剑插地,双手骤
扬中,顿见爪势疾幻如幕迅疾凌厉,偶或夹带施展出指招,使得他双掌忽爪忽指
变幻不定,难以看出他目的何在?

  啊?他的爪招似是「擒龙手」?不……不止……好像内里尚有「枯竹爪」?

  可是也不止!内里另外尚有不知名的爪招,还有……竟然是两百多年前西北
黑道邪魔「阴煞」的「天魔爪」?难道他也已将各种爪功融汇为一,创出一种独
门爪功?

  而且杂夹于爪势之中,偶或施展出的指招,似乎是昔年「毒尊」的「天毒指」?
但是又不全然是!竟然地含有出处不同的数种指功,已然非某一人或某一门派的
独门武技,而是已然融汇各种不同的指法,而形成的独门指功了。

  此时司马玉虎突又虚空抓握,像是变戏法般将前方浓雾,恍如抓撕绵絮一般,
一团团的吸抓入掌中消散无踪,但是连连抓消数团雾团后,突然又朝地面虚空抓
握,霎时便见地面上的两块如蛋碎石,恍如活物骤弹而起飞射入手掌中,接而又
被手掌掐裂成数个小碎石,再以指力逐一掐成石粉随风散消。

  噫?「虚空摄物」之技?而且还施展出掐石成粉之技,由此可见他的功力,
岂不是至少已有五十年左右?已然身具一流境界的身手了。

  忽然又见他化爪为掌,猛然推出一股雄猛掌劲,霎时有如闷雷声凌空暴响,
将浓雾震得有如怒涛狂涌散消,顿时现出前方丈余之地的一块巨石。

  咦?这不是昔年「迅雷山庄」庄主「震雷手」的「天雷拳」吗?怎么竟成为
「天雷掌」了?莫非原本便属可掌可拳的招式?

  正当掌劲过后雾气迅疾复合之时,竟又见他掌势疾变已然化为指势,中指疾
弹中,霎时只听劲风尖啸,接而使听巨石上一声脆响碎石崩飞,已见巨石上出现
一个深有半寸的指大小洞,竟然是少林寺的「弹指神功」?而且已能弹出近两丈
之距!

  想不到司马玉虎竟然在三年余的时光中,不但将多种玄奥高深的武技习成,
甚而已将掌、爪、指、拳、皆练得随手可施,否则双手怎能连连施展出各种不同
的武技?而且毫无行功提气之状,便随手弹出指劲遥击至两丈之外的巨石,穿石
寸余,甚而可随手施出凌空摄物之技?

  要知习练内功、武技并非一蹴可及的,除了要有名师教导,以及有玄妙的内
功心法、精奥武技招式外,尚要视习功者的天资及体质如何?缺一便难练达高明
的境界。

  而司马玉虎原本就天资聪慧,并且曾获师父尽心调教十年余,自身也勤奋习
功不懈,因此早已有了根基,只可惜自幼便身染三阳脉萎缩的绝症,使得真气滞
碍受阻,否则进境更高。

  如今在此洞天福地中,不但有功可益气增功的「金丹玉液」及「金兰芝果」
天地奇珍,还有用「金兰芝果」与其他药材熬炼,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可
食,已使他体内与生俱来,三阳脉萎缩的绝症已然康复。

  经脉顺畅无阻当然便更有利他习练内功,内功真气也能循行顺畅迅疾,再加
上身处蛮荒绝谷之中,宁静无扰,可心无旁贷的勤习不懈,因此在一般武林人无
可比拟的条件中,当然便造就了如此的一颗慧星此外,虽然他日食芝果、灵丹、
玉液,日日修炼融合,使得真气增进迅疾,已然身具五十年左右的功力,若是习
练一般的内功心法,只循行任督双脉及某数虚的经脉时,丹田及循行的经脉之中
必然充胀,而任督双脉连接的「天地双桥」也必然会滞碍难行的产生痛楚,唯有
贯通「天地双桥」才能使庞大的丹田真气自行循行松懈充胀……

  可是司马玉虎所习的「六龙神功」除了要循行任、督及三阳三阴十四条经脉
外,还要循行至冲、带、阳蹻、阴蹻、阳维、阴维奇经六脉,以及另外的十余旁
支络脉。

  而丹田如湖泊,真气便是一片湖泊中的湖水,湖水要同时散往数十条河流中,
因此便甚为和缓的四外渲泄,又怎会汹涌澎湃?

  如同此理,纵然任督双脉的「天地双桥」未曾贯通,但是其他较易贯通的经
脉逐一贯通后,真气便自行渲泄流入,又怎会使真气行经任督双脉的「天地双桥」
时,会充胀得滞碍难行?

  凡事有利皆有弊,因为真气循行愈少的经脉,真气也愈集中在任、督双脉以
及所循行的经脉之间,当然也能使逐渐增强的真气,充胀在任督双脉以及所循行
的经脉之间,也较易贯通任督双脉连接之处的「天地双桥」真气便可毫无阻碍的
迅疾循行任督双脉,而达至真气无虑匮乏断止的险境。

  但是,能循行全身经脉的心法「天地双桥」虽未能贯通,却又能使真气循行
全身经脉,而使全身各处皆能溢出真气护身或反震外力。

  因此之故,已可了解司马玉虎虽然己身具五十年左右的功力,但是因为丹田
真气一经循行,便自动散布入全身各条经脉之中,当然使得在全身经络中循行的
真气,呈现出稀疏未盈毫无充胀的感觉,任督双脉中的「天地双桥」也毫无滞碍
难行的异状。

  尔后功力逐渐增强,当然也已使得身手更为敏捷迅疾,玄奥精妙的招式,也
更容易施展出其中玄奥精髓之处,而无滞碍难施之状了。

  常听「化腐朽为神奇」之语,但是招式的变化乃是须以功力的强弱为基础,
功力愈高出手也愈迅疾,纵然招式中有甚多破绽,却因招出迅疾,未待对方攻入
破绽之中,便已迅疾压制住对方的招式,或是迅疾换招,使得原有的破绽已不算
是破绽了。

  功力高深便可「化腐朽为神奇」那么功力高深再加上天资聪慧,两者相得益
彰,若是再勤习勤练各种精招妙式,自然也事半功倍了。

  「司马玉虎」聪慧无比,知晓众多的武功秘笈及皮卷残册内的武技,难以全
部精研习练以致食多不化,因此仅是将众多武技逐一详阅思悟,再逐一尝试研练
招式。

  尔后,功力愈来愈高,身手也相对的愈来愈迅疾,当然也更易深悟每一招式,
其中玄奥精妙的精髓之处,更易查知每一种武技中的优劣破绽,然后再逐一去芜
存菁,修改弥补招式中的破绽,或是将其他相近且互补的招式融合为一,成为少
有破绽的精奥招式但是在众多武技秘笈中的绝学,其中有甚多原本便是精奥玄妙
的招式,并非初学乍练的司马玉虎所能深悟,因此大多绝学皆保有原貌未曾变动,
仅有某些已然能深悟,而且已悟解招式中的破绽,才逐一略微修改……

  如此逐一修定逐一融合,将两招甚或三招,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为一甚多
的招式早已似是而非,因此所学招式已愈来愈少,久而久之,已然将众多招式逐
一融合,成为四、五百招的拳、掌、爪、指及剑法,在他的脑海中充溢着无数玄
奥精妙的招式影像。

  例如:又将众多诸如「枯竹追魂」房广清的独门轻功「枯叶飘飞」「银衣秀
士」的「银电身法」「黄山龙凤宫」的「龙飞凤舞」轻功,以及众多残笈中的「
雪地飘飞」「苍鹰身法」「一鹤冲天」轻功身法融合为一,创出可飞掠可盘旋的
独门轻功。

  又将师父所授的「飘萍步」「毒尊」的「飞蛇身法」「黄山龙凤宫」的「龙
凤步」崂山的「两仪步」以及残破秘笈、皮卷中的搏斗身法融合为一,也创出与
敌交手时闪移挪掠的身法。

  可是,缺陷是将众多招式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为一后,尚未曾深习熟练连
贯为一套顺畅的招式,因此招招之间的衔接自是难以顺畅,若在应敌之时,甚有
可能使成为致命破绽!

  也许是多虑了。

  因为他逐渐深悟各种身手招式的变化后,也已逐渐了解身躯四肢的动作皆有
极限,若能配合当时的身形变化情况,再随手施展出适当的招式,便可成为随心
所欲,无处不是招,无处不是式的境界了。

  然而如此令人难以想像的至高境界,并非无中生有,因为这便是此间主人…
…七百多年前的「天风子」终一生心血精研入悟的「神意心法」意境。

  而此时的司马玉虎已然略微悟得其中皮毛,有了逐渐迈入神髓意境的基础,
虽然尚无能随手创出玄奥招式,但是已可将脑海中众多玄奥精妙的招式,随着心
意话转回头——施展出。

  就在他刚施展出「弹指神功」后,倏又见他伸掌朝地面虚空一抓,霎时便有
三粒小碎石骤然吸入掌中,接而使见他抖手上射,一粒碎石已破空尖啸的劲疾射
向空际,又疾又迅的射向十余丈高处,凌空飞过的一只大鸟。

  凌空而过的一只雕鹰,怎会料到突有飞来横祸?霎时小碎石已劲疾的击中鸟
首,竟然连哀鸣之声也未曾发出,便凌空一顿的斜坠入谷地中。

  司马玉虎手中的碎石疾射而出,精准的射中雕鹰后,顿时欣喜得身形骤弹而
起,疾如电光石火的斜掠迎向下坠中的鸟躯,伸手一探便已抓握住雕身,且又凌
空仰翻斜飘,身躯已缓缓飘落地面,欣喜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既可
练功且有美食可饱餐了。」原来最近的两年余时光中,司马玉虎也曾在众多秘笈
中研练过暗器之技,初时仅是尝试击射飞鸟习练暗器手法,但是俱都落空且惊走
飞鸟。

  但是他甚不服气的勤习不懈,历经数月之后,终于侥幸击中一只盘旋谷地上
空的飞鹰,心中甚为欣喜且振奋的雀跃欢呼后,便兴奋的急忙宰割烤食,终于有
了久不知味的一从此之后,每当在谷口习功之时,只要一见到有飞鸟由谷地上空
凌空飞过,且在暗器劲道范围之内,便欣喜且沉着的施展暗器,遥击凌空而过的
飞鸟。餐美味肉初时!十之八九皆落空无功,但是习射数月后已使精准度愈来愈
高,已然可十中五、六,不但使暗器手法更高明,且有了肉食裹腹,因此已成为
日日必练的功课之此后的两年中,每日在谷口之处习功时,只要见到有飞鸟临空
飞至,必然是石出鸟落毫不落空,尔后已然不满意仅是直射的单纯暗器手法,于
是在众多秘笈中研练各种不同变化的暗器手法,逐渐自定目标要击中鸟首或是鸟
身,习练手法是否精准。一了。食了。

  因此之故,他已练成愈来愈多种玄奥的暗器之技,且愈来愈纯熟。

  有时尚可施展出满天花雨手法,击落成群雀鸟或是人形飞雁,一一宰杀烧烤
为食,因此吃食方面也逐渐丰盛了。

  且因为谷中巨毒物已除,再也无毒雾为害,加上棱岩乱石逐渐清除只余泥地,
因此谷地中已逐渐有青草生长,甚而有飞鸟啄食既果后的残碎果实坠入谷内,使
得谷地中也已有一些小树苗逐渐成长中,往后谷地中的绿意已可期待,甚或将可
有野果可食了。

  且说司马玉虎击落数斤重的雕鸟后,也不再习练施展甚么玄奥之技了,立即
含笑行往原本是巨蛇巢穴,但已改为堆放众多兵器及柴火的大山洞中。

  大山洞内里已置有一块如同床榻的长平石,以及一个大水池可供洗浴,似乎
是平时练功后的休歇之地,但是他仅将手中长剑,放置在数种已磨除锈斑的兵器
之中,便又出洞行往洞口左侧,在一片洼地水池旁宰杀雕鸟,然后在一旁简单的
炉灶及石锅处煮食。

  虽然无调味佐料鸟肉淡而无味,但是司马玉虎依然欣喜无比的饱餐一顿后,
才起身行往浓雾迷漫的「乱石阵」之方。

  通过「乱石阵」行至洞口处,只见洞口两侧沿着壁角已长有一片青翠草地,
而洞口上方的岩壁已然削出一片长形平岩,岩上刻有「潜龙洞」三个大字。

  进入洞内,只见洞内竟然多了不少的石制物品,原来是司马玉虎在谷地中众
多凌乱的大小岩石中,依心目中所需,挑选了一些形状不同的岩石,用锈刀及粗
重兵器,依岩石形状略微凿削平整,便制成一些几、榻、桌、椅之状,搬入洞内
适当之处放置。

  另外又仿秘洞石室中的格橱模样,在洞内两面岩壁上皆挖凿出一片格橱,内
里放置着众多完好及残破的秘笈、皮卷,并且又在四周岩壁间的窄隙中,嵌塞入
精亮明珠,使得洞内珠光映射甚为明亮,另外又将可避热、避腥臭、驱雾避尘,
以及可避水的四粒丽珠全嵌在洞口内里顶端,使山洞成为可供休歇及阅读,极为
舒适的家居石室。

  此外,在洞内左侧岩地原本有一处洼穴,此时已然挖掘更深且清理干净,并
且在外面的岩壁上凿挖一条又长又深的斜沟,逐渐斜伸至洞口且旋入洞内洼穴上
方,使浓雾在岩壁上凝聚的露水,或是每当大雨之时,沿着岩壁泄流的雨水,便
可顺着岩壁流入斜沟,再流聚入洞内洼穴成为池水。

  如今已可时时击落飞鸟为食,因此已甚少进入上方的山腹秘室中,摘食芝果
或是饮玉液了,至于仅余一瓶的「妙灵丹」更不舍得再食,已与那件银亮外衫及
「潜龙剑」玉骨折扇「银电剑」放置一起,待以后若能脱困离去时,便可留为随
身备用的疗伤药物。

  原来司马玉虎自从由谷顶绝崖上,因遇险而坠落谷中巨蛛网后侥幸未死,但
是已被困在谷中无法离去,虽然自知尚无能脱困却不愿意终老此谷,因此早在初
时,便趁着每当大雨来临之日,浓雾被雨水淋消使山谷景况尽现之时,仔细详探
山谷各处景况寻找脱困之路。

  待知晓除非将功力练至某一境界时,可恃功飞渡谷口阔崖登临对崖,或是由
谷口两侧最低,但也有百丈之高的岩壁处纵升至谷顶,否则只有日日挖掘可供攀
爬的梯道了。

  因此在懊恼无奈及心灰意冷之下,再加上也逐渐被众多的武功秘笈吸引,才
开始逐渐沉迷于武技之中,已无心寻找脱困之路。

  但是习功之时,常有困境及心境烦闷之时,为了疏解烦闷心境打发时间,并
且为了有个好的生活空间,于是便开始整理山洞,及挑选岩石凿成适用家具,在
年余而便已将山洞整理得有了如此模样,并且也已将原本葬于洞内的枯骨,全移
至谷地中众多骨冢之旁。

  直到半年多前,众多武技皆已有了深浅不同的悟解,功力也高深得不知达至
何等境界?只差日后的勤修及阅历而已。

  阅读的时光逐渐减少,当然闲暇更多了,因此思绪也就开始逐渐回思往昔,
且时时回想起师父的情况如何了?过得好不好?还有曾义助自己的人,他们的情
况如何?

  愈思愈想也愈来愈难以忍受久困于此,因此使得脱困离去之意更为炽将近四
年的时光中,司马玉虎也曾在谷地两侧的岩壁间习练轻功,也曾发现岩壁间有一
些小突岩,可供踏足换气或攀附,而一年多前便已曾施展轻功尝试由岩壁处飞纵,
果然已能藉着壁上突岩连连纵升至三、四十余丈高。烈了!

  但是皆因真气不继,只能攀附至一块较大的突岩上休歇,并且为了安全,已
不敢再贸然往上纵升,只得提功下落返回谷地。

  如今的功力已然比一年前更为精进,而且也已将众多种高深玄奥的轻功身法
习练融合,已然可施展出「凌空虚渡」之技,还有自己摸索出类似「踏天梯」之
技,可藉着壁上突岩连连纵升。

  但是全力施展,并且藉着岩壁间少有的小突岩落脚换气后,依然至多只能纵
升至六、七十丈高便无力再升,因此自知尚无能由陡壁间脱困。

  另外,司马玉虎眼见谷口前宽阔的绝崖,虽然仅有三十余丈宽,但是对崖却
尚有二十余丈高,因此心中惶恐畏惧,不敢轻易尝试飞渡绝谷至对崖,万一功力
不及,或是有何等难以预料的异况发生,岂不是就要坠入深不见底的绝崖下?到
时……因此唯有由陡壁脱困是最佳的选择了。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半年余的时光已迅疾消逝,司马玉虎已然在谷
中久困四年又两个多月而此时他的功力已然高达甲子左右了,可惜因所习的「六
龙心法」须同时循行全身各奇经异脉,故而真气散布全身未能聚合贯通「天地双
桥」但是功力高达一流之上的境界,已然是足可确定的了。了。

  一日,司马玉虎在谷口之处逐一习练各种武技,并且在岩壁间习练轻助及纵
跃身法之后,仰望着谷顶叹息的喃喃说道:「唉!方才已能纵升至八十余丈高,
可惜上方岩壁间再已无可借力的突岩,否则便再往上纵升二、三十丈高吧,便可
登达谷顶了!上面虽是可重返尘世之地,可是自己的功力尚差又奈何?除非是在
谷顶有人能垂下一条二、三十丈长的绳索,便能助自己攀住绳索脱困了。奈何…
…」低语声中突然神色一怔!接而又脱口叫道:「啊?绳索?绳索……有了!」
突然面浮喜色的身形疾掠,迅疾掠往谷底「乱石阵」右方的岩隙处,虽然岩隙下
方不断涌出浓雾,而使此处的雾气最为浓密,已然伸手难见五指,但是司马玉虎
在这四年余的时光中,早已熟悉了谷中的地形,因此轻易的便到达了那片蛛网的
下方,并且自语说道:「嗯……上面那片巨蛛网,仅凭一根蛛丝,便能吊垂巨大
且重的毒蛛身躯而不断,当然是甚为安全可靠的绳索啰!不过蛛丝上有黏性,若
被沾黏住便不易脱身了,况且要如何才能将蛛网无损的割下来制成绳索?」沉思
一会后,突然又灵光一现的拍手笑说道:「有了!记得有一次与师父在一个村内
歇宿时,村内妇女每日皆用沸水熬煮蚕茧,然后挑出丝头抽拉成蚕丝,而蛛丝及
蚕丝相差不多,纵然黏性较强,但是也应可煮沸去除黏性吧?可是……要如何才
能将悬空的蛛网煮沸?」司马玉虎虽然欣喜已想到可利用蛛丝制成绳索脱困,但
是却不知该如何才能不破坏整片蛛网?也不能使蛛网相互纠缠黏成一团,而能将
庞大的蛛网逐渐抽解成丝煮沸?

  虽然久思无果,但是心知也不能急乱无章的贸然下手,万一败事断了脱困的
机会,便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山谷了?因此忍下心虽然天资聪慧且精明,但是司马
玉虎无心习功,且沉思一夜未眠,直到次日午后,才终于有了可行的方法,于是
开始着手准备了。中的兴奋及冲动,返回洞内休歇细思如何才能一举成功?

  首先,每日在谷口之方注意有无飞鸟?只要见有飞鸟飞临谷地上方,便提功
施劲击出碎石,遥击凌空飞过的各种鸟类,然后将鸟尸宰杀除羽,剔出甚为少数
的肥油,用石灶熬出油脂存放。

  半月余后,已然积存了一只尺长铜盒的浓脂油膏,并且用四条金炼结合为一
条长炼,扣在铜盒两侧小圆环可悬挂颈项,另外又准备了一柄八角铜锤,以及曾
在洞中枯骨旁拾得,一柄毫无锈斑的精炼锋利狭刀。

  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于是每日如常勤修内功武技,等候等候的日子是甚难度
过的,而且老天爷似乎要捉弄司马玉虎?竟然连连月余皆是万里晴空的好天气,
因此只好继续射击飞鸟熬炼出油脂备用。大雨之日的到来。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一日清晨开始下大雨了。

  司马玉虎欣喜无比的立即将铜盒炼条悬在颈上,手执狭刀、八角铜锤,迅疾
到达昔日钻入窄岩洞的突岩下方,施展轻功纵至突岩上,然后经由以前攀爬之处
接近了蛛网。

  昔年用以脱出蛛网的衣裤布条尚在,虽然大多腐朽了,但是尚可攀爬至蛛网
中心,然后将铜盒内的油脂涂抹狭刀锋刃用齿咬夹住,再将双掌涂抹油脂尝试碰
触蛛网,果然因掌上有油脂便无虑被蛛丝沾黏住了。

  欣喜得面浮笑颜,然后双脚紧夹八角铜锤,便双手攀悬蛛网迅疾往网心无布
条之处移近,并且偶或伸手入铜盒内沾涂油脂。

  伸手将双腿间的八角铜锤触黏在网心蛛丝上,然后伸手执刀削断直丝再缠紧
八角铜锤,使网心蛛丝因八角铜锤的重量而下垂。

  逐一将串联八角状盘绕横丝的八条直丝削断,于是蛛丝便一段段的随着八角
铜锤下垂,而蛛网中心则愈来愈空荡,当八角铜锤逐渐下垂终于落至地面,使蛛
丝略微轻飘不再重垂时,心知蛛丝至少已有已六、七十丈长了。

  司马玉虎原本便欲就此打住,但是不知谷底岩隙下方的沸腾滚水有多深?而
且蛛网仅割下不到三成,而且愈靠外缘愈宽阔,至少尚可削成百余丈长的蛛丝,
于是继续又削了三圈,使蛛丝又增长二十余丈长,才退往岩壁返回地面,且急忙
提着八角铜锤往谷底深入,然后将八角铜锤抛至浓雾滚滚的崖下。

  当八角铜锤带着蛛丝迅疾下坠,并且再度将蛛丝扯直,司马玉虎伸手拉了拉
蛛丝,心知八角铜锤尚未至底端,于是再度返回蛛网处削割蛛网。

  虽然蛛网有八条直丝缠在两侧岩壁的突岩上,但是对角相连的直丝已断,拉
扯撑平的力道,也随着网心蛛丝逐渐稀少而逐渐减弱,终于开始随着司马玉虎身
躯的晃动,已有两条直丝飘抖不稳得似欲断坠。

  尚幸蛛丝尚余五圈时,随着八角铜锤下垂的蛛丝再度软垂微飘,可见八角铜
锤已然到达底端了,于是司马玉虎再割削两圈,使蛛丝依然与蛛网相连,才返回
地面。

  行至谷底崖缘,将软垂的蛛丝迅疾拉扯上崖,并且已见深入崖下的银亮蛛丝,
已被灸热水雾灸烫得已然泛白,似乎已然再无黏性了!

  「哈!哈!哈!果然成功了,太好了!」欣喜的将八角铜锤扯上崖后,立即
将蛛丝削断,并且缠捆在一块巨岩上,然后再提着八角铜锤重至蛛网处再黏缠蛛
丝,然后将已削下的蛛丝削断,并且在突岩上将八角铜是夜,司马玉虎欣喜无比
的在明亮如日的洞内,望着面前一团粗有拇指已无黏性的雪白蛛丝,并且用百炼
金钢打造的锋利匕首,逐一削修蛛丝索上,纵横交接处的突出断丝,成为雪白平
滑的一条坚韧丝索。锤凌空批出,带着蛛丝坠入崖下。

  费时一夜,终于将足有一百八十余丈长的丝索整理妥当,并且分割成两条四
十丈长,一条百丈长的丝索,另外又在堆积的兵器中,寻得一对分水刺,及一柄
木柄已朽精铁打造的山字虎叉。

  将山字虎叉尖身折成圆弧爪状,再将丝索紧紧系在底端,如此便成为一条四
十丈长的爪钩索,另外又将一支分水刺也折弯成一支弯钩,并且将另一条丝索紧
系,也成为一只铁钩长索。

  想到明日便可利用自己所制的两条铁钩长索,甚有可能顺利的登达谷顶,因
此心中兴奋无比的难以平复,并且激动得不断思忖出谷之后要如何如何?

  又回思至往昔的一切,以及想到师父时,终于心境逐渐平复的有了笑颜,心
中已然涌生出温馨之意,现在已有了众多的金银珍宝,便可购买房地供师父居住,
无须再浪迹江湖讨生活了,而且也可将「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孝敬师父益
气延寿,还有……

  想着想着,竟然含笑的沉沉睡着了……

  天色方显鱼白,林鸟噈鸣虫鸣吱响,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睛朗好天气。
依然浓雾迷漫的谷地中,司马玉虎面浮欣喜之色的由雾中迅疾掠出,且毫不
停顿的掠至谷口左侧陡壁前。

  地面上早已放置着两卷丝索,一柄八角铜锤,一支分水刺,以及两柄两尺余
长的铁柄短枪,还有一条三寸宽三尺余长的蛇皮。

  迅疾将蛇皮缠卷腰际系妥,背后再插上分水刺、短枪、铜锤,又将一捆丝索
斜套在肩上,然后仰首上望陡壁,心中回思平日习练轻功时,每每攀踏借力已然
熟行功调息循行真气六小周天,使心境平静真气顺畅后,并不见作势,身躯已然
骤弹暴冲而上,疾冲至十二、三丈的高度时,身躯已斜靠向岩壁两尺之距,双目
也已观准岩壁上一块不到半尺大的突岩。悉的突岩及小岩隙所在。

  冲升之势已缓但尚未止时,右脚尖疾点壁上突岩,右膝微弯再弹,身躯已再
度虽然此处的岩壁间并无突岩可借力,但是司马玉虎心中甚为笃定且熟练,待冲
升之势将尽之时,左脚上抬弯弓,而右脚尖则疾点左脚面猛弹,未待左脚反震之
力顿止冲势时,身躯已然再度窜升五丈,而左脚尖又再度点向右脚面纵升。往上
窜升十丈左右。

  双脚连连互踏,便身躯冲升有七丈余高,似乎无能再施展如此「踏天梯」之
功,冲升之势也已即尽之时,但是已在上方不到一丈高处的岩壁间,又出现了另
一块突岩可供踏足借力,于是右脚斜伸脚尖急点突岩,并且趁机迅疾换气,身形
也已再度迅疾纵升而上。

  利用突岩踏足及伸攀岩隙借力换气,如此反复两次后,已然迅疾窜升至六十
余丈高处,并且再度窜升之时,也已反手由背后执出一柄短枪,双目则紧盯着上
方岩壁景况。

  身形冲势尚未迟缓顿止之时,双目已紧紧盯望住岩壁间,一道约有寸余宽的
微小岩隙,待身躯冲升接近岩隙之时,右手短枪已又疾又准的猛然刺入岩隙内半
尺多深。

  两尺余长的短枪劲疾刺入岩隙之内时,身躯冲势也已骤然顿止,但已藉着插
入岩隙内的短枪,使身躯吊垂在半空中。

  虽然插入岩隙内的短枪尚有松动不稳之状,但是司马玉虎在登壁之前早已思
妥行动,因此左手早已反手将背后的铜锤执在手中,并且毫不犹豫的猛力砸向枪
柄尾端,立即将尚有松动不稳之状的短枪猛力砸入岩壁近尺深,仅余七寸余的枪
柄露在岩壁外,如此一来已使短枪稳固的插在岩隙中,再也无虑松动。

  司马玉虎紧握枪柄悬吊岩壁间,欣喜的调息周天后,已使略微不稳的真气逐
渐平复,然后才将肩上丝索取下,分水刺弯成的弯钩便钩在枪柄上,且将丝索垂
落下方,轻易的顺索而下,到达岩壁间无突岩须施展「踏天梯」之功,方能冲升
之处。

  概略看准上方短枪柄及下方突岩的距离,于是将丝索缠在腰际,一手执锤一
手执分水刺,身躯在岩壁间左右晃动且细观岩壁,果然已寻到一道甚为捆窄的岩
隙,便将分水刺猛力钉入壁内,终于使原本无突岩可借力的岩壁处,也有了可供
踏足借力之处了。

  再顺索攀升至枪柄处,且贴壁站立枪柄上,将丝索在短枪上缠绕数匝系紧,
然后将丝索缓缓拉起,将另一端紧系在腰间,调息片刻后便暴然往上冲升九丈余
高,双手已迅疾攀住一块仅突出四寸左右,但有两尺余长的突岩,面向岩壁吊垂
着。

  身达此处突岩时,已然离地面约有八十余丈高,乃是司马玉虎往昔施展全力
才能到达之处,再上面的岩壁景况如何便不知晓了?

  但是此处已然距离谷顶,大约仅有四十余丈高了,并且已可清晰望见谷顶边
缘,有两株如伞巨树的粗枝密叶,伸突出陡壁随风飘抖着。

  司马玉虎目光熟悉的望向突岩右上方,知晓约莫七、八丈高处也有一道岩隙,
但是往昔仅能靠着双手之力,勉强的攀住这块仅有四寸左右的突岩,悬空吊垂,
再也无力且顾虑安全,因此不敢冒险强升至那道尚不清楚的岩隙处,但是如今身
上已有坚韧且长的丝索可维护安全,因此已可大胆司马玉虎悬空调息片刻后,双
目觑定那道岩隙且略微估算距离,突然双手骤弯缩然将身躯拉升,双脚也猛然踢
踏岩壁,使身躯朝右上方迅疾窜升。的尝试了。

  双目紧紧盯望着岩壁右上方的岩隙,随着身躯的窜升,右手已反手执出最后
一柄短枪,待冲势已尽身躯缓缓欲坠之时,手中短枪已迅疾插入岩隙内。

  但是没想到这道岩隙竟然宽有五、六寸左右,仅有不到两寸粗的短枪,虽然
已轻易无阻的插入岩隙内,但是又如何能插牢稳固?因此毫无著力之处的松动滑
坠!

  而且此时身形冲势也已顿止,身躯已然开始往下坠落,霎时右手短枪也已由
岩隙中脱出,随着身躯往下迅疾坠落。

  尚幸司马玉虎往昔在岩壁间纵升之时,也曾遭遇过如此险象,当时并无丝索
缠身,尚能安然无恙更何况现在?因此司马玉虎毫不惊慌,已然依往昔在岩壁间
坠落时的应变方式,迅疾提气轻身,并且左手连连朝下方拍出掌劲,双脚也连连
疾点岩壁往上窜升,连连抵消迅疾下坠二十余丈之后,终于见到下方有一块突岩,
于是脚尖疾点暴弹又将坠势减消近半,如此经过三块突岩时,司马玉虎已然使坠
势迟缓且已迅疾换气再缓缓下落,终于攀住一块突岩止住坠势解消了危险。不少
下坠速度,并且也仔细观望下方有无突岩?

  虽然经历了如此一次险况,但是司马玉虎毫无心惊骇畏之状,恍若未曾发生
何事一般,默默的仰首上望。

  终于知晓了上方那道未曾到达过的岩隙情况,因此心中也已有了应变之道,
于是返至谷地略微休歇,并且在堆放众多锈蚀兵器的山洞中,翻找出一柄粗长的
狼牙棒。

  并且又将另一捆丝索也斜套在肩上,手执着狼牙棒,轻易的顺着悬空丝索,
再度登临八十余丈高处的枪柄之处,又依前法逐一纵升至那道宽岩隙处。

  此时已然有了对策,当再度纵升至那道宽岩隙处时,右手已迅疾前伸攀入岩
缝中,已然凌空悬吊在岩壁上,轻舒一口气后,然后将左手中的狼牙棒。

  猛力的插入岩隙内。

  正当劲猛的将狼牙棒插入岩隙内之时,突见岩隙两侧的碎石,竟然被粗重的
狼牙棒猛然击碎一些岩块,并且连连崩坠而下,已然使岩隙更为宽大得成为一个
近尺宽的小洞。

  司马玉虎好奇的攀着已有尺阔的岩洞内望,虽然内里黝黑,但是经由天光透
入洞内,发现岩壁仅有半尺余厚,而内里竟然甚为宽大?而且发现内里竟然有甚
多的枯草及鸟羽?可知原本有雀鸟在内里筑巢,但是大概皆被自己击落,成为可
口的里腹食物了。

  于是连连用狼牙棒猛砸洞口的岩石,果然将岩洞砸得愈来愈宽大,不到一刻
已然砸出一个约有两尺宽阔的岩洞,并且也已望见内里约有三、四尺宽且往上方
延伸,于是便爬入洞内。

  洞内约有五尺高、四尺宽,却有七尺多深,足可供两人在内里并肩睡卧,而
且有不少凌乱的枯草及鸟羽、碎蛋壳,确实是有不少雀鸟在此为巢。

  司马玉虎细望洞内景况之后,发现顶端有一道突棱曲折的岩隙往上延伸,不
知通往何处?于是将身上之物解下放在地上,好奇的往上攀爬,欲查探岩隙通往
何处?

  突棱不整曲折起伏的岩隙,忽窄忽宽的逐渐往上延伸,有数处尚须扭曲身躯
方能勉强进入,因此费时两刻余才钻入不到五丈深,而且已被前方仅可容手脚伸
入的窄隙所阻,再也无法深入了,而且也已黝黑得难见内里是何等景况?

  心中懊恼自己何必浪费时光查探?可是正欲退返之时,却发觉前方仅可容手
脚伸入的窄隙内,似乎有些许阴凉空气扑面?

  好奇且疑惑的将颜面紧贴岩隙嗅闻,发觉阴凉的空气中,竟然尚夹带着些许
潮湿水气,而且……似乎尚有一些淡淡的香味?如此一来更引起司马玉虎的好奇
心!

  心中沉思一会,立即退返下方宽岩隙中,然后将系有虎叉制成的钩索,缠系
在一块突岩上,然后将丝索抛出岩隙外,迅疾顺索而下返回谷地。

  刻余之后已取来用以为光的精亮明珠,以及锈刀重锤,还有锋利的匕首,然
后再度钻入岩隙内,并且逐一将阻路的突棱岩石砸凿,顺利的往内里深入。

  再度到达了无法进入的窄岩隙处,藉着珠光内望,发现内里不到三尺之深便
往右方折转,看不见右方是何景况?于是又开始砸凿岩壁,岩洞愈来愈宽大,阴
凉空气以及淡淡的香味也愈来愈甚!

  费时半个多时辰,终于凿出一个两尺宽阔可供钻入的通路,于是欣喜的钻入
洞内,刚钻至折转之处时,竟见右方的岩隙逐渐宽阔,虽然尚不能站立,但是已
可容蹲身前行了。

  顺着突棱起伏忽窄忽宽的岩隙逐渐往上前行,岩隙已然愈来愈宽阔,愈往内
深入阴凉潮湿之气也愈来愈重,香味也愈来愈浓,并且发觉地面已然有潮湿的水
分。

  忽上忽下的逐渐往上斜行,也不知进入多深多高了?但是此时竟然已可感觉
到些许阴风拂体,似乎前方不知何处可通达外间?想及此处,顿令司马玉虎欣喜
无比,如果由此岩隙便可通达谷顶之上,岂不是更妙?也可省了自己再费力逐段
攀登至谷顶。

  突然!只见前方豁然开朗,竟然进入一个有三丈左右宽阔的潮湿山洞中,可
是山洞中由顶端至地面,却有不少纵横交错纠缠盘绕粗细不等的怪异之物,而且
还长有无数大小不等,黑白相间的斑块?

  站立洞道口,怔怔的观望那些纵横交错的怪异之物,只见粗者有两人粗,细
者也有手臂之粗,再仔细盯望之后,突然惊异的脱口叫道:「啊?是……是……
是树根?天!这些是树根嘛?竟然是如此粗的树根?而且竟然能穿透地面深入岩
地之中……嗯……可能是一株树龄至少有数百年,甚或上千年之上的古树!」进
入洞内伸手抚摸那些纵横交错纠缠盘绕的树根时,却又发觉那些大小不等黑白相
间的斑块,竟然是一朵朵圆突如同芝菇的软嫩之物。

  「咦?这是甚么东西?」好奇的摘下一片观望,突然由断梗之处溢出一些乳
白色的液汁,并且立即散溢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啊?好香……这究竟是甚……噫?莫非……莫非这些巨树根是千年古松的
树根?而这些一朵朵类似芝菇之物,竟是千年古松根方能滋养孕生的「松苓」不
成?」没错!真被他猜中了,这些大小不等黑白相间的斑块,确实是千年古松根
方能滋养孕生出的「松苓」也就是医家及修道之人所称的天地灵珍「茯苓」。

  而且因为深入漆黑无光的地底岩洞,飞鸟不敢入内,虫兽爬不上陡壁岩隙内,
因此千百年中皆未曾被鸟兽啄食,故而已然成为甚有灵效的天地奇珍了。

  昔年的「长风子」虽然在另一方的岩腹中筑室隐修,但是因功力绝顶,即将
达至陆地神仙的境界,进出谷地轻易无阻,因此未曾料到谷口陡壁间的一道小岩
隙内,竟然别有天地且长有如此多的「千年茯苓」!

  没想到七百余年后,反倒是司马玉虎为了脱困,竟然贴壁上攀才发现了小岩
隙内的异样,并且因好奇心而深入岩隙内,更因好奇心使然,竟然肯暂时放弃攀
壁出谷,耗时费力的凿宽岩隙,进入了鸟兽难至的地底岩洞中,使千百年间未曾
出世的「千年茯苓」终于呈现人前,成为司马玉虚的福缘了。

  司马玉虎又奇又喜的将手中「千年茯苓」把玩一会,终于忍不住淡淡清香味
的诱惑,便将「茯苓」放入口中嚼食。

  虽然略有一股生涩之味,但是却掩不住一股可口的甜味及清香味,因此三两
口便已嚼食入腹,且意犹未尽的又连连摘下两片半个巴掌大的「茯苓」嚼食。

  当然,一般来说「松苓」并非是甚为希世之物,只要在少有人迹的高山巨松
根处,或许能挖掘到「松苓」。

  在皇城中的皇亲国威或高官贵爵,十之八九皆能购买享用得到,便是在大城
邑中的富贾也有能力享用,但也仅是数年或数十年的「松苓」纵然贵为灵珍药材,
至多也仅是上百年的「茯苓」可是此洞中的「茯苓」便是新生者也至少已有五、
六百年之上,千年之上的则是更多。

  已有千年之久的「茯苓」其灵效虽比不上「金兰芝果」但是也已属世间稀有
的天地奇珍了,其灵效当然也非比寻常,若被武林人得知,必然会争得你死我活,
尸横遍地。

  因此司马玉虎连连嚼食入腹之后,不到一刻便已发觉腹内有了异状?感觉腹
内已然涌生出一股阴凉之气,尚幸因常食「金兰芝果」久饮「金丹玉液」已然知
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立即就地趺生行功,以真气逐渐吸纳融汇「千年茯苓」散
溢出的灵气。

  一个多时辰后行即已毕,只见司马玉虎面浮笑意的缓缓起身,不问可知他已
获千年「松苓」的灵气,又使内功真气增进不少了。

  在山洞中绕行仔细详察两刻余,但是除了进入山洞的洞道外,在四周岩壁间
并未发现其他可行的岩隙,以及何等异况?可是司马玉虎却疑惑不解,之前曾感
觉到的凉风是由何处吹入的?好奇心,再加上不解疑惑便不罢休的心性,
因此便仔细的探查,终于发现阴风是由上方吹下来的!纵横交错纠缠盘绕的粗
树根可顺利攀爬,于是不到片刻便已攀爬至顶,至此才发现十余根粗有两人围抱
的树根,由洞顶岩石穿透而下,竟然因逐渐增长,而将岩石逐渐撑挤碎裂坠落,
使得十余根粗树根之间,成为一个约有近丈宽大的树洞,而阴风便是有风,便表
示与外间相通,司马玉虎当然是欣喜无比,且毫不犹豫的顺着树洞往上攀爬。由
上方灌入山洞中的。

  虽然树根上甚为湿滑且有树苔及茯苓,但是却有甚多分叉细根可踏足,有时
密布得如同铁网无法穿过,须用锋利匕首削断一些才能续往上攀。

  攀爬有二十丈高了,树洞已愈来愈窄小并且逐渐斜上,在途中,又经过了四
处较下方山洞小了甚多,但是也有一两丈宽阔的小岩洞,并且还有水气在洼地凝
聚成的小水池。

  续又攀爬约十丈左右,终于被密合的组树根所阻,无法再往上攀爬了,但是
此时的阴风较强劲,也略微干燥且不再阴凉,但是却有些许臭味扑面?

  顺着较强劲风势之方细查,发现风势是由两根隐伸入岩石中,大半皆裹在岩
石之内,不知有多粗的巨树根缝隙中吹入,已然吹得发丝飘拂。

  但是仔细观望两根巨树根,竟然是由上方一分为二,然后再各自生长延伸而
下,而两根巨树根的接合处,内里竟然又是一个延伸而上的树洞?而且内里是个
众多分叉巨树根围合环绕,形成一个如同小室般的圆树洞,似乎是众多树根汇合
的主树干根处?

  分叉的十余根巨树根,大多隐伸入别处的岩石内,自己攀爬而上的树根,仅
是其中的三根而已,由此可见此株古松必然甚为巨大。

  巨树根缝隙虽然窄小无法挤入,但是用锋利匕首削割后,已轻易的挖出一个
可容钻入的小洞,并且毫不犹豫的钻入树洞内。

  进入如同小室般的树洞内,发现内里的岩石被树根紧紧包裹住,如同房室地
面一般,但是地面上竟然有甚多的鸟羽及鸟粪?可见定然可通达林鸟筑巢之处,
而且距外间甚近了!

  突然!只听前方鸟鸣纷乱,以及有振翼扑拍之声传至,心中欣喜蹦跳如鹿,
立即顺着斜伸的树洞往上蹲爬,并且看出树洞四周相连无缝,此至已然知上攀不
到三丈,树洞竟然逐渐窄小且更为斜平,鸟羽及鸟粪也愈来愈多,并且眼见前方
已有些微亮光芒透入?晓必是身处树心之中。

  内心狂喜得加快攀爬,光线也愈来愈亮,尚未爬至树心尾端,也不知树心前
方是何景况?但是已到达了左方光线射入之处,竟然是一个横叉断枝形成,足有
两尺余宽三尺余长的圆树洞!并且在圆树洞中有不少的枯草鸟羽及鸟粪,以及还
有两粒鸡蛋大小的鸟蛋,似乎是鹰雕之类的凶禽在此筑巢?

  欣喜的转身爬入横树洞,在洞口探头外望,只见四周乃是足有十二、三丈方
圆,浓密如伞的松枝针叶,仔细的观望巨松树,原来存身的树洞仅是巨松主干,
一枝一人合抱已然断坠的料伸粗横枝树洞而已,而巨松主干,竟然是粗有四、五
人合围的上千年巨古松!

  由浓密如伞巨大如屋的松枝针叶缝隙中遥望,只见上方天际睛空万里,而左
右两方及下方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深崖?再转首朝后方望去,才见到后方是一片苍
翠山林!

  司马玉虎仔细环望四周景像之后,终于知晓此株巨大古松,竟然是生长在谷
口左侧耸陡绝崖的岩壁间,树根距离绝崖顶端尚有七、八丈高,而粗巨的树干则
是逐渐斜伸出绝崖岩壁,在绝崖上空悬空生长。

  「啊?这……这……原来这株巨松竟然如此巨大!恐怕树龄至少已有两千年
了吧?而且还是生长在耸陡绝崔的边缘,且斜伸出绝崖外,若不小心必然坠落深
不见底的绝崖下!」再仔细观望树洞口四周,虽然树洞乃是断枝形成,但是在树
洞外的断口处,又新生出两根约有人身粗的松枝,使得树洞被枝叶遮掩住。

  爬出树洞翻至粗宽如桥的主干上,略微定心,便踏着树干朝岩壁之方疾掠,
离崖顶不到八丈的高度又如何难得倒他?因此已轻易的纵升至崖顶了。

  困在谷中已然四年余,如今总算是脱出困境了,因此兴奋无比得在谷顶山林
中,狂喜的奔掠飞窜,并且眼见有野果便摘下啃食,直待激动兴奋的心境逐渐平
复,才返回绝崖边缘纵落千年古松上,再循原路钻入树心中,返回谷壁间的山石
隙山洞中。

  此时的司马玉虎心中甚为兴奋,将谷顶看不见的岩隙山洞清除干净,并且返
回所居山洞,将另一条百丈丝索取来,将丝索固定在洞内的一块岩石上,往下一
抛,已然迅疾垂至谷地尚有余。

  如此,已可将此安全且隐秘之地,做为进出谷地的中继驻足之处,只要在此
将丝索收放,便可攀着丝索轻易且顺利的上下出入了。

  翌日清晨,司马玉虎在石室中已然将身躯清洗干净,额上戴着乌黑的圆珠炼
坠,穿妥银亮的「银丝衫」并用一截蛛丝索当成腰带系妥,然而衫内依然是赤裸
的身躯,而且衫下的双腿也是一双赤脚。

  虽然如此,但是他面上是一张俊逸英气的容貌,再加上雄伟高佻的身材并不
因一双赤脚便有损他俊逸英气的形貌。

  原本想带著「潜龙剑」或「银电剑」为兵器,但是想到自己与白道中声名鼎
盛的高手「霸拳」陈定中一家有恩怨,因此下山之后只能装扮成乡间百姓,才不
会引人注目,而使陈家师门及好友察觉出自己的身分来历。

  其实他大多虑了,凭他现在的容貌及体形,便是自幼相处十年余的师父江成
龙,对面相见之下也不敢相信他便是四年多前,那个又瘦又小的司马玉虎,又还
有甚司马玉虎心存顾忌,不愿将自己打扮武林人的模样引人注意,因此只在怀内
塞入那柄尺余长的锋利匕首,便行至下方堆置无数珍宝金银的洞穴,将早已准备
妥当,一大一小两只巨蛇蜕皮做成的包袱,小包袱缠在腰际,大包袱挂背肩上。
么人能凭着一张毫不相似的画像便指认他?

  小包袱内里包着三只玉瓶,内里皆盛有「金丹玉液」且各浸泡着两粒「金兰
芝果」还有一瓶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一只近尺长五寸高宽的玉盒内,盛有
二十余朵「千年茯苓」。

  另外还有一只玉盒中,装著「漳州紫云山庄」庄主「美髯燕云」胡天长所赠
的「紫云佩」「富贵笑翁」邱钱所赠的「金钱符」还有十粒蜈节珠及两粒蛇目珠。

  而大包袱内则装有不少金银,还有一些小巧的珍贵饰物,做为离去之后的日
用所需,以及准备赠送心目中的亲人及友人。

  再行至下方「潜龙洞」在洞内环望一会后,竟然对这个自己一手凿制有石桌、
石几、石橱、石床,且整理得甚为舒适的居室有些依依不舍,不知何年何月才能
再返回?

  但是终归要离去的,因此转身出洞通过「乱石阵」在浓雾中熟悉的行至谷口
之方,顺着悬垂的丝索迅疾登临隐秘岩隙内。

  迅疾拉起丝索盘妥,再顺着树根洞穴迅疾前行,不到一刻便已踏着千年古松
登临绝崖顶端,默立环望四周山峦片刻,才观定昔年坠谷之方,飞掠而去。

         第六章习功有成出绝谷江湖道中起风云

  暮天寒风悲凄凄,啼鸟绕树泉水噎。

  行路解鞍投古陵,苍苍隔山见微片。

  鸮鸣犬吠霜烟昏,开囊拂巾对盘飧。

  人生穷达感知己,明月投君申片言。

  「西京洛阳」乃是六大古都之一,建都最早为东周,而后汉、魏、西晋、北
魏、隋、后唐等也曾在此建都,故而有「九朝都会是洛阳」的美称。

  隋代之时,曾聚天下之富大肆扩建,并将伊、洛、瀍、涧四水纳入城内,并
且凿「通济渠」贯通黄河及洛水,又在洛水两岸建有四座高楼,将十余艘大浮船
串连成浮桥以通南北,取名「天津桥」并有诗曰:

  天津桥下阳春水,天津桥下繁华子。

  巳时已逝午时初至的晌午时分。

  在城东大街铜驼巷的「老子祠」旁,一家小客栈的东厢客房内。

  司马玉虎此时已然换穿粗布灰衣裤,内里穿有粗布中衣,脚上穿着雪白长袜
及一双平底黑布鞋,黑亮长发也已梳理整齐,且已盘成发髻戴上走卒巾,穿着打
扮看似一个靠劳力讨生活的青年。

  但是却在腰际紧系着一只外缝粗灰布,内里却是厚蛇皮为底,不但可防水且
甚为结实的宽大腰囊,内里有三格,其中一格装着四只玉瓶,以及盛有「千年茯
苓」的两只玉盒。

  另一格内装著「紫云佩」「金钱符」十粒蜈节珠及两粒蛇目珠的两只玉盒,
还有一格内,则装着一些珍贵饰物及众多金银换成的庄票,以及已然洗净叠妥的
「银丝衫」因此已将不算小的腰囊装得鼓鼓的。

  桌上尚有一只外面罩缝粗布内里也是蛇皮,足可防水的大包袱,包袱内有两
套粗布衣裤,以及两套换洗的内衣衫,还有一些需用的碎银锭。

  将随身之物全然整理妥当,并且已思妥行止后,司马玉虎便将大包袱挂在肩
上,笑颜步出客房,至柜台结账行往大街。

  久离纷嚷的尘世数年,因此对久未曾见的车水马龙,以及往来不断的人群别
有一番亲切感,虽然他身穿粗布衣,且是劳力走卒的打扮,但是却难掩他俊逸雄
伟如玉树临风般的容貌身材,因此不时引来大街上行人赞羡的目光。

  当然!身侧也不时响起一些女子的轻微脆笑声,以及一双双似羞似慕,且令
人遐思的目光不时瞟向他。

  不多时,司马玉虎已行至城内最繁华且最热闹,数十年前「真宗皇」勒令兴
建,专门供奉「太祖皇」的「应天寺」寺前如同其他大城邑中的观寺一般,有众
多打拳卖艺及跌打膏药的摊位,皆也一一围聚了不少的人群观看。

  已然长得高佻雄伟的司马玉虎,在每处摊位前仅是略微观望内里讨生活的人,
并且一一在讨赏的铜锣、竹盘内,放入数两不等碎银便又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便
神色失望的转往大街。

  待行至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穿梭不断的十字路口时,眼见右街角有一家酒楼,
心思一转便步入酒楼内。

  虽然是劳力走卒的穿着打扮,但是俊挺不凡的容貌,以及雄伟不群的身躯,
使得见识不差的店小二,不敢低视的立即哈腰迎入,且依司马玉虎心意,引领登
楼行至靠窗雅座,再点些酒菜用餐。

  司马玉虎在视野宽广的窗旁雅位落座后,并未注意楼内有多少食客,便环望
大街上的往来人群,虽然心中也认为不可能,但是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能居
高临下,在穿梭不止的行人中,幸运的见到心里思念的人。

  但是才坐不到两刻,突然听见楼内响起一声女子怒叱声:「哼!还轮不到你
左右本姑娘,受不了便请离开!」司马玉虎循声望去,只见前方楼角靠窗的一张
大圆桌处,有七名年龄与自己相差不多,四男三女的青年交错围坐,其中一位面
向自己的艳丽紫衣姑娘,正朝身侧一名年约二十二、三岁,神色不悦的青年怒目
相向,而其余五人则含笑低语相劝着。

  那位紫衣姑娘怒色略消,且欲朝同伴开口时,眼见司马玉虎已然转首注视七
人,立即露出有如百花绽放的笑颜,朝司马玉虎颔首媚笑,而其他六人也循着目
光一一转首望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眼见那位又娇又媚的鹅蛋脸紫衣姑娘,正朝自己颔首媚笑,顿时俊
面一红,再眼见其他六人皆也转首望向自己时,更是心中蹦跳且羞涩的略微颔首
回礼,便又急忙转首望向楼内他处,才知楼内仅有自己与七人同桌的两桌食客,
因此又急忙望向大街。

  司马玉虎甚为靦腆的模样,顿时引起七名男女的一阵嗤笑声,因此使得司马
玉虎更是羞得心中蹦跳,不敢再望向七人。

  但是司马玉虎已然身具五十年左右的功力,因此耳目甚为灵敏,此时已听见
另一名背对自己,身穿桃红衣衫的姑娘低声笑说道:「嗤……嗤……虽然他长得
挺俊的,但是却像个大姑娘似的甚为靦腆害羞?然而他却是个粗人。芳姊,你该
不会对他有兴趣吧?」「咯……咯……咯……芯妹你可别看走眼了,虽然他的穿
着打扮似是靠劳力讨生活的粗人,可是一身衣裤全是新的,而且肌肤白净毫无风
霜日晒之色,再加上身上的包袱……还有不虑酒楼不薄的花费,因此应是个出身
乡间富足之家,且是初出家门欲远行的青年。芯妹,你这几年的江湖算是白混了。」
艳丽的紫衣芳姑娘,明察秋毫的低语之后,使得六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再度望
向司马玉虎,果然也已看出紫衣芳姑娘口中所说的异状,并且也才开始思忖司马
玉虚的出身来历。

  但是六人皆是薄有名声的武林人,知晓江湖武林有三惧四忌,僧、道、妇、
孺、老、弱、乞,这类人物及貌不惊人者,常属身怀绝技深不可测之人,不能以
外表及穿着打扮评断一个人的出身来历,更不能小视独身远行江湖况且那个布衣
青年并未招惹七人且无仇恨,因此仅是瞟望一眼又回首低语,并听紫衣姑娘左侧
的青年,已不悦的说道:「林姑娘,方才本公子并非有意惹你生气,难道本公子
及陈、张、李兄弟四人,尚不能满足你们三位娇娥?两你们吃在嘴里尚瞪着碗里
也罢,岂不是令我兄弟四人难堪?」的人,未能确知对方出身来历时,莫要狂傲
相向。

  另外一名男子也接口笑说道:「少卿兄,莫说咱们「洛城四英」兄弟四人了,
便是比咱们名声尚高的青年才俊,可能也无几人能获得「欲海艳狐」林姑娘姊妹
三人纳为入幕之宾,因此你也别生气了!只不过,……嗤……嗤……三位姑娘竟
然会看上一个出身乡间的小子,而且说不定是个中看不中吃的嫩货?因此倒令小
弟……」但是另一位身穿粉衣的瓜子脸姑娘,立时腻声媚笑的抢口说道:「哟…
…张公子,我姊妹三人虽是贪恋男女情爱,但是也须我姊妹看得上眼,且须两情
相悦方能为友,而且从无淫乱之举,此乃江湖武林尽知之事,你怎可以将我姊妹
说得像是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坐在粉衣姑娘身侧的陈姓青年,突然「嘿嘿」
奸笑说道:「嘿……嘿……嘿……芷姑娘,在下兄弟岂敢有此不敬之意?然而方
才逸帆兄之言也不无道理,要知自从三位姑娘进入本城之后,在下兄弟四人承蒙
不弃,奉陪三位姑娘已有五日之久,却未能一亲芳泽,如此一来……三位姑娘岂
不是等于在骂在下兄弟四人不值一顾吗?」鹅蛋脸的紫衣芳姑娘,耳闻陈姓青年
之言,顿时柳眉一挑的冷声说道:「哼!哼!陈公子可别胡言乱语喔?我姊妹三
人虽然喜好男欢女爱之乐,然而却是两情相悦从不强求,若有不合也是一拍两散
绝不恋眷,且从无与人同榻而眠之事,此乃武林中详知之事,故而虽遭白道之人
鄙视,却无人会因此插手管我姊妹所为,既然四位公子对我姊妹心生不悦,那就
尽早离去,莫再与我姊妹同处一道,以免遭人指为与淫娃荡妇相交的纨裤子弟了。」
司马玉虎听至此处,虽然没料到三名娇美艳丽的姑娘,竟然是喜好男女情爱放荡
不羁的人,虽然不敢苟同她们的所为,但是也对她们率直无隐敢做敢当,毫不虚
言的言行有了敬佩的心意。

  此时已听另一位李姓青年已然连连歉声说道:「不……不……三位姑娘请息
怒!飞柳兄,你此言甚为不智,要知芳姑娘姊妹三人心性豪放不受腐礼束缚,并
且在武林中也一享有盛名,而且武林中皆知「欲海艳狐」姊妹虽喜与男子同进同
出,却从未曾听过有何淫乱名声,虽然这些日子中,芳姑娘姊妹皆与我兄弟言语
调情,但是从不许有肌肤相触之举,因此小弟认为……」此时又听先前那位房少
卿,也已接口说道:「没错!龙台兄所言甚是。对了!此事暂且不谈了!飞柳兄,
小弟曾听家父提及,有人曾在四日前见到「幽冥鬼府」中「四方鬼婆」之一的西
方「噬髓鬼婆」已率四名儿女进入城内,但不知令尊可曾有何……」另一名青年
张逸帆闻言,顿时惊呼叫道:「啊?「幽冥鬼府」中的西方「噬髓鬼婆」已进入
城内?这……这……小弟怎没听说过?」而另一名青年陈飞柳,却惊异得猛然站
起身躯且急声说道:「甚么?「幽冥鬼府」的人已进城了?不好!家父在两年前
曾与鬼府之人结仇,莫非她但是先前的房少卿,此时却又含笑接口说道:「哈!
哈!哈!飞柳兄莫急,凭我等「洛城四大家」生死与共的交情,又岂会容「幽冥
鬼府」之人在城中猖狂而不闻不问?其实家父早已与三位……咦?」们此来意欲
向家父寻仇?不行!小弟要立时返家一趟才是!」正说时,突听楼梯之方传来声
响,立使房少卿止住话声且循声望去,接而便听楼梯之方,已然响起有如黄莺脆
啼的清脆悦耳之声说道:「雪姨,咱们就坐在窗旁好吗?」「好哇?小翠,你们
四个也坐吧!」「是!小姐。」令人心酥的脆语声相继响起,接而便是拉动坐椅
之声,并且听店小二的谄声问道:「夫人及诸位小姐要点些甚么可口佳肴?」司
马玉虎虽然背对楼梯,但是已由足声中听出是足声沉重的店小二,引领着五……
不!尚有一位足声甚轻,若不注意便难听清,可见功力甚为高深的人,共是六人
上楼入座,但是酒楼乃是任何人皆可入,因此并未转首回望。

  然而此时却见那七名男女,竟然俱是神色大变,且一反方才笑闹言语,俱都
默不吭声的低头进食,因此甚为好奇的望着七名青年男女,并且也缓缓转首望向
方才上楼的六女。

  只见上楼的六女,已然在身后隔一桌的大方桌落座,面对自己的是一名身穿
粉色仕女装,年约三旬左右,雾鬟云鬓,芙蓉脸柳叶眉,淡雅幽娴不着丝毫人间
烟火,令人赏心悦目的端庄秀丽美妇。

  另有四名发挽双髻,一式青衣侍女打扮,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面朝花窗
挤坐外侧,尚有一名与美妇对坐,背对自己看不见面貌,身穿朱红仕女装的双髻
姑娘,正在低头详阅菜单,准备点些甚么佳肴?

  司马玉虎转首默望六女之时,正巧那名美妇也抬目望至,顿时四目相对,因
此使得司马玉虎心中蹦跳,且面色骤红的立即回首外望。

  此时那名美妇以及左侧一名侍女,皆已望见司马玉虎转首望至,但是皆也望
见司马玉虎羞红面颊慌急回头的模样,因此俱是微微一笑。

  绝色美妇微微一笑之后,便朝双髻姑娘笑说道:「铃儿你想要吃些甚么?点
妥没有?」「唉!雪姨,人家至今仅出宫不到五次,因此也不知外面究竟有些甚
么好吃的佳肴美味?因此还是由您点便是了。」绝色美妇闻言又是微微一笑,于
是连连点了数道佳肴后,店小二才哈腰下楼,而此时那七名青年男女似是用餐已
毕,已然相继起身匆忙下楼离去了。

  然而却听背对司马玉虎的双髻姑娘,突然轻咦一声的说道:「咦?又是他们?
哼!无耻之辈!雪姨,您方才可曾看见他们了吗?为甚么不再教训他们这些无耻
男女?」「嗤!铃儿,他们虽是放荡且贪享……但是全属贪恋男女情爱,并无淫
乱之举或是危害他人的为恶罪证,因此又岂能依此而出言责骂他们?纵若他们有
何不耻所为,自有他们尊长惩治,外人不可贸然越俎代庖,因此你就别再施小性
子惹事生非了。」司马玉虎闻声已知必是白道中人,但也如同方才那三位姑娘所
言,因为并无为恶之实,所以不便仅因七人贪恋男欢女爱,便贸然出手教训。

  此时那名身穿朱红仕女装,发挽双髻的姑娘铃儿,虽然并不同意美妇之言,
但也仅是口中嘟嚷一声便不再吭声,已然转首环望整间大堂,才发现尚有一个背
对自己独坐一桌的男子,因此突又轻哼一声的低叱一声:「哼!臭男人!无耻的
男人!」司马玉虎虽然未曾见到那姑娘的容貌,但是听她声如黄莺轻啼甚为好听,
因此心想也必定是个极为美貌的姑娘,可是突然听她无端口出恶言的咒骂男人,
再加上现在的楼上仅余自己一个男人,如此说来她岂不是在指桑骂槐的骂自己?
因此顿时心中生愤且不平的自语说道:「哼!臭男人?茫茫尘世中男女各半,为
何生为男儿身便须无端遭辱?况且尘世之中若无臭男人,又哪来的香女人?」虽
是愤愤不平的低声自语,但是主仆六人皆已听在耳内,因此双髻姑娘铃儿突然站
起身躯,转身怒望背部相对的司马玉虎,但是尚未及吭声,侧坐一排位于左侧,
靠近司马玉虚的一名侍女小翠,已暴然起身迅疾滑移,且怒叱一声的扬掌拍向司
马玉虎后背。

  「叱!刁口男子讨打!」「小翠……」原本端坐椅上的端庄美妇,在小翠骤
然出手之时,本是双眉一皱便欲开口制止,但是眼见那名灰衣青年虽是背对六人,
竟然在小翠掌势力出即将拍实之际,身躯虽未动,已然连人带椅疾如迅雷的横移
两尺余,眨眼间便恰好避开小翠掌势边缘,而使小翠似是十拿九稳的掌势竟然落
空!

  端庄美妇神色一怔且心中一动,已然心生好奇,想看看这个穿着平实似是乡
间百姓,却又散溢出一股英气的俊逸青年,竟然身具如此高深莫测身手?

  并且心知自己的四名婢女心性善良,虽然冒失出手但行事甚有节制,加之也
想看看他的身手究竟如何?能否由他的身手中看出是何等来历?因此便将涌至喉
间的制止之言,忍住未曾制止。

  骤然出手的小翠掌势确实甚有分寸,掌势虽然迅疾却未含内劲真气,有如女
子嗔怒拍打的寻常掌势,纵然拍实至他身躯,也是柔弱无劲绝不会受伤。

  但是没想到近在咫尺,认为绝不可能脱出自己掌势之外的男子,身躯倏然一
晃,已然连人带椅侧移两尺,竟然使自己的掌势,尚距对方身躯不到半尺之距,
便已势尽不及的拍落成空?因此芳心一惊的立即暴退两步,右手也迅疾横掌在胸
似守欲攻,防止对方趁自己势尽之时反击。

  小翠又惊又愕的盯望着已然站起身躯,缓缓转身默默注视自己的人,没想到
对方看来仅有双十出头,竟然己身具听风辨位之能?而且背对自己时,移形换位
之势依然如此精准且迅疾,若舞三、四十年的功力绝难办到!但是他的年龄……
莫非是凑巧不成?因此准备再出手试次。

  芳心惊怔中,原本也夹着些许羞怒之意,但是眼见对方身躯雄伟,比自己高
有半个头,虽是身穿粗布短装衣裤,却是面貌俊逸英气,且有股温文儒雅的倜傥
风采,顿时芳心中的怒气已不由自主的消失大半。

  在愕然目注他时,又发现他凝望自己的一双星目中,精光飞闪湛然有神,并
且在俊逸的面貌上,涌溢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英气飞扬在面前,使得芳心怦然,怒
意也随之消散一空,因此原本已抬至胸前欲再挥出的玉掌,竟然也不自觉的缓缓
垂落。

  然而小翠一招落空,并且芳心怔然的对立注视不动时,另三名侍女眼见同伴
掌势落空之后,竟已伫立不动?尚以为同伴失招受制,或是突遭异变?

  因此立即由两侧疾掠而至,且不约而同的各自娇叱一声,已同时挥掌拍向司
马玉虎。

  「小翠小心……」「狂徒接招……」「叱!接姑奶奶一招!」而小翠耳闻同
伴娇叱之声,顿时心中一惊且涌生出一股羞意,霎时面颊发烫泛红,心中虽无意
再出手,但又难掩心中羞意,因此美目浮出一股愧色,一咬牙再度出手配合同伴
齐攻向对司马玉虎初时察觉背后有些微掌势引带的风声时,心中一生警惕尚未曾
思索,身躯已随意而动疾移闪避,而且并未多移,仅是使背后掌势落空而已。方。

  待起身与小翠对立互视之时,才想起方才她的掌势虽疾却毫无内劲真气,纵
然打在身上也仅是拍打一下而已,因此心知她仅是娇嗔之举,并无意伤害自己。

  再加上眼见她面上的神色变化,以及面颊泛红的娇羞之状,因此怒火己熄的
含笑默望着她,待眼见四女又同时出手扑至时,才哈哈笑说道:「哈!哈!哈!
夫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在下方才已无端遭口舌之辱,现在又遭娇娥
嗔怒欲打,莫非是因在下粗俗而不容于女子?或是当今已无是非公理不成?」虽
然在笑语声中,但是也已将自己在绝谷中,将众多身法融合为一的「云龙多」身
法施展出,霎时只见身躯恍如浮云飘雪又似细柳,随着四女掌势所引带起的劲风
轻飘微晃,使八片如花玉掌如拂在飞絮之上毫不受力,似乎他的身躯并非自行移
闪,而是遭掌劲吹拂离开的。

  端庄美妇眼见四婢竟然同时出手,因此面上已浮显出些许愧色,但是却对他
施展出从所未见的身法,更引生出惊异与好奇?也更想探明他然而那位身穿朱红
仕女装,发挽双髻的姑娘铃儿,耳闻对方先前对自己的不敬之言,现在竟然又开
口骂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之言?如此岂不是将自己六人当成小人之辈?
因此更是芳心恨怒得尖叫道:「打他……打他!小翠,你们狠狠的打他一顿!看
他还敢口出恶言否?」的出身来历?因此依然未曾开口制止四婢。

  司马玉虎此时也已望清那名身穿朱衣的姑娘,是个年及豆蔻发挽双髻,额上
尖长的美人尖之下,一双柳眉细弯且长,双瞳深邃如水静若清潭,瑶鼻巧挺,一
张樱红小嘴如抹朱丹,配上一张纤秀瓜子脸,再加上肌肤雪滑玉嫩白如秋霜,娇
柔身躯被一身紧身束腰淡红罗衣裙包里得玲珑突显,真真似若画上方能见到,美
若寒梅般的绝色仙子。

  但是,如此美若寒梅般的仙子,竟然如此刁蛮无理?岂不是有负上苍赐予她
的绝色容貌?比出手攻击自己但毫无伤人之意,甚而浮显出一丝愧色的女婢小翠
尚不如!

  因此司马玉虎不但毫无惊艳之色,甚而面浮厌恶之色的冷冷望她一眼,便不
再理会她,脚施「云龙步」身躯恍如飘雪飞絮一般,随着四婢八片如花玉掌挥动
的劲风飘晃闪移,偶或施出一招化解四女所施难以闪避的掌势。

  但是偶然之中,却又发现在另一侧旁观的端庄美妇,竟然面浮惊异且有赞许
之色的默望着自己,并未因自己先后之言而生怒意,再加上四婢及至此时,掌势
虽是翻飞迅疾却依然未含真气,因此已知晓端庄美妇与四婢皆是甚有节制之人,
且对自己并无仇视之意。

  美若仙子的铃姑娘,此时也已望清那布衣青年,竟是个俊逸儒雅且有股英气
飞扬,年约双旬出头,仅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人,但是却见他面浮厌恶之色的冷
冷盯望自己一眼,便不再理会,顿时芳心一怔!但是随及又涌生出一股恍如遭至
羞辱的委曲,因此再度悲愤的叫道:然而那名端庄美妇及四名侍女闻声俱是一怔!
接而端庄美妇已立即喝道:「住手!小翠你们回来!铃儿你是怎么了?」「杀了
他!小翠,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杀了他!」四名侍女连手出招虽仅一刻不到,但是
已各自施出十余招,竟然连对方衣角也未碰到,而且对方至始仅是偶或施出一招
半式便收手止招,因此已然心知眼前这个英气飞扬的俊逸青年,功力身手甚为高
深莫测,绝非自己四人能敌,故而一听小姐的喝止声,便立即收招退回桌旁。

  但是那位铃姑娘却又急声叫道:「小翠你们……雪姨,他……他……您快吩
咐小翠她们但是那名端庄美妇却神色严肃的说道:「胡闹!小翠方才先无端出手
已是不对,再加上小芝她们三个也随后出手,与小翠同时出手合攻,如此已然是
我们理亏在先,若非雪姨看出这位公子的身手不凡,想经由小翠四人合围之势,
探探这位公子的所学及出身来历,否则早已出声制止了,又岂会纵容小翠四人合
力出招?可是你却因一些口舌之争,便要小翠她们施煞手杀人,如此便非正道之
人应为之事,也非雪姨之愿,若是被你娘知晓此事的话……」杀了他!」那位铃
姑娘耳闻端庄美妇之言,原本面浮不悦之色的似欲反驳,但是似乎顾忌甚么?因
此朱红樱唇连张后,才嘟嘴娇嗔说道:「可是……雪姨,您方才也听见他刁言刁
语的不敬之言了嘛!因此他……他绝非是好人!」端庄美妇眼见铃姑娘虽然未曾
违逆自己之言,但是竟在双目中略浮泪光,因此甚为疑惑的回思先前情景,才想
起方才布衣青年除了笑骂之言外,尚曾面浮鄙视之色的望了望铃儿,顿时心中恍
悟的轻「哦」一声,只是笑望铃儿一眼并未回应。

  此时突听惊急登楼之声传至,循声转首望去,只见掌柜及两名店伙,皆神色
惶恐的站立梯口之方,因此立即含笑为礼以示无事,并且由四婢之一前往安抚,
才又笑对渊渟岳峙静立默望的司马玉虎说道:「这位公子,方才贱妾婢女冒失出
手尚请公子原谅,贱妾武林拙号「飞雪玉凤」南宫雪,此位姑娘乃是名响武林「
黄山龙凤宫」宫主「紫凤」常燕萍的爱女,有美号「火凤凰」之称的江玉铃姑娘,
贱妾方才眼见公子身手高明,身形柔若垂柳飘如飞絮,非贱妾往昔所见,因此想
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不知是何方名门高人子弟?」司马玉虎耳闻端庄美妇之言,
顿时一怔!虽然自己并非武林人,也不知晓「黄山龙凤宫」在武林中的名声如何?
但是却对「黄山龙凤宫」之名觉得有些熟悉,但是耳听端庄美妇续说未止,因此
并未思索的静静听着。

  听罢言后,才知眼前这位珠辉玉丽娴雅脱俗,且对自己怡色柔声毫无丝毫敌
意的端庄美妇,竟然有个好听的名号「飞雪玉凤」南宫雪,而且名号与她的外貌
风姿极为相称。

  加之方才她并未因好友之女「火凤凰」江玉铃的不悦之言,便呵护依顺的下
令四婢围攻自己,反倒在外人面前立即责怪「火凤凰」江玉铃的不是,因此内心
中已对她甚有好感。

  所以耳闻「飞雪玉凤」南宫雪的柔声询问之言后,毫无怒气且不在意的立即
躬身为礼含笑说道:「南宫夫人,在下复姓司马贱名玉虎,乃是在江湖讨生活的
粗人,至于在下的肤浅所学,除了部分是师父所传,大部分乃是习自众多长辈的
绝学用以自卫,并非是武林中某一门帮的弟子,因此在下实难明确相告。」其实
司马玉虎所言确实,但是「飞雪玉凤」南宫雪却以为他不愿说明来历,再者在武
林中追问来历也是一忌,因此「飞雪玉凤」南宫雪仅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追问的
续又说道:「原来是司马公子,贱妾南宫乃是家姓,并非……」说及此处「飞雪
玉凤」南宫云的芙蓉玉面倏然一红,且话声突顿的立即转口说道:「喔……怪不
得方才贱妾看司马公子的身法中,含有众多似是而非的某一门派身法,原来司马
公子有众多尊长传授绝艺,因此所学众多合而为一如此说来司马公子所学乃是独
门绝学了?」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且脱口说道:「南宫夫……南宫姑娘你…
…你看出在下的身法是……是……」「飞雪玉凤」南宫雪眼见他的惊愕之色,顿
时微微一笑,但尚末开口时,原本站立一侧嘟嘴生闷气的「火凤凰」江玉铃,已
「哼」声说道:「哼!雪姨乃是武林黑白两道皆共尊,鼎鼎大名钟灵毓秀的才女,
没有一个门派的绝学能逃出雪姨的睿目,凭你的年龄能练出甚么高明绝学?哼!」
然而「飞雪玉凤」南宫雪却立即笑叱道:「铃儿莫胡言乱语!司马公子的所学甚
为高明,方才雪姨仅能看出些许门派的影子,然而皆是似是而非且更为玄奥的身
法,而且方才小翠四人同时出手,司马公子却是仅在五尺方圆不到之地,竟然凭
着身法,以及偶或施出一招便能化解小翠四人的合击攻势,由此可知司马公子乃
是身负高深莫测绝学的高手,连云姨亲自出手恐怕也难敌司马公子……」但是突
又听「火凤凰」江玉铃不以为然的说道:「雪姨,您别长他人志气了,其实方才
侄女早已看出,小翠四人施出的掌势皆末贯注真气,因此才能容他轻易的闪避,
要是侄女出手……哼!二十招之内必然能击伤……制住他!」司马玉虎闻言,顿
时剑眉一挑便欲反唇相讥,但是却见「飞雪玉凤」南宫云的双目中,已浮现歉疚
之色的默望自己一眼,不知为何突然心中方涌至胸口的怒气,竟然已在那双美眸
的疚色中消散殆尽。一悸?

  而此时「飞雪玉凤」南宫雪,已转首朝「火凤凰」江玉铃低声说道:「铃儿,
你娘将你交付雪姨,是希望雪姨能带你多见见世面,多学学江湖中的人情世故及
百态,方可增长阅历经验,并不是要你出门争强斗狠招惹是非!虽然江湖武林中
的黑白两道,皆对雪姨甚为照顾不愿苛责,但是并非是因为雪姨有甚么绝顶身手,
或是背后有甚么庞大势力为助,而是……」「飞雪玉凤」南宫雪说及此处话声一
顿,美目中含有深意的斜瞟司马玉虎一眼后,才又续说道:「而是因为雪姨行道
江湖时,不分黑白两道皆尊重他们,因此相互敬重不起冲突,才能相安无事。待
人处世中,留人一步后路也是给自己留下后路,如果像你如此高傲自视身负绝学,
以及不知尊重他人的心态,必然会招惹他人的鄙视或敌对之心!江湖奸狡险恶,
黑白两道之中各种心性之人皆有,你若是招惹到奸狡阴险的小人,那么你有多大
的本事,能日夜防范恶人的暗害?更何况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万一发生甚
么……到时你将如何自处?」「火凤凰」江玉铃被「飞雪玉凤」南宫云的一席话,
说得娇靥羞愧低垂螓首无语,而站立一侧的司马玉虎也倏然心中一惊!且心生警
惕的深深望了望「飞雪玉凤」南宫雪一眼,默然的朝六女抱拳揖礼之后,便行返
桌前落座,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甚么?

  

    「一席警言荡心田,静幽神思满心怀,恍悟话中隐规劝,心敬竟成神交友
。」翌日清晨,司马玉虎出了「洛阳」往东行,但是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位「飞
雪玉凤」南宫云的丽容妍姿,以及她荡气回肠余音袅袅的怡色柔声,而心中百思
不解?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便毫无护短之意的责怪好友爱女?

  然而久思之后,听她开口责怪「火凤凰」江玉铃的一席话,实际上也应是行
道江湖之人皆须注意之事,莫要为小事动怒而引起纷争,才是自保之道,否则引
起小人之辈的记仇,不知何时便将使自己陷入危境之中!

  但是内心中似乎另有种……莫非她是藉着责训「火凤凰」江玉铃,实际上却
是说于自己听的?真会如此吗?她真会对萍水相篷初次见面的人,如此交浅言深?
难道她……莫非她对自己别有企图?可是自己……一个乡间百姓的模样……

  虽然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如果她真是话中有话的有心规劝自己,那么
她必然是自己值得深交的益友,而自己确实要多注意言行,以免真如她所言,会
遭阴险奸诈的小人暗害司马玉虎心思紊乱的沉思缓行之时,突然前方响起数声怒
叱:「呔!小子走路不长眼哪?」

  「小子让开!」「大胆狂徒……」司马玉虎闻声一惊!急忙止步注目,才知
自己行路沉思之时,没注意对面行至数名青年男女,而且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朝
两名姑娘身躯撞去,尚幸还有四尺之距时,便遭对方同行之人的怒叱声惊醒。

  此时已有一名神色狂怒的青年,立即伸手抓住司马玉虎的衣襟,并且冷声说
道:「嘿……嘿……小子!你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存心调戏路上妇女……」司
马玉虎心慌且惊急之中,发觉抓住自己衣襟的青年,似乎有些面善?

  但是此时也知晓是自己的过错,因此并未细思,便急忙朝怒目相向且抓住自
己衣襟的青年,以及另外的四男四女,躬身为礼且连连赔罪说道:「失礼!失礼!
只因方才在下心中正沉思一事,因此未曾注意路上行人,以至险些冲撞诸位……
一切皆是在下之过,尚请诸位公子、小姐原谅!」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司马玉
虎慌急的认错道歉,因此九名青年男女,大多面色缓和的接受了司马玉虚的道歉。

  「哼!算你这小子识相……」「算啦!算啦!快走吧!不过以后可要小心些。」
「哼!谅你也不敢……」但是那名伸手抓住司马玉虎衣襟的青年,似有意在四名
年约二九之龄的姑娘面前表现一番,因此已傲慢的冷声说道:「嘿……嘿……你
们当他真有心赔不是呀?若非咱们人多他才心知不妙,万一是个独身女子,岂不
是便将遭他调戏了?」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又慌急的连连摇手说道:「不……不…
…不是的!在下确实是无心之过,因此……」就在此时,突听司马玉虎身后来处,
响起娇脆笑语声说道:「嗤……嗤……芳姊你相信吗?这个看见姑娘便会脸红的
楞小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之下调戏妇女?」「咯……咯……芯妹你别胡说了,人
家这位出身名门有「双绝掌」名声的黄少侠,只不过是想在四位娇娥面前耍威风
罢了!」突又听另一名女子笑说道:「是嘛!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在九位名门高徒
面前讨乐子?那可是活得不耐烦的想存心找死嘛!」九名男女及司马玉虎闻声,
俱都循声望去,接而便听九人中有人惊呼出声:「啊?是……是「欲海艳狐」…
…」「噫?是三个不知羞的淫狐?」而此时司马玉虎也已看清身后三名艳丽且媚
的姑娘,正是自己在城中酒楼上见过的那三名姑娘,因此也脱口说道:「啊?原
来……原来是三位姑娘。」原本抓住司马玉虎衣襟的青年「双绝掌」黄姓青年,
耳闻另有女子开口调侃自己时,已然松手放开布衣青年转望向三女。

  待知晓三女竟是名声狼藉,轻狂浪荡的「欲海艳狐」姊妹时,双目一瞪便欲
开口反讥,但是却听身前的布衣小子脱口出声,因此心思疾转后,已转首朝同伴
冷声说道:「嘿……嘿……你们看!这小子竟与人尽可夫的「欲海艳狐」相识?
由此可知这小子必非善辈!方才也必然是故作无意的撞向尤姑娘,想趁机调戏!」
司马玉虎闻言,更是慌急得再度连连摇手说道:「不……不……在下并不认识她
们,仅是昨日在城内酒楼中隔桌见过而已,因此并不知晓她们……」然而却又听
「欲海艳狐」三姊妹之一,身穿紫衣又娇又媚鹅蛋脸的林艳芳姑娘,已媚笑腻声
说道:「唷……这位公子,纵然你认识贱妾姊妹又如何?贱妾姊妹难道会吃了你
不成?再者……就算你真的不认识贱妾姊妹,难道「双绝掌」黄少侠便会轻易放
过你不成?要知有人可是专爱仗着师门余荫欺凌弱小,因此你可要小心啰!」司
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立即想起白道之人欺凌弱小的旧恨,忽又灵光一现的想起
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青年,不就是四年多前,在山边小村中将自己打伤,且追入
山区内的两名青年以及五名壮汉,其中的一名青年吗?

  心中一惊!双目已迅疾望向另四名青年,果然又发现另一名青年也在其中,
因此胸中已然涌生起怒火,身躯缓缓挺立,神色逐渐浮显出威棱之色,双目中也
闪烁出两道凌厉精芒,冷冷的环望身周众男女。

  神色威棱且有如锋利剑芒的目光环望之时,九名青年男女及「欲海艳狐」三
姊妹,没想到方才尚神态惶恐畏惧的布衣青年,此时突然神色威棱得散溢出一股
霸气,成为一位有如顶天立地,雄伟威武气势凌人的青年,因此俱是心中一惊!
且心生警戒不约而同的提功戒备。

  但是「双绝掌」黄姓青年,却毫无戒心的立即出手,再度抓向司马玉虎衣襟,
且怒哼一声说道:「哼!少爷我倒不信……」但是话声未止,倏觉眼前有物一晃
即逝,接而一声脆响在耳旁乍响……

  「啪……」「啊……好痛……」「双绝掌」霎时便觉左颊火辣辣的剧痛,并
且脑中轰然眼冒金星,忍噤不住的痛叫出声,身躯也已被面颊上拍打的一股大力,
震得踉跄倒退数多,尚幸被身后同伴及时出手扶住。

  「啊?」「噫?好迅疾……」「黄兄你……」「啊?师兄……小子你找死…
…」数声惊呼尖叫声连响「双绝掌」的师弟已暴喝一声,身形已疾掠而至,右拳
也已劲疾的击向司马玉虎左胸。

  「哼!」一声冷哼再度由司马玉虎口中响起,左手似缓实疾,恍如灵蛇出洞
的反手抓扣住对方右腕,微微施劲一抖且叱道:「滚……」「啊……」霎时只见
「双绝掌」师弟已然惊叫一声,身躯已然凌空飞起,四肢舞动的「砰」然摔坠在
两丈外的乱草地中,又惊又恐的慌急爬起后,竟然左手抚着右腕,面浮痛苦之色
的骇然盯望着司马玉虎。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莫说师兄弟两人了,便是其余七名青年男女,以
及「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俱是心中一惊且骇然的急退数步,难以置信的盯望着
司马玉虎。

  而此时司马玉虎则是毫不理会九人,已转身望着身后的「欲海艳狐」姊妹三
人冷漠说道:「三位姑娘,在下并非武林人,对武林黑白两道皆无成见,也无意
知晓三位姑娘的名声及所为如何?但是三位姑娘莫要语含模糊,无中生有的与在
下相识,否则莫怪在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而……」话声未止,倏然转身且双拳已
疾迎向趁机扑攻至背后,已然不到两尺之距的「双绝掌」师兄弟,霎时只见双拳
如幻,劲疾凌厉的连连重击在师兄弟两人身躯,接而又听两声闷哼痛声相继响起
……

  「啊……痛……」「嗯……松……松手……」只见「双绝掌」师兄弟两人双
颊乌青红肿嘴角溢血,而且右手腕的腕内「大陵穴」及腕背「阳池穴」皆遭司马
玉虚的中指及拇指紧紧掐扣住,使得兄弟两人经脉血气受阻全身发软,且痛得额
上渗出冷汗。

  司马玉虎心中极为愤恨两人,竟然趁着自己背对两人时,闷不吭声的双双出
手偷袭,原本欲狠心惩治两人,但是倏然想起「飞雪玉凤」南宫云的一席话,并
且眼见另外的七名青年男女,俱是面浮怔愕难信及鄙视之色的望着师兄弟两人。

  接着又想起当年若非他们两人凶厉的追逐自己,自己又怎可能逃入荒山,在
险境中获得奇缘?冥冥之中一啄一饮,或许也算是他两人的助力吧?

  因此,司马玉虎心中的怒火也逐渐消散平复,并未对两人有何凌厉残害,仅
是冷声的朝两人说道:「在下知晓你师兄弟两人,乃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且顾
念你两人仅是为了师门……故而才手下留情,但是你师兄弟两人,尔后若胆敢再
施小人手段,暗中偷袭在下,那就莫怪在下将出手无情的严惩了。哼!滚……」
司马玉虎双手骤然震抖,立即将两人震抖出丈余之外,冷冷的盯望「双绝掌」师
兄弟两人一眼,才又含笑朝另外七名青年男女揖礼笑说道:「七位少侠、姑娘,
方才在下确实是因心有沉思,故而心神恍惚险些撞及两位姑娘,因此再度诚心向
两位姑娘赔不是,希望能原谅在下的不是,莫再记恨,恕在下尚须赶路,就此告
辞了!」七名青年男女俱都亲眼目睹「双绝掌」师兄弟两人,竟然不顾师门名声,
不吭不响的同时暗中出手偷袭,实有失名门正派的风度,因此甚为鄙视「双绝掌」
师兄弟两人的行为,但是为了师门之间的交情,却又不好多说甚么。

  而眼前这位不知姓名来历的青年,明明身负高深莫测的武功,但是自始便毫
无倨傲之色的自承过错,且含笑赔礼,如此高尚的风骨及翩翩风度,虽然是身穿
粗布衣的乡间百姓打扮,但是容貌英挺俊逸神采飘逸,身材雄伟有如渊渟岳峙稳
重难撼,并且涌溢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英雄气概,是个十足的伟男子。

  因此七名青年男女已然对司马玉虎心生好感,且一一含笑揖手、福身回礼,
正欲自报身分来历与他结交为友之时,突然又听「双绝掌」黄姓青年自恃师门名
声,依然心有不服的怒声问道:「呔!阁下身手果然高明,但不知可敢报出姓名
大号?容我兄弟尔后有缘再行讨教!」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冷默的望了望「双绝
掌」师兄弟两人一眼,才又冷笑一声的说道:「嗤……在下并非武林人,也无名
号,因此两位无须费心询问了,至于在下的姓名……或许尔后在下会前往「汴京」
拜望「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父子,到时你兄弟两人自会知晓!」「双绝
掌」师兄弟两人及七名青年男女,还有「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耳闻布衣青年竟
然口出狂言,可能会前往「汴京」拜望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辈分最高,与现今少林
寺掌门住持「明慧大师」乃是同辈师兄弟的「霸拳」陈定中,以及乃是华山掌门
俗家大弟子的「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

  因此两方十二人,俱都难以置信且怀疑的怔望着他!不知他凭甚么名声?或
是甚么武林地位?或是仗恃身负绝学?才敢说此大话。

  司马玉虎此行原本就是要前往「汴京」打探师父的下落,并且心中已有了最
坏的打算,万一师父还有曾经义助自己的一些人,已遭陈家愤怒牵连时,到时自
己便顾不得陈家的武林名声地位,定然要尽一切能力讨回公道,纵然须与天下白
道之人为敌,也不惜一战了!

  五男七女十二人中,虽然大半之上皆知晓名声鼎盛的白道高手「霸拳」陈定
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曾在数年前遭丧孙、丧子之痛,也曾托请师
门及同道好友,在江湖中追寻两个凶徒之事。

  但是当时的黑白两道,仅知疑似凶徒的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却不
知长得甚么样?出身来历如何?尔后又不知从何处传出不利陈家的消息?因此为
了不落人口实,已使陈家缉凶之事化明为暗,尔后便不知结果如何了?

  如今事隔多年,再加上少有人知晓,疑似凶徒的人长得甚么样?而众人眼前
的司马玉虎,则是双旬出头身材雄伟壮实的青年,便连曾追逐击伤司马玉虎的「
双绝掌」师兄弟两人,俱都看不出眼前的威棱青年,便是昔日那个又瘦又小年仅
十三、四岁的少年,更何况是其他人?

  因此「双绝掌」师兄弟两人,以及七名青年男女,还有「欲海艳狐」姊妹三
人,皆不知司马玉虎的来历,又怎会知晓他内心中的心事?又如何能知晓他为何
要去拜望「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

  话虽如此,但是「霸拳」陈定中乃是「双绝掌」师兄弟两人的师叔祖,师兄
弟两人得知他甚有可能会不利师叔祖时,自是心急的便欲及早通知师叔祖或是师
门长辈,因此互望一眼后,便立即招呼同伴离去。

  但是原本同行一道的七名同伴,此时竟然皆有犹豫之色的互望一眼,并无意
与「双绝掌」师兄弟两人同行离去了。

  司马玉虎原本也无意与众青年纠缠逗留,因此虽已看出对方已有貌合神离之
态,但是与自己无关,因此也含笑揖礼告辞,尚不待众青年有何反应,便跨大步
离去,只留下怔望他背影的一群男女。

  但是另一旁的「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相互默望一眼后,已然心意相通的抿
嘴一笑,也不理九名青年男女的目光,便又尾随在司马玉虎身后,往「汴京城」
之方行去。

  

    翌日晌午之后汴洛官道旁的一条小岔路内,在一片林荫如盖的树林前,司马
玉虎神色懊恼无比的伫立小道中,双目怒望着尾随身后数丈之外,满面笑意遥望
树林风光缓行的三名娇媚姑娘。

  眼见她们随着自己顿步伫立,也不再续行的竟然行至路旁树根虚席坐休歇,
因此忍无可忍的回身行有丈余,才朝三女怒声说道:「三位姑娘,你们尾随在下
已有日余,如此岂不是有失三位姑娘家的身分?因此在下希望三位姑娘……」但
是话未说完,突听其中一名身穿粉衣的瓜子脸姑娘,故作怔愕的说道:「咦?这
位公子此言差也!天下官道人人可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姊
妹要住「汴京」访友……对了!两位姊姊!这位公子原本也是要前往「汴京」的
嘛!所以咱们这一路上皆与这位公子……」可是司马玉虎却怒声说道:「哼!若
是在宽敞官道中尚可说,但是在下方才故意叉入此条岔路内,可是你们竟然也随
后跟入,如此行为尚……」忽又听另一名桃红衣衫的圆脸姑娘,也立即娇笑的抢
口说道:「喂!喂!这位公子说话可要凭良心喔,奴家姊妹皆是女儿身,自是天
性爱护容颜,而此条岔路乃是林荫小道,并且在前方三里又可接入原先官道中,
因此奴家姊妹当然要转入此岔道中,避免日晒啰!不过……这条岔路中还挺阴森
的,万一有恶人隐藏岂不是……嗨!芳姊、芷妹,不如咱们就与这位公子同行一
道,路上也可相互有个照应嘛!你们认为如何?」但是鹅蛋脸的紫衣芳姑娘,美
目斜瞟司马玉虎一眼后,却嗤嗤笑道:「唷……姊姊才不敢呢!你们看他凶巴巴
的模样,似乎想将咱们姊妹三个,全都生吞活吃下肚似的,姊姊可怕死了……」
司马玉虎耳闻三女之言真是又气又恨,明明是她们三人一路上皆尾随在自己身后,
便连用馐及落宿,皆尾随自己进入同一间店内,但是她们竟然自认有理的狡辩!
可是她们却也说得有理,自己并不能因为前后同行一条道中,便因此责怪三人尾
随自己。

  而且三女一路上并未与自己有过一言半语的接触,反倒是自己心生恼怒的未
曾给她们好脸色看,现在又是自己先开口,因此……

  司马玉虎怔怔的望着毫不知羞的三女,实在也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心思一转,
便一改面上怒色的笑说道:「好哇!如果三位姑娘有意,那么在下便与三位姑娘
同行一道也可,可是在下赶路甚久已然有些疲累,因此想入树林内寻找舒适之处
休歇一会,但不知三位姑娘是否有兴与在下入林休歇一夜?」「欲海艳狐」姊妹
三人闻言,俱是面浮一丝难查的怔色,但随及听鹅蛋脸的紫衣姑娘嗤笑说道:「
唷!芯妹、芷妹你们看,可真被姊姊说中了吧,莫非他想将咱们诓入树林内,然
后要制住咱们姊妹三人,再施魔爪凶狠的……咨意欺负不成?」桃红衣衫的圆脸
芯姑娘,立即斜瞟司马玉虎一眼,才笑说道:「嗐!不会吧?芳姊,人家可是心
胸宏广的正人君子呢,又岂会是欺负弱女子的人?」身穿粉衣瓜子脸的芷姑娘,
也立即接口说道:「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人家厌烦咱们,所以要将咱们诓入
林内,然后趁夜一走了之,使咱们在黝黑骇人的树林内,吓得抱头痛哭或是……
在夜里时故意吓唬咱们,使咱们吓得投怀送抱之后,然后再轻薄咱们姊妹不成?」
「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一拉一唱的相继开口,但是也确实被她们说中司马玉虎心
中的部分用意,因此使得司马玉虎神色尴尬得有些难堪,但是又不好改口,只好
急忙说道:「不……不……在下确实是……」但是突又止口的暗骂自己糊涂,为
何要作茧自缚?为何不趁她们推拒之时顺应离开?因此立即笑说道:「既然三位
姑娘怕在下使坏,那么……在下便自己入林休歇了……」但是话声未止,却听芳
姑娘已大声说道:「芯妹、芷妹,既然这位公子是个心胸宏广,不欺弱小的正人
君子,那么咱们还顾忌甚么?纵然……唉!纵然他要欺负咱们,那也是咱们的命
了!走吧!」看她说得多可怜?似乎三人的一生命运,全要交在司马玉虎的手中
似的?

  司马玉虎闻言一怔且心中一凉,神色甚为怪异的盯望着已然起身的三女,实
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半晌才面浮阴森冷酷的邪笑之色说道:「嘿……嘿……嘿…
…甚好!甚好…那我们就入林吧?」司马玉虎面上阴森冷酷的邪笑之色,似乎是
真,因此倒真使三女俱是心中一懔!且不由自主的由心中涌生出一丝寒意,不敢
真的跟他进入树林内。

  因为三女仅是在城内酒楼中见过他一次,然后便是尾随他身后,又见到他与
「双绝掌」师兄弟两人的短暂交手,仅知他身手高深莫测,而且似乎是颇有容人
气度的大丈夫。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他的来历甚为神秘,由他言中欲拜望「霸拳」陈
定中父子,似乎颇有寻仇之意,若是出身正道又岂会与白道中声名鼎盛,交友遍
天下的「霸拳」陈定中为敌?那么必然是出身黑道了?

  而出身绿林黑道之人的心性,虽然也有心性豪放开朗的血性汉子,但是大多
属奸狡阴毒心狠手辣的人,虽然他的外表看似甚为正直,但是人不可貌相,有甚
多面慈心恶吃人不吐骨的伪善之辈,万一他真是如此之人,那么姊妹三人入林之
后的处境……

  如此一来,果然使得「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俱是心中忐忑不安的相互默望,
不敢贸然入林,然而如此反使司马玉虎自认心计得逞,因此更是「嘿嘿」冷笑的
自行进入树林内。

  司马玉虎进入树林内,已然在三十余丈的深处,寻到一处绿草如茵的好地方,
于是放下包袱舒服的仰躺休歇,但是约有刻余,依然不见「欲海艳狐」姊妹三人
进入林内,因此心中得意的嗤笑出声,并且仔细聆听树林外的动静,可是却依稀
听见树林外有打斗声。

  「咦?怎么会有打斗声?难道她们三人因意见不合而起了争执不成?嗤……
嗤……三个放荡女子竟然也会被我……咦?不对!林外另有男子的笑声?难道…
…嗯……去看看!」再度行出树林时,果然听见一些男子的笑语声,以及「欲海
艳狐」姊妹三人的怒叱之声,愈来愈清晰。

  「哈……哈……哈……常兄,这三个骚狐的功夫还不差,若是在床上才带劲
呢?小弟已忍不住了,还是快擒入林内享乐一番再说吧?」「别……别想……姑
奶奶姊……妹……虽喜男女……情爱,但……但是皆属两情相悦,你……你们这
些狗男人……姑奶奶姊妹还……还看不上!」「芳……芳姊……别跟他……他们
废话咱们快……快进入林内!」「噫?哈……哈……常兄你听见没?三个骚狐要
勾引我们入林了呢?」「嘿……嘿……何兄别嚷嚷,万一被他人听见那可有损我
俩的名声!嗯,……其实这三个人尽可夫的骚狐,就算玩过之后,她们若说给别
人听也没人会相信,事后除掉还能落个诛除淫妇的善名,何兄你且先接下一个制
住她,这两个就交给小弟便是,然后带入林内……嘿……嘿……」「呸!你们这
些披着羊皮的恶狠,迟早会有报应的……」在林内的司马玉虎已然听清林外之人
的对话,当然已知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也知晓「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行为不
检贪享情爱,但是至少是与男子两相情悦从不淫乱,因此并未犯下淫乱之罪,又
如何能有淫荡的名声?

  反之,林外两人似乎是颇有名声的正道高手?但是在言语中,却是有意在不
为人知的情况下欲奸淫三女,如此伪善暗恶之人则是最为邪恶,因此已引起司马
玉虎的愤怒。

  由杂木林的缝隙中望见林外,一名年约五旬蓄有三绺短须的老者,满面邪笑
淫语的与「欲海艳狐」姊妹之中,身穿桃红衣及粉衣的两姊妹拚斗,出手之间十
之五六不离两女胸腹及下阴,可见甚为下流无耻。

  另一个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则是邪笑的与紫衣芝姑娘交手,不断的
在她身躯上东掐一把西掏一下,并且也将三女的衣衫撕裂数十余处,有数地方尚
露出肌肤了,因此已使姊妹三人又羞又气得美目含泪,紧咬贝齿,毫不顾自身安
危的狂怒狠攻。

  司马玉虎心中又气又怒中,已然对三女涌生出一股怜悯之意,因此立即疾掠
出林,并且冷笑说道:「哼……哼……哼……原来是两位正道侠义,想要在此荒
林之内先奸后杀,然后又可获得除恶为快的名声呀?好哇!在下出道不久正想向
前辈高人学习如何行侠仗义?不如就在此目睹两位侠义如何为之?以后便可向好
友吹嘘一番,如何获得两位前辈教导?」两名老者惊见有人由树林内疾掠而出,
竟然是一个年约双旬出头的布衣青年,并且耳闻青年之言后,已知方才两人之言
皆已被他听清,因此俱都面色一红的暴然退身,怔怔的望着司马玉虎。

  此时「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已然望清现身之人,顿时芳心狂喜,但是皆不动
声色的立即相聚,退至左侧两丈之外,俱都喘息的调息休歇,并且以旁观者之态,
看他如何应对两名老者?

  此时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与蓄有三绺短须的老者,相互默望一眼后,
那名看似略有奸诈之相,蓄有三绺短须的老者,已然笑颜朝司马玉虎说道:「喔?
原来是位少侠,少侠来得正好!老夫两人欲诛除这三个人尽可夫的淫娃,但是久
战之下甚难擒下她们,少侠正可助老夫两人擒住她们!」另一名满面杂乱短髭铜
铃眼的老者也「嘿嘿」笑道:「小兄弟高姓大名?是何门阿派高徒?老夫两人交
友甚多,或许与令师相识也说不定?」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也笑说道:「哦……甚
是!甚是!可是在下出道尚不及一个月,因此尚是无名之辈,不值一提,可是师
父已然息隐数十年不出,且告诫在下行道江湖时,不得仗恃师门余荫得人相助,
因此在下实不敢有违师命,不过在下师父也常在晚辈面前提过一些名声鼎盛的知
交好友,其中或许有两位前辈在内?如果两位前辈能告知高姓大号?如此在下便
可知晓是否是家师好友长辈?如此在下也不会违逆师命了。」两名老者闻言顿知
是白问了,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何来历尚不知?是正?是邪?而且方才听他言
中之意似乎口无遮拦,万一此事由他口中传入江湖武林,他若是出身黑道,尚可
称为欲加之罪,但是他若出身正道,那么自己两人要如何解释?数十年的名声岂
不是将毁于一旦?因此又岂敢将名号说出?

  两名老者内心中的惶恐虽未浮显于面,但是神色却是甚为尴尬,但是此时突
听「欲海艳狐」之一的芷姑娘,已面浮哀怨之色的哽咽说道:「这位公子,奴家
姊妹乃是「欲海艳狐」公子或许也听过奴家姊妹的秽名,但是奴家姊妹行道江湖
五年时光中,只与有情有意两情相悦之人相处调情,但从不曾涉及淫乱,因此名
声虽差,但也非咨意肆淫的淫妇,此乃武林黑白两道尽知,且无人以此为罪,但
是公子方才地已听清这两位前辈高人之言,以及欲为之事。奴家姊妹不敢乞求公
子相助,尔后公子若听得江湖传言「欲海艳狐」姊妹被人奸杀之事,尚请公子为
奴家姊妹作主!公子且仔细听了,他们两人乃是出身桐柏的「神手」曹飞虹,还
有……」就在此时,倏听紫衣芳姑娘及桃红衣的芯姑娘相继尖声叫道:「啊?公
子小心……」「无耻……公子快闪……」当芷姑娘哀怨诉说之时,司马玉虎已转
身望着三女,看似并未注意两名老者的举动,其实是故意放开空门引诱两名老者,
因此岂会无备?

  故而两女尚未曾开口尖叫时,司马玉虎已然听见身后衣衫疾拂之声,不问可
知两名老者果然已有了举动,因此心中冷「哼」一声,双手同时往后疾抖,并且
身形已疾如迅雷的伏身疾窜。

  而此时才听老者一一喝道:「小子接老夫一招!看你是否是老夫好友门下?」
「待老夫试试你是哪方名门子弟?」但是两名老者一左一右的前扑时,两只手掌
皆已距布衣青年不到两尺之距时,倏然眼前一花人影顿失,但是却见一道精光以
及一道灰光,同时由短短的两尺之距射向腹部,不知是何物?也来不及闪避!霎
时便听一声惨叫及一声闷哼声相继响起……

  「啊……」「嗯……」「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只见心仪之人的身躯往前仆倒,
却未见到精光及灰芒后射,而且又听见惨叫声响起,尚以为心仪之人遭两个无耻
之人暗算受创,因此俱都惊恐尖叫一声向前狂扑,三双玉掌也已狂乱的拍向两名
老者。

  但是伏身前窜的司马玉虎,此时也已纵身而起,正巧与狂急前冲的三女相迎,
已无思索余地也无暇有何顾忌,立即双臂一分已将左右两侧之人围搂住,并且用
身躯迎挡住一女,两臂疾合,已将三女同时夹搂在胸前,并且惊急的叫道:「别
过去!他们会垂危反击!」「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的身躯相继一紧的被人搂抱住,
因此芳心羞急得便欲挣扎拍击,但是熟悉的声音已在咫尺之间的耳旁响起,并且
温热的男子气息已呼在颈脖、面颊上,顿时羞得轻咛一声,且略微挣扎便全身发
软的任由他搂抱着身躯狂掠。

  司马玉虎毫无思索余地的夹抱着三女疾掠,掠至林缘时才松手放开三女,正
欲反身掠返两名老者之处时,却见三女皆惊呼一声的踉跄倒地。

  「哎哟……要死啦……」「讨厌!要松手也不说一声……」「唉……好痛…
…」司马玉虎怎会料到三个身具武功的姑娘,竟然连身躯也站不稳?因此疑惑且
怔愕的望着三女,但是尚不及开口,倏听身后传至一声怒吼,一股劲疾掌劲已然
临近后背不到一尺之距。

  心中一惊!心知一名老者已紧随追至,且狂狠的攻向自己,顿时狂急的朝前
暴掠斜移,原本可轻易的闪避身后掌劲,但是突然想起三女尚在身前,自己若闪
避掌劲之后,必然会击中三女,因此心中惊急大喝一声:「快闪!」喝叫声中已
然迅疾提聚全身功力,并且身躯骤转之际,右掌已由左胁下将仓猝提聚的真气劲
疾拍出,霎时一股狂猛掌劲已迎向由身后击至的掌劲。

  那名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被一粒灰色之物骤然击中小腹丹田,因闪
避不及已遭灰色之物击实,使得丹田遭至重击已有内伤,才知是被一粒拳大石块
击中。

  又惊又怒中,又见身侧同伴也已惨叫倒地,小腹丹田上竟然插着一柄匕首,
似乎丹田已破,真气散消性命垂危,因此悲愤狂怒中已顾不得丹田遭创,紧追前
扑窜离的布衣青年,并且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狂猛的击向那个伤及自己的布衣
青年。

  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虽然丹田受伤,但是依然能将真气提至往昔的
八成,因此掌劲甚为猛烈,反观司马玉虎,为了三女的安危不闪不避的仓猝提聚
功力,并且是半斜身躯侧身出掌,因此真气仅能提至五成不到,而使两人各自击
出的掌劲相差甚多。

  「轰……轰……」霎时一阵掌劲相触剧烈挤压绞磨,接而劲狂暴裂震响,在
劲风狂飙四溢落叶飞舞之中,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仅是被剧烈的暴震之
劲震得连连倒退数多而已,然而丹田早已受创,因此使得丹田真气狂涌翻腾得难
以平复,使得原先已被碎石击伤的丹田伤势更为加重,终于忍噤不住的张口喷出
一片血雨。

  「呃……哇……嗯……」另一方的司马玉虎,则是因为仓猝侧身迎击,击出
的掌劲威势不足,虽然掌劲已迎挡住对方大半掌劲,但是依然被对方的部分掌劲
击中左边身躯,因此已被劲猛掌劲击震得内腑剧震受创,并且被掌劲迎击的反震
之力,震得身躯斜飞连连撞及两株树干,才止住震飞之势。

  一个肉体之躯与粗有大腿的树干相撞,而且将一株树干撞断,震劲未消的再
撞及第二株树干时,已撞得他内腑震伤口喷鲜血且全身剧痛,耳内依稀听见数声
惊叫时,已然眼前发黑的昏迷不醒了。

  另一方的「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当身躯坠地撒娇嗔呼之时,也已望见满面
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迅疾扑至,且已出掌击向司马玉虎后背,因此俱是双目
惊恐得大吃一惊!

  但是尚不及尖叫出声,已听大喝之声传入耳内,慌急得暴退闪避之时,已被
两人掌劲相迎时的劲狂暴震声势,惊得睁目张望,眼见心仪之人的身躯,已被剧
震之力震飞连连撞及树干且喷出鲜血,因此俱都惊急得不约而同,分别掠向司马
玉虎以及那个铜铃眼老者之方……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猛然惊醒的挺身坐起,突然身躯疼痛得轻「哼」
一声,忍住身躯上的疼痛睁目四望,才知已是黝黑的深夜之时,并且发现身下铺
着两条薄毯,身上则盖着一张薄毯,皆非自己之物。

  右侧闪烁的光芒乃是一堆营火,而营火另一侧则是蜷缩紧倚一团沉睡的「欲
海艳狐」姊妹三人,默望三女一会,才发现她们身下铺着换洗衣衫,身上也是盖
着换洗衣衫。

  再看看自己,自己的随身包袱则是当成枕头,贴身腰囊尚在腰际,射杀一名
老者的锋利短刀则放在包袱旁,心知是三女在自己昏迷之后救了自己,并且将野
宿御寒的薄毯,全都为自己铺盖御寒了,但是三女自己仅用换洗衣物御寒。

  默默的将贴身腰囊略微翻看,便知未曾翻动也未曾减少,因此心中沉思一会
才又望向三女。

  忽然!在火光中,发现靠近营火身穿桃红衣的芯姑娘,半露出覆身衣物的左
臂上,有一道两尺余长的破缝,裸露出内里的肌肤,但是雪白如玉的柔嫩肌肤上,
竟然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红斑?

  功力深厚目光锐利且有火光映照,因此看得甚为清晰,竟然是个显示女子清
白的「守宫砂」?难道她们竟然尚是个处子之身?怎有可能?她们不是名声狼藉
的放荡女子吗?

  司马玉虎怔愕难信的沉思不断,刻余后才缓缓起身整理衣衫,并且将三张薄
毯分别盖在三女身上,然后在原处行功调息察探体内伤势。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然放亮,司马玉虎隐身在远处,待三女之一缓缓醒来,而
且发现自己已然不见,惊急呼叫另两女起身后,便立即疾掠远去,只留下在林中
呼唤连连寻找自己的三女。

  「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又慌又急的久寻司马玉虎无著,因此迅疾整理随身之
物时,发现营火旁的地面上写着一片字迹:三位姑娘本是冰清玉洁身,何苦轻狂
招秽斑?

  在下虽不解也无意详解,尚请三位姑娘深思!

  「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见字,心中皆是又羞又急,并且也甚为幽怨的互望一
眼,皆已停止了收拾随身之物的举动,芳心中各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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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汴京道中干戈兴初展身手武林惊

  志士心胸宽,不失平生正。

  凄凄天地秋,弹尘江湖路。

  武林非我意,干戈非我愿!

  笑别丈夫去,他人奈我何?

  离「汴京」尚有两百余里地的「郑州」(现今郑县)!

  (郑州乃是春秋之期的郑国所在,时至战国之期郑国被韩国所灭,尔后历代
皆以「郑州」称之,时至民国之时才改为「郑县」。)司马玉虎由城西一条小街
内,一家多属长年往来河洛道货贩落宿,虽不豪华但清静整洁,且价钱公道的小
客栈中结账出店。

  但是刚步出店门行往西大街之时,已然察觉店外的巷弄中,竟然有些行迹可
疑的壮汉及老者,目光不时的瞟望着自己,虽然不知他们为何会紧盯自己?但是
已然心知他们可能会对自己不利!

  行人大街,假作欣赏大街上一些店内的精美百货,缓缓而行。

  但已逐渐察明至少有三名老者及十五名壮汉,散布自己身周数丈之外,以合
围之状随着自己的前行而移动,因此已然确定他们确实是冲着自己而来!

  不知对方是何等来历?也不知他们对自己有何企图?但是自己身陷重围乃是
确定之事,因此心思疾转不止的思忖着应变之道。

  已然行至东大街,并且逐渐行近东城楼之时,正欲借故行人一家银楼内,突
然由城门旁行出两名老者,连连挥扬出一些外人不明的手势。

  接而便见原本围在四周的老者及壮汉,竟然一一闪入一些店堂及巷弄内,消
失不见?

  司马玉虎虽不明原因,好奇的缓缓四外张望后,发觉原本在身周紧盯自己之
人皆已消失,只有往来不断的行人,因此心中大宽的松了口气,立即急步行出东
门外。

  但是山城急行三里余地,行至一处三叉路口的一片树林前时,突由树林内相
继掠出数十名穿着打扮不同,但是大多穿着动装的老者及壮汉,已然将往来行旅
堵在树林外。

  司马玉虎眼见这些人,顿时恍悟在城内围在自己身周的人,为何会突然离开
不见了,原来是早已先赶至此地等候自己了。

  心中虽然又惊又怒,但是也想藉此查明他们的心意,他们为何会怀有敌意的
紧盯着自己?

  因此立即提聚功力站立道路中戒备,并且默默的望着对方人群由两侧迅疾移
动,将自己及甚多行旅围困在官道中。

  在官道中往来的行旅及货贩,以及数名武林人,当然皆已看见道旁树林内,
突然窜出三十余名劲装老者及壮汉,而且迅疾包夹的将数十名行旅围困其中。

  因此寻常百姓及货贩,皆是心中惶恐骇然得不知发生何事?只能慌乱的挤聚
一堆骇望着四周。

  被围困的人群最前方,有三名穿着打扮不同的武林人,默立道中,此时已然
各自行功戒备,盯望着四周的老者及壮汉,似乎一有不妙便将引发激战了。

  另外在司马玉虎身后的行旅货贩之中,尚有一名年约六旬余,慈颜笑面福泰
丽容的老妇,以及四名神色阴森年约花信的艳丽少妇。

  此时皆也停止脚步站立道中,冷默的望着由前后围至的人,突听其中一名少
妇冷哼一声的低叱道:「哼!你们想找死不成?」但是那名慈颜笑面福泰丽容的
六旬余老妇,早已由突然围至的群雄目光中,发现目光皆注视着一人,因此已开
口笑说道:「艳儿别理他们,他们的对象是前面那个身穿布衣的青年。」另一名
少妇也立即低声接口说道:「婆婆,他们好像都是城中的白道武林,怎么会同时
盯住前面那个青年?莫非那年轻人犯了甚么武林大忌?才会被他们追逐。」慈颜
笑面福泰丽容的老妇闻言,但是尚未及开口回应,突听围聚而至的二十余人中,
有人大喝道:「除了那布衣小子外,其他的人莫要逗留快走开!否则刀剑无眼…
…」

    四名花信少妇闻言俱都面浮怒色,并听其中一女已怒声叱道:「放肆!」此
时,同时也已听前方挡道的两名老者之一朗声说道:「住口!莫要粗言冒犯百姓
及武林同道!萧嬷嬷,老夫等人欲在此向那位布衣青年察询一事,并非有意侵扰
你等以及百姓,因此还请五位及诸位乡亲续行上道吧?」慈颜笑面的萧姓老妇闻
言,立时笑颜说道:「哟……梁老儿,你们劳师动众的大举出城隐身树林内,原
来只是为了那位年轻小哥儿呀?如此倒令老身颇为好奇?不过梁老儿你放心,老
身也懒得过问你等之事,只是想看看究竟发生何等天大之事?竟然会惊动梁老儿
你等,率着数十名同道及门人家仆大举出城?」站立树林之前,一名外罩锦袍内
穿劲衣,身材雄武年约六旬的老者,耳闻萧姓老妇之言,立即续又说道:「萧嬷
嬷,老夫说与你知也无妨,这年轻人竟然为了贪恋美色,与那三个行为放荡的「
欲海艳狐」狼狈为奸,暗害了「神手」曹飞虹,并且重创「赛钟魁」詹正仁两位
老弟,尚幸詹老弟身负重创拚死突围,终于侥幸逃出毒手进入城内,并且将事由
始末向老夫道出,因此……」但是话未说完,静立未动的司马玉虎已然怒声叱道
:「胡说!老丈岂可听信那个无耻之人,歪曲事实的一面之词,便妄加在下贪恋
美色且暗害他人之罪?事实上乃是……」于是司马玉虎立即将事发经过详尽说出,
但是却引起四周人群一阵难以置信的哄笑声,并且已听另一名蓄有长髯年近六旬
的老者笑叱道:「哈……哈……小子你别胡言乱语了,凭「神手」曹飞虹及「赛
钟魁」詹正仁两位老弟,岂可能会做出欲奸淫三个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而且还
违犯江湖大忌做出背后偷袭之事?再者凭曹、詹两人的功力,若真有偷袭之举哪
还有你的命在?由此可知,定然是你虚言狡辩,将事实反供只为脱罪而已。」司
马玉虎闻言顿时神色不屑的冷声说道:「哼!哼!事实确是如此,在下又何须虚
言?在下对那些披着正道之名,却暗中为恶的恶人本就深恶痛绝,况且他们两人
竟然仅是唯恐不名誉之事,经由在下之口传入江湖武林有损名声,便兴起杀人灭
口的恶毒之心偷袭在下,尚幸在下略有防身之技,否则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这
也算是他们自寻死路怪不得在下!既然诸位无意查明是非真相,仅听信一面之词
便欲妄加在下之罪,那么在下也无意赘言了,诸位看着办吧!」话声方落,顿听
围立四周的人群中,连连响起怒叱叫骂声……

  「放肆……」「狂妄小子大胆!」「小子!你竟敢对老爷子不敬?」「毙了
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刁口小子!先拿下你再说……」此时已有五名壮汉相
继冲出人群,且不约而同的扑向司马玉虎。

  那名梁姓老者原本欲张口喝止,但是身侧那名蓄有长髯年近六旬的老者,立
即低言数句,梁姓老者便止口未吭,望着五名壮汉同时出手围攻那名布衣青年。

  司马玉虎此时的心中已是甚为愤怒,并且也无意再多言解释,眼见五名壮汉
已然同时挥扬拳掌奔掠攻至。

  目光迅疾环望后,已然面浮不屑之色的静立不动,待五名壮汉已扑至身周四
尺之距时,霎时身躯恍如随风轻摇微晃的垂柳,双臂也相继微抬,如同虚幻似缓
实疾的一晃而逝。

  毫不起眼的挥扬之势一晃而止,却听五名壮汉各自闷哼痛呼一声,已然同时
面浮惊异骇色抱臂暴退,顿时引起四周众人的一阵惊异低呼,并且听见两名老者
相继脱口呼道:「咦?「枯竹爪」?呔!小子!你与「枯竹追魂」房老儿是何关
系?」「啊?马老弟,他施展的爪招虽然有些像「枯竹爪」然而却又似是而非,
似乎其中尚隐含着其他不同的爪势在内?」司马玉虎一招得功,立即逼退五名壮
汉,却毫无一丝得意之色,仅是冷冷的望了望两名老者一眼,依然是静如岳峙的
默立不动。

  梁姓老者眼见对方虽是年仅双旬出头的青年,但是仅凭方才那一招玄奥莫测
的爪招,竟然隐含有数种似是而非,以及不知出处的独门爪功。

  而且后攻先至的同时抢先分迎五人攻势,分别伤及五人腕脉及臂间要穴,由
此已知他的功力武技皆高深莫测,至少已有一流之上的身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仅此一招便已知晓对方虽然年轻,但是却身具高深莫测的身手,莫说五名壮
汉了,便是自己也不见得能轻易封住对方爪势,安然无恙的退身,心思疾转后,
已然面色一整的开口问道:「好身手!但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令师乃是何
方高人?爪招又是何等名称?」司马玉虎闻言,原本无意回答,但是忽又开口说
道:「在下师长乃是山野之人并非武林人,因此不劳老丈动问!而爪招则是……
「游龙手」的其中一招!至于在下因初踏江湖不久,尚是个无名小子,故而不敢
冒渎尊耳!」两名老者闻言,立知对方不愿说出来历,但是只凭他方才出手的一
招,便知来历必然不凡。

  虽然从未曾听过「游龙手」之名,但是爪招甚为玄奥从所未见,因此必然得
高明之人调教。

  可是不知对方名号及出身来历,又如何能知晓其师何人?若是与他拚斗后,
不论胜负如何?往后定然会与对方结怨成仇。

  若因此而传入对方亲长耳内,也势必将与一位不知有何等高绝身手的隐世高
人,或是某一神秘门帮结下了仇隙,到那时……

  梁姓老者心生顾忌之后,立即默默的望了身侧马姓老者一眼,发觉他似乎也
与自己有相同心意,因此又转首沉声说道:「小兄弟,虽然你身手不凡、但是竟
然胆大妄为的暗害了两名白道武林,难道你不怕为令师或是师门惹出争端仇隙吗?」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撇嘴一笑,且冷声说道:「在下尊长乃是隐世多年之人,且以
天道天心教导在下,故而在下心中仅有天理是非之分,并无江湖武林黑白两道之
分,况且在下仅是沧海一粟的平凡人,虽不敢夸言了悟尘世间的人性百态,至少
敢断定人世间有何人敢言一世无过?因此在下不敢妄言他人善恶,至于……」话
声一顿,精光暴射的双目环望四周群雄之后,续又沉声说道:「在下乃是初踏江
湖之人,以往从未曾听过「欲海艳狐」是何等人?心性及所为是善是恶?仅是在
「洛阳」城内一家酒楼内偶遇三位姑娘,却无只字片语的交谈又何言相识?尔后
在下虽已知晓她们三人,乃是心性行为放荡不羁且名声狼藉的女子,但是尔后…
…想必诸位也知她们名声虽秽,却是与男子两情相悦从不强求,也不曾为恶,在
下又如何能以一介凡夫,便能评断她们男欢女爱的是非善恶?反观……」司马玉
虎冷笑话声一顿,突然双目大睁精光暴射,话声已转为激昂的说道:「在下最痛
恨一些披着正道善名,却在暗中为恶的奸邪之辈,虽不敢自视替天行道除恶扬善,
却知应有所为或有所不为,故而对那些名善实恶的奸恶之人绝不轻饶!在下方才
所言曹、詹两人之恶,乃是亲目所睹亲耳所闻,千真万确之事,诸位信也好不信
也好,在下伤及他们则是无愧于天无愧于心,一切但凭两位明查了。」话声方落,
突听静立一侧的那位慈颜丽容萧姓老妇已笑声赞道:「好!说得好!年轻人,老
身乃是「幽冥鬼府」之人,并非黑白两道中人,方才你的一番话使得老身感同深
受,天下间的纷纷扰扰难以数计,何为黑白?何为善恶?又岂是那些自命侠义的
白道之人便可断言?因此……」话声突然一断,接而便朝那两名老者说道:「梁
老儿、马老儿,你们若无真凭实据,只凭那詹匹夫的一面之词,便诬指这位小哥
儿暗害他们,那么老身可要依江湖规矩插手过问了。但是,如果你等仅是以同为
白道好友身分,无须详察是非对错便要为友报仇,此也属为友助拳的义气,那么
老身也不便插手,但是为友助拳也须依江湖规矩为之,因此你两人看着办吧!」
萧姓老妇之言,着实厉害,如此一来,梁、马两名老者已不敢贸然出手了,否则
定然要落个仅凭一面之词,便诬指他人之罪,或是落个不详察是非对错,便为好
友出头报仇,犯下一个仗恃名声,欺凌初踏江湖毫无过错的年轻人之过。

  再者,万一这布衣青年所言确实毫无虚假……

  而且在场者,除了萧鬼婆主婢五人外,另外尚有未曾离去站立一旁观望,不
知是何等来历的三名武林人,如果他们心有偏颇,而将此事过分渲染传入江湖武
林,那么自己两人的名声岂不是将要毁于一旦?

  如此,又岂是两人所愿?

  两相为难之下,两人虽然已不便贸然出手,可是如此一来,却要如何自找下
台阶率众离去?

  正自为难之时,突然由官道另一方疾掠至数人,并且已有人朗声问道:「何
方同道在官道中……咦?原来是「疾剑飞掌」梁老兄以及「惊天指」马老弟。喔
……原来还有「噬髓鬼婆」萧鬼婆主婢?那就怪不得了。」此时又听一人大叫道
:「就是那小子……师父,就是中间那个布衣小子,说要前往「汴京」找师叔祖
寻仇……」被称为「噬髓鬼婆」的萧姓慈颜丽容老妇,眼见远方又疾掠至数人,
并且在来人开口之前,便已看出来人身分,因此待来人话声一止,已然面色一沉
的冷声说道:「哼……哼……杨老儿,老身懒得与你废言!艳儿,咱们走!」「
噬髓鬼婆」的萧姓慈颜丽容老妇话声一落,便欲与四名艳丽少妇离去,但是突又
心思疾转的朝司马玉虎正色说道:「小哥儿,那个老儿乃是「阿洛斗魁」杨天魁,
是现今少林寺掌门住持「慧明大师」的俗家大弟子,也是白道中颇负名声的「霸
拳」陈定中师侄,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你不想理会他们,不如随老身同行一道,
谅他们也不敢仗着人多势众招惹老身!」但是话刚说完,却听刚到达的四人中,
方才开口的那名年约六旬左右,身躯高大魁梧,方脸紫面铜铃眼,阔口长发的老
者又开口说道:「萧鬼婆别来无恙?莫非这位小兄弟乃是贵府之人?那就怪不得
了!」此时司马玉虎也已望见随「河洛斗魁」杨天魁前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人便
是那个「双绝掌」黄姓青年,并且听他口称那名六旬老者为师父,已然恍悟老者
为何而来了。因此神色默然的望了望四周众人后,便转首朝「噬髓鬼婆」萧姓老
妇笑说道:「老夫人,这些人全是冲着在下而来,与老夫人无关,因此尚请老夫
人与四位大姊莫插手在下与他们之事,免得因此沾惹一身污秽臭气!」「噬髓鬼
婆」萧姓老妇闻言顿时一笑,但是依然目注着司马玉虎说道:「小哥儿,他们皆
是功力不弱的高手,况且人多势众,而你独身一人……」此时司马玉虎的目光,
正冷冷的盯望著「阿洛斗魁」杨天魁,以及「疾剑飞掌」及「惊天指」等人,当
耳闻「噬髓鬼婆」萧姓老妇之言,未待她说完便又立即接口笑说道:「老夫人且
放心,虽然他们人多,且有数位成名高手,但是在下相信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
为了名声应该不会群起围攻,或是以车轮战与在下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拚战吧?
再者,在下并非武林人,也仅是初踏江湖毫无名声可言的年轻人,在下纵若不敌
自会一走了之,绝不会自贱性命与他们硬拚,尔后……哼!他们便要日夜耽心在
下的报复反击了!」「噬髓鬼婆」萧姓慈颜丽容老妇,耳闻司马玉虎之言顿时神
色一怔!心忖:「眼前这个功力高深莫测,且不知来历的年轻人,神色中似乎对
现场中的数名白道成名高手,不但毫无敬意甚而颇为敌视他们,再加上听他先前
所言,对白道之人似乎甚无好感?可见其师纵然并非黑道中人,但是已可确定绝
非是白道中人,甚有可能是居于黑白两道之间,亦正亦邪的怪杰?而且听他言语
中,似乎并不畏惧对方三名成名高手以及众多门下,而且如果与他结仇,必将会
遭到他事后不知何时?不知何等凶厉的报复?可见他心性刚烈甚而有些眦睚必报
的心性。如此之人俱是心性难测且甚为危险,在江湖武林中也不乏如此之人,若
与之结仇恐怕难以善罢干休,因此对「河沿斗魁」杨天魁等人来说,今日若处理
不当,必将招惹到他,或是与他背后的师长成仇,恐怕尔后定然会遭到难以预知
的报复?」「噬髓鬼婆」萧姓慈颜丽容老妇想到此处,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后,便
不再开口的引领着四女退至林缘处,并且朝「河洛斗魁」杨天魁喝道:「杨老儿,
老身暂时不走了,想要在此看看你们这些成名的白道高手,究竟是要如何加以冠
罪他人?以及如何对待一个年轻人?而且……杨老儿,老身奉劝你谨言慎行,否
则老身真要替你耽心,数十年名声恐怕就要毁于今日了!」另一方的「河洛斗魁」
杨天魁,已然趁著「噬髓鬼婆」萧姓老妇与司马玉虎交谈之际,也已与「疾剑飞
掌」及「惊天指」两人,低语询问之前发生何事?情况如何?

  待「河洛斗魁」杨天魁知晓了两人的来意与经过情况,并且也由两人口中,
知晓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然会是个身具高深莫测身手的高手?

  然而「河洛斗魁」杨天魁仗恃自己乃是颇负名声的高手,再者对方仅是个双
旬出头的年轻人,功力再高又能高至何等境界?至多也不过是在四十年之内吧?
难道还能高过自己吗?

  况且梁、马两人仅是看见对方施展过一招爪招而已,又怎能因此便断定对方
是个高手?或许是经由名师教导,仅是招式甚为玄奥不凡而已!

  可是当耳闻「噬髓鬼婆」萧鬼婆之言,并且眼见她主婢五人仅是退至一侧并
无意离去。

  再加上另一方尚有三名不识来历,似乎也无意离去的武林人,心中确实有些
顾忌,深恐她们会藉此添油加醋,在江湖中胡乱散播不利自己之言。

  因此,心思疾转后便朝司马玉虎抱拳说道:「这位少侠,老夫乃是河洛道的
「河洛斗魁」杨天魁,想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师出何方高人?」司马玉虎眼见
「河洛斗魁」杨天魁与「双绝掌」同行而至,心中已然恍悟他们所来为何,因此
心中已然有备,当耳闻「河洛斗魁」之言后,也立即抱拳回礼的沉声说道:「不
敢!在下乃是默默无闻的山野小民,并非武林人,况且踏入江湖仅四天,因此也
无名号,不过为了免得落个畏首畏尾毫无担当,连姓名也不敢说出的畏缩骂名,
只好有污尊耳了!在下复姓司马名玉虎。」「河洛斗魁」杨天魁耳闻他报出姓名,
心中立即思索黑白两道中的成名人物之后,确实未曾听过武林中有此「司马玉虎」
之名,心知果然是个初出道的无名小卒。

  但是先前已然听徒弟说过此人的身手不凡,且有意欲向师叔寻仇,而且方才
「疾剑飞掌」及「惊天指」两人也曾指称他是个高手,因此想先探明他的来历再
说,故而续又笑说道:「喔!原来是司马少侠当面。久仰了!老夫听劣徒之言,
司马少侠曾与他师兄弟有过冲突,因此特来请教司马少侠……」司马玉虎闻言立
时冷笑一声的说道:「喔?但不知老丈的高徒,如何对老丈说明经过情形?而且
值得老丈立即随后追寻在下?」「河洛斗魁」杨天魁闻言顿时心中暗骂,但是为
了要维持自己的名声,因此神色不变的依然笑颜问道:「司马少侠误会了。老夫
此来并非是因你与劣徒的争纷,而是想请教司马少侠因何事欲前往「汴京」?而
且似是要特意前往拜望老夫师叔?莫非司马少侠的某位尊长与老夫师叔相识?因
而受命前往拜望?」笑颜相待且言语中并无愠色,因此司马玉虎也只得回应说道
:「老丈高抬了。在下师尊乃是隐修山林的山野之人,又岂会认识现今名声鼎盛
威震武林的白道高人?而在下也只是因私事欲往「汴京」一行,只不过是私事无
果之时,或许便将拜望久居「汴京」交友满城的陈老爷子,欲请托陈老爷子解惑
而已,怎么?莫非在下如此却犯了老丈的忌讳吗?」「这……原来如此!但不知
司马少侠有何事欲办?可是有乡亲居于「汴京」或是另有他事?可否说予老夫听
听?说不定老夫也可助少侠一臂之力喔!」司马玉虎闻言,立知他欲藉此探明自
己的来历及前往「汴京」的用意,因此也立即回说道:「岂敢!岂敢!些许私人
小事,实不足为外人道,更不敢有劳老丈动问,况且在下尚未曾费心便贸然求助
他人,岂不是成为无能之人?如若实属非在下能力所及时,到时才会厚颜请求城
中最有名声威望的仕绅协助,因此现时尚不便烦劳他人,老丈的好意在下只能心
领了!」「河洛斗魁」杨天魁闻言,顿时心中又暗骂着:「好个奸狭的刁口小子,
老夫不信套不出你的来历及企图!」因此心思疾转后,续又笑说道:「好说!好
说!少侠果然甚为世故且明理,然而少侠当知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此乃行道江湖之人皆知的互助道理,因此司马少侠又何须客套?说不定如此之后
大家尚可交个朋友呀?」司马玉虎闻言,心知此老者虽不敢说是老奸巨猾,但至
少也是阅历甚丰且善用心机的人,是想用话套住自己,因此也已有了心意的笑说
道:「是!是!老丈所言甚是!老丈心意实令在下感激,可是……在下踏入江湖
之时,师尊曾有诫言「非到危急或自己无能解决的困境时,千万莫要烦劳他人而
欠下诸多人情,否则尔后行道江湖时恐有诸多束缚,而妨碍了自身应为之事。再
者,逢人话说三分,与初识或非好友交谈时,理当应注意言行,莫要自夸自傲揽
事生非。」而在下与老丈等人皆不相识,纵然老丈有心相助,可是在下又岂敢违
逆师尊诫言?因此老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司马玉虎话说及此,突听数方
相继响起嗤笑及怒叱声……

  「嗤……嗤……婆婆,他说话可真有意思……」「嗤……杨匹夫今日可要吃
瘪了……」「小子大胆!别给你脸却不要脸……」「叱!狂妄之徒竟敢指桑骂槐
……」「小子找死……」「师父,徒儿可没言过其实吧?」「哼!」「河沿斗魁」
杨天魁乃是成名二十余年,已然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且是「河洛」道中公推的斗
魁,不论发生何事,只要自己出面,黑白两道之人多少皆会给个面子,何曾有过
如此遭人明褒实贬之事?

  因此再好的心性,也已被眼前这个不知好坏的小子,挑起心中的怒火。

  但是却不能因为对方不应允自己的相助而生怒,也不便因此而在众多人面前
反颜相向,否则岂不是有失自己的名声及地位?

  因此,心中虽怒,也仅是神色威棱的盯望着对方而未吭一声。

  虽然司马玉虎已由对方紧盯自己的双目中,发觉对方的两道目光中含有愤怒
之意,但是心中仅是冷笑一声,且毫不畏惧的也睁目与他对望。

  于是,两人静默的相对而立,四道目光皆紧紧盯着对方目光眨也不眨,不到
片刻便见两人的目光皆已逐渐转为凌厉,目中精芒飞闪如雷似剑,恍如四道无形
光剑,在两人之间五尺之距的空际交战着。

  但是片刻后,突然发觉两人身周皆已逐渐涌溢出一股无形气劲,使得两人身
周地面上的枯草落叶,已然无风自动的缓缓朝四外飘飞。

  此时站立四周观望的人,已然看出两人虽是静立未动,但是皆已各自提聚真
气互斗。

  心知甚有可能不知何时?便将引发起一场激烈拚战,因此俱都屏息注视不眨。

  但是在众人的心中,皆认为司马玉虎年仅双旬出头,功力再高也难与「河洛
斗魁」杨天魁比拟,十之八九必败无疑,因此多是面含笑意的等着看他笑话,仅
有少数几人为他耽心着。

  时光恍如蜗步,不到一刻,倏见两人身上衣衫缓缓鼓胀,而两人之间竟然逐
渐涌起一股旋风,将地面上的沙尘碎石,卷升成一股灰茫茫的气团朝两侧散飞。

  尚不止此,只见两人之间的劲气愈来愈强劲,竟然开始发出尖锐嘶啸声,相
互挤绞四散的劲气,竟然使得站立「河洛斗魁」杨天魁身后,约有两丈之距的「
疾剑飞掌」及「惊天指」两人,身上的衣角已然开始飘抖得「啪啪」作响,可见
场中两人互门的真气是何等的强劲了。

  在四周围观之人,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司马玉虎,功力竟然高达如此之境?

  而且看他的面上神色依然如故,毫无勉强支撑的情况,似乎尚有保留并未曾
施展出全力?

  如此一来,使得原本为他耽心的人俱是又惊又喜,而原本等候看笑话的人,
则是惊愕得难以置信!

  但是不论是惊喜或惊愕的人,皆由心中涌生出一丝怀疑?

  他年仅双旬左右,究竟是如何练达如此高的功力?

  纵然他的师长乃是隐世的绝顶高人,可是内功真气并非一蹴可及,全凭习功
者的上好天资,以及勤习不懈方能增进,并非仅有名师便能教导出如此高明的门
徒,除非……

  刻余之后,只见「阿洛斗魁」杨天魁的铜铃眼,更为怒睁,紫面更是紫得发
亮,面颊两侧的鬓发,也已挺直如刺,可见他至少已提聚了八成之上的功力。

  再看另一方的司马玉虎,只见他俊面上虽然尚保持着冷笑之色,但是原本净
白的面色已然浮显出红晕,而额头上也已溢出汗渍,似乎也已提聚了八成左右的
功力。

  两人如此静立不动的以真气相搏,已然使得四周明眼之人,皆已看出两人的
功力,至少在此时似乎是势均力敌相差不多,但是久斗之后呢?

  看来,再过不了一两刻,便可能即将到达分出胜负的紧要关头了,因此俱是
全神贯注的目注不眨。

  

    黄浪涛涛的黄河,水势湍急的往东奔流。

  河面上,往来的大货船及小船、快舟众多,如河鱼般的穿梭不断。

  但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船家皆有默契,除了往来的巨船行驶较深的河心,其
余小舟、小船皆沿着己方较浅的河岸行驶,因此看似混杂紊乱却乱中有序。

  突然只见黄河南岸,汇入黄河的洛水湍流中,竟有一艘无篷尖梭快舟,带着
一道白浪迅疾驶入黄河,并且立即插入由西往东顺流而下的众多舟船中。

  但是那艘快梭竟然无视水路中的规矩,又疾又迅的在船阵中左驶右斜,毫不
顾虑河面上其他舟船的安危肆意穿梭,不断的超越前方舟船疾驶而下。

  万一把舵之人经验不足或是略微失神,十之八九必然追撞及前方某一艘舟船,
势必使得舟船破裂人货落水了!

  然而在众多船夫的惊呼怒叱声中,再仔细一望!只见那艘尖梭快舟后方,另
有一艘快船也是疾如梭鱼般的紧追不舍,一望便知可能是两艘舟船上的人有了何
种冲突?因而在河面上追逐着。

  但是后方快船之上的五名粗壮大汉之一,竟然不顾危险的站立船中,连连挥
扬着一面红旗,甚有规律的发出旗语。

  而且在船首处,尚插着一面绣有一条乌黑戏波蛟龙的青色三角旗,由此可见
此艘快船必是水路中某一船帮,甚或是某一水寨的人。

  果然,两艘小舟船追逐了七、八里之距时,后方的快船已然增至六艘,而下
游的河面上,也突然由往来舟船之中,又先后斜窜出三艘小舟船,迅疾的斜出船
阵驶拦向驰逃的小快梭。

  小快梭上的三名壮汉当然也已看出处境危险,因此把舵之人手臂略微使劲,
霎时便见小快梭猛然往右斜窜,在一艘小货船的船头前,仅离两丈不到之距险险
的疾驶而过,并且朝密布河岸的芦苇丛中冲窜而入。

  在后方紧追不舍的大艘快船,虽然也欲尾随追逐,但是却被下行的一艘艘大
小货船所阻、而且船速迅疾难以减速,只能连连叱喝叫骂的在众多大小货船之间
穿梭而过,斜驶向河岸。

  此时,另外三艘小舟船也已相继赶至,九艘小舟船便落后在尖梭快舟近百丈
之距,才窜入芦苇丛中。

  话转回头——在官道树林前相对而立以内功真气互拚,已然有两刻余即将三
刻之久,依然僵持不下的司马玉虎及「河洛斗魁」杨天魁两人。

  只见此时的司马玉虎已然是玉面泛红,全身粗布衣裤也已被汗水湿透大半。

  而另一方的「河洛斗魁」杨天魁,则是紫脸已然近黑,身上锦衣也已渗出不
少汗水,可见两人依然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的局面。

  倏然!由围观人群后方的树林内,狂急奔出三名默不吭声的大汉,并且树林
内里尚传至阵阵混乱的怒喝叫骂之声!

  「别逃!大家加把劲快追……」「他们就在前面,快追……」「快分散围困
他们,别让他们逃了……」「李头儿你带兄弟往右方,我们由左包夹……」此时
由树林内狂急奔出的三名壮汉,没想到树林外的官道中,竟然会有数十个武林人
散立?

  尚幸皆是背对树林围立,观望内里的两人拚斗,可见并非是追逐自己兄弟的
人,因此便欲迂回奔往他方。

  但是此时已由树林内,叫嚷不止的又奔出十余名壮汉,因此原本与「疾剑飞
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同行,静默观战的三十余人中,立即有二十余人转
身,分别将先后奔出树林的众大汉围住,严嘱静立一旁不得惊扰,纵然有深仇大
恨也只能事后再说!

  先后奔出的壮汉似乎皆认识那些老者及壮汉,因此各有惊急之色及喜色,后
至的十余名壮汉中,立即抢出一人与众人低语连连,于是……

  就在此时——「哼!」突然!一声怒哼由「河沿斗魁」杨天魁的口中响起,
但是司马玉虎也不示弱的同时发出一声冷笑声!

  「嗤……」霎时只听两人之间绞磨压挤的真气,嘶啸之声更为尖锐狂热,接
而骤然暴烈轰响,劲风狂飙四溢中,两人的身躯难分先后的同时暴震退出数步,
但是突见「阿洛斗魁」杨天魁一退再进,并且怒喝道:「阁下好功力,老夫再试
试你的身手如何?」另一方的司马玉虎闻声也毫不畏惧,震退的身躯尚未顿止,
脚尖已疾点地面再弹,立即施展出「云龙步」疾掠前迎,双手也施出「游龙手」
迎战,并且冷声说道:「哼!在下正想自我锤炼一番,并且也想看看现今武林中
何谓武林高手?」两人喝声中,身影已疾如迅电的相迎至四尺之距,霎时只见两
人身形闪移迅疾纵掠交错,掌爪如幻指影飞舞,拳势凌厉劲疾威猛,但是却无拳
掌相交的震击声,可见两人皆欲仗招式优劣互搏取胜。

  「河洛斗魁」杨天魁出身少林,所学多属刚猛的拳掌,因此出手之间,身形
步伐沉稳如山,拳势雄猛掌势狂热,反观司马玉虎则是施展出「云龙步」使得身
形迅疾闪移如电飘忽不定,双掌所施的「游龙手」忽拳、忽掌、忽爪、忽指,招
式精奥玄妙变幻莫测。

  站立四周围观的人群中「噬髓鬼婆」萧姓老妇以及「疾剑飞掌」「惊天指」
三人,还有另外一方三名不知来历的其中一名,四人皆是与「河沿斗魁」杨天魁
功力相当,纵然有高低也相差在两筹之内的一流高手,因此尚能看清两人的招式
如何。

  至于其他的三十余人中,仅有九人的功力介于一、二流之间,尚能看到一些
掌拳招式,但是难以看清招式的变化如何?

  其余的则是二流左右的身手,仅能看到交缠成一团的身影,又何谈看清两人
的出手招式?

  当两人身形骤然相合,双手招式迅疾劲猛的互拚互斗时,四名一流高手皆已
看清两人在眨眼间,便已各自施出十余招,并且已然看出「河洛斗魁」杨天魁,
乃是施展出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

  但是却见司马玉虎双手所施展的招式中,竟然包含了掌、拳、爪、指、腿的
各种不同招式,而且更令人惊异的是,各种忽而刁钻忽而狂热,忽而浑猛忽而轻
巧,忽而劲疾忽而柔和,变幻万端虚实莫测的招式。

  各种不同威势出手各异的掌、拳、爪、指,在阅历甚丰的高手眼中,一望便
知原本绝非是连贯顺畅的成套招式,而是以各种不同招式拼凑而成的。

  可是各种不同的招式,经由他双掌施出时,却又顺畅得毫无滞碍之状,而且
其中有些招式似乎有些眼熟?却又似是而非,而且似乎更为精奥玄妙,实在难以
分辨出自何门何派?

  四名一流高手双目紧盯着两人的拚斗,眼见不到一刻时光,两人已然各自施
出四十余招,然而「河洛斗魁」杨天魁所施展的「大力金刚掌」不但难以攻入司
马玉虚的拳掌爪指招式之中,甚而反遭对方凌厉劲疾且变幻莫测的招势,逼得招
势处处受制有些凌乱。

  其中尤以「疾剑飞掌」梁浩民及「惊天指」马世乐两人,内心中最为震惊且
暗呼侥幸,因为之前若无「噬髓鬼婆」萧鬼婆从中插手,自己两人之一,必然早
已出手与司马玉虎拚招了。

  但是现在已然亲眼见到司马玉虚的功力及招式,已知他的身手不但不在两人
之下,甚或超出甚多,尚幸自己两人并未冒失出手,否则自己两人十之八九必然
败落在他掌下,使得一生的名声也势必毁于此地了!

  而此时的「河洛斗魁」杨天魁,在出招数十余之后,便已发觉自己认为十拿
九稳的熟练招式,竟然全被对方的攻势逼得招势凌乱,难以封挡,因此心中的怒
火,已然逐渐被继之而起惊愕难信的震惊之色,逐渐压盖,因此双掌招式疾变,
又施展出另一套「罗汉拳」反攻。

  然而司马玉虎在谷中所获的各种武技秘笈,全属数百年间先后进入谷地中的
武林高手所遗,其中大部分皆被巨大毒物的巨毒所伤,立即命丧,所学也因此在
世间消失。

  尚幸有些人的身上藏有秘笈,另外有少数人则被迫噬遭创之后逃入山洞中,
在即将命丧之时遗留下所学中的精要,当然皆是非比寻常的玄奥绝学,甚至有些
已然在百年之前,便已随着失踪的高手而从武林中失传了。

  司马玉虎坠入绝谷中,缘获众多武技秘笈中的玄奥绝学,并且在谷中四年余
的时光中,日日研习勤修不懈,每日至少有三个时辰修炼内功心法,四至五个时
辰习练武技,因此已将众多的绝学,以及残破秘笈、皮卷上的招式逐一习练,并
且逐一深悟其中精奥玄妙之处。

  在众多武技秘笈中的绝学,其中有甚多原本便是精奥玄妙的招式,并非初学
乍练的司马玉虎所能深悟,因此大多绝学皆保有原貌未曾变动,仅有某些已然能
深悟,而且已悟解招式中的破绽,才逐一略微修改,甚而已然将两招甚或三招,
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为一。

  尔后功力愈高,愈能深悟招式中的精奥玄妙之处,当然也能悟解招式中的破
绽,更易去芜存菁逐一修改,甚而将二、三招甚或多招,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
为一。

  在他脱困离开绝谷之前,已然再度去芜存菁将各种不同招式,浓缩成更为精
妙玄奥的六种武技,并且因所习的「六龙神功」以及「潜龙剑」之故,已将去芜
存菁之后仅余的拳、掌、爪、指、腿混杂的一百二十五招称为「游龙手」。

  融汇成的七十六招剑法则称为「潜龙剑法」四十八招刀法则称为「腾龙刀法」
还有以「弹指神功」为基础,融汇数种指功而成的「幻龙指」以及尚未定名的外
门兵器三十二招,还有一些暗器手法。

  另外尚有以「枯竹追魂」房广清独门轻功「枯叶飘飞」「黄山龙凤宫」的「
龙飞凤舞」轻功,以及众多残笈中的「雪地飘飞」「苍鹰身法」「一鹤冲天」「
青萍渡水」轻功身法融合为一,创出可飞掠可盘旋的「天龙行云」独门轻功。

  并且将师父所授的「飘萍步」「毒尊」的「飞蛇身法」「黄山龙凤宫」的「
龙凤步」崂山的「两仪步」以及残破秘笈、皮卷中的搏斗身法融合为一也创出与
敌交手时的闪移挪掠身法「云龙步」。

  因此现今他所施展的招式中,忽而刁钻,忽而大开大合,忽而凌厉,忽而如
春风柔和,忽而凌空飞扑,忽而贴地抢攻,已然包含了不少门派的绝学影子,但
是早已似是而非,已非某一门帮的独门绝学了。

  但是其中尚有三十余招,原本便属某一门派中少有破绽,或是非司马玉虎所
能深悟的玄奥绝招,因此依然保持原有之貌并未变更。

  纵然如此「阿洛斗魁」杨天魁及旁观之人,虽然已看出他所施展的招式,时
时有似曾相识感觉,而且招与招之间似是难以连贯顺畅,并非一气呵成的成套招
式。

  但是众人依然甚难看出他所施展的招式,究竟出自于何门何派?又何谈能看
出他的出身来历?

  而且眼见他变幻莫测的身形中,皆能在不同的身形姿势中,施展出有如神来
一笔的招式,不但有攻有守,甚而时时在芥子之隙中,攻入「河洛斗魁」杨天魁
的招式破绽中。

  因此「河沿斗魁」杨天魁愈打愈心惊,没想到自己已然连连施展出两套拳掌,
但是每每招出一半时,便被对方玄奥莫测的招式,逼得急忙改招换式或退身闪避
后,才能再施招反击。

  但是心中已然有自知之明,那是因为对方的招式似是初学乍练尚不纯熟,也
未能及时趁势出招进逼,故而尚能凭着丰富的经验,招出一半便迅疾变招换式封
挡住对方的招势。

  可是若再久斗不知多少招之后?待对方招式逐渐纯熟稳定时,自己势必再难
挡住对方玄奥莫测的招式,而失招败落了!

  自己的名声得来不易,若是败在一位年高望重的成名高手之下,尚情有可原,
可是对方仅是一个初踏江湖,年仅双旬的无名小辈,自己若败在对方掌下,那么
自己的名声势必毁于一旦,甚而连师门的名声也将受损!

  因此「河沿斗魁」杨天魁此时的心中,除了甚为震惊外,已然心存全力击败
对方,毫无收手之意,除非是有人插手过问,或许才能有下台阶罢战!

  反观另一方的司马玉虎,此时则是愈打愈心喜,也愈打愈沉稳,在谷中勤习
武技四年余,全是自修自练并无套招互研的人,因此并不知自己的功力已到达何
等境界?所学是好是坏?凭自己心意胡乱拼凑合一的招式,是精妙或是稀松?

  初时与对方拚斗时,心中尚甚为耽心的不敢大意,乃是全神贯注的施招攻迎
对方的招式,但是招过五、六十之后,已然发觉对方攻至的招式,十之八九皆能
被自己的招式封挡住,甚而偶或可攻入对方的破绽中。

  因此内心欣喜无比中,已然愈打愈稳定,也愈打愈顺畅,并且尚可在施招攻
守之间,逐一详辨招式中的优劣,以及是否尚有未曾悟出的精奥之处?或是尚须
弥补的破绽。

  然而司马玉虎在攻守之间,分心研悟招式中的优劣破绽之处时,自然而然的
已使出手略微迟缓,招式威势当然也相对的弱了不少。

  如此一来反倒给了「河洛斗魁」杨天魁稳固招式的机会,也可沉着出招拚得
势均力敌,否则两人早已分出胜负了!

  两人迅疾互斗将近两百招之时,司马玉虎已然逐一将脑海中,一百二十五招
拳、掌、爪、指、腿的「游龙手」招式,配合著身形的变化一一施展,有些已然
连连施展了数次,有些则是尚未曾施展过,但是一百二十五招「游龙手」已然施
展出将近七、八十招了,并且在激烈的攻守之间,又悟得了不少的心得。

  此时的「阿洛斗魁」杨天魁,已然将「大力金刚掌」及「罗汉拳」连连施展
过三轮,甚至又施展出另一套「降龙掌」后,但是依然无法占得些许优势。

  以他数十年的名声地位,与名不见经传的司马玉虎互斗,双方皆已出招两百
余招尚无胜算。

  在如此的情况下「河洛斗魁」杨天魁虽然并未失招败落,但是依武林中的常
理惯例来说,已然等于是败在司马玉虚的掌下了!

  「河洛斗魁」杨天魁乃是闯荡江湖三十余年的成名高手,当然懂得武林中的
常理惯例如何,因此心中惊急无比且震怒,已然抱着无论如何定须胜得一招半式
方可,否则自己的名声必将毁于今日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变换拳势,欲施展出甚少施展的另一套师门绝学时,倏见对
方连连施展出的招式中,其中有两招甚为熟悉,竟然是自己久习熟练,而且是自
己正欲施展的「般若掌」其中的两招「佛光普照」及「佛心伏魔」?

  既然是熟练的师门招式,当然能熟悉且轻易的避开,因此「阿洛斗魁」杨天
魁立即抢攻数招,待逼退对方才暴然退身,并且立即大喝道:「住手!」司马玉
虎突然被对方骤然抢攻的招势,逼得招式略微施展不开,身形也有些紊乱,顿时
惊急得镇定心神疾施两招,顺利封住对方招式且欲反击时,突然眼见对方身形暴
退且大喝叫停,虽然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但是也已立即收招退身,耳中续又听对
方沉声问道:「司马少侠,方才你施展的招式中,其中有本寺绝学「般若掌」中
的「佛光普照」以及「佛心伏魔」两招,你是从何处习得「般若掌」?莫非你是
老夫师门中,某位离寺苦修的长老所传门人不成?」司马玉虎闻言,这才知是因
为自己方才所施展的招式中,夹杂着昔年「少林寺藏经阁」的长老「圆清大师」
在绝谷山洞中毒发身亡之前,所遗留的「般若掌」招式,因此已被对方看出招式
出处。

  (注:释教历代门徒的名号,依序以:大、智、慧、真、如、性、海、颖、
悟、性、圆、觉,十二真言排列循环命号,因此百余年前少林寺「藏经阁」的长
老「圆清大师」乃是现今少林寺掌门住持慧明大师的前四代长辈,也就是曾曾师
祖之辈。)但是司马玉虎并不因为曾习得少林寺的一些武功招式,便自认是少林
寺的门人,若是如此,那么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众多门帮的门徒了?

  因此耳闻「河洛斗魁」杨天魁的询问之言,并不承认且不屑的撇嘴说道:「
老丈此言差也!天下大小门派、世家豪门多达数百,更有难以数计的隐世奇人,
俱皆各有其不同的独门绝学,但是各门各派或是世家豪门、隐世奇人的独门绝学
中,其中多多少少有些大同小异,略微相近的招式,甚至有些招式的出手部位及
方式几乎相同,但是施劲力道的拿掐也会相异,在场之人中想必大多皆知晓此中
道理,而老丈你也是名声颇高的高手,当然也应知晓才是!而在下方才所施的掌
上招式,乃是独门武技「游龙手」其中有些招式或许与各门各派中的某些招式略
微相似,但是并不代表在下的招式便是某一门派的独门绝招,例如……老丈你且
看!」司马玉虎话声一顿,突然右手屈指弹出一股指劲,劲疾尖啸的弹射至身侧
两丈外的地面上,霎时便见尘土飞扬,已将黄土路面弹射出一个两寸余深的小洞。

  「啊?「弹指神功」?」「噫?少林寺的「弹指神功」?」「是「弹指神功」?
你……你还说并非本寺所传?」就在众人的惊呼声及「河沿斗魁」杨天魁的怒言
声中,司马玉虎却冷笑一声的说道:「哼……非也!在下特别施出此技,便知老
丈会有此之言!但是在下请问在场的各方高手,是否只要功力足够,便能屈指弹
出指劲?若可,那么你们是否会承认曾偷习过少林寺的「弹指神功」?」在场的
各方高手中,有甚多人皆可以指弹出真气,但是岂肯会承认自己的弹指之技,便
是少林寺的「弹指神功」?因此已有人怒呼道:「胡说!老夫也有此技,但是却
并非少林寺的……」「小子莫胡言乱语!本门的「指丸」之技岂是……」司马玉
虎闻声也不生怒,仅是望著「河洛斗魁」杨天魁冷笑说道:「哼……哼……杨老
丈,以指弹出真气之技,并非贵手的独门之技,而且各门的弹指之技功用相同,
只差心法及屈指之状的不同而分,但是一手仅有五指,而且不外乎以中、食两指
弹出,甚或有特异的弹指之法,若是指势相同便是盗习者吗?」司马玉虎之言,
说得在场之人无人能反驳,便连「河洛斗魁」杨天魁虽然心中生怒,但是也无话
可说,然而司马玉虎更是犀利的又说道:「哼……哼……杨老丈,要知我中原华
夏自古至今,由古方士及至儒、道百家,数千年中传至现今的武技多不胜数,而
贵寺虽属释门泰斗,但是在中原兴盛也不过是近来数百年而已,难道儒、道百家
的传人,会将贵寺武技中与他们相似者,诬赖为贵寺盗习他们的吗?在下方才所
施乃是独门绝技「幻龙指」若说在下尚有何等独门武技与各门各派有何差异?那
么诸位且再看……」话声一落,倏又见司马玉虎指势一并已然以指代剑,连连施
展出七十六招「潜龙剑法」中的其中十二招。

  霎时只见他身形矫若神龙,指剑挥洒中劲疾凌厉变化诡奇,幻出千朵如花指
影。

  又恍如空际飘雪,密如繁星似的在身周三丈之距飞闪,有时疾若长虹纵横环
绕,有时指剑密如潮浪层层叠叠,有时又如蛟龙戏波激起万丈波涛,有时又如天
际飞龙凌室盘旋,有时又如急骤暴雨倾盆而下。

  指剑有时刁钻毒辣,有时泱泱浩然,有时狂烈凶厉,有时柔如和风,有时乍
颤急抖出纵横交错如网指幕。

  有时仿佛一圈圈指环旋飞而出,有时化出数十道如梭指剑飞射四方,有时恍
如一片有形的圆形指罩,将身躯密裹其中滴水难入。

  正当众人内心惊愕得睁目盯望之时,司马玉虎又以臂代刀,竟然又连连施展
出四十八招威猛凌厉的「腾龙刀法」中的其中十二招!

  迅又见手刀绝展中,有时浑猛凌厉,有时大开大合,有时劲疾凶狠,有时缓
如飞云,招招皆是带着破空尖啸或是如雷闷响声。

  并且由手刀发出的无形刀罡劲气,招招皆在地面上留下数道或十余道不等的
寸余沟痕,恍如欲将敌方削砍得碎尸万段血肉飞散,令人望之心惊骇然。

  恍若施功传技一般,连连施展出二十四招独创绝学,使得四周围观众人,皆
是看得目瞪口呆惊异难信,且各有不同的沉思心境。

  倏然场中身形顿止,司马玉虎已渊渟岳峙的环望「河沿斗魁」杨天魁,以及
「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三人一眼后,才注视著「阿洛斗魁」杨天
魁沉声说道:「老丈,在下方才又连施展出「潜龙剑法」七十六招,以及「腾龙
刀法」四十八招中的其中各十二招,你可曾由在下所施展的剑、刀招式中,看出
在下是何门何派之人?」然而莫说是「河沿斗魁」杨天魁了,便是另外的「噬髓
鬼婆」萧姓老妇以及「疾剑飞掌」「惊天指」还有另外一方不知来历的一名高手,
只知司马玉虎所施展出的刀、剑招式中,似乎包含了各门各派中的精奥绝学,但
是又似是而非且更为精奥难测,因此又怎能由招式中看出他的出身来历?

  况且也难以相信传他武技的人,怎可能知晓各门各派中众多绝不外传之技?
因比也逐渐相信了他所说的道理,认为只是因为所学庞杂的诸多巧合而已。

  司马玉虎眼见众人的神色,顿时心中暗暗窃笑!因此,身形骤然以「一鹤冲
天」身法暴纵而起。

  待冲升十二、三丈高之时,接而又施展出数种身法融合为一的「天龙行云」
独门身法,凌空盘旋斜掠,并且在空际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这
是在下的独门「天龙行云」轻功,诸位可曾听过或见过?不过……在下虽身习众
多武技却非武林人,也无意与武林人牵扯纠缠,但是却不容武林人仗势名声或人
多势众,便恃强招惹或妄加罪名,因此在下希望诸位莫再……咦?」众人皆没料
到司马玉虎在久战之后,竟然尚有余力能施展出高绝轻功凌空盘旋?并且尚能开
口说话不忌真气消散而坠?

  正当众人惊愕仰望之时,突听笑语声倏然顿止,竟又见他身形凌空斜掠,已
然迅疾落在树林前的一群人之中?

  眼见灰色身影刚曳入人群内,竟又如虚如幻的在人群之中飞旋,接而便听连
连不断的惊呼尖叫声响起。

  待众人皆由沉思中惊醒,并且眼见「河洛斗魁」杨天魁,以及「疾剑飞掌」
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三人相继疾掠前去时,却见人群中有三个壮汉狂急奔入
树林内!

  而司马玉虎则在站立树林前怒声喝道:「在下不愿再与诸位纠缠惹出不愉之
况,也希望就此打住莫再招惹在下,否则莫怪在下要得罪了。告辞了!」话声未
消,也不理官道中的数十人是何想法?司马玉虎的身形已迅疾没入树林内,随着
先前的三人相继消失不见。

  在官道中的「河洛斗魁」杨天魁,以及「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
乐三人,只见到先有三名水夫打扮的壮汉狂奔入林,并不知他们是何人?

  而且此时已知那年轻人司马玉虎的身手,不但高深莫测,而且似乎尚有保留
并未施出全力及所学,因此并非好惹的。

  即然他不告而别,已使今日之斗成为并无胜负的残局,也已无须再寻甚么下
台阶了,因此对三人来说已算是最好的结局,又何必再去结下一个不知来历及心
性如何,但又武功高不因此三人仅是在树林外冷哼数声,迅疾为方才被司马玉虎
制住穴道的二十余人解穴,并且询问发生何事?那三名水夫打扮的壮汉是何来历?
可测的仇敌呢?

  而此时「噬髓鬼婆」萧姓美妇与四名年约花信艳丽婢女,以及另三名不知来
历的武林人,皆是默然的朝同伴暗施眼色后,便迅疾离去,只留下颜面无光的一
群白道群雄。

         第八章欣篷旧时义助友慨赠灵果且传功

  上水荒山林木深,柳暗又一村。下水波,出地入地路。

  幽怪隐窟穴,层层石楼景。

  夜入三更,大地一片乌黑,尚幸皓月当空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银光之中,使得
近在三丈之距的景色尚依稀可见。若问居亭人,芳踪不知处?

  「洛阳」与「郑州」之间的「巩县」在县城北端的黄河河畔,有一片林荫遮
月沼泽处处,时时可见异虫巨蛇出没,浓密荒凉毫无人迹的广阔树林深处,有一
座甚为怪异的岩山,耸立于荒凉沼泽、广阔树林及河畔之间。

  此座岩山高约三百余丈,宽阔有五、六百丈,而四周山脚俱是耸陡险峭无处
可攀的陡峭岩壁。

  岩山北面有近半面积的岩石山脚,突伸入湍急的河道之中,因为被河水冲激
故而尚可看见清晰的岩壁,而其余三方,因处于沼泽处及荒凉树林内,故而俱是
青苔密布湿滑不堪,且耸陡险峭无法可攀的陡峭岩壁。

  岩山西南,面临汴洛官道的岩壁,是一片由地面高达至顶,约有三百余丈高
的耸陡岩壁,并且在离地百余丈高之上的耸陡岩壁间,有一幅「北魏」期间雕刻
的巨大「帝后礼佛图」。

  (注:巩县乃是唐代诗人杜甫的故乡,在县北便是洛水注入黄河的交汇处,
并且在县城附近的一些岩山、土山之中,有甚多北魏至隋唐之期雕建的一些佛像
石窟,便是甚有名气的「巩县石窟」除了岩山或土山中的寺庙、石窟,以及难以
数计的佛龛外,位于河畔或是官道旁的高耸岩山或土山,十之八九皆在面河之方,
或是面向官道之方的岩壁或土壁间,雕刻有巨大佛像图案,不过历经风吹雨打的
风化,以及人为的破坏,至今已然所余不多了。)另外在岩山北面临河之方,由
河面至一百三十余丈高的耸陡岩壁间,刻有一幅已然风化斑剥,以及略被河泥覆
盖,但是尚可依稀见再由一百三十余丈高的耸陡岩壁往上看,望见陡壁上方乃是
逐渐往西南方斜伸及顶的斜山,并且在斜伸山坡上长有青翠茂密到达山顶的茂密
树林。到一幅「金鲤观音」踏着一尾巨此时在岩山之上,一百三十余丈高陡峭岩
壁上方的一片树林内,在树林深处一片高陡岩壁的岩脚处,有一个高有两丈余,
深约三丈余的山洞,而山洞之前有两堆闪烁着澄黄色光芒的营火,恍如巨兽的一
对双目。鲤背脊,在水波中浮游的刻图痕迹。

  在两堆熊熊火光的映照中,只见仅有三丈余深的山洞内,堆积着不少日用杂
物,以及有被褥的睡卧之处。

  此时在洞内,那三名水夫打扮的壮汉正与司马玉虎相对而坐,而四人的面容
上皆浮显出欣喜之色的笑谈着。

  而水夫打扮的三名壮汉,竟然就是满面短髭肤色古铜,年约四旬余的绿林盗
匪「莽张飞」张大合,以及出没「黄河」及「洛水」一带的水贼「洛水双鱼」费
公豪及甘常明兄弟。

  原来司马玉虎在日间,与「河洛斗魁」杨天魁拚斗半个时辰后,在施展轻功
凌空盘旋时竟然巧见三人,并且惊喜无比的疾掠而下为三人解围后,尚未及说明
自己的身分来历,便护着三人迅疾远离危险之地,待安全无虑之处后,才有暇与
三人互道别后离情。

  然而眼见三人皆是面含警戒之色,且目光中含有疑惑之色的盯望着自己,再
仔细观望三人,发现三人的容貌上竟然皆是甚为沧桑憔悴,已不复往昔的威猛,
往昔豪壮开朗的笑颜也已不再,因此已心中悲痛得双目含泪哽咽难言。

  激动且悲伤的神情,当然皆已望在「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
蒙及甘常明兄弟三人的眼内,虽然三人的心中甚为好奇,不知这位救了三人但却
不识的年轻人,为何会有如此悲凄哽咽的神情?可是三人皆能感受到对方发自内
心的友善之意。

  而且三人被白道高手的众多门徒家仆,以及十余名追逐三人的人围困之时,
已然望见眼前这位功力高深的年轻人,竟然正与白道中颇负名声,而且还是河洛
道魁首的「河洛斗魁」杨天魁互斗,不但毫无败象甚而略占优势。

  因此兄弟三人的心中皆明白,凭这个年轻人的功力若想伤害自己兄弟三人,
可说是如同催枯立朽般的轻而易举,而自己三人往昔便无何等可容人觊觎之物,
现今又已是亡命之徒,他又何须奸狡作做的想由三人身上获得甚么好处?因此三
人面上的警戒之色已当司马玉虎逐渐平复了心中的激动,且俊目含泪的笑颜说出
自己身分后,但是「莽张飞」及「洛水双鱼」三人乍听之下,岂会相信眼前这位
高壮雄伟英气非凡的青年,就是四年半前那位年已十七、八岁,却瘦弱矮小得有
如同十二、三岁的少年司马玉虎?然逐渐消失。

  可是听他一一说出与三人相见的景况,以及曾说过的言语全然不差,因此三
人在怀疑中又不得不信,但是皆不明白他怎可能在四年多的时光中,身躯已增长
得如此高壮雄伟?而且还练成如此高明的身手?

  尔后,四人皆是惊喜且兴奋无比的互拥大笑,并且在「洛水双鱼」费公豪及
甘常明兄弟的引领下,四人隐匿行迹迅速赶往「巩县」北面河畔,在沼泽处处极
为危险的荒林中,经由一条无外人知晓,曲折不定的可行之路深入荒林中,来到
此座岩山之处。

  并且在「洛水双鱼」率先潜入河水内,贴着深入河水的岩壁,下潜两丈余深
后,进入一个急流冲激而成的大水洞内,再顺着一条突棱不平、起伏不定的小水
道,往上斜游出水到达了一片平地,并且在黝黑潮湿的小洞平地上,竟然有一条
湿滑的梯道?

  原来这是出没洛水、黄河一带已有二十余年之久的「洛水双鱼」十余年前在
河中戏波潜水时,发现了岩山水底有个凹陷大洞,上方竟然有亮光随着水波闪烁?
因此往上游升,便发现水面之上是个小山洞,而且有平岩、石阶、以及嵌有明珠
为光。

  据「洛水双鱼」费公蒙在一旁摸索,并以火石引燃一只油灯时,甘常明已然
讪笑说明,此条水洞内的秘道可登达岩山之上,原本在洞顶及上行梯道的顶端,
共嵌有五粒明珠为光,当时兄弟两人初入此内时,因贪财便已拆下变卖成两千余
两银子花用了,所以现在洞内已然黝黑得只能携着油灯为光上行顺着梯道往上行
有六、七十丈,果然通达岩山上一面耸陡岩壁间的一个岩洞出口,而出口外面竟
然是一片约有二十余丈宽阔的平地?。

  在岩山上的平地,乃是被一片有数种不同树木交杂而成,深有五丈左右的树
林,延着岩地边缘陡壁,以圆弧带状往两侧延伸,接连至岩山两侧耸陡及顶的岩
壁处,将平地包围在内,因此由山下远方当然只能见到树林,并不知树林内里竟
然尚有平地。

  由树林外的陡壁边缘下望,发现下方也是一片约有二、三十丈高的耸陡岩壁,
并且下方也是由一片圆弧形的带状树林,围绕成一片不小的平地。

  但是因为两人的功力甚差,再加上此座岩山的石壁皆陡峭难攀,因此在岩山
上隐匿三年余的时光,仅是在秘洞出口的一层,寻到此处阔浅的山洞做为隐身之
处,并且曾以绳索攀至下一层走动堪察过,至于上方从未曾上去过,因此并不知
上方究竟是何等景色?

  司马玉虎在入水之前,并不知岩山之上是何等形势?待登达岩山观望之后,
再听「洛水双鱼」说明岩山的形势,并且也行至树林边缘往下方观望,果然发觉
树林外缘的下方岩壁甚为陡峭,若非经由水下的隐秘水道,实难由岩山四周登达
岩山之上的平地。

  司马玉虎至此才心中恍悟,怪不得三人被白道之人追逐四年余,至今尚能安
然无恙,原来是躲在一个如此隐秘难寻的藏身之地。

  于是四人便在外人不知且难达的隐秘之地,互道别离之后的遭遇,尔后司马
玉虎已由三人口中,知晓「莽张飞」张大合确实是被自己拖累,而「洛水双鱼」
费公蒙及甘常明兄弟,则是因为与「莽张飞」张大合相识,且是八拜之交的拜把
兄弟,故而也被牵连在内,因此三虽然三人已成为白道之人追缉的对象,但是皆
也有不少道义深交的好友,在道亦有道的情况下,三人时时获得同道好友的维护
及协助,并且时时提供消息,因此三人皆能避开白道的追逐,并且终于会合一起。
人皆遭白道之人紧追不舍。

  三人心知不论逃往何处,皆难避开遍布各地的白道之人追逐,因此「洛水双
鱼」兄弟两人便想到了此座岩山,于是三人便将此处无外人知晓登山之路,且藏
身于此后,虽然偶或外出,但是多在入夜之后,而且是远离数里之外,分别在他
方现身,才未曾被人查知隐身何处?少有人能恃功登临的岩山,当成三人隐身的
秘地直到今日凌晨,三人趁着天色尚黑,下山前往附近一个小村添补日用所需之
时,却被往来黄河水道中的「龙门水帮」帮徒发现,因而在河道中有了一场惊险
的追逐!。

  巧之又巧的是……也许老天爷有意要他们与司马玉虎相会吧?在他们逃避「
龙门水帮」帮徒追逐,而且在危急靠岸弃舟登陆后,竟又闯入白道群雄与司马玉
虚的争纷之处。

  当三人迅又被官道中的白道之人围困,自忖再也难逃出恶魇之时,却又被有
心示功凌空盘旋的司马玉虎望见异况,且看出三人正是曾义助自己的壮士,使得
念念不忘三人恩情的司马玉虎,竟然又与三人缘遇相会了。

  尔后,四人相偕到达此处隐秘安全,且无虑有人前来侵扰的岩山顶端后,司
马玉虎也已毫不隐瞒的说出分别后的遭遇,在三人惊异的目光中,虽然甚为羡慕
他的缘分,但是却毫无一丝贪婪或是求报之意。

  然而司马玉虎又岂是无情无义之人?因此心中已有了心意,定然要助三人提
增功力及武技,使三人能有自卫之力才行。

  首先,司马玉虎神色真诚的望著「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
蒙及甘常明三人,正色的沉声说道:「三位大哥,小弟往昔的处境如何?三位皆
也甚为清楚,并且在小弟毫无能力自救,也无能力报答三位大哥恩情的困境时,
三位大哥皆无视自身的安危,义无反顾的相助小弟,使得小弟能安然脱离那些无
耻之人的逼害,也才能使小弟在险中脱身再获缘遇,因此小弟能有今日,实是三
位大哥的恩情所司马玉虎说及此处,眼见三人的神色皆有不以为然之意,因此尚
不待三人开口便又续说道:「小弟心知三位大哥乃是心存仁义,心性豪爽之人,
相助小弟之时乃是以仁义为重,从无求报之心,因此想必皆不愿在此时,听小弟
有何报答的言词吧?」使然!」其实司马玉虎如此之言,是因为早已猜及三人的
心意,因此欲先声夺人果然「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
三人,自从知晓司马玉虎如今已是身负绝学的一流高手,与自己三人已然相差得
有如天壤之别,因此心中皆有些自卑之意,故而心中确实有此心境。,令三人难
以反驳。

  但是现在被司马玉虎抢先说出三人的心意后,反倒使三人皆有些讪色的互望
一眼,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得体?

  司马玉虚的年龄虽然与三人差有近倍,江湖阅历也不如三人,但是自幼随师
久走江湖,阅历也不算差,再加上天资聪慧灵敏,因此早已将心性豪爽,神色难
掩心事的三人心思,已然猜测得丝毫不差因此眼见三人的神色,顿时心中窃笑的
又正色说道:「三位大哥,你们皆知小弟乃是一个自幼失亲,且身染恶疾的孤雏,
虽然获师父收留身伴行道江湖,可是小弟已与师父分散四年余,虽然习得一身武
学,但是依然是个孤独无亲,且对江湖奸邪狡诈心存畏惧的年轻人,如今万幸脱
出荒山绝谷仅四日,便能缘遇心存仁义毫无所求的三位大哥,因此心中欣喜无比
得有如遇见亲人,而且在三位大哥自身难保的困境下,还想羞颜求助三位大哥,
可是小弟明知如此却是……」。

  司马玉虎说及此处时,已然神色黯然得略显悲戚及愧疚之色,且语声难以为
继的逐渐低沉顿止,而围坐身前的三人,万万没料到司马玉虎正与三人耍心机,
因此突听「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中的老大费公豪,皆已激动的脱
口说道:「小兄弟,你有甚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兄弟三人办得到之事,绝不推
托!」「司马小兄弟,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兄弟三人呀?你还有甚么事不
便对我兄弟开口?你说……你快说呀?只要能力所及,二哥我一定应允你!」司
马玉虎耳闻两人之言,顿时内心激动且涌生出一股愧意,但是目光微瞟双眉紧皱
且有沉思之色的甘常明一眼,才低声说道:「三位大哥,你们已然知晓小弟往昔
的遭遇,当也知晓小弟师父的下落已然不明,小弟此行汴京便是欲暗寻师父的下
落,可是三位大哥想必皆已亲身体会到,那些白道之人的霸道。而且之前你们已
然见到官道中的那些白道之人,是如何仗恃人多势众围困小弟。因此凭小弟一人,
又如何能从「霸拳」陈定中,以及其子「铁掌无敌」陈承廷的口中,轻易查询出
师父的下落?因此才有意……」说及此处眼见三人皆是面浮愤色,因此续又说道
:「可是小弟深知他们皆是白道中,名声鼎盛辈分甚高,且交友满天下的一流高
手,如今三位大哥受小弟的牵连,处境已然甚为坎坷,小弟若再贸然请求三位大
哥相助,岂不是等于害了三位大哥?所以……所以才不敢开口,除非……」「莽
张飞」张大合心性较急躁,因此已有不悦之色的立即抢口说道:「司马老弟,你
以为我们会在乎那些白道高手呀?虽然他们的功力高,而且有不少狼狈为奸的狐
群狗党追逐我们,但是他们又奈何得了我们兄弟三人?你有话尽管说,你希望我
们如何助你?还有除非甚么?」司马玉虎闻言却未回答,仅是故作为难之色的沉
思一会后,才开口说道:「三位大哥,小弟是想……小弟以往随师父在江湖中讨
生活时,便知晓江湖武林中乃是以义气为重,唯有……就像三位大哥乃是结拜兄
弟,故而为了兄弟之事,便是洒热血抛头颅皆不会皱一下眉头,虽然三位大哥毫
无所求的义助小弟,可是再怎么说小弟依然是个外人,因此有些话实在不便开口,
除非三位大哥肯与小弟结拜为弟兄,那么小弟与三位大哥便是生死与共的结拜兄
弟了,自然便可随心畅言,三位大哥相助小弟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了,除非三位大
哥认为小弟年少人微不值……」「洛水双鱼」中的老大费公豪闻言,顿时激动的
脱口说道:「呔!司马老弟,你这是什话?既然你看得起我们兄弟,那么……」
但是话尚未说完,突听「洛水双鱼」中的老二甘常明,已抢口叫道:喝声一出,
立使「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老大费公豪两人,俱都神色一怔的望向
甘常明,但是已见他神色严肃的续又说道:「张大哥、费大哥,不是小弟对司马
老弟有何偏颇异视,而是小弟想问明白司马老弟的真正心意,否则小弟不敢贸然
应允!」「且慢!」「咦?二弟你……」「啊?甘三弟你的意思是……」其实司
马玉虎往昔便已知晓「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皆
是心性耿直豪爽的直肠子,但是其中「洛水双鱼」中的老二甘常明较为精明且有
心机,并且在初时开口后,便已看出甘常明似乎已对自己心生怀疑。

  既然司马玉虎已然知晓三人的心性及情况,又岂会无应对之道?因此立即诚
心且正色的盯望着甘常明说道:「甘三哥,小弟深明古人「桃园结义」的道义何
在?而且三位大哥对小弟有情有义,小弟又岂敢忘恩负义,做出甚么有负三位大
哥之事?只不过小弟确实是想先与三位大哥结义金兰,尔后便是生死与共的弟兄,
便可在三位大哥面前畅所欲言再无顾虑,否则小弟若有二心定然不得好死……」
「住口!」「洛水双鱼」老二甘常明闻言,立即喝声制止司马玉虎之言,并且望
了望张、费两人一眼后,才讪讪说道:「司马老弟切莫如此说,并非我对你心存
不信,而是我总觉得你言中似乎另有深意,因此才想……」但是此时突听「莽张
飞」张大合已打圆场的说道:「好啦!好啦!甘三弟,司马老弟与咱们兄弟一样
皆属性情中人,故而才会在「汴京」不顾自身安危,出面阻止那些无耻之徒欺凌
外地人,也才会引发诸多之事,使咱们兄弟……没想到事隔数年后,咱们竟然又
与司马老弟相逢,可见咱们与司马老弟也甚为有缘,似乎老天爷也注定咱们要成
为兄弟,况且如今咱们皆已是一条线上的蚱蜢,谁也脱不出与白道的这场恩怨,
唯有同心合力才有力量与他们一斗,因此司马老弟之意甚好,咱们就这么办了!」
「二弟,张大哥说得没错,如今司马老弟与咱们皆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有
甚么好顾忌的事?难不成你是怕司马老弟,花言巧语的只是为了要骗取咱们的信
任,然后再偷取咱们藏在洞内,仅余不到二百两的那点银子呀?哈……哈……哈
……」「洛水双鱼」老二甘常明闻言,顿时讪讪的连摇双手,接而也嗤笑出声的
开始大笑。

  坐在两人身旁的「莽张飞」张大合见状,突然也开始哈哈大笑,并且伸出一
双大手,将三人的双手拉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于是「莽张飞」张大合与「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还有司马玉虎四人,
在朗爽的大笑声过后,便立即以枝代香拜天祭地义结「莽张飞」张大合年已四旬
有五,因此身为大哥「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两人,各为四十三及四十二岁,
因此是二哥及三哥,年仅双十有二的司马玉虎当然是四弟了!金兰「莽张飞」
张大合与「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还有司马玉虎四人义结金兰之后,当然
已成为生死与共,无话不可说的兄弟四司马玉虎的心计达成之后,当然也立即将
自己的心意说出,至此,甘老三才恍悟四弟的用心良苦!而「莽张飞」张大合及
「洛水双鱼」费公豪两人,也才知晓老三之前确实并非是无的放矢,原来早已看
出四弟的心中别有用意!人了。。

  然而四弟费此心机,也仅是唯恐兄弟三人不肯挟恩图报,并非是心存何等邪
念,而且如今已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了,那还有甚么好说的?于是,在笑骂声中
也毫无愧色的接受了四弟的好意。

  司马玉虎有心使三位结拜大哥,皆能在短时间中提升功力及武技,因此首先
便询问三人所学,待知晓大哥张大合所学,乃是寻常的「铁布衫」外门硬功,所
学武功也仅是粗简的棍法,以及一些寻常的外门拳脚功夫而已。

  至于「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两人,仅是习练有高明的水功以及水中惯
用的分水刺,还有粗浅的入门气功,无怪乎三人行道江湖已然二十余年,至今依
然停留在只比二流左右的身手。

  司马玉虎详思之后,心知要使三人的功力,能在短期间增进才是首要之务,
否则习练武技时必然事倍功半!

  但是内功真气又岂是一蹴可及的?而内功真气尚须有适合的内功心法,方能
相益得彰缺一不可!可是太深奥的心法又唯恐三人难以在短期间入悟,因此细思
之后,应以提功为先,尔后再视情传授。

  三人中,张大合以及费公豪两人的心性较刚阳粗豪,而甘常明的心性则略柔
且灵巧,因此司马玉虎便依三人的心性,于是将昔年江北「迅雷山庄」庄主「震
雷手」所遗的「天雷神功」先传授张大合以及费公豪两人。

  另外又将崂山「清德道长」遗留的「玉清心法」传授予甘常明,如此便可助
他们奠定内功基础。

  尔后再将绝谷中携出的「金兰芝果」与「金丹玉液」还有「千年茯苓」每隔
数日便分由三人食用一次,藉助灵果精气增进三人的内功真气,并以初习的内功
心法行功,将灵果精气炼化融合入真气中,便能使内功进境迅疾。

  至于武技方面,司马玉虎心知三人内功尚差,无法习练自己将各种招式融合
为一的精奥招式,因此将「天雷拳」十二招,还有一些残册皮卷中,属于短兵器
的「文昌笔」「双龙刺」「夺魂锥」「三棱刺」「追魂枪」以及长兵器的「云龙
枪」「五行棍」「长蛇矛」还有浑猛的刀法,依进境逐日分别传授三人各自习练
奠基。

  在身法轻功方面,也有「龙飞凤虽然司马玉虎尚习有「擒龙手」「枯竹爪」
十八式,及「飘萍步」「枯叶飘飞」身法,但是这些都是师父及「枯竹追魂」房
广清所传,若未经由他们同意,自己实不便擅自传授。舞」「飞蛇身法」以及「
两仪步」任由三人随兴习练。

  虽然如此,司马玉虎心知此时三人的内功尚差,进境若不能到达一流境界,
那么已然传授三人的数种武技,已足够他们勤习一年之上方能熟练,因此并不急
于再传授更高深的武而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三人,往昔何曾能习练到高明
武学?因此在江湖中混了二十余年,依然是个微不足道的二流劫匪,因此每每遇
到武林中各门各派,稍有名声的二流之上门徒,便将遭致无情的打击,虽然吃过
了不少的苦头及屈辱,尚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了!技了。

  如今,拜弟毫不吝惜的将只曾听闻,却从未曾见过的奇珍灵果,慨赠三人分
食增功,而且还传授了如此多的高明武学,只要兄弟三人勤习不懈,有朝一日必
可如拜弟所说,功达一流身手之境甚或更高。

  因此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兄弟三人,内心中皆激动得难以言喻,但是
心知四弟也如同自己当初义助他一样,并不期望获得何等报答,故而才有动心机
与兄弟三人义结金兰之举。

  既然如此,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兄弟三人,皆坦然接受四弟所传,毫
无一句做作的推辞之言,但是皆已在心中暗中立誓,往后定会跟随四弟左右,尽
己所能的为四弟尽份心力!

  司马玉虎眼见三位拜兄日日勤习不懈之状,心中自是甚感欣慰,因此每日除
了分别传授或指正三人习练武技外,也已担负起下山添购日用所需之责,以便三
位金兰大哥能安心习功。

  如此情况下,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兄弟三人,皆依从四弟的安排,无
须顾虑日用所需,仅是日日勤习不懈,并且虚心的接受四弟教导指正,只待早日
习功有成,兄弟四人便可重踏江湖一展所学!

  时光如淘淘河水一去不返,转眼已过了一个多月。

  一日——司马玉虎蹲坐在洞口左侧的一株梧桐树下,在一堆柴火上烧烤着两
只大肥兔及三只山雉,双目尚不时望向在洞内趺坐行功的三位拜兄。

  待肥兔及山雉皆已烤得黄酥滴油,涌溢出香喷喷的内香后,才将火势掩熄,
待拜兄行功完毕后便可分食了。

  在清闲的等候中已然无所事事,便起身行至面河之方的山缘树林前,遥望着
河面舟船及远方对岸景色,约莫刻余之后,想必拜兄们皆应行功已毕了,于刚穿
过树林欲行返山洞时,目光正好望见陡峭岩垫上方时,突然想起初至此岩山上时,
曾听三位拜兄说过岩壁陡峭无处可攀,因此至今从未曾登达陡峭岩壁上方,所司
马玉虎当时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并未多问,尔后又将心神全放在教导三位拜兄习功,
早已忘了此事,而现在正巧无事,因此已引生出心中的好奇,于是有意上去详探
一番。以不知上方是何等景象?是便转身欲行返原地。

  仔细观望陡壁后,发现岩壁并非是全无天生的陡峭,而是岩壁上原本可能有
些突岩,但是皆已被人工凿除仅有些许痕迹,已然成为无处可攀的陡壁了。

  估略陡壁约有三、四十丈高,而且确实甚为陡峭,若依自己的功力,或可全
力纵升至二十余丈高左右,但是若无可供踏足换气之处,依然无能一鼓作气登达
陡壁上方。

  不过……在延伸至两侧及顶耸壁之处的树林中,数种树木杂生的树林中,有
十余株高有三、四十丈左右的耸柏,其中有一株与上层陡壁边缘仅相隔八丈左右,
因此可资利用。

  耸直的柏树当然较易攀爬,因此不到片刻便已利用层层横枝轻易的攀至树梢
顶端,并且发现树梢比第三层还高有五丈左右,虽然尚看不见第三层树林后方的
景况如何?但是已可望见树林内的地面甚为空荡并无他物。

  树梢虽然与陡壁顶端尚有八丈左右的距离,但是如此的距离当然难不倒司马
玉虎了!因此已轻易的由巨柏尖端,凌空飞掠至第三层的陡壁边缘的岩地上了。

  司马玉虎曾在「熊耳山」深山中历经险境,并且曾与巨大蜘蛛近在咫尺,险
些成为巨蛛口腹食物,再加上如今己身负不弱的武功,因此胆量已较大毫无耽心
畏惧之意,先沿着陡壁边缘巡行一周,发觉并无任何异样景况及危险,于是再进
入树林内。

  原本以为此处树林与寻常的树林相同,因此并未注意树林内的景况,只是提
功戒备是否有不明异物出现危及安全。

  但是行入树林仅有两丈余深之时,突然发觉脚底厚如软垫的落叶下骤然下沉,
身躯也随之下坠!

  司马玉虎心中一惊!尚幸之前早已提聚功力戒备,因此立即提气轻身,并且
脚尖疾点尚在往下斜沉的地面,身躯已暴然弹升而起,凌空连连翻旋两匝后,已
斜掠出两丈之外落地。

  然而万万没料到脚尖刚一落地时,发觉脚尖踏至的落叶下方,竟然又在微微
一震中,也如同先前一样迅疾下沉,因此身躯又再度随之下坠!

  司马玉虎没想到看似毫无凶险的树林中,竟然是处处皆有险地!而且此时他
的真气已然略微不继,无能再纵升而起凌空斜掠了!

  尚幸他身历险境危中不乱,猛然憋住一口真气,脚尖往下猛然下踏,在脚下
地面沉势骤然增快之时,已藉着一股反震之力,使身躯暴纵而起,斜窜向右侧最
近的实地之处,双手迅疾攀住边缘悬空吊垂着,终于险险的未曾随下沉的地面,
坠入不明的险境中。

  双手紧紧攀住陷阱边缘悬空吊垂之时,低首下望中只见迅又往上升合的两片
翻板之下,竟然密布着尖长之物?似乎下方乃是一片尖锐的刀山或剑山?若堕落
下方岂不是要……

  双手猛然用力使身躯纵升而上,并且已观准浮突出地面的一根粗树根,双足
前伸踏至粗树根上,终于立于安全之处了。

  但是此时,只见树林内竟然逐渐涌升出迷蒙雾气,使得树林中成为朦胧难见
的景况。

  可是入林之前尚可见到树林另一方的岩壁,却在自己进入树林不到片刻的短
短时光中,不但连在地面上遭遇到两次翻板,而且树林中竟然逐渐涌布出迷蒙雾
气,使得阳光尚强的午后时光中,身周三丈之外的树林,已然逐渐朦胧得看不清
了。

  尚幸在绝谷中曾习练过阵图之学,也曾亲手布成一座「乱石阵」因此当然也
懂得阵法的玄奥,故而心中大吃一惊的脱口呼叫出声:「啊?这……这……莫非
这个树林是一座……天!难道这片树林是经由人工植成的树阵不成?」既然恍悟
自己可能已陷入,一座人工布成的不明阵势之中,当然乃是因为自己贸然进入树
林内之后,才触动阵势而涌出浓雾。

  懂得阵法的玄奥,当然也知晓阵法的厉害,更清楚身陷于不明阵势之内时,
切莫慌急乱窜而愈陷愈深,甚而引发出更多不知晓的陷阱机关,而使自身陷入更
凶险的危境之中。

  因此司马玉虎纵至树根处后,立即静立不动,并且立即调息提聚全身功力,
在身周布出一团真气护佐身躯,然后在原地环望四周景况。

  立身不动的细心观望刻余之后,虽然因浓雾迷蒙尚看不出甚么,但是已发觉
浓雾竟又逐渐散消淡薄之中?

  果然,静立两刻余之后迷蒙浓雾已然全消,阳光又能透入枝叶照射地面,使
树林再度现出清晰的模样。至此,司马玉虎已可仔细观望树林内,分析各株树木
的生长情况以及位置所在。

  静立细望刻余之后,果然发觉树林内的树木并非杂乱而生,虽非全然整齐排
列,但是大多数的树木距离皆相同,而且似乎是每隔数株之间,便空出一株树木
的空间?

  再仔细默望身周的树木,终于发觉乃是由一组十三株树木,合成一个十字形
的树丛,然后每一方三株直列的树木,皆斜伸入另一个十字形树丛的两方之间,
使得每一组十字形树丛的四方前端,皆插入另一组十字树丛的两方之间,若无阵
图根基且不仔细观望,实在无法看出其中玄妙。

  司马玉虎虽然已概略的看出树阵布置情况,但是尚不敢贸然移动身躯,仅是
仔细回思可是在绝谷中众多残而皮卷中,虽然有不少阵法之学,但是仅习成其中
二十余种完整无缺的阵法,其中并无某一种阵法的布置方式,与现在的树阵相同
或相似!所知的阵法。

  虽然尚有数十种阵法,但是大多已然残破,因此内里已然残缺难办,故而皆
未曾习练,或是连看也未曾看一眼,因此无能看出身陷于甚么阵势之中?

  虽然如此,但是司马玉虎已然习过阵法,至少对阵法的认知上,多多少少有
了基础,因此先回望来处,发现由林缘为起始,有无数组五株排列一行伸入林木
的树组。

  而自己站立之处,乃是位于已由一组十字树丛正中穿过,又将到达另一组十
字形树丛,五株一列的第三株之处,因此已恍悟自己乃是由树林外进入阵内时,
乃是凑巧顺着五株排列的树木直行入阵,因此初时并未曾触动阵势。

  直到自己顺着五株排列的树木,直行至一组斜十字树丛的正中之处时,依然
毫无所觉的欲由那组十字树丛中心穿过时,便不知不觉的行入少了一株树木的空
间之地,踏至陷阱翻虽然心中警觉的立即暴纵而起,脱出险境,但是却又落至另
一处陷阱之上,因此险些坠入陷阱内,命丧刀山之中。板上了。

  并且因为已然触动阵势,使得阵势发动而引升出浓雾,尚幸自己发觉得早,
未曾惊慌乱窜,仅是立即纵至树根处静立不动,才使刚触动而引发的阵势已然逐
渐停顿,不知有何等凶险的阵势也缓缓静止。

  有了初悟之后,虽然尚不明白此座阵势是何等名称?也不知晓尚有何等凶险
陷阱?或是不明的机关?但是已不会再贸然直行前进了,于是小心翼翼的离开树
根处踏足探试,待发觉脚尖踏至的地面甚为稳实,这才缓缓顺着十字形树丛的左
方四株树木前行。

  四株树木虽然仅有不到两丈之距,但是已耗费了他刻余时光才通过,而且果
然一路无险的,即将到达另一组十字形树丛的中心。至此时,司马玉虎的心中更
加笃定,因此不再前行,而是往右方斜行,朝前方十字树丛靠近中心的第一株树
干处行去,果然并未再踏至甚么陷阱上了,于是再顺着右方四株树前行。

  如此依序前行,果然不再遇到有何凶险异状,也无之前的浓雾涌升,因此欣
喜无比的知晓自己猜对了!

  可是……东转西行之后,竟然又行出了树林返回陡壁之方,使得司马玉虎白
白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依然未能通过树林进入内里空地。

  然而司马玉虎却未因此而心生懊恼,而是欣喜自己确实已破解了此座阵势,
只要顺着十字树丛,任何一方排列的树木前行,便能安然无恙的往内深入。

  因此仅是略微一顿,便又立即行入树林内,但是此次却是每逢行至一组树丛
正中之处,立即顺着一左一右的方式曲折前行,虽然又繁又缓,但是已能顺利无
险的深入树林内。

  司马玉虎在缓行中,不断的环望着树林,发现约有三十余丈宽阔的树林中,
竟然毫无一株杂木?似乎原本皆是以清一色的柏树苗,所布置成的一座阵势,不
知过了多少年代?如今的柏树已然成为高有数十丈的耸柏树林了,但是在树林中
依然未生长出一株杂木,岂不令人奇怪?

  此外,司马玉虎内心好奇的思索着,有甚么人会耗费如此多的人力,在此座
难以登达的岩山之上,布置出如此一座阵势?而阵势内里尚会有甚么令人惊异的
布置?以及何等不明的凶险?

  但是无须费心了,因为深入十余丈左右尚未曾步出树阵,已由树林缝隙中,
望见树林外与前方一片岩壁之间,也是一片约有二十余丈宽长,杂草丛生的空旷
之地,并且依稀见到前方的陡壁间,似乎有数扇门窗,正中尚有一座宽阔的巨大
石门形状。

  司马玉虎内心惊异无比的加快脚步,待安然无恙的穿出约有十五丈宽的树阵
后,果然见到前方二十余丈高,三十余丈宽阔的陡壁间,两侧各有四扇石门及八
片花格石窗,而正中尚有一片高阔皆有三丈左右,深约丈半的四方形内陷岩壁。

  两侧共八扇石门内,正中皆是一间客堂,左右各有一间卧室,也就是共有十
六间卧房。

  而内陷的岩壁除了凿有九级台阶外,两侧平滑的岩壁上,皆雕有代表「福、
禄、寿」的蝠、竹、龟、鹤浮雕,另外在两侧半圆形的石门柱上,各雕有两只振
翼飞翔的凤凰浮雕,而两根石柱上方的横檐处,尚有一片横石匾,匾上刻著「水
月宫」三字。

  门匾之下的两扇石门,竟然是两扇不知有多厚的石门?也不知石门是何等石
材?竟是原本便是暗红色的石门,而暗红色的两扇门板上,各雕有一只伸张双翼
振翼飞翔的凤凰浮雕,仔细观望后,发觉凤凰浮雕曾涂有各色彩漆,但是不知过
了多少年代?已全然司马玉虎行至满布尘土及鸟粪的石阶上,细望一会,便伸手
用力推动右侧石门板,霎时便听内里传出干涩转动的吱响声,而高有丈八,阔有
九尺,厚有三寸,至少有七、八百斤重的石门板,也已在刺耳的吱响声及微微震
抖中,轻易的逐渐往内张开,现出内里甚为明亮的通道,这才发觉石门内里的下
方,尚有石圆轮,所以可轻易推开。剥落了!

  只见门内的通道甚为平滑亮丽,且因石门紧掩,故而内里并无尘土及鸟粪,
并且在仅有四丈余长的通道两侧石壁上,嵌有八座金质灯座,灯座上的纱罩已然
腐朽坠落,现出内里金托上嵌裹住,约有鸽蛋大小的精亮明珠,怪不得通道中甚
为明亮。

  司马玉虎迈步走入通道内,只见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各刻有八个在天际云雾
间飘飞的仙女图,而八只灯座便是嵌在八个仙女合托的双手中。

  八个在天际云雾间飘飞的仙女后方,则是两只凤凰拖曳的凤辇。

  辇内坐着一位令人望之心中怦然,比在前方飘飞的仙女尚美艳数分的绝色仙
通道底端乃是一条斜伸而上的梯阶,而梯阶通道两侧石壁,也如下方通道一样,
有八个在天际云雾间飘飞的仙女图,每名仙女的双手中,皆也托着一座金质明珠
灯。女。

  不过在梯阶顶端两侧,乃是四只凤凰拖曳的凤辇,内里则是坐着一位约有四
旬看她的容貌,似乎与梯阶顶端是个三丈宽阔的平台,平台正面的岩壁上刻有「
凌波映月」四个大字,然后梯阶一分为二,分由左右两方上行,司马玉虎略微一
顿,便往右侧梯阶上行。前方凤辇内的仙女乃是母女?左右的绝色美妇。

  梯阶顶端乃是一个有扶栏的出口廊道,但是刚步出仅有丈余长的廊道,突然
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立身于一个又高又阔的大堂右侧?而且对面也有一个廊道,
只见大堂之中,有八根粗有一人合围的至顶圆石柱,八根石柱中间宽阔光滑的磨
光石地上,有四张长条石桌及八张长条石椅,足可供三、四十人席坐。似乎便是
左方那条梯道的出口!

  在立身之处的右方,则是两扇石门合掩的一座堂门,堂门左右又各有四片雕
花石窗,但是窗上不知嵌贴着何等质料制成?

  有如薄雾般的透明薄片,不但能阻挡尘埃飞虫入内,甚而能使窗外斜照的夕
阳彩霞射入堂内!

  面对堂门及四片雕花石窗的底端一面石壁下,也有一张宽长的雕花石桌横置,
桌后则有三张石制雕凤椅。

  整个大堂乃是建在岩腹之中,似乎原本便是一个大山腹,经过精心设计再凿
雕整修而成的?而如此浩大的工程又岂是一朝一夕能造成的?

  司马玉虎在大堂中仔细观望,只见八根及顶圆石柱上皆雕有飞翔凤凰,而底
端石桌椅后方的宽阔石壁上,尚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的凤辇,在彩云间飞翔,
凤辇前后皆有八名散花仙子,而四只彩凤拖拉的凤辇内,端坐着一位约有五旬,
凤簪霞披的丽妇。

  缓行至堂门前,伸手用力拉动一扇石门板,竟然轻易的便拉开石门了!

  行出门外,只见十余丈的远方乃是一片树林,而树林与下方三层岩地一样,
皆是成带状延伸至两侧岩壁,而左右两侧与树林相连的岩壁,皆是往前方突伸有
十余丈的岩壁,因此此层乃是被包裹在三方是耸岩,一方是树林的内凹平地中。

  在堂门外由与耸岩及树林围绕的空地中,乃是一片广阔的庭院!

  庭院中有圆石围成的花圃,可惜已是杂草丛生,仅能见到一两株野花而已,
而花圃右方的远处,紧临前突而出的岩壁之处,有一片甚为宽阔的莲池,且长有
密布得看不见水光的无数莲花。

  另外在莲池上方的岩壁间,渗出一片涓涓流水,不停的注入莲池内,由池内
满溢出的池水,则顺着一条小水渠,不断的流入树林内。

  在花圃间的数条小道,皆可通达池缘,并且可通达池上的一座小拱桥,接通
至莲池中一座有如小山般的大岩石,而小山上,尚有一座凉亭及石桌石椅。

  在陡壁边缘的树林,乃是由松、柏、梧桐以及桃、李交杂而成的树林,树林
虽然仅有五丈余深,但是却是沿着陡壁边缘往两侧延伸,到达两侧的岩壁之处,
将此层山壁内的门窗及庭园花圃全围绕其中。

  司马玉虎心思一转,已然恍悟为何每一层的陡峭岩壁边缘,皆有一片树林?

  原来是为了遮挡河面舟船上之人的目光,以免被人由远处望见岩山上再转身
回望身后陡壁,只见陡壁间除了山腹大堂的石门窗外,竟然在两方尚有十多片石
窗及四扇石门?的隐秘吧?

  于是司马玉虎再逐一行往两侧的八扇石门前,逐一堆门入内查探。

  发现每一扇石门内,皆有一间小客堂及左右两间居室,每一间客堂及居室,
皆有两扇镶有薄雾般透明薄片的花窗,可透入日光,因此室内皆明亮可见。

  在每一间居室中皆有两张石床,并且由已然腐朽成灰的衣衫、被褥、日用木
器,以及尚完好的金银珠玉首饰看来,八房石门内的十六间居室中,扣除空置无
物的四张石床外,至少有二十八名女子曾在十六间石室中居住。

  另外,每一间的小客堂深处皆有一扇石门,石门内里是一条曲折通道,经由
曲折通道可将八扇石门内的每一间小客堂,连贯相通,然后再通至一扇小石门处,
而此扇小石门外便是方才先行到达的正中大堂。

  另外在大堂石桌椅后方的底端,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凤辇,在彩云间飞翔
的宽阔石壁左右两侧,也各有一扇不算小的石门。

  石门内也各有一条上行梯道,因此一望便知必是通往上方第五层的梯道了。

  果然,左右各一的两条上行梯道,皆是通往上层岩地陡壁间的一扇石门,推
开石门外望,又是在陡壁上方有一带高耸树林围绕至两侧岩壁,由河面无法见到
的宽阔庭园。

  而此处的庭园比下层庭园更为美观,有如富豪之家的幽雅庭院景色一般,应
有的花圃、水塘、小桥、凉亭、假山、水槲全然不少,可惜早已荒芜得杂草丛生
甚为凌乱了。

  而此层岩地的陡壁间,除了正中的一座宽大石门外,在左右两侧竟然各有十
二片花窗,恍如是一幢占地甚广的富豪大宅院一般!

  推开石门入内,竟然是一间布置有石制桌、椅、几、榻、橱、柜、花台的大
客堂,竟然比下层的中堂大有一倍!

  客堂内里两侧各有一条长廊,左侧长廊先通达一左右又各有一扇石门,门内
皆是卧室,依内里的摆设及使用之物,可知共有四女分左右两间居住。扇石门,
门内是一间不算小的起居室。

  再往方才的通道深入,底端也是一扇石门,进入石门内便是一间极为华丽的
大起居间,通过一片早已腐朽的垂帘;内里便是一间约有外间居室两倍大的大居
室。

  并且由内里的华丽摆设看来,应是此间主人居室,而之前的居室应是贴身侍
女的居处。

  右侧长廊首先通往一间宽大书房,内里除了石桌椅及矮几外,在左右两侧的
石橱内,竟然存有不少刻有字迹的金片及玉片,另外尚有一些竹简皮卷及纸册。

  可惜十之八九皆已残破或腐朽成灰了!

  再往内行,内里又是一大一小的两间居室,小居室也与左侧侍女居室相同大
小,也是有四人居住。

  而内侧的大居室仅有一人居住,似乎与左侧居室一样,也分别是主仆的居室。

  而且依左右两间居室主人的日用之物看来,可能是母女或是师徒关系?

  至此,原本由远方观望,尚以为整座岩山,除了南面是耸陡有三百余丈高的
岩壁,东西两方岩壁逐渐往南斜伸至顶,面北之方则是长有无数巨木树林的斜山
坡而已。

  然而登达岩山之上后,才发现岩山并非是斜坡,而是一层层有如梯阶般的地
形。

  每层面北的斜岩皆往南方内里凹陷,形成东西外壁突伸,与每层陡壁边缘的
青翠茂密且高耸的树林,将往内凹陷的平地遮掩围绕其中。

  因此,由河面舟船及岩山两侧的官道中,仅能见到岩山东、南、西三方皆是
陡峭耸壁。

  面河之方的北方斜坡上则长满了高耸树木,却不知树林内里别有天地,竟然
是有五层如梯,以及一片片数十丈宽阔的平地?

  经过五层有如梯阶般的岩地,及至岩山的顶端时,是一片有如被鬼斧神功平
削,成为一片约有三十余丈宽阔的平岩地。

  因此,由整座岩山形状看来,由地面至山顶,竟然恍如一座巨大的六层石梯
凳,或是如同一座耸立于河中,有六层斜楼,却无路可登的天然石堡一般。

  (注:所谓梯凳,乃是背面陡直而另一面则是层层梯阶,可用来踩踏登高取
物或踏坐遥望的木制器物,现今尚有使用,应有甚多人曾经见过。)司马玉虎耗
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三、四、五层全行遍了。

  并且发现每间客堂及居室内的摆设,除了石制器物以及金银珠玉饰物,以及
在书房内一些金箔、玉片上的古籍,尚完整无缺之外;其余的衣衫、被褥、垂帘、
布幔全然腐朽成灰,可见此间至少已有上百年无人居住了!

  司马玉虎自从由第三层的通道口,再行至此第五层的华丽居室中,一路所行
所见皆是美如仙子的丽人画像,以及腐朽成灰的衣衫及日用之物。

  再加上下层通道口横匾上的「水月宫」看来,此间之人全是女子居住,并无
男子。

  可是心中好奇此间主人,怎会舍得放弃此处既隐秘且幽雅的居处,全都他去
而无人留居?她们皆迁往何处去了?

  司马玉虎在第五层停留两刻余,再也未发现其他石室,也未发现通达顶端的
梯道。

  但是心知原本想再顺路仔细察看一番,但是已在此间逗留了将近一个时辰,
心中也甚为悬挂三位拜兄。顶端乃是平整岩地,如同屋顶一般,应该不会有甚么
隐秘了,于是便循原路下行。

  并且也想早些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三位拜兄,让他们也能高兴的前来观看,尔
后四人便可移居于此间石楼中,岂不是更舒适且安全?因此并未再逗留的立即返
回第三层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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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心存报恩拦不平春雷云响天下惊

  吾非豪杰士,宝剑亦非惜。

  荣枯非我心,功名非我求。

  在贵多忘贱,荐念无衣客?

  思慕启蒙师,为恩谁能博?

  晴空万里的晌午时分,由「洛阳」往「熊耳山」的官道中,车马行旅、小贩
苦力往来不断的人潮中,司马玉虎安步当车步履轻快的前行着。

  司马玉虎为了能使三位拜兄早日习功有成,因此已然将绝谷中携出的「金兰
芝果」以及「金丹玉液」「千年茯苓」全部分由三位拜兄食尽,果然在三个月之
后,三位拜兄原本只有二十年不到的功力,皆已暴增倍余高达至四十年左右,即
将迈入一流之境了。

  可是司马玉虎在欣喜中,却认为三位拜兄此时的功力,虽然已即将迈入一流
之境,武技方面也已突飞猛进,但是距一流高手之境尚有一大段距离,尔后重出
江湖后,若遇到白道中诸如「河洛斗魁」「赛钟馗」「疾剑飞掌」「惊天指」等
等的一流高手,三位拜兄依然难以抗衡,而且甚有可能反遭白道高手心生怀疑及
危机感,以致引生出全力杀害之心。

  因此司马玉虎暂时放下寻师之念,请三位拜兄留在岩堡中继续勤修武功,自
己则不顾耗费时光重行回头路,欲赶返绝谷中再携出一些「金兰芝果」「千年茯
苓」以及「金丹玉液」一部分再由拜兄分食增功,增进自卫之力,一部分则可留
存随身备用。

  边行边沉思中,突然听到前方有惊呼传至,并且也已见到对面的行旅惊急快
步行至,而前方同方向的行旅,则是皆已停步聚成一团,并且也听到前方有一阵
怒喝叫骂及打斗声,正逐渐往左方荒原中远去。

  司马玉虎虽然不知前方发生了何事?但是顺着喝叫声望去,只见十余道身影
正往一片矮丘陵地中疾掠而去,依身形一望便如是武林人的争纷。

  司马玉虎此时虽然身负绝学,但是依然不愿以武林人自居,而且对武林人并
无好感,况且事不关己,因此视若无睹的续往前行。

  但是续行有两百余尺时,只见对面行至的众多行旅中,其中有一名五旬老者
及一名年龄与自己相若的青年,由两人身上所穿的劲装便知是武林人,并且听见
那青年朝老者低声问道:「师父,他们十多个人,竟然不依武林规矩及道义,围
攻欺负三个大姑娘,您为何不仗义执言,而且还阻止徒儿仗义相助?」那名老者
闻言,立即皱眉低语道:「常儿,幸好师父有事欲办,并且有一段路与你相同,
所以才与你同行一日再分手,否则你此次便要惹出是非了!要知方才那三个女子,
乃是「幽冥鬼府」的四方鬼婆之一「噬血鬼婆」万飞花的贴身侍女,也就是凶贱
冷酷的四名「噬血鬼女」其中三人,而方才那些追逐她们的人,则是河洛道的我
道中人,因此虽然不知河洛同道为何围攻三个「噬血鬼女」?也不论两方的是非
对错如何?咱们师徒皆不方便出面。还有……常儿,你以后独身行道江湖时,千
万要记得,在不明对方来历,是非对错尚不明确,或是能力不及时,切莫冒失逞
强为自己招惹出祸事,否则……」「师父……可是您往昔曾说……」那青年的心
性似乎甚为刚直,且对师父之言尚有疑虑,因此续又依理说着,但是因双方交错
而过愈行愈远,司马玉虎已难听清那青年说些甚么?不过也因此已知发生何事了
原本无意理会武林人的争纷,况且与己无关又何必……可是内心中却因为那老者
之言而引生出矛盾,因为方才听到的话语中,其中曾提及的「噬血鬼婆」及「噬
血鬼女」名号甚为耳熟?!

  「啊?「噬血鬼婆」的贴身侍女「噬血鬼女」?对了!三个多月前,自己在
道途中被白道之人拦下时,那个面带慈色的老妇,眼见自己被数十个白道之人围
困时,却仗义执言维护,记得那个「河洛斗魁」杨天魁现身之时,曾称呼那个面
带慈色的老妇,为「噬髓鬼婆」萧鬼婆,而且记得四年半前,那位费姊……费姑
娘曾说那个陈家小霸王,是被「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吴老鬼婆诛杀,由她
们的名号看来……莫非她们同为「幽冥鬼府」的「四方鬼婆」之一?嗯……应该
是了!」想到此处,司马玉虚的脚步已不自觉的逐渐减缓,并且朝已不见人踪的
矮山丘之方望去,终于喃喃低语说道:「嗯!「幽冥鬼府」的人以往并不认识我,
并且皆在自己处境不利的情况下,不畏白道之人的声势,且毫无所求的连连从旁
相助,因此自己又岂可目睹「幽冥鬼府」的人遭欺之时,却无情无义且视若无睹
的离去?那么自己以后尚有何颜面对义助自己的人?」思忖及此,司马玉虎的胸
中已然热血沸腾,哪还忍得住不理不睬?因此立即身形暴纵而起凌空斜掠,在行
旅的惊呼声中,已疾如迅雷的掠出官道十余丈外,朝先前人群消逝之方尾随而去!

  身形迅疾掠过数座矮山丘之后,已然听见左前方传至阵阵男子助威喝叫声,
以及女子的叱斥叫骂声,因此立即循声疾掠而去!

  身形刚掠至一座山丘顶端,已然望见前方的一片荒原中,正有二十余人围攻
一名身躯削瘦估偻的老妇,以及四名年约花信左右的执剑姑娘。

  只见那名削瘦估偻的老妇,与一名年约六旬余蓄有三绺长髯,身材魁梧威棱
的老者激斗着,但是手中的一根乌头拐,已然被魁梧威棱的长髯老者,一双劲猛
凌厉的掌势,攻得拐招凌乱施展不开,而且下体不稳得连连踉跄闪退,似乎已然
身遭创伤?

  另外四名手执长剑的花信姑娘,则是分立于老妇身侧及后方互峙,但是也已
被两侧的人群,轮流出手逼攻得捉襟见肘剑势凌乱,甚而其中两女的口角已然溢
血且脚步踉跄,两另外两女的身躯上,则是偶或有血水滴落,可见四女皆己身受
创伤危在旦夕了!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心知主婢五人可能不出两刻便将败落遭制,因此立即运
功大喝叫道:「住手!尔等竟然不顾江湖规矩以众凌寡!如此无耻所为又岂是白
道之人应为之举?在下看不惯尔等如此小人作风,要架梁伸张江湖道义了!」司
马玉虎虽然至今尚未贯通「天地双桥」但是连「河洛斗魁」杨天魁皆险些败在他
掌下,由此可知他的功力已然高达甲子,身属一流顶尖高手已是确定无误的了。

  因此提功大喝之后,清朗了亮的声音立时震响入天,并且使得一些功力较低
的人,俱都震得耳鼓生痛骇然惊望。

  正在围攻拚斗中的双方,耳闻有人喝声架梁,因此俱都依江湖规矩立即收招
退身,并且不约而同的值声望向立于山丘顶的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喝叫声一落,眼见双方果然停止拚斗,于是身形疾如迅电的掠入人
群之中,立于那名长髯老者及削瘦估凄老妇之间,身形方一落定,突听围立四周
的群雄中,已有人惊呼出声的叫道:「啊?是……是他?」「噫?又是他?赵前
辈,这个小子就是三个多月前,曾在汴洛官道中与「河洛斗魁」杨前辈交手的那
个小子!」那名畜着长髯的赵姓老者闻言,顿时双目惊怔的盯望着眼前青年,并
且脱口说道:「甚么?他就是……嗯……依方才的喝声听来,这位少侠年纪虽轻,
但是功力确实甚高,怪不得能与杨老弟激斗未败!」此时那削瘦的估偻老妇「噬
血鬼婆」突然阴森森的冷「哼」一声,并且声如夜枭的嘎嘎说道:「哼!哪里来
的小娃儿?老身与他们之事轮不到你插手!」削瘦估偻老妇毫不领情之言,若是
被一般人听入耳内,纵若不心中有气,可能也不会再插手了!

  但是司马玉虎同时耳闻长髯老者以及「噬血鬼婆」之言,并未因估偻老妇之
言而生怒,仅是朝长髯老者略微躬身抱拳揖礼之后,才转身朝估偻老妇「噬血鬼
婆」笑说道:「这位婆婆,您与在下往昔并不曾见过,也不识在下是何许人,但
是三个多月前,在下与白道中的「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以及「
河洛斗魁」杨天魁,还有数十名白道之人对峙之时,贵府的「噬髓鬼婆」萧婆婆
当时也在场,并且不畏对方人多势众,仗义出言相助在下,因此便在下对贵府之
人甚为敬佩。而此时,且不说在下是否曾获萧婆婆义助,便是他们身为白道之人,
竟然违反武林规矩,恃众围攻婆婆五人,因此已是人人唾弃且人人可仗义制止的
了。」「噬血鬼婆」闻言,原本冷森的皱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但是依然
冷声说道:「喔?少侠三个多月前曾见过老身二姊?但不知……嗯……老身且先
与他们解决此次的争纷再说吧!」此时那名长髯赵姓老者,默望司马玉虎与「噬
血鬼婆」交谈时,眼见对方是个年仅双旬出头的青年「太阳穴」平平并未隆出,
但是双目中却闪烁出精光,而且身上虽是穿着灰布粗衣,却有种如渊渟岳峙神采
焕发的气势,并且身周尚涌溢出一股无形的凌盛之气,与之相近已能感受到一股
护身真气的压力,可见他的功力必然不在自己之下!

  然而长髯赵姓老者,不愧是白道中颇负名声的高手,因此待两人话语一止,
才开口说道:「原来少侠便是近来在河洛道中盛传,武功高深莫测的后起之秀司
马少侠?老夫乃是「伏龙掌」赵元戎,听少侠方才之言,其中实有误会,老夫与
万鬼婆本是单打独斗,但是却遭她四名婢女由侧出手围攻,因此老夫同道才群情
愤慨,也相继出手分攻四婢,但是并未介入老夫与万鬼婆之斗,因此少侠不明实
情,请莫再有偏颇之言!」司马玉虎闻言一怔!但是尚未及开口,已听「噬血鬼
婆」万飞花身后的四名「噬血鬼女」之一,怒睁双目的冷声叱道:「哼!婆婆在
两日前,曾遭一名不明来历的高手,以毒功伤及内腑,因此在此行功欲以真气逼
出不明毒物,但是毒性怪异只能逼在左臂之内,因此我姊妹四人陪着婆婆欲入城
求医,却遭你等趁机挑衅拚斗,以致婆婆原已逼至左臂的剧毒再度回窜,我等护
主心切当然要出手了,否则凭你又岂会是婆婆的敌手?」「伏龙掌」赵元戎闻言
顿时一怔!但是自己并不知「噬血鬼婆」在之前已受毒伤,又岂肯遭人冠上趁人
之危有辱名声之过?因此立即沉声喝道:「丫头住口!凭老夫的名声又岂是趁人
之危的人?而且老夫又怎知万鬼婆身有毒伤?只不过是贵府近年来,常有高手分
别进入阿洛道,老夫为了本地同道的安宁,当然要查清楚贵府之人,远由蜀地分
批前来河洛道意欲为何?况且数年前但是话声及此「噬血鬼婆」万飞花立即阴森
森的说道:「哼……哼……哼……原来赵老儿你曾受陈家父子之托?这就怪不得
了!要知本府少主以及老身大姊,还有十余名所属,四年半前在「汴京」离奇失
踪,至今尚下落不明,本府府主自是焦急万分,当然会分派本府所属详查内情,
此乃人之常情又有何异议?赵老儿想必也曾听闻江湖武林中的些许传闻如何?但
是本府府主认为尚未查出事由始末,以及是何人所为的真凭实据,故而未曾声张!
也未曾听信江湖传言,便前往「汴京」向陈老儿要人,否则……哼!否则本府之
人早已倾所有之力血梁河洛道了!为此,老身乞望你赵老儿与此事无关,否则本
府之人势必会去「郾城」拜访贵府的!」「铁掌无敌」陈老弟曾请托老夫……」
「伏龙掌」赵元戎耳闻「噬血鬼婆」之言,虽然早已知晓「幽冥鬼府」少府主,
四年多前在「汴京」离奇失踪之事,而且在江湖武林中谣传甚久,也确实曾在江
湖中引出一些风言风语。

  并且在江湖中的诸多谣传猜测,十之七八皆指向可能属「霸拳」陈定中父子
两人所为,虽然如此,但是万鬼婆又岂可将毫无证据之事,胡乱牵扯至自己的头
上?因此立即怒声说道:「哼!万鬼婆你莫要胡言乱语!老夫行道江湖数十年也
薄有名声,何曾做出过何等不名誉之事?贵府少府主无故失踪之事,老夫虽然也
曾听闻,但是万鬼婆岂可无的放矢,牵扯至老夫头上?」司马玉虎听至此处,立
即想起当年在「汴京」发生之事,使得自己受到凌辱不说,尚使自己与师父分散
了将近五年时光,至今尚不知师父的下落?

  而且也因此牵扯到义助自己的三位拜兄!如今才知晓连「幽冥鬼府」的少府
主,以及「噬魂鬼婆」吴嬷嬷,还有十余名所属,皆也因此而同时失踪。

  因此心思疾转后,猜测十之八九必是「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因为怀疑陈
小霸王可能是死在「幽冥鬼府」的暗器之下,故而牵怒于「幽冥鬼府」之人,因
此「幽冥鬼府」之人在「汴京」失踪之事,必然是陈家所为!

  若真如此,一切之始作俑者全属陈家,因此司马玉虎的怒火已由胸中骤然涌
生而起,但是「伏龙掌」赵元戎所言也甚有道理,岂可无凭无据的便将不相干之
人牵扯在内?故而但是侧目望去,只见「噬血鬼婆」万飞花的枯雏面容上,已然
涌升些许乌黑之色,似乎原本被逼至左臂内的剧毒,已因提聚真气拚斗之后,开
始回窜身躯内迅速扩散,因此立即转首朝「噬血鬼婆」万飞花说道:「万婆婆,
依在下之见,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我们也无须授人口实,被视为毫无实证
便冠人罪名,有辱他人名声的恶名,不过我们也不必理会他们了,且容在下陪您
寻地祛毒疗伤如何?」忍着怒火并未吭声。

  就在此时突听群雄中已有不少人怒叱叫骂着!

  「小子!你当我等是何物?竟然……你找死……」「狂妄小子!你竟敢擅自
作主……」「赵前辈,既然这小子与「幽冥鬼府」熟识,想必也是个身有恶迹的
黑道之人,不如连他也一起拿下……」「对!先拿下他再说……」「小子!你接
大爷一拳!」「阁下且先接老夫一掌试试,看你是否够格插手…

  哗然声中,已见两名年约五旬左右的老者,突然一左一右由人群中冲出,一
个施拳一个施掌,同时击向司马玉虎。…」「伏龙掌」赵元戎自从司马玉虎喝声
插手,并且经过一番对话之后,内心中也逐渐有了些许灵思,认为近几年中「幽
冥鬼府」先后有高手踏入河洛道,确实有其名正言顺的道理。

  而且「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为何频频请托各方同道注意「幽冥鬼府」的
动向?莫非此中确实与「幽冥鬼府」少府主无故失踪之事大有关连?

  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未曾详思便应允陈家父子两人,岂不是甚为冒失?

  万一确定为真,自己定然会被牵扯在内,再也难辩解了。因此已有意趁著有
人架梁的机会,就此收手不再干涉「幽冥鬼府」的动向,也算有了个下台阶。

  但是有意退身之言尚未及开口,没想到两名同道竟然会同时出手攻向司马玉
虎,如此岂不是有辱名声?且更授人以众凌寡的围攻之实?因此心中甚为不满的
立即惊叫出声制止:「啊?易兄、吴兄不可有辱名声!快退……」然而此时的司
马玉虎,因自身之事早已对白道之人甚无好感,再加上三位拜兄的遭遇,更对白
道之人充满了恨意及不满,因此内心中已非三个多月前,初下山时的平和心境。

  如今又知晓连「幽冥鬼府」的少府主,以及「噬魂鬼婆」吴嬷嬷一些人,皆
也因自己之事而牵扯得同时失踪,因此心中之怒已然满涨胸中。

  但是为了协助「噬血鬼婆」主婢五人解消被围的困境,再加上自从自己现身
喝止后,对方便相继收手退出,并未再出手围攻「噬血鬼婆」主婢,因此心中的
怒火尚未曾暴发,也不便过分挑嚣,只想护著「噬血鬼婆」主婢离开此地。

  但是现在竟然有两人不由分说的同时出手攻至,因此早已满涨胸中的怒火,
也就在此时突然暴发而出,而且欲对自恃身为白道却毫无容人胸襟,且任意将自
己冠上恶名的两人一个下马威,当然毫无考虑的要狂热反击了。

  因此当耳闻四周群雄的哗然声连连响起,两名老者已各施拳掌,一左一右的
同时攻至身躯不足一丈之距时,立即仰首狂笑的说道:「哈……哈……哈……好!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在下了,在下就接你们一招又如何?」狂笑声中,已然提聚
了全身功力护身,双手也已凝聚十成真气分别施展拳、掌,以拳对拳,掌对掌之
势,猛然朝左右同时击出,分别迎向两人拳掌劲气。

  霎时两股劲疾狂猛的气劲,已由司马玉虎双手的拳掌中迅疾涌出,并且有一
阵恍如轰雷之声,随着司马玉虎击出的拳、掌劲气乍响而起,分别迎向攻击自己
的两股拳掌气劲。

  「「伏龙掌」赵元戎初见之时,虽然对两名同道同时出手之举,甚为不满,
但是也未曾料到司马玉虎竟然如此狂傲?不但未曾闪避两名同道的攻击,反而双
手各自击出拳掌劲气,分别迎向两名同道的拳掌?轰……轰隆隆……」但是更令
人心惊的是,在他击出的拳掌劲气中,竟然发出如雷轰响,这不是上百年前名震
武林,尔后逐渐没落的「迅雷山庄」独门武技「天雷拳」吗?怎么会由他手中施
展出?而且威势竟然如此狂烈?绝非两位同道所能抗衡的!

  因此「伏龙掌」赵元戎心中震惊中,又立即惊急叫道:「啊?……是「天雷
拳」?易兄、吴兄不可接!快退……司马少侠你也接老夫一掌!」惊急大叫声中,
身形已然狂急前掠,右掌也已迅疾聚劲未吐,凌空拍向司马玉虎正面胸口,欲以
围魏救赵之策,逼使司马玉虎收劲退身。

  「哈……哈……哈……」然而司马玉虎双手拳掌劲气狂涌而出后,眼见「伏
龙掌」赵元戎惊急大叫中,也已施掌迎面扑至,顿时又狂笑数声,双手拳掌之势
依然,迅疾与左右两人的拳掌劲道迅疾相触,各自发出一声如雷震响,霎时便听
左右两方各响起一声闷哼痛呼声。

  「轰……轰……轰隆隆……轰……轰隆隆……」「啊……」「呃……嗯……」
轰雷暴响劲疾狂烈的拳掌劲气狂飙四散中,只见左右两名老者俱在闷哼痛呼声中,
震得口喷血雾身躯也已同时暴震退回……

  但是司马玉虎看也未看两人一眼,竟然利用拳掌相触的反震之力疾收双臂,
并且身形已暴然前掠的迎向「伏龙掌」赵元戎,并且又狂笑说着:「哈……哈…
…哈……莫说一掌了,就是十掌、百掌在下也不惧,且看你这个「伏龙掌」又奈
何得了我这条「狂龙」否司马玉虎狂笑声中,前掠的身躯已迎近「伏龙掌」赵元
戎,并且右掌化爪,骤然抓向对方已击至不到三尺之距的掌势,而施展出的爪势,
竟然是两百余年前,西北黑道邪魔「阴煞」的独门绝技「天魔爪」!?你也接我
一爪!」不……不是!不全然是!而是以「天魔爪」十六式为根基,融入了数十
招皆属凶厉毒辣的爪招,而成的二十八招爪招,已与其他拳掌指交杂混合,成为
「游龙手」一百二十五招的其中一招而已。

  「伏龙掌」赵元戎击出的右掌,劲疾幻出八片掌影,攻至对方身躯不到五尺
之距,原本认为虽不敢说能一举击退对方,但是至少也能将对方逼退,便可助两
名同道化解危机。

  然而万万没料到掌势疾出之后,对方竟然无视自己的掌势,拳掌劲气依然未
收,迅疾与两名同道拳掌气劲相交,并听两名同道的闷哼声相继响起,似乎皆已
被「天雷拳」震伤退开?

  可是又万万未料到,他竟然利用拳掌相交的反震之力,迅疾回收双臂,并且
毫无调息聚气之状,身形迅又疾迎向自己掌势,在仅有三尺不到的距离中,双手
已疾如迅电的施出虚幻难测的爪势,化出十二只爪影迎向自己的掌势。

  更令「伏龙掌」赵元戎内心惊震的是,对方双手施出的十二只爪影中,其中
八只爪影,皆又疾又准的一一迎扣向自己的八片掌势,而多出的四只爪影则趁隙
透入掌幕,劲疾抓向自己面门及胸前数处要穴!

  「伏龙掌」赵元戎内心震骇中,前掠的身形暴然顿止,右掌疾收时,虚横在
胸口的左掌也同时化出一片掌影,封挡向抓至面门及胸前要穴的爪影。

  「哈……哈……哈……好!「伏龙」对「狂龙」!再接在下一招龙爪,看看
究竟是谁厉害?」司马玉虎在狂笑声中,身形已迅疾斜移一步,双爪疾收再吐,
霎时又是一片凶厉毒辣的爪影疾幻而出,十五道似虚似实的爪影,劲疾凌厉的同
时「伏龙掌」赵元戎掌势被对方爪势化解之后,只听对方狂笑声中爪影再现,一
片似虚似实的爪幕再度劲疾罩至,顿时心中一惊!左掌疾收身形暴退,双掌迅又
同时拍出二八一十六片掌影疾迎爪幕。罩向「伏龙掌」赵元戎由面至腹的上、中
盘。

  「哼!狂妄……」「哈……哈……狂不狂一试便知!」掌影爪幕迅疾相交,
未听爪掌相交之声,却听一声怒叱及一声狂笑同时由两人口中响起,接而便见一
道灰影冲升而上,凌空疾旋一区后迅又头下脚上的疾扑而下。

  「伏龙掌」赵元戎的掌势与爪影一一相交逐一幻灭中,倏觉左臂微微一痛,
顿时心知已然输招,内心惊又羞又怒中,正欲施展绝招抢攻伤敌扳回颜面,但是
却见对方的身形竟然暴冲而上,接而使又迅疾凌空下扑。

  要知施展凌空下扑的招势,虽然罩攻之面甚为广阔,但是身躯虚浮空际甚为
不稳,且易遭立地施招的人震飞,而且一击不中身形落地之时,甚难闪避地面之
人趁机反「伏龙掌」赵元戎久闯江湖四十年之久,经验阅历皆丰,当然甚为明了
其中的优劣,眼见对方凌空下扑之时,双掌已然拍出二十四片如花掌幕凌空罩至,
立时神色严肃的微屈双膝,口中大喝一声后,双掌已施展出成名绝技「伏龙掌」。
击之势,故而危机必然随之将至。

  在四周观战的双方之人,自两人初次拚招时,便全神贯注的盯望不眨,在白
道群雄之力,大多数人皆认为那小子岂会是「伏龙掌」赵元戎之敌?因此不出十
招必将败落!霎时只见又密又疾威势劲猛的三十余片掌影,已连连飞涌而出,层
层飞迎凌空罩至的掌势!

  但是群雄之中另有数人,曾在三个多月前,见过司马玉虎与「河洛斗魁」杨
天魁之战,因此心中皆为「伏龙掌」赵元戎耽忧。

  两另一方的「噬血鬼婆」万飞花,初时听见司马玉虎的喝止声时,便知晓他
的功力绝不在自己及赵老儿之下,但是他的功力虽高,若与功力相差不多的赵老
儿拚斗时,招式便将成为胜负的关键了。

  可是那年轻人年仅双旬出头,而且是刚出道未几的雏儿,武技招式方面必然
难比赵老儿,除非习有何等的精奥招式,否则必败无疑!

  然而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两人各自迅疾出手两招时「噬血鬼婆」万飞花
心中的震骇,竟然比「伏龙掌」赵元戎尚剧烈,想不到这个身穿粗布衣甚不起眼
的青年,不但功力高深莫测,甚而连施展的爪式也是玄奥无比从所未见?竟然比
自己府中的「幽冥鬼爪」尚玄奥凌厉?不知出自何位隐世高人所传?

  甚而在双方施出第三招时,似乎「伏龙掌」赵元戎已然失招?由此可知这个
年轻人纵然难胜,但至少已不会有败象了,因此「噬血鬼婆」万飞花立时心中放
心的松了口气。

  可是没想到双方仅各自出招尚不到五招,那年青人竟然在身居有利局面时,
却身形暴冲而上凌空飞扑,而使自身陷入困境中。因此心中惊急得暗叫不妙便欲
喝止。

  但是张口欲喝之时,却耳闻他的狂笑声中似乎含有狂傲之意,而且眼见他凌
空下扑时所施的掌势甚为凌厉,莫非他习有某种凌空扑击的独门绝技不成?故而
立即将已然至喉的喝声强忍未出。

  此时倏听一阵有如连珠炮的掌劲触击声骤然响起,霎时只见相触的掌影片片
消失「伏龙掌」赵元戎身形倒震两步时,司马玉虎的身躯也已被震劲震得再度上
冲。

  但是司马玉虎再度上冲的身躯,仅是凌空斜旋一圈后再度俯冲而下,双掌迅
又拍出一片掌幕,正好与「伏龙掌」赵元戎暴退再进,双掌迅疾拍出的十二片掌
影相迎!

  然而此次司马玉虎心中已有盘算,当两人掌势再度相交,连珠炮一般的脆响
声中,掌影迅疾一一幻灭,使得两人的身躯皆被掌劲反震之力震得欲退,后继招
式尚未出之际,两人身前俱已司马玉虎双掌遭反震之力带得身躯即将震飞时,突
然上身后仰倒翻,但是双脚却骤然前踢而出。浮现出众多空门!

  (如此情况就好像是一个人由空中跳下,双手突然与某物相触,而使上身骤
然顿止且有倒震之势,但是下身的冲力依然,因此使得原本是头下脚上的身势,
突然反向旋为头上脚下之状,在此时踢出双足,更能利向下身的旋冲之力,使双
足的踢势更为迅疾强劲。)

  「伏龙掌」赵元戎的掌势与对方一一迎击震散,并且已被反震之力,震得立
足不稳,但是为了名声,立即尽余力沉劲稳定下盘,使身躯强立不退,以展现出
自己的优胜局面。

  然而倏见一双脚尖,在两人的掌势皆已一一幻消之时,竟然一前一后的劲疾
踢至胸口,心中大吃一惊!但是已然闪避不及,只能狂急松懈气贯双足强撑不退
的真气,任由身躯顺着尚未散消的倒震余力后退,而双臂也毫不怠慢的迅疾挥拍
出数片掌势,封挡对方已临胸前的腿势。

  但是双掌刚与对方交手,真气已然震泄无存,再也来不及在刹那间迅疾提聚
十成真气,因此惊急中聚入双掌的劲气,当然已难与先前比拟!

  反观司马玉虎则是早已气聚双足,而且又利用飞旋之势,使得双脚踢势又疾
又猛,因此两相比较之下,在一连串的沉闷迎击声中「伏龙掌」赵元戎已然面浮
痛楚之色,双臂已无力下垂的踉跄倒退七步,才止住退势。

  而此时司马玉虚的腿势,虽然已被对方双臂连连格挡住,但是已然震伤对方
双臂,并且左脚尖也已踢中对方右肩,并且利用反震之力使身躯凌空翻旋一匝,
便稳稳的落至地面。

  说来话长,但是这仅是眨眼间发生之事,在四周观战的群雄尚来不及惊呼出
声「伏龙掌」赵元戎已然遭创震退了。

  两人交手尚不到十招,莫说是功力相当的高手了,便是一些二流身手之上的
群雄,皆已看出「伏龙掌」赵元戎已然败在那个年轻人的掌下了!

  因此,双方数十人俱是双目惊睁的盯望着场中两人,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连一些急促的喘息声皆清晰可闻。

  哀莫大于心死,只见「伏龙掌」赵元戎恍如骤然苍老了二、三十岁,面色苍
白神色黯然的倒退两步,空洞茫然的双目环望四周群雄一眼后,竟然默不吭声的
低垂苍首,身躯佝偻的转身离去。

  众人只见他背影佝偻,双脚似是重如千斤的踉跄缓行,使得四周群雄沉重的
内心中,恍如有一根根尖针孔在心坎上,竟然无一人能口出何言可安慰他!但是
皆已心知,从今后,江湖武林中可能再已无「伏龙掌」的名号出现了。

  一双双感叹、怜惜的目光,默默望著「伏龙掌」赵元戎的背影逐渐远行出十
余丈,即将没入两座小山丘的洼地中,就在此时,司马玉虎突然心生不忍的激动
叫道:「赵「伏龙掌」赵元戎闻声身躯一顿,但是续又彳亍前行并未停步,司马
玉虎默望群雄一眼后,突然身形疾如幻影的掠向「伏龙掌」赵元戎身影消逝之方。
老丈且留步,在下有一言奉告!」如此一来却引起群雄的误会,以为司马玉因此
已群情愤慨的叱喝叫骂连连,且相继狂急掠身急追。虎心狠手辣的竟要斩草除根?

  但是群雄相继掠至山丘转角之处,刚望见相对站立的两个身影时,突听「伏
龙掌」赵元戎神色骇然的惊呼出声叫道:「甚……甚么?少侠所言当……当真?」
司马玉虎神色严肃的默默点头之后「伏龙掌」赵元戎神色惊怔的盯望着他俊面,
片刻之后才哈哈朗笑说道:「哈……哈……哈……如此说来老夫败得不冤!哈…
…哈……哈……司马少侠,你原可不说的,可是如此一来老夫必然心哀如死羞愧
而亡,但是经你一说,老夫已自认败得不冤,又可重拾往昔信心了!不过司马少
……司马老弟你放心,为了避免使老弟引来烦扰,老夫绝不将此事对他人说出,
纵然是在拙妻及亲子女面前,绝也不透露一句!」司马玉虎乍听之下,尚不解「
伏龙掌」赵元戎的言中之意,但是突然想起三哥曾告诫自己,千万莫再与他人提
及身获缘遇之事,否则必然会引起邪心之人的觊觎!

  因此司马玉虎心中突效一懔!但是眼见「伏龙掌」赵元戎面上的真诚神色,
随及又开朗的笑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敬谢老丈的维护之「哈……哈……哈
……司马老弟客谦了,老夫尚未拜谢你使老夫重拾信心之恩,又何言……唔……」
情了!方才得罪之处尚请老丈见谅!」「伏龙掌」赵元戎笑说中,眼见已有众多
同道行近,因此立即转口说道:「司马老弟,老夫已无意久留,改日老弟有暇前
住「郾城」时,务必至老夫窝居小住数日,至于……万鬼婆处,便请老弟代为告
罪了。」「伏龙掌」赵元戎话声一落,又转望向行至身周的群雄说道:「诸位老
哥,且看在与小弟往昔的情分上,今日莫再为难司马老弟及万鬼婆她们主婢了,
至于以后……小弟便不敢再求请诸位老哥了。」「伏龙掌」赵元戎虽然未曾明言,
但是围立两人身周的群雄,已然了解「伏龙掌」赵元戎的言中之意了。

  因为方才两名同道同时出手夹攻,不但未曾讨得便宜甚而双双震伤而退,尔
后「伏龙掌」赵元戎与司马玉虎之战,群雄皆也已看清,在群雄中功力武技最高
的「伏龙掌」赵元戎,竟然会在十招之内便败在司马玉虎掌下,那么尚有何人是
司马玉虎之敌?尚有谁愿意再拿自己的名声及性命开玩笑?

  虽然听似「伏龙掌」赵元戎欲以往昔情分,请求群雄今日莫再为难司马玉虎
及「噬血鬼婆」万飞花主婢,倒不如说是「伏龙掌」赵元戎已然看清形势,欲藉
此为群雄铺妥了下台阶。

  因此群雄中有甚多人,已然体会到「伏龙掌」赵元戎的用心良苦,于是已有
不少人立即应声说道:「岂敢!岂敢!赵兄之言小弟等人岂会不遵?」「赵老哥,
凭咱们二十余年的交情,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赵兄!既然如此……那小弟
便遵从赵兄之意了……」「赵大爷,那晚辈等人便先告辞了……」于是,原本似
乎将兴起的一场激斗,也因此默默消除了。

  但是数日后——河洛道中突然传出一个令江湖武林震惊的大消息,并且有如
波涛般四散广传,不到半个月便已迅疾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引起轰动!

  据说,有一位年仅双旬的俊逸青年「狂龙」司马玉虎,插手河洛白道群雄与
「幽冥鬼府」的「噬血鬼婆」万飞花之战,竟然在十招之内,击败了成名武林四
十年的白道高手「伏龙掌」赵元戎!

  而且原本甚为羞惭且心灰意冷的「伏龙掌」赵元戎,不知听了「狂龙」司马
玉虎所说的甚么话?竟然在众多同道之前笑说败得不冤?

  而且有甚多与「伏龙掌」赵元戎交情甚深的同道,曾在事后询问「伏龙掌」
赵元戎「狂龙」司马玉虎究竟说了些甚么?他的出身来历如何?是何门何派或是
某一位隐世高人的高徒?

  但是「伏龙掌」赵元戎皆是笑而不答,仅说「狂龙」司马玉虎乃是武林数百
年中仅见的一位慧星,往后的成就必然不凡,必将成为武林数百年中的一位绝世
高手!

  因此,武林黑白两道之人在传论纷纷中,俱都猜测「伏龙掌」赵元戎为何会
有如此之言?此位神秘莫测的「狂龙」司马玉虎,他的出身来历究竟如何?是黑
道?是白道?或是……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半年之后。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分,国都所在繁华辐辏的「汴京」在「东曹门」的宽
坦大街旁,有一家上百年老字号的「古风楼」酒楼。

  在二楼上有六间包厢雅座,以及宽堂内的八张大桌,此时已然有八成食客分
估包厢及宽堂内的五张大桌。

  楼角靠窗的一间包厢雅座内,有一位俊逸儒雅颇有书卷之气,但是双目中却
是湛然有神,且有股英气飞扬的银衣公子,甚为遐意的独自轻尝浅酌,目光则不
时瞟望着大街上的而他……正是已然被武林冠上「狂龙」名号的司马玉虎!行人。

  只见他此时已是发髻油亮且戴着公子巾,身上一席银亮生光的长衫,使俊逸
英气且雄伟高佻的身材,更显得有如玉树临风般的倜傥不群。

  在腰际有一条用数只银套相间包夹住的银亮丝索,在丝索两头的银套环孔上,
系有一条串着紫红蜈节珠的珠坠,另在左右腰侧的丝索处也各有两只包银铜环。

  在左腰的银环上悬着一柄云白色骨质古朴剑鞘,且雕有两条盘龙的三尺长剑
「潜龙剑」剑柄环口上系著有一条黄色光泽鲜亮的剑穗,剑穗尾端尚串着一粒闪
烁出亮丽紫红光彩的如泪坠珠,而右腰环上则悬着一只宽大腰囊,内为蛇皮外套
银缎缝合,且绣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雪白云龙图案。

  腰囊内里分成四小格,分别装着四只玉瓶及九粒蜈节珠「紫云佩」「金钱符」
还有一些珍贵饰物及金银、庄票。

  在手中尚执着一柄尺余长,触手温热的雪白玉骨「云龙扇」且不时将扇面一
张一合,已可望见看似银白无物的扇面上,似乎有一幅若隐若现,一条巨口大张
四爪伸张,在云层中翻腾的腾龙图案。

  突然见他目光一亮,俊面上也已浮出笑意,并且张口似在喃喃低语却无声的
不知说些甚么?

  而此时在大街上的往来人群中,有一名身穿亮丽黑缎紧身劲装,背后腰际插
着两柄精钢打造的精亮「分水刺」神色甚为英武豪气的四旬余壮汉,立时转首望
向「古风楼」的二楼花窗之处,目光一定,便欣喜的挥手招呼且快步行入酒楼登
上二楼。

  「二哥快请坐!小二哥,快加几样好菜及好酒!」在包厢雅座内的司马玉虎,
此时也已在包厢门前笑迎,并且立即朝随行在后的店伙吩咐着,而笑颜登上二楼
的壮汉,正是他的结拜二哥「洛水双鱼」中的费公豪。

  费公豪笑颜与司马玉虎进入包厢内,立即大剌剌的坐下,并且无视楼内他处
的众多食客,已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四弟你怎么一人在此?可
曾至大街上走动走动?是否又勾引了不少又娇又甜,又羞又喜娇嗔献媚的闺阁千
金了?」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俊面泛红的笑说道:「二哥辛苦了!你别再调侃小弟
了,快坐下享受佳肴美酒吧!」「哈……哈……哈……四弟,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并非二哥调侃你,凭你的俊貌再加上如今的公子哥儿打扮,已然是个俊逸倜傥风
度翩翩的美男子,哪个大闺女见到你后不对你动情?便说两天前,那个刘员外夫
妇,不是被闺女纠缠得特地至客店拜访你,要招你为金龟婿吗?」司马玉虎闻言
顿时俊面更是红得如染朱丹,立即伸筷夹了一大块清蒸鲜黄河鲤塞入费公豪的口
中,并且讪笑说道:「二哥你大概是饿昏头了,才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少说话
快吃吧!」「唔……嗯……呃……四弟,大哥及三弟他们……」「二哥,自从你
们午后出门后便未曾返回,因此小弟心中焦急得想出去寻找你们,可是又怕你们
……」「喔……嘿……嘿……四弟,不是二哥看不起你,而是你的江湖阅历仅止
于一般的江湖门道,若要明查暗访甚么就比我们差上一大截。再者,我们三个现
在的身手已非差昔日吴下阿蒙了,你又有甚么不放心的?」司马玉虎耳闻费公豪
之言,立即不以为然的正色低声说道:「二哥,并非小弟过于耽忧,一来是因为
此乃天子脚下军将甚多,二来「霸拳」陈定中便居于城中,而且城内尚居有不少
白道高手,当年「幽冥鬼府」的少府主及「噬魂鬼婆」吴嬷嬷,还有十余名所属,
全然无声无息的失踪不见,可见必有功力甚高的高手隐于城中,因此小弟又岂会
放心得下?」然而费公豪闻言后却嗤笑的低声说道:「嗤……嗤……四弟,这你
就不明白了,正因为此乃天子脚下,故而黑白两道之人,若非万不得已,皆不敢
在城内惹事生非,再者,武林黑白两道中稍有名声的高手,皆被盛名所束,不论
发生何事,只要被对方以言相激或是挑嚣,若非当场拚斗,大多会定下约期解决
争纷,因此依我们的猜测,当年的「噬魂鬼婆」可能就是因为被名声所束,而被
有心人故意出言相激或是挑嚣定约,因此「幽冥鬼府」的少府主及「噬魂鬼婆」
为了「幽冥鬼府」及自己的盛名便应约而去,却遭到功力高深的有心人或是大批
高手围攻,以致一一惨遭杀害或是遭人制住,所以二哥我……」说及此处,费公
豪突然又笑说道:「四弟你放心,大哥及我们兄弟三人,昔年皆是被白道鄙视的
低下小贼,早已练就无须顾及羞惭的一层厚厚颜面,以及随时随地皆可跳入粪坑
逃窜的本事,如今我们的功力已然高达一流之境,只要一有不对劲,便会立即飞
掠脱身,已无须像往昔如同落水狗一样逃窜,也绝不会因为武功高了一些便死撑
面子不离,因此你就不必挂虑我们了。」费公豪的笑语声中,听来似乎甚不在意
往昔的处境,但是听在司马玉虎的耳内,却是感受到三位拜兄昔年遭人欺凌羞辱
的凄凉景况,因此内心中突然涌生出一阵心酸,并且突然脱口说道:「二哥,现
在已不同往昔了!咱们兄弟四人大可在江湖武林中,凭恃所学闯出一番名声出人
头地,便可一雪往昔遭至的屈辱,而且……」然而费公豪闻言,却慌急得连连摇
手且笑说道:「嗳!四弟你可别害我们了,二哥我可不想同「伏龙掌」赵元戎,
或是「幽冥鬼府」的人一样,受盛名所累以致束手束脚,毁了自己的一生,不过
……二哥也会视情有所为,绝不会替你丢脸的!」司马玉虎闻言立时心中激动的
说道:「二哥,你这是甚么话?其实小弟本就非武林人,也无意在武林中争强斗
狠闯出甚么名声?若非四年多前……至如今,小弟也毫无沾沾自喜之意,也不会
为了些许虚名便与人以命相争,因此二哥千万莫要心存怕有失小弟的甚么颜面?
一切皆要为自己的尊严及安全着想才是!」费公豪闻言顿时一笑,正欲接口之时,
突然又听司马玉虎欣喜说道:「噫……三哥……二哥,你看三哥也回来了!」费
公豪闻言立即转首望向窗外大街,果然见到也是一身亮丽黑缎紧身劲装的拜弟甘
常明,步履匆匆的在人群中穿梭行近,但是忽然神色一怔!便急忙朝大街上的甘
常明呼唤一声,才又急忙朝司马玉虎说道:「四弟,老二有急事,可能有甚么好
消息了?」「啊?二哥你怎么知道?唔……好!」两人急忙行出包厢迎接,未几
使与费公豪将满面疲惫之色,但又面浮笑意的甘常明迎入包厢内了。

  「哈……哈……你们可真惬意呀?快……快……我与大哥在外面已奔波了三
个多时辰,可是饿死了!我们且边吃边说吧……」费公豪耳闻甘常明之言顿时松
了口气,于是三人边吃边聊,并且由甘常明的口中,知晓了兄弟四人明查暗访数
日,终于查出一丝沉埋数年的线索,因此皆甚为欣喜的低语细商着。

         第十章夜探山庄起干戈喜救义友脱牢笼

  夜入深更鸟啼悲,义士遭恶窖中囚。

  果报恩泽翻地阙,嗟我数载始得翔!

  汴城西北方的河畔,在黝黑的夜色中,远远便可望见前方的一片树林内,有
一片并不甚强的光芒,映射至空际及林隙外,原来树林内有一座占地甚广,庭园
幽雅华楼小阁数幢的大庄院。

  深广大庄院的四周,被丈人高的琉璃瓦高墙围绕,但是尚可望见内里高楼檐
角上高挂的气死灯火。

  朝正南方的两片高阔庄门,厚重大木门上的横匾刻著「怡心别院」四字,庄
门内里是花丛夹围成的一条宽敞石板路,路底正对庄门的是一幢三层高的宽阔正
楼,虽然楼门紧掩未开,但是底层内里有数处闪烁着烛光,因此内里必然有人。

  三层高的宽阔正楼后方,是一片幽雅宁静的广阔大花园,有三幢小楼成品字
形散布在巨树花丛之间,而左侧靠庄墙之处则散布着十余幢独间矮房。

  庄院虽然宽阔,但是内里却看不到有甚么护院壮仆走动?或是有甚么明桩暗
卡隐伏?只是偶或听见矮房内传出的笑语声,或是稚儿的笑叫或哭泣声,或是突
然由某间矮房中,笑语步出一两个庄丁或仆妇,行往另一间的矮房中。

  倏然!只见庄墙外的树林内,有一白三黑四道身影迅疾掠入庄墙内,并且立
即隐入一片花丛内隐伏不动,并未惊动庄内之人。

  片刻后,隐于花丛树木暗影中的一白三黑四道身影,一白一黑迅疾掠往三幢
小楼之处,两另外两道黑影则掠往院墙旁的矮房处。

  三幢小楼之方,司马玉虎与费公豪两人,身形迅疾的分别掠入一幢楼内,逐
一制昏居于小楼内四名年仅二八的婢女及两名粗壮仆妇,并且详察小楼内里。

  就在此时,突然由左侧庄墙的一间矮房内响起一声怒喝:「咦?你是谁?呃
……」怒喝声虽然立即静止,但是在宁静的夜色中,已然惊动了庄内正楼、小楼
及数间矮房内的人,因此已有数条衣衫不整的人影,先后出正楼、小楼及矮房内
奔出,且连连出声询问着。

  「甚么事?发生何事了?」「是谁在叫?」「咦?孙少爷及孙小姐住的小楼
……」「老周……老周……」「咦?怎么没见到陈管事?」「李妈……李妈在哪
儿?」「你们看!小楼处有人影……」「快…大家快分头去看看……」而此时,
小楼之方的司马玉虎与费公豪两人,已先后掠出一幢小楼,而另一幢小楼内,也
同时惊急掠出一对衣衫不整的六旬老夫妇,四人正巧皆往正楼之方掠去,于是四
人已在途中遭遇。

  那对六旬老者夫妇急掠中,惊见两个不明之人由两侧疾掠而至,竟然吭也未
吭一声,便立即出手分别攻向司马玉虎与费公豪两人。

  而庄墙之方,两道黑影也已分别由一间矮房内迅疾掠出,并且迅疾掠至围聚
一处的九名庄丁、仆妇之前,身手迅疾轻易的制住仅有微薄功力的九人穴道。

  但是此时由正楼之方也迅疾掠至三道身影,并且听女子之声喝问道:「你们
是甚么人?胆敢趁夜侵入本庄且伤人?」「大姊别问了,先拿下他们再说!」「
大姊,你看小楼那方,刘管事夫妇两人已然与两个人拚斗着呢!」接而又听似是
大姊的女子已沉声说道:「二妹你去陈管事那面看看,这里交给我及四妹!」而
此时已然制住九名庄丁、仆妇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已沉声说道:「哼!大爷知晓
此处乃是城内「霸拳」陈定中的别庄,我等今日前来乃是欲报复陈老儿不分是非,
分请各方白道之人,追逐我等四年余尚未罢手,但是大爷等人不愿罪及无辜,故
而仅是制住他们穴道,使他们安静而已,可是你们若敢动手,大爷定然绝不轻饶!」
现身的两个人,皆是身穿一身亮丽黑缎紧身劲装,一个是满面短髭的「莽张飞」
张大合,另一个则是「洛水双鱼」中的甘常明。

  「莽张飞」张大合怒声叱喝之后,立即伸掌朝身侧不到一丈之距,一株大腿
粗细的树干拍去,霎时便听一声轰然震响,树干已应声而断轰然倒地。

  其实此座「怡心别院」乃是「霸拳」陈定中的产业,仅有在闲暇之时才会至
此小居数日,或是供儿孙辈平时在此散心游乐,或宴请友人之用。

  但是居于别院中的人,皆是在陈家为仆为婢数十年,已然年逾五旬之上的忠
心家仆,在矮房之处的庄丁、仆妇,大多是仆、婢成婚且已有子女,虽然他们并
非甚么武林高手,但是久处陈家,多多少少皆也习得一些二、三流的武功。

  而居于小楼的管事,乃是「霸拳」陈定中年轻时的书僮陈文,居于正楼内的
三名老妇,则是「霸拳」陈定中夫人「玉燕蚨」萧秋凤昔年的四名贴身侍女,而
其中一女早已与陈文结为夫妇。

  五人跟随「霸拳」陈定中夫妇已然将近五十年之久,因此皆也习有高明的武
功,已然高达一流身手,而管事陈文的武功,竟然比大少爷「铁掌无敌」陈承廷
尚高出两筹,故而才会被「霸拳」陈定中夫妇调至别庄管照。

  久处陈家数十年,当然也知晓数年前,老爷夫妇与大少爷夫妇,皆因为大孙
少爷之死悲愤无比,已然分请师门及各方同道,追寻几个与孙少爷之死有关之人
的下落,虽然曾先后擒捉住一些人,但是尚有数人至今依然未曾缉获。

  因此掠身而至的三名老妇,耳闻矮房内掠出的两人之言,已然知晓竟是久寻
不着的其中两人,莫非另一方正与陈文夫妇交手的两人,便是另外两人不成?

  可是据所知,尚未寻获的四人中,其中三人皆是绿林小贼,尚有一名则是不
知来历的少年人,但是四人皆是武功低微的人!

  然而眼前这个满面短髭的壮汉,竟然能在一丈之距,便一掌震断树木,可见
两人的武功甚高,可能与自己姊妹的功力相差不多,又岂会是武功低微尚未寻获
的四人?

  但是,既然由他话语中知晓乃是前来寻仇报复,当然俱是心存不轨,因此还
有甚么好说的?先拿下他们再传报老爷夫人作主!

  因此三名年已六旬出头的老妇互视一眼后,其中两人立即同时掠身扑向「莽
张飞」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而另外一名老妇则迅疾掠往管事夫妇之方。

  然而另一方的费公豪,眼见已然惊动了庄内之人,心知若不及早制住庄内人,
必然会引出更大的麻烦,纵然以后再暗中前来,到时庄内的戒备必然森严难探了,
因此已然心生速战速决之心于是立即喝道:「四弟,快速战速决制住他们!」「
好!二哥放心!」司马玉虎并非愣愕之人,当然也已看出此中情形,加上对手的
功力与自己差有三筹之上,比「伏龙掌」赵元戎尚差,与三位拜兄相差不多。

  因此耳闻二哥之言后立即应喝一声,身形疾如幻影掠至那名老妇的如花掌影
之前,左掌劲疾的拍出一片密集掌幕封住对方掌影,而右手五指曲指疾弹,四道
劲疾尖啸的指劲已然疾射而出,霎时便听一声闷哼,那名老妇已然左臂下垂的暴
然后退。

  但是司马玉虎岂容她安然退走?因此已如影随形的疾幻追击,双手十指再度
连连弹出八道指劲,分别射向老妇的胸腹要穴。

  另一方的费公豪刚与六旬老者交手时,原本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然比往昔暴增
数倍,纵然眼前这个老者的功力不弱,自己定然可以与他拚个百招左右!

  然而没想到此名老者的功力,竟然比自己高出甚多,而且双掌招势更比自己
初学不到一年的招式高明,自己难以与对方相比,因此不到十招,已然捉襟见肘
手忙脚乱得频频闪避退身。

  尚幸此时与费公豪交手的六旬老者,突然耳闻老伴的闷哼声,顿时大吃一惊
的转首急望,只见老伴左臂下垂踉跄倒退,不问可知左臂已然遭创,并且眼见那
个白衣青年,身形疾如鬼魅一般又攻向老伴,因此狂急无比的叫道:「啊?玉花
小心……」然而那名老妇双手皆无恙时,便已难敌挡司马玉虎又疾又猛的攻势,
当左臂遭创后,只凭右手又怎可能抗拒得了司马玉虚的攻势?因此就在老伴的狂
急叫声中,又听老妇闷哼一声,身躯已然踉跄倒地!

  六旬老者心中惊急大叫时,已然眼见老伴的身躯踉跄倒地,因此骇然大叫一
声,竟然狂急抢攻两招,将费公豪逼得踉跄暴退之后,身形也已暴然斜掠,双掌
连连劈出四股掌劲,遥击向那名身穿白衣的青年。

  而在此时,由另一方疾掠而至的一名老妇,尚离七丈之距时便已望见所发生
的情景,因此也已惊急大叫着:「啊?三妹……狂徒住手……」「银花你快拦住
那个黑衣瘦子……」司马玉虎连连弹出指劲,已然制住老妇的五个穴道,虽然眼
见又有一名老妇疾掠而至,然而与拜兄拚斗的老者已然抢攻而至,因此已毫不犹
豫身躯斜掠避开老者掌劲,而双手也已迅疾拍出二六一十二掌,劲疾罩向暴掠而
至的六旬老者。

  就在此时,费公豪眼见对手已然转攻向四弟,立时获得喘息的时机,但是耳
闻一声女子惊急叫声,又见到一名老妇疾掠而至欲扑攻四弟,因此立即飞身前迎,
并且大喝叫道:「婆娘站住!接本大爷一掌!」喝声中,已然双掌一抡疾劈出一
片掌势,拦住飞掠而至的老妇。

  那名被称为银花的老妇,惊见三妹玉花已然倒地,而管事陈文喝声中也已转
攻向白衣人,眼见那名黑衣壮汉也已攻向自己,因此一股怒火已转向对方,立即
双掌翻飞迎击,霎时两人也已激战一团。

  再转望「莽张飞」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之方,因为兄弟三人在十个月中,时
光大多耗在修炼内功之上,所以功力已与交手的老妇相差不多,甚或高出一些,
此乃占优势之处。

  但是四弟传授的众多招式多属兵器招式,拳掌招式甚少,而且招式的习练尚
不纯熟且缺乏实战,未能将招中精妙之处深悟,所以招中破绽甚多。

  因此双方两相比较之下,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在短暂的片刻间,与两名老妇
激战了六、七招,招式上便已略居劣势了!

  再加上两名老妇皆甚为愤怒,竟然有人敢趁夜闯入庄内,且制住了庄内功力
薄弱的庄丁仆妇,若不能擒住犯庄之人,岂不是使自己姊妹在老爷及夫人面前难
以交代?因此当然是精招连出放手抢攻。

  如此一来,当然更使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难以招架,十余招后便各自被对方
击中一掌,尚幸功力较高且身躯壮实,因此只有些疼痛并无伤势。

  但是仅在二十招之内便被击中,那么之后的境况岂不是甚为不妙?可能即将
陷入危境之中了,可是老二及四弟两人也已被庄内其他的人迎战,又如何能前来
支援?

  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心中虽急,但是昔年早已练就一身肯打肯拚,若不敌便
忍受屈辱,或是一走了之的本事,因此两人只能镇定心神出招应敌,不求有功但
求无过。

  因此两人的招式虽然受制于对方,但是稳扎稳打偶或出险招与对方硬拚,有
时尚不顾甚么男女交战的禁忌,狂猛凶狠的与对方以命相拚,欲与对方拚个两败
俱伤。

  如此激战五十余招后,虽然又被击中数掌情势甚为狼狈,但是尚能勉强支撑
未曾受创,希望只要能支撑至四弟制住对手后,便可前来支援了!

  突然!张大台眼见右侧地面,被制倒在地的庄丁中,有一名五旬庄丁的身边
有一根「熟铜棍」顿时心中大喜的逐渐右移,接而狂猛抢攻三招将对方逼退,立
即身躯朝右斜窜,在地面上一扑再纵「熟铜棍」已然在手中劲猛横抡而出,立即
将追击而至的老妇逼退。

  「叱!狂徒找死……四妹,咱们也使兵器杀了他们!」被逼退的老妇眼见对
方已拾兵器攻至,顿时暴退闪避棍势,而对方竟然又抡棍砸向四妹,因此怒叱一
声,便执出腰际长剑疾抖出一片剑雨追罩向对方。

  另一名老妇被张大合浑猛劲疾的棍势逼得急退两丈,并且已见大姊执出长剑
攻敌,因此也已顺手执出长剑掠身再攻。

  而此时的甘常明也已在大哥抡棍逼退老妇时,也已伸手执出背后的「分水刺」
迅又与执剑攻至的对手再度交战。

  如此一来四人已是各执要命的兵器,因此激战之况较之前更为凶险,只要稍
有不慎,便可能身遭创伤甚或重创命丧!

  虽然两人昔年仅习有粗浅的武技,但是十个多月中,已得四弟传授了不少适
合自己的武技,因此张大合已立即施展出新习的长兵器「云龙枪」「五行棍」以
及四弟自创尚未定名的外门长兵器三十二招。

  而甘常明也已立即施展出短兵器的「文昌笔」「双龙刺」「夺魂锥」「三棱
刺」「追魂枪」还有四弟自创的一些短兵器招式。

  就在四人已然施展兵器重启激战之时,突听另一方传至一声怒哼,司马玉虎
及管事陈文的身形皆是暴退再进,但是管事陈文的身形已然有些迟缓,反观司马
玉虎的身形则是疾如幻影,双手忽掌忽拳忽爪忽指,攻势更为劲疾凌厉。

  此战乃是司马玉虎自习功有成,下山以来所遇到的几名高手中,功力最高招
式也最沉稳浑猛的一位高手,因此使得司马玉虎雄心大发,也是精招连出的与对
方缠斗着,果然一招伤敌胜券在握了。

  但是眼见左侧的二哥费公豪与老妇之战,显得有些狼狈,被对方攻得频频闪
躲退避,而且衣衫不整满头大汗,形势已然甚为危急了,因此立即从旁攻出一掌
击向老妇支援二哥。

  费公豪全力施招,尚被老妇银花的精妙招式,逼得捉襟见肘频频闪避,尚幸
已然胜券在握的四弟,突然从旁出招侧攻老妇,逼得老妇慌急闪避且怒叱不止,
终于使得费公豪有了喘息机会,立即趁机调息稳定招式再全力反攻。

  拚斗两刻之后,突然眼见远方有精光闪烁,才知另一方早已开始以兵器拚斗
了,这才暗骂自己糊涂!兄弟三人的所学多属惯用的兵器招式,拳脚招式则差了
甚多,为何要以已短与人拚斗?因此强撑一会,待四弟再度从旁援手之际,已然
迅疾退身,并且伸手将背后一双惯用的「分水刺」执在手中。

  被司马玉虎遥攻迅疾闪退的老妇银花,眼见对手暴退之时已然执出兵器,当
然也已趁退身之际迅疾执出长剑,再度前掠与费公豪激战一团。

  如此一来除了司马玉虎与管事陈文,依然是拳掌相交外,其余之人皆是兵器
在手相互激战了。

  但是如同先前拳掌拚斗一样,三名老妇俱是招式熟练,而张大合三人的招式
则是初学不到一年,因此依然被对方的剑势压制得施展不开。

  不过三人手中皆是往昔惯用的兵器,而且初学的招式,也是司马玉虎针对三
人的兵器,以相合的招式逐一传授,故而较易上手。

  甚至有时被对方的剑招逼得施展不开时,突然也曾在惊急中,顺手施展出往
昔所学,虽粗俗但是甚为熟练的二、三流招式,竟然也能险险的封挡住对方劲疾
凌厉的剑招。

  至此,兄弟三人才恍悟四弟之前曾说过,练功首重内家真气的强弱,只要内
功高深便可出手迅疾,且可化腐朽为神奇,这也是为甚么在十个多月的时光中,
四弟皆强逼三人每日至少修炼内功四个时辰,而且每隔两日便分食一些灵果玉液,
提增功力的原故了!

  如此一来,又使兄弟三人信心大增,稳扎稳打的与对手激战得难分难解,因
此使六人的拚门,在短期间尚难分出胜负。

  不过双方如此的互斗情势,却对张大合兄弟四人愈来愈有利,因为四人所习
的招式,全是自习自练以及初习不到一年的情况,若是功力高出对手甚多,便可
恃功取胜,若与对手相当时便有危险了,功力若再低于对手,那就必败无疑了!

  如今,司马玉虎的功力高出对手两筹左右,加上招式虽然并不纯熟,却是全
属精招妙式,因此较有优势,而张大合三人,则是靠着功力皆比对手略高或相当,
并且仗着敢以性命相拚或稳扎稳打,一一弥补了招式上的生疏不纯。

  再加上双方的功力皆在一流境界,出手自是较迅疾,待交手两刻之后,已然
各自出招将近百招了,管事陈文及三名老妇乃是招式精纯,故而久战之后依然如
故,但是张大合兄弟四人则是愈打愈顺手,招式也愈打愈纯熟,且熟能生巧的逐
渐入悟。

  (且以下棋为例,段数优者与低者交手,优者少有激励机会故而平平,甚或
不进尚退。反之,低段者遭至高段者的凌厉攻势激励,便能提升进境使棋艺愈来
愈强。)

  因此,双方久战将近一个时辰后,双方之中司马玉虎已然有了八成胜算,而
张大合、费公蒙及甘常明三人,则是已与对手战得势均力敌,且反击之招也逐渐
增多,愈来愈有倒吃甘蔗的甜头在心头。

  其实司马玉虎早在两刻之前,便已有余力分心照顾二哥,并且已有把握抢攻
十招便能制住对手,但是眼见三位拜兄久战之后,兵器招式皆愈来愈纯熟沉稳,
也愈来愈能悟及招式中的玄妙之处,因此心思疾转之后便略收功力,与对方战得
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并且逐渐移动身躯,引带着二哥也随之缓缓往大哥、三哥之
方接近。

  管事陈文已然察觉白衣年轻人,在有意无意之中逐渐移动战场,但是如此反
倒使他心中甚喜,因为如此一来便可使四人逐渐远离,已然受制蜷曲于地面的老
伴身周,如果庄中有人前来必可救走老伴。

  两男一名老妇似乎也已察觉异状,加上也耽心另一方的战况,如此一举两得
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双方同有此意,当然是移动甚快,因此边斗边移,不到一刻便与另一方的同
伙会合了。

  激战之况随着时光的消逝也已愈来愈激烈,如此,除了是武技招式之斗外,
更是内功优劣之比,因此一方的内功较高,招式也愈来愈严密迅疾,另一方则是
毫无进境。

  终于在激斗将近一个半时辰后,内功差且年龄高的一方,已然是真气浮动鼻
息粗喘,已有不敌之况了,而张大合三人虽然也有些真气浮动,但是却雄心大振
愈战愈勇,手中的「熟铜棍」及「分水刺」施展得沉稳、凌厉,已然是攻招多守
招少的步步进逼。

  八人中功力最高的司马玉虎,眼见三位拜兄已然将招式施展得顺畅迅疾,可
见进境甚速收获良多,但是顾忌欲查之事尚无结果,万一拖延久战之后,若另有
他人前来便便前功尽弃了。

  因此立即施展八成功力,身形疾如幻影暴然前掠,双掌招式疾变,右掌疾拍
出一片凌厉爪幕罩向陈文,左手屈指弹出一道劲疾指风射向他左胸「神封穴」。

  管事陈文久战将近两个时辰,早已真气耗损六成,且疲累得鼻息粗喘勉力强
撑,眼见对方骤然迅疾抢攻而至,但是已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能闪避,立时被
对方指劲制住穴道,并且左腕一紧,已被对方爪势紧紧扣住「大陆穴」终于心中
一叹的落入对方控制之下了。

  司马玉虎如此默不吭声的骤然抢攻,一举制往陈文后,右手迅又连连弹出数
道指劲,霎时便见口干舌燥双眼发花,真气已然有些欲散之状,手中长剑似有千
斤重,但依然强撑施招的三名老妇,终于相继闷哼一声,全身恍如烂泥一般的软
倒地面了。

  司马玉虎尚不待已然停手喘息的三位拜兄开口,便立即笑说道:「三位兄长,
练功也已练得太久了吧?还是先歇息一会,然后办妥咱们欲查之事吧?」「哎呀!
这是大哥我有生以来打得最过稳的一次,所以连此来的用意都忘了呢!」「嘿…
…嘿……大哥,别说你了,小弟还不是一样……」「唉……这几个老太婆还真带
劲呀?可累死我了!」「嗤!三位兄长,今日一战真可抵得上你们习功半年之得,
想必三位兄长皆各有所获了吧?」司马玉虎笑语声后,却见张大合双目一瞪的笑
骂道:「四弟,你可真算是个狠人哪,明明知道这些老太婆皆是非比寻常的高手,
竟然任由她们耍着大哥玩命却不闻不问,若非大哥我还有点本事,就跟她们逗乐
玩玩,否则岂不是早将一条老命玩完了?」但是费公豪却不屑的叫嚷着:「嗐…
…嗐……老大你只遇到个婆子就受不了啦?这四个婆子虽然是有些本事,但是她
们那点功夫算得了甚么,与方才曾找我交手的那个老头一比,那就差上一大截了
呢!小弟方才与他拚了百来招,好不容易才顶住他占了些许优势,可是他见势不
妙,且看四弟年轻可欺,所以便又找上了四弟,否则小弟不把他折了老骨头熬油
才怪呢?至于那个婆子……嘿……嘿……大哥你也知道,小弟实在不忍心伤了女
子,所以才让她像疯婆子一般耍性子,否则早就一掌劈了她!」在旁喘息的甘常
明耳闻两人之言,却冷「哼」一声的说道:「好啦!你们两个别吹了,方才若非
我耽心你们两个吃亏,所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你们的安危,才让那个老
丫鬟能与我斗个百来招,否则……」司马玉虎耳闻三位拜兄自吹自擂之言,而且
一个比一个夸张,顿时忍俊不住的假做咳嗽,才发泄了脱口笑声,并且急忙掠往
小楼之方,逐一将已然遭制的婢女、仆妇及那名老妇聚于一室,才返回矮屋处。

  可是……三位拜兄竟然还在大吹大擂且争得面红耳赤,因此只得摇头叹息的
叫道:「嗳!你们有完没完了?这些穴道遭制的人,只要隔了半个时辰,穴道便
会自行通畅,到时候十人一一清醒后围攻我们时,那就只好交由功若天人的三位
兄长应付便成了。」张大合三人闻言心中俱是一惊!立即噤口不语的互望一眼后,
才讪讪的分散探视所有遭制的人,终于结束了三人心中兴奋的夸张之言。

  

    整个庄院中,老老少少共有老少三代五十八人,除了管事陈文及四名老婆子
尚被制住昏穴未醒外,其余的人仅制住穴道不能动弹而已,但已分成三堆远离,
无法听见另一方的人说些甚么?

  此时各自应付一堆老少庄丁、仆妇的张大合三人,皆执着一把精光闪烁的大
刀,面色凶狠的不时在庄丁、仆妇颈脖间作势试刀,因此吓得众庄丁仆妇皆惊骇
惶恐得哀求连连。

  于是张大合三人皆说明此来乃是寻仇,但是顾念众人皆属下人,因此不愿伤
及弱小无辜,只要众人知无不言的一一答覆所问,并且与另两方所答相同,便不
会伤害任何人性命,否则定然一一诛绝绝不轻饶!

  众庄丁及仆妇皆知晓心存仇恨的人千万莫招惹,否则定会凶性大发的凶残杀
人,所以众庄丁、仆妇闻言后,虽然已知他们皆是老爷子严嘱定须擒捉之人,但
是对方皆是武功甚高的高手,而且众人皆已被制住穴道只能任人宰割,因此又有
谁敢有所隐瞒自寻死路?因此俱都惊畏得连连应允不敢违抗。

  于是张大合及费公豪、甘常明三人,便分别盘问庄丁、仆妇及婢女,只要发
觉某人言词闪烁隐而未尽,立即凶狠的施刑逼问,甚而毫不留情的将一个奸狭的
庄丁,一刀砍下左臂,使得其余之人更是骇异得不敢隐瞒。

  司马玉虎四处巡行时,也曾眼见三位拜兄,皆是神色凶狠粗声粗气的逼问着
婢女及庄丁、仆妇,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为了能查明一些内情真相,也只好
远离不见,任由三位拜兄逐一刑逼了。

  不到半个时辰,兄弟三人除了分别刑逼出欲知之事,也已知晓那名功力高深
的老者,乃是「霸拳」陈定中年轻时的书僮,也是此座「怡心别院」的管事。

  而四名老妇则是「霸拳」陈定中的夫人「玉飞蚨」萧秋凤昔年的四名称为金、
银、玉、翠贴身侍女,而其中玉花早在三十年前便已与管事陈文结为夫妇,至于
其余之人分别是孙小姐的女婢,以及管照各处的仆妇及庄丁,其中再无武功高明
的人了。

  另外已然知晓由三名老妇居住坐镇的正楼,在楼底有一间秘室,由四名五旬
仆妇轮流清理,而内里原本是珍藏贵重之物的六间房室,如今其中五间皆已改为
牢房,分别禁闭着六个女子及三名老人。

  但是由看管秘室的三名仆妇口中,已然知晓牢房内被囚禁的人,皆被囚禁了
数年不等,但是被囚禁的人是谁?以及是否遭至何等刑求?仅有管事及四位嬷嬷
知晓,其余的人全然不知。

  兄弟四人在得知口供大致相同后,司马玉虎的内心中最为紊乱,希望被囚禁
的人中,有「幽冥鬼府」的少府主及「噬魂鬼婆」吴嬷嬷或是师父,但是又乞望
千万没有师父,否则自己必然要找「霸拳」陈定中讨公道,哪怕是要与全天下的
白道为敌,也不在乎!

  续询之后,认为低下的庄丁、仆妇所知之事甚少,并且已无隐瞒之事,于是
由张大合及费公豪看管众多穴道遭制的人,而司马玉虎及甘常明,则押着三名有
关的仆妇迅速前往正楼之处。

  正楼内,三名仆妇颤畏的引领两人,经由一条廊道行至大堂左侧的一间杂物
间内,到达一座堆置不少杂物的木橱前。

  一名仆妇伸手推动木橱左侧壁上的一只挂物铁钩后,霎时便听木橱发出轻微
声响,并且已开始缓缓右移,逐渐现出一道秘门以及内里的下行梯阶。

  因此甘常明眼见秘道已现,立即伸手制住两名仆妇的穴道,并且在秘道口把
守,然后由另一名仆妇引领着司马玉虎进入秘道内。

  当那名仆妇引领着司马玉虎进入秘道,尚未及行至梯阶下方时,突然由秘道
下方传至女子的询问声:「是谁?」「陈嫂是我!」「咦?李嫂?还未至轮班时
辰你怎会就下来了?」「喔……是金嬷嬷要我下来拿样东西,怎么?里面的人挺
安静的嘛!」「呵……呵……关了四年多,有再大的火性也磨消了,况且她们的
功力皆已被封,还能有甚么作为?只不过………咦?他是甚么……呃……」随在
仆妇李嫂身后的司马玉虎,眼见一名也是五旬左右的仆妇已笑行至梯阶前,早已
蓄劲待变的「幻龙指」立即弹出,轻易的制住老妇穴道,然后才笑对李嫂说道:
「秘室中真的没有机关陷阱?或是甚么你们不知的事?」李嫂闻言,立即惶恐的
说道:「没有……没有……秘室在往昔,原本仅是供老爷及少爷藏着珍贵之物,
但是自从五年前改为地牢后,珍贵之物全都移走了,而空出来的六间房室,分别
囚禁着六个姑娘及三名老者,只不过……」李嫂话声突然一顿,望了望倒在地面
的陈嫂一眼。

  司马玉虎见状,顿知她话中有话,因此立即笑说道:「你放心!她已昏迷不
醒,听不到我们说的话,所以你大可放心!」李嫂闻言,这才放心的低声说道:
「少侠,老妇是怕你在里面发生甚么变故,尔后那三……三位大爷会怪罪我们,
凶残的……所以老妇才不得不说……」司马玉虎闻言,顿时知晓可能尚有甚么隐
秘未曾问出,因此立即笑说道:「哦?你且说来听听。」「少侠,其实此事本非
老妇等人所知,或许仅有陈管事及四位嬷嬷知晓,只是有一次老妇在各室中清理
秽物时,曾无意中听见金嬷嬷与玉嬷嬷两人低语的一段话,说是「没有解药谅他
们也不敢逃出去,否则老爷岂会放心的将他们囚禁在此?」之后老妇便未听见甚
么了。」司马玉虎闻言及此顿时剑眉一皱,心知被囚禁之人,可能是被逼服了甚
么药物?所以纵然逃脱之后,若无解药必然药性发作,但是时已至此又怎能半途
而废?因此且先看看再说!

  于是司马玉虎便默不吭声的顺着廊道前行,只见廊道两侧乃是用长厚岩石砌
成的坚实石壁,左右各有三扇铁门,除了左侧头一间的铁门内张,里面有桌椅及
日用之物,似乎是看管仆妇的休歇所在,的其余五间皆用双掌大的「铁将军」锁
扣着铁门。

  司马玉虎顺步先行至左侧另外两扇铁门前,李嫂立即用一串大锁钥逐一打开
铁门,供司马玉虎观望,只见第二间石室内,在左右两侧的壁角处,各有一名篷
头垢面长须杂乱,且衣衫褴褛的老者盘膝趺坐着,而双手皆被一条铁炼扣住,连
接在石壁上的铁环。

  两名老者耳闻铁门推开之声,仅是微张双目略望,便又闭目默不吭声,使得
司马玉虎甚为好奇,于是开口问道:「请问两位老丈,但不知高姓大名?为何被
囚禁于此?」两名老者闻言,顿时惊睁双目的盯望着司马玉虎,右侧的老者立即
问道:「咦?你……娃儿,听你所问,莫非你并非是陈老儿的家人?」此时左侧
的老者也已急声说道:「你?……少侠快……快将我们身上的禁制解开……」但
是右侧的老者却鄙视的朝那名老者说道:「哼!佟老鬼,解了你的禁制又如何?
体内的「软筋散」及另一种不知名的毒性怎么办?否则陈老儿岂能放心的只凭几
个仆妇,便看住你与房老儿两人?」左侧的佟姓老者闻言顿时张口欲言,但是迅
又垂头丧气神色悲哀的摇摇头后,再度闭目不语了。

  司马玉虎原本尚欲追问,但是眼见两名老者已然闭目不语了,因此仅在门外
略探,便转行至第三间的铁门前,随着李嫂打开门锁,只见内里有一名萎靡不振
的削瘦老者,正欲开口时,却觉削瘦老者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昔年传
授武技义助自己的「枯竹追魂」房广清?

  「啊?房老丈是您?天……您老怎么也被囚禁于此?房老丈,您还记得在下
吗?在下就是五年前,获您传授武技用以自卫的少年司马玉虎呀?」那名萎靡不
振的削瘦老者,果然就是「枯竹追魂」房广清,但是耳闻司马玉虎之言后,原本
面色一喜,但是双目疾转之后,却不屑的冷笑说道:「哼……哼……哼……老夫
并非三岁稚儿,你回去告诉陈老匹夫父子两人,要杀要剐任由他们,但是少在老
夫面前耍心机!」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但是立即回想到自己与三位拜兄初见
之时,皆是难以相信的神情,因此立即解释说道:「房老丈,在下确实就是司马
玉虎,只因昔年曾获「幽冥鬼府」之人相助,尔后又缘救「幽冥鬼府」中的「噬
血鬼婆」万飞花,并且听她提及「幽冥鬼府」少府主及「噬魂鬼婆」在五年前…
…」

    话尚未说完,突听室外对面的一间牢室内,传至女子的惊喜大叫声:「你是
谁?你怎么会提及本府之名?我们就是……小姐……小姐……这个人是来找我们
的呢?」接而又听另一方也传至惊喜的女子笑叫声:「喂……你是甚么人?本府
少府主在此室,你快打开牢门救我们出去!」忽然又听另一间牢室中,也传至一
个女子之声急声问道:「喂!你真是数年前在「汴京城」那个又瘦又小的司马玉
虎?」司马玉虎耳闻数声女子之声逐一传至,其中果然有「幽冥鬼府」失踪数年
的少府主,而且另有一女似乎知晓自己?顿时欣喜无比的朝「枯竹追魂」房广清
笑说道:「老丈您且稍待,且容在下先去望望她们究竟是何人?」司马玉虎兴匆
匆的疾掠至右侧的一扇铁门前,正欲开口时,静立一旁的李嫂突然开口嗫嚅的说
道:「少侠,里面的姑娘……你……你且先回避一下,待老妇……」司马玉虎闻
言顿时好奇的问道:「咦?为甚么?」李嫂立即低声回应着:「少侠,三间室内
的六个姑娘,已然全身赤裸,所以……」「啊?这……这……那么你快找些衣物
供她们裹身……」「不行啊!她们皆服用一种异药,只要身穿衣衫便全身骚痒不
堪,因此她们身上原有的衣衫,皆被自己撕裂褪除,其中有四人强忍不褪,但是
仅两日便已骚抓得浑身疮疤,所以四年多的时光皆未曾再穿过衣衫了。」「啊?
原来如此!哼!「霸拳」陈定中乃是白道中名声鼎盛之人,竟然私设地牢囚人,
甚至还以异药害人!如此白道……哼!」司马玉虎内心中虽愤怒无比,但是却不
能因此迁怒不明内情的下人,因此立即在廊道中高声说道:「诸位被囚禁在此的
人听清,在下司马玉虎乃是前来此处救人,并非「霸拳」陈定中施计前来哄骗诸
位的人,诸位之中可有「幽冥鬼府」之人在此?或是有何人认识在下,请快出声
告之。」话声一落,立听左侧底端及正中铁门内,皆传出女子欣喜叫声:「喂…
…我们就是「幽冥鬼府」少府主及少府主的四婢,你快开门哪……」就在此时靠
梯阶的第一间牢室内,也传至一声冷静的询问声:「少侠,我等皆被铁门所隔,
而且现在也不方便出去见面,但是如果你真是数年前那个又瘦又小的少年司马玉
虎,那么你应该记得在城外与何人见面?曾说过甚么话?」司马玉虎闻言立即说
道:「喔!当时在下曾与「莽张飞」张大合,也就是在下现今的结拜大哥,他现
在也在此处上方把风,另外便是……啊?莫非……莫非姑娘便是费姊姊……喔!
费姑娘?费姑娘你快告诉在下师父可曾……」司马玉虎话声及此,霎时便听那个
女子惊叫道:「啊?真的是你?你真是司马玉虎?」原来那间牢房内竟是「紫衣
罗刹」费姑娘!就在此时,忽然又听身后牢房内传至「枯竹追魂」房广清的冷哼
声:「哼!娃儿,你若真是那个小娃儿司马玉虎,那么你就施展昔年老夫传你的
身法及爪功看看!」司马玉虎闻言立即转身掠入室内,并且恭敬的应声说道:「
是!老丈且看!」于是司马玉虎立即脚施「枯叶飘飞」身法,而双手则将「枯竹
爪」十八式逐一施展开来,但是尚未曾施展完毕,已听「枯竹追魂」房广清惊声
说道:「噫?果然是你!可是你怎么变得……而且功力竟然……」司马玉虎闻言,
立知「枯竹追魂」房广清欲说甚么,因此立即说道:「老丈,此事说来话长,尔
后晚辈再向您解说清楚,如今当急之事,乃是应及早离开此地才是,但不知您身
上有何禁制?」此时「枯竹追魂」房广清已然确定眼前英挺俊逸的青年,果然是
昔年那个又瘦又小的少年司马玉虎,因此心中欣喜无比的笑说道:「嗯!有气海、
命门、章门、京门、肩井、心包、天柱、神封、肩俞、神门、冲门、乳中、五里、
天府等十四穴!」司马玉虎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且脱口叫道:「啊?甚……甚么?
任督及六阴六阳十四重穴全然……哼!陈老贼,在下饶不了你!」心中虽然惊怒,
但是已毫不怠慢的双手疾如迅电,已然将「枯竹追魂」房广清身上遭制的穴道全
然解开,并且立即由腰囊内取出一只玉瓶,并且恭敬的塞入他手中说道:「老丈,
您穴道遭制受久,必然经脉淤塞且真气亏损甚多,请服用此瓶内的汁、果后,再
调息恢复真气顺畅经脉,晚辈则去协助诸位姑娘!」此时突听梯阶之方传来三哥
甘常明的询问声:「四弟……四弟……你可曾寻到人?」司马玉虎闻声,立即欣
喜的回应道:「三哥,地牢内大半皆是昔年义助小弟的恩人呢!三哥,大哥及二
哥他们可曾联络过?」「呵……呵……之前大哥曾吩咐一名小童前来传话,一切
无恙,可是时辰已不早了,快点将人救出尽早离去,否则万一有人前来便不妙了!」
「是……可是……三哥,此时尚有些困难,三哥,牢内之人皆被逼服了不同的毒
药,你且去逼问那个陈管事或四个老妇,解药在何处?或是有何物可解?否则逐
一杀了她们!」「都被下毒了?好!三哥这就去……」话声立即一顿再无声音,
而两人之言,皆已被四间牢房内的人听清,此时左侧第一间的两名老者之一,已
然开口说道:「娃……司马少侠,那些姑娘被逼服的,可能是产于岭南蛮荒的一
种「黄牙果」再配有其他药草研磨制成的「天裸粉」此粉服用之后,外物一触肌
肤便全身骚痒不堪,连衣衫皆难披身,若不解消终生不褪,除非有解药,否则唯
有寻找一处地底热泉浸泡,暂时消减肌肤上的痒癣,然后再以原树……」此时突
然听另一名老者已抢口说道:「唐老儿,莫非你欲破誓了?那么你何不先将小弟
还有房老儿体内的毒性说出?以及如何祛毒?」此名老者话声一出,先前老者的
话语也已静止,接而叹息一声后便不再续言了。

  如此一来,立即听右侧底端牢房内,已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娇嗔声骂道:「
佟老邪!臭老邪!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唐伯伯,您别听佟老邪的,您虽然
已被陈老儿逼得立誓,若非陈老儿应允,您自己绝不步出地牢,也不再为他人医
病,可是您并未立誓不收传人呀?再者您虽然立誓自己绝不多出地牢,但是却未
禁止别人强将您掳出去呀?所以……」此时突又听那佟姓老者开朗的呵呵大笑说
道:「呵……呵……呵……莺丫头,老夫还奇怪你这个每天叽叽喳喳不止的淘气
丫头,今天怎么突然不吭声了?不过你可真厉害,陈老儿唯恐唐老儿脱身之后,
以医术解消了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数种异毒,故而逼唐老儿立下誓言,但是没想到
竟被你三言两语便解了誓言,若让陈老儿知晓此事,不剥了你的嫩皮才怪!可是
你以前怎么不说?」内间牢房内的姑娘,闻言后又娇嗔说道:「哼!那是因为以
前没有人能进来救人,所以说了也是白说,现在只要打开铁门,并且解开我身上
的五处穴道后,姑奶奶便可立即脱身,又……」「呵……呵……呵……可是以你
们六个丫头现在的景况,谁能为你们解穴?纵然解了穴道之后,你们可敢步出室
外吗?」佟姓之言一出,果然使得右侧底间牢房内的那个姑娘,已然噤声无语了。

  但是突听首间牢房内,传出「紫衣罗刹」费姑娘的微颤话声:「司……司马
少侠,你……你现在的功力是否能……能隔空解穴?」司马玉虎闻言虽不明她言
中之意,但是已应声说道:「费姑娘,在下当可试试,但不知姑娘之意是……」
此时突然又听中间牢房内的姑娘急声说道:「司马少侠,你能否先为小婢三人解
开穴道?尔后小婢三人便可助小姐及费姑娘解开穴道,然后……」但是话语未止,
突见「枯竹追魂」房广清已神情欢愉的步出牢房,并且哈哈大笑的说道:「哈…
…哈……哈……老夫终于自由了!娃儿……喔……司马老弟,依我之意先尽迅解
开众人穴道恢复自由之身,然后……嗯……弄一辆布篷大车供六个丫头隐身,及
早离开此地,至于每人体内的毒物,也只有以后再设法解消了!你看如何?」话
声刚落,另一方又响起那个佟姓老者的笑骂声:「呵……呵……我也是这么想!
既然如此,房老儿你为何还不快过来帮我们解穴?至于唐老儿……」此时的唐姓
老者似乎也已想通了,因此也开口说道:「你们要怎么做皆可,但是千万莫使老
夫违誓便可!」于是众人皆已有了议定,立即开始行动,首先将佟、唐两名老者
解穴,然后由「枯竹追魂」房广清夹着唐姓老者,与佟姓老者先掠出地牢。

  尔后,司马玉虎心中蹦跳的进入正中牢房内,只见牢门内有一名面如朱丹紧
闭双目全身微颤,年约双十全身赤裸的姑娘站立房中,并且察觉另一方的壁角布
帘内,也有两个慌乱的喘息声,心知是另两名女婢。

  这是司马玉虎有生以来,初次见到成熟女子的身躯,心中甚为胆怯且慌乱,
但是眼见玲珑突显的赤裸身躯上,竟然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斑,而且有些地方已
然溃烂流脓,心知乃是因体内毒性所使然,令人见之甚为惋惜且愤恨。

  在怜悯惋惜及愤恨的心境中,毫无一丝邪心,于是立即低声问明被制穴道后,
便立即解开仅有三处被制的穴道,并且急忙退出房外吩咐李嫂照顾她们。

  两刻之后,张大合及甘常明各骑着一匹高大骏马,率先由庄门疾驰而出,担
负巡望及引路之责,而后方,两辆布篷紧掩的双马厢车,分由司马玉虎及费公豪
驾驭随后疾驶。

  双马双车迅疾驰出树林便立即往西而去,而「怡心别院」中,也已有数名武
功低微,但无能解穴的庄丁、仆妇,以及已然恢复行动的弱小,则分别照顾着庄
中众多尚被制住穴道的人。

  时隔一夜直到翌日清晨之时,在「汴城」中的「霸拳」陈定中,以及「铁掌
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才获得急报,知晓城外的「怡心别院」已然遭人入侵,并
且救走了地牢内的九人,因此父子两人狂怒无比得立即率人急追。

  但是循着厢车轮痕追寻数里之后,轮辄已然进入往来车马频繁的官道,再加
上时隔一夜,厢车早已不知驶往何方了?

  自此,父子两人已开始耽忧了,因为往后要日夜耽心不知何时?会有多少人
而来寻仇?

  可是父子两人却不敢托请各方同道追寻,因为父子两人暗中囚禁的九人中,
其中有一人乃是江湖武林中颇负名声,且受黑白两道敬重的「隐医」唐飞云,万
一被同道查知内情以致事迹败露,岂不是要立即遭至黑白两道的同声口伐,甚而
大举前来兴师问罪?

  到时莫说自己父子无能抗拒,便是师门也不敢干冒与天下武林为敌之举协助
自己父子!因此唯一的办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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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脱困笼鸟遭诬罪危中结缘解恶毒

  孤孤独独明月单影,妾身心事何人知?

  凄凄寒寒双雁南飞,何若伴我共影儿?

  冷冷清清戚寒独坐,好花绽放有谁折?

  愕愕愣愣郎心如痴,且待红娘红线牵!

  夜幕底垂,大地逐渐阴暗。

  嵩山东南方,由「郑县」往「临汝」的官道边缘,有两辆厢车停在一片稀疏
的树林内,另有六匹骏马系在旁边的树干。

  此时在两辆厢车之间,一堆熊熊烈焰上烤着一只山猪,明亮的火光映射着两
张面孔,乃是张大合及司马玉虎兄弟两人,而「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两人
则在周围巡守着。

  突转左方树下的厢车内传出清脆悦耳的笑语声:「慧姊,干爹不眠不休的在
厢车上,写了如此多的手稿,真不知干爹脑中尚有多少东西呢?小妹这几天已看
得头昏脑胀烦不胜烦了。慧姊,小妹实在无心研习这些,还是统统交给你吧?」
又听另一女笑说道:「嗤!莺妹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干爹被那陈老贼强逼立誓,
连口述诊病皆不可,更何况亲手医病?除非能查知江湖中传说不一,只曾听闻无
人知晓,能祛百毒的「三日金蟾珠」在何方?待告诉陈老贼后才能解誓,否则一
生医艺便将绝传了!尚幸前日你在无心中说出传徒解誓的主意,因此使得干爹兴
奋无比,才收我们为干女儿,分别传授医、药之艺,也才能在短时间中逐一强记
现学现卖,尔后咱俩再互换习练!」「唔……慧姊,你饶了小妹吧?小妹可不愿
费神习练这些,甚么花花草草枯躁无趣的药理,及望闻问切的佟翁之学,对了!
房……房叔及佟叔两人,经由我们分别转述体内毒性以及医治药物后,兴匆匆的
入城找明医求诊,如今不知毒性解消了没有?是否找到我们需用的药材?还有能
否找到本府之人传递小妹脱险的消息?」「这……希望能尽早达成吧!否则我们
只能日夜耽心,且待在紧密封掩不见天日的厢车内了。」突然!清脆悦耳的笑语
声转为低声细语的说道:「唔……慧姊,咱们当初见到的「他」又瘦又矮,可是
前天小玄、小素在幕帘后偷看他为小玉解穴时,说他……说他……甚为俊逸英挺
呢?唔……咭……昨天他问慧姊往事之时,我曾偷偷掀开一丝窗罩,看他好……
好俊呢……」「呸!呸!你羞不羞呀?快别说了!」此时另有一女也低声笑说道
:「嗤……嗤……小姐……大小姐,小婢昨日伸手由帘外接入烤兔时,因掀得太
宽,所以曾看见司马少侠的长相,他可长得真俊呢!不信的话明天你也偷看一下
就知道了。」「唔……小环你真看清了?他……有没有……」厢车内的主婢六女
正笑说时,倏听远方传来费公豪的喝叫声:「甚么人?啊?匹夫找死……大哥、
四弟,有一些蒙面人夜袭……」喝声刚起,便听另一方也传至甘常明的怒喝及打
斗声,不问可知他已遭到蒙面人夜袭,因此司马玉虎及张大合两人,皆已惊得急
忙站起身躯,并且听张大合急声说道:「四弟你在此护着唐前辈及六位姑娘,我
过去看看!」不待司马玉虎回应,张大合已然飞身暴掠而去,司马玉虎的心中虽
惊急,但是为了医艺虽高,但是武功平平的「隐医」唐飞云,以及赤裸不便的六
女安全,也只好留下守护了。

  此时另一辆厢车处,已见「隐医」唐飞云急忙钻出车厢,并且急声说道:「
司马少侠,快将马匹套至车轭以应急变!」司马玉虎闻言立即应声而去,将一旁
的马匹逐一套在车轭上,而「隐医」唐飞云则将一大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手稿,
塞入六女存身的车厢内,才协助司马玉虎套马。

  此时,在数方已然传至阵阵怒喝及打斗声,似乎张大合、费公豪及甘常明三
人,在树林中已与不少人拚斗着。

  就在此时,突然有数道黑影由树影中疾掠而至,并且有一个苍老之声急喝道
:「果然在这里!快依计行事……」司马玉虎眼见三个蒙面人分别疾掠而至,立
即掠身迎向开口说话的人,并且怒声问道:「你们是何人?」然而三个蒙面人并
不吭声,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已然挥拳击向司马玉虎,而另两人则分别
疾掠向厢车及「隐医」唐飞云。

  司马玉虎只觉击向自己的拳势甚为浑猛疾劲,因此也立即挥拳击出一股隐含
闷雷声的狂烈拳劲,霎时两股拳劲骤然相交,立时响起一声有如天雷般的剧烈暴
响。

  两人的身躯同时被强劲反震之力震退之时,突然由那个蒙面人口中传出惊呼
声:「咦?「天雷拳」……」但是另一方也同时响起一声怒叫声:「啊?你……
你是「铁掌无敌」陈承廷?」「哼!」「啊……」「呃……嗯……」「甚么?「
天雷拳」?是谁施展「天雷拳」?」突伏上声惨叫声由「隐医」唐燕云口中响起,
也在此同时,另一名翻看厢车的蒙面人也闷哼一声,两人的身躯皆相继倒向地面,
但是「隐医」唐飞云已强撑的叫道:「快……快走……他们是……是陈老匹……
匹夫父……父子……」「哼!老狗找死!」「啊……」「啊?干爹……干爹……」
「莺妹……大家快施暗器……」就在一阵紊乱的惨叫、怒叫、惊叫声中,突见六
女隐身的厢车布篷掀起一道宽缝,一片白色的裸臂,相继抖手射出一片不同的暗
器,漫天罩向击伤「隐医」唐飞云的蒙面人。

  而此时司马玉虎已然知晓,来人全属「汴城」内的陈家人,不问可知是连夜
追逐而至欲杀人灭口,因此立即狂怒的叫道:「呔!你们枉为武林白道中名声鼎
盛的高手,竟然做出如此下三滥的行径?接招!」司马玉虎狂怒声中,已然施展
全力连连拍出数道掌劲,狂烈劲疾的击向高大的蒙面人。

  然而高大的蒙面人连连击出拳劲迎击时,也已冷声说道:「哼!老夫爱孙之
死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引起的,老夫毙了你……」司马玉虎闻言,立时知晓对方
便是「霸拳」陈定中,因此更是狂怒得叫道:「无耻之辈……」但是怒叫声中,
一阵阵狂热劲猛的拳掌劲气相交,已然震得司马玉虎连连倒退难以开口。

  反观对方仅是一退再进,迅又连连击出数道狂猛拳劲,击向尚未站定身躯的
司马玉虎。

  由此可见「霸拳」陈定中的功力较司马玉虎高出甚多。

  司马玉虎惊见对方功力较自己高出甚多,而且已然追击而至,已然来不及提
劲迎击,因此心中一惊,立即斜掠闪避对方拳势。

  然而「霸拳」陈定中岂会放过他?自是双拳连挥追击着司马玉虎。

  已然站定身躯正欲拍出掌,劲迎击对方拳势的司马玉虎,此时突然耳闻厢车
之方惊呼连连……

  眼见另一个蒙面人正连连击出拳劲击向厢车,已然惊得双马惊嘶放足奔驰。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心中一惊!已然顾不得与对方交手,立即狂掠向厢车,并
且身形凌空飞掠中,早已凝聚真气的双掌,暴然击向背对自己尚在追击厢车的蒙
面人。

  「承廷小心……」一声急喝由「霸拳」陈定中口中响起,并且也随在司马玉
虎身后狂追,双拳拳劲再度击向司马玉虎后背。

  而那名蒙面人「铁掌无敌」陈承廷,耳闻老父的急喝声时,也已察觉背后有
劲疾劲气击至,因此已狂急的暴然前掠斜移,欲避开偷袭而至的掌劲。

  但是司马玉虎的功力虽比不上「霸拳」陈定中,却比「铁掌无敌」陈承廷高
出数筹,况且是早已蓄劲待发,再加上是在「铁掌无敌」陈承廷不查之下,由后
方暴然偷袭。

  因此「铁掌无敌」陈承廷虽是狂急闪避,却未曾完全脱出司马玉虚的掌劲,
已被劲猛的掌风击中右后腰及右胯,顿时闷哼一声,且被掌劲击得掠势更迅。

  「嗯……」螳螂补蝉黄雀在后,司马玉虎的掌劲虽然击中「铁掌无敌」陈承
廷,但是也在此同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狂烈劲气已然击至后背……

  可是身躯凌空飞掠中,加上掌劲击中对方时,使得身躯略微一顿,已然来不
及闪避身后的拳劲了!

  就在危急中,司马玉虎一咬牙,猛然提聚真气护往后背,并且加速前掠!

  「呃……」一声痛哼由司马玉虎口中响起,一片血雾也随之喷出,原本便加
速疾掠的身形更为迅疾,右肩竟然撞及一株树干,使得身躯往左斜飞而去。

  尚幸此时「霸拳」陈定中耽心「铁掌无敌」陈承廷的生死,已然急斜掠向爱
子之处并未趁势追击,因此也给了司马玉虎逃脱的机会。

  司马玉虎忍住胸口内的剧痛,强提真气再掠,眼见惊驰的双马,已拉着碰撞
摇晃的厢车驰至树林外,正接近官道中一群激门中的人群处,因此立即大喝着:
「大哥快走……他们是功力极高的陈家父子……」「四弟,你先驾厢车离开,我
们断后……」「老四别管我们……快点走!老地方见……」此时,奔驰入官道中
的厢车已然较平稳,突然眼见布篷掀起尺余宽的缝隙,已能望见篷内数具白色身
躯,而且只见一只只雪白手臂连抖中,便见一片片的暗器劲疾飞射而出,漫天罩
向背对厢车围攻张大合兄弟的十余名蒙面人,霎时便听数声惊叫痛哼声连连响起
……

  然而惊驰的厢车迅疾驰过远离人群,因此第二波暗器已无法伤及蒙面人,只
能见到七、八个蒙面人相继倒地。

  紧随厢车之后的司马玉虎,此时也已接近激斗中的人群处,双掌已然连连击
出数道劲狂如雷的拳劲,狂猛的罩向数名蒙面人,并且大喝道:「快走!不可恋
战……陈老匹夫父子快追来了……」张大合及费公豪、甘常明三人,三方互峙的
抗拒着二十余个蒙面人的围攻,眼见厢车迅疾驰过之时,背对官道的蒙面人已倒
下八人,而且随后而至的四弟,也已连连击倒四人,使得对方合围之势已然瓦解,
因此立即相互招呼一声,已随着四弟身后由空档处退出围势,并且边战边退的冲
至官道中。

  此时在厢车内的八女,已有数女将后方围掩的布篷急掀,立即现出数具赤裸
身躯,朝厢车后的司马玉虎连连招手惊叫着:「快……快点!司马少侠……」「
司马少侠快……啊?快放下布篷……」「天……羞死了……你们快松手……」尾
随厢车急追的司马玉虎,当然也已望见掀起的布篷内的裸躯,但是惊急中只注意
着疾驰中的厢车,以及耽心在后方拒敌的三位拜兄安危,因此哪有心情观望春光
外泄的赤裸身躯?

  司马玉虎终于追及厢车,并且奋力纵上车辕持续控马,使厢车在官道中逐渐
平稳,但是抽空探首后望,只见三位拜兄的身影已然掠出官道,往另一方飞掠远
去,而后方的蒙面人则分为两批,分别追逐三位拜兄及厢车。

  只见追逐厢车的蒙面人中,有一人身形迅疾的由后方超前其余的蒙面人,心
知必是功力高绝的「霸拳」陈定中,因此不但不耽心,反而使司马玉虎心中大喜
得故意放缓驰速,引诱他们紧追不舍。

  分散两方的人群逐渐远离不见,而厢车已然逐渐驰入一片丘陵山区之中,后
方紧追不舍的蒙面人,也只余功力高绝的「霸拳」陈定中,其余的人早已落后在
山丘转角之外了。

  疾驰的厢车刚通过两座山丘间的洼地,忽然车速加骤,已然驰至官道中一处
斜坡路,控缰的司马玉虎见状心知要糟,立即扯缰减速。

  立听马嘶连连逐渐减缓奔速,司马玉虎心中略松之时,突然厢车骤然一震,
前方双马竟然拖着车轭,及连接厢车的木杆迅疾而驰,只余厢车在斜坡上滑行着,
原来是连接厢车的木杆插销,已然在狂驰之时震落使得车马分离了。

  但是危险并不在车马分离,而是厢车在下坡路中滑行得愈来愈快,并且斜坡
下方的道路乃是成弧形左转,斜坡下方左转的官道前方,约五、六丈远的底端,
竟然是一片山崖!

  司马玉身在车辕上,当然以望见前方的危险。

  若是仅有他一人,只须迅疾纵落车辕便可安然无恙,可是厢车内尚有六位全
身赤裸的姑娘,自己又岂可不管她们的生死便独自逃离厢车?因此立即惊急的大
叫着:「啊?不好……车内的姑娘注意……快抓紧……」惊急大叫声中,厢车已
然在转弯处迅疾滑冲出官道,并且在突棱不平的地面上冲撞滑行,使得车厢内的
六女惊叫连连。

  倏然!厢车已冲出崖地,凌空飞出丈余才往下方坠落,而此时紧抓车辕旁支
撑篷布木杆,惶恐惊急的司马玉虎,已然望见山崖下方乃是一条宽阔的山溪,顿
时心中大喜得急声叫道:「大家小心!我们要坠入山溪之中了……」厢车迅疾下
坠,接而轰然一震水花飞溅,厢车重重坠入水中迅又浮出,厢车内惊骇尖叫声中,
布篷也巳掀飞大半,现出摔震成一团的赤裸身躯。

  在车辕上的司马玉虎,也已在坠水的刹那间,被坠入水中的反震之力震得身
躯飞离厢车,并且使得原本已然受创的内腑再遭剧震,口中一甜已然喷出一片血
水。

  接而身躯凌空坠落水中,身躯再度遭至撞震,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并且脑中
轰然眼前一黑,只听见数声尖叫声,并且在恍惚中似是被人抓搂住,尔后便昏迷
不醒人事不知了!

  两日后——突然在江湖中不知由何人口中,广传出一则令黑白两道惊异震怒
的大消息!

  据说,曾在河洛道中十招之内掌败「伏龙掌」赵元戎,来历不明的后起之秀
「狂龙」司马玉虎,竟然与黑道邪魔「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以及绿
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还有「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五人,先后趁夜侵
入名声鼎盛的「霸拳」陈定中,位于黄河畔树林内的「怡心别院」中。

  先后两批的六人不但劫走不少财物,甚而凶残的将在庄中作客,现身劝止的
「医隐」唐飞云击成重伤,因而内腑碎烈无药可医不治而亡!

  「霸拳」陈定中在愤怒中,认为此乃有损名声之事,因此并未邀请附近同道
相助,仅率「铁掌无敌」陈承廷以及二十余名门徒及家仆追逐两日。

  终于在「郑县」西北方的官道旁,追及「狂龙」司马玉虎及绿林小贼「莽张
飞」张大合,还有「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四人。

  但是四人竟然与「幽冥鬼府」的少府主阎春莺,以及另外五女在野地露宿,
而五女其中之一,竟然是「紫衣罗刹」费敏慧!

  「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以及二十余名门徒家仆,
欲擒捉「狂龙」司马玉虎、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
豪、甘常明四人时,竟然遭「幽冥鬼府」的少府主阎春莺,以及「紫衣罗刹」费
敏慧拦阻,并且施暗器由背后偷袭,残害了十一名门下及家仆。

  因此「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愤怒无比的立即与门
徒及家仆围擒。

  但是双方正欲掀起一场激斗时,竟被对方连连施展暗器遥攻,并且由树林内
遁走,驾驭厢车逃离。

  当「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愤怒急追数里,却被对方
逃逸无踪,尔后请托「郑县」同道收购棺木敛收门人家仆尸身时,众多同道皆已
察明背后的致命暗器,确实是「幽冥鬼府」的独门暗器「幽冥鬼刺」以及「紫衣
罗刹」费敏慧的独门暗器「紫缨梭」。

  消息广传之后,立即引起黑白两道的哗然且议论纷纷!

  原本黑道之方,并不在乎「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与何人结仇?甚而人心大
快等着看好戏。

  但是「隐医」唐飞云却是个仁医,不论黑白两道何人求医,俱是一视同仁毫
不推拒,因此杀了「隐医」唐飞云,便等于与天下黑白两道皆结下大仇!

  于是,黑白两道中已有不少心生愤慨之人,开始呼朋唤友准备追寻「狂龙」
司马玉虎「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紫衣罗刹」费敏慧「枯竹追魂」房广清「
狂枭」佟昌,还有「莽张飞」张大合「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八人的下落。

  但是数日后——「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突然昭告江湖,将爱女于五
年前在「汴城」无缘无故失踪,以及曾先后派遣府中高手详察结果,无一不与陈
家有关,但是未得真凭实据不敢声张,以免遭陈家反咬诬指。

  如今已有「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以名声及性命为证,爱
女及四婢确实遭陈家掳捉,并且囚禁于「怡心别院」的秘室地牢中。

  除此之外,同囚地牢中除了「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另有
「隐医」唐飞云「紫衣罗刹」费敏慧。

  尔后「狂龙」司马玉虎「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
四人,详察出线索夜探「怡心别院」终于一举救出九人趁夜远逃,由此可知前段
事由始末,全属「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捏造,乃是本末倒置欺瞒武林同道的虚
构狡言。

  至于在「郑县」西北方官道发生之事,因「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
昌两人,与他人在前一日分手前往「巩县」求医,故而不知内情如何?因此不敢
无的放矢,但是另有「巩县」城内的「永春堂」药房名医为证,两人皆身遭相同
毒物。

  如此一来更令江湖武林议论纷纷,虽然双方皆各有坚信不疑者,但是黑白两
道之中,大多不知双方何者为真?

  因为「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虽然是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高手,但是「枯竹
追魂」房广清以及「狂枭」佟昌两人,也分属黑道亦正亦邪,且颇有名声的高手,
而且其中尚有武林三大秘门之一「幽冥鬼府」的府主「幽冥仙姬」也出面证实内
情,因此使得黑白两道皆不得不信!

  再加上事由始末牵扯到五年前「霸拳」陈定中长孙「汴城小霸王」之死,虽
然当时也在江湖武林中引起一阵议论,但是却有部分白道中人,对内情抱持怀疑
未曾听信一面之词,因此牵引甚多白道中人皆置身事外。

  况且「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各自请托师门及同道
好友,追查数名与「汴城小霸王」之死有关之人,历经五年尚未息止之事,乃是
黑白两道尽人皆知之事。

  因此,黑白两道中的有识之士皆心生疑虑,已然猜测「幽冥鬼府」府主,以
及「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之言,真实性较高可能是真。因此当然不愿
贸然插手,俱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免因此而为自己惹出风波带来仇恨,甚或
使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因此,武林黑白两道中虽是议论纷纷,但是少有人去真正着手寻查「狂龙」
司马玉虎「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主婢「紫衣罗刹」费敏慧,还有「莽张飞」
张大合「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等人的下落,所以事隔月余之后,江湖武林
依然如同往昔一般平静无波。

  但是,少有人知晓,已然有一股暗潮正在逐渐形成中,不知何时便将在江湖
武林中汹涌成涛天巨浪?

  

    嵩山,位于五岳正中,古称「方外山」因诗经中曾有「嵩高维岳,峻极在天
。」故而「汉灵帝」时将之命名为「嵩高山」。

  又因地处中原,故而远古之期之帝王多在河洛之地建都,因此成为历代高官
名士聚集之地,也属百姓效尤的文化起始之地,故而嵩山又被尊为「帝王之山」。

  嵩山乃是东方「太室山」及西方「少室山」聚合的总称,而这两座山名的由
来,在西征记中曾有说明「山下各有石室,故名曰室」。

  「太室山」中共有「峻极峰」「黄盖峰」「金童峰」「玉女峰」「大熊峰」
「小熊峰」「三尖峰」……等等二十四峰,其中则以耸高入云的「峻极峰」为山
中最高峰。

  「少室山」又名「季室峰」(也有另称「九顶莲花峰」或是「玉蕊山」)另
有「朝岳峰」「望洛峰」「御岩峰」「菡萏蜂」(又名三十峰)「莲叶峰」(或
五乳峰)……等等三十六峰。

  而「少室山」中上百座的大小寺院古刹,最有名的古刹,便是「北魏孝文帝」
之时,由西域高僧「陀拔」在北麓所建的少林寺!

  远在南北朝之期,天竺高僧「达摩」东入中国,初时是经由「梁武帝」迎往
「金陵」尔后渡江北上(后世渲染为一苇渡江的神功)到达少林寺创立了「禅宗」
自此,少林寺便逐渐创出释门武技之始。

  时至「唐武德」年间,寺僧昙宗等十三僧助秦王敉平叛将王世充,尔后秦王
登基为「唐太宗」赐少林寺对地四十顷,并封大将军,但寺僧不愿作官,故而各
赐紫罗袈裟一袭,尔后便成为少林寺的传统,以后身披紫罗袈裟者皆称为「宗主」
(并非寺主),历经二十八代后终于创出少林派,使「少林拳」名享武林,成为
武林门派之一嵩山之上耸峰众多,故而断崖、险谷、深涧难以数计,而且奇石错
落参差处处可见,渗水滴泉日夜不息,因此山区中山泉小溪遍布,再流入山谷深
涧汇为湍急涧水。

  于是,万道山溪、涧水由山区中泄流而下逐一汇聚,终于合而为一,成为一
条湍急激流由山南冲泄而下,到达山南远方的丘陵及平地时,便聚为「颖水」往
南奔流。

  湍急激流由山南曲折蜿蜓奔腾而下时,首先冲流入山脚的一片矮山、丘陵之
中,不知历经了多少年代?湍急水流已将矮山、丘陵中的岩石,逐渐冲激成一处
处的陡壁深涧。

  在一个宽约十余丈,深有四十余丈的陡壁狭谷下方,湍急流水东扭西折的冲
激着岩壁,使得水面上的岩壁看似平陡,但是水面下却被湍急流水,冲激出难以
数计的岩穴,以及不知有多少的地底暗流分流往何方?

  此时在水面下,有一个被激流冲激成极为高阔宽大的岩穴,流水不停冲流而
入,形成的一个大漩涡,旁已然支零破碎近半,只余底板及数根支撑篷布木杆的
厢车,半露出水的斜靠在一片斜岩上。

  在厢车上方的料岩上,并排仰躺着五具赤裸身躯,而五女的赤裸肌肤上,除
了长有一块块的红斑外,尚有一些刮碰伤处,并且有些血水干斑。

  另外在并排仰躺的五具赤裸身躯上方,平铺着一大片写有密密麻麻字迹的手
稿纸张,但是有些纸张上的墨字,已被水渍融散成乌黑一片了。

  未几,在轻微的哼声中,其中一女已然逐渐清醒,但是在黝黑无光伸手不见
五指的阴森岩洞内,使得逐渐清醒的一女,心中惶恐得张手四外伸摸,终于抚抓
到身侧之人,并且颤声呼叫着:「小姐?小姐……大小姐……小玄……」惶恐的
抓握及呼唤声,也已惊醒了其余四女,并且睁眼之后眼见四周乌黑无光,因此芳
心骇然的一一惊呼着:「莺妹……莺妹你在哪儿?……」「哎哟……好痛!慧姊
……我在这儿……小玄……小玉……」「小姐,小婢在这儿……」「小素……小
环……」「小姐我们在这儿……可是没听见小玉声?」「啊……司马公子呢?他
……他在哪儿?」「不知道耶?厢车落水时尚见到司马公子,可是以后……」就
在众女惊急惶恐的呼唤询问声,相继在洞穴中回响时,突然听见远方也有轻哼呻
吟声传至:「嗯……嗯……在……小姐,小婢在……在这儿!还……还有司马公
……公子也在……他……他方才在行功助小婢疗伤……」此时突然听见「紫衣罗
刹」费敏慧急声说道:「啊?司马公子行功……小玉你受伤了?」「慧……慧姊
……我们……我们好像是在一个洞里?」「对耶……小姐,这里黑漆漆的好吓人
呢?有没有甚么可照明的东西?」另一方的小玉已然接口说道:「小姐,我们身
上皆是亦身裸体,哪有甚么……喔?对了!司马公子身上或许有……」接而,一
个低沉的声音已在洞中回响传入众女耳内:「嗯……诸位姑娘,在下身上确实有
可照明的明珠,可是……」在这个黝黑无光且阴森的山洞中,众女虽然皆知身侧
尚有久处熟悉的同伴,但是天性柔弱胆小且畏黑的众女,内心中依然感觉有些毛
骨悚然,突然听见司马玉虎的男子之声,顿时芳心大喜,恍如溺水之人获得浮木
突然有了倚靠。

  但是却听司马玉虎的话声突然一顿,似乎是舍不得拿出?因此立听阎春莺娇
嗔的说道:「嗐……你别小气巴拉的嘛,人家又不会抢你的,你有明珠就快拿出
来嘛!这里面黑漆漆的好吓人呢?」但是突听身侧的小素怯声说道:「小……小
姐……不好吧?我们身……身上……」「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已想到自己身上全
身赤裸,因此惊急叫道:「啊!不……不要拿……不许你拿出来……」但是惊叫
声刚出,似是又想到甚么?因此又芳心大急的颤声问道:「哎呀?方才……司…
…司马公子!方才……方才是……是你……」远坐一方的司马玉虎,似乎知晓「
紫衣罗刹」费敏慧欲问甚么,但是实难开口,仅是嗫嚅的说道:「啊?方才……
是……喔……不是……小玉……是我……不……」说得语无伦次,听得五女心中
茫然,皆不知他在说些甚么?但是与司马玉虎在一起的小玉,却接口说道:「小
姐,自从我们坠水之后,司马少侠已然伤重昏迷,因此小婢跳入水中抓住司马公
子,并且攀住厢车,尔后厢车在激流中冲流碰撞,因此使小婢也已被水中岩石碰
撞得昏迷,待醒来后,司马公子已然在此行功为小婢疗伤,尔后又告诉小婢,小
姐及费小姐还有小玄她们,皆已由厢车及水中救抱上岸了!所以……所以你们…
…」众女耳闻小玉之言,终于知晓方才五人为何是并肩躺在岩地上了,原来全是
被他……虽说危急中伸手救援,在江湖武林中乃是常有之事,可是……

  可是诸女皆是赤身裸体,那么岂不是……

  五女想到这里,俱是羞得面颊发烫如火,虽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中,却
感觉到自己赤裸无遗的身躯,似乎正被「他」的一双目光咨意盯望着?

  因此五女俱都又羞又快的急忙蜷曲身躯,挤成一团,并且羞畏得不敢再吭声,
但是此时却又听小玉说道:「小姐、费小姐,你们现在已是同时拜在唐老爷子膝
下的干姊妹,因此费小姐等于是大小姐了,小婢四人也等于是费小姐的婢女一般,
所以你应为小姐及小婢们作主才是!」「紫衣罗刹」费敏慧耳闻小玉之言,心知
她话中有话,因此立即开口问道:「这……小玉,你有甚么话就直说吧?」小玉
的心性原本便开朗大胆,而且在「怡心别院」中为了能使小姐及众姊妹尽早脱困,
才不顾羞耻的将赤裸身躯展现在司马玉虎面前,由他解穴,然后再为小姐及众姊
妹解穴,恢复了自由之身。

  但是也因此事之后,在小玉的内心中,已然对司马玉虎念念不忘!然而心知
自己仅是个低微的婢女,在事后又怎敢向司马玉虎吐露心声?因此,小玉只能将
心中的情意深埋在心。

  在「霸拳」陈定中率人夜袭之后,小玉便甚为耽忧心上人的安危,也才会慌
急的不时掀开车帘外望,当厢车坠入深涧之时,小玉更是耽心的将心念全放在车
厢外的司马玉虎身上了,也因此才能发现司马玉虎遭剧震震伤坠入水中,并且不
顾自己全身赤裸,也不顾危险,立即跳入水中抓住昏迷中的司马玉虎。

  但是厢车在激流中冲流碰撞,小玉为了保护司马玉虎,便将司马玉虎的身躯
夹在自己与厢车之间,尔后终于因背后的剧烈碰撞而痛得昏迷不醒,不知事后如
何了?

  由此可见,在小玉的内心中,对司马玉虎的情意是如何的深重了。

  因此小玉在私心中,为了小姐及费小姐也为了自己,只要利用此时的现实情
况,使小姐与司马公子有了夫妻名分,那么自己岂不是也能成为司马公子的侍妾
了吗?于是便又大胆的续说道:「费小姐,在此间的众人中除了司马公子之外,
我们皆因体内有毒,以致无法以衣物遮身,但是现在我们已然身处于一个不知在
何处?不知有何危险的黝黑山洞中,因此我们此时皆要倚靠行动自如的司马公子
保护!虽然费小姐及小姐,皆是玉洁冰清的云英未嫁之身,但是却不能因为怕被
司马公子视及身躯有损清白,便羞畏的远离司马公子视线之外,或是日日躲在这
个伸手不见五指之处,难道小姐及费小姐一辈子皆要躲在这里不想脱身了吗?再
者……尔后若能脱离此地重返天日之下时,依然不能容外人见到我们的身躯,因
此更须要依靠司马公子的维护,所以……」小玉说及此处话声又顿,虽然看不见
小姐及费小姐的神色如何?但是自知言之有理,因此并未听见有人开口驳斥,于
是顿了顿声后续又说道:「事已至此,在此期间我们尚不知要与司马公子相处多
久时光?又怎么可能不与司马公子有些许接触?又怎么可能不被司马公子望见两
位小姐的身躯?再者……其实在之前,厢车被激流冲入此地时,司马公子早已取
出精亮明珠为光,望见小姐及费小姐还有小玄她们,身躯俱都半浸水中或是悬在
车旁水中,司马公子耽心你们溺水而亡,或是又被流水冲往不知何处?因此便将
你们一一抱上斜岩,尔后怕你们羞惭,才又将明珠收藏,所以你们的身躯早已被
司马公子……」但是话声及此,突听阎春莺羞急叫道:「哎哟……羞死人了……
小玉你快别说了!……慧姊,我们怎……怎么办?你……小妹……小妹不知该如
何是好?小妹听你的!」「紫衣罗刹」费敏慧耳闻小玉之言后,也已羞得心中慌
乱惶恐,但是总算是行道江湖已有六年余的老江湖了,心知小玉之言已然确实说
出现在众人难以避免的窘境!

  自己及莺妹的身躯,已然被「他」一览无遗且被搂抱上岸,等于已然清白有
损,再加上以后……若非小玉大胆的提及此事,虽不知别人心中如何想?

  但是至少自己绝不敢不顾羞耻的大胆提及,因此芳心内虽是又羞又怯,却又
在羞意中含有欣喜。

  因此心思疾转后,便强压心中的羞意,顺着小玉之言,大胆的朝司马玉虎之
方颤声说道:「司……司马公子,小玉之言……以及她言中之意,想必你已知晓
了吧?因此贱妾欲以大姊的身分,代莺妹及小玄她们,请教你对贱妾姊妹……可
有何等心意或善策安排?贱妾姊妹往后……」司马玉虎往昔虽然年已十七、八岁,
但因身染重疾故而身若小童,尔后又困在山中绝谷近五年之久,连与姑娘家言语
的机会皆少之又少,又何曾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

  尚幸他跟随师父久走江湖,懂得人情世故且非腐儒之辈,再加上此间的六女
中,费姑娘及阎姑娘皆曾在昔年义助自己,而昨日坠入深涧之后,自己因震伤昏
迷,若非小玉不顾赤身裸体纵出厢车抓住自己,否则自己恐怕已然沉水溺毙?

  虽然曾在数年前的同一日,先后与费姑娘及阎姑娘见过一面,自己对她们的
了解也是一片空白,但是回顾往昔,她们皆在不识自己之时,便不顾后果如何义
助自己脱身,已然对自己有义在先,尔后更因自己之故而遭陈家擒捉囚禁数年,
如此种种,自己已然亏欠她们甚多!

  如今,她们为了自身的清白,不顾羞耻的征询自己心意,如果自己尚要顾虑
甚多婉转推托,那岂不是将使她们羞愧清白有失?发生不可或知的困境?自己又
如何能对得起她们?况且,自己在昏迷中清醒之后,发现小玉尚紧紧的搂住自己,
并且在昏迷中,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些令自己心悸感动的呢喃之语,知晓六女对
自己皆含有情意,却因女子的羞意不敢显现。

  因此,司马玉虎仅是略微沉思一会,便诚心的应声说道:「诸位姑娘皆是心
性温婉慧质兰心,娴雅脱俗的天香佳人,本是江湖武林中名门世家的青年才俊,
争相奉承追逐的对象,但是现今六位姑娘身处非自身所愿的困境之中,在下心知
六位姑娘皆为了清白以致心中惶恐难安,可是确如小玉姑娘之言,在往后的时光
中,在下与六位姑娘甚难避免……」司马玉虎说及此处,终于一咬牙,并且大胆
的说道:「在下仅是一介江湖莽夫……如果……如果在下能承蒙六位姑娘不弃,
使在下能有天大福分获得诸位姑娘青睐,在下自是甚愿与诸位姑娘结为良伴,但
是不知六位姑娘是否……」司马玉虎话声尚未止,已然听小玉欣喜的抢口笑叫道
:「太好了!小姐、费小姐,司马公子已然答应了呢……现在只差小姐及费小姐
的心意了!」而此时「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已是芳心欣喜,且激动得立即说道:
「司马公子你……谢谢你为了保全了贱妾姊妹的清白,而不嫌弃贱妾姊妹的污秽
之身……」突然又听「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也已羞怯的说道:「那……那…
…慧姊,那么司马公子……以后就是……就是我们姊妹的……的未婚夫婿了是吗?」
「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尚未及开口,另一侧的小环,已然开口笑说道:「嗤…
…嗤……小姐,那还用说?喂!小玄、小玉、小素,我们先拜见未来的姑爷如何?」
「咯……咯……好哇!可是看不见怎么拜见嘛?」「唔……姑爷,丑媳妇总要见
公婆的,您快将明珠取出为光,容小婢四人拜见!不过……唔……待会您看到两
位小姐以及小婢四人时,千万别吓坏了喔?因为我们身上……」司马玉虎当初在
「怡心别院」的秘室中,为小玉解穴时便已见过小玉身上的一些红斑,以及一些
已然化浓的伤处流出的脓液,因此耳闻小素之言时,已知小素的言中之意,乃是
因为众女的肌肤上,可能皆生有甚多与小玉身躯上相同的红斑块及化脓伤处,希
望自己莫要因此而心生厌恶!

  司马玉虎心思一转后,立即开朗且有些促狭的哈哈笑说道:「哈……哈……
哈……若非你们因此之故,我这个江湖莽夫又岂会有此天大的福分,将一具具玲
珑美妙令人心荡的玉姿,一一看在眼内?又怎可能有天大福分一举获得六位佳偶?
哈……哈……小素说得没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诸位娘子千万别吓坏了为夫
的喔?否则……哈……哈……」「呸……呸……才让你得了便宜就……」「讨厌
啦……慧姊,他……他好坏喔……」「姑爷好坏……」「唔……姑爷爱逗人……」
就在众女啐声欲嗔之时,突然一片亮光已由司马玉虎掌心中散射而出,使得洞中
大放光明,霎时便听一阵慌急羞怯的惊呼声响起,并且眼见一具具玲珑美妙的赤
裸身躯,皆惊急的双手捂着面颊蜷缩成一团。

  「唉唷我的妈唷……吓死我了……怎么一个个都是……我可不敢看了,否则
我真受不了……」司马玉虎促狭的惊叫声,顿时使众女心中一凉,以为他真的被
自己身躯上的红斑块及化脓伤处吓坏了,因此芳心中皆又羞又怯又惶恐,且悲急
无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接着又听他叹声说道:「唉……以后怎么得了喔?每天都要看着如此的六具
身躯……还要在之间周旋,看来用不到一年半载我就……」

  已然悲急无比的六女,闻言之后更是芳心悲戚,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终
于忍不住的站起身躯,羞睁泪光盈盈的双目,注视着俊面上浮出促狭笑意的司马
玉虎颤声说道:「你……你……莫非你……公子你……嫌弃贱妾姊妹不成?」「
啊?嫌弃你们?没有哇!我是怕……怕以后受不了你们玲珑美妙及秀色可餐的娇
姿诱惑,日日皆忍不住的要迷失在肉林之中,所以……」「紫衣罗刹」费敏慧闻
言一怔!但是立即恍悟他言中之意,霎时羞得娇靥朱红,轻啐一声后迅又捂面娇
嗔的啐声说道:「啐……你……你好坏……羞死人了……」司马玉虎眼见她身上
虽然有不少红斑及化脓伤处,但是却难掩她玲珑突显的健美身材,而且娇靥依然
如同昔日所见,是那么的艳丽动人!

  虽然方才是逗弄她们,但是不可一而再的羞辱了她们的芳心及自尊,并且为
了能使她们往后皆能与自己坦然相处,首要便是要使她们皆能放开羞耻之意,因
此立即笑行接近羞掩双目的「紫衣罗刹」费敏慧身前,伸出双手轻柔的拥搂着她
柳腰及背脊贴入怀内。

  「紫衣罗刹」费敏慧骤遭他双手触及身躯时,虽然立即觉得手触之处甚为刺
痒难受,但是霎时脑中轰然全身颤抖,心脏恍如小鹿般的剧烈蹦跳,似乎即将跳
出胸口一般,但是心中却另有一股羞喜,以及一种莫名的甜蜜满足感,也已由内
心并且在激动心颤中,似乎尚有从未曾经历过且难以言喻,一种被人呵护着的舒
畅感,以及一种纵然天塌下来,皆有「他」支撑着的安全感,似乎甚么事皆已无
须耽忧也无须畏惧了!深处逐渐涌生充溢全身,竟然压制了因体内毒素而使肌肤
上涌生的刺痒感。

  尔后,司马玉虎一一伸手拉起羞颤的五女,且一一拥搂入怀,使她们在肌肤
刺痒,但是又沉醉于那种由内心中,涌生出的甜蜜满足及幸福感,待羞怯慌乱的
芳心逐渐平复,并且刺痒感愈来愈甚,难以忍受之后,才羞意盎然的挣脱了心上
人的怀抱。

  自此之后,每当司马玉虚的目光转望向某人时,虽然她们尚有羞红双颊,扭
扭捏捏遮掩羞处的举动,但是在低垂螓首的羞笑中,终于逐渐敢面对已然无法避
免的处境,与已然有了默许,要厮守终身的未婚夫婿袒裎相对了!

  

    湍急的流水中,突然由水底冒出两个头颅,接而使见司马玉虎一双厚唇离开
小玉的朱唇,两人皆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后,上身赤裸的司马玉虎已搂着小玉的赤
裸身躯,顺着湍流朝对面岩壁之处斜游而去。

  顺流斜游约有百余丈之后,已然接近一处流水折转西流的转角处,两人已靠
近岩壁尚有半丈之距时,司马玉虎突然抱着小玉身躯暴冲而上,凌空飞掠至水面
上方两丈余高处的一个大岩洞内。

  岩洞内约丈余深处,小玄手执着司马玉虎的「潜龙剑」神色紧张的躲在一座
石笋后方外望,眼见是姑爷抱着小玉返回,顿时松了口气,且欣喜的笑说着:「
公子回来了!小玉你也快进去吧!公子留了半瓶「金丹玉液」给你喝,待行功调
息之后便可恢复元气了!」洞内五丈余的深处,司马玉虎的银亮外衫及中衣,各
有一只衣袖缠绑相连,另一只衣袖则拉张着,并且各被一块岩块压在两座石笋上,
便成为一片简便的隔幔,将岩洞隔成内外两步入隔幔内,司马玉虎环望着围坐一
堆柴火四周,全身赤裸的四女尚在趺坐行功调息中,于是朝小玄及刚入洞的小玉
说道:「小玄、小玉,你俩再守护一会,我再出去找些可裹腹的吃食回来。」

  「是!公子快去快回,免得小姐及小婢们耽心!」司马玉虎朝小玄、小玉两
人笑了笑,便又疾掠出洞不知去向?但是将近一个时辰后,才提着一只包袱,以
及已然宰杀妥当的两只山雉、三只肥兔返回洞内。

  行功已毕的「紫衣罗刹」费敏慧「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以及小素、小
环两婢,皆神色耽忧的望着洞口之处,眼见心上人已然返回,才欣喜的娇嗔连连,
埋怨为何甚久才回?

  当小素小环两婢笑提着雉兔,在靠近洞口处的另一堆柴火处烧烤时,司马玉
虎已然解开大包袱,取出一些馒头、杂粮饼、窝窝头,还有一些卤味小菜,才笑
对费敏慧及阎春莺说道:「嗤……我怎舍得让我的两位美貌娇妻,及四位娇甜侍
妾饿着?所以……」「贫嘴……」「讨厌啦!你就喜欢逗人家!」半个多时辰后,
七人已围坐一圈,吃食着肉香四溢的烤肉及卤味,并且脆声笑语的闲聊着,突然
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脱口惊声叫道:「甚么?你……你是说……你缘入江湖
武林谣传数百年,但无人寻得的「长风洞府」已然获得「长风老人」的遗物?」
「哈……哈……哈……是呀!否则我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五年中,不但使自幼便有
的隐疾复元,使得身躯迅疾增长如同常人,甚而习成不少绝学?否则尚如同往昔
费敏慧及阎舂莺两人闻言,俱都气得睁目娇嗔骂着:「呸……呸……狗嘴里吐不
出象牙!」又瘦又小的身躯,你们怎会看上我,争着与我相好?」「气死人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嗤……嗤……你们若不理我……那我可要伤心死啰?」看我
们以后理你不「你……你还说?真拿你没办法……」?」突然「紫衣罗刹」费敏
慧又急声问道:「对了!你……相公,近百年间,常有武林同道进入「熊耳山」
山区中,但是十之八九皆一去不返,因此你深入荒山缘入「长风洞府」之前……
一路中可曾见过甚么异样之况?或是甚么遇见甚么惊人之事?」司马玉虎闻言,
于是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详说清楚,但是当提及在秘府下方岩洞中,见到众多枯
骨及遗言遗物之时,竟然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突然掩面悲声哭泣!

  司马玉虎皮「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以及玄、玉、素、环四婢,皆不明
「紫衣罗刹」费敏慧为何会突然放声悲泣?因此司马玉虎急忙搂着她柔声安慰,
众女也相继围至,并且柔声安慰且询问内情,尔后「紫衣罗刹」费敏慧的心境终
于逐惭平复,才哽咽说出自己的来历及内情。

  原来「紫衣罗刹」费敏慧,乃是昔年江北「迅雷山庄」的后人,只因七十余
年前的「迅雷山庄」庄主「震雷手」也就是「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曾祖,因贪得
武林久传数百年,但无人寻获的「长风老人」洞府遗物,因此不顾家人反对冒险
进入「熊耳山」深入已然被武林视为当年「紫衣罗刹」费敏慧的祖父「烈雷」费
志,尚是年仅十七岁的独子,因此在寡母的悲怒强阻之下,打消了入山寻父之意。
险地的蛮荒山区中,终于一去不返。

  事隔十余年后「烈雷」费志早已成婚且育有两子一女,直待寡母也已老逝之
后「烈雷」费志竟然不顾儿女尚年幼,便留书爱妻离庄寻父,但是至此也一去不
返。

  而当年「紫衣罗刹」费敏慧之父「风雷拳」费思严年仅十二岁,而叔父及小
姑也才十岁及九岁,而祖传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也已因两代尊长
相继失踪,使得历代深研入悟的精奥之处,皆已随之失传。

  再加上「天雷神功」以及「天雷拳」原本便不适女子习练,故而寡母并未习
练,因此已无尊长可传授或指导因此「迅雷山庄」的名声逐年没落,并且在「紫
衣罗刹」费敏慧十三岁之时,其父「风雷拳」费思严在行道江湖时,竟在一次争
纷中被人重创,尔后伤重不治而亡!从此之后「迅雷山庄」只能靠叔父费思孝勉
强支撑延续家门。,全凭「风雷拳」费思严及费忠孝兄弟两人摸索习练,当然更
是难以将心法及拳谱入悟。

  两年之后,待「紫衣罗刹」费敏慧之母也因忧伤病逝,年方及笄的「紫衣罗
刹」费敏慧,因为眼见家门名声在武林中逐渐没落,而三叔的儿女年纪尚幼,为
了要支撑家门已甚少出门。

  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便毅然离家,想深入「熊耳山」寻找曾祖及祖父的
下落,期望能侥幸寻得一人,或许便可重振「迅雷山庄」的往昔名声。

  然而一个年仅及笄,功力武技皆只在二流之境的姑娘,虽然足迹也仅止于河
洛道一带,但是独身在奸险的江湖武林中行走,岂不甚为危险?

  尚幸她心性聪慧,为了使自己有能力自卫,并且要使人心存顾忌不敢任意欺
负,于是只要一有闲暇便勤修武功增进功力,若是遇有无耻之徒欺凌之时,反击
的手段必然甚为狂热凶厉,所以伤亡在她手下的人甚多,但是十之八九全属登徒
子之流,白道之人也难以因此而责怪她出手毒辣,且因喜穿紫衣,因此不到两年
便闯出了「紫衣罗刹」的名号。

  期间,她虽然曾数度进入「熊耳山」山区中,但是因为功力不高,仅能在勉
可深入之处久寻,因此每每皆无功而返,但是她从未曾消减寻找尊长之心。

  尔后,武功、名声及江湖阅历已愈来愈高,直到在「汴城」中因义愤出手,
阻止了几个壮汉追逐司马玉虎及「莽张飞」张大合,竟然在事隔两日,夜宿荒郊
之时,遭数名功力高深的蒙面人制住,被囚禁于不知身在何处的牢内。

  司马玉虎在「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悲泣诉说声中,终于知晓了事由始末,因
此柔声安慰不断,并且应允以后定然会带她前往秘谷中,起出曾祖「震雷手」的
遗骨,并且将所遗但不适合女子习练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转授叔
父重振「迅雷山庄」名声,至于当「紫衣罗刹」费敏慧被心上人轻搂入怀柔声安
慰,娇靥贴在心上人的胸口之处时,虽然芳心中感到甚为甜蜜。「紫衣罗刹」费
敏慧,则会另外传授一些适合的武技习但是想到了自己独身闯荡江湖时,受到了
多少无耻之徒的挑逗调戏及羞辱,虽然次次皆狂烈凶厉的一一反击,且皆能安然
无恙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安慰自己,也没有人能听自己倾诉满腹的辛酸及悲戚,只
能次次在暗中垂泪,将悲伤吞入腹内,然后再以凶厉冷漠的神色但是,现在有了
心上人,而且倚偎在心上人的怀中,听着心上人的柔声安慰及呵护声,因此往昔
强撑的刚强及冷漠神色,已在心上人的柔情关怀及安慰呵护声中,荡失无存。面
对奸狭的尘世。的解决了侵扰。练。

  因此,不但未使她止住悲泣声,反而更是悲从心来,泪水滂沱的嚎啕悲泣不
止,似乎是欲将往昔的一切辛酸及一切的不如意,全在心上人的柔情因此「紫衣
罗刹」费敏慧双目中的泪水,恍如渗泉般的滂沱而下,不断的滴流在自己的肩、
胸,以及使自己感受到被保护,甚为安全泪水滂沱悲泣不止时「紫衣罗刹」费敏
慧感觉自己的泪水,顺着心上人的宽阔胸膛又流入自己口中,并且在哽咽之时咽
入腹内的泪水中,似乎有种怪异的苦涩味?的宽阔胸膛上。及呵护中发泄无遗。

  虽然如此,但是此乃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到能令自己感受到,一种温柔甜
蜜的满足,而且可任由自己尽情倾诉,发泄多少年来的心中委曲及悲戚,因可是
……随着含有怪异苦涩味的泪水,吞入腹内愈来愈多,使得身躯内里似乎有种酸
痒之意逐渐涌生?此又怎舍得离开,能令自己欢愉且撒娇的心上人胸怀?

  而且那种酸痒之意,竟然涌生得愈来愈甚,终于忍不住的挣扎脱离心上人胸
怀,并且难受得轻哼出声。

  司马玉虎耳闻费敏慧的轻哼之声,原本以为她悲戚之心尚未平复,因此尚欲
安慰她,可是却听她轻哼呻吟的说道:「嗯……嗯……好痒……相公!贱妾身…
…身体内……好痒好难受……」「咦?慧姊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围
坐一旁的阎春莺及玄、玉、素、环四婢眼见之下,皆惊愕不解?不知慧姊为何在
悲泣声中,突然又开始轻哼呻吟?因此皆慌急得靠近询问连连。

  而此时,身受体内酸痒不堪情况的费敏慧,突然又哼叫道:「啊……我……
我要……相公快……快放开贱妾……」司马玉虎在怔愕不解中,果然依言松手放
开怀中的费敏慧,接而便见她神色难受的急忙起身,并且慌急四望,终于往洞内
深处疾掠而入,并且大叫着:「你……你们别过来……喔……小环你……你帮我
找点水来……」众女闻言,顿时有些恍悟的松了一口气,并且窃笑不止,但是洞
内无水且无盛水之物又奈何?

  尚幸司马玉虎经验老道,立即用「潜龙剑」将一块大小适中的岩块,挖削成
一个可盛水的石盆,并且掠至洞外湍流中,盛满一盆水返回洞内。

  此时,只觉洞内有一股腥臭味充斥,而洞内深处的「紫衣罗刹」费敏慧,竟
然排泄出一滩腥黄秽物后,全身发软的倒地不起。

  但是,在小环的惊急叫声将众女皆引至后,众女七手八脚的为「紫衣罗刹」
费敏慧清理下身之时,费敏慧发觉原本肌肤上应会刺痒的感觉,竟然全已消褪无
觉了?

  「啊?我……我…」

  「咦?……真的吗?慧姊你是说……方才你解手泄出一些腥臭的秽物之后就
就好了?……」…天哪……你们看!我现在的肌肤上已不会刺痒了呢?」「是…
…就是这样!我现在除了有些虚软之外,肌肤上已然不再刺痒了!

  「啊?……那……那么你……你是吃了甚么?莫非是相公让我们分食的灵果?
或是玉液?还是雉兔?」」但是众女在惊喜及疑惑中相互询问,与「紫衣罗刹」
费敏慧食用相同的「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的阎舂莺、小玉、小玄,以及同
食一只山雉的小素,肌肤上依然有刺痒感觉,因此更便众女疑惑不解?

  但是突听「紫衣罗刹」费敏慧又惊喜叫道:「啊?……我明白了!是泪水…
…是由相公身上流下来,含有一股怪异苦涩味的泪水!」已然随着众女行至,尚
站立一旁的司马玉虎,耳闻费敏慧之言,却心中好奇且不解的说道:「泪水?我
没流泪呀?是你在我身上哭得泪眼滂沱的嘛!」然而此时众女的目光,皆已盯望
在司马玉虎赤裸的上半身上。

  而他胸口处有一条闪烁出乌黑光华的圆滚炼坠,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续
又鷘喜问着:「咦?相公,你身上的炼坠是……」司马玉虎耳闻「紫衣罗刹」费
敏慧询问之言,才想起自己离开秘府之时,只因见此条炼坠好看便顺手挂戴额上,
并不知炼坠有何怪异?

  但是经由费敏慧询问之后,才又想起此条炼坠乃是「毒尊」的遗物之一,因
此立即说道:「此条炼坠?喔!这是我在众多枯骨……是「毒尊」的遗物之一,
只因觉得好看便顺手戴上,并不知它有何贵重?莫非慧姊身上的毒素是因为……」
「啊?「毒尊」的遗物?天……莺妹,莫非这个乌黑的圆滚炼坠,就是干爹被「
霸拳」陈定中逼得立誓……也就是功可解毒的「三目金蟾珠」?」「真的?对耶!
甚有可能喔?天哪!如果真是「三目金蟾珠」就太好了!快点……相公快点再弄
些水来……」就在众女惊喜无比的笑叫声中,司马玉虎也兴奋得立即再用石盆淘
来一盆水,于是……

        第十二章险出险入险中险狂龙怒狂血染血

  宝剑烈阳争辉光,江湖道中求生死。

  匹练飞虹惊天地,狂士威名血中扬!

  发系公子巾,身穿银亮生光长衫,俊逸英气且雄伟高拔,有如玉树临风倜傥
不群,年约二十二、三岁的一位公子,在一片树林内的黄土路中,神情欢愉的遥
望前方,且不时的回首张望著。

  後方十余丈之处,有六名身穿花布衣头包花巾,个个皆是艳丽娇甜国色天香
的美村姑,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嬉笑逗乐著,偶或朝前方的银衣公子背影突然!在
前方的银衣公子脚步一顿,并且急朝身後六女挥手,待六女迅疾止步提功戒备时,
才又沉声喝道:,指指点点的娇笑低语不止。

  「隐身前方树林内的人,有何指教大可现身一谈,不必再鬼鬼祟祟的由两侧
包围,否则恕在下要得罪了!」

  此时突听树林内有个苍老之声惊喜叫道「噫?是司马少侠?府主,这位公子
便是「狂龙」司马玉虎!」:司马玉虎闻声甚觉耳熟,而此时树林内也已相继掠
出二十余道人影,迅疾在司马玉虎前方十余丈的道路中,依序站立。

  只见现身的二十余人中,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黑亮锦缎盛装,云髻雾鬓面蒙黑
纱的妇人,而身後有四名年约四旬左右的阴森艳丽美妇,而两侧分立著三名年已
六旬的老妇,後方还有一些年龄不等,但是皆身穿黑衣的十余名男女。

  司马玉虎初见众人现身之时,尚不知这些人是何来历?但是眼见站立蒙面妇
人两侧的三名老妇,其中两人竟是慈颜笑面的「噬髓鬼婆」萧嬷嬷,以及身材削
瘦估偻神色阴森的「噬血鬼婆」万嬷嬷,因此立即知晓全是「幽冥鬼府」的人,
并且笑说道:「啊?原来是两位老人家……」

  此时突听身後的阎春莺以及小玄四婢,皆惊「娘?是娘来了……娘,女儿想
死你了……」喜无比的疾掠而至,并且声含悲戚哽咽的脆叫著:「啊?是府主及
三位嬷嬷!府主……」

  「府主?小婢拜见府主及三位嬷嬷……」

  「府主,小姐甚为安好……」

  「府主,三位嬷嬷,小姐身上的毒素已然解消了……」

  从司马玉虎身侧疾掠而过的阎春莺,突然身形一顿,回首望了望心上人一眼
後,迅又往前疾掠扑入蒙面妇人的怀中。

  「莺儿……娘的乖儿,你可让娘「娘……泣……泣……娘,吴嬷嬷她……她
……还有其他人都死了……」耽心死了!你这些日子可好?吴嬷嬷呢?她在哪儿?」

  「甚么?吴嬷嬷她死了?是谁?是谁害了她?」

  就在母女两人紧搂一起,悲声泣语之时,倏听树林内响起一阵洪亮的狂笑声,
以及虽苍老但浑厚的语声说道:「哈……哈……哈……阎府主,是老夫!你待如
何?」

  道路中的「幽冥鬼府」主从近三十人,以及司马玉虎,还有已行至司马玉虎
身侧的「紫衣罗刹」费敏慧,闻声俱是心中一惊!

  而此时由司马玉虎等人来处的树林内,已相继步出「霸拳」陈定中「铁掌无
敌」陈承廷「河洛斗魁」杨天魁,还有四名身披紫红袈裟年约六旬之上的老僧。

  另外又由树林外的远方官道之处,也迅疾掠至四十余名年龄打扮不一的群雄,
以及十八名身穿灰僧衣手执长棍,年约四旬左右的威猛僧人。

  「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眼见之下心中一震!虽然看不见她蒙巾内的
神色,但是也已看得出她似乎甚为惊怒。

  而此时「霸拳」陈定中续又得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司马小儿,
你果然是个出道不久的雏儿,竟然毫无顾忌的在老夫师门所在的山区中,向山居
之人购买女子衣衫,终於泄露了你们尚在山区的行踪,若非老夫又发觉阎鬼婆也
率著大批鬼卒进入山区,否则早已先擒下你们了,哈……哈……哈……现在你等
全然在此,老夫等人今日若能在此一举歼除三大秘门之一的「幽冥鬼府」便可为
江湖武林除掉一批祸害。阎鬼婆看来贵府今日将要由武林中除名了!」

  话声一顿突然又朝身侧四名老僧说道:说道:「四位师侄「枯竹追魂」房广
清及「狂枭」佟昌两人,在江湖武林中散播老夫施毒害了他们,以及「幽冥鬼府」
少府主主婢五人,但是你们看看她们五个,怎像是身遭毒物之状?由此可见全属
他们诬蔑老夫的了吧?」

  「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闻言,顿时芳心大怒的立即怒睁双目叫骂「呸…
…呸……胡说!你们做的事竟然不敢承认?要不是虎哥哥身上……」著:但是话
未说完「紫衣罗刹」费敏慧已急声抢口说道:「叱!陈老前辈,亏你是个名声鼎
盛的武林前辈,所作所为竟然毫无担当的虚言狡辩?若非乾爹……「隐医」唐飞
云已收本姑娘及莺妹为乾女儿,并且将无法在短时间传授的一身医术,逐一详写
为册,使我们配妥解药驱除了体内的异毒,否则我们至今尚难行动自如。四位大
师「隐医」唐飞云若非我姊妹的乾爹,又岂会将所学传授我姊妹?相公,你且将
乾爹的手稿让他们看一下……」

  此时「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眼见「霸拳」陈定中与四名身披紫红袈
裟的老僧,率领众多群雄及十八名威猛僧人前来,心知对己方甚为不利,因此心
思疾转之後,已冷声说道:「陈老儿,你身为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高手,竟然暗设
私牢囚人数年,甚而施毒控制遭囚之人。更甚者,尚率家人门徒蒙面围攻残害黑
白两道共尊的「隐医」唐飞云,却将罪名转冠他人之身,如此行为连黑道之人皆
不如!」

  话声一顿,突又朝那四名老僧说道:「四位大师,想必你等便是「少林寺戒
律院」的「戒律四僧」罗?难道贵寺方丈无意查明真相,只为了同门之谊便要维
护陈老儿?难道贵寺不怕因此而遭天下武林指责吗?」

  四名老僧闻言,居中之一立即合十躬身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了!
贫僧师兄弟四人奉方丈法谕下山,并非是协助陈师叔为难贵府,而是要查明武林
後起之秀「狂龙」司马少侠,为何会身具本寺「长老院」从不外传的「弹指神功」
以及本寺的「般若掌」?因此想请司马少侠往本寺一行!」

  「幽冥鬼府」府主耳闻老僧之言,尚未及开口,另一方的司马玉虎已哈哈大
笑说道:「哈……哈……哈……大师请了!事关在下,因此在下不得不开口了!
四位大师皆乃是一代高僧,当知天下武林各门名派世家豪门的武功,不外乎出自
於道、释、儒三教或是外番魔教,然而不论道、释、儒或是魔教,各教的独门招
式也无不受限於人体动作的极限,因此有天下武林众多的门帮、世家、豪门,有
甚多独门招式与他派的招式大同小异极为相近,难道贵寺便欲因此而将他门与贵
寺相近的招式,皆独揽为出自贵寺绝学吗?」

  四名老僧闻言尚未及开口,便听「河洛斗魁」杨天魁怒声叱道:「放肆!司
马小儿竟敢辱及老夫师门,昔日老夫与你交手时,你所施的招式中明明便是本寺
「般若掌」中的其中两招!」

  然而司马玉虎闻言,立即不屑的开口讥道:「喔?原来当日杨大侠与在下交
手时,眼见在下所施的招式中有贵寺的武技?但是当日在下在众多群雄面前,略
述所学由来之言,杨大侠有所隐瞒的未曾转告贵寺高僧吗?」

  「你……」

  「阿弥陀佛……杨师弟且息怒,司马少侠好口才!本寺岂敢有辱天下武林?
然而本寺……」

  一名老僧刚开口,但是司马玉虎又抢口说道:「大师,且莫说在下口才如何,
在下乃是争个「理」字!放开天下各门各派的武技如何且不说,依诸位大师言中
之意,贵寺干百年中皆未曾将贵寺至高的独门绝技外传?然而在下却有疑虑,万
一贵寺某代之中,曾有某位云游在外的高僧另传高徒?或是与他派长者互研神功?
或是性命垂危遗留绝技?或是蓄发还俗自成一门?若在众多不明原因的情况之一
发生,曾习贵寺武技者,若愿以贵寺门徒自居尚可说是同属一门之人,但是若不
以贵寺门徒自居又如何?四位大师认为有此可能否?」

  司马玉虎所言的数种情况,莫说是少林寺了,便是天下各门各派皆有可能发
生如此之事,因此四名老僧闻言,皆是难以反驳的默不吭声。

  而司马玉虎话声顿了顿後续又说道:「还有,便说眼前贵寺的两位俗家长者,
他们可曾习得贵寺向不外传的绝技?若有,尔後他们父传子,子传孙,但是历经
数代甚或十数代之後,其子孙并不自认为贵寺门徒,也早已与贵寺不相往来,或
是子孙又将所学另传他人,那么大师所言贵寺独门武功绝不外传之言,岂非是不
攻自破?贵寺又将如何解说?」

  四名老僧闻言俱是面面相觑,因此为首一僧只得开口回说道:「这……阿弥
陀佛……贫僧心知少侠所言甚为中肯,本寺往昔确实也曾发生过少侠所举之例,
然而本寺皆会一一探访查询清楚,若属正当习得,本寺也不甚为己,但是皆会责
其不得用之为恶或再传,并且返寺之後皆曾详注在案,尚幸曾习本门绝技之人,
皆能遵守本寺寺规,至今尚无违反本寺寺规之事发生!」

  司马玉虎耳闻老僧之言顿时心中暗骂,并且立即接口说「哦?贵寺果然不愧
是名声鼎盛悲天悯人的释教之首,不希望习有贵寺独门武技的外人用之为恶。然
而在下再请教大师,外人习得贵寺绝技须受贵寺寺规之限不得用之为恶,那么贵
寺门徒便无此拘束了吗?那岂不是责人严律己弛?」道:站立一侧的「霸拳」陈
定中,虽然身为「戒律四僧」的师叔,但是依寺规,俗家弟子不得恃辈分阻碍寺
中有职司的法僧,但是又怕四位师侄被对方善辩之言所屈,因此只得冷声说道:
「哼!真明师侄,莫再与此刁口儒子赘言了!依老夫之意,四位师侄且先将此子
押返寺中,其余之事自有师叔承担!」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仰首狂笑说道:「哈……哈……哈……果然不出在下所料,
四位大师乃是贵寺「戒律院」职掌寺规戒律的「戒律四僧」率十余寺僧此来的目
的,竟然仅是为了查询在下是否习有贵寺武技?却对贵寺俗家弟子在外所为不闻
不问!哈……哈……哈……好一个「少林寺戒律院」的「戒律四僧」!也罢!在
下仅是一个不以武林人自居的乡野之人,也无撼天震地的本事,只知天道正义长
存天地之间,在下也仅司马玉虎此言甚重,等於说是少林寺只为私心私利不顾公
理正义,因此「戒律四僧」闻言俱是心中生嗔,且怒睁精光暴射的双目,恍如有
八道利剑同时射向司马玉虎。

  然而司马玉虎却是双手後负仰首挺胸,双目迎视四僧目光毫不畏惧,身躯四
周恍如有一股天地间的浩然正气环绕著,有种顶天立地威武不屈,令人为之心中
生懔的威严。能凭著方寸之间的公理正义,与贵寺周旋了!」

  站立司马玉虎身侧的「紫衣罗刹」费敏慧,自始便默立静听,此时已然被心
上人不畏强权侃侃而谈,正气凛然的风采迷得如痴如醉,芳心已被一缕情丝所密
织的情网紧紧缠裹住,再也难脱出自己编织成的情网牢笼了。

  而另一方「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的双目中,也已射出一种惊愕难信,
但又有种怪异的阴森目光,盯望著司马玉虎的背影。

  可是待转首回望著紧贴身侧的爱女,却发觉爱女及四婢的面上,俱都浮现著
一片爱慕的痴迷神情,再望向贴身四婢及三名嬷嬷,皆也是面色含笑,似乎对那
名青年深具好感,顿时有些不悦的冷「哼」一声,并且朝身後的贴身侍女施眼色。

  再望向对方,看出对方多达五十人之众,而且大半之上皆属一流高手之上,
相形之下对己方较为不利,因此「幽冥仙姬」立即朝三名嬷嬷传音定妥谋略,然
後前行数步冷声说道:「哼……哼……哼……陈老儿,本府主与爱女分离数年,
如今天幸与爱女重逢心中甚喜,因此无心与尔等在此地耗费时光。真明禅师,尔
等「戒律四僧」先管管贵寺弟子,再找外人耍威风也不迟,本府主要走了!」

  然而「霸拳」陈定中却哈哈大笑说道:「哈……哈…」

  说完,便又朝「戒律四僧」说道:「…哈……阎府主,你当此地尚是贵府所
在的蜀地吗?你等若想走且先施点本事再说吧?」

  「真明师侄,那小子交由「十八罗汉」困住擒下,阎府主就交由老夫应付,
其余的便交由犬子及杨师侄他们应付便可,相信用不了一个时辰,便能将她们全
数歼除於此!」

  然而话声方落,又听「幽冥仙姬」脆声笑道:「嗤……嗤……嗤……陈老儿,
你想仗恃人多势众且多属一流高手,便要趁机围攻本府之人吗?你当本府主出府
远来河洛,仅会「霸拳」陈定中闻言果然心中一懔!知晓「幽冥鬼府」高手众多,
眼前除了「幽冥仙姬」之外,仅是鬼府中二流身手之下的所属,并未见到功力与
自己相当的「十殿鬼王」及「双判」等的一流高手,因此目光迅疾环望两侧的树
林内。带这些所属而以吗?」

  此时「幽冥鬼府」的所属,已然在三名鬼婆的分率下缓缓分散,而少府主阎
春莺则在「幽冥仙姬」四名贴身侍婢的维护中也已欲退。

  然而少府主阎春莺及随行四婢,芳心皆已紧紧系在心上人身上,又岂肯离去?
因此皆定身不离,但是「幽冥仙姬」不悦的望著爱女冷「哼」一声,霎时便见四
名贴身侍婢之一,伸手疾点少府主阎春莺穴道,并且冷冷的吩咐小玄四婢照顾妥
少府主随行。

  小玄四婢眼见小姐突然被府主贴身侍婢制住穴道,立时知晓定是府主之意,
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但是又怎敢违逆府主?因此小玄只得依命抱著小姐,而
小玉三人则散此时挺立在双方之间的司马玉虎,也已在心中思忖多时,因此伸手
握了握身侧的「紫衣罗刹」费敏慧玉手,并且传音说道:立围护著。

  「慧姊,对方皆是功力不弱的一流高手,待会战端一起,你就掠往莺妹之方
……」

  「不……相公,贱妾陪你!」

  「哼!听话!待会战端一起我已无力照顾你,你留在此反而使我分心,况且
仅我一人与他们应战时,行动较迅疾且来去自如,若是不敌也可迅疾离去,你若
留下岂不是令我耽心?甚而将会拖累我难以脱身。记得,脱身之後迅疾赶往我告
诉你的岩山密殿,与大哥他们等我!」

  「紫衣罗刹」费敏慧往昔乃是个冷酷凶厉出手无情的罗刹,但是仅仅三天时
光,在心上人面前突然变成了一个娇柔温顺的柔弱姑娘,而且心上人之言,恍如
是她的主宰一般难以抗拒,因此只得红著双目黯然颔首。

  司马玉虎眼见「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悲戚模样,虽然心中甚为心疼不舍,但
是为了她的安全却又不能松口,因此手中紧了紧便欲催促……

  就在此时,而「噬血鬼婆」万嬷嬷在「幽冥仙姬」的示意下,突然抖手上扬,
霎时便见一个乌黑之物,带著尖锐如鬼泣的凄厉啸声冲天而上,足可远传十余里
之外。

  「啊?「鬼泣传音」?」

  「霸拳」陈定中因为运功默查之後,并未曾察觉树林内另外隐有人踪,而且
眼见「幽冥鬼府」的所属已然有了行动,正逐渐结阵退离之中,再加上突听尖锐
如鬼泣的凄厉啸声冲天而上,顿时心中恍悟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
……老夫险些受骗了!真明师侄,对方纵然有援手可能尚在数里之外,师叔要趁
她们援手未至之前除掉她们!你们也立即行动!」

  笑语声中「霸拳」陈定中已然身形暴然前掠,突然听司马玉虎也在此时猛然
大喝「快走……」一声:大喝声中,伸手将「紫衣罗刹」费敏慧身躯,猛然推往
「幽冥鬼府」所属之方,并且提聚八成功力,右拳猛然击出一记「天雷拳」罩向
暴掠而至的「霸拳」陈定中。

  「霸拳」陈定中内心中早已思定妥当,认为仅凭司马玉虎的功力,对自己并
不会造成後患,而且有真明师侄四人以及「十八罗汉」必可轻易擒下他,以後再
返回师门要人便行。

  然而对自己後患无穷的则是「幽冥鬼府」因为囚禁她女儿之事已然败露,再
加上爱孙之死,早巳与她们结下了不解的深仇大恨,今日若不能一举歼除她们而
被逃离,往後她们定然会不知何时便要大举攻击自己的家宅!

  为了避免往後要日夜耽心,因此唯有趁著今日这大好时机,一举围歼她们因
此「霸拳」陈定中身形暴掠中,眼见司马玉虎猛然击出一股,含有轰雷声的狂烈
拳劲罩向自己,立时冷哼一声,身形凌空再度暴冲而上避开拳劲,但是并未反击,
而是凌空扑向正在率众退走的「幽冥仙姬」并且连连击出两股狂猛的拳劲,并且
暍叫道:以除後患,才是正理。

  「阎府主请留步!且接老夫几招再说……」

  「幽冥仙姬」与所属缓缓退身之际,目光皆未曾离开对面人群的动向,因此
眼见「霸拳」陈定中喝叫「戒律四僧」发动攻势之时,也已立即喝令所属迅疾离
去。

  当眼见闪过「霸拳」陈定中凌空飞掠中,已然闪过「狂龙」司马玉虎劲猛如
雷的拳劲,并且凌空扑击而至时,尚指名自己交手对阵。

  「幽冥仙姬」闻声顿时心中大怒,若非自己乍见分离多年的爱女心中甚欢,
想与爱女多谈谈分离後的情形如何再作道理,因此才不愿在此与他们对阵交战,
否则又岂会有辱「幽冥鬼府」的名声,不战而退?

  但是已被人指名自己对阵交手,为了名声又岂可怯战?况且凭「霸拳」陈定
中的功力,又岂会是自己的对手?因此闻声顿时阴森森的冷笑一声,立即双掌一
翻,已然拍出两股阴寒无比的掌劲,迎向「霸拳」陈定中的拳劲,并且叱道:「
哼……哼……陈老匹夫,你掳捉本府主爱女且囚禁多年,还残害了本府的「噬魂
鬼婆」吴嬷嬷及所属,本府主尚未找你算账,你却自己找死霎时「幽冥鬼府」府
主「幽冥仙姬」所击出的阴寒掌劲,已与「霸拳」陈定中击至的拳劲相触,立时
响起一声如雷的震天暴响,并且在寒飙四溢及巨响声中,两道身影又疾如幻影般,
迅疾前掠相迎激战成一团,掌劲森寒拳劲狂烈,黄尘震扬落叶狂飞,令人眼见之
下为之心惊动魄!?」

  且说另一方的司马玉虎,眼见拳势落空,正欲追击时,已见「戒律四僧」率
著十八名僧人,疾掠向自己立身之处,而另外的四十余名群雄,也已由两侧追向
正在退走的「幽冥鬼府」所属。

  (少林寺的僧人历代的名号排列为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
性、圆、觉,并且循环使用,此代的住持方丈也就是「掌门」便是「慧」字辈,
而寺内僧侣分为身披紫红袈裟,职掌护法之上的数代高僧,以及身穿灰僧衣的弟
子,而灰衣僧人又分职司仆役、火工的弟子,以及习武护寺的武僧!

  而手执长棍的十八名灰衣僧人,乃是少林寺紫红袈裟之下,灰衣武僧的第一
代弟子,也就是守护「大雄宝殿」的「十八罗汉」所谓的「十八罗汉」则是「十
六罗汉」及「降龙尊者」「伏虎尊者」的总称。

  司马玉虎并不耽心自己,而阎春莺及小玄四婢有「幽冥鬼府」所属维护,也
无须自己耽心,仅有「紫衣罗刹」费敏慧才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

  因此目光望著她的背影,尚幸她在自己运功推飞中,已然接近「幽冥鬼府」
所属之方,并且立即掠入树林内消失不见,这才放心的回首准备迎敌。

  然而仅在这短短的刹那间,手执长棍的「十八罗汉」已然迅疾将司马玉虎围
困住,而「戒律四僧」之一的真悟禅师已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贫僧师兄弟奉本寺方丈法谕,有请少侠大驾前往本寺一行,尚请少侠莫做无谓抗
拒!」

  真悟禅师说及此处突然右手微挥,立时便听手执长棍的「十八罗汉」皆单掌
立揖躬身口呼佛号,便同时一抖手中长棍指向司马玉虎。

  「阿弥陀佛……」

  司马玉虎眼见及此,心知与「十八罗汉」一战已然难免,因此神色凛然的缓
缓执出腰际「潜龙剑」并且沉声说道:「在下并无意与贵寺结怨,但是贵寺竟然
只凭俗家弟子之言,便大举下山欲逼迫在下就范,因此,在下虽然功浅技薄,但
是也要尽己之力奋力一搏,可是刀剑无眼,若有何伤亡,那就各自承担莫怪罪司
马玉虎自下山以来从未曾施展过兵器,然而眼见方才「十八罗汉」各自一抖手中
长棍,便有一阵嗡嗡震鸣声响起,可见「十八罗汉」俱是功力高深的因此,右手
将「潜龙剑」缓缓抽出剑鞘,霎时便见一泓有如银月般的银光,闪烁出有如水雾
般的蒙蒙光泽,随著剑身出鞘映入众僧眼内,并且尚散溢出阵阵森森寒气,一望
便知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护法罗汉,自己又岂能空手与他们应战?在下了!
请!」

  待剑身全然出鞘,且被林荫缝隙射入的阳光照射时,立时反射出精光飞闪耀
人双目的森森剑芒,并且在一片蒙蒙雾气中,似乎尚有两条龙身蜿蜒腾动著!

  「咦?阿弥陀佛……小施主手执之剑为何名?」

  真明禅师突然口呼佛号并询问著,但是司马玉虎却不屑且冷笑的说道:「哼!
此剑何名不劳大师动问!反正绝不会是贵寺遗落在外的兵器吧?」

  真明禅师闻言立时面色一红心中大嗔,因此已面浮怒色「阿弥陀佛……如海
师侄,司马小施主的手中,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你们要注意了!启阵!」
的喝道:围立成一圈的「十八罗汉」看似平常并非阵势,实际上便是少林寺有名
的「小罗汉阵」此阵一经发动便如同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并且视阵中人的功
力,以每波三人或六人或九人同时围攻。

  在少林寺中,有数座闻名江湖武林的阵势,计有「金刚阵」(四大金刚阵)
「五行阵」(正反五行阵)「大小罗汉阵」,「大罗汉阵」便是「一百零八罗汉
阵」因人数众多,故而皆为灰衣三代弟子所布,而「小罗汉阵」便是「十八罗汉
阵」(又称十八铜人阵)因人数少故而每代皆可组成。

  「小罗汉阵」多以每波三人或六人或九人同时围攻,若是「一百零八罗汉阵」
最高则是十八人或是三十六人同时发动。

  至於兵器方面,又因布阵者的不同,可分为戒刀、长棍、禅杖。

  「小罗汉阵」在灰衣三代弟子中,皆各有一座之上,平时分别守护山门、寺
门及「大雄宝殿」而此时的「小罗汉阵」便是由守护「大雄宝殿」的灰衣首代弟
子「十八罗汉」施为。

  若再有更高的「十八罗汉阵」那便是以各院身披紫红袈裟的「护法僧」布阵,
也就是与「戒律四僧」同辈的法僧;再上层,则是由与「住持方丈」同辈的高僧,
或是各院主及阁主布阵;至极层,便是由「长老院」内的长老亲自布阵了。

  自从少林寺开寺至今上千年中,有数次曾惊动「护法僧」布出「十八罗汉阵」
便能擒住闯寺之人,难有惊动与方丈同辈的高僧或各院主、阁主布阵。

  但是唯一的一次,便是在七百多年前,曾有一名绝顶高手「天风老人」闯入
寺内时,因各代弟子无人可抗,便连与住持方丈同辈的各院主、阁主布阵,皆未
能困住「天风老人」!

  因此,终於惊动了「长老院」内的众长老,但因人数不足,仅能布出九人的
「小罗汉阵」围困「天风老人」但是依然被「天风老人」毫发无伤的离去,因此
成为少林寺历代以来唯一的奇耻大辱。

  (注:另外尚有一种「木人流马阵」也就俗称「少林寺木人巷」中的「木人
阵」此阵并非对外敌之用,而是少林俗家弟子艺成下山之前,须通过「木人阵」
考验方能出师由後寺下山。)

  话说回头!

  且说司马玉虎执出「潜龙剑」後,布阵的武僧「十八罗汉」俱是神色一紧,
心知对方手中的宝剑非比寻常,若是稍有不慎,必将遭对方宝剑伤及,甚至性命
有危!

  然而己方初一上阵,四位师伯、叔便下令十八人布阵围困对方,已然是不合
武林规矩,又岂能羞颜耻笑对方仗恃宝剑?

  因此耳闻真明师伯下令发动阵势後,立即开司马玉虎自下山以来,除了是头
一遭执出兵器,也是头一遭要与十多人对抗,而且还是名震武林的「少林寺十八
罗汉」所布的「罗汉阵」?因此内心中也甚为紧张。始绕著司马玉虎跨步奔行,
而支支棍端皆不离阵心。

  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能安然脱身,再加上心中已对少林寺如此咄咄逼人
之势甚为愤怒,因此当「罗汉阵」刚开始发动尚未曾攻至时,司马玉虎已然提聚
了十成功力,并且将真气贯注剑身,霎时便见「潜龙剑」精光更为炽盛,使得身
周两丈方圆之地,全被精亮森寒的剑光罩住,而且剑尖也已暴涨出一道近尺长的
剑芒伸吐不止。

  「戒律四僧」原本仅是想藉由「罗汉阵」的威势,逼迫司马玉虎就范,否则
便一举擒下,但是没想到反而因此使得司马玉虎心生危机感,不但执出了「潜龙
剑」甚而提聚了十成功力有意一拚。

  因此「戒律四僧」眼见之下更是惊骇,倏听一声惊急大喝声已由为首的「真
明大师」口中响起:「收阵!退!」

  喝声方止,立见「十八罗汉」同时收棍暴退,而此时「戒律四僧」也已同时
疾掠入阵,迅疾分立司马玉虎四周,并听真明禅师沉声说道:「阿弥陀佛……我
佛慈悲!小施主果然功力高深,贫僧晚辈所布阵式甚难抗小施主威势,因此贫僧
师兄弟四人只得亲自向小施主讨教了!」

  原来「戒律四僧」师兄弟四人,早已由俗家师弟「河洛斗魁」杨天魁口中,
知晓「狂龙」司马玉虎的功力不弱,而且行施展的招式,皆甚为怪异玄奥难测,
在之前尚以为一个年仅双旬左右的年青人,功力再高又能高出多少?因此皆认为
杨师弟言过其实。

  但是现在,眼见「狂龙」司马玉虎执出一柄锋利宝剑不说,将真气贯注剑身
後,竟然能使剑身精芒暴涨,且逼出一道近尺长的剑芒?由此可知杨师弟所言确
实非假「狂龙」司马玉虎的功力已然不在自己师兄弟四人之下。

  功力高深且手执削金断玉的宝剑,因此唯恐弟子们难以抗拒,万一有所损伤
岂不是自己师兄弟之过?因此立即喝止收阵自行上场。

  而此时,司马玉虎眼见突然换由「戒律四僧」围住自己,心知可能是真明禅
师已然看出不妙,唯恐「十八罗汉」伤在自己的宝剑之下,故而喝令止阵,并且
由「戒律四僧」亲自布出「金刚阵」。

  然而对阵交战的情势已然避「四位大师无须赘言了,在下也希望及早结束你
我之战,大师请吧!」免不了,又何须管他由何人上场?布出何阵?因此只是撇
撇嘴的沉声说道:「戒律四僧」闻言互望一眼,并且各自朝後伸手,身後已有罗
汉立即抛出手中长棍,於是「戒律四僧」各自接棍一抡,已然单手执棍,同时绕
著司马玉虎开始旋奔。

  司马玉虎心知「戒律四僧」的功力,比「十八罗汉」高出甚多,因此并未因
对方人数骤然减至四人,便心生大意,反而更抱定心神提功戒备,默查身周逐渐
增强逼近身躯的气劲,并且将「六龙神功」提至十成,在身周布出一团厚有近尺
的护身真气。

  倏然!只觉左侧有劲风迅疾接近,身形疾旋,手中「潜龙剑」已疾抖而出,
霎时三朵剑花飞迎向疾砸而至的一片棍影。

  但是剑花尚未与棍势相交,倏觉背後又有一股劲风劲疾扫至,心中一惊身形
疾闪,然而又是一股劲疾棍影由右侧拦腰扫至,而左侧也有一道棍影当头砸下。

  心中惊急得施出「云龙步」再度疾闪,手中的「潜龙剑」也已疾施「潜龙剑
法」幻出片片剑幕飞迎向前方及左右的棍影。

  但是倏然背後急劲及体,再欲闪避已然不及,霎时後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身躯也已被一股剧震之力震得踉跄前冲。

  要知「戒律四僧」乃是少林寺中的护法高僧,功力俱比「河洛斗魁」杨天魁
高有一筹多,虽然尚比司马玉虎的功力低,但也低不到两筹,如今四人同时出手,
再加上「金刚阵」乃是少林寺护法合击的阵势,因此又岂是司马玉虎所能抗拒得
了?

  因此司马玉虎的身躯被震得踉跄前冲时,右侧又是一道棍影已狠狠劈至右肩
背之处,打得他再度痛哼出声。

  司马玉虎心中震惊,立即将功力提至极顶,使得「云龙步」施展迅疾,贯注
十成之上真气的「潜龙剑」精芒也已盛旺得有如烈日,并且将「潜龙剑法」施展
得更为凌厉劲疾护住身躯,而左手也已蓄劲待发准备随时弹出「幻龙指」。

  「戒律四僧」所布的「金刚阵」阵势初一发动便已连连击中对方,并且眼见
对方惊急闪避,因此心中皆认为有些高估对方了!

  又有两棍先後迅疾击中对方之後,倏见对方身形骤然变得更为迅疾,竟然化
为虚幻不定的无数银影在阵中飞闪,而且在凌盛刺目的剑光中,更难看出对方的
身形真实。

  突然真法禅师只觉手中横扫而出的长棍,微微一震,尚以为击中对方身躯,
但是并未听见一丝声音倏又觉手中一轻,才知长棍是与对方宝剑相触断去一截!

  之後……几乎是同时,另一方的真性禅师手中长棍猛然击中司马玉虎左腰,
震得司马玉虎痛哼一声,口中立即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真性禅师却见对方的身躯,不但未被震退,反而左手抓握住棍身前冲而
至?怎知此乃司马玉虎,有意拚著受就在此短短的刹那间,司马玉虎右大腿又被
棍势击中,打得他腿骨欲断痛楚不堪,但是紧咬牙根右手疾幻,霎时一道剑光疾
如迅电凌空划过,接而真性禅师倏觉左小臂一凉且剧痛,随著飞出的一截断臂,
一道血箭已被劲风吹散化为一片血雾。创承真性禅师连痛哼之声尚未及发出,一
片银影已然疾如幻影,接近不到两尺之距,接而胸口「膻中穴」一震,身躯又被
一股大力拉扯飞入阵内!受他一棍而为之?

  此时另一方的真悟禅师手中的长棍,劲疾砸在银色身躯後腿上,眼见将对方
身躯已然往前暴冲,尚以为是被自己的棍势震飞,正欲紧追猛攻时,突见银色身
躯竟然幻为一片红雾,及红色身影劲疾撞至,立知不妙的急收长棍暴退。

  而在此时,真明禅师也已望见真性师弟似已受伤,并且飞撞向真悟师弟,棍
势疾砸对方後脑之时,倏又见凌厉精光疾迎向真法师弟的棍势,因此狂急追击且
「真法小心……」急声叫道:然而却见银色身影暴进再退,竟然贴著真性师弟身
後疾掠,使得自己的棍势落空,并且眼见真性师弟的身躯,已然撞入真悟师弟的
怀内时,倏见剑芒疾敛一闪而没,立听一声闷哼由真悟师弟口中响起。

  说来时长,实则仅是在眨眼之间发生之事,司马玉虎竟然连连以身硬挡两棍
抢得一线空隙,将真性禅师左小臂削断且制住穴道,并且连挡真明禅师及真法禅
师的棍势後,又利用真性禅师的身躯冲近真悟禅师手中「潜龙剑」也已由真性禅
师右胁下,劲疾刺入真悟禅师小腹内。

  司马玉虎拚著身遭创伤以身接棍,果然连连伤及两敌,但是心知危机并未因
此消减,因为对方尚有两名老僧,以及在四周虎视眈眈的「十八罗汉」!

  因此宝剑由真悟禅师小腹内抽出之时,又将真性禅师身躯往左方猛推,撞向
由左方狂急攻至的真明禅师,而身形疾幻中,已扑向右方手执半截长棍的真法禅
师。

  真法禅师没想到师兄弟四人布出「金刚阵」仅攻出不到两刻,已有两位师兄
连连遭创,因此又急又怒中,眼见银影疾掠而至,顿时一咬牙,将手中已被削去
半截,但却斜尖如刺的一端,狂司马玉虎心知真明禅师短暂间,尚来不及越过真
性禅师攻击自己,并且眼见真法禅师怒睁双目疾迎扑至,似乎有意与自己同归於
尽?因此心中狠意骤生,竟然不闪不避反而霎时便听一声闷哼及一声痛哼同时响
起……加速前迎!猛劲疾的刺向对方胸口。

  「嗯……」

  「呃……唔……」

  「啊?真法师弟……」

  真明禅师身形被穴道遭制的真性禅师身躯所阻,但是又不能不顾,因此急忙
伸手接住真性师弟的身躯,并且迅疾放倒地面,但是刚一抬头,竟见真法师弟已
与对方劲疾相迎,而且各自发出一声闷哼及痛哼声,心知不妙的惊叫一声,但是
已然来不及接应了!

  就在此时,围立一旁观战的「十八罗汉」皆己望见四位师伯、师叔,竟然在
短短不到一刻的时光,已有两名师伯叔相继受伤,而且另一位真法师叔与敌互拚
中,似乎也已遭创了。

  在如此情况下哪还忍得住?因此已有七名罗汉不约而同的暴然前掠,各自抡
棍狂猛劲疾的扫、砸、刺向司马玉虎。

  且说司马玉虎连连遭木棍击身之後,虽然抢得一丝反击机会连连伤及其中两
名老僧,但是自己也已被强劲狂猛的棍势,打得浑身筋骨剧痛欲断,而且也已被
剧震之力震得口喷鲜血,内腑受创不轻。

  再加上又与真法禅师以命互拚,手中宝剑虽已由下而上,刺入对方左胁透入
左胸,而左手也已拚著受创,猛然抓握住对方疾刺至左胸的如刺尖棍。

  但是如刺尖棍乃是真法禅师尽全力猛刺而至,只凭左手之力又怎能抗止住劲
猛的刺势?尚幸早已有备的略微侧身,终於被棍尖刺入左胸外近左胁之处,避开
了心脉要害!

  啊……不……没有?劲疾的棍尖被左手抓握住,虽然被棍尖划破了掌心,但
也抵消了部分刺势,而且尖锐的棍尖劲猛刺入左胁之内……

  可是身上的银亮长衫,并未被尖锐的棍尖刺破?竟然又阻消了部分冲刺之力,
仅使棍尖带著银亮衫布,同时刺陷入左胁肌肤内近寸深,并且被夹在肋骨之间,
仅使衫内肌肉刺穿出一个寸余深的血洞,原来银衫竟是一件可护身的宝衣?

  司马玉虎万幸的未曾伤及要害,但是也已受创不轻,且痛得他全身一颤眼前
发黑!

  而此时七名罗汉突然加入战场,狂急抡棍劈至,尚幸七名罗汉顾忌师叔尚与
对方贴身未分,怕误伤及师叔,因此仅有两人的棍势由後方横扫,狠狠的击在司
马玉虎後背及後腰。

  司马玉虎倏又遭至重击,虽然有真气护身,但是依然被重击得背脊剧痛欲断,
口中再度连连喷出两道血箭,并且脑中轰然欲昏!

  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又岂肯任由他们仗恃人多势众,分批逐一围攻自己而
怀恨命丧?因此在昏然中迅又强提欲散的真气,左手抱著真法禅师疾旋,使对方
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再攻!

  要闯出重围活命,唯有狂烈的反击!除掉一个便增加一分生机,於是司马玉
虎左掌迅疾聚劲残狠的拍在真法禅师额头,霎时便见真法禅师双目暴突而出,血
水也已由眼眶中喷出!

  司马玉虎也不管真法禅师的死活如何?左手震抖中,霎时便将他的身躯凌空
抡飞,撞向左侧的三个罗汉。

  而右手「潜龙剑」也已顺势由真法禅师左胁抽出,迅疾震抖出一片凌厉剑芒,
劲疾飞罩向右方四个罗汉!

  霎时更听的数声脆响,四支半截木棍已然随著剑势凌空飞出,但是凌厉剑芒
却毫不停顿的凌空飞旋,续又罩向手执半截短棍,慌急闪避的四名罗汉。

  「啊……」

  就在一声惨叫声乍响!一名罗汉已踉跄倒地,但是凌厉剑芒依然未止,竟然
带著一片血雨骤然凌空斜旋回罩,劲疾凌厉的凌空罩向左方,刚接搂住真法禅师
身躯的三名罗左侧三名罗汉的棍势疾抡中,突见一具紫红身躯凌空迎至,俱是大
吃一惊的手中使劲急收棍势,并且慌急接住凌空飞至的真法师叔身躯。汉!

  但是刚将真法师叔身躯接住尚未及安置时,惊见凌厉剑芒竟然凌空罩至,顿
时惊急得由一人抱住真法师叔身躯,另两人则是急抡长棍迎挡,但是倏听真明禅
师狂急悲愤的喝声暴响:「司马少侠住手……如法、如明快退……」

  然而真明禅师怎知晓,司马玉虎有生以来从未曾杀过人?又何曾历经过如此
令人心骇颤畏的血腥场面虽然数月之前,司马玉虎也曾以锋利短刀及一粒碎石,
分别射向「神手」曹飞虹及「赛钟魁」詹正仁,但是当时乃是反手射出,并未见
到两人的伤亡情况如何?尔後又被「赛锺馗」詹正仁由後方震伤昏迷不醒,当时
尚不知晓自己一击之下已然伤了一条命!?

  然而现在,自己为了求生存而与敌方以命相拚,不但连连遭棍势重击且已身
受内伤口喷鲜血,虽然也已连连拚杀三个老僧,但是对方尚有「十八罗汉」围在
四周,随时便要伤害自己!

  在惊惶危急中,司马玉虎的脑海中,只知为了自己的性命便须拚死求生,因
此脑海中唯有一个「杀」字!

  只有杀!杀!杀!杀光他们才能活命!岂会在意鲜血淋沥中,一条条的性命
由自己手中消失?又岂肯容他们要攻便攻要停便停因此,司马玉虎虽也耳闻真明
禅师的喝止之声,传入耳内,并且也眼见如法、如明两名罗汉,皆闻声立即收棍
暴退,但是攻势依然不止的狂笑叫道:?然後重整之後再围攻自己?

  「哈……哈……哈……尔等当在下是三岁稚儿吗?任由尔等仗恃人多势众围
攻,待连连击伤在下之後,却是要战便战要停便停?哈……哈……哈……杀……
杀……杀光你们一了百了……」

  因此司马玉虎形同疯狂一般,早已忘了身躯的疼痛及已然遭创的内伤,提聚
了全身功力,脚施「云龙步」闪避群僧狂猛劲疾的攻势,右手「潜龙剑法」七十
六招,左手拳、掌、爪、指合成的「游龙手」一百二十五招,还有以「弹指神功」
为基础,融汇数种指功而成的「幻龙指」不管身侧是否有敌人?恍如在练招一般,
一招接著一招劲疾凌厉的施出!

  只见剑芒如龙凌空飞旋,剑势如幕森寒凌厉,拳如轰雷威猛狂烈,掌如巨浪
波涛汹涌,爪如鹰鹤疾狠凶厉,指劲飞弹尖啸劲疾。

  霎时便见断棍残肢凌空飞坠,血雨飞洒遍地红斑,令人颤骇的惨叫哀号声中,
三名罗汉及真法禅师的尸身,已然被凌厉剑芒残狠裂身而亡!

  但是狂烈劲疾的剑、掌攻势,并未因三名罗汉皆已身亡而止,迅又狂烈罩向
悲急抡棍围攻而至的众罗汉!

  至此时,真明禅师眼见「十八罗汉」刹那间又被残杀四人,内心悲急狂怒中
哪还忍得住?因此迅又疾抡长棍狂攻而上!

  然而此时的「金刚阵」早已荡然无存,而且「十八罗汉」眼见三位师伯叔,
以及四名师兄弟连连惨遭杀害,因此在悲急狂怒中又有半数罗汉,不约而同的狂
怒抡棍攻向司马玉虎,因此已难布成「十八罗汉阵」或是人数少的「五行阵」了。

  而司马玉虎早已杀红了眼!只知有我无敌,施展全身功力攻击身周活动的身
影,此时莫说是敌人了,便是他的父母或是师父接近他身周,恐怕也难以幸一个
多时辰後——免遭至他形同疯狂的狂烈凌厉攻势临身!

  由「霸拳」陈定中父子率领,追击「幽冥鬼府」所属的四十余名群雄中,有
六名功力较弱的俗家弟子,在追击之时因为逐一落後已然与同夥散离,但是又不
敢孤身盲目追逐,万一与「幽冥鬼府」散逃的高手遭遇,岂不是性命有危?因此
只得半途而返。

  尚幸途中逐一相遇已能互依互恃增强势力,才放心的结伴返回与敌遭遇的树
林处,原本欲探望那个「狂龙」司马玉虎,是否已被四位师叔及十八位师兄弟擒
住?

  可是六人返回树林前时,只觉树林内的官道中已然寂静无声,仅有浓重的血
腥味充斥著!

  六人好奇的续往树林内掠入,倏然使得六人相继踉跄止步,俱是双目惊恐神
色骇然,并且面色苍白冷汗滴流,手脚发颤得举步艰难!

  只见树林内的官道中,两侧十丈之内的树木皆已枝断叶落,成为一株株光秃
秃的树干而已久经人车往来通行,已然结实乾硬的黄土路,竟然已被血水浸湿得
成为一片红色泥泞,断肢残臂散布遍地,竟然无一具完整尸身?恍如是一片人世
问的森罗地狱!!

  由残尸上尚可辨识,点有戒疤的无发头颅,以及残尸上的残破僧衣、袈裟看
来「戒律四僧」及「十八罗汉」竟然全遭凌迟裂尸而亡!

  在「新郑县」西北方的小镇「老镇」在镇内大街中聚集了上百人围住一辆驴
车,听著一名年约五旬神色惊恐的庄稼老者,以及一名挑著一担青蔬的四旬庄稼
汉,比手划脚语无伦次正当围立四周的镇民及途经小镇的行旅,七嘴八舌的询问
两人时,只见镇口外的黄土路中,有六名神智失常脚步踉跄的武林人,忽笑忽泣
忽又惊恐尖叫的行入镇内,并且在喃喃自语中,使好奇围至的人只能听见一些惊
恐之言!的不知说些甚么?

  突然由人群中挤出三名武林人,虽然分属黑白两道,但是仅是互望一眼後,
立即相继出手震醒了六人神智,於是……

  据说,事由始末传自於百姓,以及少林寺的六名俗家弟子之口,并且也有武
林同道依言前往察看,尔後皆异口同声的指出,乃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数日後,
一则令江湖武林震惊,也令黑白两道骇然的天大消息,不到五日便已传遍了整个
江湖武林!

  数日前「少林寺戒律院」的「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因出寺协助俗家
弟子中辈分最高的「霸拳」陈定中,寻找「幽冥鬼府」所属及「狂龙」司马玉虎。

  分由「霸拳」陈定中「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以及「河洛斗魁」杨天
魁率四十余名少林俗家弟子,围攻追击「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母女,以
及二十余名鬼府所属。

  而「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二十二人,则围擒出道仅七个月的後起之
秀「狂龙」司马玉虎。

  然而「霸拳」陈定中父子所率的群雄,与「幽冥鬼府」的战况如何?并不知
晓,但是围擒「狂龙」司马玉虎的「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竟然无一幸免
的全遭凌迟裂尸而亡!

  但是经由同道狂急前往少林寺传讯,随及有「少林寺戒律院」院主「慧法禅
师」率师弟及门徒赶往树林,悲伤诵经超渡收殓尸身及也不知他的生死下落如何?
是安然无恙的离去?还是身遭重创伤亡他处?追寻「狂龙」行踪,却不见「狂龙」
司马玉虎的去向?

  消息广传之後,立时造成江湖武林的轰动与震惊!议论纷纷中,黑白两道各
有不同的惶恐耽忧及窃喜暗笑,另外尚有一些更焦急耽忧者!

  窃喜暗笑者——黑道之方欣喜「狂龙」司马玉虎,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大败
武林泰斗之一的少林寺二十二僧,替他们出了一口久遭白道欺凌压制的秽气!

  并且也由江湖传言中知晓,他方出道时便已身负顶尖绝学,但是竟然毫不低
视武功低微的绿林盗匪「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水贼「洛水双鱼」费公豪、
甘常明,并且与他们结拜为生死与共的兄弟?

  如此说来「狂龙」司马玉虎,是一个心胸广阔并不鄙视黑道的人,也不低视
功力及名声低微,毫不恃功倨傲的人。如此的胸襟岂不令人敬佩?因此更引起黑
道之方的议论纷纷,於是已有不少崇拜者皆想与他结交为友!

  惶恐耽忧者——白道之方没想到凭少林寺功力高深,个个皆可与小门小派之
首平起平坐的「戒律四僧」以及护寺的「十八罗汉」竟然在布出名响武林的「金
刚阵」以及「十八罗汉阵」不但未能制住对方,甚而全都惨遭残尸而亡!

  由此可知「狂龙」司马玉虎不但功力高深莫测,甚而是个凶厉残狠的人!如
此岂不是江湖武林中又多了一个残狠无比的凶魔?使得江湖武林不知何时便将掀
起一场腥风血雨?

  因此最好能趁他尚未成气候之前便诛除他,方可使江湖武林减少一个高深莫
测的祸患?

  且不论黑白两道的心态如何?白道之方有何举动?但是最为耽忧且日夜不安
的人,则是「霸拳」陈定中「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了!

  因为他们率四十余名俗家同门,围歼「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母女,
以及二十余名鬼府所属,只诛除了十余名下属时,竟然又被另一批鬼府所属赶至
增援。

  因此不但未能歼除「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母女及首要之人,反而被
对方伤亡十余名同门败退!

  因此「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皆开始耽心家人的安危,深恐残狠无比的「狂
龙」司马玉虎,以及「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不知何日何时便将率另外,
最耽忧且焦急「狂龙」司马玉虎的生死及动向者,则是司马玉虎的三位拜兄,还
有一些情有独锺的娇娥们,他们在耽忧且焦急中,皆欲全心全力的寻到他的生死
下落!所属登门寻仇?

  於是,原本平静的江湖武林突然开始活络,尤其是河洛道以及嵩山山区附近,
处处可见黑白两道以及不知来历的武林人行迹!

  但是「狂龙」司马玉虎自此一战之後,竟然消失无踪不知去向?也无人见过
他的踪影,莫非他已然伤重而亡?一颗慧星仅突起短暂时光,便又由江湖中殡落
消失了?

  半个月後——武林白道之方有大大小小二十三个门派帮会、世家豪门,以及
颇负名声的十五位侠义高手,在「霸拳」陈定中的陪同下,连袂前往少林寺拜望
慧明禅师,欲请慧明禅师以武林泰斗之名,号召天下白道共同声伐「幽冥鬼府」
以及「狂龙」为江湖武林除害!

  然而,令白道武林惊怔且难以置信的是,当住持方丈慧明禅师以及「长老院」
慧清禅师「碑林院」慧一禅师「戒律院」慧法禅师「藏经阁」慧果禅师「天王殿」
慧心禅师「大雄殿」慧光禅师「地藏殿」慧智禅师「千佛殿」慧德禅师等九位禅
师,共同接待白道二十三个门派帮会、世家豪门之首时,竟然无意以少林寺具名,
甚而无意向「狂龙」司马玉虎以及「幽冥鬼府」寻仇?(注:「千佛殿」或称「
拳谱殿」「锤谱殿」为武僧在大殿左右院地习武之处)

  而且住持方丈慧明禅师「阿弥陀佛……师弟,大光师伯祖有谒谓「佛门弟子
无瞠无妄,善恶果报冥冥中皆有定数!」并且智法师叔另有法谒转奉师弟「在外
俗家弟子一切所为皆应以师门为重,若有损及师门名声必将依寺规严惩!」因此
恕师兄无法分派某一位师弟,及寺中门徒离寺下山!」尚朝「霸拳」陈定中合十
揖礼说道:白道二十三个门派帮会、世家豪门之首,以及「霸拳」陈定中为首的
少林寺众俗家弟于,万万没料到住持方丈慧明禅师会有此回应,而且听慧明禅师
言中之意,似乎此事已然惊动「长老院」内隐修的众长老!

  并且由住持方丈慧明禅师转述「长老院」内隐修长老,师伯祖大光禅师以及
师叔智法禅师的法谒看来「长老院」内的众长老,早已悟知事由始末及是非对错,
故而早已分别传出法谒。

  众人在错愕怔望中,由「大雄殿」慧光禅师及知客法僧的招待中,目送住持
方丈慧明禅师及众院、阁、殿的首席禅师,背影逐渐远去。

  而此时已有一些人,似乎已知晓今日之事不可续为,否则可能会另起无边大
祸,因此心中甚为旁徨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整个江湖武林已然牵一发动全身,原本平静无波的江湖武林,已然是由
河洛道掀起了波涛,开始暗潮汹涌逐渐扩散至整个江湖武林。

  竟然有一些无人知晓来历的高手,已开始在江湖武林各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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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返谷重修功技增复遇心交结天缘

  秋天如水夜未央,天汉东西月色光。

  愁人不寐畏枕席,暗虫唧唧荒山无村无更声,起看北斗天未明。绕我旁。

  白露满山风溺溺,千声万声虫鸟鸣。

  东方鱼白未显,大地尚笼罩在乌黑的暗夜中。

  「熊耳山」山区中虫鸣唧唧鸟兽寂静,偶或响起夜栖鸟兽,遭夜行蛇枭猎食
的凄厉悲鸣声。

  鱼白渐显朝阳微露,大地逐渐放亮。

  一座险陡耸峰顶端,寒冽凛肤的罡风劲疾尖啸不息,将峰顶岩地吹刮得寸草
不生,仅有数株根深入石的盘松,街能耸立在巨岩之间。

  一块有如三层巨楼的巨岩顶端,上身赤裸下身围穿虎皮,身躯雄伟壮实,长
发随风飘拂的「狂龙」司马玉虎,面向东方趺坐行功已然一个多时辰了。

  原来司马玉虎与少林寺「戒律四僧」及「十八罗汉」的一战,虽然以命死拚,
终於将对方全数诛除,但是自己也已被对方打得身受重伤真气散消七成,尚幸身
上的腰囊内携有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才能稳固住内腑伤势,并且迅疾逃离
战场,遁往远方隐秘之处疗伤。

  历经两日余,伤势终於稳定保住性命已无大碍後,司马玉虎深思自己已然与
少林寺,以及白道中许多名响武林的高手结仇,往後在江湖中走动时,不知何时
便又将但是历经此战之後,已然明白自己的武技功力,在武林中大概仅属众多一
流高手的其中之一而已,自是尚不敌顶尖高手,再加上自己已然树敌众多,又如
何能在江湖武林中安然无恙?除非与三位拜兄昔年一样日日隐匿行踪,画伏夜行
偶或现身他人之前,但是……自己肯如此做吗?遭遇仇人与人以命相拚。

  因此司马玉虎已然立定心志定要重修武功,待武功有成之後再重踏江湖,於
是带著尚未完全康复的内伤,隐秘行踪再度返回了绝谷中。

  尔後半个月的时光中,司马玉虎每日分别服用「千年茯苓」以及少量的「金
兰芝果」「金丹玉液」不但使内伤迅疾康复,也已藉著炼化茯苓及芝果的灵气,
提升功力。

  司马玉虎早已由「天风老人」的留言中,知晓「天风老人」随师习艺三十余
年才习功有成,而自己则是靠著「天风老人」移植入洞府中的「金自始至今,自
己习功仅是短短五年不到的时光,靠著灵果及玉液精气,便已提增了数十年的功
力,自己若再不定心勤修,岂不是对不起「天风老人」安排妥当的习功环境?因
此司马玉虎不敢气馁也不敢松懈,日日皆砥砺自己勤修不懈!丹玉液」滋养长出
的甚多「金兰芝果」提升功力。

  一日,司马玉虎手执一柄山叉背著一张「铁胎弓」猎得一只大山猪,正欲返
回绝谷之时,突然耳闻远方有些断断续续,似有似无的女子尖叫声传至。

  司马玉虎心中好奇如此蛮荒的山区中,往昔从未曾见过有人深入,但是现在
……因此立即将山猪放置在一株大树的枝枬问,然後循声前往查探究竟。

  身形迅疾的掠过一片树林,纵升至一座陡岩之上遥望,虽然在青翠的山林中
未曾发现人影,但是已听见有女子的呻吟声及尖叫声,由左方的山岩下传至。

  迅疾掠至左方山岩处下望,发现下方是个约有五、六十丈深,两方山壁陡峭
的狭窄死谷,距离谷口二十余丈之处,竟然有三名女子手执长剑,正与盘据在谷
口处,一条足有三、四丈长的巨蟒拚斗著,并且在狭窄的死谷底端,在一座巨岩
之後尚躲著两名女子。

  眼见谷口处的三名女子,似乎甚为畏惧那条粗巨凶厉的黑鳞巨蟒,因此已然
畏惧得节节後退,依如此景况看来,死谷内的五女,迟早必将先後成为粗如水缸
的巨蟒裹腹之物!

  司马玉虎虽然看不清五女面貌,也不知她们是甚么人?但是在如此危急的情
况下,自己又岂能视若无睹不顾她们的生死?因此迅疾察看山谷地形之後,立即
朝右方的一片斜岩处疾掠而下。

  粗如水缸的黑鳞巨蟒,在谷口之处高仰著巨首,一双溢射出幽森绿芒的双目,
紧紧盯望著三名年约二九之龄,手执长剑的双髻姑娘,血盆巨口不断的向前窜咬
著。

  其实女子天性便畏惧蛇虫之物,再加上此条异种黑鳞巨蟒的鳞皮不畏刀剑,
因此三名双髻姑娘神色惊恐骇然的挥舞著手中长剑,抗阻巨蟒的窜咬巨吻,奈何
两尺余长的长剑,砍在蟒首上仅是使巨蟒感到些许疼痛而已,毫无能力伤及巨蟒
皮肉,因此被巨蟒追咬得凶险无比,惊叫连连的逐渐退入谷底之方。

  倏然!一道劲疾尖啸的铁羽箭,疾如迅电的骤然射入巨蟒右目内,只余一尺
多长的箭尾在外,霎时痛得巨蟒亘首高仰嘶啸连连,粗长庞大的蟒身也已盘卷扭
动,长尾则是胡乱扫动,扫撞得尘土飞扬碎石崩飞。

  三名双髻姑娘被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得神色怔然,尚不知发生甚么事时,已
听一个男子的大喝声「三位姑娘快退入谷内,此条巨蟒由在下诛除……」传至:
三名双髻姑娘耳闻男子之声传入耳内,尚未及循声张望,倏又听弓鸣箭啸,又是
一道疾如迅电的箭影劲疾射向巨蟒,因此俱都惊急得欲告诉他,巨蟒的厚鳞甚为
坚硬难伤,但是刚涌至喉间,尚未及急呼出声时,却见劲疾尖啸的铁羽箭,又射
入巨蟒的另一只独目内!

  三名双髻姑娘俱是芳心一怔!想不到发箭人的眼力如此精准,而且箭矢如此
劲疾!竟然在巨蟒盘卷翻滚之中,尚未听见弓呜箭啸的声音,箭矢已分毫不差的
射入巨蟒独目中。

  正在惊异後退中,突然见到一道身影凌空而下,竟是一个长发散披飞舞,上
身赤裸腰围虎皮,手执一柄猎户山叉的雄壮男子!并且由他疾如迅电凌空而下的
身形看来,乃是一个身负绝学的一流高手。

  司马玉虎连连两箭射瞎巨蟒双目,已然使巨蟒痛得凶性大弱,攻击性也已丧
失大半,虽然尚难在短时间内诛杀它,至少已使它双目失明甚难准确的噬咬三女,
当然已为众女解消了危机!

  身形凌空而下时,已然看准了黑鳞巨蟒颈下的一道灰色斑纹,眼见巨蟒嘶啸
翻滚盘卷不止,甚不易攻击它颈下要害,只得再度凌空盘旋数匝,手中的山叉已
然灌注了十成功力蓄势待发!

  果然觎准了巨蟒的翻滚之势,身形骤然下扑,手中山叉但是巨蟒双目虽盲,
依然能感应到温热之物骤然接近要害之处,并且天性便会保护致命要害,因此巨
首急垂中,山叉竟然仅射在蟒首上。又疾又狠的劲疾刺向蟒颈下的灰色斑纹!

  司马玉虎一击未中,正欲藉反震之力再凌空盘旋时,倏然一道四尺多长的双
叉红信,疾如迅电的射向胸口,心中一惊右掌迅疾斜拍,与阴寒湿滑的红信一触
及分,身躯也在如此刹那间的相触,朝右方斜偏半尺,双叉红信已险险的贴胸而
过,否则势必被粗长的红信刺得透胸而过!尚幸蛇信仅能迅疾伸吐回缩,不似蟾
蜍能绕卷缠物,因此危险暂时已消。

  在眨眼的刹那间,司马玉虎的身躯已然下落,若是坠入蟒躯之中,甚有可能
被翻滚的蟒躯缠卷束毙,况且巨蟒此时又巨口大张的朝司马玉虎身躯窜咬而至。

  但是司马玉虎危中不乱,猛一沉气使身躯疾坠避开蟒口,手中的山叉也已猛
然朝蟒身疾刺,虽然蟒躯上的黑鳞甚为坚硬,但是已然灌注十成功力的叉尖,已
劲疾的刺入蟒躯三寸余深。

  司马玉虎迅疾下坠的身躯尚未坠至蟒躯上,双手猛然施力,身躯已再度往上
弹升,并且顺手拔出山叉朝後暴退。

  黑鳞巨蟒在山区中本是一霸,何曾受过如此重创?虽然痛得暴怒无比凶性大
发,但是已然寿达上百年,虽然算不上成精,却也知晓连虎爪皆难伤的鳞片,竟
见然会遭对方刺穿伤及皮肉,可见伤及自己的「人」比往昔遇到的「人」兽更为
厉害。

  再加上双目已然重创成盲,无法望见伤及自己的「人」而对方也知晓攻击自
己的致命要害,万一被伤到要害……因此巨蟒已有怯意,无意再与司马玉虎缠斗,
於是狂乱窜咬数次之後,便凭著本能迅疾朝谷口外窜逃。

  司马玉虎虽然不惧巨蟒,也自认能诛除它,但是也深知若将巨蟒逼得做困兽
之斗时,也非短时间能除掉它,再加上也想询问谷内的几位姑娘情况如何?因此
便目注著黑鳞巨蟒窜逃消失。

  突然!只听谷底之处传来女子惊急叫声:「啊?……不行……不行……小姐
快松手……」

  「嗯……嗯……我要『糟了……怎么办?小姐体内的毒又……啊?小芝也…
…』……嗯……嗯……」

  「好……好难过……好痒……嗤……嗤……小……馨……我……我……」

  「不行……不能再制住小姐的穴道了,否则小姐会……」

  司马玉虎闻声回望,听见三女的惊呼声中,尚夹杂著一些怪异的呻吟声,因
此好奇的掠往众女之只见巨岩後方,先前与巨蟒拚斗的三女,以及躲在巨岩後的
两女,俱是蓬头垢面衣衫破裂处处,并且尚有血渍染红了衣衫,似乎不知在何时
在何处?曾遭遇过一场激烈的拚斗?方。

  而先前与巨蟒拚斗的三女中,有两女扶搂著一名发髻散乱,丽容绋红媚态万
千,年约三旬出头的娴丽美妇,但是娴丽美妇衣衫已被拉扯得衣襟半解,露出颈
下一片雪白肌肤,以及肚兜内半露的酥胸,并且不时的轻哼呻吟腻声呢喃著。

  另外一女则搂著一名情况与美妇情况相似,却嗤笑呼叫不止发挽双髻的姑娘,
虽然看不见垂首照顾两女的三女面貌,但是却觉那位丽容绋红,年约三旬出头,
雾鬟云鬓,芙蓉脸柳叶眉,极为娴丽的美妇有些面熟?

  「诸位姑娘,但不知可有在下……」

  「啊?你……你不可以看!快走开……」

  「哎呀……不准看……你快走……咦?你是……」

  「呸……呸……你怎么可以……啊?……原来是你?」

  三名姑娘乍听男子之声由身後响起,顿时慌急得惊叫起身阻挡司马玉虎的视
线,但是却又惊怔得脱口诧呼出声。

  司马玉虎怔望慌急站起身躯的三女,只见三女中的其中一人甚为眼熟,再仔
细一望,这才恍然大悟的脱口说道:「啊?你……原来是你们?姑……三位姑娘,
但不知可有在下助力之处?」

  原来五女竟然是在「洛阳城」的酒楼内,曾经相遇的「飞雪玉凤」南宫雪主
婢五人,却不知她们五人为何会进入「熊耳山」深处的蛮荒山区中?

  此时突见三女身後的三旬美妇,也就是「飞雪玉凤」南宫雪,竟然踉跄起身
扑至,并且声含荡意的腻声叫道:「啊?你……咯……咯……你……嗯……我要
你……来……我要……」

  「啊?小姐……小姐不可以……」

  「怎么办?怎么办?小翠,依我看还是制住小「不行……不行……小姐及小
芝身中淫毒已然将近半个时辰了,体内的淫毒可能已逐渐浸入骨髓,若再制住穴
道恐怕会侵入脑内……」姐穴道,否则小姐……」

  「哎哟……那怎么办嘛?除非有解药,否则只有……」

  两名婢女慌急拉扯住扑向司马玉虎的「飞雪玉凤」南宫雪,并且焦急得不知
该如何是好时,另一名情况相似的婢女,却是连呼好热,并且已开始拉扯衣襟解
衫,因此使得另一名婢女,急忙抱搂住那名婢女,并且悲急叫道:「不可以……
小芝你醒醒……你不可以脱衣衫…

  司马玉虎静立一旁耳闻三女之言,并且眼见「飞雪玉凤」南宫雪,以及婢女
小芝的模样,已然恍悟两女必是身染何种淫毒?以致淫欲大炽神智不清了!…」

  内心中虽然有心协助,但是又不知应该如何帮助她们?只能怔怔的望著众女
爱莫能助,但是忽然想起以前「紫衣罗刹」费敏慧姑娘她们的情景,这才想起颈
上项链乃是可解百毒的「三目蟾蜍珠」因此立即伸手解下,递向曾出手攻击自己
的婢女小翠,并且急声说道:「小翠姑娘,南宫姑娘及那位姑娘身染淫毒,在下
这条链坠上的乌珠,乃是可解百毒的「三目金蟾珠」姑娘可将珠坠……嗯……塞
入南宫姑娘口中,说不定可以婢女小翠闻言,顿时芳颊泛红羞意盎然的瞪目欲叱,
但是方才他突然现身重创巨蟒,救了自己姊妹三人,再加上他也是好意,因此只
得羞声说道:……」

  「你……你难道不知淫药并非是毒……」

  「小翠,你别废话了!快将这位……司马公子的珠坠先让小姐含著试试,说
不定真可解消淫邪药性也说不定……」

  「对!对!小香说得对,不管是否有效?先让小姐试试再说!」

  急病乱投医,於是另一名婢女小香,立即伸手接过司马玉虎手中的链坠,而
司马玉虎也立即退开,掠至巨岩另一方默默环望著死谷的地形。

  未几,已然发现右方的岩壁间有一个岩洞,於是疾掠至那片岩壁前,纵升至
仅有丈余高的岩洞内察看,发现内里竟然留有火堆余烬,似乎不知多少年前,便
已有人在此歇宿过?

  在洞内察看片刻後,再度掠返巨岩之处时,却见小翠、小馨、小香三女,俱
是美目含泪神色慌急的欲言又止,并且皆用一种又羞又怪异的目光盯望著自己,
虽不知她们是何心意?但是已含笑说道:三女闻言立时相互默望一眼,小香姑娘
伸手将链坠归还给司马玉虎时,终於大胆的颤声说道:「三位姑娘,右方的岩壁
间有个岩洞可供歇息,但不知诸位姑娘是否愿意栘驾至洞内暂歇?」

  「司马公子,此粒驱毒珠无法解消我家小姐及小芝体内的……的……司马公
子,不知你可愿……帮助我们救醒小姐及小芝?」

  司马玉虎闻言,立即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救醒南宫姑娘?当然,小翠闻
言顿时睁目脱口说道: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当然愿意,可是在下对医道欠学,因此
实无能力……」

  「啊?你……你不懂?」

  但是脱口之言突断,并且羞红双颊的转望向另两婢,此时另一婢小馨则是急
声说道:「先别管这些了!只要司马公子愿意……我们刻余後,突然由山洞内传
出司马玉虎的惊叫声:「甚……甚么?这……这怎么可以?如此岂不是要辱及南
宫姑娘的清白?在下岂肯做出如此之事?」先将小姐及小芝栘往山洞内再说吧!」

  惊叫声刚落,又传出小馨羞急的悲叫声音:「司马公于,你以为小婢姊妹愿
意吗?可是若不如此……小姐及小芝都会淫毒侵脑成为一个花痴之人,以後见到
男人就会……」

  话声未止,又听另一婢小香也接口说道:「司马公子,年前在酒楼内缘遇公
子之後……小姐对公子的人品颇为赞许,因此小婢姊妹知晓公子乃是一位值得尊
敬的正人君子,可是此事……虽然有毁小姐的清白及名声,而且也对公子不敬,
但是事已至此……若不能为小姐及小芝泄除淫毒,必然使小姐及小芝以後更难做
人,除非一死了之!因此小婢三人研商之後,才大胆的请求公子……」

  另一婢小翠芳心虽羞,但是也已忍不住的接口说道:「公子,事到如今连下
山求医也来不及了,因此还请公子您勉为其难……待小姐淫毒尽泄清醒之後再做
道理,万一事後小姐若悲怒责怪,小婢姊妹也定然会承担责任,绝不会连累公子,
因此尚乞公子……泣……泣……」

  司马玉虎耳闻三女之言,虽然心中甚为不以为然,但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因此无奈且嗫嚅的说道:「这……可是……可是……在下从未曾……也不……不
懂……又如何……」

  洞内突然静止无声,半晌才听小馨颤声说道:「你……你是男……男人怎么
不……不懂?小翠你说怎么办?」

  「我……我也……不……不知道……」

  「小翠、小馨……小妹以前曾听……听我娘说过一些……好似……」

  「啊?你快说……快说呀?……那……那么就由你留下协助公子好了……」

  「不要……不要……我不敢……」

  「不行!小香,难道你不想救小姐及小芝呀?」

  「小馨……我……我当然想……可是……那……那你们也留下我才肯!」

  「呸……呸……小香你……」

  「小翠,既然如此咱们就留下来吧!反正事後咱们已是一条线上的蚱蜢,谁
也脱不了干系了!要死要活且待小姐清醒之後再说吧!」

  於是不到两刻,山壁间的洞口处,已然引升一堆柴火,而洞内深处则传出小
香阵阵羞颤低语声:「你……你这怎么……哎哟……小翠,他的不一样嘛!软得
像……啊?硬起来了?硬了……吓死人了……好丑……」

  「羞死人了……小香,你快跟他说怎么做……」

  「这好像是……是要将这根东西……对了!插入小姐的玉门之内便行了!」

  「对!对!公子……就是这样……以後就是这样了……」

  於是,之後便听洞内传出一些呻吟呓语及娇呼呢喃声。未几,又传出痛呼呻
吟婉转娇啼声,落红片片中已是蓬门今始为君开了!

  尔後,洞内不断响起腻声腻语的荡呼声,偶或传出阵阵舒爽欢畅的呻吟尖叫
声,可知洞内深处已然是一片令人血脉贲张,春色无边的盎然妙景了。

  两个多时辰後——熊熊火焰的光芒在黝黑的山洞中闪烁,不但驱消了深秋寒
意,且使得仅有不到三丈深的山洞内显得清晰可见。

  此时司马玉虎盘坐在洞口柴火前,翻转著烤得肉香四溢的山猪,心思紊乱的
听著身後洞底处,五女连连不断的悲泣声,以及认错自责的哽咽低语声,虽然心
中甚为不是滋味,但是又不能狠心的一走了之,弃她们於不顾。

  况且,偶或回思之前那种从未曾经历过的美妙滋味,以及令人神思的绮丽景
况,使得司马玉虎有种甚欲再经历一次的冲动,因此更是难舍难弃了。

  突然!内里的悲泣声一一息止,终於听到轻微的步履声接近背後,并且听见
小翠的怯怯轻呼声:「公子……公子……小姐请您入内一谈!」

  司马玉虎闻声心中一悸!心知最耽忧之事终於到临了,因此只得一咬牙,硬
著头皮起身,默望著双眼红肿的小翠一会,才低声说道:「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
听见了,其实此事乃是你们护主心切,怪不得你们,况且我也有……好吧!我且
与南宫姑娘详谈之後再说吧!」

  硬著头皮步入洞内深处,在数件外衫为垫的洞角,身穿雪白中衣外披衣衫,
垂首哽咽的「飞雪玉凤」南宫雪,以及婢女小芝,眼见司马玉虎行至,顿时羞怯
得忙将螓首深埋在臂弯中。

  司马玉虎眼见两女的羞态,续又想到两女先前的媚意荡态,以及柔嫩细腻玲
珑美妙的身躯,顿时胸中热血上涌心中一荡,但是她们的清白己丧失在自己身下,
因此内心中也另有一股愧疚,及怜惜之意涌充心胸,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
双目中充满著歉意及怜惜之色,默默的盯望著两女。

  此时婢女小馨突然拉著小翠、小香,将小芝扶搂起身急步行至洞口之处,羞
垂螓首的「飞雪玉凤」南宫雪,发觉四婢同时起身离去,顿时芳心更是又羞又慌
又怯又颤,声如蚊鸣的叫著:「小翠、小馨……你们别走……」

  然而此时的司马玉虎,自从经历了从不知晓的滋味後,似乎在短短的一个多
时辰後,突然长大成人变得更为成熟了,因此已悟解四婢是要自己能与南宫姑娘
单独相处,将此事做个圆满结果,於是便缓缓侧坐她身侧,默默的望著那张红霞
满面,又羞又怯又慌乱的丽容。

  「飞雪玉凤」南宫雪眼见他突然靠坐自己身侧,并且见到他那张令人心颤的
俊面上,一双星目中射出两道令自己心中发慌且羞颤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望著
自己,因此更是羞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是个身负绝学,且已行道江湖十余年阅历甚丰,理应早已无闺阁千金羞
赧之状的侠女,但是此时却是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并且由芳心中迅疾涌生出一
股羞畏之意,急得娇靥赤红慌乱移身,并且紧闭双目低垂螓首不敢与他相对。

  突然!身躯骤然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搂入一片宽阔且温热的胸怀中,
霎时芳心惊急羞畏得慌乱挣动著,但是却被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搂不松,并且
听见令人痴迷的声音说道:「雪姊……你肯跟我吗?」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声霎时身躯骤然一震上,立即仰起美如仙子的丽容,
神色惊异难以置信的怔望著他,并且脱口颤声说道:「你?你可知贱妾年已三旬
……」

  然而话声却被他那双充满情意的双眸,盯望得芳心羞颤慌乱且迷茫,竟然已
无法再续言,只能怔怔的回望著他。

  只见他,虽然比自己小有十岁左右,但是在他俊面上,却涌现出一种似稚气
又似成熟的笑意,双目中射出两道令人心悸的目光,似乎要射入自己内心中,而
且在那种目光中,似乎又另有种要将自己融化,吸吞入腹的轻狂,又有种似欲保
护自己,爱怜自己的深情。

  两双眼睛互视不眨,似乎时光已然停顿,并且逐渐由对方的双目中,似乎望
见了他对自己的心意及情意,一切已然尽在不言中了!

  因此「飞雪玉凤」南宫雪芳心中激荡无比,有一股甜蜜感缓缓充溢心头,并
且逐渐涌生出一种,不知是认命?或是从未曾有过的爱意?已然在不知不觉中,
将芳心交付在他身上了!

  在悲喜交集中,泪水也难以自禁的盈眶而出,终於柔顺的将螓首及身躯倚偎
入他的胸怀中,享受著从未曾有过的甜美满足,以及受人呵护的安全感。

  突然!一只大手托著她下颔,微微抬起她那张满布羞意,却又浮显甜蜜之色
的丽颜,芳心不解却深情的仰望著他时,两片温热的厚唇骤然印上了她的朱唇,
顿时令她芳心又羞又怯得轻嘤一声,但是尚未及挣扎时,热唇突然又远离……

  「飞雪玉凤」南宫雪芳心立即一松,然而却又涌生出一股惘然若失的幽怨之
意,怔怔的盯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面。

  但是,那双令人心悸的星目,恍如两团火焰般的盯望著自己,似乎要将自己
溶化燃烧,因此使得芳心颤悸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然而那两团烈焰,似乎经由自己的双目逐渐透入身躯内,并且逐渐钻入芳心
深处,竟然将芳心深处也诱生出一团火焰,逐渐涌生逐渐炽旺,终於引燃成一股
自焚的烈焰,终於难以自禁的突然高抬玉臂,勾搂住他肩颈,一双颤抖的朱唇,
火热激情的吻在他厚唇上,於是……

  此时司马玉虎的手指已开始慢慢解开她的衣衫,当手指触及她衣襟内的肌肤
时,南宫雪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但是才穿上不久的亵衣终於又被他褪下了。

  虽然内里尚有一件肚兜,下身高有纱裙遮蔽,但是肚兜上方的雪白如玉,柔
滑细腻的雪肤玉肌,以及一双半露的圆挺双峰,已然展现在司马玉虎眼内了。

  此时南宫雪怯怯的伸手遮掩胸前,芳心又羞又慌的急促喘著气,娇靥羞红得
更显得楚楚动人,使得司马玉虎更是血脉贲张,於是再伸手轻轻拉开她手臂。

  但是南宫雪的一双纤细手臂,依然紧紧挡著胸部,脸上的表情交杂著羞怯徨
惑及几分畏惧,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马玉虎见状不再强拉她手臂,只是在白裏透红柔滑娇嫩的双肩及酥胸上,
轻柔爱抚著,并且不停的吻著她朱唇、玉颊、耳垂、雪颈、香肩,由身躯肌肤上
涌生起的痒麻刺激,及颤悸的感觉,不停的传人南宫雪心坎中,使得她芳心激荡
身躯微颤,鼻息粗喘的羞闭双目,且口中发出一些轻声呻吟声,尔後原本有些僵
硬的身躯也终於缓缓松弛。

  终於,掩在胸前的松软双手,不知何时被栘开了,裹著双峰的肚兜丝带也已
解开了。於是,酥胸上一对随著粗喘鼻息起伏,且微微颤动的圆滚饱满双峰,已
然尽现司马玉虎眼前了!

  饱满挺立的双峰上,有两颗红中带粉的两颗红豆,突立在雪白乳尖上,如此
美妙的景色呈现眼前,顿使司马玉虎激颤得伏身吮向一粒红豆,霎时便见南宫雪
全身一颤,樱桃小口微张的呻吟一声……

  「啊……」

  但是更令南宫雪难以忍受的,是一双玉乳皆已被一双大手抚握揉掐著,阵阵
又舒爽又令人激颤的酸痒感,不断的侵蚀著全身,神魂似乎已缥缈至虚空缥缈之
中了。

  正当她神魂迷茫之时,司马玉虎已伸手下探,轻轻解开了她亵裤,伸手入内
轻抚著她一双玉腿,及圆突的玉臀,待抚至双腿之间的一片茸毛之处时,早已渗
出了不少玉露,沿著大腿内侧流至臀缝下,渗湿了亵裤。

  此时,司马玉虎缓缓褪除了她亵裤,只见一双修长雪白的玉腿之间,一片乌
黑茸毛湿贴肌肤上,露出了微突的两片肉阜,并且由桃粉色的肉隙中,尚不断的
泌出玉露。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更是血脉贲张,胯间已然坚挺而起的玉茎,更是火烫充胀
得已然顶出虎皮裙外,露出大半。

  内心激荡中,眼见她娇靥泛红鼻息粗喘,鲜艳欲滴的樱唇中,尚不断的发出
呻吟声,因此已忍不住的又低头吻上了朱唇。

  而此时南宫雪在迷茫中也激情的与他狂吻著,并且激情的呢喃著:「虎弟…
…姊姊是你的!」

  似呻吟似荡哼,似呓语似呢喃的柔腻之声,更引得司马玉虎难以忍受充斥全
身的激情及淫欲,双臂有如铁箍似的紧紧搂住南宫雪白中泛红的身躯,双唇也再
度吻住朱唇。

  南宫雪此时也已激荡得情难自禁,一双玉臂紧紧搂著他背脊狂吻著,身体则
在他身躯上下扭摇不止,身体紧贴厮磨中,突然觉得下身胯间隐秘之处,被一根
火烫灸热之物顶著。

  尚未曾想到是何物时,双腿突然被撑张分开,而那根火烫灸热之物已骤然冲
顶入羞处之内,顿时使得之前已被轻狂过,且有些红肿的羞处撑胀得有些痛楚,
不由得全身剧颤,双手紧紧搂住他身躯,双眉紧皱的轻呼著:「痛……轻……虎
弟轻点……」

  但是司马玉虎的下身又猛然一挺,霎时粗长火烫的巨物,已然尽根没入温热
湿滑的深处了,立即痛得南宫雪全身颤抖僵挺,且朱唇大张的猛吸一口气,半晌
才哀怨的呻吟著:「虎弟……你……你好狠……顶死姊……姊姊了……」

  然而,口中虽如此说,但是芳心中却有一种,又羞又喜的美妙感觉充斥,甚
而有种得难以言谕的满足感,在芳心中激荡著,因此突然又激情的献上香唇,供
爱郎轻尝,双手双腿则像八爪鱼似的紧紧缠搂住爱郎身躯。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喘息的停止拥吻,四目相交中,南宫雪痴痴地望著
他,恍如在互视中,有一缕情丝已将两人紧紧缠在一起了。

  未几,司马玉虎已开始轻柔的耸挺下身,於是……

  在洞口的四婢,芳心中俱是又耽心又期待,乞望小姐能与司马公子谈出一个
美满结局,否则以小姐的心性,十之八九会以一死保全清白,那么自己姊妹四人
也唯有以死相随了。

  可是聆耳细听洞内声音,却是仅有短短的数声便又寂静了?因此皆不知他们
两人究竟是何心意?

  好奇且忧心中,突然听见洞内有阵阵粗喘的鼻息声,不断传出,尔後竟听小
姐不时的羞叫痛呼及呻吟轻哼,偶或还有呢喃呓语声传出?

  而且……而且还有一种更令四婢芳心慌乱全身发烫,在之前曾经听过,水声
啷啷以及身躯肌肤的撞击声?

  因此四婢的芳心中,似乎皆有相同的怀疑,难道他们又……

  可是小姐的心性甚为端庄,往昔从不对男人假以颜色,之前因淫毒泯智而涌
生淫欲尚可说,可是现在小姐已然清醒,又怎么可能……因此心中皆难以相信他
们竟然又会……而且是在自己姊妹身後毫无遮掩之处?莫非是听错了?

  然而,身後续又传出阵阵令人羞怯的呻吟声,而且竟然愈来愈大声也愈来愈
清晰,使得四婢俱是双颊羞红身躯发烫,且坐立难安得不敢吭声也不敢回望。

  尤其是小芝,在之前,当她元阴连连狂泄神智逐渐清醒时,已然感觉到身上
压著一个身躯,并且在疼痛的下体内,有一根粗长火烫之物在自己下体内劲疾轻
狂著!

  原本芳心又羞骇又惊恐,但是却被下体内那根粗长火烫之物,劲疾抽挺而引
生的极度舒爽感,刺激得全身激狂舒爽且酸软无力,毫无推拒之力,只能连连尖
叫不止。

  事後,也已知晓是三位姊妹为了救人,便毅然请求「他」与小姐及自己有了
肌肤之亲,解消体内的淫毒。

  虽然芳心中又羞又悲得欲一死了之,但是身为下人,一切只能依小姐的心意
为主,在小姐面前哪有自己作主或开口说话的余地?因此芳心中虽是又羞又悲清
白已失,却又不敢开口。

  现在,耳闻身後传来的声音,突然回想起之前……那种以往从不知晓,也未
曾经历过,欲仙欲死有如身处虚幻缥缈之境的极度舒爽感觉,不由身躯一颤,胯
间羞处内突然溢出一股液汁,因此更是羞得轻嘤一声,紧夹双腿,并且双颊火烫
得如染赤丹。

  倏然!洞内传出阵阵语无伦次的激狂荡哼浪语声,接而又是数声尖叫响起:
「啊……啊……弟……好弟……弟……姊姊要……要死了……贱妾不……不行了
……啊……啊……你……好猛……弟……饶……你饶了……贱妾……啊……啊…
…你……你太狠……太猛……猛了……泣……泣……」

  四婢耳闻小姐激狂的尖叫声,俱是全身一颤!而小翠、小馨及小香皆是慌急
起身便欲掠入内里,但是却听小芝呻吟叫道:「不……不要……你们别过去……
小姐她没事……」

  然而话未说完,又听小姐颤声尖叫著:「天……弟……你停……停下……姊
姊……受不了……啊……啊……要……啊……啊……出……要出来了……小……
小翠救……救我……」

  小翠、小馨及小香三人闻声,再也忍耐不住的同时冲入洞内,只见全身赤裸
的小姐,贝齿咬在司马公子的肩肉上,双手紧紧搂住司马公子的颈部及背脊,又
抓又掐,一双修长玉腿忽踢忽蹬,忽又夹在司马公子的腰际,身躯又扭又挺的狂
颠不止。

  而司马公子下体那根粗长骇人的丑陋之物,则是深入小姐胯间羞处,劲疾耸
挺的冲刺著,而且两人接合的羞处玉露滴流不止,使得小姐的双腿胯下以及玉臀
下方,已是水光盈盈,早已将地面上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

  突然!只见司马公子下体骤然前挺不动,但是小姐却是双目大睁的螓首连晃,
尖叫连连,而且身躯恍如狂风巨浪中的小舟,狂扭狂颠不止!

  三婢俱是惊睁双目怔望著两人,眼见狂风暴雨终於息止了,但是小姐的双手
双腿,却是依然紧紧夹搂著司马公子,而且又形如疯狂般的与司马公子拥吻著,
如此的情景又怎会是司马公子在欺负小姐?

  三人又羞又怔中,却见小芝紧夹双腿慌急行至,满面羞红之色的连连比著手
势,才使小翠三人略有恍悟之色的掩嘴羞笑,於是四人噤声轻行的行往洞口,不
打扰两人激情後的温存。

  在山洞中休歇时,司马玉虎已由「飞雪玉凤」南宫雪及四婢的口中,知晓了
她们为何会进入「熊耳山」的蛮荒山区中,为何会身遭淫毒浸身的前因後果了!

  原来在三百余年前,据说是远古「西天昆仑王母」後裔的一脉,在陇西高原
的「海心山」之中,创立了一个神秘门帮「神宫」。

  尔後当年的「神宫宫主」得知中原武林中传闻数百年,功达剑仙的「长风子」
洞府所在已然明朗,於是便带著两名贴身护卫进入中原,但是自此之後便毫无讯
息的失踪未归。

  虽然当年的「神宫」宫主夫人,也曾率高手进入中原明查暗访,也曾依江湖
传言进入「熊耳山」的蛮荒山区中寻访,竟然也从此失踪了?

  尔後「神宫宫主」代代相传皆相安无事,但是代代久传之後「神宫」後裔及
所属逐渐各存私心,因此已然逐渐分为四支。

  直到两百余年前,当时的「神宫宫主」年已告老,欲传位予长子为新任宫主
时,宫中另外两大支竟然不服新立宫主,因此使得「神宫」立时引生内哄,即将
陷於分裂的剧变。

  尚幸得宫中各支的十余名长老,共同研商调解後,终於使宫中三大一小四支
後裔均击掌为誓「宫主」之位暂由三大支轮流分掌一年,尔後只要任何一支第二
代的後裔,能寻得随远祖「宫主」失踪而遗失的「神宫令符」其余三支必然臣服
不违尊为宫主。

  也因此,四支中除了已掌「宫主」之位的一支外,其余三支的为首者皆分别
率著亲人及属下高手,年年出宫远行中原寻找「神宫令符」终於使得「神宫」之
名逐渐东传,於是在两百余年前,已然被中原武林尊为三大秘门之一。

  但是「神宫」中的三大一小四支,年年进入中原久寻但皆无果,甚而有些高
手便从此失踪了,因此使得其中两支的势力也已逐渐凋零,於是四支的为首者为
了避免势力衰弱之後,被其他支排除在轮流执掌「宫主」之位的资格之外,为了
保存实力,因此已逐渐少有人再远入中原。

  属於「飞雪玉凤」南宫雪远祖的一支,便是势力最弱的一支,尤其至祖父一
代时更为凋零,除了上有两位名列宫中长老的伯叔,仅有不到三百人的一些忠心
仆妇及後裔。

  尔後竟然连仆役後裔的年轻一代中,已有部分人归附至其余三大支,因此使
得「飞雪玉凤」南宫雪祖父执掌,原本便已势弱的一支更为凋零,成为「神宫」
後裔中更为势弱,连有些仆役也看不起的一支。

  直到三十余年前「飞雪玉凤」南宫雪祖父执掌的一支,人才凋零势力薄弱得
只余两百人左右,更无能期望有轮流执掌「神宫宫主」之位的资格,除非是前往
中原寻获「神宫令符」才能正式接掌宫主之位。

  然而当年「飞雪玉凤」南宫雪的父亲乃是单传独子尚未成亲,因此被祖父限
制不得出宫,直到成亲且生下「飞雪玉凤」南宫雪後,祖父认为孙女并不能接续
祖传一支,因此依然不准爱子出宫,眼睁睁的看著其他三支堂兄弟姊妹,轮流御
下宫主之位後,便偶或率著旁亲及属下高手,出宫远行中原寻找「神宫令符」。

  直到南宫雪的亲娘再度有孕且产下一子,然而却是个左臂残缺的天残子,因
此使得「飞雪玉凤」南宫雪的祖父及父母悲伤无比,认为是天绝本支,因此不再
有出宫寻找「神宫令符」的意图了。

  事隔十余年「飞雪玉凤」南宫雪已然年至及笄,但是其他三支依然未能寻得
「神宫令符」「神宫宫主」之位也依然由三大支轮流分掌。

  「飞雪玉凤」南宫雪当然知晓三大支轮流分掌宫主的原因,眼看双亲日日寂
落寡欢,弟弟也因天生残废使得心性乖张,因此便毅然留书出宫,独身远行踏入
中原,若不能寻得「神宫令符」誓不返宫。

  但是一年年的时光迅疾流逝,已然时过十二年,期间「飞雪玉凤」南宫雪虽
然思念双亲及弟弟,但是因为昔年年轻气盛留书立誓,因此悲伤得依然不曾返回
「神宫」探望双亲及弟弟。

  尚幸四年前,两名忠心老仆携著双亲书信,以及年仅及笄的四婢寻到「飞雪
玉凤」南宫雪,才知晓双亲及弟弟皆安好,以及早在十年前又有了一位弟弟及一
位妹妹的讯息,尔後两名忠心老仆将四婢交付「飞雪玉凤」南宫雪之後,从此才
有了四婢相伴不再孤独。

  至於年前与司马玉虎相遇时,同行的「火凤凰」江玉铃,乃是「飞雪玉凤」
南宫雪初踏中原的第五年,与身为「黄山龙凤宫」少宫主的「紫凤」常燕萍的一
家人相识,并且结交为好友,而「火凤凰」江玉铃当年仅是五岁的稚女。

  尔後,主婢五人也曾听闻江湖传言,有一位年仅双旬出头的青年「狂龙」司
马玉虎,凭一己之力便残杀了少林寺的「戒律四僧」及「十八罗汉」因此猜测可
能就是主婢五人曾遇见过的司马公子。

  因为原本便好奇司马玉虎的武功,及出身来历皆高深莫测,於是细听江湖传
言剥茧抽丝的研判之後,发觉江湖武林中,以往从无人听过「狂龙」司马玉虎的
传闻,而是在河洛道突然掘起。

  再加上与他,时初遇之时,曾听他提及乃是刚出师下山,而且详查所行之地,
甚有可能是由「熊耳山」下山的,再加上数百年间有甚多武林高手,相继在「熊
耳山」之内失踪,因此在种种疑点中,主婢五人便有了猜测,可能与主婢五人欲
查之事或许有关连,於是主婢五人便再度进入「熊耳山」寻查。

  昨日「飞雪玉凤」南宫雪与四婢在一处山林中露宿时,竟然莫名其妙的遭到
一个来历不明身手极高的蒙面女子偷袭,尚幸五女乃是出自武林三大秘地之一的
「神宫」功力身手岂是弱者?因此那名来历不明的高手反遭「飞雪玉凤」南宫雪
击伤。

  然而没想到那个来历不明的高手,竟然在身受重伤之後,突然挥洒出一片极
为艳香的粉末「飞雪玉凤」南宫雪及小芝闪避不及,已然被香粉罩住,使得两人
皆吸入了一些香粉,於是……

  司马玉虎在细听「飞雪玉凤」南宫雪的详述来历之时,已然想起绝谷山洞的
岩壁上,曾经见过「神宫宫主」南宫霸天的遗骨及遗言,并且还遗有一片血红色
玉佩,而玉佩上雕有「神宫勒令」四字,因此待「飞雪玉凤」南宫雪详述已毕,
立时搂住她身躯且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雪姊,你可知你我乃
是数百年前便已天定的良缘,并且是以贵宫远祖遗留的玉符为信物,今日才将你
赐我为妻吗?」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言顿时一怔!但是随及心有恍悟的惊喜无比,立即抓
搂住司马玉虎,并且脱口问道:「你?虎弟……相公,你……你是说……你曾见
过远祖遗留的玉符?在哪里见过的?你快告诉贱妾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宫远祖…
…还有玉符呢?玉符在哪儿?」

  「啊……公子知晓本宫玉符……太好了!小姐,真的被你料中了呢!」

  此时四婢也已惊喜无比的迅疾围至司马玉虎身周,并且七嘴八舌的急声询问
著,而司马玉虎则是开朗的笑望主婢五人笑说道:「雪姊,其实若非你详述来历,
小弟又怎知「神宫」是何等所在?又怎知那位……嗯……记得遗留的字迹好似…
…「神宫宫主」南宫霸天吧?另外尚遗留有一片血红色的玉佩,玉佩上确实雕有
「神宫勒令」四字,可是……我却忘了将玉佩放在哪儿了?」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并且连连推摇司马玉虎的身躯,并
且悲急叫道:「相……相公,你快想想……本宫玉符不但是宫主的令符,而且背
面还有进入本宫秘库的秘图,没有了玉符,本宫之人永远也进不了秘库之中了!」

  但是司马玉虎却促狭的故意说道:「唉?我怎么知道嘛?当年我看它仅是一
片血红色的玉佩而已,毫无珍贵出奇之处,而且我所居住的洞府中有如山的珍宝,
件件皆比那片玉佩珍贵,因此我岂会在意?所以就随手一丢……说不定已摔碎了
呢?」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且心中一凉,双目发直得茫然失魂,
半晌才神色悲凄的悲声低泣,但是突又听司马玉虎骤然拍掌叫道:「啊?我想起
来了!当年我认为既然是先人亡故时的遗留之物,必然有其珍贵之处,所以……
好像是与其他遗留之物放在……」

  司马玉虎话说及此突然一顿,果然使得主婢五人又惊喜又期待的,五双美目
俱都盯望著他眨也不眨一下,并且急声问道:「啊?放在……?相公你放在哪儿
了?」

  「公子您快想想嘛……」

  「哎哟!公子您快说嘛?真急死人了……」

  「公子您别急!慢慢想清楚……」

  「嘻!你们别吵公子!让公子安静的想一想嘛?」

  司马玉虎眼见主婢五人的慌急模样,因此故作沉思之状,半晌後才笑说道:
「我想到了!好像是在……」

  但是突然又止口不语的环望五女一眼後,突然迅疾在近在咫尺满面期待之色
的五女朱唇上,各自轻吻了一下,才在五女惊羞之中笑说道:「哈……哈……哈
……我好像将玉佩与其他珍贵之物,同放在橱内,只要回去看看便能找到了!」

  「飞雪玉凤」南宫雪及四婢闻言,顿时同时松了一口气,并且欣喜无比的又
一一追问爱郎居於何处?家中尚有甚么人?何时回去?

  然而司马玉虎却笑而不答,仅是笑说道:「别急……别急……我居住之处的
山区甚为凶险,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且好好的歇宿一夜,明晨我便带你们回洞府
好吗?」

  「飞雪玉凤」南宫雪及四婢闻言,虽然芳心中尚有不少话欲问,但是心上人
不肯说,问了也是白问,唯有待明晨与心上人同行返回居处,或可便能使心中疑
问迎刃而解了,因此只得忍住心中的诸多疑问,又兴奋又期待的乞望黑夜快快消
逝!

  然而她们又怎能安心的歇宿?因为,明日便可见到「神宫」失落两百余年的
令符,因此主婢五人皆兴奋得毫无睡意,再者,司马玉虎竟然食髓知味,又涎脸
先後接近「飞雪玉凤」南宫雪及小芝,因此……

  是夜,在宁静的山谷中,不断的回响著一些断断续续的呻吟呢喃声,以及偶
或响起的激情荡哼浪叫及激狂的尖叫声,连山间宿鸟皆被惊得扑翅飞撞,因此小
翠、小馨、小香三人又怎能睡得著呢?

  两日後——「洛阳」往「长安」的官道中「飞雪玉凤」南宫雪及四婢,俱是
泪水盈眶滴流双颊,玉掌连挥不止的遥望著一身云白,俊逸雄伟如玉树临风的心
上人逐渐远去,突听小翠柔声说道:「小姐,公子已与我们定下後会之期,我们
还是早些回宫,待大事已毕之後,便可及早赶返中原与姑爷相会才是!」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言,却是轻摇螓首的叹声说道:「唉……我是耽心虎
郎……他如今已与少林寺以及一些白道高手结下深仇大恨,往後必然会遭至白道
武林群起攻之。你们说,我现在怎么会有心情返宫呢?」

  小翠闻言,立即安慰的说道:「小姐,公子说他的三位拜兄,还有……「幽
冥鬼府」的少宫主,以及那个「紫衣罗刹」费敏慧姑娘都会协助他,所以……」

  但是话未说完,却听小芝醋心盎然的撇嘴说道:「哼!公子的三位拜兄尚好,
但是凭那个鬼府的少宫主,以及那个甚么「紫衣罗刹」又算得了甚么?凭咱们「
神宫」的威名,只要在江湖武林中明示,公子是咱们小姐的姑爷,看有哪个门帮
还敢欺负姑爷?」

  「飞雪玉凤」南宫雪耳闻两婢之言,顿时又忧心的说道:「唉……小芝你别
想得太单纯了,其实连我在昨日之前也未曾想过,虎郎昨夜分析得甚有道理,我
们带著令符回宫之後,大伯、二伯及四叔他们三支,真的会依誓共举弟弟为「宫
主」吗?会不会反而因此而使我们这一支遭到他们群起逼害?」

  四婢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但是却听小馨低声说道:「小姐你放心吧!姑爷为
此已故意将玉符後面的图案磨消了数处,而且还故意染上各种树脂汁液,像似尘
埋数百年的模样,如此一来,除非小姐及姑爷知晓秘库所在及开启之法,大老爷
他们纵然将玉符抢走也无法进入秘库内,尔後小姐可伺机进入秘库,说不定习得
一些本宫绝传的绝学後,便可使我们这支技冠全宫,重掌宫主之位了!」

  然而又听小香忧心的说道:「可是小姐,玉符图案磨消的数处,若仔细观察,
便可看出是人为始然,万一大老爷他们生疑……」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言,倒是并不耽心的笑说道:「其实此点我倒不耽心,
因为知晓玉符背面的图案,乃是本宫秘库之钥的人并不多,仅有宫中曾任「宫主」
的长老而已,不明内情的人,纵然看到玉符背面的图案,也仅会认为是装饰的花
纹而已,而本支已有上百年无人任「宫主」之位,便连爷爷也不知晓,更何况是
爹娘及弟弟?若非我在幼年四处走动玩耍时,偶然听见两位上两代长老的低语,
知晓玉符的隐秘,以及秘库内有修炼「剑仙」的玄奥心法,否则我怎会知晓此事?
不过……你们已然知晓此事,以後要小心些,千万莫露了口风,否则必将性命有
危!」

  「是!小姐你放心!」

  「小姐放心吧!小婢四人皆是下人,又怎会知晓少有人知的宫中隐秘?况且
小婢四人皆不知玉符上,原本有甚么样的图案?就算有人逼问小婢,也说不出个
所以然来呀?」

  「嗯……说得也是,怪不得虎郎昨日曾对你们说,少知道一些事便减少一些
危险!可见虎郎甚为聪慧,且心思精明深谋远虑,将我们返宫後可能会遭遇的困
境及危险,全都一一详解且研商出应对之道,我真不如虎郎!」

  「咭……咭……小姐,若非是姑爷,否则尚有谁能掳获小姐的芳心呢?」

  「咯……咯……咯……对嘛!姑爷他……嗤……嗤……说他是正人君子,但
是骨子里还真坏!弄得人家又羞又气但又思念,说他坏吗?却又开朗正直毫不做
作,也毫无倨傲之态,对人家……」

  「嗤……嗤……小芝,依我看哪!你虽然是要随小姐返宫,但是一颗心早已
被姑爷带走了吧?」

  「呸……呸……小香你胡说!人家哪有……喔?……我明白了!你们没能得
姑爷爱怜,所以酸得……」

  「啊?……呸……呸……死丫头欠骂……」

  「小芝你要死啦?别胡乱嚼舌根,小心小姐生气罗!」

  「死小芝找打……」

  「好啦……好啦……你们别闹了,快走吧!」

  於是在「飞雪玉凤」南宫雪神情哀怨且神思的埋怨声中,四婢俱是相互伸舌
挤眼之後才止住了逗闹,满面笑意的随著小姐西行返宫。

        第十四章惊闻恩师酷刑亡悲愤泣誓沥血仇

  少壮健儿好身手,誓报血仇不顾身;深戒愚勇锐敢当,哪怕枭雄气势壮?

  月黑风高血腥起,林暗草惊夜引弓:铁翎尖啸轻取敌,寒鸦凄鸣声声哀。

  「狂龙」司马玉虎站立一株树梢顶端,遥望远方万点星空下的淘淘河水奔流
如昔,高阔耸立的如堡山岩依然如旧!

  默默遥望,只见岩堡上的高耸树林之内毫无光芒高映,可见三位拜兄甚为小
心,使得河洛道中的白道高手,依然未能察觉岩堡上的隐秘。

  倏然!眼见左前方的树林外,有两个行迹诡异的身影迅疾窜入树林内,司马
玉虎心思疾转之後已然暗忖著:「咦?那两人……难道三位拜兄的行迹已泄,终
於被人查知隐藏在岩堡附近?可是看他们似是行往岩堡背面有「帝后礼佛图」的
岩壁处,可能尚未查知水底岩壁内的通道?嗯……且跟去看看!若有不对便除掉
他们!」

  思忖已定,立即疾如魅影般的往两人身影消逝之处疾掠而去,未几便已望见
两人的身影。

  尾随片刻後,已望清两人乃是年约四旬左右,身穿短装的壮汉,依两人的身
形及动态看来,似乎是功力并不高的江湖粗人,不像是白道的门徒。

  更怪异的是他们两人,竟然不时转首四望,且像是故意东转西行,行踪不定
的迂回绕行著?因此更引起司马玉虎的好奇心,想看看他们究竟是何用意?

  刻余後,发觉他们依然是到达了岩壁之前,并且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後,其
中一人突然伸手在岩壁角下,一堆杂草丛中摸索一会,霎时便听石壁内喀喀作响,
接而便见岩壁张开一片甚厚的石门,两人迅疾进入石门内,并且立即见石门紧闭。

  「噫?想不到这面耸壁内,竟然尚有拜兄不知晓的隐秘石室不成?糟了!他
们……唔……依方才他们故意隐秘行迹迂回行进,说不定他们是拜兄熟识的人?
否则不会……对!待我上去看看再说!」

  於是循著熟知的地点潜入水底,并且迅疾上浮至秘道,但是尚未浮出水面,
却发觉上方竟然有话声回响?心中惊异,难道是拜兄在秘道中?

  水声哗响中,突然听见有人喝道:「甚么人?为何不由陆上秘道回堡却由此
处……咦?……你是甚么人?老周快……快示警讯……」

  司马玉虎刚冒出水面,没想到秘道中不但有人,而且有三人,此时已见其中
一人的右手已然伸入一个小洞内,而另两人则各执刀、叉指向自己。

  然而此时已恍悟他们可能是拜兄的好友,因此并不上岸且立即笑说道:「三
位大哥,在下乃是司马玉虎,但不知在下的三位拜兄张大合,以及费公豪、甘常
明可在上方岩堡内?可否代为通知?」

  三名大汉闻言俱是心中一怔!但是随及惊喜的问道:「啊?……啊?您……
您是「狂龙」司马玉虎?」

  「啊?你……您就是司马公子?」

  「「狂龙」司马玉虎?啊?……是……是「宫主」回来了?快……快通知三
位「殿主」迎接……」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自己何时成为「宫主」了?三位「殿主」?难道这
些时日中,三位拜兄……

  心中虽奇,但是已登上水面平岩上,而三名大汉则是双目中显现出惊喜之色,
且神色恭敬的侧立两方,并且其中一人已喝道:「属下「蚊龙殿」把头恭迎「宫
主」返殿!」

  「这三位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下三位拜兄何在?」

  那名把头闻言,又恭敬说道:「启禀「宫主」三位「殿主」与三位夫人两日
前才返回,如今皆在「五龙殿」休歇,属下方才已传讯三位「殿主」「宫主」请
登殿便可见到三位「殿主」了!」

  正说时,突听梯道上方已传来「莽张飞」张大合的大叫声:「四弟?四弟你
回来啦?太好了!你快上来吧!」

  此时又听「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两人也相继笑说道:「四弟你这些日
子都躲到哪儿去了?我们可是找得急死了呢!」

  「四弟快上来吧!有甚么事先回殿再说!」

  司马玉虎闻声顿时欣喜得疾掠而上,但是顺著梯道往上疾掠,尚未通达岩山
上面岩壁间的岩洞出口时,竟然在半途一个转角的平岩地上,已见到三位拜兄站
在平岩上,而三人身後竟然有一扇石门?石门内竟是甚为明亮的一条通道?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可好?咦?这儿怎么会有一扇石门?」

  「莽张飞」张大合此时已激动得,伸张双臂搂抱住司马玉虎,而费公豪及甘
常明两人也已前拥而至,并听费公豪朗爽的笑说道:「哈……哈……哈……四弟,
若非你在上方发现了石殿,并且告诉了我们,否则我们怎能又发现了一些隐秘之
处?你可知整座岩堡内有多少石室吗?」

  甘常明闻言立即笑说道:「好啦!先进去吧,边行边说并且也可让四弟顺路
看看便知道了!」

  司马玉虎闻言,已知必定是三位拜兄返回之後,又发现了不少自己不知的隐
秘,於是随著三位拜兄步入新的通道内。

  沿途中「莽张飞」张大合及「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兴奋得相继
说明原由。

  原来兄弟四人护著厢车南行,欲往南疆为诸女寻找解药,但是遭「霸拳」陈
定中率人夜袭之後,兄弟三人故意不尾随厢车,将甚多夜袭者引往他方,尔後终
於安然脱身返回了岩堡。

  兄弟三人虽然耽心四弟与诸女的安危,但是也只能在岩堡内等候,期间,除
了练功之外便是逐一清理各石室。

  当清理最上层的宽大书房时,才发现石橱内里众多刻有字迹的金片及玉片,
除了一些是武功秘笈以及一些阵法及杂学外,而且还发现一片玉片上,竟然刻有
整个岩堡的图形,比兄弟四人见过的各层石殿还大有两三倍,而且背面尚刻有一
些通道的机钮及开启之法。

  於是兄弟三人惊异无比的依图寻找,於是在第四层又高又阔的议事大堂内,
在左右两侧四根粗石柱後方的岩壁上,分别寻到一个机钮,并且一一打开两根石
柱之间石壁上的一扇石门,内里竟然皆是一条三丈深的通道,内里各有三间石室,
而且皆堆置著各式各样难以数计的金银财宝,不问可知乃是两间宝库。

  另外在下层刻有「水月宫」宫门左右两侧,八扇石门外侧的岩壁间,又依图
各寻到一个机钮,并且一一打开了一扇石门,而石门内里,皆是一条嵌有明珠为
光,十余丈深的下行梯道,通达下方一条长通道中,并且经由通道进入一个足有
十余丈宽阔的方形大石室中。

  方形大石室的东南西北四方,每一方皆有三条通道,并且每一方左右两条二
十丈长的通道内,在两侧各有十扇已然腐朽的木门,内里每间皆有两张石床、石
橱,以及木桌椅的石室,因此每条通道内皆有二十间石室,而八条通道内共有一
百六十间石室,可供三百多人居住。

  除此之外,左右两条通道的正中,尚有一条横通道可连贯至中间的通道,而
每方的正中通道内,则是左右各有两间甚大的石室,内里分别是书室、练功室、
玩乐室,以及一间大食堂,可见岩腹内的整个方形大石室中,乃是供下属居住之
处。

  除了东、面两方的正中通道底端,乃是通往上层的梯道外,另外在北面的正
中通道底端尚有一扇石门,推开石门竟然就是昔日兄弟三人,在第二层岩地住宿
的山洞!

  在方形石室正中,尚有一根与顶相连的粗大方形石柱,而方形石柱的北面有
个长方形石门,内里是条下行折转梯道,竟然又到达下层完全相同的一个方形大
石室中!

  而此层方形大石室,除了正中方形石柱与上层相通的梯道外,北面的正中通
道底端也有一扇石门,便是通达第一层的平地,另外尚有一条下行梯道,梯道口
上方刻有「龙行」两字,而南方的正中通道底端也有一条下行梯道,而梯道口上
方则刻著「虎步」两字。

  在「龙行」梯道将近三十丈深的下方,又是一间石室,左右又各有一条数十
丈长的通道,左方一条通道便是通达水底秘道的平岩秘门处,也就是兄弟四人相
见之处,右方的一条斜行而下的通道,竟然通达一个约有十七、八丈宽阔的山腹,
内里是一片水波平静的岩腹水洞,而且岩岸是一处码头,且有十余艘小船,可惜
船身皆已腐朽半沉了。

  另外在码头岩壁处,尚有一扇秘门,打开之後外面竟然一片芦草遮掩住的水
道,可经由芦草遮掩住的水道,进入涛涛河水中!

  在「虎步」三十丈深的梯道下方,也是通达一间石室,而石室内另有一间装
置有大铁绞盘的石室,经由铁绞盘可打开一扇厚重石门,便通往岩堡南面的树林
内。

  最重要的又在第四层大殿面对堂门,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凤辇的宽阔石壁
左侧,也有一扇石门,此扇石门内竟然是一个约有一丈宽阔陡直的方形大洞,并
且悬著两条已然銹迹斑斑粗有儿臂的铁索!

  顺著铁索下攀,竟然有三百丈左右深,然後到达下方一间五丈宽阔的石室,
发现两条铁索分别系在一座已然腐朽的木笼,以及缠卷在石室中一座,可由八人
推转的铁绞盘,一望便知是绞升木笼之用。

  石室中有一条二十余丈长的通道,然後又折转分成两条,一条通往「龙行」
梯道下方的岩腹水洞中,一条通往「虎步」下方的石室,由此可知此条陡直升降
的木笼,乃是专属居於第四、五层为首之人的出入之处!

  司马玉虎静听及止,已然恍悟自己发现的两人,所进入的石门便是「虎步」
室内的秘道了,但是却不知三位拜兄怎会找来如此多人?因此便问道:「大哥,
小弟方才见到的三位大哥,还有……那么现在岩堡内,究竟有多少人了?他们是
……」

  「莽张飞」张大合及「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闻言,顿时互望一眼
後,已听「莽张飞」张大合讪讪的笑说道:「嘿……嘿……四弟,他们……嘿…
…嘿……其实也要怪你了!若非你现在的名气甚大,江湖武林中已有甚多崇拜及
敬佩你的人,欲与四弟你结交为友,并且知晓大哥我及二弟、三弟皆是你的叩头
结拜兄弟,所以就……就……」

  此时甘常明也已接口说道:「四弟,其实我们三人早年在江湖中,皆各自结
交了甚多好友,像大哥及我们兄弟便是一例,而且结交的好友十之八九皆是豪爽
的血性中人,便是我们三人被白道追逐的那几年……虽然他们也都像我们昔年一
样,仅是功力低弱在江湖中混饭吃的人,但是也全靠著他们相助,我们才能安然
无恙,而且在你失踪後,也经由他们之助四处打探寻访你的下落,只要一有蛛丝
马迹的消息,便迅速传入我们耳中,便是四弟你以前与……与……嘿……嘿……」

  司马玉虎耳闻拜兄之言,已然知晓三位拜兄如今已然有了成就,因此也想照
顾昔年的一些好友,他们如此顾念旧情的情操值得敬佩,自己又岂能埋怨?

  况且此座岩堡自始便是二哥及三哥发现的,因此已算是二哥、三哥的,当然
要听三位拜兄的安排不便有异议,可是唯有……

  「大哥、二哥、三哥,小弟并无意反对你们将好友迎入堡内,只是奇怪为何
会有甚么「宫主」「殿主」的称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莽张飞」张大合及「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闻言,费公豪立即解
释说道:「是这样的,因为数月前我们三人相继请托二十余位好友,寻找你的下
落,他们一听是要寻你,便毫不推拖的答应了,而且还另外请托他们的好友同寻,
因此至少有上百人在豫境寻找你的下落,尔後当我们又发现了岩堡内的隐秘,寻
到了足可供数百人居住的宽阔石室後,於是便供他们暂时落脚休歇,可是事後他
们竟结夥推举我们三人为头儿,然而大家皆是好友,又岂可分甚么头儿属下的?
因此我们当然不答应罗!可是他们认为蛇无头不行,总该有个主首之人主事分派,
否则岂不是各走各的甚为杂乱?况且我们三人的功力武技已非昔年吴下阿蒙,希
望我们也能传授他们几招,所以只得应允了……」

  说及此处「莽张飞」张大合也已接口说道:「四弟,嘿……嘿……其实你现
在已有三位嫂子了!说来还是因你之故呢!因为大夥儿分往各处寻找你的下落时,
凑巧救了三个被白道欺负的姑娘,尔後才知她们与你相识,并且因为也在寻找你
的下落,才会被白道武林误认为是我们的人,於是以後她们三人便与我们同行一
道,後来……後来……嘿……嘿……就成了你的三位嫂子了!」

  「莽张飞」张大合讪讪的笑望著司马玉虎後,续又接口说道:「尔後我们回
到岩堡後,你嫂子她们就……就建议大夥成立一个能互倚互助的帮会,与欺压我
们的白道对抗,并且建议将岩堡上的殿名修改一些,便可成为现在的会址了,因
此立即获得大夥的赞成,後来研商数次之後,就依你的「狂龙」名号组成了「神
龙宫」并且将最顶层改为「云龙殿」由你居住并且职掌「宫主」之位,而我们三
人及你嫂子们则居於下层「五龙殿」两侧的房室内,并且分别冠上「雷龙殿」「
苍龙殿」以及「蛟龙殿」由我来担任「雷龙殿」殿主,二弟担任「苍龙殿」殿主,
三弟则担任「蛟龙殿」殿主!至於人手……因为已然有一百二十七个好友及一些
家人,皆已迁居於山腹内的上下两层方形大石室中,於是便依原本分属水道及陆
上的,分别名列在我们三人的名下了!」

  四人边行边说中,已然步入一间极为宽阔且明亮的石室中,并且已然见到通
道口两侧,已然排列著三排人群,并且个个皆是面浮欣喜之色的望著司马玉虎高
声喝道:「属下恭迎「宫主」返宫!」

  司马玉虎眼见三列上百人,皆是年约三旬之上的壮汉,而且全是同式黑缎劲
装,仅在左胸处分别绣有「雷龙殿」「苍龙殿」以及「蛟龙殿」的红字,因此可
清楚的分辨属於何殿。

  司马玉虎耳闻众人的呼喝声,顿时神色尴尬得连连拱手揖礼,且连称不敢的
说道:「岂敢!岂敢!诸位大哥切莫如此……」但是话未说完,却听另一方响起
了女子的笑语声:「嗐!有甚么不敢哪?虽然四叔你以往不愿以武林人自居,但
是自从四叔你凭一己之力,一举歼除了「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因此已然
名声大噪,成为江湖武林中黑白两道谈论纷纷,且皆敬畏的高手了,而且将四叔
你捧为「宫主」并非是要四叔你享受名声及地位,而且要拖累四叔你协助在场的
人,在江湖武林中出人头地,为往昔遭人欺凌的屈辱争一口气,想必四叔你不会
吝惜所学教导大家吧?」

  「咯咯大姊,人家四叔可是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当初肯与咱们姊妹当家的
结为兄弟,还不就是为了拉拔他们吗?现在众多兄弟虽未曾与四叔结为兄弟,但
是他们往昔皆与咱们当家的是好兄弟,不也就是四叔的好兄弟吗?因此四叔又怎
会不照顾大家呢?」

  「哎哟!你俩别激四叔了,若是四叔脸皮嫩得一走了之,看大伯及二伯不休
了你俩才怪呢!」

  司马玉虎被三女一拉一唱之言,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
通道前站著三名年约花信的娇艳少妇,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欲海艳狐」姊妹三
人?

  「啊?……你们……原来是三位姑娘!」

  此时又娇又媚的鹅蛋脸紫衣林艳芳,又嗤笑说道:「怎么?难道我姊妹三人
当不得四叔的嫂子呀?」

  桃红衣衫的圆脸曹妍芯则是笑说道:「大姊,四叔是个不善与女子交谈的人,
你可别再逗弄他了!」

  粉衣的瓜子脸李凤芷却立即接口说道:「唷!二姊!虽然咱们姊妹尚未正式
与当家的行礼婚典,然而咱们皆各自与当家的已有了确定的夫妻名分,当然已是
四叔的嫂子罗!因此「嫂子」的名分可不能不称呼喔?」

  此时甘常明已然朝司马玉虎讪讪一笑,并且立即朝李凤芷说道:「喂……喂
……烧锅的!你就别捉弄四弟了!」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头皮发麻,知晓她们三人往昔便放荡不羁且口尖舌利,虽
不知如何与三位拜兄有了夫妻缘分?但是三位拜兄皆己默认了,因此只得硬著头
皮朝三女连连揖礼的说道:「是……是……小弟拜见三位嫂子!」

  「咯……咯……这还差不多!喂!当家的,你与大伯、二伯陪四叔四处看看,
我们姊妹三人下厨准备些酒菜,然後大家好好喝个两杯庆祝庆祝!」

  「好……好……太好了……」

  「哈……哈……好老婆,那就麻烦你们姊妹了!」

  「好哇!今天可要喝个痛快!四弟,走吧!我们带你往别处看看!」

  原本是「水月宫」宫门的九级台阶上方,两侧平滑岩壁上的蝠、竹、龟、鹤
浮雕,以及半圆形石门柱上的两只振翼飞翔的凤凰浮雕,依然如常,但是石门上
方的横石匾已然改刻成「神龙宫」了。

  门匾下两扇丈八高九尺阔,厚有四寸的暗红色石门板上,原本各雕有一只伸
张双翼振翅飞翔的凤凰浮雕,也已改成两条在云层中飞腾的金漆五爪巨龙。

  门内平滑亮丽的通道两侧石壁上,原本刻有在天际云雾间飘飞的仙女及凤辇
图,也已全改为九龙图,每条龙首上的双目内皆嵌入精亮明珠,使通道中甚为明
亮。

  原本在梯阶上方转角,三丈宽阔的平台岩壁上的「凌波映月」四字,则改为
「龙腾九洲」四个金漆大字了。

  梯阶顶端又高又阔的大堂,大堂内的石桌椅皆未动,但是皆已清洗得光滑无
尘,成为议事大堂。

  面对堂门的宽阔石壁上,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凤辇,以及八名散花仙子凤
簪霞披的丽妇的巨画,也已改成五条五爪巨龙在云层中飞腾的金漆的巨画,而堂
门外的横梁上,已加装一片石匾且刻著「五龙殿」三字。

  殿门外的庭院中,圆石围成的花圃,紧临岩壁甚为宽阔的莲池,以及池上的
小拱桥、凉亭及石桌、石椅,全已整理清爽,成为一片花团锦簇的大庭园。

  原本在大堂两侧的八扇石门,已然将其中相隔的四扇石门砌封,使得两侧仅
余四扇石门了,而且门上皆加有一片石横匾,左侧两扇石门上,分别刻有「蛟龙
殿」「苍龙殿」而左侧靠大堂的一间则刻著「雷龙殿」另外一扇石门上的横匾尚
未刻字。

  已然将两间合为一间的石门内,原本各有两间小客堂及四间居室,其中一间
居室及中间的小客堂,已然打通合为一间大卧室,而小客堂原本与内里通道相通
的石门已然砌封,而另一间小居室则改为外间起居间,而另外的一间小居室及小
客堂则打通成一间大客堂,依然有门可与内里通道相通,所余的另一间小居室便
改为书房,如此便成为一间甚为宽大舒适的居处了。

  上方第五层的石门外,陡壁边缘的树林依然,但是宽阔的庭园已然杂草尽除,
处处皆已整理得花团锦簇,原有的花圃、水塘、小桥、凉亭、假山、水槲也已全
然整理清爽,成为一片有如富豪之家的幽雅庭院景色一般。

  在岩壁正中的宽大石门上方,也加悬了一片横石匾,上面刻著「云龙殿」三
字并且涂上了金漆。

  石门左右两侧的十二片花窗,以及石门内的大客堂,所有的石制桌、椅、几、
榻、橱、柜、花台及地面,皆已洗磨得洁净光滑,并且铺上了一些桌巾、软垫,
并且也悬挂了数幅字画,使得客堂如同富贵人家的客堂一般。

  另外在客堂底端的光滑石壁上,也已加刻了一大幅五爪云龙在云层中飞腾,
并且用彩漆涂染的巨画,显得甚为美观壮丽。

  客堂内里两侧的长廊,皆悬挂了垂帘,宽大书房内里皆也清理过,书房两侧
的石橱内,不少刻有字迹的金片及玉片,也已清洗排列妥当。

  但是因为司马玉虎尚未返回,不知他欲居於何间卧房?欲如何更动居处的家
具用物?故而左右两侧长廊内的大小居室,仅是清理清爽并未更动内里之物。

  现在,司马玉虎已然返回,但是「云龙殿」内两侧的居室皆甚为宽大且舒适,
况且也并不愿再烦劳三位拜兄及嫂子,以及三殿所属,因此便挑中右侧长廊有书
房的居室,只须添加被褥及日用之物,便可居宿了。

  夜色寂静已然三更——但是此时司马玉虎并未歇睡,尚在书房内沉迷於上百
片金玉片内的玄奥精妙的武技及杂学中,直到时已六更天色微白,才伸伸懒腰站
起身躯步出门外。

  望著涛涛河水东流,河面上已有赶早大船小舟往来,神情沉思一会才喃喃低
语著:「没错!道,上可覆天下可载地,通四方包八极,高不可接深不可测。然,
万物应时而生适时而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帝者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用道
则成用术则败,得其道治天下,逆天道狗朋散,效天理顺人情,不拘不惑天地为
刚,精守根本何患有失?古贤人早有精解戒言,我大可放怀为之了!」

  於是,司马玉虎不再为三位拜兄成立「神龙宫」的俗事苦恼,并且有了应对
之道後,便神色开朗的就地盘膝跃坐,天神合一的行功纳息,恢复竟夜未宿的疲
累。

  旬日之後——「五龙殿」内,兄弟四人享用著丰盛且精致的餐点,司马玉虎
将厚厚的两叠手稿交给「莽张飞」张大合,并且笑说道:「大哥,小弟近日中皆
在书房内详阅众多金玉片中的所著,发觉此石堡竟是北魏之期,一位修炼仙道的
皇亲「水月宫主」所建,而遗著中大多属佛、道修仙精解,另有一部分则是仅适
合女子习练的「灵月心法」以及「凌波剑法」十八招「凌波手」二十七招,还有
凌波曼妙的「凌波身法」小弟已然详解誊录,可交由三位嫂子习练。」

  说完,已将上层一叠手稿交给张大合,接著又说道:「尚有一些,原本便是
由「水月宫」属下男女习练,较为粗简易习的一些武技,但是实不足众武士习练,
因此小弟已将「天幻神功」「银电剑法」「银电身法」「飞蛇身法」全然誊录,
并且尚有一些小弟所知,一些较易习练的武技心得旁注,并且注明循序而进的习
练方式,三哥你可将这些心法及招式,刻於山腹内里上下两层石室的正中石壁上,
可供众武士自行习练增进自卫之能!」

  说罢,便将第二叠手稿交给了三哥甘常明,然後又将最後一叠手稿交给了二
哥费公豪,才笑说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现有的功力已然大增,因此往
昔所习用的招式已然不足施展了,因此小弟便将自身惯用的武技「游龙手」「潜
龙剑法」「腾龙刀法」「「幻龙指」以及外门兵器、暗器手法详录,可由大哥你
们三人习练增进自卫之能,尔後也可视情传授殿内天资较高的人,至於……因为
小弟尚有久存心中未毕之事待办,因此明日便将离去,尔後不知……」

  但是话未说完,张大合已不悦的睁目叫道:「甚么?四弟,你才回来还不到
半个月,便又要离去?你把大哥三人看成甚么人了?你尚有何等重要之事未竟?
你说!大哥及二弟、三弟陪你一起去!」

  而费公豪也已皱眉的接口说道:「四弟,我们才相聚数日而已,你却不耐的
又要离去,难道我们如此不堪与你相处吗?」

  司马玉虎耳闻两位拜兄不悦之言,顿时惶恐得便欲解释,但是甘常明已然叹
息一声的说道:「唉!大哥、二哥,你们怎可如此责怪四弟?四弟又岂是无情无
义之人?你们不想想,四弟这些日子中,不眠不休的独处书房中为的是甚么?还
不是为了誊录这些手稿供咱们这些人习练增功?因此……唉………其实小弟已然
猜测到四弟为何欲离之意了!大哥、二哥,四弟至今尚未寻得自幼相处十余年的
师父,因此怎可能安心留下?所以……大哥、二哥,长痛不如短痛,依小弟之意
就早些告诉四弟吧?」

  张大合及费公豪两人耳闻甘常明初始之言,神色上已然有些羞愧之色,但是
待听到後段之言,顿时又神色低沉的互望一眼後,才又望著司马玉虎欲言又止,
半晌才朝甘常明说道:「那……那么……三弟,还是由你说吧!」

  「三弟,你比我们较善言词,就由你说吧!」

  然而此时司马玉虎耳闻三位拜兄隐含内情之言,顿时心中涌生出一股不祥之
感,已然心头发寒头冒冷汗的颤声问道:「大哥,莫非你……你们有甚么事瞒著
我?你们还……还有甚么事不能告诉小弟?难道……难道……是小弟师父……」

  此时甘常明已目注著司马玉虎,神色严肃的说道:「四弟,我们曾获得「汴
京」城内的好友查得一些消息,并且也曾暗中查证确实,当年你与大哥逃出城外
之後,已然有大批捕役及军士赶至「大相国寺」并且逐一盘问在场的人,当时你
师父已然回客栈原本无事,可是你师父却不敢完全相信江湖术士之言,因此不放
心的又返回「大相国寺」前,终於被捕役查知你师父与你的关系,因此你师父便
被捕役押返府衙之中,尔後……唉……你师父曾遭数度重刑盘问,已然……已然
病逝狱中了!四弟,你千万要节哀顺变!」

  「啊?……甚么?师父……师父他……他……」

  司马玉虎耳闻三哥之言,顿时惊叫出声,并且急怒攻心得脑中轰然骤震,已
然眼前一黑昏然欲倒。

  尚幸一旁的张大合已然眼明手快的扶住他身躯,并且疾点他睡穴,才对费公
豪及甘常明两人说道:「唉!我就知道四弟会……可是四弟迟早总会知道,所以
只得忍痛告诉他,既然现在他已知道了,咱们也放下了心中的重担……现在就先
让四弟睡一觉,待他醒来再慢慢开导他便是了!」

  然而是夜二更,司马玉虎竟然留书他去,张大合兄弟三人翌日醒来之後才发
觉四弟的留书,知晓四弟必然是前往「汴京」了,因此便急忙与「欲海艳狐」姊
妹三人商议,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後,兄弟三人也匆匆出堡赶往「汴京」去了。

  三日後——夜入三更,繁华辐辏的「汴城」已然寂静得万人空巷,偶或见到
更夫及巡行军士走动著,或是一些寻找吃食的猫狗叫吼奔窜著。

  在北大街底左侧的屋脊上,突然有一道恍如鬼魅般的黑影,疾幻入府衙内,
并且迅疾没入右後方的地牢处。

  不到一个时辰,恍如鬼魅般的黑影再度疾幻出府衙外,站立在一幢屋脊上咬
牙切齿的怒咒著:「哼!虽然马府尹与曹员外交好,因而频频重刑烤问师父,但
是……陈老匹夫!若非你点破了师父的丹田,使师父功力尽散,否则又岂会禁不
住重刑?又怎会无力疗伤以致伤重而亡?故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你父子孙三代,
因此我绝饶不了你们父子!」

  怒咒声中,身形迅疾消逝在暗夜之中不知去向?

  翌日清晨的辰时初——城北之方,河畔树林内的「怡心别院」大门外「霸拳」
陈定中及手执紫木拐的老夫人「玉飞蚨」萧秋凤,老夫人的四名贴身侍女,以及
「铁掌无敌」陈承廷夫妇,八人皆面对著寻仇而来的「狂龙」司马玉虎。

  在右侧包夹的是「怡心别院」管事陈文,还有「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代的弟
子、家仆共二十余人。

  左侧则是「霸拳」陈定中的长徒,也是女婿的「翻掌开山」武常及「翠衫飞
羽」陈廷馨夫妇,另外尚有两名正巧在「恰心别院」做客的白道高手,以及次孙
陈佳麒、孙女陈佳凤两人,还有两人的两男四女六名好友。

  此时「霸拳」陈定中神色平静,望著年仅双旬余的「狂龙」司马玉虎说道:
「既然司马少侠是依武林规矩向老夫寻仇,那么老夫便依武林规矩与少侠一拚了!
少侠欲单打独斗点到为止?或是以命相拚?」

  「狂龙」司马玉虎此时胸中虽然充满了仇恨怒火,但是心知对方人多势众且
高手众多,若是引起他们围攻则对自己甚为不利,因此已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
「哼!在下已然查明你等因为陈小霸王之死,不但牵怒在下且将甚多人暗囚数年,
如此之事自有他人会找你们报仇,在下为他们出头,但是尔等竟然利用官府之力,
将在下师傅擒入大牢内,甚而残狠的将在下师傅丹田损坏,功力尽失,尔後驱使
官府频频酷刑拷打,以致伤重而亡!若不报此仇,在下又如何能告慰师父在天之
灵?因此在下与你们陈家定有一方尽丧方休!」

  「霸拳」陈定中闻言心思疾转之後,已然冷笑说道:「哼!确实是老夫废了
你师父的武功,也是老夫下令追杀你等,看来你是要与老夫一战罗?」

  仇人当面格外眼红,因此「狂龙」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大叫著:「老匹夫!
在下向你挑战!」

  「霸拳」陈定中闻言心中冷笑,但是尚未及开口,却听左侧的「翻掌开山」
武常已跨步行出说道:「师父,所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况且这小子乃是一个
出道没多久的狂妄之人,凭他哪有资格与您交手?且由徒儿打发他便可!」

  其实「霸拳」陈定中心中早巳知晓,眼前的小子功力不弱,连师侄「河洛斗
魁」杨天魁也非他的对手,因此爱子「铁掌无敌」陈承廷也必然非他之敌,但是
又自恃名声实也不愿自己出手,因此耳闻长徒之言立时颔首应允。

  「翻掌开山」武常当然已由陈文的口中,听闻「狂龙」的功力如何?但是今
日初见之下,实难相信眼前这小子的功力,能高到何等程度?因此跨步面对之时
甚为不屑的说道:「小子!凭你尚不够格与大爷的师父交手,你若真有本事能胜
了大爷,大爷的师父再与你交手也不迟!」

  司马玉虎心知对方人多势众,若不快刀斩乱麻除掉他们几个人,那老匹夫绝
不可能自己出手的,因此耳闻对方之言,立即掠身前扑挥掌,将早已凝聚的八成
功力狂狠的拍向对方,并且怒叱道:「既然如此你就纳命来……」

  霎时便有一股劲猛的掌劲狂涌而出,顿使「翻掌开山」武常心中一惊!但是
若不出掌迎击便避开对方掌势,岂不是等於示弱输招了?因此立即骤然提增功力,
且扬掌推出一股掌劲迎击。

  霎时便听掌劲相触如九天惊雷轰然暴响,在尘土震啸而起落叶飞扬中,两人
的身形各自一退,但又随及再进相合,在三尺之距中以招拚招,以快打快。

  此时司马玉虎欲早些除掉对手再与大仇一拚,而「翻掌开山」武常也想一举
击毙对方,在师父及众人面前显示能力,因此双方皆是精招连出,手下无情,招
招皆不离对方要害。

  两人迅疾交手中「霸拳」陈定中已有意在今日一举除掉後患,绝不容对方脱
逃,因此立即朝「铁掌无敌」陈承廷及管事陈文暗施眼色,分率高手逐渐围困在
四周。

  场中两人在短短不到片刻,已然各自施展了二十余招,但是司马玉虎所施展
的全是一些精奥玄妙招式,甚而有些尚是数招合一,几乎已无破绽。

  反观「翻掌开山」武常的招式,仅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惯用且常见的招式,因
此相形之下便难以匹敌了!尚幸还能仗著丰盛的打斗经历与对方拆招。

  但是刻余之後——突然听「翻掌开山」武常闷「哼」一声,并且身躯暴退三
步,司马玉虎趁势追击,双爪疾扣向对方头颈之时,倏然一道疾如迅电的身影由
侧方疾幻而至。

  「武常快退!司马少侠的武技果然非凡,待老夫领教领教!」

  司马玉虎趁胜追击「翻掌开山」武常时,眼角突然发现左方有一道人影迅疾
接近,因此身形急顿蓄劲待变,待对方声音传入耳内,已知是陈老匹夫,因此尚
不等对方接近,已然身躯左旋,并且顺势击出一股拳劲击向对方。

  然而「霸拳」陈定中早已心存一举除掉後患之意,因此双掌皆已凝聚了八成
功力,眼见对方拳劲击至,顿时心中冷笑的右掌则横立在胸前,而左掌如刀迎著
拳劲凌空疾劈而下。

  司马玉虎拳势猛击而出,眼见对方掌刀疾劈而下,一股劲疾尖啸的手刀劲气,
已然迎向自己的拳劲,但是奇怪的是,拳劲竟然毫无阻抗,依然劲疾狂猛的涌向
对方身躯?

  「啊?……「破风刀」?」

  司马玉虎耳闻身後骤然响起一声惊呼声,但是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此时突
见「霸拳」陈定中横立在胸前的右掌,已然紧随在手刀之後劲疾拍向自己。

  尔後司马玉虎才发觉自己的拳劲,原来竟然是被对方的掌刀气劲一剖两半,
由对方身躯两侧劲疾涌散未并击中对方,但是对方的掌劲已然趁虚而入,劲疾狂
烈的击至身前。

  司马玉虎从不知晓武林中,尚会有如此怪异的武功?但是此时已然来不及再
出拳迎击了,因此只得狂急施展「云龙步」往左方暴掠闪避。

  但是「霸拳」陈定中一招得势,又岂会容他轻易脱身?因此刚回收的左掌,
再度劈出一股劲疾尖啸的手刀劲气,劈向对方。

  尚幸司马玉虎所施展的「云龙步」甚为玄奥,身形疾幻中又避开了对方再度
劈出的手刀劲气,并且在闪避之中已然连连反击两招,封堵对方的追击攻势,准
备与对方以招互拚。

  而此时「霸拳」陈定中追击中,双手连连拍出四道掌劲,其中两道掌劲劲疾
狂烈的击向司马玉虎,另两道掌劲则分别涌向司马玉虎身周两侧,使得司马玉虎
无法左右闪避,只能硬接掌劲或是退身!

  也就在此同时,司马玉虎突觉身後有一股劲气骤然拍向後背,心中一惊便欲
闪避,但是前有狼後有虎,因此毫无思索的余地,只得身躯骤然朝左方斜倒贴地
疾窜,并且猛然拍出两股掌劲,迎向封挡自己退路的左方掌劲。

  司马玉虎遭前後夹击,反应已然甚为迅疾了,但是在掌劲相触暴响中,右後
胯已然遭偷袭劲气击中,痛得他全身一颤真气松散,因此也被掌劲相触的暴震之
力,震得在地面上翻滚两匝,并且也已望见偷袭者竟是管事陈文!

  另一方的「霸拳」陈定中是何许人物?眼见对方身躯斜倒疾窜,已然被自己
的掌劲震得在地面上翻滚,因此身形疾追右脚骤踢,疾狠的踢中他右胸,并且将
对方身躯踢得凌空飞起,接而右手已击出一股劲疾凌厉的拳劲,击向凌空翻滚的
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凌空翻滚的身躯,若被「霸拳」陈定中的拳劲击中,纵然不当场命
丧,恐怕也将身受重伤或是骨断筋伤了!

  但是司马玉虎身躯连遭掌劲击中并且挨了一脚,痛得全身剧颤中,已然藉著
对方踢震之劲,凌空飞离,当对方拳劲再度击至尚未临身之时,左掌已然迅疾拍
出一股掌劲迎向对方拳劲。

  当双方拳掌劲气相交轰然暴响中,司马玉虎的身躯已被震得再度凌空震飞,
竟然飞坠向右方观战的人群处。

  人群慌急散开时,其中有两人不但不避,竟然想趁机击毙他,因此不约而同
的相继出拳,击向凌空下坠的司马玉虎。

  但是一切皆在司马玉虎的算计中,早已凝聚真气未发的右掌,已骤然拍出掌
劲迎向先行击至的拳劲,轰然暴响声中,司马玉虎竟然藉著劲气相交的反震之力,
暴冲而上、巧巧的又避开了「霸拳」陈定中追击而至的另一股狂猛拳劲,并且由
人群上方两丈余高处,凌空斜掠入树林内。

  「啊?不好……小子别逃!大家快追!不能让他逃走……」

  「霸拳」陈定中眼见之下顿知不妙,因此已狂急呼喝并且掠身疾追,然而此
时司马玉虎已然提聚了全身残余真气,施展独门轻功「天龙行云」狂掠而去,迅
疾在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快追……」

  「小子别走!留下命来……」

  「快散开追他……」

  时隔四个多时辰,已是申时末酉时初的时分。

  「怡心别院」的正楼大堂中「霸拳」陈定中正与「铁掌无敌」陈承廷以及「
翻掌开山」武常、管事陈文,商议往後应如何防守「怡心别院」?如何诱杀「狂
龙」司马玉虎时,倏听楼外传至一声凄厉惨叫声,四人闻声俱是心中一惊!迅疾
掠出楼外观望。

  只见守护大门的一名门下,竟然胸口中箭倒地不知死活?而且箭身上尚垂著
一封白帖,帖上竟写著两个血红大字「死帖」!

  此时已听院门外传来「狂龙」司马玉虎的狂笑声说道:「哈……哈……哈…
…陈大侠?哈……哈……哈……好一个名声震响江湖武林的陈大侠!尔等无视江
湖道义及武林规矩,先谋害了在下师父,在下依武林规矩挑战报仇雪恨时,尔等
竟然不顾名声毫无羞耻的围攻在下,尚幸在下大难未死逃出重围,既然尔等无视
江湖道义武林规矩在先,那么在下也只好效尤了!从今之後,在下将尽一切之力,
或明或暗对阁下一家寻仇至死方休!除非你父子两人自尽谢罪,否则以後……哼
……哼……」

  「霸拳」陈定中正与「铁掌无敌」陈承廷「翻掌开山」武常、管事陈文,率
众掠出院门後,只见「狂龙」司马玉虎将雪白长衫下摆紧系在腰际,背背长剑及
两壶箭,手执一张军将施用的「铁胎弓」站立在院门外左侧的树林前。

  当众人耳闻「狂龙」司马玉虎之言,顿时又惊又怒得叱喝连连,并且已有数
人迅疾包夹掠向司马玉虎。

  「呔!小子狂妄!除掉你便一了百了……」

  「哼!杀了你便可为江湖武林少了一个祸害……」

  「毙了这狂妄小子……」

  然而司马玉虎早已有备,岂肯被对方围困住?因此立即将早已搭上一支箭的
「铁胎弓」扬起,迅疾拉弓疾射,霎时便听弓鸣箭啸,一名家仆已然闪避不及的
中箭惨叫倒地。

  司马玉虎箭射出手之後,尚不待其余之人围至,已然身形暴退窜入茂密的树
林中,并且狂笑连连的迅疾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顿时使得「霸拳」陈定中父于两人震惊且狂怒无比,数个时辰前
便耽心对方会暗中寻仇残害,因此已然商议妥当,严禁晚辈及门徒单独出门,并
且分别加强城内居处及别院中的巡护。

  但是没想到对方今晨才重伤而逃,却在黄昏时分便又重返,而且已不愿以武
林规矩寻仇,如此一来已使家人及门徒,皆陷於草木皆兵的危机中,不知何时便
将遭功力不弱的「狂龙」暗害?

  因此「霸拳」陈定中已然惊怒得大叫著:「追……追……你们快追!然後尽
全力除掉他!」

  「霸拳」陈定中惊怒大叫中,已然率先疾追而去,霎时「铁掌无敌」陈承廷
以及「怡心别院」管事陈文,还有两代门人弟子及家仆共二十余人,已迅疾尾随
疾追。

  而手执紫木拐的老夫人「玉飞蚨」萧秋凤及儿媳两人,立即吩咐次孙陈佳麒、
孙女陈佳凤回楼不准再外出,至於前来做客的友人,则全都劝返,并且责令门人
分派家仆,执机簧强弩及劲弓轮流严守,以免「狂龙」司马玉虎趁人势去空虚时,
去而复返暗中寻仇。

  但是当「怡心别院」的众多门下家仆,已然聚集分派尚未及严守之时,倏见
後院中前一栋小楼内突然冒出火舌,并且火势迅速炽盛得成为熊熊烈焰。

  众多门下家仆狂急奔掠前往救火之时「玉飞蚨」萧秋凤昔年四名贴身侍女之
一的翠花,刚掠过一株树下,突然被树上骤射而下的一支劲疾箭矢射入後背,立
时惨叫倒地。

  随後奔至的门下及家仆眼见剧变已生,顿时惊叫怒叱的奔掠至那株树下,但
是尚未及接近,一道身影由树上骤然扑向最前方的一人,众人尚未看清那人的身
影,已见同伴惨叫一声身躯倒地,而那个身影又疾如迅电的迎向众人,狂猛残狠
的拍出数道拳劲连连击毙数人,并且大喝道:「在下与陈家之仇至死方休!虽不
愿牵连无辜的下人,但是尔後只要留在陈家不去的人,便将视同陈家同路人,成
为「狂龙」以死相拚的仇人,只要相遇便将全力诛杀绝不轻饶!哈……哈……哈
……」

  就在「狂龙」司马玉虎拳掌齐施,毫不留情的连连追杀门人家仆,惨叫哀号
连响不止之时,年已将近八旬的「玉飞蚨」萧秋凤,已与儿媳及金、银、玉三名
侍女狂怒的疾掠而至。

  但是却听狂笑声中「狂龙」司马玉虎已然飞身疾掠他方,并且沿途拳掌爪指
齐施的又击伤了数名门人家仆,才迅疾掠出院墙外消失不见。

  「狂龙」司马玉虎在别院内连连击毙四人伤及六人,迅疾掠出院外不见踪影
之後,在庄院外追寻司马玉虎的「霸拳」陈定中父子,以及二十余名门人家仆,
也已发现院内火势冲天,因此又惊又怒的又一一迅疾赶返别院,但是「狂龙」的
身影早已杳然。

  是夜四更时分——「怡心别院」内灯火通明,并且在院墙四周,皆散布著手
执机簧强弩及强弓的门人家仆,以及四处巡守的「铁掌无敌」陈承廷、管事陈文。

  此时在大门严守的人,突然见到大门外右侧树林内有火光闪烁,尚未及呼唤
同伴注意时,已见一道劲疾火箭凌空射入院内,而且一支接著一支,竟然有八支
火箭连连射入後方的正楼之内!

  箭镞後包裹著一卷棉布,并且沾满了油脂的火箭,一一射至房柱以及穿透花
窗射入楼内,霎时便将楼内布幔桌巾及木制家具引燃,使得楼内迅疾涌生起火舌,
并且愈来愈炽烈。

  「啊?不好!快……快唤醒楼内的老爷及夫人……」

  「快救火……快呀……」

  「分出一半人……呃……嗯……」

  「咦?旺哥你怎么了?啊?箭羽……大家小心……」

  就在严守别院的人惊急慌乱的大叫声中,只听院外树林内弓弦震呜声连响,
一支支劲疾尖啸的箭矢连连射入院墙内,霎时便听惨叫哀号声相继响起,再加上
巨楼火舌飞卷,人影飞奔狂急呼喊救火声,还有妇孺稚子的悲戚哭叫声,已然混
为一团极为惊恐的杂乱声,使得「怡心别院」内,恍如成为遭大敌入侵的战场一
般。

  在院外树林中频频移动的「狂龙」司马玉虎,功力已然高达甲子左右,双手
至少已有六、七石左右的力量,因此使用一张有三石力道的「铁胎弓」乃是轻而
易举之事,至少可射出三箭之地,若以最有杀伤力的有效范围,两箭之地足可洞
穿人躯了!

  (注:一石大约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七十二公斤左右)

  而整个「怡心别院」只不过占地二十余丈方圆,尚不到两箭之地,因此皆在
「铁胎弓」的射程范围内。

  所以「狂龙」司马玉虎在树林中迅疾移动,并且频频挑中在别院内奔掠不止
的高手,逐一射出铁羽箭,吵杂的惊叫呼喝声,掩盖了劲疾尖啸的箭尖声,再加
上时乃深夜,难见凌空射至的箭矢,因此一具具的身躯接连中箭倒地不起,使得
别院中的人更是惊骇无比,慌急寻地掩避,哪还顾得救火?

  衣衫不整的「霸拳」陈定中「玉飞蚨」萧秋凤,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夫
妇,眼见门下及家仆竟然少有人救火,并且发现已有十余人中箭伤亡,虽然尚不
知伤亡了哪些人?但是不问可知必是「狂龙」所为。

  「霸拳」陈定中在悲愤狂怒中,顿时咬牙切齿的环望院墙外的高耸树林,突
然在吵杂的惊叫呼喝声中,耳闻一丝箭矢啸鸣声迅疾接近,顿时惊急的大喝著:
「小心箭矢……」

  但是话声未止,倏见站立最右侧的陈文,身躯骤然一斜且扬手疾拍,但是突
然闷哼一声踉跄倒退数步,已然双目大睁的缓缓望向「霸拳」陈定中,并且悲声
喃喃说道:「老……老爷……敌……敌暗我……我明……对……我们不……利…
…老爷带……带夫……人……孙……少爷……回……回……回……」

  然而话未说完,身躯已然仆倒在地「霸拳」陈定中见状顿时惊急大叫一声:
「啊?陈文……陈文你……」

  但是倏又听一声惨叫声响起,又见左侧的一名五旬门下,身躯骤弹而起,身
躯落地之後,四肢颤抖挣动数次便静止了,却见他胸口透出一截箭矢。

  「哈……哈……哈……那两个老贼曾由背後偷袭在下,所以饶不了他们!陈
大侠,在下今夜仅是讨取一些利息而已,所以并未招呼你的家人,但是明日……
哈……哈……哈……除非你父子俩自裁谢罪,否则明日再追讨一些利息後,在下
便要开始追讨本金了!不过……别院内的老弱仆妇若想离去,在下绝不阻拦,但
是你陈家大小千万别想逃出院外,否则途中定然逐一射杀不赦!」

  「霸拳」陈定中闻言,顿时狂怒的大叫道:「「狂龙」你若是号人物,便现
身与老夫当面一战!莫要施展下三滥的小人手段!」

  「哈……哈……哈……陈大侠,在下原本仅是一个为了三餐,随师浪迹江湖
讨生活的平凡之人,不愿且不敢招惹武林人,更何况是你们这些武林白道高手?
但是你们竟然仗著名声及势力欺压外地人,甚而你们父子两人竟然不顾名声,先
施出小人手段残害了在下师父,如此深仇大恨在下岂能不报?然而当在下向你挑
战时,竟然遭你等围攻偷袭,又如何能责怪在下是下三滥的小人?在下知晓陈大
侠乃是名声鼎盛的顶尖高手,别院中也人多势众,因此在下自知凭武功绝难报得
了大仇,只好学学你们的手段了!哈……哈……哈……累了一夜也该休息了!记
得!你们一家人切莫想踏出别院一步,否则在下就要找你们晚辈下手了!」

  此时「玉飞蚨」萧秋凤突然开口说道:「司马少侠,老身欲与你当面一谈,
但不知少侠可否给老身些许颜面?」

  「哈……哈……哈……老夫人,您乃是一家中的母仪之人,尊夫及儿孙的所
行所为,你也有近半责任,但是你可曾规劝过尊夫?你可曾教导过儿孙们是非善
恶为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因此老夫人不必多言了!在下之意绝不更改,除非
陈大侠父子两人自尽谢罪,因此你们看著办吧?」

  「夫人你不必跟这个小杂种废话!」

  「娘……玉娥,你与凤儿先扶娘至凤儿的小楼内歇息吧?」

  「哼!承廷,你且带人救治伤患。武常,你快带人灭火!」

  「是……爹!」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

  一个多时辰後,已是拂晓时分了!大火终於救熄了,命丧及伤患者也已清理
救治妥当。

  此次命丧者计有六人,全是一箭射中要害透体而亡。

  便连功达五十年之上,已然练有护身真气的管事陈文,以及老夫人的贴身侍
婢玉花,也是箭镞人体四寸而亡,可见「狂龙」司马玉虎射出的箭矢多么的强劲
了!

  另外尚有「霸拳」陈定中的四名徒弟也是一箭命丧,再有便是三名家仆仅是
被射穿臂、腿,丧失了打斗之力并无性命之危。

  可见「狂龙」今日仅是将目标放在「霸争」陈定中身周之人,放过了低下家
仆。

  再加上先前「狂龙」司马玉虎,趁「霸拳」陈定中率人追逐之时,掠入别院
中偷袭时,连连击毙老夫人的侍婢翠花,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的三名门下,
还有两名家仆。

  另外尚有七名家仆重伤,因此使得原本有三十余名一流高手,势力不弱的「
怡心别院」半日之间便已损失两成。

  「霸拳」陈定中及「玉飞蚨」萧秋凤夫妇两人,耳闻伤亡人数,顿时又怒又
悲,但是事已至此又奈何?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如何防范「狂龙」不知何时又
将到临的偷袭,还有如何使延续血脉的次孙陈佳麒,能安然无恙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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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风云乍起异变生惨遭重创复归隐

  遇乱隐迹行,重宿青山野。

  寒禽与衰草,伴我度愁颜。

  时隔两日,即将正午的已末时分——在一株高有十余丈的耸柏顶端横枝上,
司马玉虎将背上的「潜龙剑」紧了紧,银丝衫的下摆已然重系腰间,算了算身旁
的箭壶中,尚有二十七支箭後,便居高临下的盯望著「怡心别院」内的动态。

  忽然,只见南面「汴凉城」之方的官道中,竟有数十个人影疾掠而至。

  「咦?啊!……是了!在此做客的两名白道高手,以及几个年轻青男女,莫
非他们昨日离开之後,已将此间之事告诉了城内的白道武林?哼!想必是如此了!
白道之人互捧互抬并且相护的陋习久去不掉,看来今日若想除掉陈老匹夫的家人
已非易事,不过……哼……哼……他们护得了陈老匹夫一时,却不能日日相护!
且去看看他们是甚么人?听他们说些甚么,再做道理!」

  刻余之後三十余名白道武林已然急掠至「怡心别院」大门外,立使别院内神
情萎靡的门人家仆狂喜无比,因此已有人迅疾前往通知「霸拳」陈定中,并且打
开了大门将白道高手迎入别院内。——但是三十余名白道高手刚踏入大门,已然
见到正对庄门,原本壮观华丽的三层阔楼,竟然已遭烈火烧毁大半,并且尚有余
烬未熄,而神色惊喜围至的十余人,竟然全都衣衫不整,篷头垢面得甚为萎靡,
似乎曾遭遇过一场惨烈激战似的!

  此时已由後院小楼欣喜赶至的「霸拳」陈定中,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
翻掌开山」武常,眼见群雄之後俱是兴奋无比,而「霸拳」陈定中已然哈哈大笑
说道:「哈……哈……哈……柳老弟、逸尘道长,你们怎会同时前来老夫的别院?
这两天中,老夫别院曾数度遭那无耻的「狂龙」司马小辈侵入,并且连连暗中纵
火,虽然……」

  但是话未说完,一位年约七旬余,银发番然面貌清瘦,出身「泰山」的「柳
叶剑侠」柳一风已然急声说道:「啊?陈兄,你这儿的别院也遭人夜袭了?竟然
不是「幽冥鬼府」的人,而是那个「狂龙」?」

  另一名看似年约甲子之龄,身材高瘦,风采清雅,留著三缯长须,穿戴道巾
八卦袍,如同一位踏出三界外仙风道骨飘然出尘,崂山派的逸尘道长此时也已开
口问道:「无量寿佛……陈居士,贫道与柳居士此来,实乃昨日有不少同道发现
「幽冥鬼府」的大批高手已然到达城外,并且已有一些高手入城至贵府暗查,尚
幸居士一家人近日皆居於别院中,否则必将掀起一场激斗了,贫道等人心知「幽
冥鬼府」之人,必然会查知陈居士在此地尚有别院而前来,故而结伴前来告之,
并且为居士助拳,然而想不到居士此方……」

  「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闻言顿时惊急得便欲追问
详情,但是突听右方树林内响起一阵狂笑声,并且有人大笑说道:「哈……哈…
…哈……俗语说得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陈大侠,在
下前两日便曾说过,他人仇恨非在下能代为出头,如今也有人开始向陈大侠一家
寻仇了?哈……哈……哈……陈大侠将「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吴嬷嬷残害
之後,又将其少府主主婢五人私禁四年余,五个多月前陈大侠又率数十人,在嵩
山之南夜袭在下及「幽冥鬼府」少府主,尔後又与少林寺僧围攻在下及「幽冥鬼
府」府主及其所属,如此历历在目之事「幽冥鬼府」府主自是会大举前来寻仇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狂龙」司马玉虎站立在一株树梢上,张弓搭箭笑语著
「霸拳」陈定中眼见之下更是又恨又怒,咬牙切齿的大喝道:「卑鄙小子!你何
不过来与老夫拚斗百招一决胜负?」

  「与你拚个百招?哈……哈……哈……陈大侠,您可是愈老面皮愈厚喔?在
下年仅双旬左右,且习功不到五年,虽然知晓您是白道顶尖高手,但是为了杀师
大仇,两日前依然自不量力的向您挑战一拚生死,然而……哈……哈……哈……
白道顶尖高手尚会仗势人多势众,围攻甚而偷袭,在下已领教过了,又岂敢再自
寻死路与您单打独斗?您若是手脚发痒欲与人一战,不如去找功力及名声皆与您
相当的「幽冥鬼府」府主吧?否则您就请令孙与在下一死相「狂龙」司马玉虎之
言在情在理,莫说是群雄了,便是「霸拳」陈定中闻言之後,也已是老脸发烫无
言以对,只是怒哼连连的怒视著司马玉虎,而此时崂山派的逸尘道长已开口问道
:拼如何?」

  「无量寿佛……司马少侠,贫道也曾听闻江湖传言,知晓司马少侠与陈居士
有些许误会以致交恶,但是尚不致於结为难解的深仇大恨吧?如果司马少侠肯给
贫道一些面子,贫道愿居中为调人,但不知……」

  但是话未说完,倏听司马玉虎悲愤的狂笑说道:「哈……哈……哈……好一
个「愿居中为调人」?道长在不明内情之下便欲居中为调人?难道不怕知晓内情
之後,有损道长的名声吗?好!只要道长能施道门仙法,将在下师父的性命由九
泉之下拉回,那么在下立即负荆请罪任凭处置,否则道长便莫要再妄开尊口了!」

  「你……」

  群雄耳闻「狂龙」司马玉虎之言,似乎内里别有隐情,而且牵连到他师父的
性命?若真有外人不知的内情,那么确实甚难居中为调人了,因此俱是神色怔愕
的互望一眼。

  然而虽是如此,但是群雄皆也被他毫无尊老敬贤的狂妄无礼之言,引得怒火
涌生,因此「柳叶剑侠」柳一风已然怒声斥道:「放肆!不论老夫等人是否有能
力居中为调人,你也不该如此狂妄无礼!你是何门何派的弟子?难道你师父未教
你尊老敬贤及为人处世之道吗?」

  「哈……哈……哈……尊老敬贤?尊甚么老?为老不尊之人吗?敬甚么贤?
敬那个仗势名声,纵容晚辈欺压善良的人?甚而不顾名声及江湖武林规矩,在单
打独斗中却与门下势众围攻偷袭的人吗?敬你们这些只知互捧互护,不尊天道公
理,不明查是非的人吗?我「狂龙」司马玉虎,上敬天下敬地,人世间敬心存公
理正义之人,黑道虽恶,但是为恶敢当尚可敬,然而披著白道之名却暗中为恶的
人,较黑道邪魔更可恶,乃是令人唾弃罪不可赦的恶人,在下敢言敢为,诸位若
认为在下所言狂妄放肆,那「狂龙」司马玉虎心境激昂的锵锵之言方落,群雄之
方尚无人开口反驳之时,倏听东方树林内,响起一阵有如九幽之中传出的阴森森
鬼嗽之声:么在下纵然是得罪了天下白「嗽……嗽……嗽……说得好!看来你虽
年轻,却是比这些自命为清高的匹夫还明理,本府主往昔虽然对你并无好感,但
是凭你方才敢在众多颇负名声,且自认是白道侠义的人面前激昂之言,已值得本
府主另眼相看了!再加上看在你数度维护小女的情分上,本府「噬魂鬼婆」吴嬷
嬷命丧之事,以及本府主爱女因你之故,被囚禁四年余之恨,便不再怪罪你了,
你且在一旁观看本府如何向侵害本府之人寻仇!」道,也无愧天理无愧於心!」

  此时「霸拳」陈定中耳闻鬼嗽声以及女子的话语声,心知是「幽冥鬼府」府
主「幽冥仙姬」已率鬼府之人前来,因此立即朝「铁掌无敌」陈承廷及「翻掌开
山」武常两人挥手示意,待两人迅疾往後院之方疾掠而去後,才朝「柳叶剑侠」
柳一风以及逸尘道长急声说道:「柳兄、道长「幽冥鬼府」府主已率所属围至,
为了众位同道的安危,此时暂请先入楼休歇,容老夫与家人与「幽冥仙姬」一战
便是!」

  「柳叶剑侠」柳一风闻言顿时双眉紧皱,并且与逸尘道长互望一眼後,又转
首望了望身後同行而至,面有惊色的三十余名同道,然後才朝「霸拳」陈定中沉
声说道:「陈兄「幽冥鬼府」府主已至,其所属也定然早已布置妥当,想必即将
展开攻院之战,但不知陈兄府中人手可够?或是另有何良策拒敌?」

  「霸拳」陈定中闻言,顿时含笑说道:「柳兄、道长「幽冥鬼府」乃是残狠
无情的邪异门帮,早已与我道不容,老夫别院中虽然仅有二十余名可战之人,但
是为了我道名声,定然会全力与鬼府一战,可是诸位同道……老夫实不愿将诸位
牵扯入老夫与鬼府的冤仇中,但是却不知阎鬼婆是否会任由同道不战而退?」

  「霸拳」陈定中心知鬼府大举前来必然早已有备,但是也心知「柳叶剑侠」
以及逸尘道长两人的功力,皆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只要有他们两人及三十余名同
道相助,便可有八成胜算。

  心中早已有拖他们下水之意,但是却不能明言,因此已在话语中以道义及白
道的名声,暗暗扣住「柳叶剑侠」逸尘道长以及三十余名同道,才能使他们难以
置身事外。

  其实「柳叶剑侠」以及逸尘道长两人早已有意留下,只是顾及三十余名同道
的安危,因此才会略有犹豫之色,然而万万没料到「霸拳」陈定中竟会说出如此
之言!好似有意欲责怪自己两人毫无道义,欲一走了之置身事外。因此心中皆有
不悦之意,但又不好开口责怪。

  尚幸逸尘道长乃是清修数十年的有为道长,因此已朝「霸拳」陈定中笑说道
:「陈居士,贫道与柳居士以及诸位同道今日会同行而至,原本便是欲相助陈居
士对抗鬼府之人,因此居上无须为难,贫道愿先与阎府主一战,两位为贫道押阵
便是!」

  「霸拳」陈定中闻言顿时心中大喜,因此立即笑说道:「道长,此乃老夫与
鬼府之战,因此岂能由道长打头阵?还是由老夫先上阵,若不济时再请道长解围
便是了!」

  就在此时,倏听四周树林内相继冲升起凄厉的鬼嗽声,正是「幽冥鬼府」的
「鬼泣传音」的传讯声,因此「霸拳」陈定中「柳叶剑侠」逸尘道长,以及群雄
皆知晓「幽冥鬼府」已然准备开始攻击,心中惊急中俱都迅疾分散各方,且提聚
功力应变。

  但是没想到「鬼泣传音」的鬼嗽传讯声响起之後,并非是开始攻击,而是连
连冲升且逐渐远去,不到片刻,别院外的四周树林内已然寂静无声,似乎鬼府之
人已在别院内的群雄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在大门处的「霸拳」陈定中耳内,突
然响起一阵隆异之声,但是立即默立细听著。全然退走了?

  站立一侧的「柳叶剑侠」及逸尘道长虽然见到「霸拳」陈定中的神情突然大
变,似是有人传音与他说些甚么?并且见他默然颔首的不知在应允甚么?

  此时两人虽然望见「霸拳」陈定中的神色有异,似乎有甚么人传音与他传达
甚么讯息?但是皆未曾在意,心中只是疑惑不解的猜测著,不知鬼府之人为何突
然!「霸拳」陈定中神色欣喜无比的朝「柳叶剑侠」及逸尘道长两人笑说道:会
突然不战而退?

  「哈……哈……哈………柳兄、道长,两位为了道义,立即率数十位同道赶
来相助老夫,两位果然神威无比,竟然使鬼府的阎鬼婆自知不敌已然退走,使得
老夫的别院固若金汤,实乃本院之大幸!两位,现已时近晌午,若归返城内用膳
已然不及,不如且在老夫别院中粗简用膳,然後再与众位同道返回城内如何?哈
……哈……哈……两位总不能让外人耻笑老夫,连一「柳叶剑侠」柳一风及逸尘
道长两人,此时实在难以猜出鬼府之人为何会突然退走?但是鬼府之人退走也是
确实,已无须耽心同道有何凶险了,因此耳闻「霸拳」陈定中之言,当然也不会
拒绝餐後再返回城内。餐粗茶淡饭也舍不得让同道裹腹的骂名吧?」

  且说另一方「狂龙」司马玉虎站立树梢上,准备观望「幽冥鬼府」攻入别院
的激战情况,并且有意趁著别院内的人被鬼府牵制时,便可寻那陈老匹夫父子俩
一拚。

  但是耳闻四周树林内突然相继响起「幽冥鬼府」鬼嗽齐鸣阴森骇人的「鬼泣
传音」传讯声,以为「幽冥鬼府」的人即将开始发动攻势了,然而万万没想到「
幽冥鬼府」的人,竟然不是开始攻入别院,而是虎头蛇尾的全数退走了!

  正自懊恼且不解时,突然发觉下方有轻微的枝叶沙响声传至,心中一惊正欲
纵离之时,倏觉一股香味扑鼻,并且已见到一团淡红香雾,由下方疾涌而上,虽
不知那团淡红香雾是何物?但是已然脚尖疾点,身躯暴纵而上凌空斜掠,避开那
团淡红香雾。

  但是倏见左方又有一个,虚幻如无物的淡淡身影疾掠而至,心中一惊迅疾右
斜闪避,但是那个淡淡身影,竟然如影随形的已然接近不到三丈之距,这才看出
竟是一个身躯瘦小,面蒙黑纱蒙面黑衣人的功力甚高,竟然比「霸拳」陈定中高
了不知几许?仅在眨眼间便已追至不到半丈之距,一片似虚似实的雪白掌影,也
已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拍向司马玉虎,而且不带丝毫风声!的黑衣人。

  司马玉虎虽也惊急飞掠且闪避对方掌势,但是对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依
然如影随形的追至,因此急声叫道:「你是甚么人?在下与你……」

  但是那个蒙面人毫不理会司马玉虎的叫问声,身影迅疾接近,雪白掌影已然
疾拍至不到三尺之距了!司马玉虎心知已然闪避不及,只得双掌迅疾施出「游龙
手」中最严密的防守招式迎挡,但是却听一声脆声冷笑,那片雪白玉掌竟然如同
虚无之物,穿透了自己掌势,劲疾的拍在右胸口上,霎时一股强劲的阴寒劲气透
胸而入,骤然震得他胸口剧痛喉中一甜,真气已然不继,身躯迅疾往十余丈下的
地面坠落。

  但是此时立身在高有九丈余高的树梢上,若坠至地面恐怕不死也要骨断筋伤
了,尚幸惊急中,立即强提丹田内的残余真气,看准了下方的横枝,双手大张的
狂急紧紧抱住横枝,身躯随横枝震抖连晃之後,终於侥幸的消除了坠势。

  但是危险竟然又接踵而至,那个身躯瘦小面蒙黑纱的黑衣人,已然尾随追至,
竟然无视司马玉虎已然受创,再度施掌狠狠的拍在他後背上,并且也挥出一团淡
红香雾。

  司马玉虎再度身遭重击背後骤然一痛,霎时伤上加伤的连连喷出数股血箭,
双臂已然无力搂抱树枝,身躯再度往下疾坠,并且就在此短暂的刹那间,已然吸
入了不少淡红香雾,使得胸口内恶心欲呕,而且全身酸软无力,且真气涣散神智
欲昏,顿时心知那团含有香味的淡红香雾之中有毒!

  「啊……」

  一声剧痛的惨叫声中,身躯已连连坠撞下方浓密的枝叶,虽然撞得他身躯剧
痛,但是也因此使得他欲昏的神智,略微清醒未曾昏迷,并且也因连连的撞击,
使得迅疾下坠的身躯,也已减消了些许坠势身躯坠落地面的霎那间,再度遭至劲
猛的撞击,使得身躯震弹数尺再坠,口中黑血也连连喷出,但是反而更使迷茫欲
昏的神智,又略微清醒些了,于是立即强忍著肌骨欲散的剧烈痛楚,将颈内可解
百毒的「三目金赡珠」迅速拉扯出塞,入口内……

  在此时,突然听见上方传至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之声:「哼!甚么功力高绝
的後起之秀「狂龙」?也不过是个不堪一击的废物,却险些毁了本姑娘的大事!
小毒、小残,你们去将那个臭男人抓来!」

  「是!小姐!」

  「是!小婢这就去……」

  似是主婢三人在树梢上对话,突听先前应声的女婢惊呼道:「咦?小姐,这
人还能动……啊……」

  司马玉虎将「三目金蟾珠」含入口内後,果然发觉体内真气逐渐活络,而且
沉沉欲昏的情况已逐渐消失,但是胸内脏腑甚为疼痛,且全身肌骨欲散,略微挣
动便剧痛得肌肉发颤。

  但是耳闻树梢顶端的三女之言,心知大敌尚在,因此只得强忍剧痛支撑身躯
欲起,突然眼见一个左侧有一个年约豆蔻,发挽双髻的黑衣姑娘疾掠而至,心知
是应声而来的女婢但是听见她的惊叫声後,心知那来历不明且功力高绝的蒙面女
子,必然会再度追击自己,因此已顾不得全身肌肉筋骨的剧痛,立即提聚残余真
气,踉跄不稳的狂急奔掠。之一。

  「噫?……小姐,他的功力未并消失……叱!哪里逃!」

  「咦?怎么可能?这是我自己炼的独门「迷神散功粉」连老不死的也没解药,
他怎么可能……快追……」

  司马玉虎虽然狂急飞掠,但是功力尚存时已不敌蒙面女子,而此时内腑重创
功消七成,再加上全身痛楚不堪,当然掠速迟缓,仅是片刻便已被随後而来的三
女追至四丈不到之距。

  突见前面黄浪涛涛,竟然已立身河畔一片两丈余高的岩地边缘,因此猛然转
身喝道:「站住!」

  三女果然闻声定身,并且分三方围住他,此时司马玉虎因狂急奔掠,因此使
得内腑及身躯更为痛楚,口中血水尚不停的溢流著,鼻息也急喘得呼呼粗响,但
是依然挺立岩缘,冷冷的望著蒙面女子「姑娘,在下不知你是何许人?也不知与
你有何冤仇?但是你主婢三人为何要骤然袭击在下?」沉声说道:蒙面女子闻言,
立时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哼!凭你哪有资格与本仙子有仇?只不过因你突然
现身河洛一带,掀起了众多争纷,因此妨碍了本仙子逐一控制黑白两道高手的大
事,当然要除掉你这个绊脚石了!废话少说!小残、小毒,拿下他!」

  「是!小姐!」

  「叱!要命就乖乖受制,否则……」

  两婢依令同时迅疾前掠扑向司马玉虎,但是司马玉虎自知不敌,因此突然惨
然大笑的说道:「哈……哈……哈……休想!在下宁可一笑语声中骤然暴纵仰翻,
霎时身躯已疾坠而下「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已然沉入涛涛急流之中没顶不见了。
死也不会任你们捉弄……」

  「哎呀……小姐……小姐……那人跳入河内「哼!没有用的贱婢!算了!看
在他尚有点骨气的分上……」了!」

  蒙面女子虽然怒斥两婢,但是却也被他宁死不屈的行为,感到有些愕然默默
的望著河水,但是此时突听一婢怯怯说道:「小姐,那人……他真的会因此便一
死了之吗?他会不会……说不定他的水性甚高,因此欲藉河水脱身?」

  另一婢闻言也立即接口说道:「对耶……小姐,如此一来岂不是……」

  蒙面女于闻言顿时猛一跺足,并且急声说道:「对呀?快……快传令本谷所
属……还有传令尚未远离的「幽冥鬼府」贱妇以及陈老狗,立即沿岸详搜!不论
死活一定要找到他,并且要详查他为何未遭「迷神散功粉」迷」

    「是!小姐,小婢这就传出「神魔令」!」失神智?且依然保有功力?」

  司马玉虎心知最危险之处也是最安全之处,因此跳入河内脱身後,便迅疾潜
至下游不远的河畔芦草丛中,并未远逃,依稀听见那不明来历的蒙面女子主婢三
人之言,霎时心中大吃一惊!

  听她提及甚么「迷神散功粉」想必便是那些淡红色的香雾了,再加上之前当
面相对之时,便已听见她毫不忌讳之言,莫非她善於施毒?已然用不知何等的不
明剧毒,分别控制了「幽冥鬼府」府主及「霸拳」陈定中两若真是如此,那么尔
後必然会有不少鬼府及陈老匹夫的人,在附近河岸追查自己的下落,因此须及早
离开以免遭他们寻至,而且绝不可返回岩堡,以免行踪泄露後,拖累了岩堡内的
三位拜兄及三位嫂子,还有众多血性兄弟!

  因此司马玉虎趁著尚无人严密搜寻之时,立即顺著水势迅疾流往下游,然後
迂回远离河畔,并且灵光一现的故意泄露些许行踪,然後往西南方的嵩山丘陵山
区深入,到达了昔日与「紫衣罗刹」费敏慧「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主婢坠入
湍流内,那处水底隐秘暗洞之中。

  七日之後,司马玉虎在宁静且无人打扰的水底暗洞中,以「三目金蟾珠」疗
复毒伤,并且服用「妙灵丹」疗伤调息,虽然伤势已然逐渐稳定未曾恶化,但是
内腑伤势尚甚为严重,而且功力仅恢复四成不到。

  不论是人或是禽、兽,每当遇到危险之时,大多会回到居处或隐秘的巢穴避
祸,因此司马玉虎也不例外的,立即隐秘行踪抱伤赶返「熊耳山」的在绝谷中得
「金兰芝果」「金丹玉液」及「千年茯苓」之助,再加上玄奥的「六龙神功」疗
伤半个月之後,内腑伤势终於逐渐减轻即将恢复。绝谷中。

  尔後相继回思与「霸拳」陈定中的一战,还有「幽冥鬼府」府主,以及那个
蒙面女子的功力,终於了解在广阔的江湖武林中,有甚多奇人隐士,以及神密莫
测的门帮,还有已与自己有了夫妻之实的雪姊姊,她出身的「神宫」中众多长辈,
皆是功力高深莫测,难以想像的绝顶高手,而自己的功力及所学看似不弱,实则
仅是微不足道的苍海一粟而已。

  司马玉虎逐渐了解了江湖武林的浩瀚,心中也逐渐有了自卑,而且武功比不
上「霸拳」陈定中以及那个蒙面女子,自己又如何能报师仇及无故遭创的大恨?

  因此,司马玉虎已然抱定心志,一定要勤习「六龙神功」及「神意心法」还
有武技,待功力增进有了成就之後再出谷!

  於是便开始定下了习功进度日日勤习不懈,并且依道门吸纳天地灵气的涵意,
每日分别在子、午、卯、酉的时辰习练内功,吸取子、午但是眼见金色的「金兰
芝果」愈来愈少即将告罄,而「金丹玉液」则是滋养「金兰芝果」的根本,因此
便不再食用「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了,仅是日食多不胜数的「千年茯苓」
日日炼化灵果精气,增进功力。时的太阴及太阳之气,尔後在卯、酉时辰吸纳少
阴及少阳之气。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三个月的时光消逝了!

  此时,司马玉虎又在寒冽罡风劲疾尖啸的险陡耸峰顶端,有如三层巨楼的岩
石上趺坐行功了!

  灵台清明意守丹田,心生意、意生气、气化神、神入虚,以意引气、气随意
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以意引丹田真气循行任督及全身奇经异脉,充盈脉络
循行大周天。

  朝阳渐升,司马玉虎已然行功半个时辰了,在天人合一之中,逐渐与初升的
朝阳之气合而为一,使得循行体内三阳脉中的真气,恍如受到朝阳的阳气引带,
循行得更为澎湃迅疾。

  续又过了半个时辰後,司马玉虎准备气纳丹田息功,返回谷地再习练武技,
突然不知为何?司马玉虎原本神光盈盈且平静的颜面上,竟然肌肉略微抽搐且双
眉微皱!

  原来此时司马玉虎觉得体内真气,居然一反先前平和顺畅的循行,突然愈循
愈迅速,且愈来愈劲疾,原本循行各奇经异脉,再汇流入任督双脉的真气,竟然
莫名其妙的逐渐旺盛强劲?

  甚为盛旺的真气迅疾归返丹田时,已然使得丹田及任、督双脉,中充胀得难
以容纳,被逼得再度迅疾循行至全身各经脉中,就好似十余道突然山洪暴发的溪
流,迅疾冲泄汇聚成一条洪流,灌注入湖泊中,湖泊满溢之後难以容纳,只得由
另一方的出口,再迅疾冲流入溪流源头,循行归返。

  但是全身各脉络中的真气愈来愈旺盛,逐一循行归返任督双脉汇合为一时,
已然更为澎湃劲疾,因此循行入任督时,却在任脉「承浆穴」与督脉「银交穴」
交汇的「天桥」之处,以及任脉「会阴穴」与督脉「长强穴」交汇的「地桥」之
处,皆涌生出滞碍难行的痛楚感。

  司马玉虎心中虽然惊异,但是心知是因为真气突然暴增不知几凡?因此使得
盛旺的真气,循行至任督双脉交汇之处时难以顺畅循行,但是依然强行挤撑通行
才会引起疼痛。

  虽然心中已然了悟体内异变之状,但是却不知体内的真气为何会突然变得如
此盛旺?且汹涌澎湃得甚难控制,愈是想控制它缓和循行,所遇的抗力却是愈为
强劲!就好像一匹驽马,愈是想将它驯服,它却愈是刚悍暴烈得不肯驯服,因此
使得「天地双桥」被汹涌澎湃的真气强行通行不但如此,愈来愈汹涌澎湃的真气,
因为滞碍难通,竟然已堵塞在循行的经络中,使得三阴三阳脉奇经八脉的支络,
也已开始充胀得有些痛楚了!时,挤撑冲撞得愈来愈痛楚。

  更因此之故,原本甚为清明的脑内,也已被堵塞在三阴三阳脉中澎湃强劲的
真气,充胀得脑中昏然,但是司马玉虎心知此刻若不能保持清明,以心法引带澎
湃的真气依脉循行,否则甚有可能伤及经络,更甚者恐怕会走火入魔了!

  况且他的心性刚强,有一股不服输的硬脾气,因此立即强忍体内逐渐增强的
痛楚,抱定心神强撑运行心法,引带澎湃汹涌的真气依序循行。

  其实他万万未料到体内的异变,全是因为他自己过度贪功而引起的异状,因
为昔年初困绝谷之内时,唯恐贪食裹腹而使灵果告罄之後,将会饥渴而亡,故而
甚为节制的节省食用灵果,不饥不渴时绝不贪食。

  尔後习练暗器之时,又可时时击落飞鸟享受久不知味的美食,因此服食灵果
的次数愈来愈少可说已无,才使之前食用的灵果精气,在尔後的时光中全然行功
炼化归为己用,逐日融入真气中提增功力。

  而现在,已然进出绝谷无碍且食用无虑,并且贪图能在短期中增进功力,因
此初时皆日食「金兰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尔後虽然仅只食用「
千年茯苓」炼化增功。但是「金兰芝果」「金丹玉液」以及「千年茯苓」皆是天
地间甚为稀有的奇珍,其精气甚为灵效,只要炼化归为己用之後,至少可增进数
年甚或十年的功力,这也是为何他在谷中习功仅四年余,便已身具高达五十年左
右的功力了。

  因此,每日所食皆无法在一日中便全然炼化为真气,故而所余灵气便散布在
全身经络血脉中,尔後尚未全然炼化归为己用时又再度食用,久而久之後,未曾
炼化的灵果精气,不断的瘀积於全身经络血脉穴道中,已然积少成多散布在全身
各处。

  时隔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之後,随著真气的增进功力自是愈来愈高,功力愈
高真气循行也更为迅疾,炼化精气的速度当然也随之增迅,如此交替循环,因此
使得原本积存於全身经络血脉中的灵果精气,终於在今日突然被循行迅疾的真气,
一丝一丝的逐渐引出融汇入真气中,当然使得真气暴增甚多,愈来愈汹涌澎湃得
难以愈来愈盛旺,也愈来愈汹涌澎湃的真气,逐渐充盈在全身经络循行,但是却
被「天地双桥」的狭窄通路所阻,因此使得任督双脉与全身经络相通的「天地双
桥」被愈来愈汹涌澎湃的真气,挤撑充胀得甚为痛楚。控制。

  因此,司马玉虎在寒冽罡风的吹拂中,依然觉得全身炽热且身躯上尚涌出一
些汗水,可见他此时是多么的痛楚了。

  但是再痛楚也不能放松心志,否则甚有可能经络受损或走火入魔,因此只能
强忍「天地双桥」处愈来愈剧烈的痛楚,强撑运行「六龙心法」引带真气循行,
期望能引带汹涌澎湃的真气逐渐平复!

  续又过了两刻时光,司马玉虎已然口乾舌燥脑中昏然,再也难忍受体内澎湃
洪流充涨全身经络,而引生出的炽热及痛楚,即将无就在此时,司马玉虎倏觉「
天地双桥」同时涌生出一股剧痛,并且感觉数声轻微的喀响声,接而任督双脉「
天桥」的「承浆」「银交」两穴「地桥」的「会阴」「长强」两穴,相继骤然一
震,霎时充胀在任脉内的真气骤然上冲脑门,督脉内的真气也恍如暴发的洪流,
劲疾涌入任脉丹田内,续又出丹田往上冲升。法再定心运行「六龙心法」甚有可
能要走火入魔了!

  司马玉虎迷迷蒙蒙中只觉强劲的真气已然冲破滞碍,并且好似听见全身骨骼
有如炒豆似的连珠暴响,但是脑门内突然被劲疾如洪流的真气骤然一冲,霎时冲
得脑中轰然眼前一黑,已然人事不知的昏倒在地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由昏迷中幽幽清醒,只觉全身的痛楚已消,
但是眼前却是万点金星闪烁,好像身处虚无天际之中,但是耳内却听虫鸣啷啷似
是惊急的挺身坐起,下意识的环首张望一会,这才发觉方才在眼前的金星竟然是
天际星辰,原来已是黑夜时分了,但是自己却能清晰的望见四周景状,发觉自己
依然身处峰顶之上!

  再回思昏迷之前……突然发觉自己此时并未行功提气,可是体内有股不算弱
的真气,竟然在任督双脉及全身经络中自行循行著?近在咫尺!

  司马玉虎默查体内异状及此,立即准备趺坐行功默察,但是心意刚起,霎时
便觉丹田内骤然涌出一股旺盛强劲的洪流,迅疾经由任督双脉往全身各经络中循
行不但如此,甚而汹涌澎湃的真气迅疾循行中,全身上万个毛孔中皆一一涌出丝
丝真气,在身躯外交织成一团密实的护身真气,将寒冽的罡风排拒在身周五寸之
外!,而且「天地双桥」处竟然毫无阻碍?

  心中惊异中,突然恍悟自己的「天地双桥」已然「啊?「天地双桥」?我的
「天地双桥」已然贯通了?天哪!太好了!哈……哈……哈……我成功了!心境
平稳时便有部分真气能自行循行,但是心意一起,丹田内盛旺的真气便能迅疾涌
出循行,哈……哈……我已将「六龙神功」练至六……不……应该至少练达七、
八成了吧?太好了!」贯通了,顿时狂喜无比得脱口大叫出声:狂喜的笑叫声中,
已然逐渐将功力提至极顶,於是身周无形但是有如实体的护身真气,已然逐渐往
外扩张,六寸……七寸……八寸……一尺……竟然逐渐厚达一尺六寸左内心狂喜
无比中,突然右手曲指疾弹,霎时便听劲风嘶啸,前方两丈余外的岩地已然石粉
飞扬,待石粉被寒冽罡风吹敌後,竟然露出一个寸余宽四寸余深的圆洞!右方止!

  「啊?是……是我……弹的?指劲……我并未刻意提功,指劲竟然能将两丈
余外的岩地,弹出一个四寸余深的洞?」

  难以置信的迅又连连弹出数道指劲,果然指劲连连将坚硬的岩地,弹出数个
四寸余深的圆洞,於是逐渐提功逐渐远弹,竟然弹出四丈之外时,尚能在坚硬如
铁的岩地上弹出一个寸余深的小洞,若是弹在血肉之躯……

  惊喜无比中心意一动,身躯竟然恍如神幻般,已然立於四丈外的数个小洞前,
顿时惊怔得愕立回望,半晌才喃喃低语著:「啊?我的身法……莫非……是了!
「六龙神功」及「神意心法」中皆有详注「心生意、意生气、气化神、神入虚,
以意引气、气随意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神为本意为用,神为招意为式,
意者!目视意起、触之意起、觉之意起、心应意起、神应意起、意起身动是为神
意之技!」没想到自己意外的贯通了「天地双桥」後,不但使功力暴增,甚而连
「神意心法」也已豁然有成?嗯!趁此於是司马玉虎再度趺坐运行「六龙神功」
片刻间便已灵台清明意守丹田,心生意、意生气、气化神、神入虚,以意引气、
气随意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时再行功试试!」

  行功不到一刻,司马玉虎只觉灵台内空明得如同一片虚无,仿佛空洞广阔得
可纳入天地一般!并且似是有一片赤、青、黄、白、黑五色的雾气逐渐涌生,使
得灵台中恍如成为光怪陆离的虚无缥缈仙境一般。

  (注:人体中的三阴三阳以及奇经八脉,皆与人体的心、胆、肝、大肠、脾、
膀胱、肺、小肠、肾相通,可称为九宫之数,但医经中则以人体五脏肝、心、脾、
肾、肺为主,且为五行之数,而肝为青、心为赤、脾为黄,肾为黑、肺为白,故
而所谓的「五气朝元」便是指循行通达肝、心、脾、肾、肺的真气已然盛旺精淬,
尔後便迈入人体极顶的「五气朝元」之境,至於所谓的「三花」则是意指人体内
的「精、气、神」人体精、气、神又与五脏息息相关,因此「五气朝元」已达「
三花」自然也盛,才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合称,高达此境之後,若再百尺
竿头更进一步时,便可迈入以气御物,百丈外伤人的「剑仙」之境,甚或以「精、
气、神」凝炼聚孕出「元神」。)

  神意入虚气随意行,那片赤、青、黄、白、黑的五色雾气愈来愈浓密,满布
空洞的灵台,并且逐渐增扩充胀之後,突然分别由他顶门的「天聪穴」「前顶穴」
「百会穴」三穴,分别射出赤、黄、黑三道雾气,而「承光穴」「通天穴」两穴
则射出白色雾气,还有「目窗穴」「正营穴」两穴则射出青色雾气。

  赤、青、黄、白、黑五色雾气冲出头部穴道之後,迅疾在头顶寸余高处再度
逐渐融合,竟然又形成一片似虚似幻,风吹不散的五彩雾气,恍如在头顶戴了一
顶五彩花帽似的!

  然而在似虚似幻虚无缥缈的五彩雾气中,突然又逐渐幻化为一团白茫茫的雾
气,而且白茫茫的雾气愈来愈明亮,也愈来愈密实,竟然分别在「前顶穴」「通
天穴」「正营穴」三穴之上,浓聚成三朵恍如含苞待放的雪白莲花一般。

  继之而起的是,如同三朵含苞待放的雪白莲花,似乎被「六龙真气」幻化出
的五彩雾气,滋养得逐渐绽开,甚而由三朵莲花的花心中,逐渐涌生而出一片白
亮光华,在头顶而此时,司马玉虎的俊面上神色庄严萤光盈盈,似乎已然神入灵
霄天人合一,仿佛天地已然浓缩为芥子,可神游太虚了!上逐渐扩涨成一团圆形
白光。

  似虚似幻的雪白莲花在头顶飘浮不散,约莫刻余之後,白亮光华逐渐回缩入
雪白莲花之中,接而雪白莲花又逐渐幻化为白茫茫的雾气,又恢复为五彩雾气,
再逐渐由七大穴归返灵台,终於消失不见!

  未几,司马玉虎已然笑睁双目,双目中精光暴射,随及「想不到短短的一日
时光中,我不但贯通了「天地双桥」甚而已达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可
见「六龙神功」确实非比寻常,初时甚难习练,甚而久食「金兰芝果」「金丹玉
液」以及「千年茯苓」增功,功力进境依然迟缓,然而实则是因为真气散布於全
身经络中,待体内真气充盈满溢之後,便可神功大成一举突破极顶,迈入「三花
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也无怪乎「天风老人」习艺三十年方出师,尔後又习功一
百多年,方能功达天人合一之境,再入世兵解飞升入仙道!而我习功至今仅五年
左右便已功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实乃是「天风老人」早已为我准备了
「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迅疾增功,铺妥了迈入天人合一境界之路,虽然无
缘拜见他老人家的仙颜,但是……他老人家已属我良师了!」又慢慢恢复常态,
并且喃喃笑语著:喃喃低语声中,倏觉耳内似是响起一声苍老笑声,因此心中骤
然一惊的急睁双目四望,但是四周空荡荡的哪有人影?而且身处五十余丈高的峰
顶,怎会有人避开自己的耳目上来?因此嗤笑一声的又喃喃说道:「嗤!真是不
知在胡思乱想甚么?嗯……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又是半个月的时光消逝!

  司马玉虎的功力暴增,已然高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而且神意相通
之後也已踏入「神意心法」的领域了,当然对往昔所习练的招式,更能领悟其中
的优劣及破绽了。

  因为功力乃是武技的基础,功力高深再加上天资聪慧,两者相得益彰,习练
各种精招妙式自然事半功倍,也更易悟解招式中的优劣。

  虽然已能深悟身体四肢的动作极限,也能轻易悟解自己或他人招式中的玄奥
精髓,纵然招式中有破绽,却可出招迅疾弥补破绽,或是变幻招式弥补破绽,逐
渐领悟「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也逐渐踏入随手挥扬,无处不是招无处不是式,
神幻虚无的至高境界了!

  一日——司马玉虎正依「神意心法」的内涵,随著心意施展昔日所习的招式
时,突然灵光一现的在脑海中浮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影子,因此神色怪异的立即已
然功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因此默立冥思中,灵台已迅疾清明空洞,也
逐渐空洞得似乎可容纳天地一般!闭目行功冥思,欲留住方才在脑海中浮生出的
虚无影子。

  突然!在空洞如虚无缥缈的蒙蒙雾气中,由远方逐渐浮现出一个似虚似幻的
影子,而且愈来愈近,也愈来愈清晰,竟然逐渐显现出一位身穿灰长衫,发挽道
髻横插一支发簪,手执长尾拂尘,仙风道骨不知年龄若干的老者,并且满面笑颜
的逐渐接近。

  但是,对这位仙风道骨不知年龄若干的老者,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儒似道仙风道骨的老者,满面笑颜的微微颔首,并且将手中长尾拂尘微微
一挥,仙风道骨的老者竟然已消失不见了,脑内突然又变成一片虚无缥缈的蒙蒙
雾气!

  但是接踵而来的,竟然又浮现出一位身穿淡粉色碧罗纱衣裙的女子,在虚无
缥缈的雾气中,恍如一位凌波仙子凌空飘至,可是面部却朦胧不清,看不见她面
貌如何?仅能见到她腰际插著一支雪白玉笛,右手执一支雪白色的玉剑,如同仙
女飞舞般幽雅悦目的舞著玉剑。

  看她缥缈迟缓全身空门大开的舞著玉剑,似乎是仅供观赏的剑舞而已,然而
再仔细观看,且冥想攻入她的空门中时,却觉得空门似乎已全被随手轻拂的玉剑
封住,使得原本看似空门大开的剑势,竟然严密无隙得不知该由何处攻入?恍如
宏广开阔的天地中,满布著星辰、云雾、山川、河谷、森林、溪流,以及万禽万
兽,处处有物,处处静中欲动!

  倏然!身穿淡粉色碧罗纱衣裙,幽雅悦目舞著玉剑的女子,原本朦胧不清的
面貌,竟然已逐渐显现出一张年约二九之龄,端庄娴淑却又似黠慧俏丽,宜嗔宜
喜的瓜子睑。

  只见她,柳眉如黛凤目清澈,如同一泓深不见底的水池,瑶鼻尖挺,樱桃小
口微翘,似羞笑又似黠笑的迎面望来。

  司马玉虎被突然显现的丽容望得一怔时,突然见她一双美目斜瞟,朱唇微翘
似羞似嗔的欲言又止,接而玉剑竟然迎面疾刺而至,顿时心中一惊!霎时脑海中
的影像全然消逝荡然无存了!

  司马玉虎怔愕之中,回思自己以往似乎从不曾见过那位老人家及美姑娘,可
是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为何会在脑海中浮出如此景象?难道自己习功过
度心生幻象?因此已喃喃自语说道:「嗯……习功过甚或是功力达至某一境界时,
行功之中甚易涌生幻象,万一不查之下,恐将走火入魔!莫非我方才便是……嗯
……看来须暂停习功略微舒解心境才是!」

  想及此处,突然又想起那个功力高绝的蒙面女子,曾施毒暗害自己,虽然自
己曾以「三目金蟾珠」化解了毒性未曾昏迷,但是听她主婢之言,似乎已用不知
名的剧毒,控制了「霸拳」陈定中以及「幽冥鬼府」府主,而且还想控制其他甚
有名由此可知那个蒙面女子善於施毒,而且有意控制武林,万一三位拜兄及嫂子
们,以及认识的人也被她控制,那岂不就遭了?声的高手驱使。

  记得在山洞中获得的众多遗物中,在「毒尊」的遗物中,除了自己佩挂在身
上可解毒的「三目金赡珠」外,尚有一册「毒经」说不定可由其内习得一些防毒
之技?

  因此,司马玉虎立即欣喜的返回洞府,在石橱内众多秘笈经册中找出了「毒
经」开始阅研。

  数日之後——在明亮且舒适的石洞中,突听司马玉虎的大笑及笑语声响起:
「哈……哈……哈……「毒经」内的详注果然明确无误!太好了!原来「三目金
蟾珠」乃南疆蛮荒中的异种,额间单目珠可吸取各种不同的毒物,怪不得以前浸
泡入水,供慧姊她们饮入腹内,便会将毒物吸聚排出体外了,而这两粒由巨蜈眼
眶挖出的目珠,虽然不如「三目金蟾珠」有效,但是也可吸毒及驱毒,而这些由
骨节中挖出的节珠,虽不能吸毒,但是却可避毒,而且愈紫红色的功效愈强,足
可在两丈之距避毒,而红色至淡粉色的逐渐较差,但是也可将毒拒在三尺之外了,
而这两粒拳大的澄黄蛇目珠并无避毒功效,只能驱虫蛇而已,只可惜当初未曾先
详阅此册「毒经」否则或许能在那只巨蛛及巨守宫体内,也寻得驱毒避毒之物也
说不定?」

  岩洞内,赤裸上身仅穿虎皮裙的司马玉虎,手中捧著数十粒大小不同的亮丽
珠子,爱不释手的看了一会才放入一只玉盒内,再度开始详研「毒经」。

  尔後每日皆在山林中寻找毒物及各类毒草,并且也寻找一些药草制作解毒在
药理方面,若是单纯的一种毒较易解,若以各种不同毒物混合者,或许也可逐一
查明再逐一解消,但是最高明的毒药,乃是以各种会相克或相生的不同毒物,融
合成可控制的毒性,除非独门解药,外人甚难化解,否则仅解消其中某一种有些
毒药或许可用其他药物逼出体外,或是以内功逼聚一处再放血泄出,但是有些专
精之人所配出的玄奥毒药,只要一入人体便聚於体内某处,或散布各处无法驱出,
唯有独门解药才能化解或驱出,或是以奇珍异物吸出。毒性时,却使另一种毒性
立即发作,而使得中毒之人身亡药。

  也因此之故,所以在江湖武林或是蛮荒之中?

        第十六章兄弟重逢入绝谷旧侣结合并蒂莲

  蛮荒绝谷深,故人远寻至。

  把臂话别离,重赴尘世缘。

  「熊耳山」的山区边缘,在一片乱岩的斜坡间,有三个身穿黑缎劲装的壮汉
及一个村姑打扮的女子,正与十余个穿着打扮不一,俱属五旬之上的老者,边打
边逃的逐渐退往坡顶。

  「嘿……嘿……嘿……张大合,你们几个还是乖乖的随老夫等人回去吧!就
算你们能逃得了,但是你们体内的剧毒若无压制解药,再两日之后便将发作,到
时必然命丧荒山遭虫兽残尸无存了!」

  边打边逃的四人,竟然是张大合、费公豪及甘常明兄弟三人,还有一个村姑
打扮的姑娘,竟然是「紫衣罗刹」费敏慧姑娘!

  此时只听「莽张飞」张大合怒声骂道:「刘老儿,大爷兄弟宁肯毒发身亡命
丧荒山,也不愿被人当成狗一般的呼来唤去!尔后,自会有人代我们兄弟找你们
报仇的!」

  但是那名刘姓老者却冷笑说道:「嘿……嘿……张大合,老夫确实也佩服那
个「狂龙」司马玉虎,竟然能在短短的两年时光中,便将你们三个原本仅是三流
货色的小贼及水贼,调教得成为一流高手,然而可惜的是他早在半年前,被仙姑
打了两掌后便已身受重伤,虽然侥幸的跳入黄河水遁而逃,但是可能已然命丧何
处了,你们想等他替你们报仇?嘿……」

  但是话未说完,突听空际响起一阵有如九天之上传来的阴冷声音说道:「哼
……哼……哼……怎么?如此说来你口中的那个仙姑,就是面蒙黑纱的黑衣女子
罗?」

  双方耳闻空际传来的阴冷声音俱是心中一惊!但是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而
在此时,倏听「紫衣罗刹」费敏慧惊喜的大叫着:「啊?……是虎郎?虎郎你在
哪儿?贱妾与张大哥三人找得你好苦哇!」

  「甚么?是四弟?四弟你还不快出来?大哥三人与费姑娘皆已身受内伤且身
遭剧毒,而且已数日未食未眠了……」

  「呔!四弟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外人围攻我们,还不快收拾他们?」

  就在「紫衣罗刹」费敏慧,以及张大合兄弟三人惊喜的大叫声中,只见一道
云白色的身影,恍如神幻般的一闪而至,站立在四人身前,正是隐修半年的司马
玉虎,并且听他冷声问道:「大哥,他们这些人的身分如何?可有取死之道?」

  突听老三甘常明已急声说道:「四弟,他们都是「神魔帮」中,专门控制受
驱使的武林人,而且都是残酷无比作恶多端的人,个个皆死不足惜!」

  司马玉虎心知三位拜兄的功力已然高达一流之境,但是尚不敌这些人,可见
他们的功力至少已在一流之境,但是却毫不在意,双目中射出两道如剑厉芒,冷
酷的盯望着十余人,待耳闻三哥之言后,立即颔首说道:「既然如此便饶不了他
们,但是也给他们一个活命机会吧!」

  话声刚落,便又朝那十余人说道:「在下给你们一个活命机会,只要谁能在
十数之内逃离百丈之外,在下便饶他一命!一……二……」

  但是那些人耳闻司马玉虎之言俱是神色一怔!接而便哈哈大笑,并且听那刘
姓老者不屑的说道:「嘿……嘿……嘿……小子!想必你就是那个「狂龙」司马
玉虎了?老夫乃是……」

  然而司马玉虎并不理会他说些甚么?也不在意他们逐渐将自己以及三位拜兄、
费姑娘围困住,依然继续念数:「三……四……八……九……十……」

  「嘿……嘿……嘿……看谁该逃命?大家上……」

  「啊?四弟……」

  「虎郎,他们攻来了……」

  刚念至第十数时,眼见十余人俱是面浮残狠之色的同时扑攻而至,张大合兄
弟三人以及「紫衣罗刹」费敏慧,俱都惊急得提功欲迎之时,突听司马玉虎狂笑
数声并且喝道:「哈……哈……哈……在下已给你们留下活路,但是你等却自找
死路,那就怪不得在下了!」

  狂笑声中,十余人已迅疾围攻至不到两丈之距了,但是司马玉虎身随意动,
已然幻化为一道虚幻白影,疾如迅电的绕着拜兄及费姑娘身周疾旋,虽然双方尚
相距丈余,但是双手忽弹、忽抓、忽拍、忽击,顿时指劲尖啸爪势劲疾,掌劲狂
烈拳势如雷,逐一飞罩向对方十余人。

  「老夫接……啊……」

  「呃……」

  「哇……我的手……嗯……」

  「啊……」

  虚幻白影疾旋一匝,霎时便听一声声的惨叫哀号连连响起,身形较慢落后的
人,耳闻惨叫之声俱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立即顿止掠势,但是尚未及仔细观
望时,倏见白影再度疾旋而至,尚未及扬掌欲拍,却觉身躯剧痛,已然一一痛呼
惨叫倒地不起了。

  十余人中,其中有一人心性甚为奸狡,初时耳闻有如九天传下的声音,以及
眼见白色身影恍如虚幻之物,疾幻而至时,便已知来人的功力高达极顶,因此心
中已有些耽心,但是尚仗势着己方人多势众,而且功力皆在四、五十年之上,因
此便大胆的随着众人扑攻,可是却故意迟缓的落在后方。

  然而没想到白影疾闪中,己方之人已然惨叫连连,心中大吃一惊的急忙顿止
掠势,并且脚尖刚一落地便迅疾暴退,因此当白影再闪一匝之时,他已退至三丈
之外了。

  惊见己方十七人,仅在短短的片刻间,便已倒下了十多人,只余另一方惊吓
得惊睁双目,骇然呆立的两人及自己三人,因此心中狂骇的立即转身疾掠。

  但是刚掠出不到两丈,距对方已有五丈之距时,突听耳旁响起冷酷的声音:
「你还想走?留下命来吧!」

  心中更是惊骇得加速疾掠,但是倏觉一股尖锐劲气透入背后「身柱穴」内,
顿时背后剧痛气血外涌,骇然回首张望,却见那白衣「狂龙」尚站在原地未动?

  「呃……这……这怎么可……可能……嗯……」

  喃喃惊语中,身躯已然扑倒地面,身躯挣动数次便再也不动了,而此时另一
方惊骇呆立的两人,也已突然回过神来,并且惊骇尖叫着:「啊……弹……弹指
神……神功……」

  「天……这是真……真的?好惨……好惨……」

  此时莫说是敌方幸存的两人了,便是张大合、费公豪、甘常明,以及「紫衣
罗刹」费敏慧四人,惊见四弟身形如幻疾闪而过时,便见扑攻而至的人,相继惨
叫一一倒地不起,因此也惊怔骇然的难以相信!

  此时「狂龙」司马玉虎已然盯望着仅存的两人,冷酷的说道:「你们要战或
是要逃?」

  「老……老夫……」

  「你……别……别逼我们……」

  望着神色惊恐骇然语声发颤的两人,司马玉虎虽然心存杀机,但是他们不战
不逃实也无法杀害不还手之人,而此时「紫衣罗刹」费敏慧已怯怯的说道:「虎
郎……饶了他们吧?」

  司马玉虎闻言心中一转,便朝两人冷声说道:「哼!既然慧姊为你们求情,
在下便饶了你们,但是你两人要立即将这些尸身埋妥,然后回去转告那个蒙面女
子,在下会去找她讨回两掌之恨!」

  幸存的两人闻言,顿时心知已捡回了一条老命,因此立即惶恐应声,并且望
着对方五人欣喜相见交谈中,缓缓远离之后,才全身发颤的开始寻找有无受伤幸
存的人?

  但是,只见十五名同伴有的是被爪劲抓裂头颅,血流满面,有的是被拳劲击
得胸口内陷,口喷鲜血,有的是被掌劲拍碎内脏,有的是胸前要穴出现一个血洞,
而且全是一招命丧!因此惊恐骇然的互望半晌,终于在叹息一声后,开始收聚尸
身掩埋。

  另一方已然远离的五人,除了欣喜相逢外,并且分别道出别后遭遇!

  原来「紫衣罗刹」费敏慧与心上人在嵩山东南方,遭「霸拳」陈定中及少林
寺之人截住后,原本欲依心上人之言,迅疾脱身赶往黄河畔的岩堡。

  但是途中却又想起,心上人已将「天雷神功」以及「天雷拳」心法,口传自
己熟记,自己此去之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将心法转授叔父?不如先返家之后再说!

  于是「紫衣罗刹」费敏慧便又转道,赶返江北「浔阳」的「迅雷山庄」将心
上人口传熟记的心法,详细誊录交给叔父费思孝之后,又将干爹誊录的百草药理
及医艺,仔细的重新整理。

  但是尔后却由江湖传言中,知晓心上人又前往「怡心别院」向「霸拳」陈定
中寻仇却伤重而逃之事,因此芳心悲急得再度踏入江湖,欲前往「汴京」寻找心
上人的下落,可是在途中,发觉有不少原本水火难容的黑白两道,竟然同行一道
毫无纠葛?而且似是在追查甚么?

  「紫衣罗刹」费敏慧久走江湖阅历丰富,当然已看出情况有异,因此立即变
装为村姑隐匿身分,尔后数日中,发现「汴京」以南之地,不但遍布着黑白两道
之人,甚而尚有「幽冥鬼府」的人,以及一些神秘的人也混杂其中,因此心知江
湖武林中,可能已然有了某种自己不知的剧变!

  尤其更令「紫衣罗刹」费敏慧惊异的事,竟然在汝南之地看见心上人的三位
拜兄,与白道中的「伏龙掌」赵元戎「疾剑飞掌」梁浩民「赛钟魁」詹正仁三人,
还有黑道中的「飞梭追魂」刘无德「黑煞掌」廖求银同行一道?

  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在惊异中便暗中尾随在后,待众人已然落宿之后,
夜寻张大合兄弟三人询问原由。

  尔后由张大合兄弟三人的口中,知晓三人由岩堡赶往「怡心别院」之时,竟
在途中被一个黑衣姑娘施毒粉迷昏,待醒来时已然身染剧毒受制于人。

  兄弟三人醒来之后,眼见有一个黑衣圆脸小姑娘,与黑白两道中颇有名声的
人同处一室,并且地面上尚有几个七孔流黑血身亡的人。

  那个圆脸小姑娘对兄弟三人说,她乃是「神魔帮」的使者,要率领属下寻找
「狂龙」的下落,要兄弟三人听命行事,否则便会毒发身亡。

  张大合及费公豪两人原本宁死不从,但是甘常明却立即恭敬的欣然接受,张
大合及费公豪两人心中愤怒欲斥时,忽然想到老三此举必有道理,因此便默然首
肯了,尔后也才知晓三弟之意乃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否则必然与地面死尸一样的
下场,尔后待寻得四弟时再视情而为。

  当「紫衣罗刹」费敏慧与张大合兄弟三人相会之后,经过细商认为司马玉虎
甚有可能避往曾遭久困的「熊耳山」绝谷中,于是四人立即趁夜脱身同往「熊耳
山」寻找四弟、心上人。

  但是终于被「神魔帮」之人发觉尾随追杀,尚幸他们只求脱身绝不硬拚,因
此仅受轻重不等的伤势,以及甚为饥渴疲累的一路逃离至此。

  「狂龙」司马玉虎知晓了一切后,首先便是先以「三目金蟾珠」为三位拜兄
吸出体内剧毒,尔后便将两粒「蜈目珠」分赠张大合及「紫衣罗刹」费敏慧,两
粒紫红「蜈骨珠」分赠费公豪及甘常明,并且说明功效,然后又取出十二粒「蜈
骨珠」分赠四人留身,以后可视情分赠好友用以避毒。

  是夜「狂龙」司马玉虎已引领三位拜兄及「紫衣罗刹」费敏慧,同返绝谷经
由树心、山岩内的秘道,及蛛丝索攀垂入绝谷,进入「乱石阵」到达岩壁内的山
洞中。

  张大合兄弟三人早已听四弟详述过绝谷内的情况,知晓山洞内的各种石制器
俱,以及石橱内的上百册秘笈书册,上百件各式各样的上好兵器,全是四弟一手
雕凿及整理摆置成的。

  但是「紫衣罗刹」费敏慧却不知,芳心惊异中,以为此洞府便是昔年「长风
老人」的洞府,因此惊喜无比的笑叫着:「哇……好棒喔!好多的武功秘笈及好
多的兵器!虎郎,你的武功如此高,莫非你已将这些秘笈全都习练成了?」

  然而司马玉虎却笑说道:「慧姊,此洞内的器具全是小弟一手制成,至于这
些秘笈则是数百年中,先后命丧绝谷中的武林前辈所遗,小弟只不过是一一捡拾
收集至此,并且有大半之上皆曾习练过,仅有部分尚无暇习练,但是「长风子」
老人家的洞府并非在此,待小弟带你们进入秘府内看看吧?」

  于是司马玉虎又开启了小洞上方的秘门,引领四人进入上方秘府之内「紫衣
罗刹」费敏慧这才知晓「长风老人」真正的洞府所在,以及内间秘室中的「金丹
玉液」池,以及生长五颜六色「金兰芝果」的「金兰芝」。

  「天哪!这么多「金兰芝」还有「金兰芝果」?虎郎,贱妾好似在梦中似的!」

  再度返回下方的洞府中,司马玉虎又朝四人说道:「大哥、二哥、三哥还有
慧姊,这里的兵器全是小弟在谷地中,收殓命丧绝谷中的武林前辈遗骸时,挑选
上好精铁打造毫无锈斑,且逐一清理移放至此的,小弟已有了「长风子」老人家
所留的一柄「潜龙剑」还有一柄「银电剑」你们何不在此挑选一件上好的精炼趁
手兵器呢?」

  「啊?好是好……可是四弟,大哥我往昔惯用长棍……」

  「对呀?二哥我及三弟皆是惯用……」

  「哈……哈……大哥,你往昔仅习练棍法故而惯用长棍,但是武技非一成不
变,虽然长兵器有长兵器的好处,一寸长一寸强,但是却也一寸短一寸险,二哥、
三哥所惯用的短兵器便是一例!」

  说到此处,突然一拍掌的笑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大哥,你比较魁梧有
力,有件好兵器正适合你用!」

  司马玉虎笑说中,立即在众多兵器中翻找片刻,终于找出一柄精亮的尺余长
「龙头斧」斧身全是用精铁打造的,斧面长有尺二,宽约八寸,厚仅两寸,斧刀
之处更是薄削锋利,斧背柄尖则是一只双角特长的龙首,而双角似刀似锥可削可
刺,可见能施展甚多种不同的招式。

  另外尚有一根五尺长一握粗的精铁棍,不但可当棍使,而且铁棍一端有个套
罩,套罩旋下之后,内里是一根半尺长的缧旋柱,而斧柄底端的圆座也是个套罩,
只要旋下之后,便可与精铁棍旋套相连,便成为一柄军将惯用的六尺长斧了。

  张大合眼见之下立即欣喜的接过,发觉重量及长度皆甚为趁手,因此更是兴
奋无比的逐一试用之后,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而此时「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已在各式各样,长短不同的众多兵器堆中,由
十余柄上好的精炼宝剑中,挑选了一柄吴越之期精铁打造,剑锋至今依然毫无缺
口且无锈斑,属于女子专用的二尺余长「芙蓉剑」。

  而费公豪也自行挑中了一对两尺长的「紫金锥」锥头尖锐不说,锥身两侧竟
然略微扁薄且有锋刀,似剑似锥,不但可刺甚而可削可砍,可施展甚多种兵器招
式。

  至于甘常明则挑选了一对「文昌笔」而笔管内竟然装有机簧,笔柄尾端有拉
簧,笔柄处尚有机簧,只要用力一按机簧,便可由笔尖的微小细孔中,射出有如
女子刺绣用的三寸多长细针,另外还附有一只小皮袋,内里尚留有数十根蓝汪汪
的细针,可见针上淬有剧毒。

  四人各有所得,当然皆甚为欣喜,尔后张大合兄弟三人,早已知晓费姑娘对
四弟情有独钟,因此故意说已然数日未休未眠甚为疲累,于是一一占据了洞中可
睡卧之处,便要四弟带费姑娘至上方洞府中休歇。

  「紫衣罗刹」费敏慧自从在嵩山山区,激战欲起之时与心上人分手后,已然
将近一年未曾见到心上人,因此日日耽心,日日思念不已。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思念已久的心上人,原本有千言万语的相思之情,欲向心
上人倾诉,但是却碍于心上人的三位拜兄在侧,因此不便作儿女之态。

  当耳闻心上人三位拜兄之言,虽然芳心中羞得不敢开口,但是却欣喜无比也
不推拒的立即与心上人进入上方秘室中了。

  司马玉虎以往与「紫衣罗刹」费敏慧及「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主婢裸身
相向之时,尚不懂得男欢女爱的云雨之情,因此从不知也未曾想过甚么男女欢爱
之事。

  但是自从与「飞雪玉凤」南宫雪以及婢女小芝有过肌肤之亲后,终于一夕之
间豁然成长成熟了,而且也偶或回思那种激情欢畅的美妙滋味。

  因此,司马玉虎引领着「紫衣罗刹」费敏慧进入上方的秘府中,行至内间平
台之处时,两人四目相交中似乎皆有千言万语欲说,但是又不知该由何说起?说
些甚么?

  因此面面相对中皆是难出一语。

  突然!司马玉虎骤然伸手将「紫衣罗刹」费敏慧搂入怀内……

  「啊……」费敏慧惊急的轻呼一声,但是呼声未止,突觉朱唇已被两片温热
厚唇封住,星眸惊睁双手慌急挣扎推拒时,但是却觉全身的力气,似乎不知何时
全然消失不见了?因此全身软绵绵的似乎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

  而且……而且在又惊又羞中,却由芳心深处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颤及甜
蜜感,好似在此一刻,芳心中的相思之情及千言万语皆已是多余的了,而且好似
突然间已拥有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芳心激荡中,不知是羞是喜?在惶恐且甜蜜的感觉中,不自觉的缓缓合上了
双眼,并且在眼皮轻轻颤动中,也情不自禁的将双臂搂住了心上人的后背,忘了
天地间的一切,已然沉醉在心上人的浓郁爱意之中。

  司马玉虎柔情的拥吻着慧姊,双手不断的在她后背及柳腰间抚动,并且逐渐
移动的抚至她胸胁、玉臀处。

  费敏慧只觉爱郎的双手,在自己全身各处不停的爱抚游动着,虽然尚隔着一
层衫裤,但是也已使得全身肌肤涌生起,似曾经历过的惊悸刺激感,而且芳心深
处也已感受到一股似曾体验过,似迷茫似空洞似神游似酸痒的激颤。

  鼻息逐渐粗喘,玉颊也逐渐泛出激情的桃红,芳心内又羞又怯中,却也有种
难以拒绝且欲迎的迷茫感!

  未几,司马玉虎突然搂着她身躯躺在岩台上,小心地解开了她腰间束带,缓
缓解开她胸襟,露出了内里的亵衣。

  费敏慧此时突然全身一颤,慌急挣脱紧吻未松的朱唇,呢喃呻吟且声如蚊鸣
的颤声说道:「嗯……嗯……郎……不要……」

  但是不说还好,她那呢喃呻吟的声音,反而激起了司马玉虎内心中的狂烈情
欲,因此深情望着她双眸不眨,右手依然轻轻的扯开她衣襟,并且伸入她亵衣内
的双峰上抚动着。

  费敏慧双峰遭触顿时全身骤震,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突然使得肌肉抽搐发颤,
并且心中迷茫得轻哼出声且呢喃着:「嗯……不……不可……嗯……不要……我
……怕……」

  鼻息急促的轻哼呢喃着,并且羞怯的抬伸双手,想要拉出伸入衣襟内的大手,
但是却是酸软无力,而且厚唇再度掩上了朱唇,另一只大手也开始解开衣衫,于
是……

  虽然胸前尚有肚兜遮蔽,但是肩颈及胸口处,雪白如玉温软柔腻的玉肌,已
然展露无遗,费敏慧羞颤得伸手遮掩胸前,但是司马玉虎的大手已然强行伸入肚
兜内,抓握住一团圆滚饱满软中带硬的玉乳上。

  在费敏慧迷茫的轻哼呻吟声中,司马玉虎的双唇也开始逐渐往下吸吮至颊、
颈、肩、胸口,待吻上了玉峰上那有如相思豆的粉色肉豆时,霎时便听费敏慧心
神恍惚迷茫失神的呻吟出声……

  「啊……啊……郎……相……相公……啊……嗯……」

  突然身躯感到一凉!费敏慧在迷茫中不知何时?心上人已解开了自己身上的
肚兜,使得最后一道防线已失,因此慌急且下意识的身躯一缩,神色惶恐羞赧且
带有几分畏惧,幽怨的望着心上人。

  然而却觉颈项被一团团温热的呼气吹得又痒又麻,并且又听令人痴迷的深情
声音在耳旁响起:「慧姊……我还想看你全身……」

  费敏慧闻声顿时如雷击顶脑中轰然,随及想到……那时全身赤裸……后来又
……

  自己全身赤裸的倚偎在心上人怀中……

  想到此处,费敏慧再也无力阻止心上人了!于是掩着胸口的纤柔双手已被移
至双胁,并且感觉到身上衣衫逐一掀张……

  但是忽觉爱郎离开了身侧,似乎不再有动作了?莫非爱郎……

  好奇的微眯双目望去,却见爱郎在一旁正迅疾的脱下衣衫,霎时羞得轻呢一
声,又急忙紧闭双目,且全身羞颤发烫。

  司马玉虎迅疾将全身衫裤尽褪,轻柔的侧伏在慧姊身旁,两具赤裸的身躯已
然相触相贴,而且一双大手又开始轻柔的抚着她香肩,逐渐抚至胸口、双峰及至
小腹,处处皆是柔嫩细腻平滑如玉,诱人至极令人心荡。

  忽然!一双大手同时握住了双峰,顿听费敏慧呻吟一声,而司马玉虎双唇已
吮住了一粒粉色肉豆……

  「啊……」

  一声惊悸的颤呼声乍响,但是司马玉虎的双唇已开始在软中带硬的双峰上,
不停的轻舔吸吮偶或轻咬一下,使得费敏慧的呻吟声连连不断,而且身躯已然惊
悸得开始轻扭不止,一双玉手则在两侧岩台上乱抚乱抓着。

  微颤的身躯不自觉的轻扭中,下身的村姑长裤已被缓缓褪除,露出了一双雪
白修长的玉腿,肚兜掀起,一具如玉雕凿而成的玲珑美妙身躯,已然尽现无遗的
呈现在司马玉虎眼前。

  只见她,雪肤凝脂柔白如玉的酥胸上,一对圆滚饱满的尖挺双峰急促的起伏
着,平滑的小腹间有着诱人的一个脐洞,下方一双丰盈修长的玉腿一伸一曲紧夹
着胯间,虽然见不到那处隐秘的生命泉源,却可望见那片柔细稀疏的茸毛间,已
然有些闪亮的玉珠渗出。

  并且也因为一双修长玉腿半伸半屈,使得玉腿根上方,半边圆突如桃的玉臀
更加突出,圆润得令人馋涎欲滴,如此一个娇艳动人玲珑美妙的身躯尽现眼前,
再加上令人激情的娇哼呻吟声,怎不令人血脉贲张欲火高炽?

  只见司马玉虎额头冒汗,胯间玉茎已然充胀坚挺而起,而双手微颤的再度抚
上了如玉身躯!手掌逐渐从腹部上栘,登上了圆滚的双峰,感受着那种柔细滑嫩,
软中带硬的美妙触感,偶或用力掐握,柔嫩的玉乳竟也随着手指之力压得凹陷,
好似鲜嫩的水蜜桃即将掐破挤压出桃汁一般。

  此时费敏慧也已被司马玉虎挑逗得春心荡样,内心火热全身发烫,双颊桃红
鼻息粗喘,身下的衣裤皆已被抓揉得成为一团了。

  司马玉虎此刻也已欲火高炽得难以忍受,因此立即伏压在她身躯上,而费敏
慧也激情得玉臂一抬,已然紧紧搂抱住他背脊,霎时身躯相贴四臂交缠紧搂,四
片干涩的唇肉再度紧合吮吻。

  一双玉腿突然被他双膝撑张大开,只见五露渗湿的茸毛紧贴肌肤,使得两片
柔嫩肉阜紧夹,不断挤溢出玉露的玉门清晰可见。

  费敏慧在激情迷茫中,只觉胯间羞处被一个火烫之物紧顶着,虽不知是甚么
东西?但是已略微恍悟的又羞畏又期待,似乎已将自己完全奉献给爱郎,任凭爱
郎咨意爱怜了。

  可是那根火烫之物似乎甚为巨大,缓缓顶撑中,玉门逐渐被撑胀得有些痛楚,
以欲撑裂一般!

  「啊……痛……不……不要顶了……」

  尚幸司马玉虎已曾有过经验,因此耳闻呼痛声,玉茎挺入玉门内些许,便不
再深顶入内,仅是不断的吻吮吸舔她朱唇玉颈,双手则在她双乳之间不停的揉掐
抚动着。

  费敏慧只觉玉门处的痛楚渐消,而且身躯被爱郎的双手挑逗得极度刺激,芳
心及身躯内里恍如有千万个虫蝼抓爬似的,不断的涌生出难以忍受的酸痒感,玉
门深处也不断的渗出玉露,春心荡样难以自禁中,已然激荡得开始扭摇身躯。

  如此一来,玉门处撑胀的痛楚感,已然被体内深处涌生起难以忍受的酸痒感,
压盖得早已无觉,并且因为玉门逐渐适应了火烫玉茎的撑胀,再经过玉露的滑润
之后,紧顶未动的粗巨玉茎头,竟然已随着她难以自禁的扭摇,逐渐滑动深入撑
胀着。

  但是,撑胀的痛楚感尚可忍,身躯内里恍如有千万个虫蝼抓爬,而不断涌生
出的酸痒感却难以忍受,因此费敏慧只期望有甚么东西能深入体内搔解那股痒意,
而就近的,便是那根火烫之物了。

  而在此时,司马玉虎也已被愈来愈高炽的欲火,冲激得再也难忍受,再加上
心知蓬门初开必然要历经一段痛楚,尔后方能顺畅,因此下身猛然往下一压,粗
长玉茎已骤然深挺入玉门内,并且冲破了一道门禁疾顶入底!

  费敏慧下体玉门内骤然遭到一阵撑胀撕裂的剧痛,顿时痛得她全身惊缩僵硬,
双目惊睁的痛叫出声泪水滴流,搂着爱郎背脊的双手,也已十指惊颤得抓掐入他
肌肉内,被爱郎紧吻难以出声的朱唇内,仅能嗯嗯不止的靠着鼻声哼痛。

  「啊……好痛……嗯……郎……痛……不……不要……」

  司马玉虎猛然一挺,只觉玉茎已然冲入一道紧窄温热,且玉露湿润的深洞中,
霎时觉得原本高炽的欲火,已因玉茎被温热紧窄肉壁紧裹包夹,而引生出的舒爽
感渲泄不少,立即双手分别紧搂她玉颈及玉臀,使两人身躯紧贴不松。

  虽然骤然而起的充胀撕裂剧痛,痛得费敏慧脑中轰然全身惊颤,尚幸爱郎并
未再狠心的冲顶,因此剧痛仅是在霎那间难以忍受,尔后虽然尚是充胀疼痛,但
是尚可忍住逐渐舒缓的疼痛。

  不过……虽然下体羞处内尚有撕裂的痛楚,并且感觉那根似欲顶入心坎中的
火烫粗长巨物,将下体深处充胀得甚为难受,不过……却使内里深处原本难以忍
受的搔痒酸麻感,已然消失不少。

  而且芳心中知晓自己保存二十三年的清白,已在此时全然奉献给爱郎了,自
此,自己已身属爱郎的人了,因此已然由芳心深处涌生出一股满足及甜蜜感。

  此时,司马玉虎感觉到她原本僵硬紧夹的身躯,已然逐渐放松的又恢复了柔
软,于是微松双手且微微仰首的望着她。

  费敏慧的朱唇终于获得了舒解,美目回望着那双射出炽热深情的双目,又羞
又喜的轻哼呢喃说着:「嗯……郎……你……你好坏……差点顶……顶死贱妾了
……」

  然而司马玉虎却黠笑的说着:「慧姊,你早已是我的了!只不过是今天才…
…莫非你不愿意?」

  费敏慧耳闻爱郎之言,顿时又羞又恼的伸拳连连击在……不!是拍在……也
不是!

  是轻轻的抚着爱郎胸口,羞嗔的腻声说道:「你……讨厌!人家都……都给
你了,你还这样说……」

  司马玉虎心中得意的一笑,并且已缓缓高抬下身,而胯间粗长玉茎也随之缓
缓抽出玉门。

  费敏慧突觉火烫巨物逐渐抽离下体深处,在阵痛中,充胀撕裂的痛楚感觉已
然消失不少,但是不知为何?却另有一种空虚及不舍的感觉涌生?

  芳心迷茫中,突然那火烫巨物竟又缓缓的再度深入!于是……反反复复,一
次又一次地抽离又深入,费敏慧只觉下体的痛楚渐次减少,并且觉得深处有种难
以言喻的酸痒酥麻感觉,又开始逐渐涌生,已然身不由主地随着火烫巨物的进出,
扭摇摆动着柳腰,樱唇绽开中不时哼出令人销魂的喘声及呻吟呓语声。

  司马玉虎下体的耸挺动作逐渐加大也逐渐加速,随着粗长火烫玉茎在玉门内
的抽挺愈来愈迅,已然朱唇半张的轻哼呻吟不止,面上的神色则是不知是痛苦还
是……

  司马玉虎耳闻近乎浪荡的呻吟声,使得内心的欲火更炽,因此下身耸挺的速
度也愈来愈快,火烫粗长的玉茎也在玉门中,抽顶得愈来愈迅疾,也愈来愈深入,
次次皆是刚抽至玉门口,迅又冲顶入深处。

  费敏慧骤遭爱郎逐渐加大的动作及逐渐加迅,抽挺迅疾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中,
已然刺激得全身惊悸颤抖,在胀痛中竟然有种美妙的舒爽感逐渐涌生,而且随着
粗长玉茎愈来愈迅疾的抽挺,玉门内的舒爽感也愈来愈增强。

  再加上胸前双峰的乳尖,尚被爱郎的一双大手,毫不空闲的分别抓揉掐握着,
使身躯上也已涌生出令她全身发软的美妙感觉,因此两种不同的舒爽感,逐渐将
费敏慧带往有如仙境的虚无中,似泣似欢的娇哼呻吟声也不断的由口中响起。

  于是……费敏慧随着火烫巨物的冲顶之力,以及全身涌生出的刺激美感,美
妙玲珑晶莹剔透的身躯,也随之开始慢慢扭动,而且随着愈来愈高亢的美妙舒爽
感,柳腰不知不觉中已加快了扭动,恍如大海中的起伏波浪。

  下体交合处,随着玉茎的迅疾抽挺,连连不断的响起肌肉拍撞声,由玉门内
挤溢出混合著落红的玉露,也已将身下衣衫及岩台上逐渐渗湿了一大片。

  逐渐被快感浪潮淹没的费敏慧,双手紧紧抓搂住爱郎,娇靥上浮现出一片又
媚又荡的红潮,以及一种沉迷于无边舒爽中的忘我神态,更有种令人为之销魂的
诱人韵味。

  突然!司马玉虎双手搂着她柳腰,双膝跪蹲拾起上身,双臂紧搂他背脊的费
敏慧也随上不起,成为双腿分张跨坐在他双腿上,如此一来玉茎更深顶入玉门内,
像是欲顶入一个神秘之处,欲顶入她心坎中,但是却更令她灵魂尽酥,香颈一仰,
一连串难以自禁的婉转娇啼及呻吟声,随之荡呼出口,娇躯扭摇得也更为颠狂浪
荡。

  突然!费敏慧全身一阵惊悸,双手双腿紧紧夹搂住他身躯,上仰的螓首左右
乱晃,玉臀更是狂扭狂摇得如同狂涛巨浪中的小舟,终于在连连颤叫之后,玉臀
骤停、紧顶且螓首连晃,泛红的肌肤突然冒出惊悸的鸡皮疙瘩。

  接而全身惊颤发抖,一对朱唇已狂乱的吻着司马玉虎面颊及厚唇,迅又贝齿
咬在他肩颈之间,柳腰剧烈狂扭中快感急速攀升,玉门内急骤蠕裹收缩,一片阴
凉的元阴,已如同洪水泛滥似地狂泄而出。

  在此一瞬间,费敏慧的意识恍如飘入一片虚无之中,狂乱的扭动着身体,泪
水如泉滂沱而下,朱唇内发出了又像悲泣又像欢叫的声音,娇哼呻吟呢喃呓语的
不知在说些甚么?并且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身躯发软娇弱无力地倚倒在司马
玉虎怀中,口中尚哽咽轻泣不止。

  也就在此同时,司马玉虎也已被她激荡狂颠的神态,激得血脉贲张难以忍受,
双手猛然抱着她玉臀连连高抬又放,下身也连连往上耸挺,她也被如此狂猛之势,
挺顶得全身颤抖尖叫连连。

  突然!司马玉虎双手紧搂紧压住她身躯,身躯往上狂顶数次便静止不动,接
而便有一股火烫的元阳,由玉茎小孔疾如水喉猛然射入她体内深处,似乎要将她
体内深处的神秘之地射穿一般。

  费敏慧玉门深处骤然遭火烫元阳劲疾冲射,霎时射得她双目惊睁贝齿紧咬,
全身惊悸硬挺得再度狂扭狂颠,双手在他背脊乱抓,双腿伸挺不止,玉门深处再
度狂泄出一股元阴,神智也已飞往九霄之上了。

  两人同时攀上了激情的顶峰后,紧搂紧贴紧密无隙的身躯已同时缓缓倒向岩
台,如丝爱意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难以分割,激情渐息云散雨息,才逐渐回复
神智,轻拥轻吻着共享云雨后的温存。

  尔后,紧密接合的身躯已缓缓分开,两人的胯间俱是玉露及血迹狼藉,费敏
慧又羞又喜又甜蜜中,发现爱郎胯间有根沾满玉露及血迹的软垂之物,羞望中,
心知必是方才令自己舒爽得如登美妙仙境之物。

  费敏慧以往虽然见过稚子幼童的胯间之物,但是却是生平第一次看见成熟男
子的胯间之物,可是……方才不是火烫粗长顶得自己全身欲散如登仙境吗?现在
怎么会是如此又软又短的模样?不知为何会有如此的不同?

  芳心又羞又奇又怯又疑中,终于伸手将软垂之物握在掌中,觉得软缩如绵仅
有一掌之握,心中暗暗称奇,如此一根软软的肉条儿,先前怎么会那样凶猛的要
顶胀死人呢?

  但是正当她用纤纤玉手玩弄了一回后,原本软缩如绵之物,忽然充胀坚挺的
直竖起来,竟然变成一根青筋暴露火烫粗长之物,使得费敏慧的一只小手简直把
握不来,顶端尚有一个圆滚红亮大如鸡蛋的圆头,连根到头竟然足有七寸多长,
顿时吓得慌急缩手不敢再触。

  司马玉虎胯间玉茎被她如此玩弄之后,倏然又坚挺而起欲念也随之再生,因
此身躯一侧又压在她柔滑细腻的身躯上,并且在她羞颤的惊呼声中,两人再度又
掀起了一阵激狂的无边春色,娇哼呻吟激情荡叫声,不断的在秘室中回响!

  半个多时辰后,两人俱是汗水淋沥鼻息粗喘,紧贴相拥的沉醉在云雨后的激
荡余情中,静静的进入梦乡中。

  此时,已然沉睡中的司马玉虎,宁静的脑海中突然逐渐空洞得虚无缥缈,脑
中似是逐渐充满了滚涌雾气,并且在雾气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似虚似幻的影子,而
且愈来愈近,也愈来愈清晰,并且见他满面笑颜的逐渐接近,并且笑说着:「痴
儿!痴儿!

  情缘丝丝身周缠,尔后鸾星纷争辉,情海生波何以解?切记化情共连理!」

  沉睡中的司马玉虎突然被梦境惊醒,猛然坐起身躯怔思,觉得梦境中的那名
老者甚为眼熟,竟然是曾经在脑海中显现过的那名老者?正沉思时突听费敏慧在
睡梦中呓语着,接而又双手乱抓且悲泣叫道:「不……不……泣……泣……虎郎
是我的!你不可以带他走……虎郎……你不能抛弃贱妾……」

  「别怕……别怕……慧姊,我在这儿……」

  司马玉虎闻声一惊!立即侧身倚倒的拥搂着她,并且柔声在她耳旁细语,于
是使费敏慧逐渐止住泣声,并且面浮笑意的紧紧搂住司马玉虎不松,于是两人再
度相拥入睡,忘了梦境中的一切!

  五人在绝谷中停留数日,司马玉虎已将适合女子习练的「灵月心法」以及「
凌波剑法」十八招「凌波手」二十七招「凌波身法」逐一传授给「紫衣罗刹」费
敏慧,尔后又绝谷中一些女子专习,自己不曾多习的武功秘笈挑出,交由她自行
观阅习练。

  并且又采摘十余朵巴掌大的「千年茯苓」分由三位拜兄及「紫衣罗刹」费敏
慧,分别服食炼化增功。

  甚而司马玉虎不惜耗费真气,一一协助功力已达一流之境的三位拜兄,逐一
贯通了「天地双桥」使三人的功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踏入了另一层境界中,当
然也使得张大合兄弟三人,对四弟更是感激在心。

  至于「紫衣罗刹」费敏慧,已然与爱郎有了夫妻之实,时时刻刻皆沉醉于甜
蜜的满足感中,并且也获得爱郎传授了许多心法及武技,又有天地灵珍可服用增
功,因此芳心欣喜无比的日日勤习不懈,早已忘了往昔刻骨铭心的相思之苦。

  「紫衣罗刹」费敏慧的功力,原本仅在二流之上不到一流之境,待服用了数
朵「千年茯苓」炼化增功后,虽然功力已迈入一流之境,但是尚无法顺利贯通「
天地双桥」因此只有待勤习增功之后再说了!

  旬日之后——「洛阳」东南方「洛水」官道旁的一片树林内「狂龙」司马玉
虎站在一株树前,望着大哥「莽张飞」张大合手执尺余长「龙头斧」与六名五旬
不到的壮汉者激战着。

  左方二哥费公豪,双手各执一支两尺长的「紫金锥」与一名五旬老者及两名
四旬余壮汉拚斗着,再左侧则是双手各执一支「文昌笔」的甘常明,与一名身穿
青色长衫,满面长髯两鬓灰白,年约六旬左右的魁武老者单打独斗着。

  「狂龙」司马玉虎眼见与三哥单打独斗的老者,乃是昔年为了避免白道之人
追擒自己,便赠给自己一片「紫云佩」的那位「潭州紫云山庄」庄主「美髯飞云」
胡天长。

  司马玉虎方才已由这些人的口中之言,知晓他们可能都已遭到「神魔帮」的
剧毒控制,所以才身不由己的受命寻找及围杀自己兄弟。

  但是心知三位拜兄皆已贯通了「天地双桥」功力已然增进甚多,足可与白道
高手「霸拳」陈定中单打独斗数百招了,只差打斗的经验及阅历而已。

  因此虽知三位拜兄皆已可击败对手,但是「美髯飞云」胡天长对自己有恩,
因此便传音三位拜兄,只须与对手试功练招,不可伤及他们性命,便任由拜兄为
之了。

  然而与自己已有了夫妻之实的慧姊,功力尚差且武技也是初习乍练,因此心
中较为耽心,所以目光不时望向右方,看着手执「芙蓉剑」的「紫衣罗刹」费敏
慧,与一名五旬老者以及一名三旬大汉激斗着。

  眼见她施展初学数日的「凌波剑法」虽然甚为生疏且破绽百出,尚幸还能全
神贯注,稳扎稳打的未现败象,只要再过些时光,或许便可由打斗中,悟得剑招
中的一些精妙之处,因此只在旁观战并无意插手。

  观战之时,内心中也不断的沉思着「神魔帮」的那个蒙面女子有意施毒控制
武林,虽然与自己无关,甚至可因此使得白道武林尝到苦果,也使自己能出了一
口恨气。

  但是她曾无缘无故的将自己击成重伤,而且还施毒欲控制驱策三位拜兄,因
此已与自己结下了仇恨,况且她以剧毒控制了「霸拳」陈定中以及「幽冥鬼府」
的人,尔后自己欲向「霸拳」陈定中以及蒙面女子寻仇时,岂不是必将与「神魔
帮」控制的黑白两道,及「幽冥鬼府」之人为敌了?万一遇到也已遭到控制的阎
春莺及四婢,到时又该如何应对?

  因此,司马玉虎心思疾转之后,认为绝不能让「神魔帮」为所欲为,否则待
其逐渐壮大之后,尔后必然使自己报仇之事受阻,并且也会对自己及三位拜兄,
还有对自己有恩及认识的人不利,心中有了体认之后,已然有了决定,于是立即
朗声喝道:「住手!」

  激斗中的双方,一方是拿对方试练新得的兵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逐一试
施不同的招式,已然愈打愈沉稳,也愈打愈兴奋,而另一方则是愈打愈震惊,不
但毫无一丝胜算,甚而逐渐有败象显现,因此当耳闻喝止声时,俱是正中下怀的
随声一一收招后退。

  张大合兄弟三人耳闻四弟的喝止之声,立即收招后退并无意见,但是「紫衣
罗刹」费敏慧则是嘟着朱唇掠返爱郎身侧,娇嗔不依的说道:「讨厌啦!人家正
打得愈来愈顺手了,你却……」

  司马玉虎耳闻慧姊娇嗔之言,仅是以柔情的目光望着她笑了笑,然后才朝已
然相聚一起的十二人中,年龄最长的「美髯飞云」胡天长笑说道:「胡老丈还记
得在下吗?」

  「美髯飞云」胡天长数年前便已知晓昔年「霸拳」陈定中因其孙之死,曾请
托各方同道追擒的瘦弱少年,以及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洛水双鱼」四人,
尔后也已听闻他们四人的功力,竟然在短短数年间,俱都难以置信的暴增数倍,
成为一流高手,甚而大胆的前往「怡心别院」寻仇!

  尔后也因此,已使昔年之事牵扯出不少争纷及内情,连「幽冥鬼府」也牵扯
在内,甚而连少林寺的「戒律四僧」及「十八罗汉」也因此而全然惨遭碎尸而亡!

  虽然曾庆幸当年自己与「富贵笑翁」邱钱未曾盲目的牵扯在内,否则势必名
声受损,甚或遭致无情的报复,但是却难以相信当年那个又瘦又小的少年,以及
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洛水双鱼」怎可能在短短数年中,便有了如此高绝
的功力?

  难道是江湖传言渲染过实?

  如今,没想到亲与对方相见,并且与同道欲擒下对方时,却发觉昔年仅是洛
水小水贼的「洛水双鱼」之一,便可与自己单打独斗毫无败象,甚而还凌驾自己
之上,保有余力?内心震惊骇然中,当然已相信了江湖传言无误!

  当耳闻那个俊逸雄伟如玉树临风的青年,出声喝止时,立即收招退身。

  但是并未料到他便是昔年那个又瘦又小的少年,因此怔怔的望着他未曾开口。

  司马玉虎微微一笑,由腰际蛇皮囊内翻找出从未曾动用过的「紫云佩」右手
微抬……

  「紫云佩」恍如一片轻羽,已然凌空缓缓飘向「美髯飞云」胡天长。

  「美髯飞云」胡天长眼见紫色之物,凌空缓缓飘向自己,顿时心中一惊!

  知晓乃是凌空渡物之技,自己虽然也能施展,但是仅能在两丈之距施为,也
无法使物如此迟缓且平稳不坠,更何况是在五丈之距施为?

  由此可见他的功力至少已比自己高出倍余!

  待望清那片逐渐飘向自己的紫红之物,竟然是自己往昔的信符「紫云佩」?

  可是此片「紫云佩」已然赠给昔年那个,又瘦又小言语甚为偏激的少年,如
今怎么会在眼前这个俊逸雄伟的青年的身上?难道他便是……

  因此已惊疑的脱口问道:「啊?老夫的「紫云佩」?你……难道你是……」

  司马玉虎笑颜颔首,并且续又说道:「正是在下!老丈且先收回昔年相赠之
物,在下尚有事请教老丈!」

  在施展凌空摄物之技时,尚可开口说话?而且施功平托飘飞的「紫云佩」竟
然平稳如故毫无迟顿下坠之状?如此的功力……

  「美髯飞云」胡天长内心震惊睁目怔望中,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平飘至胸前的
「紫云佩」并且又听他笑说着:「胡老丈,诸位可是皆遭「神魔帮」的剧毒控制,
以致身不由己?如是,在下有物可为诸位解消剧毒回复自由之身,不过……」

  「啊?你……你……司马少侠你是说……」

  「诸位不必怀疑!在下三位拜兄在旬日前,也与诸位相同身遭剧毒控制,如
今已然剧毒尽去,如果诸位愿意一试……」

  司马玉虎话未说完,已听「美髯飞云」胡天长惊喜无比的笑叫着:「愿意…
…愿意……司马少侠,老夫愿意供少侠一试,不过老夫十二人中,仅有老夫及屈
老弟、黄老弟三人身遭剧毒控制,其余五人则是老夫庄内之人,以及屈老弟、黄
老弟的门下,因受老夫三人拖累而顺服「神魔帮」……」

  原本与费公豪交手的那名老者,此时也已面浮愧色的沉声说道:「少侠,我
等并非有意与少侠兄弟结仇,实是被形势所迫,不得不厚颜为恶,如果能获少侠
之助解消体内剧毒,老夫等人尔后必有一报!」

  司马玉虎闻言仅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于是由腰际蛇皮囊内取出一只玉瓶,
但是突又一顿,改由囊内取出三只略小的玉瓶,一一分赠三人后才笑对「美髯飞
云」

  胡天长说道:「胡老丈,在下调炼的解毒水数量并不多,但是老丈往昔大义
相助在下,在下无能以报,因此也仅能以此为老丈尽份心力了!此瓶内的药水,
服用一口大概便可解消剧毒了如果不放心便喝上两口也无妨,三位饮用解毒之后,
其余的则可留在身上,作为似后协助好友解毒之用吧!」

  「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屈、黄两名老者,一一接过了玉瓶,原本尚抱持怀疑
之色,得耳闻服用方法以及事后症状后,便一一饮用一口。

  刻余后,剧毒已解的三人已是欣喜无比的连连道谢,尔后双方同在树林内低
语详谈,由三人口中知晓「神魔帮」的剧毒有限,仅能控制武林中颇负名声,且
功力高深的黑白两道高手,以及各门各派的为首数人,使得门下也只得听从主首
之命,顺从「神魔帮」的驱策。

  因此「美髯飞云」胡天长便请求司马玉虎兄弟说道:「司马少侠,五位现今
皆已是武林中名声甚高的高手了,而且少侠也与那个来历不明的蒙面女子,也就
是「神魔帮」帮主有仇,若是能以解毒水逐一助同道解消体内剧毒,便可削减「
神魔帮」的势力,也对少侠报仇之举大有帮助,因此老夫欲代江湖武林同道请命!
希望少侠兄弟体念江湖武林的安危及宁静,尽可能将中毒的高手逐一解消剧毒,
如此「神魔帮」便无法控制江湖武林黑白两道,为祸天下了!」

  然而司马玉虎闻言后,仅是微微一笑的应声说道:「胡老丈请放心!在下为
了自己也为了一些好友的安危,绝不会容许「神魔帮」壮大的!但是对方善施毒
物,在下兄弟也无法四处奔波逐一为他人解毒,所以才会将数量不多的解毒水分
赠三位,视情协助各方同道解毒!」

  「哦?原来少侠早存有悲天悯人的心意,所以才会将解毒水分赠老夫三人,
如此倒令老夫汗颜了!不过……莫非少侠对毒物一道……」

  「胡老丈,在下对毒物毒性略知一、二,并且因为三位拜兄身染剧毒,故而
尝试解毒,终于凑巧制出一些尚有效的解药,但是却不敢高谈精专,嗯……对了!
胡老丈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高手,想必认识一些对医、毒精专之人,何不请托
他们……」

  但是话未说完,却听「美髯飞云」胡天长叹息一声的说道:「唉……其实老
夫早有此举,奈何……「神魔帮」似乎早已有备,因此武林中一些对医、毒皆有
深研之人,在数年中先后无故失踪或被暗害,所余者仅是略识一、二而已,因此
……」

  「啊?我知道了……」

  突听「紫衣罗刹」费敏慧脱口惊呼出声,接而便朝司马玉虎说道:「虎郎,
你不是说那个「霸拳」陈定中早已被人用剧毒控制了吗?若依胡前辈之言,说不
定干爹便是因此而被他暗害囚禁,而且逼干爹立誓,若未寻得……解毒之药便不
得再行医!由此可见「霸拳」陈定中存有私心,囚禁干爹之事,可能连那个「神
魔帮」帮主也不知晓!」

  「喔……嗯!甚有可能,或许这是我们用以报仇的良策之一!」

  尔后便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谈话,于是双方便告辞分手,但是司马玉虎突然
暗中将一粒「蜈骨珠」塞给「美髯飞云」胡天长,并且传音说道:「胡老丈!此
珠携在身上便可避毒,可惜无法祛毒,在下赠送老丈用以防毒,以免再遭剧毒控
制!」

  「美髯飞云」胡天长闻声心中一怔!但是随及面浮感激之色的颔首未语,再
度告辞与其余十一人欣喜疾掠而去。

  望着众人离去之后「紫衣罗刹」费敏慧突然又朝司马玉虎说道:「虎郎,你
那粒「三目金蟾珠」只要浸泡水中之后,那些水便可成为吸毒药水,将身躯内毒
物吸聚入腹排出,但是你为何要说数量不多?」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笑,便笑说道:「其实我不愿在众多不识之人面前谈论
太多,以免泄露我们身上有解毒之物的事,否则必然会引起众多武林人的觊觎,
因此只说是能制出解药,才能分惑他们耳目,如此也会引起那个来历不明,且善
施毒的蒙面女子的惶恐,而且不敢派身染剧毒的高手围攻我们,否则又会遭我们
一一解消剧毒失去控制,所以如此甚有可能引诱出,行踪不知何在的蒙面女子亲
自来找我,到时我就可以好好的羞辱她,报仇雪恨了!」

  果然,五人往东一路前行中,连连遭到黑白两道数批人的拦击时,皆由张大
合兄弟三人及「紫衣罗刹」费敏慧,分别出手相抗且试招练功,然后才取出「三
目金蟾珠」浸泡过的解毒水,供对方吸聚剧毒排出体外,解消体内剧毒。

  将初时拦击的两批人全解消体内剧毒后,果然使得众多身遭剧毒的人,先后
闻风而来。

  其中竟然尚有认识及见过的「枯竹追魂」房广清「冷面阎罗」关武以及「狂
枭」

  佟昌三人,因此欣喜中立即取出解毒水,供众人解消体内剧毒。

  尔后「枯竹追魂」房广清及「冷面阎罗」关武便与兄弟四人同行,途中再度
有人闻风随后而来讨取解药。

  其中竟然还有「伏龙掌」赵元戎「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三人,
虽然一一为众人解毒后,但是声称解毒水已罄,再也无法可供人解毒了,因此须
择地再炼制!此后,一行七人便隐匿行迹返回岩堡,但是没想到竟然陷入一座不
知名的阵势之中,尚幸早有堡中巡卫欣喜的将众人引领入岩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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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天地异事何其多人间仙道可虚实

  世事异变烦,今夕又何夕?人生相见难,形如参商星。

  焉知数载后,遇旧陷怜境?重论君子心,同堂共烛光。

  黄河畔的岩堡,如今已然非比往昔了!

  「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自从司马玉虎兄弟四人先后出堡他去,认为留在堡
中的人,连自己姊妹三人算在内,俱是功仅一流之下的泛泛之辈,万一有功力高
深的人闯入,必然毫无抵抗之力!

  记得曾听四叔说过,在「云龙殿」书房中,众多金玉版片中,有一些阵图之
学,便前往「云龙殿」的书房中一一翻阅之后,果然找到了十余种阵势详图及布
阵、化解、通行的详解。

  于是便招集所有武士,在岩堡东方的河畔及至南方到达西方的沼泽地,利用
原有的树林,在外缘树林砍伐、移植,分别布成「青木阵」「八风阵」「九宫阵」
与外间隔绝阻止外人进入。

  但是若有懂得阵势之人能穿过外缘阵势,那么就会陷入岩堡二十丈之地,一
座极为凶险的「灭绝阵」内,除非有对阵势之学甚为高明的人,或许能通过阵势,
到达数百丈高的耸岩前,否则必将命丧阵势之中。

  而西面沼泽中的树林,则除去沼泽中的一些树木,使沼泽中有一片三十余丈
宽的带状空旷之地,北达河畔南接「九宫阵」及「灭绝阵」。

  并且在带状的空旷沼泽地与岩堡之间,尚保留的沼泽树林中也布有一座「迷
魂阵」若不明空旷沼泽地内可踏行之地,一不小心便会陷入泥淖中没顶而亡,纵
然侥幸通过也将陷入内里的「迷魂阵」而陷入泥淖中没顶而亡!

  岩堡上方面河的第一层岩缘树林,也已布成一座「灭绝阵」其中尚装置有不
少机簧、强弩及陷阱,阻止由河面强登而上的高手,并且在陡壁间已凿出一条曲
折岩阶通达第二层,无须再麻烦的经由石门内石室通道通达第二层。

  第二层的树林内并无阵势,但筑有数十栋小木屋,使第一、二层的平地皆可
成为三殿所属,能在阳光中休闲玩乐或习功之地。

  第三层边缘的「十字阵」依然「神龙宫」宫门外的平地也是三殿所属可自由
行动的所在,但是不得喧嚷吵杂,在宫门两侧各有四扇石门的八间石室,乃是十
六名专属「五龙殿」驻守宫门的卫士居住,平时皆有两名卫士驻守,三殿所属非
公或非请,不得擅自进入上层的「五龙殿」内。

  上方第四层的「五龙殿」内依旧,但是在殿外右侧「雷龙殿」另外原本空置
的一间石门上,尚未刻字的横匾也已加刻了「毒龙殿」三字,竟然是由昔年曾传
艺司马玉虎,如今随同前来,并且已欣悦加入「神龙宫」的「枯竹追魂」房广清
职掌殿主之位。

  另外在「五龙殿」两侧的藏宝秘室,将左侧秘道内三间石室的珍宝,全移至
右侧秘道内的三间石室中,而左侧空出的秘门已改为明显的石门,门上也加上刻
有「寒龙殿」的石匾,乃是由「冷面阎罗」关武任殿主,职掌宫中规律的刑堂赏
罚,如此也已使得「五龙殿」名符其实了!

  除此之外!

  如今宫中所属已然多达三百五十余人了,俱是「冷面阎罗」关武以及「枯竹
追魂」房广清两人,逐一引介而来,虽然他们往昔皆分属江湖武林黑白两道中的
高手及二流身手,或是仅在江湖中讨生活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但是个个皆是心存
忠义不拘小节的血性汉子!

  尔后,当他们一一进入宫内,不但惊异「神龙宫」的壮观雄伟,也才知晓宫
主竟然是江湖盛传,不倨不傲不鄙视低下之人的「狂龙」司马玉虎,而且尚有甚
多武技可凭心意自行习练,因此俱是欣喜无比,且激动得更愿立誓效忠「神龙宫」
不违。

  除了五殿殿主之外,所属三百五十余人中「蛟龙殿」「苍龙殿」两殿之下,
各有七十八名精通水性的所属,而「雷龙殿」及「毒龙殿」两殿,也各有七十八
名所属,并且每殿所属皆依公推或比武两种方式,推选出七名武士长各带领十名
武士,而武士长之上尚有一名殿卫长高手。

  而「冷龙殿」所属,除了一名殿卫长外,仅有四名武士长及四十名武士,但
是身手皆不弱,职司宫中赏罚及「五龙殿」的卫禁。

  五殿的殿卫长及武士长皆已底定之后「狂龙」司马玉虎也毫不吝惜,将可避
毒的「蜈节珠」分赠「寒龙殿」殿主「冷面阎罗」关武,以及「毒龙殿」殿主「
枯竹追魂」房广清「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各一粒外,连五位殿卫长也各获得一粒。

  另外「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则主掌了宫中文书账记及总务杂司,并且在先
后所属中,共有五十九名所属携带家眷同入宫内,在众多老少家眷中,有四十余
名家眷妇女,皆各有精专的分别职掌了膳食及杂务,其中尚有一名曾在大户人家
当过内院管事,经验老道的五旬余吴嬷嬷,便成为「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的副手,
协助指导。

  另外,所属家眷中尚有九名年已及笄的少女,为了避免与众多所属混杂,因
此挑出四名灵巧的少女,居于「云龙殿」左侧的两间小卧室中,一来可清静无扰,
二可担任「云龙殿」内的使女之职,并且尚有两名十四、十六岁的少年,则跟随
宫主为书僮,居于右侧居室的两间小卧室中。

  另外五女则与十一名年约十五岁之下的少年,则在「五龙殿」外的树林中,
所筑的七间木屋中分别居住,成为「五龙殿」中职司杂役的仆童使女,并且可教
导成为宫中后继人才。

  至于五十九名携有老少家眷的所属,全分配居于山腹中上层南北两方的通道
石室中居住,并且依人数可获得一至两间居室。

  在宫门两侧的八间石室,已然分别由五殿的殿卫长以及「冷龙殿」的四名武
士长分别居住,而「冷龙殿」所属武士则分散居于东西两方可通往上层的梯道附
近石室中。

  而其余四殿将近三百名的单身者,皆居于下层宽阔巨石室,并且每一殿武士
分东、南、西、北各聚居一方。

  整个「神龙宫」逐渐有了规矩及各有职司后,也逐渐有了武林门帮的气势,
并且因为有众多详注的心法及武技可随心意习练,因此俱是忙得不亦乐乎,少有
人会耗费时光外出玩乐。

  在顶层的「云龙殿」内「狂龙」司马玉虎依然居于右侧居室中「紫衣罗刹」
费敏慧原本被引入左侧最大间的居室中居住,除了各自勤习武功外,两人也时常
互研「毒经」以及「隐医」唐飞云所遗的手稿,偶或也教导四名使女及两名书僮
习练心法及武技。

  「紫衣罗刹」费敏慧虽然与爱郎皆居于「云龙殿」内,但是早已与爱郎有了
夫妻之实,因此芳心中甚不愿意与爱郎分开单独居住。

  再加上「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皆已由张大合兄弟三人的口中,知晓了「紫
衣罗刹」费敏慧与司马玉虎的关系后,便常与她笑颜逗乐称为四妹,并且说明宫
中上下皆是不拘小节的血性中人,因此怂恿她放开心怀莫要顾忌羞耻,与所爱之
人同居一室又有何不对?虽然尚无婚典大礼,但是大家的心目中,也早已认定八
人是四对夫妻了!

  「紫衣罗刹」费敏慧知晓了「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皆与爱郎的三位拜兄尚
无婚典便同处一室,并且在她们的怂恿下,果然羞红着娇靥也不与爱郎明说,便
大胆的自行将私有之物,全数移往右侧居室与爱郎同处一室了。

  当然,司马玉虎与慧姊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因此顺其自然的并未拒绝,并且
为了使慧姊及「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皆能有个正式名分,在外人之前能抬得起
头来,于是便准备在宫中举行简单的婚典,成为正式夫妻。

  正当宫中所属皆欢欣的准备着婚典需用之物时,在外搜购需用之物的武士,
竟然带回了一则令人愤怒的消息!

  原来在江湖武林中已然盛传着「神魔帮」帮主昭告武林,将在四月十五月圆
之日,在「巫山神女峰」等候「狂龙」司马玉虎,时若不到「幽冥鬼府」府主「
幽冥仙姬」及其女阎春莺,俱将毒发身亡!

  司马玉虎及五殿殿主,以及「紫衣罗刹」费敏慧得知此消息后,发觉距四月
十五仅余八日而已,因此俱都愤怒叱骂不止,并且已听「寒龙殿」殿主「冷面阎
罗」

  关武沉声说道:「宫主,依本殿主猜测「神魔帮」帮主昭告武林邀约宫主,
其中必有阴谋,而且其意便是欲以此逼迫宫主不得不赴约,否则必使江湖武林黑
白两道,皆耻笑宫主畏惧对方,以致名声大损,尔后本宫若正式公告江湖武林成
立「神龙宫」时,也势必遭江湖武林低视,因此依本殿主之意,本宫绝不能示弱,
我五殿殿主陪同宫主同往便是!」

  但是此时「毒龙殿」殿主「枯竹追魂」房广清却摇首说道:「不!不!关殿
主所言虽然甚有道理,但是若要对付早已心存狡谋的「神魔帮」或许他们早已在
赴约之地设下陷阱,那就更不利本宫了,况且本宫并未收到对方邀帖,大可不必
依他们之意明着对阵,并且也可昭告江湖另行约时约地再赴约,到时便有利本宫
了!」

  在场众人中「寒龙殿」殿主「冷面阎罗」关武,以及「毒龙殿」殿主「枯竹
追魂」房广清,皆是成名数十年的高手,阅历甚丰且心机深沉,不但已将对方狡
计一言道出,而且也有了应付约期已近的良策,因此使得其他人皆甚为信服的颔
首称是,并且欲依言行事。

  但是司马玉虎却认为那个不知来历,且不知藏身何处的蒙面女子,终于在自
己的预料之中,被自己所逼要现身与自己约见了!

  虽然不知对方会施展何等毒谋?自己也不会在意名声如何?重要的是,仇人
「霸拳」陈定中已然成为「神魔帮」所属,到时可能会在场,而且自己曾被蒙面
女子击成重伤,也甚想报此仇,再加上「幽冥鬼府」府主及其女阎春莺已遭剧毒
控制,自己若不依时赴约,不知她们母女两人会遭至何等的毒害?

  因此详思之后,便环望众人说道:「不!我还是要依约前去!因为在我之前
的心意中,她善施毒并且欲以毒控制武林高手供其驱策,达到毒霸武林的雄心,
但是我却有解毒之药可败其事,当然会使她坐立难安,因此便可逼她与我相见,
但是她不知我行踪何在?因此才会以昭告江湖之法邀约我,而且唯恐我不去,才
会以「幽冥鬼府」府主母女两人的性命,逼我不得不赴约,但是依我猜测,她自
傲功力高深,半年多前轻易的便可将我击成重伤,因此可能想在众多人面前羞辱
我,或是一举击毙我,不但能使她名声更响亮,而且能除掉我这个会败其大事的
眼中钉,所以不太可能会施狡谋!」

  「枯竹追魂」房广清闻言,沉思一会后也颔首说道:「嗯……宫主所言也甚
有道理!她会邀约宫主,最主要的便是因为宫主能制出解毒药败其大事,使她骽
骨在喉坐立难安。既然如此,本殿主随宫主前往赴约便是了!」

  但是司马玉虎却是双眉一皱,接而便笑说道:「房老……房殿主且放心!在
下功力已「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较半年多前高打近倍,再加上不畏任何剧
毒,因此自信可轻易胜过她,或许此去尚可一举除掉她也说不定?再加上我的杀
师仇人「霸拳」陈定中甚有可能也在,因此我非去不可!

  再者,本宫初成百事待举,关殿主及房殿主乃是经验阅历皆丰的长者,一切
尚要靠两位坐镇,因此在下独自前去便可!」

  此时张大合立即接口说道:「既然如此……四弟,关殿主及房殿主留在宫中,
大哥陪你去!」

  「不行!贱妾也要去!」

  接而又听「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心急的叫着,但是却听「欲海艳狐」的大姊
林艳芳,已接口笑说道:「哟……四妹呀!你可真是黏人哪?放心吧!四叔的身
手及功力如何,你又不是不清楚,连我们姊妹三人当家的,全都被四叔拉拔调教
成任督贯通的极顶高手了,你还担心他呀?况且他又非幽闲的在外云游,你就在
家好好习功吧?还有当家的,贱妾可不是呕你喔?你若跟着四叔同行,不但毫无
帮助,甚而会拖累四叔的脚程,因此还是由四叔自己去吧?」

  「紫衣罗刹」费敏慧被大姊林艳芳如此一说,顿时芳颊羞红得不再吭气,仅
是幽怨的默默望着爱郎,而张大合也被说得脸红脖粗,双目瞪着林艳芳哼声连连,
却又不敢反对又娇又媚的伴儿的意思。

  司马玉虎此时也松了一口气,因此立即笑说道:「你们都放心吧!我可不像
白道那些人死要面子,有危险便会一走了之,以后再视情反击,而对方未能伤及
我或控制我,也会心有顾忌的不敢为所欲为,因此虽是她邀约我,但是却未必对
她有利!好啦!就如此决定了!我今晚再走……喔!对了!关殿主、房殿主,您
两位且与在下至「云龙殿」一行!」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云为雨楚国亡,倜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自斗眉长。

  「巫山神女峰」原名「朝云峰」只因昔年襄王会神女就是在此峰峰脚,因此
又名「神女峰」。

  「神女峰」乃是「巫山十二峰」中形态最美之峰,峰巅云雾缥缈围绕,青松
古柏苍翠,峰腰秀丽娟俏恍如婀娜多姿仪态万千的美女,最令人遐思,也是游客
最流连忘返之地,似乎皆希望神女再现,而有幸一亲芳泽。

  即将晌午时分——身穿云白长衫,腰悬一柄云白色剑鞘的长剑,及同衣色的
腰囊,肩上背着一只大包袱,手执一柄玉质扇骨折扇,俊逸倜傥的「狂龙」司马
玉虎,独自由七里地外的「起云峰」之方缓缓行至。

  在途中,他行至一道关卡处,只见三十余名武林黑白两道之人,将游客及欲
前来观战的武林人阻隔在外,当眼见他含笑行至时,竟然毫无仇视之状,目光中
似乎含有一种怪异的期望之色且欲言又止,但是却心有顾忌的默默让出道路,望
着他逐渐行往「神女峰」之方,其中已有人连连打出手势朝远方传讯。

  突然!司马玉虎又疾退至关卡之处,并且朝众人笑说道:「诸位可是皆身遭
剧毒控制?在下身怀解药,但不知……」

  但是话未说完,倏见三十余名黑白两道的人群中,有数人先后出手制住了身
侧之人的穴道,并且已有人惊喜的问道:「果真?少侠你肯将……」

  「太好了!少侠,老夫等人中除了四个贼子外,全是……」

  「少侠,如果老夫能解消体内剧毒,大恩必有一报……」

  司马玉虎眼见众人皆面浮惊喜及乞求之色,望着自己急声说着,因此立即将
肩上包袱取下,由二十余只大瓷瓶中取出四瓶,并且说道:「一人饮一口之后,
待清除腹内秽物剧毒便可解了,余者诸位留着救治其他人吧!」

  当他续往「神女峰」行去时,已听身后响起了阵阵狂喜的笑叫声,并且先后
狂急飞掠离去,但是已有六人满面感恩之色的追随而来,欲陪同司马玉虎赴约!

  司马玉虎原本欲劝止六人尽速离去,突然又灵光一现,立即将肩上包袱内取
出十八只大瓷瓶,分别交给每人三瓶,然后笑说道:「在下此次前往「神女峰」
赴约,甚有可能会被那个「神魔帮」帮主逼迫,身遭剧毒控制的同道围攻,因此
在下欲请托六位可各执三瓶解毒水,分别暗中救治附近其他遭剧毒控制的同道,
如此不但可使各方同道逐一摆脱「神魔帮」的控制,消减了「神魔帮」的势力,
甚而可助在下减少遭围攻的危险,因此在下烦请六位协助在下一臂之力可否?」

  六人耳闻「狂龙」司马玉虎之言,皆觉得甚为有理,因此立即连声应允,并
且依言迅疾执瓶离去。

  面向三峡之方的「神女峰」峰脚,早已有上百人成半圆状的静立着,正中有
一片遮阳的油布篷,篷内油布上有两名年约二八之龄,一圆脸一鹅蛋脸的娇艳俏
丽黑衣姑娘,正睁着双目盯望着自己,而两女身后则是一名面蒙薄纱趺坐的黑衣
女子,似乎就是那个曾打伤自己的蒙面女子!

  在三女身后另有一名面罩淡粉轻纱,身穿桃红衣衫不知年龄若干的女子,以
及一名年约七旬之上,枯黑削瘦闭目趺坐的黑衣老者。

  「狂龙」司马玉虎行至油布篷前五丈之距,已然进入半圆人群之中,在两侧
的人也已缓缓移动将他包围在内。

  「狂龙」司马玉虎环目张望,眼见四周人群中无一相识之人,也未见到「幽
冥鬼府」府主母女两人何在?几位曾见过的「四方鬼婆」及使女也不知在何方?
更不知四周人群中,有哪些人是属于「幽冥鬼府」之人?

  但是眼见篷内之人依然趺坐不动,未曾理睬自己,因此心中生怒的冷「哼」
一声后便开口说道:「哼!在下已然依约而来,诸位竟然视若无睹的不理不睬?
既然如此,在下也无意逗留了。告辞!」

  说完,正欲转身离去时,那名面蒙薄纱的黑衣女子,已然突睁双目冷笑一声
的说道:「哼!你来得了,但是走得了吗?」

  「哈……哈……哈……在下来得了,当然也走得了!怎么?难道姑娘想凭这
些人便留住在下?」

  「嗤……嗤……难道你不顾阎鬼婆母女两人的性命了吗?」

  「哈……哈……哈……姑娘莫将在下看成那些自命不凡的白道之人!在下见
你们劳师动众的在山区中散布了数百人,如果你们要依恃人多势众围攻在下,那
么……

  在下为了自己的性命,绝不会轻率答应你们甚么,也不会为了虚名与你们以
死相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在下尚活着,贵帮就别想以毒物控制各方
武林同道!

  而且你们也要日日耽忧在下的反击了。」

  「狂龙」司马玉虎笑语中,后方那名枯黑削瘦闭目趺坐的黑衣老者,突然微
睁双目,朝身侧面罩淡粉轻纱,身穿桃红衣衫的女子低语几句。

  那名面罩淡粉轻纱的女子闻言,也颔首回应几句之后,便又朝身前面蒙薄纱
的黑衣女子低语几句,但是面蒙薄纱的黑衣女子,似乎不同意的尖声说道:「不
行!一定要除掉他!否则又被他解消一些高手身上的剧毒,我怎么能称霸武林?」

  此时「狂龙」司马玉虎突然不屑的接口笑说道:「嘿……嘿………嘿……一
个姑娘家不在家习女红、习妇德,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称霸武林,服人要服德,
你以为仅凭剧毒便能掌控天下吗?遭你控制的人,只要剧毒一去,便将你视如夜
叉的慌急离去,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往关卡之处察看,是否还有人在?而在下身
上尚有五瓶新熬炼的解药,已足可供上百人解消剧毒,现场中只要身遭剧毒者皆
可获得在下解药!」

  笑语中,已然将肩上包袱缓缓扯开一道缝隙,并且迅疾的取出瓷瓶,一一抛
向四周人群,才大声喝道:「一人一口便可解毒……」

  「啊?住手……」

  就在此时突听女子尖叫声响起,并且由布篷中疾如迅电的掠出两道黑影,同
时扑向司马玉虎……

  「少侠小心……」

  「小心……」

  「大家快走……」

  「先远离此地再解毒……」

  「啊……可恶……」

  「快……快……先除掉他们的人再说……」

  霎时便听惊喜大叫声及惨叫声相继响起,并见有人正饮服解药,有的人则与
他人拼斗,有的人则在争抢解药,使得人群一阵大乱。

  在此同时,司马玉虎已察觉有人迅疾扑至,一望之下正是面蒙薄纱的黑衣女
子,以及那名枯黑削瘦老者,因此立即大笑一声,且疾如幻影的飞迎向面蒙薄纱
的黑衣女子!

  「哈……哈……哈……来得好!」

  此时尚在篷内,面罩淡纷轻纱的女子,万万没料到「狂龙」司马玉虎,竟然
骤将一些瓶子抛向群雄,不问可知必是解药,并且已望见身周两人已迅疾掠出扑
向「狂龙」司马玉虎,并且心知群雄解毒之后必然会反噬或逃离。

  果然!只见大乱的人群中,自己谷中的下属已与群雄开始拚斗了,因此也迅
疾扑向人群。

  另两名蒙面女子的女婢之一,正欲起身掠出之时,但是另一婢却拉扯住她,
并且嗤笑的低声说道:「嗤……嗤……别管她们!愈乱愈好,如此才能使那丫头
以后更信服我们,或许大姊便可……」

  「哦?咭……还是二姊你聪明!」

  此时那名面蒙黑纱的女子疾幻至司马玉虎身前,如玉雪掌已狂狠凌厉的拍出,
并且怒叱着:「狂徒!姑奶奶杀了你……」

  司马玉虎面浮不屑之色的微抬双手,正欲迎向面蒙薄纱的黑衣女子时,却见
那个枯黑削瘦的老者,功力竟然比黑衣女子高出甚多,身如鬼魅后发先至,已然
由左方接近不到一丈之距,因此心中大吃一惊!急扬左掌幻出一片爪势迎击,右
掌依然拍向黑衣女子。

  司马玉虎一掌一爪分迎两人时,右掌劲疾的化解了对方的掌势,但是左手爪
势却遭枯瘦老者的爪指化解大半,并且劲疾反击而至,顿时心中一惊朝右疾闪,
并且回收的左手爪势已顺势罩向黑衣女子。

  「噫?萍儿快退……」

  「啪……」

  「嘶……」

  突听一声肉击脆响,以及布帛撕裂嘶声同时响起,霎时又听一声尖叫及一声
冷哼之声响起,只见黑衣女子一手捣左颊,一手遮掩住右胸一片白色内衫暴然后
退,而枯瘦老者则是怒「哼」一声后,双掌攻势骤然加剧,化出数十片掌影劲疾
凌厉的拍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自认自己的功力,已然高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难道还会
胜不了这老者吗?因此不再理会黑衣女子,也冷哼一声后,双掌已疾如迅电的挥
扬出一片掌势,迎向老者掌幕。

  两人的功力俱都高达绝顶,因此一个身形迅疾如神幻,一个闪移如鬼魅,掌
势当然也劲疾凌厉变幻莫测,在外人眼中只能见到一团黑白相间的影子,如何能
看出两人的身形招式?唯有互斗的两人才能看清对方!

  功力相当的人胜负之比,便要看谁的招式玄奥了!尤其是功力高达某一境界
时,不但可化腐朽为神奇,甚而可挥手成招扬手成式,但是却要看他们何人已到
达此境界了?因此短时间尚难分出高下!

  且说另一方,黑衣女子一手捣左颊,一手遮掩住右胸的尖叫暴退时,在另一
方不断挥洒毒粉,面罩淡粉轻纱的女子,已然惊掠而至,并且急声叫道:「萍儿
……萍儿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泣……泣……娘!杀了他……你叫老不死的一定要杀了他……」

  「好!好!萍儿……你让娘看看伤到……啊?这小子找死……」

  面罩淡粉轻纱的女子,眼见爱女右胸口的衣衫被撕裂一大片,连内里中衣也
撕裂一道近尺长的裂缝,露出了内里胸口肌肤及肚兜,并且发现雪白的肌肤上尚
有三道泛红爪痕。

  再掀开她蒙面薄纱,竟然右颊上有一片赤红掌印,而且嘴角尚溢出血水,因
此已愤怒的尖叫着:「老不死的……那小子打伤了萍儿,你还不快杀了他……」

  「金花,这小子的功力并不在我之下!而且所学甚为庞杂且玄奥,恐怕非有
七、八百招之上难分胜负……」

  「我不管!你一定要杀了他,否则看我还理你不?」

  「好!好……真要我老命了……小子!都是你,老夫饶不了你……」

  全神贯注出招的司马玉虎,已然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因此耳闻老者之言,
立即回声说道:「哼!凭老丈如此的功力,在江湖武林可谓凤毛麟角之辈,然而
却屈就于一名女子?可悲可叹哪!」

  「呔!你小子才多大年纪,懂得甚么?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老夫晚年方晓
人间妙境,感叹虚耗八十余年,才知仙境皆在人间!况且你这黄口孺子的小子,
怎知晓老夫的苦处?」

  司马玉虎耳闻老者之言顿知其言所指何事,曾经与数女经历过那种美妙之事,
当然也能体会老者心中所思,但是却不能苟同他屈低女子面前的丑态,因此又冷
笑说道:「哼!老丈,你可知何谓顶天立地?何谓大丈夫?何谓夫妻之道?何谓
相敬如宾?何谓夫唱妇随?终身伴侣是该呵护,但是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且妇有
三从四德,却不容河东狮吼欺压一家之主!甚而,儿女之辈竟然大为不敬的口呼
尊长为「老不死」?老丈,你使天下男儿为你蒙羞,你非大丈夫也!」

  「呸……黄口孺子你胆敢羞辱老夫?老夫毙了你……」

  司马玉虎耳闻老者盛怒之言,以为他即将狂怒攻击,因此心神一紧正欲提功
戒备时,突然又听蚊鸣之声传入耳内:「喂!小子!你方才之言句句皆击中老夫
心中之痛!可是你有所不知,老夫为此事已苦恼了十年余,也曾……因为老夫受
本族昔日誓言所困,并且在三年之前曾获仙长显灵指示,所以每每狮吼之时俱是
忍耐顺从,久而久之后才造成今日情景,小子……

  小兄弟,或许你就是仙长指示能为本族及中原武林敉祸的人,因此老夫也想
听听你可有何教我?」

  司马玉虎耳闻老者之言,顿时心中一怔!但是心思疾转后也立即传声说道:
「老丈,在下实不知老丈言中所指为何?或是甚么仙长显灵?还有贵族昔日的誓
言?不过……老丈可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意?老丈欲解心中之痛……或许
老丈乃是当局者!嗯……在下虽不才,或许也可为老丈提供些许浅见,老丈可愿
与在下至峰顶详谈?」

  枯瘦老者闻声顿时喜形于色,立即大喝一声:「小……小子!你可敢与老夫
至峰顶一搏?」

  司马玉虎闻言立时故作大怒的喝道:「哼!有何不敢?在下先上!」

  喝声中身形骤然暴退,接而脚不弯身不晃的身躯冲霄而上,眨眼间便已冲升
三十余丈,并且身形愈来愈小的往五百多丈高的峰顶直升。

  枯瘦老者仰望一会后,立即朝神色骇然的母女两人叹息一声才说道:「金花,
这小子的功力你也已亲眼看见了,我此去后……唉!已然活了九十余年,大概天
年已尽即将命丧,你……你以后……」

  面罩淡粉轻纱的女子,已然亲眼望见「狂龙」司马玉虎的身手及功力,竟然
高得难以令自己相信,因此心中已甚为惶恐,但是耳闻枯瘦老者之言后,却又尖
声怒叫的说道:「老不死的,谁叫你答应那小子上峰顶作殊死斗?叫他下来,然
后老娘给他一点「妙仙粉」尝尝便是了!」

  然而枯瘦老者面色哀伤的望了望母女两人,并且摇摇头的说道:「金花,那
小子的功力已然高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只凭昔年「毒谷」

  的一些剧毒又如何能制得了他?但是为了你,我又怎会恋惜一命呢?我上去
之后你……

  唉……」

  枯瘦老者叹息声中,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已然疾如电光石火般的冲升而上,
但是却听她怒声尖叫道:「老不死的你回来!不准上去!」

  枯瘦老者闻声,顿时心中一颤!但是却心中一狠,毫不理会的续往上冲……

  面罩淡粉轻纱的女子金花,眼见老不死的竟然一反往昔,毫不听自己之命,
依然续往峰顶冲升,因此又急又耽忧的仰望着说道:「萍儿,依那小子的身手看
来,可能已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了!功力绝不在老不死之下,老不死的
冲升至峰顶后……萍儿你看怎么办?」

  「哼!他上去就上去吧,反正他们谁死都无所谓!」

  「啊?萍儿你……他可是你后爹呀?」

  「哼!后爹又如何?我可没要你跟他好?是你自己贱!」

  「甚么?你说甚么?萍儿你……你竟然如此羞辱娘!」

  「是又如何?难道不是吗?甚么人不好找,竟然找个年已近百,都能当你爷
爷的老不死为姘头!」

  「你……你……萍儿,娘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若非是他维护,否则咱们
母女俩人早已命丧仇人之手了,况且他……他对咱们母女两百依百顺,你要甚么
他不给你?否则你如何能习得如此高明的武功?可是你却如此的羞辱娘!」

  「嗤……嗤……他这点功力算甚么?「罗浮七艳」的功力哪一个不比他高?
而且「天艳」早已亲口答应我了,只要我肯协助她们脱出禁制,她们皆会全力辅
佐我称霸武林!」

  「啊?「天艳」?天哪!萍儿你何时与她们……不可以……萍儿,她们全是
异邪之辈,与她们沾上之后定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你不可以……娘不许你
与她们牵址……」

  「咯……咯……咯……娘,女儿又不是要将自己送给她们,你又急甚么?只
不过是想藉她们之力为后盾……」

  「住口!你懂甚么?孩子,你才多大岁数,怎懂得世间的险恶?老不死的以
前不是告诉过你吗?「罗浮七艳」她们全是受本族先人禁锢的异邪,除非有女子
甘心供她们元神附身,否则无法脱出禁锢,而且她们所在的周遭山区,已然被祖
宗列为禁地,女子绝不可以进入……天哪!你……你……莫非你已经犯禁私入谷
地了?」

  「嘻!娘你紧张甚么?她们怎会是甚么异邪?那全是族中长老欺骗族人的!
她们只不过是未能悟解仙道,以致习功出岔走火入魔而已,你看!女儿现在不是
好好的吗?」

  母女两人对话及此,妇人金花已然全身发软的垂坐在地,神情愕直口中喃喃
不止的说道:「天哪……你竟然违逆祖禁,进入禁地了!怪不得老不死的以往常
说你已心性大变,但是娘从未听信他,现在娘终于……老不死的你快回来……大
祸将兴……我怎么对得起她爹?怎对得起族人?怎么办?看来劫数难逃……老不
死的,是我害了你……」

  然而此时,却见面蒙黑纱的姑娘萍儿,一把扯下面上蒙巾,露出一张瑶鼻朱
唇,娇甜可人的圆脸,但是娇靥竟然白中透青,而且一双灵活大眼中,尚有一股
阴森懔人的绿芒闪烁!并且听她阴森森的说道:「哼!来不及了,若非我还念及
一份亲情,以及老不死的还肯听我的话,协助我雄霸天下,所以我才未答应「天
艳」除掉老不死的。如果老不死的能杀了那个狂徒,也算是有了功劳,否则……
娘,你以后最好别再管我了,不然就别怪我要将你送入「毒云谷魔神洞」里了!」

  「啊?甚……甚么?你……你说甚么?你要将娘送入「毒云谷魔神洞」里?
天哪……不……不可以……我这是造了甚么孽呀?竟会有你这个女儿?老不死的
你快回来呀……」

  就在此时,突然由峰顶之上缓缓飘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且听枯瘦老者笑
说道:「小兄弟,没想到你只听老夫说出本族中的历代传言,便能猜出其中一、
二,而且果然被你说中了,萍儿果然遭到魔障侵身了!」

  接而又朝妇人金花沉声说道:「金花,萍儿以前甚为灵俐乖巧,但是自从十
年前无故失踪半月余之后,虽然已安然无恙的返回,可是也就从那时起,她的心
性便逐渐异变,当时我就心有怀疑,可是你却从不肯听我的,如今……你也已亲
耳听见萍儿所说的话了,也已能了解萍儿确实遭致魔障所惑了吧?」

  「那……那……老不死的,你说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突然听见萍儿阴森森的冷笑说道:「嘿……嘿……太晚了!「罗
浮七艳」中已有两人出谷了!」

  「甚么?她们已有两人出谷了?你……你……莫非萍儿你已……」

  「嗤……嗤……娘,你别急!她们皆已在我面前立誓顺服,而且皆将本命符
交给我了,虽然族中的少女皆不敢违逆族誓,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进入「毒云谷魔
神洞」里,但是小残及小毒两人自幼便甚听我的话,所以前些日子,我就带小残
及小毒两人进入谷中一趟,使「地艳」及「神艳」两人皆已破除禁制,恢复了自
由之身。」

  萍儿说及此处,突然朝布篷之方叫道:「你们两人还不快过来!」

  叫声刚落,倏见两道身影恍如鬼魅般的,已然同时幻化在萍儿两侧,正是一
个圆脸一个鹅蛋脸,娇艳俏丽的黑衣婢女小残及小毒,但是没想到她俩的功力竟
然如此之高?

  此时枯瘦老者突然大吃一惊的喝道:「不好!她俩已被元神附身了!丫头,
你闯了大祸了!」

  但是却听圆脸的小残已咯咯笑说道:「咯……咯……咯……「天苍子」别来
可好?当年你尚是个长得不错的少年,如今也已成为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了!你那
师弟「天喜子」呢?」

  「你……你是「地艳」还是「神艳」?」

  「嗤……嗤……奴家是「神艳」小毒便是「地艳」「天苍子」从今以后我们
见面的机会可多了,今日无暇与你多谈,以后再说吧!」

  此时另一婢小毒已朝萍儿姑娘说道:「小姐,奴家姊妹可没说错吧,你若想
藉「天苍子」之力称霸天下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又与「狂龙」沆瀣一气了,所
以小姐还是依奴家之意,将奴家姊妹全然引出,尔后莫说你要称霸天下,便是想
当皇帝又有何难?」

  枯瘦老者「天苍子」闻言,顿时心中大急的说道:「萍丫头,你绝不可以答
应她们!她们只要一脱出「毒云谷魔神洞」半年之后元神便可与附身的身躯合而
为一,尔后便无人能控制,也必然将使天下大乱陷入魔障之中了!」

  小残闻言立时咯咯笑说道:「咯……咯……咯……「天苍子」你胡说甚么?
奴家姊妹的本命符皆已交给小姐了,因此奴家姊妹以后皆要听从小姐之命,岂敢
违逆小姐为所欲为?」

  此时小毒也已朝萍姑娘笑说道:「小姐,想要称霸天下必然要有果断雄心,
岂可受些许亲情所阻?这些人暂时先别理他们,小姐可与奴家姊妹,先找到一些
适合的人引返谷中,尔后奴家姊妹尚可将往昔所学全数传授小姐,待小姐习成之
后,不但可恢复「毒谷」往昔的名声,甚而可成为江湖武林至尊!到时还怕这些
人不听命小姐吗?」

  「天苍子」闻言,更是心中大急的朝「狂龙」司马玉虎叫道:「小兄弟快与
老夫拦住她们两人,趁她们元神尚未与身躯合一之时,打出她们元神,便可消灭
两人了……」「狂龙」司马玉虎方才在峰顶上听「天苍子」述说南荒中的一些异
闻,原本尚半信半疑的未曾相信,没想到天地间真有人能练达,人世间只曾听闻
的「元神」?而迈入「剑仙」的半仙之体?

  原本也曾见过两婢,知晓她们的功力如何,但是现在亲眼所见,而且耳闻两
婢的言语,竟然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两婢真是被魔法练成的元神,附入体
内之后夺其神智,身躯已不由自主的归元神所用?因此心中震惊且难以置信的怔
愕望着两女。

  当耳闻「天苍子」的叫声,并且眼见他已疾如电光石火的扑向小残时,因此
已不由自主的同时扑向小毒,并且各自拍出一股雄猛劲疾的掌劲罩向两女。

  但是却听小残及小毒两女俱是咯咯荡笑一声,竟然夹着萍姑娘疾如迅电的幻
身退出七丈之外,并且听「神艳」小残笑说道:「咯……咯……「天苍子」你别
急,如今尚非与你一战的时机,尔后奴家姊妹自会来找你的,到时希望你别隐身
龟缩不出了!二姊我们走吧!」

  「地艳」小毒也嗤笑说道:「咭……「天苍子」你最好也将你师弟「天喜子」
找来,到时或许皆可在小姐之下听命成就大事了!还有这位小兄弟,你年仅双旬
左右竟然已有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功力,可能再过数十年或许便可迈入「
地行仙」之境了?如此上好的男鼎正是我姊妹所爱,咭……咭……奴家姊妹以后
也会找你的!」

  「天苍子」一击未中已遭对方幻出数丈之外,并且看出两女的功力,确实已
然高达地界「魔仙」之境了,已非自己与「狂龙」司马玉虎两人能拦挡得住,因
此忧心的望着迅疾幻化而去的三女。

  此时「狂龙」司马玉虎也神色怔愕的望着迅疾幻消的三女,半晌才转首望向
已然扯下面纱哽咽低泣的四旬美妇,以及与美妇低语不止的「天苍子」尔后又环
望向群雄早已散离的空旷之地,尚是有如在梦中的不敢相信是真实的。

  红尘凡世庸碌碌,世外确有修仙路;子房辟谷求仙早,我辈尚在凡尘扰。

  瑶台瞬息光阴过,不游人间几度春;超凡入圣信有缘,非易遽升大罗天。

  夕阳西沉天色已暗,在「罗浮山」的广阔蛮荒山区中「狂龙」司马玉虎与「
天苍子」站立在一片棱岩狰狞的山巅,遥望着前方两山夹峙,一片浓雾滚滚的山
谷。

  「小兄弟,这就是「毒云谷」谷中的浓雾皆含有阴毒,尚幸你我皆不畏毒物
所以并无碍,在谷底有一个数丈高阔的山洞,内里便是禁制「罗浮七艳」的「魔
神洞」小兄弟……老夫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肯不畏生死与老夫进入「魔神洞」中?」

  「狂龙」司马玉虎闻言,立时笑说道:「老丈,在下已然明了老丈详说的内
情,也已知晓此去甚为凶险,但是人生短短数十年,若能由此探得人世之外不知
的玄妙,也不枉此生了,况且若能趁她们元神尚未倚附女子身躯时,及早毁了她
们元神,便可为人世百姓敉平一场大祸,纵然性命不保,也算是在下为人世尽份
心力了,因此老丈无须耽心在下,若真遇有在下难以抗拒的凶险,在下自会依老
丈之言自断心脉,不容她们魔炼在下心神,供其驱策!」

  「嗯,既然如此我们便下去吧!尔后的生死难料,希望老夫师弟能及早知晓
此事,由他再另作图谋了!」

  「老丈,凡事尽其在我,只须为所应为之事,但求无愧于心便足矣,至于成
败利害大可不必在意了,况且自有天道公断天地凡尘是非善恶,尔后如何已无须
我等烦心了,此时莫再虚渡时光还是及早下去吧?」

  「呵……呵……呵……好!好一个「自有天道公断天地凡尘是非善恶,只须
为所应为!」小兄弟,老夫过于忧柔寡断实不如你果断敢为!」

  于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已疾如迅电的掠入浓雾滚滚的山谷之中,消失不
见了!

  就在两人身形没入浓雾之中后,两人原先站立之处,倏然幻出一名身穿灰长
衫,发挽道髻仙风道骨,手执长尾拂尘的老者,以及一位身穿淡粉色罗纱衣裙,
发挽双髻,端庄娴淑,但又有些黠慧俏丽之态的瓜子脸姑娘!

  只见那老者面浮笑意望着浓雾滚滚的山谷,而那姑娘却是面浮忧急之色的望
着谷内,声如黄莺脆啼的娇嗔说道:「怎么办?他们真的下去了!师父,那七个
魔女虽然遭到禁制,但是在洞内却无碍魔功,他们此去岂不是甚为危险?师父您
怎么不拦着他们嘛?」

  「呵……呵……呵……丫头,你不是气他不知洁身自爱,连犯色戒吗?那就
趁此惩治他,让他尝尝刮骨淫色的苦果不是甚好吗?你若耽心他,方才自己为甚
么不拦着他?」

  端庄娴淑的瓜子脸姑娘耳闻老者之言,顿时面浮红霞的羞垂螓首,但是右脚
一跺的突又轻声嗔道:「讨厌啦!人家只是看在他……他是师兄的分上,所以才
……」

  「呵……呵……呵……师父都不急你急甚么?让他去尝尝苦果,对他以后断
情断欲的修炼甚有益助,不过他伤得如何就非为师能预料的了。唉!一切但凭天
意了!丫头,师父要回山了,走吧!」

  「啊?师父您不管师兄的安危便要回去了?那……那……师父您先回去吧,
徒儿再待一会便回去!」

  「哦?嗯……随你吧!不过你莫要胡乱闯入那些魔女的洞府中喔,免得你自
己也陷入其中那就糟了!还有,师父方才已默查出一些往昔未有的异状,因此有
些应对的道法要传授予你,因此记得要早些返回洞府!」

  「是,师父,您就快回去吧!」

  「啊?你怎么突然要赶师父走了?呵……呵……呵……走也!走也!」

  老者呵呵大笑声中,身躯竟然逐渐幻为一片虚幻的蒙蒙身影,恍如被微风吹
散的轻烟一般,逐渐淡化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美姑娘的面上已然浮现一股黠色,默立一会后,身躯已化为一片淡
淡粉影往下方浓雾之中飘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且说没入浓雾中的「狂龙」司马玉虎与「天苍子」虽然谷中浓雾滚滚,但是
却无碍功力高达极顶的两人视线,迅疾的往谷底之方掠去。

  在谷底寸草不生的岩壁间,有一个高阔有两丈余的大山洞,洞内黝黑无光,
且不断的涌出酷寒之气,而洞口顶端及两侧,各有一片指劲深刻的符簶,而「天
苍子」

  神色严肃的指着洞内,朝司马玉虎说道:「小兄弟,这就是「魔神洞」了,
自此你我皆要小心了,而且一定要用神功护身,或是以刚阳之气抗拒阴寒之气,
绝不可遭不明的阴寒之气侵身,否则甚有可能不知不觉中,便遭「罗浮七艳」的
阴魅元神侵入体内!」

  「狂龙」司马玉虎闻言,立即颔首回应,并且详观「魔神洞」洞口上方及两
侧的符簇,然后又望向洞内深处,半晌才说道:「嗯,在下果然感受到一种含有
怪异邪气,非同寻常的冰寒之气,看来这就是一般所称的妖鬼之气了?」

  「没错!「罗浮七艳」早在一百二十年前各有出身,所习也各有不同,尔后
结为异姓姊妹名响南疆,但是当年并未造成祸患,待尔后在此「魔神洞」内寻得
一册「魔神经」同习之后,虽然功力大增逐渐迈入「剑仙」之境,然而心性却逐
渐大变,且因原本所习的不同,而沦为半人半魔之间,开始为祸南疆,尚幸被老
夫恩师「武夷散仙」及「栖霞真人」「苍梧子」三人,以精纯的纯阳功力及道法,
毁灭了她们的身躯形体,但是却被她们初成不久尚不精纯的魔炼元神,逃入「魔
神洞」中,利用洞中邪异的阴气对抗恩师三人,双方皆难取胜,尔后恩师三人便
在洞口,设下纯阳道法困住七女的魔炼元神无法出洞,除非有元阴未破可抗拒洞
中寒气,并且不畏谷中毒雾的女子,方能安然无恙的自由进出「魔神洞」!」

  「喔?原来这三道符簶便是「纯阳符」?」

  「是的,可是此符簶乃是习练仙道之人画出,方有镇伏魔功之效,并非寻常
道门之人所画的符簶!」

  「嗯!在下明白了,老丈言中之意,此三道符镊乃是以仙法所画,所以才有
法力镇伏魔法?」

  「非也!老夫恩师尚未修达仙道,而是介于仙人、道人之间的「真人」故而
较道门之人所画的符簶略高而已,并未达至仙法之境。」

  然而「狂龙」司马玉虎并不知晓道门中,所谓的仙人、真人、道人是如何区
分?

  因此也不知晓所画的符簶究竟有何不同?故而听得似懂非懂。

  (注:所谓仙人、真人、道人的区别,在拙著「玄灵异志」及「天齐大帝」
中皆有解释,因此不再赘言。)

  两人在洞口略微逗留之后,便各自提功戒备护身,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深入
洞内,欲趁着「罗浮七艳」的元神尚未附于女子身躯内,或是尚不及神、体合一
之时,抢先毁坏她们的元神。

  但是,他俩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连已然迈入「剑仙」功力的「天苍子」之
师「武夷散仙」以及同等道行的「栖霞真人」「苍梧子」三人,与已然大伤的「
罗浮七艳」元神互斗,尚无能毁掉她们元神,事隔一百二十余年后「罗浮七艳」
的元神伤势已然尽复,道行也已更高且更精纯,又岂是他们能力所及?如何能毁
坏她们元神?

  在黝黑无光且阴森酷寒的曲折山洞中,一路无险的前行四十余丈,已然到达
了一处有三个山洞的岔路之处,不知该由那一个山洞继续前行?

  突然!在前方的「天苍子」眼见右侧山洞中有一个女子微微探首外望,便又
迅疾往洞内深处疾掠消逝,竟然是已被「神艳」元神附身的萍儿婢女小残,因此
立即迅疾追入。

  在此同时,由后方接踵前行刚往左侧斜行,与停步的「天苍子」并肩时,也
正巧望见左侧山洞中有个黑衣女子,神色惶恐的略一张望,便慌急的往洞内急掠
而去。

  而那黑衣女子并非是萍儿姑娘,竟然是分别已久的「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
莺?

  因此司马玉虎又喜又急的便欲招呼「天苍子」但是却见他的身影已迅疾掠往
右侧的山洞内,顿时心中又急又恼得不知该如何取舍?

  也就在如此短暂的迟疑中,洞道中仅余自己一人了,因此猛一跺足,立即朝
左侧洞道中疾掠深入,欲追寻「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

  顺着洞道迅疾前掠才二十余丈,前方竟然又出现三个岔洞?但是却望见正中
的洞内,有一道黑影往内里疾掠,因此毫不犹豫的也掠入正中洞道疾追。

  其实司马玉虎如今的功力岂是非同小可?怎会追不上往昔功力便比自己差上
甚多的阎春莺?况且阎春莺望见司马玉虎时,为何不欣喜上前相见,反而转身便
逃?可是司马玉虎却未曾深思!

  一前一后一奔一追中,不知穿过了多少处岔道?突然!只见前方黑影一晃而
逝,司马玉虎掠至黑影消逝之处时,发现眼前竟是一个甚为高阔的大山腹。

  山腹中虽然黝黑无光,但是依然能望清内里四周,除了有桌椅几榻及矮橱柜
外,正中空旷之处尚有厚毛地毯及被褥、软垫,似是一个大客堂,又似一个居室。

  另外,四周岩壁间除了自己通行至此的一个洞道外,尚有四个洞道不知通往
何处?

  司马玉虎好奇的前行时,尚不停的环目张望,就在此时倏听一阵轻微怪异的
女子呻吟声,由正中之处传至,因此身形疾幻而去欲探。

  身形刚穿过一些散置的几杨桌椅时,只见中间有一张古色古香四周罩有桃色
薄纱垂帐的大床,而薄纱垂帐内的床上,似乎有一个身躯不停的扭动,呻吟声便
是由床内传出的!

  司马玉虎心中甚为警觉,因此并未贸然靠近床榻,而是仔细的观望四周,然
而行功默查片刻,并未发觉有何异状?也查不出有何危险?而在此时,却听床内
响起更令人心荡的呢喃呓语声:「嗯……嗯……虎哥哥……我好……好难受……
救……救我……嗯……」

  「啊?莺妹?……是莺妹吗?」

  司马玉虎闻声心中一惊!且脱口急唤,并且迅疾掠至床榻前掀帐内望,顿时
心中一喜且又一惊,因为床榻上的女子确实是阎春莺,但是却见她竟然全身赤裸
得一丝不挂?

  而且全身的雪白肌肤,已然充血得泛出桃红色,一双玉手不停的在胸前一双
小巧尖挺的双峰上揉掐着,美妙的身躯不断的扭摇着,一双修长玉腿也伸屈不止,
胯间一片诱人的稀疏茸毛间,已渗出不少晶莹玉露。

  而那张娇甜的玉容,也已红霞满面春意盎然,且有香汗渗出,一双轻眯的美
目中射出诱人的荡色,樱红朱唇轻哼喘息且呻吟呓语的唤着:「虎哥……我……
我好难受……郎……我……我要你……」

  如此令人血脉贲张的景象,便是任何一个年老的男人也会淫心大动,更何况
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且是已然尝过那种美妙滋味的年轻人?

  司马玉虎心中激颤血脉贲张,胯间玉茎也不由自主的坚挺而起,正欲伸手搂
抱阎春莺之时,倏然又心中一惊的转首回望四周,并且也已强忍淫欲的伸手轻推
阎春莺轻唤着:「莺妹……莺妹……莺妹你清醒些,此地甚为危险,你快跟我离
开此地!」

  「嗯……郎……虎郎……人家身躯内好……好难过……你……你救我……」

  阎春莺呻吟呓语中,一双柔臂已缠搂住了司马玉虎的身躯,春意盎然的桃红
色娇靥,也已上仰贴近他面颊,檀口微张中如兰香气随着呓语声阵阵扑向他面上
:「陪我……虎郎陪我……嗯……好人……来嘛……」

  司马玉虎虽然见她的模样,似乎和以前凤姊姊中了淫毒的模样相似,但是心
知此时身在险地,岂可在此与她那个?因此心中焦急得只好拉扯床巾欲裹住她身
躯,先离开此地再说。

  倏然!只觉胸前「膻中、神封、乳中、天池」四大穴,以及小腹的「阴交、
气海」

  两穴,同时遭一股强劲的阴寒真气透入,霎时「六龙神功」已立即自行涌出
真气,反震透穴而入的外力。

  但是却觉阴寒真气甚为强劲且怪异,竟然幻为一缕如针尖一般的细丝,由刚
阳的「六龙真气」中,毫无阻碍的依然劲疾透入穴道内。

  「莺妹你……」

  司马玉虎惊急的大叫声中,已然全身一软的被她搂倒床榻上,并且在此同时,
突然莫名其妙的心中一荡,接而全身血脉狂涌,小腹中也有一股火烫热气,迅疾
往胯间玉茎中涌入,因此使得原本便已坚挺而起的玉茎,暴胀得更为火烫坚挺,
竟然暴增成有如小儿手臂粗近尺长的骇人巨物!

  此时,阎春莺突然咯咯荡笑的搂着他亲了一下,并且朝床榻外娇笑叫着:「
成了!你们过来吧!」

  随声,床杨外突然幻出萍儿姑娘的双婢小毒、小残,还有阎春莺的婢女小玄,
并听小毒娇笑说道:「大姊,还是你行!不费丝毫之力便轻而易举的将他擒住了!」

  此时却听阎春莺咯咯荡笑的说着:「嗤……嗤……咱们姊妹七人被困禁洞中,
历经百余年后,终于同时获得了一具年轻貌美的阴鼎,不但如此,并且能在元神
附体的最虚弱之时,尚未能完全夺取她们三魂七魄之时,竟然能有如此一具功力
已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阳鼎前来,待我们逐一吸取他的元阳调和亏损的元
神,便可加速炼消她们的魂魄,据为己有重返人世了!」

  此时又听小玄娇笑说道:「咯……咯……咯……大姊,小妹已等不及了,为
了及早功成,咱们还是依以往之法轮流上阵吧?」

  但是突又听小残急声说道:「不行……不行……四妹,咱们现在尚须靠元阴
之体,脱出洞口的禁制离开此地,所以应先出洞之后……」

  然而小玄又接口笑说道:「三姊你放心吧,大姊早就说过了,咱们这一百多
年中已然将元神修炼得更精固了,虽然元神无法自行脱出洞口禁制,但是只要附
入形体之中,便可安然无恙的进出无碍,至于要靠元阴之体进出,那只是指以前,
以及寻常女子而言,对咱们姊妹并无限制!」

  此时阎春莺突然又眨眼笑说道:「好啦!你们别耗费时光了!二妹你且去洞
口看看,三妹你去看看五妹、六妹、七妹她们困住「天苍子」没有?我和四妹先
吸些元阳,你们回来后再逐一轮手!」

  小毒闻言,立即颔首笑说道:「好吧!小妹听你的,三妹我们走吧!」

  于是小毒、小残两女身形一幻,已然化为两道幻影迅疾消失,而阎春莺及小
玄两女,已开始伸手将双目发赤鼻息粗喘,动弹不得的司马玉虎衣襟逐一解开,
并且解开裤带褪下长裤,霎时便见撑顶裤内的巨物已然顶弹而出……

  「啊?……好大?」

  两女惊见他胯间弹抖而出的挺立玉茎,火烫坚挺得青筋暴露,竟然长有一尺
出头,粗有小儿手臂,玉茎顶端有如一粒鸭蛋大小的圆头,也充胀得紫红发亮,
如同紫红色的圆李子一般。

  就在两女又惊又喜的伸手握抚粗巨玉茎时,倏然有一片虚幻的粉影疾幻而入,
当两团有如柔和春风的劲气,已然同时分罩向两女身躯时,使得两女俱都觉得元
神浮动,这才警觉的布出护身阴气,虽然已来不及反击,但是身形骤然一幻,已
由床榻另一方迅疾退出,避开了罩击身躯的劲气。

  就在两女迅疾退出床榻的短短刹那间,床榻上的床巾疾卷而起,已然将动弹
不得的司马玉虎身躯紧裹其中,并且迅疾幻出床榻外。

  「叱!你是甚么人胆敢……」

  「嗤……嗤……四妹,是个丫头,先拦住她!」

  粉色幻影托着布卷尚未幻至一个洞口时,阎春莺及小玄两女,已然疾如鬼魅
般的拦在洞口之前!

  「咯……咯……你还想逃?」

  粉色幻影遇阻凌空斜掠,欲幻入另一条洞道之时,突见前方及左右两侧的洞
道中,也已相继幻出一至三个身影堵在洞口。

  除了先前离去的小毒及小残外,另外三女竟然是萍儿姑娘,以及阎春莺的另
外两婢小素及小环。

  七女娇笑连连同时将四条洞口堵住,并且突听阎春莺朝托着布卷在山腹中凌
空飞旋的粉色幻影娇笑说道:「哟?哪来的丫头,竟然跟我们姊妹抢男人呀?你
是甚么人?何不现形与我姊妹当面一见?」

  小毒闻言立即接口笑说道:「大姊,这丫头的功力竟然也已迈入「三花聚顶
五气朝元」之境,而且似乎比「天苍子」及那男鼎还高呢?」

  小残也接口笑说道:「嗐!大姊?咱们何不早些擒下她?或许小妹可换下此
具较差的躯体,附入她身躯内……,」

  此时却听萍儿娇媚的笑说道:「唷!三姊,这丫头绝展幻术,似乎是少有听
闻的「天凤功」?因此她可能甚为难缠呢,纵然能擒住她,恐怕也难轻易夺其主
宰「精气神」的「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呢?」

  正说时,粉色幻影已托着布卷,迅疾掠至无人拦阻的另一条洞道口前,霎时
便听小素惊叫道:「啊……快停下!那里面是「情欲宫」你要找死吗?」

  「不可以进去……丫头快出来!「情欲宫」会炼消「三魂七魄」……」

  「叱!丫头你可别乱闯,你自己想要魂飞魄散也无所谓,我姊妹绝不会拦你,
但是你要将人留下,可别将我们的男鼎也害了!」

  然而众女不说还好,如此一说后,粉色幻影反而托着布卷迅疾幻入洞内,顿
时急得七女疾幻至洞口,但是却无人敢尾随追入,仅在洞口叱骂着!

  「哎呀!这死丫头真带着男鼎一起进去了,那我们姊妹岂不是落空了?」

  「这臭丫头找死……」

  「贱婢自己找死,却将男鼎也毁了……」

  「哼!死丫头自己找死也就罢了,还将上好男鼎也毁了!早知方才就将所有
通路皆堵住……」

  就在众女怒叱之时,附身阎春莺体内的大姊「天艳」已摆手说道:「好啦!
好啦!一进入「情欲宫」必然魂消魄散无法挽救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反正
我们已可出洞踏入尘世了,虽然不知现今中原武林是何景况?但是迟早便有甚多
功力不弱的人,可供我们使唤,因此我们先出谷再说吧!」

  此时突听小素欣喜的笑说道:「对!大姊,咱们出谷之后,先找个好地方落
脚,然后再逐一找到可供驱策的人!」

  大姊「天艳」阎春莺闻言,立时笑说道:「嗤……嗤……这有何难?这样吧,
大姊我依然以「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的身分,带着四妹「魔艳」小玄、六妹
「鬼艳」小素、七妹「魅艳」小环,往「幽冥鬼府」去一趟,而五妹「妖艳」龙
雨萍则以「神魔帮」的帮主身分,带着二妹「地艳」小毒及三妹「神艳」小残前
往「神魔帮」如此便已有了两处落脚之处,不是立即有了上千高手可供我们驱策
了吗?」

  「咯……咯……咯……太好了!还是大姊聪明!」

  「好耶!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利用此身分接掌其位,然后再利用他们逐一
扩张势力了!」

  「天艳」阎春莺耳闻众姊妹之言,立时又接口笑说道:「嗤!你们可要记得,
如今我们皆已有了不同以往的身分,但是为了避免重蹈昔年后尘,因此皆要注意
举止,莫要大事未成便引起武林中高明之人怀疑,待大事底定之后,再利用万人
之上的地位,以及冰清玉洁的女儿家身分,想要找多少上好男鼎吸取童真元阳皆
不难,但是在此之前千万要小心行事喔?」

  「是,大姊你放心吧!」

  突然又听二妹「地艳」小毒说道:「小妹知晓!不过……大姊,小妹想另外
找一个体质及元气皆上好的阴鼎,换下此具不佳的身躯……」

  「嗳!对耶!二姊说得对!小妹也正有此意呢?」

  「好哇!好哇!小妹也要……」

    「嗤……那有何问题嘛?到时大家自己挑便是了!」

        第十八章双坠迷劫陷异境魔罩江湖浩劫起

  轻勾玉搂怀中偎,肤触唇合欲火狂;罗衫尽褪承恩露,颠鸾倒凤浪涛翻。

  狂蜂浪蝶探花蕊,香蜜玉露无止尽:几度云雨几度春,娇兰嫩梅哪堪残?

  黝黑无光且愈来愈阴寒的洞道中,粉色幻影已逐渐显现出原形,正是那位端
庄娴淑,柳眉如黛凤目清澈,瑶鼻樱唇,身穿淡粉色碧罗纱衣裙的瓜子脸姑娘!

  她双手紧紧搂抱着布卷,只听布卷内的粗喘鼻息声不停传入耳内,因此芳心
忧急神色惶然的喃喃说着:「怎么办?他已中了「天艳」的「天荡香」淫香,这
该如何是好?冤家呀冤家,你可害苦我了!」

  续往前行中,突然又好奇的喃喃低语说着:「对了!方才「罗浮七艳」急声
叫着不能进来?而且她们竟然不敢追进来,难道这里面真有何等令人畏惧之物?」

  进入约有七十余丈深时,突然望见前方洞道上端,有三个闪烁着绿芒的大字
「情欲宫」!

  「噫?「情欲宫」?原来「魔神洞」中还有个「情欲宫」?但是「罗浮七艳」
不是习练「神魔经」之后,才功力大增的踏入魔界之中吗?她们为何还畏惧得不
敢进来?」

  好奇不解中续行深入不到三十丈,竟然到达一座雄伟宽阔,左右两扇石门半
掩的宫门之前。

  只见左侧石门上,刻有一幅额戴金环满面蚪髯,铜铃巨目大睁,血盆大口两
根尖长獠牙外突,手执一柄骨锤,全身赤裸,肌肉垒垒,胯间一根青筋暴露粗长
巨物平挺的雄壮凶厉妖邪。

  右侧石门上,则刻着一幅头戴尖高丽帽,柳眉凤眼,媚态万千,身材玲珑美
妙全身赤裸的艳丽女子,双手在尖挺饱满的双峰前合十,右腿立地略弯,左腿屈
抬脚尖贴靠左膝,使得胯间无毛的隐秘羞处尽现无遗,并且因为左腿张拾,使得
羞处的两片肉阜也微微分张,露出上端一粒突显的肉豆。

  「唉呀……怎么是这种……啐!羞死人了……」

  粉衣姑娘芳心虽羞,但是突然双手一紧且垂首望着手中布卷,感受到里面传
出的一股烫热气,似乎顺着手臂涌入了身躯之中。

  「哎呀……好烫!糟了!若不及早将师兄体内……」

  惊慌之意已然掩盖了羞意,因此焦急的抱着师兄由门缝中行入,霎时便见内
里是个布置得古色古香的房室,但是每件家具及壁、柱上,皆刻着一幅幅各种不
同姿态的男女交合图,因此更羞得她不敢观望,仅是巡望是否有安置师弟之处?

  果然,此间房室乃是由一片薄纱垂幔隔成内外两进,垂幔内里乃是有雕花石
床、软垫、被褥的卧室,因此并未多想,已然欣喜的将师弟身躯放置床上,然后
仔细观望可有适用之物?

  就在此时,倏然不知由何处闪烁出一片五光十色的绮丽彩光,将室内幻成一
片有如虚幻的蒙蒙妙境,并且尚有丝竹妙音轻响而起?

  「咦?怎会……哎呀不好!快走……」

  芳心惊急的返身便欲抱起师兄,但是没想到仅在短短的瞬间,放置在床上的
师兄竟然不见了?因此惶恐惊急的立即在床上翻找,是否有甚么机关翻板?

  但是将床上被褥全抛至床外,依然寻不到些许异状之处!因此已悲急得泣叫
着:「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师兄……天哪……找不到……他了?怎
么办?

  怎么办?师父………泣……泣……」

  就在她悲泣之时,室中突然又异变成一片云雾缥缈的空旷之处,只余她孤身
一人站在缥缈云雾之中。

  「啊?又变了?不好!这一定是魔功幻象!正如同师父所施展的「缥缈神意」
之功一样?莫非这就是「罗浮七艳」畏惧的原因?思!施功护住心神莫遭魔侵!」

  于是立即在床上瞑目趺坐,运行师父所传的「天凤心法」守护心神,然而灵
台虽已迅疾清明,但是幻象竟然也随之在灵台中涌生,而且自己也同时现身在幻
境之中?

  自己并未走动,但是却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往缥缈云雾的深处走入?前方竟然
逐渐显现出一片奇岩异石耸立,仙花瑶草遍地,丹凤飞翔群鹿悠行的清雅仙境,
并且在前方有一座牌楼,横匾上刻着「和合仙境」四字,左右对联则写着:和山
明月满,淮甸夜钟微;奏地吹箫女,湘泉鼓瑟仙。

  合尔情不浅,巫山云雨飞;更有欢娱处,人间度妙境。

  粉衣美姑娘喃喃念着,正沉思其中涵意时,已然行至一片有数十幢楼宇,层
层雕金饰玉霞光闪烁的仙宫大殿之前,并且在殿楼前的宽敞石板广场中,又有一
座牌楼,而此座牌楼的横匾上则刻着「情缘殿」三字,而左右对联则写着:凤凰
和鸣双翼飞,鸳鸯戏水俪影随,紫燕黄鸜声声脆,似吟似啼玉箫情,情也!

  巫山神女暮雨露,洛水朝霞栖云烟,游蜂觅蕊浪花蝶,与我宿世度姻缘,缘
也!

  通过殿前牌楼续往前行,云雾滚涌中,由幢幢楼宇之间逐渐深入,终于停在
一幢雕梁画栋的小华丽楼阁前,只见楼阁的两扇红门上方有一片木匾,区上刻着
「云雨阁」三字,而两旁的门柱上也各有一联,写着:仙佛无欲人有欲,无欲莫
入!

  妖鬼无情人有情,无情止步!

  此时忽见「云雨阁」的两扇红门缓缓张开,竟然见到「狂龙」司马玉虎神智
迷茫双目发直,似乎已被「天荡香」淫香所迷,全身赤裸,神色狂乱的挺着胯间
一根巨物,在堂室中狂奔不止。

  「啊?师兄?羞死人了……」

  粉衣美姑娘眼见及此,不由羞得娇颜发赤惊叫出声,但是「狂龙」司马玉虎
似乎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因此依然四处奔行不止。

  美姑娘芳心虽羞,但是却焦急的跨步进入阁内,并且悲急叫道:「师兄……
师兄你别跑……小妹在此……」

  美姑娘跨步进入阁内后「狂龙」司马玉虎已然看见她了,因此立即狂奔而至,
双手大张的急搂向美姑娘,并且喘息叫道:「嗯……嗯……我要……我要……好
难受……」

  美姑娘见状顿时芳心一惊!慌急闪躲,迅疾避开了他的搂势。

  「啊?不要……师兄不可以……你不要……」

  但是就在她刚闪开数步之后,突见眼前景象略微淡消,当芳心又羞又慌,下
意识的再度闪避司马玉虎急追而来的搂势时,景象更淡消得有些朦胧,似乎景象
即将消失一般,虽然芳心一怔!但是眼见师兄再度扑搂而至,因此又慌急闪躲且
惊叫着:「啊……师兄不要……你清醒些……」

  就在此时,眼前景象骤然消失,已成为云雾迷蒙之状,惊异四望中,才发现
自己身后竟然就是初至所见,刻有「和合仙境」四字的牌楼,而且自己身躯正逐
渐远离牌楼,迷蒙云雾也逐渐淡消,似乎即将恢复清明的灵台。

  倏然!美姑娘灵光一现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由此处往内前行时,途中所见到的
横匾及对联,终于恍悟了对联中的涵意,此时虽然是幻象,但是甚有可能虚中带
实。

  「无欲莫入!无情止步!」

  自己因为频频闪避师兄难以自制的搂抱,因此似乎已隐含了无情无欲,所以
才突然幻消了师兄的影象,并且逐渐远离「和合仙境」?难道自己会因此而永远
的失去师兄了?

  想及此处,霎时心中惶恐且悲急的大叫道:「不要……我不要离开!我要找
师兄……泣……泣……师兄……小妹愿意,你不要离开我……泣……泣……我要
你回来……」

  就在她悲泣尖叫声中,突然!逐渐远离的「和合仙境」牌楼再度出现眼前,
狂喜中,泪水盈眶的飞奔入牌楼内,顺着曾经行经过的路途,终于又回到了「云
雨阁」

  之前,并且发现师兄已然倒伏在地面上。

  「啊?师兄……师兄你不能死!泣……泣……你要甚么我都给你……」

  美姑娘狂急奔入阁内,迅疾将司马玉虎的身躯搂入怀内,悲泣尖叫着。

  而此时只见「狂龙」司马玉虎面色苍白,神色萎靡的张开无神双目,默默的
望着她,并且断断续续的喘息说道:「我……我不能……害……害你……你走…
…吧……」

  「不……不……你不会害我……早在五年多前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我就喜
欢你了!小妹方才只是……羞怯得心慌意乱,所以……我……我愿意陪你!你若
死了……

  那我也不要活了!泣……泣……」

  「狂龙」司马玉虎闻言,面上已浮现出艰难的微笑,有气无力的说道:「谢
……谢你……我……我死了……后……会……会记……呃……」

  「啊!不可以……你不可以死……」

  美姑娘心中惊骇得紧紧搂住他身躯,悲泣尖叫的说着,但是眼见师兄双目中
的目光逐渐散涣,因此悲急得再也顾不了甚么羞耻,立即低垂螓首,颤抖的双唇
已吻在他唇上,紧紧的拥吻着他。

  倏然!阁门无风自动的缓缓闭合,并且在密合的门上出现了一些字迹!

  天生万物,地续生命!

  天地有情,万物循生!

  尔后,景象逐渐消失,但是在「情欲宫」石床上趺坐的美姑娘,此时正搂着
全身赤裸的司马玉虎拥吻着,而宫门的两扇石门已然闭合,并且在一面石壁上闪
烁出一片白光,逐渐显现出一些字迹。

  有情有欲传吾功,炼情炼欲入吾道!

  魔神一体三界外,休入仙佛断情欲!

  接着,竟然在室中响起了一阵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缠绵悱恻绪绽欲诱,令人
荡气回肠的丝竹妙音,并且由床榻四周逐渐现出一片五光十色的绮丽光华,将两
人罩在其中。

  此时「狂龙」司马玉虎原本松软的身躯突然挣动了一下,似乎生机已然逐渐
恢复,双手也已缓缓高抬的搂住了美姑娘,于是在羞怯的惊呼声,以及似拒似迎
的挣扎中,一件件的衣衫逐渐褪除,露出了一具雪白如玉的身躯。

  全身赤裸的两人逐渐合为一体,在娇哼呻吟痛呼声中落红片片,玉门今始为
君开,婉转娇啼呢喃呓语声中,终于成就了一段孽缘。

  但是两人在激情中,逐渐开始享受到人间妙境之时,却同时在两人的脑海中,
出现不同的声音及不同身躯动作姿态。

  在「狂龙」司马玉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雄壮威猛神色狰狞的赤身男子,
不断的传授一些不同的人形姿态以及一些解说之声,使得他似痴似迷的随着威猛
男子,施展出各种不同威猛姿态,在美姑娘身躯上淫乐。

  而在美姑娘的脑海中,则是出现一位身材极为美妙惹火,又媚又荡的美艳女
子,竟然是与宫门上的女子雕像一模一样的丽人?

  而美艳丽人则媚笑的传授着一些极为淫荡的姿态,以及一些令人血脉贲张的
淫荡浪哼浪语声,并且配合著司马玉虎的威猛姿态,享受着永无止境的欢乐。

  两人尽情淫乐的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只知疲累时便相拥而眠,清醒后便又继
续淫乐,不止不休的施展着脑海中所习的淫功荡技,于是两人的淫功荡技愈来愈
纯熟,甚而已能依身躯内的舒爽感受,自行施展出不同的姿势迎合对方。

  但也因此,两人在享受极度欢畅的淫乐中,元阳、元阴皆也连泄不断,若不
息止淫乐,势必元阳元、阴干枯而亡。

  倏然!宫门处的两扇石门,骤然涌出一片乌黑及桃红光芒,并且剧烈震抖之
后轰然震开,霎时便见一片白芒涌入宫内,迅疾罩向垂幔内的床榻。

  但是突然在宫内响起一阵似男又似女,洪亮又尖细的声音怒叱道:「呔……
叱……「长风子」你竟敢不顾仙、魔两界的规矩,擅自闯入本魔宫中,难道不怕
引起仙魔两界的争纷吗?」

  但是却听白芒之中,也响起了一阵苍老之声呵呵笑说道:「呵……呵……呵
……「魔幻子」「神欲女」你们被禁制在此隐修已然四百余年,老夫何曾前来骚
扰过两位?但是他两人乃是老夫爱徒,因此又岂可责怪老夫前来救人?」

  「呔!「长风子」本魔本神数百年中并未犯禁出宫,也未魔诱人世男女入宫,
此乃是他两人自行闯入本魔本神的「情欲宫」中,因此本魔本神自是有权处置他
两人!」

  「呵……呵……呵……是也!是也!正因如此,老夫初始并未因他两人乃是
老夫爱徒,便违逆仙魔两界规矩闯入「情欲宫」救人,但是你两位并未处置他们
擅闯「情欲宫」之过,也未得他们同意为徒,而是欲将他两人「三魂七魄」魔炼,
成为你俩复身的男女鼎,因此你两位已然违逆了仙魔两界规矩,所以老夫便可依
仙魔两界规矩前来救人,而且尚可依此上禀三界道尊!」

  「这……胡说!「长风子」本魔本神只不过是……」

  「「魔幻子」「神欲女」你们两位也无须狡辩了,他们两人遭至魔炼的情况,
仙、魔两界一望便知,但是老夫体谅两位昔年仅因一件并未造成大祸之事,便遭
「赤混太无元上清灵宝天尊」禁制五百年,而且仅余八十余年便将解禁,因此老
夫不愿因此而使两位受惩,再遭不知若干年的惩禁,所以只想将两人安然带出「
情欲宫」便罢,虽然他们两人此时已然精元大伤,但是也算他两人擅闯「情欲宫」
的惩罚吧!因此老夫欲带他们两人出宫,但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神欲女」你说如何?既然如此……「长风子」本魔本神算是欠你
一份情了!尔后本魔本神解禁之后当有一报!你带他们出去吧,恕本魔本神不送
了!」

  「呵……呵……呵……那老夫就谢谢两位了!」

  笑声中,只见床上已然昏迷的两人,及衣衫、随身之物,尽被白芒罩裹其中
迅疾幻出宫门外消逝不见,仅在床榻上留下了一片片的落红及淫露浸湿的痕迹。

  原本平静无波的江湖武林,在年余前仅有河洛道的武林有些争纷,但是经过
一年的时光后,在西北及南荒之地,各有一只魔掌一左一右,逐渐将整个江湖武
林拥搂囊括,使得整个江湖武林全然色变了!

  年余前——「幽冥鬼府」首先传出消息,府主「幽冥仙姬」已然将府主之位,
传予其女阎春莺,成为「幽冥鬼府」历代以来最为年轻的府主。

  从此之后,西北方的十余大门帮及山庄、世家、豪门,以及黑白两道甚有名
声的高手,皆先后遭「幽冥鬼府」府主阎春莺,率「幽冥鬼府」所属高手挑战。

  但是每一门帮之主及门中长老、高手,竟然无一人能在阎春莺的三名贴身侍
婢手下接过十招,俱都惨败而退,因此被迫服下剧毒顺服「幽冥鬼府」的号令。

  虽然有些门帮悲愤之下,宁可尽全门全帮之力不惜一战,也不肯屈服在「幽
冥鬼府」之下,但是经过一场惨烈的激战之后,主首之人全被一一残杀之外,其
余所属多数遭制,尔后为了门下及家人的性命安危,只得伏首称臣服下剧毒,听
命于「幽冥鬼府」了。

  尔后「天山」「终南山」两派掌门之女,以及绿林「六盘山寨」寨主的爱女,
皆被「幽冥鬼府」府主阎春莺看中,欣喜的一一结为异姓姊妹,并且先后引往「
幽冥鬼府」为伴。

  三位姑娘皆是年仅十八至双十不到的绝色佳人,功力原本仅在二流之上一流
不到,但是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光,三位姑娘一一返回家门后,竟然皆已成为功
力高得难以估计的绝世高手了。

  并且不到两个月的时光,三位姑娘诸葛天凤、黄佩雯、宁雨荷竟然先后接掌
了「天山」「终南山」两派的门主,以及「六盘山寨」寨主之位,与「幽冥鬼府」
成为姊妹交的门派及山寨。

  而且在「幽冥鬼府」的协助之下,由三方同时逐一蚕食附近大小门帮及黑白
两道,仅有三个月的时光已逐渐控制了西北武林,以及黄河两岸秦、晋两地的武
林门帮。

  在同一时间,原本掘起江湖但是尚未成形,位于「武夷山」的「神魔帮」也
已正式昭告江湖武林成立!

  而且「神魔帮」帮主龙雨萍的所为,也如同「幽冥鬼府」府主阎春莺一样,
首先率其两名使者,及早已投入其帮中的黑白两道高手千余人,逐一击败南荒附
近的大小门帮,并且以剧毒控制听其号令,尔后也逐渐扩张势力,迅疾掌控了长
江以南所有的门帮及黑白两道。

  并且也与「黄山龙凤宫」宫主,年仅及笄的次女江玉瑶,以及「潭州紫云山
庄」庄主「美髯飞云」胡天长,年仅十七不到的长孙女胡雪娥结为姊妹。

  如出一辙不到一年时光,两位姑娘皆已成为绝世高手返回家门,而且也不知
两女施用了甚么手段?「黄山龙凤宫」宫主及「紫云山庄」庄主「美髯飞云」胡
天长,皆将宫主及庄主之位传予两女,并且听从其指使。

  从此「黄山龙凤宫」及「潭州紫云山庄」皆也与「神魔帮」成为姊妹交的两
大支柱。

  尔后「幽冥鬼府」府主阎春莺,与「天山」门主诸葛天凤「终南山」门主黄
佩雯,以及「六盘山寨」寨主宁雨荷,各率门中所属数十名高手以及辖下各门帮
的首要共计五百多人,同时前往「西京洛阳」。

  另一方「神魔帮」帮主龙雨萍与副帮主「霸拳」陈定中,率领帮中黑白两道
高手五百余人,会合了「黄山龙凤宫」宫主江玉瑶所率的四十名女剑士及辖下二
十余门帮的主首,还有「紫云山庄」庄主胡雪娥所率的五名高手及辖下六十余名
首要高手,共计七百余人同时前往洛阳。

  七女同时率领了西北、西南、江南、江北武林一百多个大小门帮、山庄、世
家、豪门、绿林山寨,以及黑白两道中的侠义、邪魔,共计一千两百余名高手同
在「洛阳」会合之后,首先是插香盟誓结为异姓姊妹,尔后便率众所属浩浩荡荡
的前往少林寺。

  虽然不知上千人前往少林寺之后的详情如何?但是自此之后少林寺已然封山,
并由「神魔帮」副帮主「霸拳」陈定中,率黑白两道高手五百余人驻于山脚下院。

  而少林寺「长老院」内的十余名长老中,上一代的智光禅师、智悟禅师、智
明禅师、智清禅师四位大师,也是「神魔帮」副帮主「霸拳」陈定中的师伯师叔,
竟然已成为他的四大护法了。

  历经了一年余的时光,整个江湖武林中,除了一些功力、势力皆微不足道,
或是早已凋零的的小门帮、世家、绿林黑道,以及隐世不出的秘门隐士外,已然
尽数遭魔掌控制了。

  直到上个月的中旬,已然结为异姓姊妹的姊妹,大姊「幽冥鬼府」少府主阎
春莺、二姊「终南山」门主黄佩雯、三姊「六盘山寨」寨主宁雨荷、四姊「天山
门」门主诸葛天凤、五妹「神魔帮」帮主龙雨萍、六妹「紫云山庄」庄主胡雪娥
以及七妹「黄山龙凤宫」宫主江玉瑶等七女,同时昭告江湖武林传出一则令人震
惊的大消息!

  据说,掌控了整个江湖武林,个个皆是天香国色绝代佳人的姊妹七人,竟然
定在三个月后的七月初七,将在「神魔帮」所在的「武夷山」之中设擂比武。

  只要年在三旬之下的未婚青年,不限出身来历及品貌皆可参加比武,为首七
名优胜者的奖赏,除了可依序挑选冰清玉洁待字闺中的姊妹之一为妻,尚可获得
万两黄金为赏,其师门也不再受挟制。

  余者百名之上者皆赏万两黄金,两百名之上者赏七千两黄金,三百名之上者
赏五千两黄金,五百名之上者赏两千两黄金,七百名之上者赏千两黄金,七百名
之下千名之上者赏百两黄金,余者皆赏三百两白银,并且将挑选前七百名青年分
编为七队,分别派为姊妹七人的随身侍卫。

  若前七名优胜者之一,不愿挑姊妹之一为妻而退出者,其名额便依优胜顺序
递补,而优胜退出者,除了依然可获得万两黄金为赏,其师门也不再受挟制,并
且尚可任选一队侍卫队长之职。

  如此的天大消息迅疾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果然使得黑白两道的青年才俊皆
惊喜振奋无比,不论是欲为师门解脱受制之辱?或是为了国色天香的美女?或是
为了比武得胜能闯出名声出人头地?或是为了上百及至万两黄金?或是只想凑凑
热闹,观摩各门各派优秀门徒的身手?因此俱都日日勤练内功武技,以待比武之
日能晋升名次获得奖赏。

  甚而有些门帮的长者,为了能使本门本帮解脱受制于人的屈辱,因此皆想尽
办法,甚而不惜一切的为门下增功,或是非门主、长老不能习得的不传之秘,也
毫无保留的传授门下,期望能在擂台上得胜七名之内。

  时光一日日的流逝,距七月初七尚余二十日的时光,已然可见到各方武林呼
朋唤友,三三两两或是成群结队,同往「武夷山」之方连日急赶。

  且说黄河畔的岩堡内——在「五龙殿」的宽阔大殿堂中「寒龙殿」殿主关武
「毒龙殿」殿主房广清,以及「雷龙殿」殿主张大合「苍龙殿」殿主费公豪「蛟
龙殿」殿主甘常明,还有「欲海艳狐」林艳芳、曹妍芯、李凤芷姊妹三人,俱是
神情忧急的垂首沉默无语。

  而另一位「紫衣罗刹」费敏慧,则是满面泪痕双目发直的不知在想些甚么?

  半晌才听「苍龙殿」殿主费公豪沉声说道:「你们都无须耽心,要知宫主乃
是天缘甚高之人,因此依本殿主猜测,宫主此时可能另有缘遇也说不定……」

  但是话未说完,已听「紫衣罗刹」费敏慧神智回转的幽幽说道:「房殿主,
自从虎郎至「巫山」赴约之后,至今已然一年余毫无一丝讯息,那个「神魔帮」
帮主龙雨萍不但毫无损伤,而且如今已然与那些妖精结为姊妹掌控了整个武林,
虎郎若无事,理应返回或是尚在江湖中走动,但是至令皆未曾听过虎郎的消息,
你说人家怎会不耽心嘛?」

  此时「雷龙殿」殿主张大合,已安慰的强笑说道:「四弟妹,大哥我们与你
一样耽心四弟,但是年余前「天苍子」老人家受四弟师父之托前来传讯,说明天
下武林魔祸已兴,四弟将负敉平魔劫之责,因此已被他师父带回洞府,并且吩咐
我们不得在江湖中走动,以免出了差错,使四弟往后敉祸时少了助力,所以你就
不必耽心了!」

  「欲海艳狐」的「火狐」林艳芳也已接口笑说道:「四妹,那位「天苍子」
老人家已然年高近百,是位功力超凡的世外高人,凌空飞临咱们岩堡,如入无人
之境,况且「天苍子」老人家尚说四叔的师父乃是他的长辈,由此可知四叔师父
的辈分及功力较「天苍子」老人家更高,必然已属功达「剑仙」之流的世外高人,
因为魔劫已兴才带四叔返回洞府修功,可见四叔岂会有甚么危险?如今「天苍于」
老人家的指示已然应验,江湖武林全遭魔掌控制了,因此我们还是听他老人家的
话不必耽心,安分的在此勤习武功,待四叔现身除魔之时,我们才可在旁助一臂
之力呀?」

  话声方落,却听身旁瓜子脸的黠俏「雪狐」李凤芷,已黠笑说道:「唷……
大姊,你以为四妹是耽心甚么?她才不耽心四叔会有危险,而是耽心「天苍子」
老人家所说,甚么情劫啦?甚么众女共事一夫啦?所以四妹是耽心别的姑娘抢走
了她的心头肉!」

  「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霎时芳颊霞红的瞪目娇嗔的说道:「呸!呸!三
姊你最坏了,每次都是你调侃逗弄小妹!人家哪有……」

  正说时,突听殿门外传入娇脆的女子之声说道:「「神宫」所属「飞雪玉凤」
南宫雪奉老仙长法谕,特来拜望「神龙宫」五位殿主及诸位妹妹!」

  殿内的九人闻声俱是心中一惊!霎时不约而同的迅疾掠出殿外,首先是坐在
最内里的「寒龙殿」殿主关武,身形率先疾掠而出「毒龙殿」殿主房广清也尾随
在后,分坐两侧的「雷龙殿」殿主张大合兄弟三人,则略慢一些,但是皆也在殿
外女子声音方止,便已掠出殿门外,由此已知五殿殿主的功力如何了!

  随后则是「紫衣罗刹」费敏慧,以及「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也相继掠出,看
她们的身手便知,四女的功力也已非比往昔了!

  只见殿门外的幽雅庭院中,站立着一名身穿仕女装年约三旬左右,螓首娥眉
风鬟雾鬓,雪肤温润滑腻不施胭脂,神色端庄娴雅慧质风华脱俗,令人自渐形秽
的绝色丽人,身后两侧则站立着四名姿色也甚为清秀、端庄、娇艳、俏丽,背背
宝剑的四名双髻女侍。

  率先掠出殿门外的「毒龙殿」殿主房广清,在殿内耳闻来人之言时,已然心
中大吃一惊!且莫说她们主婢五人,是如何登达第四层的「五龙殿」?便是凭「
神宫」之名号,已使他心中震惊了。

  因为「神宫」乃是武林三大秘门之一,比「鬼府」尚神秘,而「毒谷」则是
数十年中已无消息了!

  虽然听说武林中不时有人见过「神宫」之人,并且也知「神宫」之人的武功
极高且玄妙,但是却无人知晓「神宫」究竟在何方?

  现在,竟然有自称「神宫」所属的丽人前来,而且是如此一位绝色美妇?心
惊中正欲揖礼询问时,突听「火狐」林艳芳姊妹皆惊呼出声:「咦?是……是「
飞雪玉凤」南宫姑娘?」

  「啊?是「飞雪玉凤」南宫雪?你……你怎么会是「神宫」之人?」

  「「飞雪玉凤」南宫姑娘?你们别听她胡说!她走江湖闯荡了十余年,怎可
能是「神宫」的人?」

  然而「飞雪玉凤」南宫雪耳闻三女之言并未生怒,仅是微微一笑的说道:「
五位殿主、四位妹妹,贱妾原本便是「神宫」之人,但是往昔并未以「神宫」之
名行道江湖,因此江湖武林中无人知晓贱妾的出身来历,便是贱妾姊妹交的「黄
山龙凤宫」宫主「紫凤」常燕萍也不知!再者,贱妾也仅是年余前得虎弟之助,
才返回宫中接掌了「神宫宫主」之位,并且隐修年余未出,尔后得虎弟师尊托一
位「天喜子」老人家,将两封信函传交贱妾,尔后贱妾便依虎弟之意卸除了「宫
主」之位,由宫中长老另择贤明为「宫主」并且依虎弟之意前来此处,会合五位
殿主及四位妹妹!」

  「飞雪玉凤」南宫雪说及此处,已由袖内取出一封信函,随手一松,信函已
轻飘飘的朝「寒龙殿」殿主关武面前飘去,并且又笑说道:「关殿主,虎弟的信
函中,略述虎弟及凤妹两人尚在勤修道法,尔后虎弟及凤妹自会前往「武夷山」
武擂,并且吩咐我等趁邪魔群聚「武夷山」之时,迅疾协助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解
消受制剧毒,脱出「罗浮七艳」的控制,然后再等候仙长法谕视情行动,此封信
函乃是虎弟手书,交由五位殿主过目,至于……」

  说及此处,眼见「紫衣罗刹」费敏慧神色怔愕哀怨的不知在想些甚么?因此
嗤笑一声后,便朝她笑说道:「嗤……慧妹,虎弟有话要姊姊告诉你,并且尚要
……但是姊姊认为还是将虎弟的信函让你亲眼过目,你便能了解虎弟要说些甚么
了!」

  「紫衣罗刹」费敏慧初见「飞雪玉凤」南宫雪之面时,芳心中已涌生出一股
自渐形秽之意,当耳闻她口称爱郎为「虎弟」并且有信函给她,心知她必然与爱
郎也有了不寻常的关系,而且在爱郎的心目中地位比自己还高,否则为甚么并无
信函给自己,而要她转告自己?因此芳心中更是一紧,并且已涌生出一股酸意及
悲戚。

  然而人家乃是武林中颇负名声的秘地之一,名声甚为响亮的「神宫」之人,
而且尚曾是「宫主」之尊?又是如此美如天界仙子般的丽人,因此往后自己在爱
郎身侧的身分及地位,恐怕已然甚为堪虑!

  再加上她说爱郎与另一个名中有「凤」的女子,尚在一起修功,那么自己岂
不是爱郎身侧伴侣中的其中之一而已?怪不得那位「天苍子」前来岩堡时,曾对
自己说过,爱郎身犯情劫及桃花劫,并且已然身负天生异禀,尔后必将众女共事
一夫,须有容人之量方能和睦相处,否则定将情天生变!

  神色怔思之时,突然耳闻她对自己笑语,因此芳心慌乱的望了望她,又望了
望四位殿主及「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一眼。

  且说另一旁的「寒龙殿」殿主关武「毒龙殿」殿主房广清及张大合兄弟三人,
要知他们五人皆获「狂龙」司马玉虎,不借耗损功力,助他们一一贯通了「天地
双桥」因此功力皆已高达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之列。

  可是之前连对方主婢五人,何时到达殿门外皆不知晓,若非对方开口尚无所
觉,由此可知对方主婢五人的功力,个个皆不在自己四人之下。

  现在,对方微一抬手,信函便轻若飞絮缓缓飘至,虽然自己五人也可办到,
可是却甚难分心与他人笑语,由此可知此位「飞雪玉凤」南宫雪的功力,可能已
不在自己「神龙宫宫主」之下,如果她若是敌对之人,自己四人绝非其敌!

  因此「蛟龙殿」殿主甘常明耳闻「飞雪玉凤」南宫雪之言,并且见到四弟妹
神色惶然的望向自己兄弟,于是立即笑说道:「四弟妹,南宫姑娘此来是客,况
且尚有四弟转托之事,你就请南宫姑娘至「云龙殿」奉茶吧,尔后有甚么事再告
诉我们也不迟!」

  「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这才怯怯的说道:「啊?那……那么南宫……姊
姊……小妹请姊姊至虎郎所居的「云龙殿」奉茶!」

  「如此便有劳慧妹了!五位殿主、三位妹妹,恕贱妾暂且告退了!」

  当「飞雪玉凤」南宫雪福身告辞之时「寒龙殿」殿主关武及「毒龙殿」殿主
房广清两人,心知凭「神宫宫主」的身分,已然不下释、道两门之首的少林寺及
青城山,甚而更高,但她竟然仅因接获自己「宫主」的信函,便肯抛弃一宫之尊
的地位,而且自降身分对自己九人如此客气,凭着阅历当然已能猜出其中内情如
何!因此「毒龙殿」殿主房广清心思疾转后已呵呵笑说道:「呵……呵……呵…
…南宫姑娘客谦了!其实南宫姑娘与本宫宫主甚为熟识,想必以后当也属一家人
了,因此南宫姑娘就不必如此生分了是吗?就由费姑娘陪南宫姑娘至本宫宫主所
居的客室奉茶,恕老夫等人不送了!」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言,霎时玉颊浮显出霞红之色,贝齿轻咬朱唇羞怯的
低垂螓首,并且羞说道:「那……那贱妾暂先告辞了!」

  「寒龙殿」殿主关武「毒龙殿」殿主房广清,以及「雷龙殿」殿主张大合兄
弟三人「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俱都望见她的羞涩之状,而且也望见她身侧的四
婢皆也面浮羞红之色,但是并无不悦之色,因此皆心中有数,已甚为笃定的含笑
揖礼送行。

  距「武夷山」武林擂台会仅余十日不到了!

  由全国各地一路急赶,逐渐汇聚至「武夷山」的武林群雄处处可见,而且十
之七八全属三旬之下,满面欣喜兴奋之色的武林菁英才俊。

  在「武夷山」附近的各大城邑,以及各方山道的入口之处,皆有「神魔帮」
所属指示路途,因此群雄甚为顺利的形成人龙,连绵数里遥不可见的鱼贯进入山
区中。

  在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黄河畔岩堡内,山腹内的「龙行」梯道下方,
约有十七、八丈宽阔,水波平静的岩腹水洞码头处,三十余艘梭舟快船上,皆有
四名「苍龙殿」及「蛟龙殿」的武士,各将十余只大木桶逐一装满快船,且一一
紧系妥当。

  此时在码头上「毒龙殿」殿主房广清「雷龙殿」殿主张大合,以及「苍龙殿」
殿主费公豪「蛟龙殿」殿主甘常明,分别登上一艘快船后,便朝码头上的武士一
摆手,立有四名武士推动一只铁绞盘。

  霎时便听阵阵轰响在山腹中回响,而码头岩壁左侧处的一扇秘门已然缓缓上
升,立即现出石门外一片芦草遮掩住的水道,芦草遮掩住的水道可曲折婉蜒的进
入涛涛河水中!

  石门已然全开,立听「毒龙殿」殿主房广清,朝张大合兄弟三人说道:「此
去之后,各依计画迅疾往河北、河东分赠解毒水,如果有人心存疑虑便不必耗费
唇舌,再有异心者,不论是黑白两道立即当场诛除不必心软!你们事后再依计画,
带着剩余解毒药渡河,沿途施救解毒,若不足,只得请未解消剧毒的人,前往「
汉阳」会合南宫姑娘及费姑娘再说了!」

  「雷龙殿」殿主张大合闻言,顿时哈哈笑道:「哈……哈……哈……房殿主
您放心吧,误不了事的!各殿武士早已先出堡暗传消息了。信者,自是算他们走
运;不信者,算他们自讨苦吃!反正我们对那些自命清高的白道并无好感,若非
四弟托南宫姑娘传讯定要办到,否则我才不管他们死活呢!」

  「蛟龙殿」殿主甘常明闻言,却笑叱道:「好啦!大哥,这是甚么时候了你
还发牢骚,如果不为他们解了剧毒,到时他们被毒所控,依然顺服那七个妖女之
命,对咱们也非有利,所以先瓦解妖女的势力,乃是大势所趋,你就忍忍吧?」

  正说时「毒龙殿」殿主房广清所乘的快船,已然率先划出秘门外,并且已有
四艘快船尾随而出。

  因此兄弟三人也忙下令划出山腹,进入水道之中,迅疾往上游及下游分别离
去。

  另一方,在「虎步」二十丈深梯道下方的一间石室中,一扇厚重石门已然打
开。

  未几,只见「紫衣罗刹」费敏慧,陪着「飞雪玉凤」南宫雪主婢五人步出石
门外,并且笑说道:「雪姊,如今整个江湖武林全遭妖女掌控,若非有你,否则
小妹还真不敢轻易出堡呢!」

  「嘻!慧妹你别妄自菲薄了!凭虎郎教你的武技来说,若在一年之前已然不
在姊姊之下了呢!若非姊姊返回「神宫」之后,凭者玉符接掌了「宫主」之位,
并且进入祖先密封的府库中,否则又岂能获得「七叶仙芝实」使功力暴增,而且
又习得本宫绝学?如今你也服食了「七叶仙芝实」之后,功力暴增并且贯通了任
督双脉,身手自然也已平步青云非比往昔,只要再勤加修炼也不会比姊姊差到哪
里了!」

  「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立即搂住她手臂笑说道:「雪姊你别高捧小妹了!
小妹自己心中有数,若与雪姊你相比,小妹至少尚差四筹之多,或许连小翠四人
也比不上呢!」

  此时已听婢女小翠已笑说道:「费小姐你可别夸小婢姊妹了,若要提所学如
何,看来往后不知有几位的小姐中,大概只有那位凤姑娘的功力最高了!小姐,
费小姐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早点办妥姑爷交办之事,也可早些与姑爷见面呀!」

  「飞雪玉凤」南宫雪闻言,顿时玉颊一红的轻啐道:「呸!呸!死丫头,甚
么姑爷姑爷的,若让外人听见岂不羞死人了?」

  但是却听另一婢小馨已笑说道:「这有甚么羞人的,除了咱们岩堡中的人,
外人谁又知道甚么?在外说惯了之后,久而久之人家自也会认定小姐及费小姐,
皆是姑爷的夫人了,况且……小姐及费小姐皆为姑爷奉献了一切,姑爷也绝不会
否认的是吗?」

  「飞雪玉凤」南宫雪及「紫衣罗刹」费敏慧两人耳闻小馨之言,霎时皆羞得
面如朱丹,而一旁的小香此时也已接口笑说着:「咯……咯……小馨说得没错!
否则姑爷信函中岂会要小姐与费小姐姊妹相称?

  而且要小姐与费小姐同居于「云龙殿」便可,事事皆已明摆着小姐及费小姐
皆已是姑爷的夫人了嘛!」

  说及此处「飞雪玉凤」南宫雪突然也一反昔日的端庄,竟然神色促狭的朝四
婢笑说道:「算了吧,你们以为我不知你们心眼里想的是甚么呀,当初要把你们
留在宫中,可是你们四个怎么说都不肯,皆哭哭啼啼的连家人也不要了,一定要
跟着我出宫,说来说去还不是打心眼里想要见「他」是吗?」

  「哎哟……小姐您怎么……」

  「讨厌啦!小姐您也会逗我们……」

  「嗯……羞死了……小姐您好坏……」

  「啊?小姐您……」

  众女笑语逗乐中,已通过了石门外极为凶险的「灭绝阵」接着又通过了「九
宫阵」到达阵外临近官道的树林中。

  而此时在阵外的树林内,已然有两名「雷龙殿」的武士驾着一辆四马厢车,
另外尚有「雷龙殿」及「毒龙殿」两殿,两名殿卫长及四名武士长,还有三十六
名武士,皆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静候着。

  六女一一登上厢车后,厢车便缓缓往树林外驶出,在树林边缘另有两名武士
巡望着官道,待官道无人车时,厢车便迅疾驰入官道,往东方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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